《猎魔人：狼学派的狩魔手记》


 第1章 狩魔手记

    1179年，深秋。
    凯尔莫罕，学徒训练场。
    “艾林，你在发什么呆？”
    严厉的训斥声，唤回艾林游离的神思。
    戴着黑色宽檐帽的中年男人正用暗金色的猫瞳盯着他。
    “抱歉，维瑟米尔大师。”艾林规规矩矩地认错，“我刚刚走神了。”
    听到道歉，维瑟米尔点点头，扫了眼盘腿围着他的四个学徒，继续讲课。
    “学徒们，对付水鬼，银剑永远是你最好的伙伴……”
    单纯的怪物知识是枯燥的，教授“怪物学”的维瑟米尔授课风格又非常朴素。
    没过多久，艾林又走神了。
    艾林是来自蓝星的穿越者。
    原名林艾，30岁，孤儿。
    穿越前他是一家企业的中层管理。
    中层管理说起来好听，实质上不过是关系户的韭菜，领导的高级替罪羊。
    魂穿猎魔人世界前，刚升职的林艾熬了四个大夜，才最终搞定的一个大项目。
    非常丝滑地被一周前空降团队的吉祥物摘了桃子。
    背景未知的吉祥物在办公室刷刷电影、看看小说，职级就升了两级。
    毫无背景的林艾和团队成员，收获了每人一杯奶茶的封口费，最终还得假笑着感谢老板馈赠。
    毕竟，
    连升两级后，吉祥物已经顶替要退休的老领导，成为了他们的上司。
    不过这些烂事，林艾都已经习惯了。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是吉祥物送的这一杯12块钱的奶茶，让他穿越到了猎魔人世界。
    上一秒入口的还是工业糖精，下一秒就变成了腥臭苦涩、口感黏稠的青草煎药。
    紧跟着就是全身肌肉抽搐溶解的疼痛，与令大脑炸裂般的记忆涌入……
    回想起三天前的痛苦记忆，林艾本能地打了个冷颤。
    闲暇时虽然也通关了《巫师3》游戏，但艾林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猎魔人的一员。
    “下个月，还有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五十的高山试炼。”艾林在心里叹了口气。
    正当艾林思考如何在这个危险的世界活下去时，冷漠的机械音突然响起，带着血色的透明面板出现在眼前。
    【狩魔手记已激活】
    【猎杀魔物可获得奖励，魔物越强大，奖励越高】
    【获得特殊技能：狩魔LV1】
    “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了，再来个系统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艾林心想。
    面板上只有“人物”一个选项。
    按照接收到的信息，艾林心念一动，人物面板就被打开了。
    【姓名：艾林】
    【年龄：13】
    【称号：奇迹之子】
    【等级：1】
    【生命值：100%体力值52/52】
    【属性：力量5.1，敏捷5.3，体质5.2，感知6.9，神秘3.1】
    【特殊技能：狩魔LV1】
    【技能：狼学派双手剑LV1（0/100）】
    【评价：菜！！！】
    （特殊技能只会随着人物等级的提升而升级）
    【狩魔（主动）：消耗50点体力，凝聚精神进入狩魔状态，条件满足后，发动致命一击（必定击杀魔物）】
    艾林：菜？
    这面板是在骂我吧？
    心里吐槽了两句，艾林默默关掉面板。
    系统很不错，送的狩魔技能似乎也很厉害。
    但有一个关键的问题。
    魔从哪来？
    艾林三天前才通过青草试炼，高山试炼在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里，他连凯尔莫罕的大门都出不去，去哪找怪物来杀？
    “艾林！”
    “你又在发呆！”
    维瑟米尔重重地合上手中的《水鬼与沼泽巫婆》。
    这课上不下去了！
    四个学徒，有三个在走神。
    最后一个学徒倒是没有走神，可他也没听课。
    小小的身体躲在艾林身后，脑袋都快点到膝盖上了。
    怎么想的？
    在这个地方睡觉？
    学徒训练场就在进出城堡的大道旁边，就算他看不到，其他猎魔人也看不到吗？
    “很好！看来伱们都不需要再学习水鬼的知识了，那就直接实战吧！”维瑟米尔生气地对着身侧喊道：“莱托！”
    不远处，双手抱胸倚在城堡墙壁上的猎魔人点点头，拉开身侧笼子上的黑布。
    笼子里，蓝色皮肤、背生鱼鳍的人形怪物，被突然射入的日光刺激得“哇哇”大叫。
    这是一只水鬼。
    就在黑布被拉开的瞬间，维瑟米尔和莱托胸前的狼头徽章，剧烈地嗡鸣起来。
    “庆幸吧，学徒们！”维瑟米尔按了按徽章，继续说道，“刚完成青草试炼，就能安全地直面怪物，这是只有狼学派的学徒才能享受到的优待。”
    “猫学派的败类们，只会教学徒们如何杀死同类，如何卑劣地从臭靴子里，掏出死人的最后一个铜板。”
    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修辞，拉踩了一下同行后，维瑟米尔看向学徒们的神情都缓和了一些。
    他递给艾林钢剑和老旧的学徒皮甲。
    “来吧，艾林大师，穿好皮甲，握紧你的剑，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是不是配得上你的傲慢？”
    艾林未来得及狡辩，就迅速被其他学徒塞进了皮甲里。
    再回过神，双脚就踩在了训练场的沙石地面上。
    训练场外围着不少人。
    都是刚好路过，看热闹的成年猎魔人。
    “准备好了吗，艾林大师？”
    艾林刚想说话，就听见了熟悉的机械音。
    “叮，发现一条主线任务：【狩魔之路的开端】击杀一只水鬼（0/1）”
    只好把辩解的话吞回肚子。
    “一只水鬼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艾林心想。
    他握紧手中的钢剑，深呼吸后，镇定地朝维瑟米尔点点头。
    “准备好了。”
    “很好！”维瑟米尔反常地笑了一下。
    这时，猎魔人莱托推着笼子，来到了维瑟米尔的身边。
    维瑟米尔打开笼子，身体微微一侧，躲开水鬼的扑击，右手迅速朝水鬼做了一个手势。
    阿尔德法印。
    这是猎魔人的六种魔法把戏之一，一种放出型念力，用来击退、击晕、击倒对手，也可以用来破坏障碍物。
    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下，丑陋的怪物像一颗皮球，滚到艾林身前。
    水鬼惨叫着还未起身。
    艾林握紧钢剑，就要趁其不备，冲过去，将它一剑斩杀。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维瑟米尔的声音。
    “第一个错误——武器！”
    “刚刚才讲过，对付水鬼，银剑永远是你最好的伙伴。”
    艾林：？
    这把钢剑不是你给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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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美丽的艾尔莎

    听到维瑟米尔的话，艾林愣了一下。
    下意识停下脚步，看了眼手中的剑。
    虽然是给学徒用的训练剑，剑柄和剑格都没有什么花纹装饰，但剑刃一点缺口都没有，剑身也被擦得光亮如镜。
    一把好剑，但不是银剑。
    艾林稍加回想。
    游戏里对战水鬼的时候，也确实用的是银剑，只不过是自动切换的。
    所以，用钢剑就杀不死水鬼了？
    “我们的学徒非常自信，刚通过青草试炼，就敢用钢剑挑战水鬼。”
    维瑟米尔暗讽了一句，随后沉声说道：
    “记好了，学徒艾林，如果你输了，我会让你把凯尔莫罕的所有剑都擦到发亮！”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耳朵就捕捉到了关键词。
    艾林下意识回了一句：
    “如果我赢了呢？”
    听到反问的维瑟米尔懵了，喃喃道：“如果你赢了？”
    他没想到这个学徒胆子居然这么大，不仅敢在他的课上发呆。
    怪物就在身前，还有勇气挑衅他这个猎魔人大师。
    这一刻，维瑟米尔甚至有些怀疑，艾林会不会不是在故意挑衅他，而是青草煎剂把他的脑子毒坏掉了。
    “是呀！如果他赢了呢？”
    维瑟米尔身侧的莱托幸灾乐祸地接了一句。
    “哈哈哈，是呀是呀，维瑟米尔，如果我们的学徒赢了呢？”
    这是来自场外十多个猎魔人同伴的拱火。
    维瑟米尔被架住了。
    他的脸涨得通红，顺手就拔出背后的“钢剑”，对艾林吼道：
    “如果伱赢了，我手上的这把剑就是你的了！”
    话音刚落，训练场就沸腾了。
    站在维瑟米尔旁边的莱托，张大了嘴巴，震惊道：
    “你疯了？”
    “这可是你的艾尔莎，价值17325奥伦的矮人大师杰作。”
    “为了这把银剑，你还借了我3000奥伦没还。”
    维瑟米尔面色一黑，将“钢剑”放到眼前。
    明亮剔透的剑身，很明显受到了主人的悉心呵护，镂空雕花的护手，以及光是目视就仿佛要划破皮肤的银白剑刃。
    显然，维瑟米尔拔错了剑。
    价值三百多奥伦的钢剑，还乖乖地插在背后的剑鞘中。
    几个学徒都不清楚17325奥伦代表着什么，自记事起他们就从未离开过凯尔莫罕。
    但周围的猎魔人们清楚。
    刚听到这串数字，训练场就沸腾开了。
    “17325奥伦？我今年拼命接委托，才存了500奥伦！”
    “不错了，我今年不仅没挣到钱，还因为受伤和装备维修，倒贴234奥伦……”
    “不愧是近一百年来最年轻的猎魔人大师……”
    ……
    维瑟米尔的心在滴血。
    如果只有几个学徒，他当然可以直接说拿错了。
    可现在，
    他被众人从凯尔莫罕的城堡塔尖，架到了蓝山上空终年飘浮的云层上。
    洁白的云朵上还用花体写着：“一百年来最年轻的猎魔人大师”。
    他下不来了。
    “那也要他能赢。”维瑟米尔嘴硬道，“刚经历过青草试炼，没有学过任何一个法印，甚至还拿着钢剑对付水鬼。”
    “这都能赢，这把剑送他又如何？”
    其他猎魔人也没有把维瑟米尔的承诺当一回事。
    水鬼作为最常见的魔物，他们每个人都杀过不下百头。
    自然知道只用钢剑战斗的难度。
    那个学徒不可能赢！
    学徒训练场中，反问了一句的艾林心中有点忐忑。
    他只是顺着原来的习惯杠了一句。
    但事已至此，
    从猎魔人大师铁青的脸色明显可以读出，他不会在艾林输掉战斗之前，接受任何解释。
    从维瑟米尔、到学徒，再到围观的猎魔人们，所有人都认为他会输。
    但是，
    艾林不这么想。
    随着注意力的集中，他的精神似乎在侵入怪物身周的某种气场。
    视野角落。
    【狩魔】技能的图标，不停闪烁，颜色也渐渐由白转红。
    【狩魔】进度
    带蹼的利爪拍开空气，径直划向艾林的面部。
    腐烂淤泥般的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艾林死死盯着水鬼的身体，右脚后撤，俯身躲过水鬼扑来的右爪，然后顺着身体的记忆，旋身，猛地向水鬼的后背砍去。
    看到艾林流畅的攻击，维瑟米尔心中的不悦稍减，对身旁的学徒点评道：
    “没错，旋转是狼学派剑术的要义，想象自己是一根长鞭，旋转会带来速度与力量。”
    “艾林的动作非常标准，只可惜……”
    刚睡醒的那个学徒没听到下文，揉了揉眼睛，问道：
    “可惜什么？”
    维瑟米尔觑了那学徒一眼，没理他。
    不过，学徒们这时也不需要维瑟米尔口中的答案了。
    锋利的钢剑带着旋转的力量，劈砍到水鬼背部的瞬间，就像砍在抹了油的硬皮革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后，顺着怪物光滑的后背向天空划去。
    “这一剑的手感很怪。”艾林心想。
    他感觉剑刃确实划破了什么，不是怪物的皮，而是肉眼不可见，砍上去像是凝胶一般的东西。
    “是混沌魔力。”
    似乎知道艾林心里在想着什么，维瑟米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混沌魔力保护着所有被祂眷顾的生物，只有象征秩序的银才能无视这种防护。”
    紧跟着，
    维瑟米尔语气温和了一点，继续说道：
    “看在你剑术练到位的份上，可以换上银剑再打。”
    “那赌注呢？”这是猎魔人莱托。
    “废话，当然没有了。”
    猎魔人大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瞪了莱托一眼。
    “我还想再试试。”艾林回复。
    维瑟米尔没有说话。
    围观的猎魔人也停下了嘈杂的讨论声。
    片刻后甚至有几个人带着些许失望，离开了训练场。
    这些艾林没有看到。
    他正盯着水鬼慢慢爬起的蓝色身躯。
    不过艾林可以想象到围观人的想法，无非就是贪婪、自不量力……
    确实，正常情况下，他应该放弃了。
    攻击不破防，只靠力量硬磨的话，很难说是怪物先累死，还是艾林先累死。
    可关键的是，艾林的情况不正常。
    表面上，刚刚那一击不仅没有造成多少伤害，反而让使出全力的艾林险些失去了平衡。
    但实际上，
    【狩魔】进度
    “加油！艾林！”
    先前躲在艾林身后睡觉的瞌睡虫向艾林大声喊道。
    他叫修斯，比艾林小两岁，是原身在凯尔莫罕唯一的朋友。
    艾林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因为水鬼又扑过来了。
    艾林不退反进，跨步前冲，迅速又砍了一刀，依旧没有破防。
    但是。
    “叮！”
    【狩魔】
    时间在此刻瞬间凝滞，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静止的画卷。
    画卷中，水鬼的眼白里血丝密密麻麻，眦开的尖牙上，黄色的唾液粘黏成丝。
    一条红线突然出现在中央。
    一种强烈的直觉，指引艾林顺着这条线砍去。
    于是，
    锋利的刀锋好似幼童的画笔，顺着红线，直愣愣地在这画卷上轻轻一划。
    水鬼的脖子，恰好在此刻出现在红线的末端。
    就好像它知道这画卷，还缺了某种颜料才能完整，于是欣然献身。
    “噗嗤”
    画卷动了，黑色污浊的血液，从水鬼的身体与头颅之间喷射出来。
    “砰”
    艾林脱力的身体摔在无头的尸身上。
    耳边同时传来机械音。
    “叮”
    【魔物“水鬼”讨伐！】
    【奖励结算：……】
    “艾林！”修斯焦急地喊道。
    “维瑟米尔！快！”
    猎魔人莱托提醒之前，维瑟米尔就冲了上去。
    随后，在艾林大概半米外，停下了脚步。
    看着艾林缓缓爬起的身影，又看了眼身首异处的水鬼，维瑟米尔有些难以置信：
    “我的学徒…竟然真的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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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头狼

    【魔物“水鬼”Lv2讨伐！】
    【奖励结算：克敌制胜，基础评级D，越级击杀+1—D+，斩首威慑+3—C+，主线任务+3—B+】
    【最终评级：B+】
    【获得战利品：水鬼的心脏精粹液、小经验珠*10、水鬼的宝箱*4】
    【主线任务完成：狩魔之路的开端（击杀魔物水鬼1/1）】
    【获得奖励：鉴定术LV1】
    大量信息的涌入，让艾林的脑子里，像打了下课铃一样，叮叮叮地响个不停。
    再加上【狩魔】技能瞬间清空体力值。
    艾林眼前一黑，直接摔在水鬼的尸体上。
    十几秒后才重新站了起来。
    猎魔人大师淡漠的脸就在一步外。
    “这一定是报复！”艾林心想。
    训练场中心距离边缘只有八九米。
    以猎魔人大师的实力，在艾林倒在尸体上前，肯定能赶上。
    但维瑟米尔没有。
    “艾林…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惊讶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艾林与维瑟米尔同时看向说话的莱托。
    莱托提着水鬼的脑袋，一脸的匪夷所思。
    以学徒之身，用钢剑杀死水鬼，本来就已经近乎不可能了。
    击杀的方式竟然还是斩首！
    外皮，肌肉，再加上骨骼，水鬼的每一层结构，都被混沌魔力保护着。
    只有使用银剑，才能削弱甚至无视这些保护。
    钢剑？斩首？
    这种方法别说是学徒，即便是他这个有三十年经验的猎魔人也做不到。
    看热闹的猎魔人们也围了上来。
    他们同样震惊于艾林的实力。
    无头的尸体还在汩汩涌出鲜血。
    注意到周围人震惊的神色，艾林这才明白自己到底完成了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与此同时。
    他也陷入了另一个困境当中——该怎么把莱托的问题糊弄过去？
    正当艾林疯狂思考，绞尽脑汁编造理由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为他解了围。
    “莱托，猎魔人与猎魔人是不一样的。”
    围在艾林和无头水鬼身边的猎魔人，为这个声音让开了一条通道。
    “学派早期的实验记录里有记载，在青草试炼中完美变异的学徒，有微弱的机会觉醒猎魔人之瞳。”
    “拥有者能看清魔物身体中混沌魔力的走向。”
    待看清楚来人的身份，猎魔人们纷纷低了低头，问候道：
    “首席。”
    “早安，首席。”
    被称作首席的男人颔首回应。
    男人一头黑色长发，灰白肤色。
    罕见的灰色猫瞳里，似乎藏着蓝山终年不化的积雪。
    这是一个凯尔莫罕一般的男人。
    虽然有些奇怪，但这就是艾林心中的第一印象。
    不过，能看清混沌魔力走向的猎魔人之瞳？
    游戏当中有这种设定吗？
    首席朝艾林赞赏地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莱托手上狰狞的头颅，平淡说道：
    “莱托，即便通过了高山试炼，对知识的学习也不能停。”
    莱托额头上瞬间冒出细汗，连连应和，活像个被老师提问的学渣：
    “好的，首席，等教完这些学徒，我就去藏书室。”
    维瑟米尔：？
    学徒不是我在教吗？
    “没事的，莱托，学徒这里有我就行，你快去吧。”维瑟米尔面无表情地说道。
    莱托：？
    报复是吧！
    见首席又看了过来，莱托赶紧转移话题：
    “维瑟米尔，刚刚你和艾林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约定？”
    话音刚落，近二十道视线，瞬间集中到了维瑟米尔脸上。
    维瑟米尔的嘴角都因此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
    见矛头指向自己，艾林连忙拒绝：
    “不用不用，刚刚只是玩笑罢了。”
    维瑟米尔听到艾林的话，脸色好看了很多。
    他解开盔甲上的剑扣，连带剑鞘，从裹剑袋中慢慢抽出“艾尔莎”银剑，不舍地看了两眼后，反手递向艾林，然后侧头对学徒们说道。
    “学徒们，再教伱们一课。”
    “狼学派猎魔人，承诺重于生命。”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灰白的城堡中，听着格外坚定。
    “话说得倒挺帅！”艾林心想，“如果递剑的手能不颤抖，就更令人信服了。”
    现在轮到猎魔人学徒陷入两难了。
    “收下吧，学徒。”
    首席浑厚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猎魔人的承诺确实重于生命，但足够多的奥伦同样重于猎魔人的生命。
    猎杀怪物，本来就是用生命赚钱。
    更何况，这可是17325奥伦。
    所以他们也只是在艾林击杀水鬼之前起起哄。
    莱托这个人向来说话不过脑子，这时候一定在后悔。
    但首席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见艾林没有动作，首席不以为意，接着对维瑟米尔说道：
    “维瑟米尔，高山试炼后，就由你带着艾林一起接受委托。”
    “五年之内，为他量身打造一把与这一般的银剑，换回你自己的剑，可以吗？”
    维瑟米尔没有什么意见。
    锻造一把适合自己的武器，不是有钱就足够的。
    材料的寻找、工匠的配合，甚至在锻造时的一点运气，才能获得让自己满意的武器。
    对其他人来说，“艾尔莎”可能价值17325奥伦。
    但对他而言，却远远不止这个数目。
    更何况，
    承诺重于生命。
    他本来就打算把剑送给艾林了。
    “当然可以，”维瑟米尔点点头，对艾林说道：“收下吧。”
    艾林见状，只能接过“艾尔莎”。
    带鞘的银剑几乎与他差不多高。
    艾林在维瑟米尔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中，避免剑鞘刮过地面。
    随后在维瑟米尔的示意下，跟着众人向训练场外走去。
    训练场外的栅栏边。
    莱托不知何时，将其他几个蒙着黑布的笼子都挪来了。
    “很好，学徒们，继续我们的实战课。”
    “下一个谁来？”
    无人回应。
    维瑟米尔低头，奇怪地看向三个学徒，发现他们都扭扭捏捏不肯上前，就问：
    “怎么了？”
    磨蹭了半天，瞌睡虫修斯怯生生地探出小脑袋，带着渴望地看了一眼艾林怀中的“艾尔莎”后，问道：
    “我们赢了，也能得到银剑吗？”
    其他两个小脑袋也期待地看着维瑟米尔。
    维瑟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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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水鬼的宝箱

    避开维瑟米尔复杂的眼神。
    艾林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低头研究艾尔莎剑鞘上的花纹。
    认真得好像花纹中藏着万物至理。
    视线回转，维瑟米尔头疼地望向狼学派的未来们。
    铂金、暗红、翠绿。
    三双圆圆的猫瞳将视线黏在了维瑟米尔的脸上。
    “学派可没说教学徒得自掏腰包啊？”维瑟米尔心想。
    学徒中出现第二个能钢剑斩水鬼的概率近乎为零。
    但万一呢？
    他可没有第二把“艾尔莎”。
    至于撕毁誓约？
    猫学派的猎魔人都不会这么卑劣！
    未等他想出办法，首席出声了：
    “可以！”
    “只要你们用钢剑斩杀水鬼，我的银剑就是你们的了。”
    “那也只有一把啊，”修斯天真地问道，“我们有三个人。”
    首席笑着说：“当然是谁先斩杀，就是谁的。”
    修斯还要再问。
    其他学徒已经争抢着跳到维瑟米尔身前。
    维瑟米尔松了口气，朝首席感激地点点头，随即排好了顺序。
    若不是首席解围，他差点把莱托的银剑拔出来。
    闹剧结束，实战课走上正轨。
    见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训练场中，艾林松了口气，随即在心中默念：
    “面板。”
    半透明的面板展开，一整列系统消息映入眼帘。
    看着奖励结算的评分细则，艾林顿时有种前世打游戏，副本结算的感觉。
    材料、经验珠和宝箱，看样子还是个三流游戏。
    回想起蓝星上的事情，艾林叹了口气。
    社畜的生活虽然疲惫，但至少安全。
    活在猎魔人的世界里，谁知道明天等待着的是什么？
    魔物？
    女术士？
    还是从背后刺来的草叉？
    打了个寒战，艾林收敛心神，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面板上。
    虽然不知道“狩魔手记”是如何判定水鬼等级的，但从奖励结算的内容来看。
    艾林大致可以判断出：一场“魔物讨伐”的评价。
    首先从是否击杀魔物结果，给出基础的评价。
    然后通过魔物与艾林的等级差、击杀方式与任务完成的情况加分。
    最终的战利品的数目，则与评价的高低有关。
    不过，
    水鬼的心脏精粹液？
    这玩意有什么用？
    【是否使用“水鬼的心脏精粹液”？】
    提醒框随着艾林的思考跳了出来。
    艾林：？
    能直接使用？
    带着些犹疑，艾林思考了几秒后，选择了使用。
    瞬间，冰冷的液体从喉咙顺着食道流入。
    一股暖流从胃部涌出，顺着血管弥散全身。
    与水鬼对战的疲惫刹那间一扫而空。
    身体的状态像是回到了战斗之前。
    不。
    比战斗之前还要好。
    意念打开人物面板。
    【姓名：艾林】
    【年龄：13】
    【称号：奇迹之子】
    【等级：1】
    【生命值：94%体力值54/54】
    【属性：力量5.2（+0.1），敏捷5.3，体质5.4（+0.2），感知6.9，神秘3.1】
    【特殊技能：狩魔LV1，鉴定LV1】
    【技能：狼学派双手剑LV1（0/100）】
    【评价：菜！！！】
    嗯！！！
    力量和体质都增加了！
    艾林又仔细看了两眼，确认力量和体质的增加并不是错觉。
    虽然只是0.3的增幅，但水鬼可是这个世界最常见的怪物。
    不论是哪个学派的猎魔人，接受的第一笔委托，九成都是这种丑陋的生物。
    一只水鬼增加0.3点属性，十只就能增加三点属性。
    而这个世界的水鬼何止成千上万。
    杀他个二三十只水鬼，试炼还有难度吗？
    想到高山试炼，艾林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迅速冷静下来。
    一个不能离开凯尔莫罕的学徒，世界上的水鬼再多又有什么用？
    不过，
    属性的实实在在提升，还是让艾林在高山试炼的死亡威胁下，看到了一丝曙光。
    接着往下看。
    艾林发现狼学派双手剑一点经验都没有增长。
    这是因为使用技能的时间太短了，还是只能用小经验珠提升？
    狩魔手记没有回应。
    他见状转念一想：
    “也对，毕竟原身练了将近十年双手剑，才到达LV1。”
    “就这片刻功夫，怎么可能会有改变。”
    艾林思考片刻，没有纠结，继续整理收获。
    10颗小经验珠连续使用后，狼学派双手剑直接升了一级。
    全身肌肉微微抽动，脑海里也出现了一些新知识。
    恍惚之间。
    艾林像是在猎魔人大师的指导下，练了两年剑术，又经过了一年的实战。
    全身的协调性与力量的使用效率都提升了很多。
    与此同时，面板上的人物等级也升了一级。
    “啊！”
    一声惨叫打断艾林的回味。
    艾林抬头。
    不远处，一把钢剑安静地躺在的地面上。
    第一个学徒落败了。
    莱托面无表情，提着他向艾林的方向走来。
    学徒被尘土弄脏的脸上满是不甘与难以置信。
    右臂无力地垂下，应该是脱臼了。
    “艾林，”修斯紧张地扣着地上的小石子，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之前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林正要糊弄过去，维瑟米尔点名了：
    “下一个，邦特。”
    循声望去，艾林发现维瑟米尔正在戏弄水鬼。
    确实是戏弄。
    钢剑都未出鞘，维瑟米尔仅靠步伐，就在闪躲水鬼的攻击的同时，稳稳拉住了怪物仇恨。
    不愧是猎魔人大师。
    艾林心想。
    随后灵机一动，给维瑟米尔来了一发鉴定。
    【姓名：维瑟米尔】
    【属性：力量46，敏捷57，体质65，感知70，神秘41】
    这是什么怪物，竟然恐怖如斯？
    艾林不由倒吸凉气。
    最低的力量属性都有46，艾林的九倍。
    要知道，“艾林”虽然才13岁，但经过青草试炼后的身体素质，肯定达到了前世普通人的水平，甚至各方面都比他前世那个经常要加班喝酒的身体要强上不少。
    惊诧之下，艾林又用技能扫过几个猎魔人。
    【姓名：莱托】
    【属性：力量28，敏捷34，体质57，感知61，神秘15】
    成年猎魔人的属性都与莱托差不多。
    最低的一个，力量也在二十以上。
    “游戏中的猎魔人有这么强吗？”艾林陷入了沉思。
    属性这么强，怎么会有猎魔人被农民的草叉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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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这三只水鬼能留给我吗？

    “啊！”
    又是一声惨叫。
    第二个学徒邦特也被莱托送下场了。
    艾林这次看得很清楚。
    邦特砍了水鬼两次，每次都不能破防。
    情急之下，一个旋身劈砍的简单动作，左右脚愣是像打了结一样。
    歪七扭八，差点将自己绊倒。
    水鬼抓住机会，一爪掀飞拍过来的钢剑后，直接扑向他侧着的身体。
    砰！
    邦特瞬间被水鬼撞倒，右臂着地，骨折了。
    接下来，艾林看到维瑟米尔冲了过去，一脚将水鬼踢开。
    莱托随即提起学徒送到场边。
    “呼～”
    学徒邦特倒地时，周遭的猎魔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这才正常，我差点以为青草煎药的配方改了。”披着灰色披风的猎魔人倚着木栏感慨道。
    “首席不是说什么……猎魔人之眼？”双手抱胸的金发猎魔人回复道。
    “是猎魔人之瞳，你也想去藏书室？”灰色披风猎魔人抬了抬眉毛，轻声说道。
    金发猎魔人闻言，连忙放开抱胸的双手，偷偷瞄了眼不远处靠墙观战的首席，摇头道：
    “哪个猎魔人没事去藏书室啊？”
    “有那时间，都不如把剑好好擦一遍。”
    接着，似乎对艾林产生了兴趣，金发猎魔人悄悄看了眼艾林的眼睛，对披着披风的猎魔人问了一句：
    “猎魔人之瞳真的这么厉害？”
    “你以前听说过吗？”
    “我无论怎么看，这个学徒的眼睛都平平无奇，只是一双普通的蓝色猫瞳罢了。”
    灰色披风猎魔人头都没回：“所以你觉得首席在说谎？”
    “怎么可能！只是好奇，只是好奇而已……”
    金发猎魔人连连摇头，赶紧把话题转移到下一个实战的学徒身上。
    听着周围人的讨论声，艾林松了口气。
    虽然像珍奇异兽一般，成为众人讨论的中心令人不适。
    不过，与系统获得一层伪装相比，这种不适感不值一提。
    只是看情况，艾林需要到藏书室里，找找猎魔人之瞳的记录，以防未来出现破绽。
    “最后一个，修斯。”
    维瑟米尔的声音响起。
    修斯的脑袋猛地抖了一下，看了眼学徒一号和二号的惨状后，犹犹豫豫地站起来。
    他从莱托那里接过钢剑，然后走向维瑟米尔。
    训练场中，维瑟米尔见修斯走近，侧身轻松躲过水鬼的攻击，接着头也不回地就向场边走去。
    水鬼这种怪物没脑子，只会攻击视线内最近的敌人。
    只要找准时机，让它看到靠近的学徒，仇恨自然就转移了。
    “水鬼还真是实战课的最佳选择！”
    维瑟米尔心底感慨着。
    突然，
    维瑟米尔的敏锐感官，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正要回头，他的左侧却窜出绝对不该出现的身影——猎魔人学徒修斯。
    维瑟米尔：？
    一个念头瞬间闪过他的脑海。
    学徒跑了，与他对战的水鬼呢？
    维瑟米尔迅速转身。
    水鬼已经近到维瑟米尔能嗅到它嘴里的恶臭。
    情急之下，维瑟米尔本能地伸出右手，迅速向水鬼做了一个手势。
    阿尔德法印。
    猛烈的冲击波激起训练场内的大片沙尘。
    水鬼怪异的蓝色皮肤如同被狂风吹过的湖面，瞬间泛起波澜。
    并在下一个瞬间撞碎训练场的木质栏杆，带着沙尘和木头碎片，冲向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的狼学派首席。
    片刻后，沙尘平复。
    艾林看见水鬼挂在墙壁上，不知生死。
    学派首席则不仅毫发无伤，红色的棉甲上似乎都没有沾上灰尘碎屑。
    “修斯！”
    “伱在做什么？”
    维瑟米尔大声吼道。
    淡黄色的光芒在他身周形成了一个球状的保护罩。
    是的，在阿尔德法印之后，维瑟米尔又在刹那间接了一个昆恩法印。
    这种法印能形成一个围绕猎魔人的法力护盾，吸收物理伤害。
    艾林看得很清楚，维瑟米尔释放两个法印的间隔不超过一秒钟。
    精彩的法印应用。
    维瑟米尔却并不为此高兴，反而面色阴沉。
    学徒训练场外的猎魔人也陷入了沉默。
    他们都看见，那个名叫修斯的猎魔人学徒，只刺了一剑，就被距离还有两三步的水鬼吓得落荒而逃。
    “我想换银剑。”修斯畏畏缩缩地躲在艾林身后。
    维瑟米尔有些无语地撤去昆恩护盾。
    这届学徒怎么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
    想换银剑，你就说啊！
    一句话不吭直接跑开是什么意思？
    挂在墙上的水鬼生死不知，维瑟米尔直接开了一个新笼子。
    侧闪躲过攻击，伸手结印阿尔德。
    水鬼被念力波丝滑地推到场地中央。
    学着艾林的应对，修斯趁水鬼身形不稳。
    前冲，旋身，劈砍。
    卑鄙得与艾林一模一样。
    “噗嗤”
    银色的光芒闪过。
    随后，黑红色的血像黏稠的泥浆，从水鬼的后背汩汩涌出。
    不愧是艾林，先发制人的策略，果然有奇效。
    修斯心中赞叹。
    艾林虽然听课走神，但前世开会练出的一心二用，让他一个知识点都没错过。
    对水鬼攻击方式和应对方法的熟悉，全都体现在了战斗中。
    这也是除了剑法娴熟外，维瑟米尔愿意给台阶，让他中途换剑的主要原因。
    修斯却是真的一点都没听，躲在艾林后背，几乎从头睡到尾。
    因此。
    即便换上银剑，他还是小心地模仿艾林的成功示范。
    一招见效，修斯一步不退，学艾林举起银剑，就要将水鬼斩首。
    却没想到，受到重创的水鬼，不仅没有变得虚弱，反而猛然加速。
    “小心！”
    艾林喊道。
    修斯闻言，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水鬼的利爪。
    然后下劈。
    利刃划过，水鬼的头颅飞起。
    “这一剑不错，”莱托锐评，“只可惜不值17325奥伦。”
    维瑟米尔狠狠瞪了莱托一眼。
    装备都没换下，修斯急匆匆地跑过来，感激地看着艾林：
    “艾林，刚才多亏有你！”
    若不是艾林提醒，现在修斯脸上至少也要多条疤。
    艾林点点头：“不客气，我们是朋友。”
    就冲之前无人信任时的鼓励，艾林也得照看着点修斯。
    修斯解决水鬼后，今天的实战课就算结束了。
    维瑟米尔指挥着还能动的学徒清理训练场。
    莱托拍拍没用到的笼子，问道：“维瑟米尔，剩下的三只水鬼怎么办？”
    “明天是法印课用不上，直接清理了吧。”维瑟米尔随意地挥了挥手。
    水鬼多的是，要用再抓就行。
    “行吧，那我……”
    莱托耸了耸肩，正要把笼子弄走。
    “等等！”
    “这三只水鬼能留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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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新的赌注

    “留给你？”
    “是的，留给我。”
    听到艾林的肯定答复，莱托与维瑟米尔面面相觑。
    “你要水鬼做什么？”维瑟米尔疑惑地问。
    艾林回复道：“我想试试以一敌三，一次性解决多只水鬼。”
    “哦豁，看来有人怕受伤的同伴孤独，打算找个机会陪陪他们。”
    莱托挑了挑眉毛，笑着看向艾林：
    “确定吗，猎魔人学徒？这次可没有价值17325奥伦的银剑赌注。”
    “莱托！”
    维瑟米尔瞪了莱托一眼，对艾林认真劝道：
    “以你现在的水平，还不足以同时对付三只水鬼。”
    停顿了一下，维瑟米尔接着劝阻道：
    “即便伱有猎魔人之瞳。”
    “但是以一敌多与用钢剑击杀水鬼不是同一类别的难度，这要求更娴熟的剑术与步伐。”
    “难道你没有听过那个俗语吗？”
    “如果怪物真的蹩脚，成群结队使他们快乐。”
    感受到维瑟米尔的真诚，艾林有点头疼。
    【限时任务：你们，一起上！（击杀水鬼0/3）】
    【任务奖励：未知】
    狩魔手记的任务总是临时弹出。
    之前的“狩魔之路的开端”主线任务是这样。
    这个限时任务也是。
    就在维瑟米尔说出“直接清理”的那一刻，艾林面前弹出了任务。
    再过几分钟，水鬼就要被处理了，临时编个借口都不好编。
    “放心吧，维瑟米尔大师，我有把握的。”艾林只能如此说道。
    维瑟米尔怀疑地看了看艾林脸上的干涸血迹。
    有把握？
    刚刚脱力，狼狈摔在水鬼尸体上的难不成是我？
    “艾林，如果你失手，一只水鬼我还能保证安全，三只可就不一定了。”维瑟米尔还要再劝。
    “维瑟，让他试试吧。”首席从墙边走了过来。
    “可是……”
    “放心，猎魔人之瞳不会这么简单的。”首席拍了拍维瑟米尔的肩膀，继续道，“而且，我也在这。”
    维瑟米尔沉默了。
    他不知道猎魔人之瞳能做到什么程度，更不想在首席面前透露出这点。
    于是，思考片刻后，维瑟米尔最终还是同意了。
    眼神示意艾林注意安全后，便与莱托一起挪动笼子。
    艾林松了一口气。
    他刚换上银剑，便注意到首席靠近了。
    首席觑了眼艾林手中的剑，说道：
    “如果你用银剑获胜，我会奖励你一件订制的皮甲。”
    语气停顿后，首席从后腰取出了一个吊坠。
    “但如果你用钢剑获胜，这条薇拉的幻象吊坠就是你的了。”
    魔法首饰静静躺在猎魔人的掌心中，闪烁着诱人的魔力辉光。
    即便不提功能，艾林也能从维瑟米尔和莱托的羡慕神情中，看出这个魔法首饰的价值。
    不过看着首席的温和笑容，艾林对此不仅没有感觉到欣喜，反而有些惊疑不定。
    维瑟米尔也就算了。
    艾林杠得突然。
    维瑟米尔又根本不信艾林能赢。
    将错就错可以理解。
    可是，这个狼学派首席，为什么这么做？
    记忆中虽然找不到太多有效信息。
    但能被称为首席，这个看似才中年的猎魔人，一定站在狼学派的巅峰。
    游戏里的狼学派猎魔人正派，现在的凯尔莫罕里就全是杰洛特一样的老好人？
    艾林可没有那么天真。
    死在古海要塞的孩童堆起来，都能淹没整个凯尔莫罕了。
    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对一个学徒如此的青睐，图什么？
    猎魔人之瞳吗？
    可疑！
    非常可疑！
    等等！
    就连猎魔人之瞳也是这个首席提出来的，不仅游戏里没有记载，其他猎魔人也都不知道那个实验记录。
    一时间，艾林如坠冰窖，额头瞬间冒出虚汗。
    “怎么了？”首席有些关切地问道。
    “嗯……嗯，没事。”艾林强作镇定地回复。
    “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首席，你就确定我一定能赢吗？”艾林试探道。
    “我相信猎魔人之瞳不会输，”首席抬了抬眉毛，“况且，就算你输了，我又有什么损失呢？”
    “听他的语气，难道猎魔人之瞳真的存在？”艾林心里又纠结了。
    这个猎魔人真的是出于学派的利益，在提携后辈？
    似乎也说得过去。
    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艾林暂且只能将怀疑放在心底。
    “背两把剑上去试试，可以吗？”艾林问道。
    首席点头。
    走进训练场前，艾林将怀中的艾尔莎递给修斯。
    这把银剑太长太重，不适合他现在使用。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艾林走到了训练场的中心。
    握紧钢剑，深呼吸后，他向维瑟米尔点了点头。
    收到信号，维瑟米尔和莱托同时打开笼子，闪身躲过水鬼的攻击后，右手屈中指前推。
    阿尔德法印。
    动作默契得像是艾林前世流水线上的熟练工。
    有一说一，水鬼确实是魔物中最简单的那一类。
    虽然长了脑子，但没用。
    距离远就扑，靠近就抓，再近些就咬。
    简单的攻击规律。
    打过几次，就可以通过掌控距离，将水鬼耍得团团转。
    当然，这只是在单个水鬼的情况下。
    无论是哪种怪物，数量一多都会很困难。
    距离、地形、体力、攻击频次与方式等等因素，都会随着怪物数量的增加，而不停变化。
    尤其是学徒训练场这样的地方，不到百平的狭窄区域，四个生物在战斗。
    辗转腾挪都非常困难。
    训练场外的猎魔人们也都自觉远离栏杆。
    这让艾林“意外”转移水鬼仇恨的机会都没有。
    侧身躲过领头水鬼的扑击后，艾林尝试着使用【狩魔】。
    可精神力刚触碰水鬼身周的魔力场，第二只水鬼的爪子，就已经近在眼前。
    横剑胸前，挡住沾着浑浊体液的爪子，艾林重心瞬间微调，后撤右脚抵消传递到剑上的力量，紧跟着顺势收剑。
    每一击都使出全力的水鬼，自然地被自己的力量甩飞。
    神思再集中回第一只水鬼时，【狩魔】积攒的进度条已经消失了。
    “【狩魔】果然有很大限制。”艾林心想。
    心中思索的时候，艾林的身体却没有停。
    迅速旋转身体，在腰间蓄势的钢剑猛地劈出，砍在最后一只水鬼的脖子上。
    钢剑的利刃虽然只劈下来一点碎屑，但水鬼还是被砍倒在地。
    顷刻，三只水鬼全部倒地。
    见到这干脆利落的一幕。
    训练场外的莱托，神情迅速从轻浮到认真最后变得困惑。
    视线死死放在艾林身上。
    待水鬼全部倒地后，才有些惊疑不定地偏头问道：
    “维…维瑟米尔！”
    “这个学徒的剑术是不是变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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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任务完成

    维瑟米尔也有相同的疑惑。
    艾林的第一次战斗就在不久前。
    剑术娴熟，姿势准确。
    一个优秀的猎魔人学徒，但也仅此而已。
    可这次不同。
    重心的微调、重击下的卸力……
    上肢的协调性与步伐的稳定性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
    稍微练过点剑术的人都能看出差别，更何况维瑟米尔这样的大师。
    如果要他给出一个评价。
    那么至少在剑术方面，艾林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猎魔人了。
    “猎魔人之瞳真的有这么神奇？”维瑟米尔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莱托问。
    “没什么。”
    将莱托应付过去，维瑟米尔看了眼默默注视训练场内的首席，随后将注意力重新放到艾林身上。
    “嘶～呼～嘶～呼～”
    艾林喘着粗气，迅速后退几步，眼睛盯着从地上慢慢爬起的水鬼。
    果然还是不行。
    没了【狩魔】，以钢剑对付魔物，连破防都做不到。
    幸好升级了狼学派双手剑。
    不然此时不知道会被水鬼击中多少次。
    稍微平复气息，艾林将钢剑归鞘，换上银剑。
    这时，除了被最后那剑砍翻的水鬼，其他两个都已经冲上来了。
    狰狞的面孔，迅速接近，艾林握紧手中银剑。
    在水鬼冲到他一步之内的瞬间，蓝色的猫瞳陡然放大。
    艾林猛然蹬地，在力量由地面传到腰部的瞬间旋转身体。
    电光火石之间，银色的利刃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直接斩断水鬼的脖子，并在紧跟着的下一个刹那，将后一只水鬼伸过来的利爪一分为二。
    未等头颅与利爪落地，艾林不退反进，又是一个旋身将失去利爪的水鬼斩首。
    这时，
    第三只水鬼虽然只在两步之外，但战斗已经失去了悬念。
    半分钟后。
    艾林长出一口气，随手将银剑上的污血甩去。
    【魔物群“水鬼”LV2讨伐！】
    【奖励结算：克敌制胜，基础评级D，以少胜多+1—D+，斩首威慑+3—C+，紧急任务+2—B】
    【最终评价：B】
    【获得战利品：水鬼的心脏精粹液*3、小经验珠*9、水鬼的宝箱*4】
    【限时任务完成：你们，一起上！（击杀水鬼3/3）】
    【获得奖励：小经验珠*10，通用宝箱*1】
    收获颇丰啊！
    艾林心想。
    听着耳边叮叮响起的提示音，满满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感恩水鬼！
    艾林心里感慨着，低头向训练场外走去。
    “学徒艾林！”
    艾林抬头，下意识接住被扔过来的东西。
    摊开手心，正午的阳光下，晶莹剔透的圆形宝石反射出多彩的棱光。
    是薇拉的幻象吊坠。
    “首席，”艾林疑惑地看向首席，“我是用银剑斩杀水鬼的。”
    首席笑了笑，赞许地看着艾林，说道：
    “我知道。”
    “比起贪婪的鲁莽，有理智的勇敢更值得被奖励。”
    “所以没错，薇拉的幻象吊坠是你的了”
    “不仅如此，因为伱的出色表现，所有的学徒在高山试炼前，都可以得到定制的皮甲。”
    没有等艾林回复。
    狼学派首席又夸了几句维瑟米尔的教学水平后，便径直走向灰白的主堡。
    看着首席潇洒离去的身影，艾林内心五味杂陈。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多疑？
    学派首席奖励有潜力的学徒，似乎很正常。
    可是游戏的背景中，猎魔人不是早就在走下坡路了吗？
    怎么1179年的狼学派这么豪横，用魔法道具鼓舞学徒的士气？
    艾林收回目光。
    11岁的修斯，银发碧眼，像毛绒小狗一样，开心地围着他转。
    躺在地上的两个学徒也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
    对他们来说，在即将到来的高山试炼中，穿戴的是量身定做的优质皮甲，还是破破烂烂的学徒皮甲。
    或许是生与死的区别。
    维瑟米尔和莱托站在旁边，微笑看着学徒们庆祝胜利。
    他们似乎接受了猎魔人之瞳无所不能的设定，至少在表面上，没有对艾林突飞猛进的实力产生疑惑。
    围观的猎魔人走得差不多了，但留下的那些都带着笑容，像是欣慰于狼学派的未来。
    秋日的暖阳射出刺眼的光，穿过巍峨的灰色高塔，照在13岁猎魔人学徒的蓝色猫瞳上。
    刹那间，艾林有种成为英雄的感觉。
    “好了好了，庆祝到此结束。”
    维瑟米尔拍拍手，将学徒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艾林、修斯留下，”维瑟米尔向艾林点点头，随后低头说道，“其余受伤的学徒，去南侧塔楼二楼的炼金室治疗，顺便领一下午餐。”
    受伤的学徒闻言离开。
    艾林与修斯则跟着维瑟米尔来到了六具水鬼尸体旁边。
    莱托已经将它们都拖到了一起。
    “接下来，教你们如何提取水鬼的素材，”维瑟米尔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仔细看好，我只教一遍。”
    “不用等邦特他们吗？”修斯疑惑地问道。
    “这是你们的猎物，与其他人无关。”维瑟米尔没有抬头，“不要多嘴，看仔细，我只教一遍。”
    “水鬼的舌头与大脑都是优秀的炼金材料。”
    “作为炼金术中最常见的水元素基质，其柔和的特性，可以调和很多高级材料间的冲突……”
    “这两样材料虽然同样出自水鬼，但处理的方式大相径庭……”
    维瑟米尔的声音还是那么助眠。
    不到十分钟，修斯的体重就基本压在了艾林的后背上。
    高强度战斗的疲惫，也在此刻轻轻敲门，想进艾林的大脑里转转。
    “……大部分人——其中甚至包括一些巫师——都以为猎魔人依靠银剑与法印猎杀怪物，但这并不准确。”
    “药剂也是我们重要的武器。”
    “猎魔人药剂，由烈酒、水鬼脑、蒲公英、蘑菇等配制而成。”
    “配置简单，材料随处可见。”
    “服用后，可显著提高猎魔人的反应速度并压制疼痛……”
    “猎魔人药剂？”艾林抓住了关键词，“维瑟米尔大师，猎魔人就只有这一种药剂吗？”
    “当然不是。”
    听到否定的回答，艾林松了口气。
    也是。
    游戏里那么多药剂，怎么可能突然消失。
    “如果你有钱，”维瑟米尔耸了耸肩，“当然可以向巫师们买些华而不实的魔药，夜视、强肌、隐身等等。”
    维瑟米尔的话语中的信息已经很明显了，但艾林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猎魔人能配置的药剂就只有猎魔人药剂吗？”
    “当然，简单实用，我们也只需要这个。”
    艾林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这里不是他熟悉的那个猎魔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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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心脏精粹液的妙用

    没有五花八门的魔药、没有针对性极强的剑油。
    只有万金油似的猎魔人药剂。
    开怪了喝一口，加攻减伤。
    受伤了喝一口，止血消痛。
    又和维瑟米尔确认了一遍后，艾林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时间就在一边处理素材，一边思考未来的过程中悄悄流逝。
    即便一心二用，艾林也将素材处理得相当出色。
    “近乎完美的解剖手法，”维瑟米尔双手抱胸，满意地检查艾林的成果，“水鬼脑形态完整，水鬼舌的断面也没有切到魔力结节。”
    “若是在班·阿德学院，材料处理这一项，你可以得到满分。”
    这是近乎夸张的赞扬。
    班·阿德学院是北方仅有的两所魔法学校之一，以野心勃勃的男巫和各种稀奇古怪的炼金产物闻名大陆。
    在炼金学上，班·阿德学院毫无疑问是最专业的。
    材料处理作为炼金学的重要分支学科，艾林自然不可能真的超过专业的巫师学徒。
    艾林谦逊地颔首道谢。
    “维瑟米尔大师去过班·阿德？”修斯好奇地问。
    艾林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
    凯尔莫罕与班·阿德不仅同在科德温王国，两所学校的城堡也都是从蓝山山脉的山岩中开凿出来的。
    只不过一所培养猎魔人，一所培养男巫。
    “去过几次。”
    “因为什么？”
    “猎魔人去一个地方还能因为什么？”维瑟米尔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当然是去解决怪物。”
    “可班·阿德不是有自己的魔法学院吗？为什么要请猎魔人？”修斯奇怪地追问。
    学徒们对凯尔莫罕外的世界并非一无所知。
    总有年长记事后，才被带上山的孩子，带来“巫师创造了猎魔人”“班·阿德的学徒不用经历残酷的试炼”“科德温国王更青睐男巫”这样或半真半假、或一知半解的传闻。
    班·阿德学院的预备男巫们，因为不用试炼且前途光明，总会成为猎魔人学徒口中羡慕与嫉妒的对象。
    似乎听出修斯语气中的异样，猎魔人大师停下检查素材的动作，转头看向两个学徒，神情严肃地说：
    “因为猎魔人是最优秀的怪物猎手。”
    “我们以此为生，也注定因此而亡。”
    话语中暗含的沉重，即便是修斯这样没心没肺的孩子都能体会到。
    一时间，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维瑟米尔回头，继续检查素材。
    修斯低着头，银色的头发盖住眼睛，看不出心中在想些什么。
    注定因此而亡吗？
    艾林自语道，出神地看着冰冷的古老城堡。
    直到维瑟米尔的训斥声响起，他才回神。
    “修斯！”
    “你刚才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课？”
    维瑟米尔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水鬼舌最重要的，就是舌根处的魔力结节。”
    “你看看伱处理的材料……”
    “啧啧，这种品质的素材，怕是只有骗骗愚昧的农夫了。”
    莱托也在这时出现了。
    修斯好奇地问：“农夫要水鬼舌做什么？”
    “哈哈哈，”莱托大笑，躲过维瑟米尔拍过来的手掌，不正经地怪笑道，“水鬼舌泡酒。总有人愿意为了男人的雄风，敢于尝试一些古怪的配方，不是吗？”
    “男人的雄风？”修斯满脸问号。
    维瑟米尔一脚踢向莱托，莱托熟练躲过后，大笑着跑远了。
    有莱托打岔，维瑟米尔才注意到时间将至正午。
    头疼地转移话题后，维瑟米尔认真地将修斯的问题一一指出，又把示范用的那份素材——作为出色学徒的奖励——送给艾林。
    随后便让他们回学徒宿舍吃午餐了。
    “对了。”
    “远离班·阿德，那里不欢迎猎魔人。”
    刚与学徒告别，维瑟米尔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回头严肃地警告两人。
    然后什么也没解释，就朝莱托离开的方向走去。
    ……
    与维瑟米尔分别后，艾林、修斯回到了位于城堡西南角的学徒宿舍。
    学徒宿舍很大。
    冰冷的灰色石壁包围下，四十多张木床紧紧挨在一起，只留中间过道方便通行。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四个床位上叠放着被褥。
    冷清又阴森。
    看这情景，谁能想到十天前，这里还住满了来自北方各国的孤儿和弃子？
    艾林这批学徒，青草试炼通过率不足百分之十，远低于百分之四十的平均值。
    于狼学派而言，今年或许算是小年。
    回到宿舍后，艾林和修斯都没有什么谈兴。
    各自将东西放好，将身体稍加清洁，然后换上干净的衣物。
    提前吃过“午餐”的邦特和弗雷德，已经“午休”了。
    属于艾林与修斯的那份，被放在门口的桌上。
    啤酒杯装的特质蘑菇汁，灰色黏稠。
    这就是艾林的午餐。
    通过青草试炼后的十天里，他们的三餐都是各种古怪的液体。
    这些液体可以让异变的身体快速恢复“正常”。
    喝下午餐后，艾林与修斯各自回到床上，等待药效起作用。
    ……
    肌肉里有蚂蚁在爬。
    痛痒交织。
    虽然远比不上青草药剂，内脏器官溶解般的疼痛，但依旧很难熬。
    艾林本能地扭动身体，在脑海中默念“狩魔手记”。
    “午餐”效果的持续时间还很长，他要找些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姓名：艾林】
    【年龄：13】
    【称号：奇迹之子】
    【等级：2】
    【生命值：100%体力值56/56】
    【属性：力量5.3（+0.1），敏捷5.4（+0.1），体质5.6（+0.2），感知7.2（+0.3），神秘3.3（+0.2）】
    【特殊技能：狩魔LV1，鉴定LV1】
    【技能：狼学派双手剑LV2（0/500）】
    【评价：菜！！！】
    ？
    属性提升了！
    艾林惊讶的同时，体质属性又升了0.1。
    蘑菇汁这么有效！
    前两天虽然隐隐也有提升的感觉，但毕竟没有面板。
    数值的直观提升带来的快感，让身上的不适似乎都缓解很多。
    属性提升的速度虽然在减慢，但“午休”结束前，至少还能再涨一点。
    “难怪那些猎魔人的数据那么高。”艾林心想。
    无视掉刺眼的评价。
    艾林将任务的奖励都领取后，打开了道具栏。
    【道具：水鬼的心脏精粹液*3，小经验珠*19，水鬼宝箱*8，通用宝箱*1】
    小经验珠的数量不足以升级双手剑，暂且留着。
    “属性还在上涨，精粹液是不是等停药后再使用？”艾林心里有些犹豫。
    思考片刻后，艾林决定先喝一瓶试试水。
    水鬼的心脏精粹液毕竟也不是什么珍贵的奖励，每杀一只水鬼都会爆一个出来。
    现在稀少，只是因为艾林的行动不自由，出不了凯尔莫罕。
    意念点击在道具上，一个装着蓝色液体的瓶子，从道具栏消失。
    冰凉的感觉，再次出现在喉咙处。
    下一刻，艾林的面色骤变。
    “卧槽！”
    “水鬼是什么绝世大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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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艾林是个好孩子

    冰凉的精粹液滑入食道的刹那，艾林惊喜地发现体内肌肉的异样明显减轻。
    比上一次使用时还要温暖的热流，从胃部迅速弥散到全身。
    恍惚间，艾林感觉自己像是泡在微烫的温泉中，舒服得差点发出声音。
    暖流从体内消失后，肌肉中的疼痛与麻痒也直接消失了。
    心脏精粹液还能促进“午餐”的吸收！
    深受古怪蘑菇汤困扰的艾林差点惊呼出声。
    这十天里，学徒们每天的安排就是上午上课，下午和晚上吸收药剂。
    若是有足够的精粹液，艾林至少能空出三分之二的时间。
    打开人物面板。
    【属性：力量5.5（+0.2），敏捷5.6（+0.2），体质6.2（+0.6），感知7.9（+0.7），神秘3.5（+0.2）】
    总属性也直接提升了1.9。
    比艾林预估的数值差不多翻了一倍。
    “突然有些喜欢水鬼了。”艾林心里感慨道。
    深呼吸，将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
    属性突然提升后，猎魔人感官变得格外敏感。
    使得渐渐冷静下来的艾林，捕捉到了宿舍内的很多信息。
    疼痛激出的汗水、连绵不断的痛苦喘息，压在喉咙深处的低吼……
    木质床板的吱呀声撞碎在冰冷坚硬的围墙上。
    除了他，宿舍里的所有人都在受难。
    想到其他学徒都是不满13岁的孩子，收获的喜悦瞬间回落了许多。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要与他们分享精粹液吗？
    艾林叹了口气，在心中默默地道了声抱歉。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他还没有资格兼济天下。
    至少现在不行。
    ……
    时已深秋。
    外出游历的猎魔人陆续返回，他们要赶在大雪封山前回到凯尔莫罕过冬。
    从第一个猎魔人回归凯尔莫罕起，城堡大厅的两人高壁炉，就将燃起篝火。
    热闹的宴会，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并将一直持续。
    直到春分到来，冰雪消融。
    与学徒们告别后，维瑟米尔来到城堡大厅。
    刚进门，夹杂着鼎沸人声的热气，扑面而来。
    二十多名猎魔人，围坐在餐桌周围，互相吹嘘着一年来的见闻。
    随意找个位置坐下，维瑟米尔接过同伴递过来的啤酒杯，美美地痛饮一大口。
    “哈～”
    享受地长出一口气。
    维瑟米尔侧身看向递酒来的同伴，随口开了个话题：
    “丹提，听说我们的国王又向长耳朵宣战了。”
    丹提今天刚回凯尔莫罕，归途中的猎魔人总会刻意收集一些情报。
    “宣战？最多就是劫掠罢了，”猎魔人丹提摇摇头，吃了一口面包后，接着说道：“而且你的消息已经过时了，那场不到百人规模的战争两个月前就结束了。”
    “我今年带学徒，没有离开凯尔莫罕，宣战的消息，还是莱托告诉我的。”
    维瑟米尔耸耸肩，接着问道：
    “你知道些什么就详细说说？”
    “怎么？”丹提好奇地问道，“长耳朵里有你的老相好？”
    维瑟米尔脸色一黑：“问伱你就快说！别扯些其他的。”
    没有探听到什么八卦，丹提遗憾地咂咂嘴：
    “战争、战争，哪年没有战争？”
    “贵族吹响号角，泥腿子们举着棍子向前跑。”
    “混战结束，只有国王和食尸鬼能吃饱。”
    “不不不，食尸鬼或许能填饱肚子，大胃王可不一定？”莱托提着酒壶走过来。
    “大胃王”是科德温国王哈克索在民间的“雅称”。
    “或许吧。”
    丹提将自己的酒杯满上，若有所思地说道：
    “哈克索的做法很奇怪，说是向长耳朵宣战，找的借口却是精灵偷了他的珠宝。”
    “借口？”维瑟米尔好奇地问道，“你不觉得这是真的？”
    丹提点点头，接着解释：
    “无论是谁偷了珠宝，直接通缉就行。”
    “以此向一个种族宣战，你们不觉得莫名其妙吗？”
    “而且回凯尔莫罕的途中，我还遇到了国王的亲卫，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人。”
    莱托试探地问：“你确定是哈克索的亲卫队，他们不是从来不出王庭的吗？”
    “黄底的黑色独角兽披风，我不会认错。”丹提接着说，“而且，我在队伍里还看到了三个男巫。”
    听到这话，维瑟米尔与莱托面面相觑。
    莱托道：“那确实挺奇怪的，不过既然是找人，他们就没让你帮忙？”
    猎魔人狩猎魔物，最重要的部分就是根据稀少残缺的线索，寻找魔物的踪迹。
    足印、血迹、气味，只要存在线索，就逃不开猎魔人的敏锐感官。
    长此以往，每一个猎魔人都是天生的侦探。
    “不仅没要，反而似乎在刻意避开我。”丹提有些烦躁地挠挠头，“我总觉得这里有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想不出来。”
    见丹提因他随口引出的话题而情绪低落，维瑟米尔有些愧疚地宽慰道：
    “想不出来就不用想了。”
    “说到底，这是精灵与科德温国王之间的矛盾，与我们狼学派无关。”
    “我们恪守中立。”
    丹提闻言点点头，喝了一口酒。
    然而紧锁的眉头，很容易就让人看出，他并没有放下这个问题。
    见气氛有些僵化，莱托举了举酒杯，说道：
    “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提政治了。”
    “我们换个有意思的话题吧。”
    维瑟米尔赞同地点点头，随即注意到莱托玩味的笑容。
    心底瞬间咯噔一下，维瑟米尔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丹提好奇地问道。
    “维瑟米尔把他的艾尔莎输给了一个学徒。”以维瑟米尔的大师身手，依旧未能堵住莱托的嘴。
    丹提有些迟疑地问：“艾……尔莎？那把一万多奥伦的银剑？”
    “17325奥伦。是的，就是你想到的那把剑。”
    “什么！维瑟米尔，这是真的吗？”
    丹提惊讶到大喊出声。
    洪亮的嗓音即便在嘈杂的大厅里，也格外地引人注意。
    餐桌上，其他猎魔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此时，维瑟米尔脸黑得像壁炉里的焦炭。
    预料到了什么似的，维瑟米尔没有回复，反而将酒杯高举，遮住自己的眼睛。
    “哈哈哈，千真万确，我和你说……”莱托大笑过后，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旁边也有几个亲眼目睹的猎魔人，笑呵呵地查漏补缺。
    随着情节的跌宕起伏。
    稍远些的猎魔人也都竖起了耳朵，慢慢停止交谈。
    不一会儿，大厅里就只剩下莱托一个人的声音。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莱托添油加醋地将故事讲完，喝了口啤酒润润嗓子。
    餐桌上的沉默氛围只持续了几秒钟，就如煮沸的开水般沸腾起来。
    猎魔人中，有赞叹学徒实力的，有确认银剑价格的，有善意取笑维瑟米尔的……
    当然也有对猎魔人之瞳感兴趣的。
    只可惜餐桌上的猎魔人没有一个喜欢逛藏书室，自然也就没人能回答。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猎魔人之瞳，不过看情况你输得不冤。”丹提拍了拍维瑟米尔的肩膀，安慰道。
    维瑟米尔叹了口气，想通了什么似的，一口喝尽杯中啤酒。
    抬手擦去胡子上的酒沫后，维瑟米尔思考了片刻，点头承认道：
    “剑术娴熟、头脑聪明，受挫时还能冷静理智。”
    “艾林是个好孩子！”
    “我确实输得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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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开箱

    艾林并不知道，只是一顿饭的时间，他就已经名扬凯尔莫罕了。
    从精粹液带来的喜悦中冷静下来后，他便将注意力投入到宝箱中。
    默默祈求死去学徒们的魂灵护佑后，艾林打开宝箱。
    【叮！水鬼宝箱*4开启】
    随着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四道白光闪过。
    腐肉*1。
    腐肉*1。
    小经验珠*1。
    虽然早就预料到，名字一听就很拉的水鬼宝箱，不会给什么好东西。
    但两块腐肉依旧突破了艾林想象的下限。
    再向下看。
    《浅谈水鬼的二十三种烹饪方法》
    艾林：？？？
    “水鬼的宝箱开出烹饪水鬼的菜谱，这是什么地狱笑话？”艾林在心里吐槽道。
    而且水鬼肉能好吃？
    不对，为什么会有人吃水鬼？
    不谈与人类体型相近带来的不适。
    作为标准食尸生物的水鬼常常出没在人类城市的下水道中。
    口味得多重，才能下得了口，还研究了二十三种烹饪方法。
    简直逆天！
    单纯出于好奇，艾林点开物品栏。
    【名称：《浅谈水鬼的二十三种烹饪方法》】
    【类型：杂项】
    【功能：无】
    【介绍：“好吃的小家伙”系列丛书的第二本】
    【备注：传奇大厨巨魔隆格所著，畅销三百多年】
    好吧，原来是巨魔，那没事了。
    槽点虽然很多。
    不过既然不是人类的菜谱，那就是垃圾了。
    艾林接着开剩下的宝箱。
    已经出了三个垃圾的前提下，艾林也不抱任何期待了。
    【叮！水鬼宝箱*4开启】
    三道白光之后的，是一道璀璨的金光。
    ？
    出货了？
    艾林赶紧凝神看去。
    耀眼的金光中，一只鲸鱼从视线之外冲了过来，在鲸鸣声中变成了一张图纸。
    【获得：腐肉、小经验珠*2、《杀人鲸》魔药配方】
    杀人鲸！
    意念点开配方。
    【名称：杀人鲸】
    【类型：魔药配方】
    【炼制要求：炼金术LV2（未满足）】
    【配方：矮人烈酒*1、百利沙果*5、鼠尾草*6、水鬼舌*5】
    【功能：服用后，提高水下闭气能力，增强潜水时的视觉能力】
    【备注：水鬼又逃进水里了？赶快嗑一瓶杀人鲸吧！】
    配方和效果都与记忆中一样。
    果然是游戏里的那个魔药！
    “一个月后的高山试炼稳了！”艾林兴奋地握紧拳头。
    高山试炼。
    猎魔人试炼的最后一个阶段。
    受试者需要游过凯尔莫罕附近的一个湖泊，接着在不吵醒主人的情况下，穿过一个叫老矛头的独眼巨人居住的洞穴，最后通过巨魔的领地，到达“元素之环”。
    在那里，狼学派徽章将会被激活，并在随后的猎魔人生涯中，为猎魔人预警魔物和魔法的出现。
    虽然试炼前，维瑟米尔肯定会提醒通过高山试炼的要点。
    不过为自己的小命考虑，艾林特意在前两天就详细问了很多。
    从高山试炼的描述中，
    造成高死亡率的主因看似是独眼巨人、巨魔这样强大的魔物，实则超过百分之九十死亡的学徒，都折戟在试炼的最开始。
    貌似风平浪静的湖泊里隐藏着难以计数的水鬼。
    陆地上实力较弱，攻击模式简单的水鬼，在水中极难对付。
    行动迅速，又成群结队。
    要通过这一段，试炼者只能依赖猎魔人感官，尽可能不被水鬼发现。
    然而，试炼虽然在白天进行，猎魔人学徒的眼睛也都被药物改造过。
    但水下环境的昏暗复杂，依旧会让他们很难觉察到潜在的危险。
    再加上。
    游泳跨越湖泊至少要耗时三个小时。
    身体疲惫加之精神上的紧张害怕，又不可能长时间保持专注。
    万一有学徒稍不留神，引来怪物的注意，试炼的学徒们可能直接团灭。
    毕竟，试炼的死亡率虽然是百分之五十，却不代表每次只要死一半人，剩下的就肯定能通关。
    青草试炼的死亡率甚至比高山试炼还低百分之十。
    但艾林这一批四十多个学徒，最终不也只剩下了四个。
    所以，
    即便有外挂，在获得杀人鲸配方之前，艾林心中依旧没什么底气。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只要他在高山试炼前喝下杀人鲸。
    闭气能力与水下视觉叠加。
    艾林在水下的探查范围，说不定比水鬼都广。
    只要没有遇到一进洞窟就与老矛头对视的倒霉事。
    艾林认为自己百分百能通过高山试炼。
    强烈的自信从心中涌起，趁着鸿运当头，艾林争分夺秒地打开通用宝箱。
    白光闪过。
    【叮！获得：小经验珠*10】
    啧啧，也行吧，至少比腐肉好多了。
    艾林失望地宽慰自己，随后打开人物面板，查看评价是否有变化。
    【姓名：艾林】
    【年龄：13】
    【称号：奇迹之子】
    【狩魔等级：2】
    【生命值：100%体力值62/62】
    【属性：力量5.5（+0.2），敏捷5.6（+0.2），体质6.2（+0.6），感知7.9（+0.7），神秘3.5（+0.2）】
    【特殊技能：狩魔LV1，鉴定LV1】
    【技能：狼学派双手剑LV2（0/500）】
    【配方：杀人鲸（不可用）】
    【道具：水鬼的心脏精萃液*2，腐肉*3、小经验珠*31、《浅谈水鬼的二十三种烹饪方法》】
    【评价：菜！！】
    评价上少了一个感叹号。
    三等菜变成了二等菜？
    艾林无奈地收起面板后，抬头看了眼窗外。
    深秋暖阳的金色光芒，斜射在对面的塔楼上。
    距离傍晚的“晚餐”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依靠精粹液节省下来的时间，肯定不能浪费。
    但就这么离开，又会不会显得太特殊，太引人注意？
    艾林内心有点纠结。
    低调？
    还是高调？
    这是个问题。
    仔细权衡利弊后，艾林下定了决心。
    “时不我待。”
    “高山试炼前，每多一点时间，我活下去的概率就增大一分。”
    “况且，上午的表现已经足够特殊了。”
    主意已定。
    艾林起身换好衣服，背上艾尔莎后，就向宿舍外走去。
    “艾林？你去哪？”
    面色苍白的修斯听到了动静。
    艾林的身体顿了一下，回复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哦哦。”
    修斯意识还未完全清醒。
    等艾林背剑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反应过来。
    嗯？
    艾林没有吃午餐吗？
    为什么他能自如地行动？
    修斯有心追上艾林问个清楚。
    但下一阵疼痛突然袭来，分心之下感受到的痛苦更甚之前。
    “吱呀～吱呀～”
    随着床板剧烈摇晃声。
    修斯猛地蜷缩身体，紧咬牙关，再也分不出精力思考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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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炼金术的线索

    杀人鲸的魔药配方到手。
    艾林现在的目标自然是炼金术LV2，关键的是如何获取技能。
    猎杀水鬼开箱是一条路，但他实在不看好自己的运气，况且箱子里也不一定就有炼金术技能。
    另一条路就是学习了。
    既然狼学派双手剑能被狩魔手记识别提升，没道理炼金术不行。
    因此。
    艾林离开学徒宿舍后，就径直向东侧塔楼走去。
    维瑟米尔上午提到过，南侧塔楼二楼就有一间炼金室，那里应该有人会炼金术。
    ……
    1179年的凯尔莫罕与游戏中1272年的不同。
    基于猎魔人学徒极低的存活率，偌大的城堡里自然称不上人来人往。
    不过也算不上冷清。
    可能是快要入冬、游历猎魔人返乡的缘故。
    光是刚刚走过的那段路上，艾林就已经与四五个背着双剑的猎魔人擦肩而过。
    通向主堡的大道两旁，还零星分布着铁匠铺、裁缝铺、以及材料商店等等门店。
    若不是店铺的匠人都是些白发猫瞳的年老猎魔人，艾林差点产生了这只是一座普通城堡的错觉。
    “所以，让这座巍峨的城堡变得残破，繁荣的狼学派几近覆灭，最后只剩维瑟米尔、杰洛特、艾斯卡尔和兰伯特的凯尔莫罕防御战……”
    “是哪一年？”
    艾林忍不住心想。
    应对高山试炼有了眉目后，艾林就忍不住思考起他有意回避的未来。
    先知先觉就是这点不好。
    知晓未来后，自然会忍不住担忧自己的明天，以及明天的明天。
    更难受是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甚至连危机开始的时间都不知道。
    前往炼金室的路程很顺利。
    没有遇到拉住他，问他为什么不在学徒宿舍，痛苦并颤抖着“午休”的人。
    提前准备好的借口，一句也没用到。
    来到塔楼，走过长长的甬道和台阶，艾林来到了炼金室。
    炼金室的木门关着。
    “咚咚～咚咚～”
    艾林敲了敲门。
    “吱呀～”
    开门的是一个比他大一些的女孩。
    暗红色的头发，模样清秀。
    “你找谁？”女孩问道。
    女孩？
    狼学派的学派术士不是男巫吗？
    虽然有些奇怪，艾林还是按计划问道：
    “这里是狼学派炼金室吗？我想学炼金术？”
    “学炼金术？”女孩似乎很惊讶，仔细看了他两眼后，回复道，“这里是炼金室没错，不过是私人的。”
    “私人的？”
    这是艾林事先没有想到的。
    维瑟米尔让学徒治疗、取“午餐”的炼金室竟然不属于学派。
    男巫在凯尔莫罕的权利这么大吗？
    又或者即便在凯尔莫罕，巫师与猎魔人之间的关系，也开始出现了裂痕？
    艾林愣了几秒后，从领口取出幻象吊坠，试探性地问道：
    “那我可以跟着这里的主人学习吗？”
    “我可以付学费。”
    女孩正要说话，门内传来了一个成熟的女声。
    “玛丽？来的是什么人？”
    玛丽转头回复道：“一个小猎魔人，想付费学炼金术。”
    “小猎魔人？付费学炼金术？”成熟的女声带着惊讶，“只会转圈的无脑莽夫中，还有这样的异类？”
    “哒哒哒”
    类似高跟鞋的脚步声靠近。
    未来的无脑莽夫、小猎魔人艾林，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
    同样尴尬的还有玛丽，她艰难地抬了抬嘴角，扯出了一个饱含歉意的笑容。
    脚步声停止时，一个女人出现在艾林面前。
    凯尔莫罕的深秋，就连路边的杂草，都会在清晨凝出雪白的霜花，以示对肃杀秋意的尊重。
    从眼前的女人身上，艾林却看不到丝毫对秋天的尊重。
    单薄透光的深V连衣裙。
    火红的真丝布料上，金线和珍珠勾勒出繁杂的图案。
    最后加上飘逸的暗红色长发。
    看到她的第一眼，艾林还以为现在是炎炎夏日。
    性感的装束，加上精致得如瓷娃娃一般的相貌。
    显然，这不是男巫，而是一个女术士。
    艾林隐约察觉到自己似乎来错了地方。
    不过来都来了……
    “可以跟您学习炼金术吗？”他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紧接着将魔法吊坠取下，放在手心，“我可以用这个魔法吊坠付学费。”
    女术士见到艾林，愣了一下。
    随后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艾林掌心中的吊坠，问道：“你知道这根项链的名字吗？”
    “薇拉的幻象吊坠？”
    女术士点点头，说道：
    “这吊坠是叫这名字，另外……”
    “我就是薇拉。”
    艾林：(⊙_⊙
    ？
    ！！！
    “噗嗤～”
    旁边传来没有憋住的笑声。
    “抱歉。”
    女孩玛丽尴尬地道歉后，就向屋内跑去。
    艾林则在极度尴尬之下抽手收回吊坠，准备告辞。
    女术士却在这时突然说道：“不过可以。”
    艾林下意识问：“可以什么？”
    “你不是问我，可不可以教伱炼金术吗？”女术士薇拉重复道，“我说可以。”
    随后，女术士转身走向屋内。
    艾林连忙跟上。
    “砰”
    他的后脚刚走进屋内，木门就自己关上了。
    “这就是魔法吗？”艾林在心里感慨道。
    走进炼金室。
    艾林发现这里虽然是炼金的地方，室内却没有什么异味。
    反倒是刚进门就嗅到一股淡淡的橘子掺杂小豆蔻的清香。
    毛绒绒的红色地毯、色彩鲜艳的油画。
    蕾丝花边的窗帘装饰着冰冷的石头窗台。
    除了没有床，这里更像卧室而不是炼金室。
    只有四张炼金台靠在墙边，倔强证明着房间的正统属性。
    玛丽坐在其中一张炼金台前，正用研钵研磨着什么。
    见艾林进来，她微笑示意了一下，低头继续研磨。
    “坐这来。”薇拉指向身边的座位。
    艾林有些拘谨地坐下，手中还握着吊坠，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这个吊坠放哪？”他问道。
    “这是你的东西，为什么问我？”薇拉有些疑惑，但随即反应过来，“我教你炼金术，不收学费。”
    “那你要什么？”艾林接着问。
    能留下吊坠他当然很高兴，
    但免费的都是最贵的。
    艾林可不觉得自己的魅力这么大，能请动陌生的女术士免费亲自教课。
    “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薇拉竖起纤长白皙的食指，“为什么想学炼金术？”
    “这算什么代价？”艾林心想。
    因为不知道眼前的女术士会不会读心，斟酌片刻之后，艾林还是选择说真话。
    “我想配制一种魔药，以通过高山试炼。”
    “你竟然还是个学徒？”玛丽惊呼道。
    女孩一直在光明正大地偷听。
    艾林点点头。
    玛丽的惊讶并不奇怪。
    怪物学、剑术、法印、适应身体改造药剂……
    青草试炼到高山试炼这段时间，可能是大部分猎魔人一生中最忙碌的时候。
    若不是因为精粹液，他此刻还躺在学徒宿舍呢，根本没有时间到处乱跑。
    但令他有些惊疑不定的是，女术士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没有惊讶，也没有追问，似乎认可了这个回答，又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答案。
    “啪”
    薇拉打了一个响指。
    一本黑皮书慢悠悠地，从玛丽旁边的炼金台飞过来。
    轻轻落在艾林桌上后，自己摊开到了第一页。
    也不管艾林的惊讶，薇拉就这样直接上课了。
    “既然要炼制魔药，我们就从最基础《炼金与魔药》讲起。”
    “魔药，顾名思义，是一种蕴含魔力的药剂……”
    ……
    “叮，发现技能：【炼金术】的一条线索。”
    “是否花费10000个小经验珠解锁技能？”
    10000个？
    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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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收尸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技能可以解锁。
    坏消息：没钱！！！
    艾林差点没绷住表情。
    数了好几次，才确定真的是四个零。
    10000个小经验珠！
    按照主线任务的收获计算，至少要杀1000个水鬼。
    “系统你不如直接告诉我学不了，让我死了这条心！”艾林心中怒骂。
    “怎么了，哪里不懂吗？”
    轻柔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薇拉似乎察觉到艾林的异样。
    “没事。”
    艾林迅速放空心神，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文字中。
    “那我们继续，稀有的魔法材料、复杂的炼药仪式、高超的控魔技巧……”
    “……混沌魔力贯穿整个炼药过程中……”
    出于造纸技术的限制、与各阶层对知识的垄断。
    这个世界的书籍，能承载的信息非常有限。
    维瑟米尔上午讲课的教材《水鬼与沼泽女巫》虽然看起来很厚，但一本书里实际上也就讲了两个怪物。
    薇拉现在教的这本《炼金与魔药》也是一样。
    黑色皮革的封皮封底，占据了书籍厚度的二分之一，含有珍贵知识的书页只占一半。
    本就不多的书页中，每页还有很多非常占地方的描金花边。
    属于那种内容不多，但你一眼就知道，这本书肯定非常贵。
    这让艾林都不敢上手摸。
    书的内容很少。
    薇拉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讲完了整本书，这还是她拓展了很多额外知识和经验的前提下。
    “啪”
    一个响指。
    黑皮书合上后，又慢悠悠地飘回原来的书架。
    薇拉看着艾林的眼睛，道：
    “炼金是一门需要用一生钻研的学科，即便是其中的魔药炼制部分，也至少需要花费半年的时间入门。”
    艾林愣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炼金术的含金量。
    光获取技能就价值1000头水鬼，这个理解可太深刻了。
    不知道女术士想表达什么意思，艾林只能点点头。
    薇拉停顿了几秒，似是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为高山试炼炼制魔药，现在才开始学，已经来不及了。”
    “不介意的话，可以把配方给我，我给伱炼制几瓶。”
    “如果是我没见过的配方，我不仅可以免去你的炼制费用，甚至还可以根据价值补偿奥伦或魔法道具。”
    艾林沉默了。
    解锁技能的花费，在薇拉讲课的过程一直在降低。
    这种降低到课程结束时才停止。
    艾林瞄了瞄视线角落。
    【是否花费9950个小经验珠解锁技能？】
    不过女术士说得没错，即使可以用小经验珠解锁，他的时间也不够。
    两个小时的课减少50个小经验珠，艾林要听近400个小时才行。
    如果接下来每节课都是这样的话，他几乎不可能在高山试炼前学会。
    但薇拉说的方案也不可行。
    不是艾林不愿意给配方，而是他给不了。
    杀人鲸配方图纸虽然就静静躺在物品栏中，但没有炼金术LV2技能，艾林根本无法查看详细炼制过程。
    女术士还在等答复。
    斟酌语言后，艾林发现自己短时间内也想不出什么委婉的说法。
    于是只能道歉道：“抱歉，我想自己炼制。”
    “好吧，那你可以走了。”
    艾林默默起身，停顿片刻后，向女术士诚恳地道了声“谢谢”，就向门外走去。
    薇拉提出的交换条件非常公道。
    所以因为被拒绝而不给他上课，理所应当。
    艾林自己都觉得有点冒犯。
    “看来需要找其他办法解锁技能了。”
    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女人清澈甜美的嗓音。
    “明天下午，还是这个时间。”
    艾林猛地转头。
    他看见玛丽正气鼓鼓地瞪视着他。
    女术士则端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似在等他的回复。
    艾林沉默片刻后，认真道：
    “谢谢，明天我会准时到的。”
    见女术士颔首，艾林开门离开炼金室，随后向学徒宿舍的方向走去。
    “首席。”
    炼金室所在楼层的拐角处，艾林遇见了狼学派首席。
    首席见到他似乎也很惊讶，不过没有说话，点头致意后便离开了。
    方向正好是艾林刚离开的炼金室。
    ……
    炼金室。
    “导师，那个学徒如此不知好歹，您为什么还帮他？”
    艾林刚走，玛丽就开始为女术士打抱不平。
    “与你无关。认真研磨，别分心。”
    女术士没有看玛丽，视线还停留在炼金室的木门上。
    玛丽有些委屈，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迫于导师的威严，连在脑海中抱怨都不敢，低头研磨研钵里的药用炭。
    在那个猎魔人学徒面前，导师不知道为什么表现得非常和善，但玛丽可不敢因此造次。
    陶森特的薇拉响彻大陆赫赫威名，依靠的可不仅仅是她渊博的炼金学识。
    “咚咚咚”
    炼金室的门被敲响。
    玛丽正要开门，就听到一个响指，随即门就打开了。
    门外是狼学派首席。
    首席走进来，刚要说话。
    “啪”
    又是一声响指。
    紧接着是脑门砸在桌子上的“咚咚”声。
    之所以是两个“咚”，是因为那颗脑袋的弹性非常好。
    第一下撞击后，还回弹了一下。
    “怎么了，薇？”
    首席惊讶地看到玛丽被女术士的一个响指放倒，然后薇拉就低着头走了过来。
    纤细光滑的手臂环抱住穿着棉甲的腰。
    女术士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首席宽阔的胸膛中。
    猎魔人愣了一下，有些生涩地抱住女术士，没有说话。
    敏锐的猎魔人感官嗅到了泪水的味道。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不知过了多久。
    “你遇到他了。”
    这是肯定而非疑问。
    男人沉默片刻后说道：
    “嗯，遇到了。”
    “就在门口的那个拐角。”
    “他……他长大了，我第一面差点没认出来。”女人的嗓音有些颤抖，透过棉甲和衬衣，直达男人的心脏。
    让一个猎魔人坚硬的心似乎也产生了莫名的杂音。
    沉默了片刻后，男人安慰道：
    “毕竟差不多十年没见了，很正常。”
    “我也很惊讶，你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听到十年这个词，猎魔人感觉到怀中柔软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接着又是一段很长的沉默。
    长到从窗口射入的阳光变红变暗，才被一阵长长的叹息取代。
    “我当然要来……”
    “毕竟。”
    “我要亲眼看他自由”
    “又或者……”
    “亲自为他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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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奇迹之子

    听到女人长长的叹息，男人没有说话。
    或许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
    女人推开了男人。
    一个响指，整理了一下仪容。
    女术士面无表情地抬头：“找我有什么事？”
    几十年如一日的精致妆容，毫无波动的声线。
    若不是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前还湿着，猎魔人差点以为刚才发生的都是幻觉。
    “啪”
    又是一个响指。
    带着魔力的温热空气一扫而过，红色棉甲又恢复到了进门前的样子。
    “还是和以前一样！”
    猎魔人有些怀念地感慨着。
    随后不再胡思乱想，整理一下语言后，说道：
    “回凯尔莫罕的时候，我路过了阿德·卡莱。”
    “哈克索召见我，和我说了两件事情。”
    女术士饶有兴致地问：“大胃王说了什么？”
    “一件关于非人种族，哈克索问我如何看待精灵。”
    “你怎么说？”
    猎魔人刚要回答就被打断。
    “算了，不用说了，无非是狼学派恪守中立之类的。”女术士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猎魔人无奈道：“我确实是这么说的。”
    “荣耀之路不容亵渎。狼学派的目标只有那些危险的怪物。”
    “荣耀之路？”女术士变出一瓶红酒和一个酒杯，斟满美酒后感慨道，“除了在陶森特和骑士小说里，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其他地方听过这个词了。”
    “然后呢，我的‘骑士’。”
    猎魔人嗅着空气中挥发出来的酒香，无奈地问：
    “在此之前，你就不打算给我也倒一杯吗？”
    “不打算，”晃了晃杯中的红色酒体，女术士拒绝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和人分享任何东西。”
    悄悄咽了咽口水，猎魔人只能接着说：“明年春分，他安排了一场比赛。”
    “一场比赛？”女术士起了兴趣。
    “对，一场狼学派和猫学派之间的学徒比赛。”
    “你答应了？”女术士放下酒杯，脸色变换了一下。
    “我只能答应。胜利的学派每年都能得到双倍的资助。”
    女术士道：“失败者什么都没有？”
    “是的，什么都没有，包括原有的那一份。”
    “我有预感这两件事是有联系的，但是……”
    猎魔人停顿一下后，叹了口气，诚恳地请求道：
    “薇拉，伱知道的。”
    “无论多么强大的魔物，即便是巨龙，我也从未畏惧过。”
    “但政治……不是我的强项，也不是狼学派其他猎魔人的。所以……”
    “薇，用你的智慧帮帮我，就像猎魔人教团分崩离析时那样，再为我指引一次方向。”
    薇拉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香醇的红酒后，冷漠地回复道：
    “不要叫我薇，很久之前我们就不是那个关系了。”
    抬手阻止猎魔人的辩解，女术士接着说道：
    “不过看在你还记得十年前承诺的份上，我会帮你打听消息。”
    “承诺？你看到幻象吊坠了？”
    “不仅看到了，”似乎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薇拉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时隔十年，那条吊坠差一点又回到了它的创造者手中。”
    紧接着，女术士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又迅速黯淡下去。
    她从座位上站起，慢慢走到冰冷的窗台前，眉眼低垂，出神地向塔楼的西边望去。
    看着刚刚还哈哈大笑的女人，转眼间又失落难过起来，猎魔人心道：
    “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没有理会猎魔人大脑中的杂音，女术士有些恍惚地轻声吟唱：
    “须知，剑与斧之时已近，其为寒狼风雪之纪元……”
    “世界将于寒霜中死去，并于新日下重生。”
    “Ess'tuathesse！此为必然之事！留意征兆！”
    “欲知征兆为何……”
    停顿一下，女人的声音变得更轻，更缥缈。
    清冷的嗓音若有若无。
    仿佛来自比蓝山之顶还要高远的云天之上。
    “首先……FiliusMiraculi——奇迹之子——降生于苦寒之地……”
    “死亡与新生，非人之人带来血与火……”
    “女先知伊丝琳的预言。”猎魔人沉默地听完女术士的吟诵，神情复杂地说：“薇拉，奇迹之子已穿越死亡的坟茔，即将迎来新生……”
    女术士依然看着远方，只留给他沉默的婀娜背影。
    犹豫了片刻，猎魔人慢慢走过去，轻轻搂住女术士的的肩膀，说道：
    “放心吧，薇。”
    “就如预言中说的那样，我们的孩子会迎来新生的……”
    薇拉叹了口气，紧了紧猎魔人的手臂，闭上了眼睛。
    “索伊。”
    猎魔人索伊温柔地应道：“我在。”
    “你说，他会恨我吗？”
    索伊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薇拉哀伤地自语。
    “他会恨我的……”
    “一定会的……”
    索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眺望终年积雪的蓝山顶峰。
    什么话都没有说。
    ……
    艾林此时自然不会知道，狼学派首席和女术士薇拉是他的生身父母。
    这个念头甚至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
    毕竟在游戏的设定里，猎魔人和女术士都是不可能拥有后代的。
    女术士还好，至少存在生育的案例。
    猎魔人则是连一个例子都找不到。
    两个没有生育能力的职业结合，有后代的概率与零也没多大差别。
    离开塔楼后，艾林没有急着回宿舍。
    他沿着主道慢慢向学徒宿舍的方向踱步，脑海中一直在思考那9950个小经验珠。
    解决问题的思路很简单。
    要么通过学习，降低需求。
    要么通过猎杀，增加库存。
    麻烦的是时间跨度。
    他必须要在高山试炼前，也就是一个月内，学会炼金术。
    单纯依靠女术士讲课的那点进度，几乎不可能赶上。
    依靠维瑟米尔隔几天一次的实战课，也不可能凑够需要的经验珠。
    “必须改变现状！”艾林心道。
    薇拉的炼金课不能停，这是艾林获得炼金知识的唯一渠道。
    解锁炼金术所需要的经验珠，是有可能随着学习而大幅度降低的。
    作为求学者，他也没有资格要求薇拉加快进度。
    所以，只能改变狩猎魔物的现状。
    而要狩猎更多的魔物，就只能……
    “离开凯尔莫罕！”
    随着思路的渐渐清晰，艾林越来越确定只有出去狩猎，才能解决当前的困境。
    巍峨的城堡外面，有数不清的水鬼。
    甚至不光光是水鬼。
    孽鬼、小雾妖、食尸鬼……
    这些都是艾林可以狩猎的目标。
    更重要的是，可供狩猎的种类和数量丰富起来后，触发任务的可能性也会提高。
    说不准几个任务一完成，直接奖励炼金术LV2。
    “可是……该如何离开凯尔莫罕呢？”
    艾林口中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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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天赋出众的猎魔人学徒都这样吗？

    艾林回到学徒宿舍时，天已经黑了。
    宿舍的回廊点起火炬。
    火光摇曳下，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东西站在学徒宿舍的门口。
    再走近几步。
    黑色宽檐帽、暗金色猫瞳，身后背着两……一把剑。
    是维瑟米尔。
    “维瑟米尔大师，你怎么在这？”
    “给你送东西，拿着！”
    艾林伸手接过，低头看了一眼。
    一个装得满满的褐色行囊，拎在手上有点沉。
    “银剑每天都要保养。”维瑟米尔双手抱胸，倚在墙上，“午饭后，我想到你肯定没有工具，就把艾尔莎的那些工具都送来了。”
    维瑟米尔接着问：“还记得怎么保养银剑吗？”
    “当然。”艾林点点头。
    “那行，”维瑟米尔听到回复也点了点头，接着感慨道：
    “早预料伱小子与众不同，特意提前了点过来。”
    “没想到就这样都能和你错过了。”
    “您不问问原因吗？”艾林好奇道。
    他都编了好几个借口了，怎么好像一个都用不到。
    维瑟米尔笑了笑道：“提前消化药剂，天赋出众点的学徒都能做到。”
    “你连猎魔人之瞳都有了，能做到这点不奇怪。”
    “是吗，这样也好。”艾林心里松了口气。
    狼学派虽然禁止猎魔人学徒离开凯尔莫罕。
    但随着学徒们通过一层层试炼，城堡对他们开放的区域也会不断扩大。
    所以空闲时间，学徒们只要在城堡内就行。
    送完东西，维瑟米尔就打算离开了。
    但看见艾林好似放下什么重担的神情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对了，你刚刚去哪了？”
    艾林回答道：“南侧塔楼的炼金室。”
    炼金室？是去领晚餐吗？
    维瑟米尔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学徒。
    艾林手上除了他刚给的行囊外，空无一物。
    就问道：“那你们的晚餐呢？你不是去炼金室领药剂的吗？”
    “不是，我去学炼金术。”
    炼金术？
    一个猎魔人学徒，为什么学炼金术？
    不对。
    他哪来的时间学炼金术，又是和谁学习的？
    炼金室不是只有一个男巫学徒吗？
    因为艾林的一句话，无数问题涌现在维瑟米尔的脑海里，让他一时间不知该从何问起。
    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后，维瑟米尔理清了脑海中的一团乱麻，问道：
    “你什么时候离开宿舍的？”
    考虑到猎魔人之瞳的特殊，差不多黄昏的时候，维瑟米尔就过来了。
    现在天色才刚黑。
    他原本以为，艾林醒得只比他到来的时间稍早一点。
    但这点时间只够来回炼金室和学徒宿舍，做不了其他事情。
    “我离开时，太阳刚好在头顶。”艾林老老实实回答。
    “那时候，我还在和莱托他们吹牛。”维瑟米尔心道。
    虽然不太可能，但维瑟米尔还是忍不住问：
    “你中午喝‘午餐’了？”
    “喝了啊。”艾林疑惑地看了眼维瑟米尔。
    这十天里的每一顿正餐，对青草试炼后的学徒都非常重要。
    不单单是增加属性，或者说增加属性只是表面现象。
    这些正餐的真正作用是调和学徒体内，变异组织与正常血肉之间的冲突。
    如果哪顿正餐没喝，最轻也会在身体某处长个肉瘤，严重的甚至会危及生命。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学徒，都是求生欲极强的。
    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真不要命的，早就死在青草试炼里了。
    “哦哦……喝了就好，喝了就好。”
    维瑟米尔失神地连连点头，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你消化‘午餐’的副作用，用了多长时间。”
    这个问题一问出，艾林就知道维瑟米尔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奇怪了。
    看着猎魔人大师难以置信的样子，艾林心中多少有些暗爽。
    随后。
    艾林收敛表情，学着修斯的懵懂无知，反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午餐的副作用眨眼间就消失了。”
    “维瑟米尔大师，天赋出众的学徒是不是都这样提前消化的？”
    维瑟米尔沉默了片刻后，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和谁学的炼金术？”
    “炼金室里一般只有一个男巫学徒，他只会配些简单的魔药，你可不要被骗了。”
    维瑟米尔没有问他学炼金术的原因。
    中午处理材料时，艾林就表现出对炼金术的好奇了。
    “薇拉小姐给我上的课。”
    “薇拉？”维瑟米尔沉吟片刻后，突然惊讶道，“陶森特的薇拉？那个被称为血色红狐的女人？”
    “你问我？”艾林心里腹谤道，“不是你叫邦特和弗雷德去那个炼金室治疗伤势的吗？”
    还有男巫学徒是怎么回事？
    炼金室里不都是女的吗？
    虽然有些疑惑，但艾林还是直接回复道：
    “这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叫薇拉。”
    正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薇拉怎么了？”
    艾林和维瑟米尔循声望去。
    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狼学派首席提着一个精致的水袋，从黑暗中现出身形。
    “首席。”
    “首席。”
    点头回应后，首席把水袋递给艾林，说道：“你们的晚餐，快拿回去吧。”
    艾林道了声谢后，见维瑟米尔也示意他离开，就转身走进了宿舍。
    宿舍里的学徒都醒了，睁眼侧躺在床上，似乎在消化“午餐”最后的余韵。
    见有人进来，都偏头看向艾林。
    察觉到目光后，艾林点头笑了笑，然后举起水袋说道：
    “首席把晚餐拿来……”
    话未说完。
    学徒宿舍里的所有人都瞬间闭上了眼睛。
    无力地、颤颤巍巍地转身，用屁股朝向艾林。
    活像不想吃药而突然装睡的小孩。
    艾林无奈地笑了笑。
    好吧。
    有了精萃液，他一时都忘了这些正餐对学徒们意味着什么。
    放好行囊和水袋后，艾林坐在床上，侧耳探听门外的首席与维瑟米尔的聊天。
    但因为距离原因，只听到些断断续续、连不成句的内容。
    譬如“薇拉”、“炼金课”、“猎魔人之瞳”、“实验记录”……
    寥寥几句交谈后，两个猎魔人就结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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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昆恩

    维瑟米尔和首席离开后，艾林坐在床上，正思考着离开凯尔莫罕的办法。
    “我是不是不适合做猎魔人？”
    艾林循声望去，看见修斯躺在床上，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修斯的天赋确实很差。
    这个时候，弗雷德和邦特已经喝完晚餐了，修斯才刚刚从午餐的余韵中恢复过来。
    等到消化晚餐时，他又会比其他人慢一些。
    两相叠加，修斯每天晚上最多睡四个小时。
    维瑟米尔虽然为人不错，但他不会迁就天赋不好的学徒。
    这是猎魔人教授学徒的规矩。
    留给学徒们的关卡，看似只剩下高山试炼一项。
    但筛选，一直在进行着。
    “不谈你这样的天生猎魔人，就算跟邦特他们比，我也差得好远……”修斯背过身去。
    艾林不知道修斯现在是什么表情，他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会好起来的。”
    ……
    清晨
    凯尔莫罕的大道。
    “你们有没有感觉，”修斯揉了揉眼睛，疑惑地问道，“今天比昨天好像要清醒很多？”
    弗雷德抹了把脸，有些不确定：“听你这么一说，似乎确实清醒了一点。”
    “不会吧?“邦特摸了摸脑门，“我怎么一点感觉没有，是不是伱们的错觉吧？”
    三人的意见似乎有点不统一，不过气氛很和谐。
    昨天艾林一挑三的壮举后，四个学徒之间的关系好了很多。
    或者说熟悉了很多。
    艾林的原身与修斯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从四岁开始就一起接受猎魔人训练了。
    然后抉择、青草、梦境。
    几个试炼下来，说一句同生共死并不过分。
    邦特与弗雷德互相都不认识。
    不过小孩子的相识只需要一个契机。
    首席的订制皮甲就是这样一个契机。
    虽然东西还没有兑现，四个人却已经隐隐结成了以艾林为首的小团体。
    见邦特与弗雷德的感受各不相同，修斯好奇地偏头问道：
    “艾林，你觉得呢？”
    “今天是不是比昨天清醒多了？”
    艾林还未来得及表态，就被邦特的声音打断。
    “修斯，你这也叫清醒？”邦特摸了摸修斯的小脑袋，“你忘了艾林不受药剂影响的吗，这还是你刚才讲的。”
    “是哦，我忘了……”修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刺骨的寒风都冻不住他们噼里啪啦的小嘴。
    艾林感觉走在身边的不是猎魔人学徒，而是一群话痨的小麻雀。
    从起床开始就叫个不停，扰得人头晕脑胀。
    不过，谁让他手贱呢？
    若是昨晚不冲动，这几个小家伙又岂能如此活力四射。
    是的，艾林昨晚在水袋里下药了。
    从首席那里接过水袋，走进宿舍前，艾林鬼使神差地取出一瓶心脏精粹液，倒了四分一进去。
    中午才下定了独善其身的决心，当天晚上就被破除了。
    事后回忆起来，艾林都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冲动了一下。
    明明不放精粹液，这几个孩子也不会死。
    最多就是多痛苦一会儿，听课的时候多打会儿瞌睡，高山试炼的死亡风险稍多几分而已。
    难不成是原主的影响吗？
    艾林长叹一口气。
    就在这叽叽喳喳的热闹气氛中，艾林一行人走到了学徒训练场。
    维瑟米尔已经到了。
    他戴着黑色宽檐帽，一个人坐在昨天讲课的石头上。
    看到学徒们精气神十足的样子，维瑟米尔非常满意：“很好，精神状态都非常饱满！”
    “看来今天不会有人在我的课上睡一个上午了，”维瑟米尔偏头凝视修斯，问道：“你觉得呢，修斯？”
    压迫力极强的视线，让修斯顿时有些结巴了：“应该……不会？”
    维瑟米尔面无表情：“你在问我？”
    “不……不是应该，是不会。不会有人在您的课上睡觉的。”修斯一个激灵，连忙修正道。
    “很好，那就让我们正式上课吧。”维瑟米尔点点头后，开始今天的法印课。
    “法印，可以在战斗中单手迅速释放的简单法术……”
    “我们用这种技巧辅助快节奏的战斗，但永远记住这只是一种辅助手段，你的剑才是你最可靠的伙伴……”
    “狼学派传承的法印有六种。”
    “今天，我们学习其中的一种——昆恩。”
    “昆恩，被动性法印，结印后，形成一个围绕自身的法力护盾，吸收物理伤害……”
    “……作为初学者，昆恩是最适合你们的法印”
    “他能无害地帮你们找到自己的魔力器官，为其它法印的学习打下基础……”
    维瑟米尔才开讲，艾林就已经听到了熟悉的机械音。
    “叮，发现技能：【昆恩】的一条线索。”
    “是否花费100个小经验珠解锁技能？”
    捆绑的法印单卖？
    狩魔笔记，可真有你的！
    艾林还以为六个法印是作为一个整体学习的。
    解锁技能的选项出现，让艾林精神更加集中。
    “具体手势是，屈拇指与尾指后，并拢中指与无名指，向前……”
    【是否花费64个小经验珠解锁技能？】
    “……记住昆恩法印的符号是三角，这是术士发现的最稳定的结构，在脑海中构建时……”
    【是否花费32个小经验珠解锁技能？】
    “现在，我来示范一遍，看好我的手势，用你们的猎魔人感官，感知魔力的走向……”
    ……
    大概半个小时后，维瑟米尔停下了讲述，接下来就是练习了。
    大致尝试片刻后，艾林发现若是自己要学会这门法印至少得半天。
    可猎魔人学徒的计划，让他必须出类拔萃，才能增加离开凯尔莫罕的可能。
    所以。
    【是否花费8个小经验珠解锁技能？】
    艾林不再犹豫，意念点击。
    【叮！你习得技能：昆恩LV1】
    提示音响起的刹那，大量修炼昆恩的陌生记忆出现在脑海中。
    艾林仿佛在这门法印中修炼了一年。
    待接收完毕后后，艾林打开面板。
    【姓名：艾林】
    【年龄：13】
    【称号：奇迹之子】
    【狩魔等级：3】
    【生命值：100%体力值71/71】
    【属性：力量5.8（+0.3），敏捷5.9（+0.3），体质7.1（+0.9），感知8.4（+0.5），神秘3.9（+0.4）】
    【特殊技能：狩魔LV1，鉴定LV1】
    【技能：狼学派双手剑LV2（0/500）、昆恩LV1（0/100）】
    【配方：杀人鲸（不可用）】
    【道具：水鬼的心脏萃取液*1，腐肉*3、小经验珠*23、《浅谈水鬼的二十三种烹饪方法》】
    【评价：菜！！】
    属性的提升，来源于晚餐和那四分之三份水鬼心脏萃取液
    总共增加了2.9点属性，虽然比昨天中午的少了0.3，但依然相当可观。
    早上醒来时，艾林明显能感觉到体能好了很多。
    从学徒宿舍走到到训练场，甚至连一点喘息都没有。
    属性的提升让人上瘾，艾林现在都能感知到体内的澎湃力量。
    这样愉悦的心情只持续到道具栏就结束了。
    艾林看着水鬼的心脏萃取液后刺眼的1，即便早已计划好，心里仍然不由得有些紧张。
    “水鬼的心脏萃取液只剩一个了，能不能出凯尔莫罕，就看新得到的昆恩给不给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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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猎魔人大师与女夜魔的一千零一夜

    “昆恩法印是不是非常简单，你们学会了吗？”
    维瑟米尔右手一挥，潇洒地撤去体表的光膜问道。
    维瑟米尔的话音刚落。
    学徒们的抱怨声就此起彼伏地响起来了。
    修斯抱怨道：“怎么可能这么快？我现在连变异器官在哪，都还没找到。”
    弗雷德和邦特也连声应和。
    他们虽然比修斯好一点，也不过刚找到变异器官。
    怎么可能有人能这么快就掌握一门法印？
    “哈哈哈，那你们就要多努力了。”
    “我教过的学徒里，多的是一天内就能学会一门法印的。”
    “要是你们能在一天之内学会昆恩，我就……”
    维瑟米尔刚要承诺，突然想起学徒里还有一个人还没说话。
    于是赶紧打断，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艾林，伱学会了吗？”
    艾林毫无犹豫地道：“学会了。”
    他不打算藏拙了。
    昨晚上他想了很久，到底该如何离开城堡，狩猎水鬼。
    最终只想到一条道路——维瑟米尔。
    明天又是“怪物学”和实战课，维瑟米尔今天肯定要出凯尔莫罕的。
    “你真的学会了？”维瑟米尔难以置信地扶了扶帽子。
    艾林没有说话。
    他按照脑海里的知识，屈拇指与尾指后，并拢中指与无名指结印，在身前画了一个三角形。
    肉眼几乎难以辨认的黄色光芒一闪而过。
    现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修斯下意识地学着艾林的动作，屈指结印。
    什么都没有发生。
    尴尬地收回右手，修斯瞅了瞅两侧，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后，松了口气。
    庆幸、羡慕、难过……
    各种情绪涌入他的小脑袋中。
    “明明动作这么简单，怎么轮到我就做不到了呢？”修斯心想。
    最后忍不住崇拜地喊道：
    “艾林，牛逼！！！”
    其他人也因为修斯的声音，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
    “艾林，你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弗雷德急切地问道。
    邦特也连声应和，满脸期待地看着艾林。
    艾林有些无语。
    老师就在面前呢，你让我就这么教你们？
    这不是砸维瑟米尔的场子吗？
    维瑟米尔没有想这么多。
    观察片刻后，他伸出食指，戳向艾林近乎透明的昆恩护盾。
    “啪”的一声，半透明的护盾只支撑了片刻，就破碎了。
    “虽然护盾的强度还很弱，但魔力分布均匀，施法速度也不慢。”维瑟米尔作出了判断道，“这个昆恩法印是合格的。”
    若不是青草试炼后，维瑟米尔便接手了这些学徒。
    他真的会怀疑艾林是不是提前学过了。
    哪有刚把课讲完，练习都不用练习，直接学会的。
    真是离了大谱。
    看一眼面无表情，等着他评价的艾林。
    维瑟米尔心底忍不住感慨：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因为一个学徒匪夷所思的天赋而失态。”
    “是时候去藏书室找找那本实验记录了，难道每个拥有猎魔人之瞳的学徒都像艾林一样吗？”
    “这样的猎魔人怎么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呢？”
    抬手将凑近的学徒按回原位，维瑟米尔赞叹道：
    “艾林，你的昆恩法印已经合格了。”
    “这样就算合格吗？一戳就破的护盾学了有什么用。”邦特忍不住质疑。
    “肤浅！”
    维瑟米尔收起笑容：
    “会释放法印只是第一步，身体素质才是最终决定法印强度的关键。”
    “你们刚经历青草试炼，改造出的变异组织还没能完全融合。”
    “等药剂调和后，所有法印的强度都会有一个飞跃性的增强，昆恩法印更是足以承受水鬼两到三次攻击。”
    解释完，维瑟米尔和善地看了眼艾林，道：“艾林，今天的法印课只学昆恩，你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
    “哇！”
    学徒们羡慕地看着艾林，以为他现在就要离开。
    没想到艾林摇摇头，对维瑟米尔请求道：“维瑟米尔大师，我想请求一件事情。”
    “什么事？”维瑟米尔问。
    艾林组织了一下语言：
    “昨天上午，我听说你和莱托要去外面抓水鬼。”
    “我也想跟着一起去。”
    维瑟米尔好奇地问：“为什么？”
    “我想多猎杀些水鬼，熟悉他们的攻击方式。”艾林停了一下，实话实说道，“高山试炼快要来了，我怕自己连第一关都通过不了。”
    听到高山试炼，维瑟米尔下意识看向其他几个学徒。
    原本小声聊天的三个学徒听到艾林的话，情绪都有些低落。
    高山试炼是压在他们头顶的最后一座大山。
    哪一个学徒没有做过在试炼中死亡的噩梦？
    最后，维瑟米尔心里轻叹一口气，同意了艾林的请求。
    “我和莱托原本打算今天下午去抓水鬼。”
    “不过，既然你要来，时间可以改成傍晚。”
    “你下午上完课后，直接来这里，我们汇合后就出发。”
    艾林立即回应道：“好的，维瑟米尔大师。”
    见一切都如想象中的那样发展，艾林松了口气，有心留下，帮维瑟米尔教教学徒。
    但还没教多长时间，就被赶走了。
    理由是影响到其他学徒上课。
    艾林接受了这个理由，顺从地离开。
    不过当天晚上，修斯告诉艾林。
    他和邦特、弗雷德都一致认为艾林的教学水平比维瑟米尔的高多了。
    ……
    离开学徒训练场后，艾林在藏书室和炼金室中踌躇了片刻后，选择了藏书室。
    与女术士约定的时间还没到。
    况且，不仅维瑟米尔好奇猎魔人之瞳是什么样的？
    艾林对此也非常好奇。
    他也需要通过这份资料，看看今后该怎么伪装自己。
    藏书室与炼金室都在凯尔莫罕的内区，分别位于主堡两侧的塔楼中。
    只是一个在北侧塔楼，一个在东侧塔楼。
    到藏书室时，门是开的。
    艾林向内看去。
    大。
    这是艾林对狼学派藏书室的第一印象。
    虽然赶不上前世的图书馆，但从门口望进去，黝黑的实木书架，一排一排，根本看不到尽头。
    来这里前，艾林还以为藏书室，和炼金室一般大小。
    藏书室里只有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青年男性。
    他戴着眼镜，手里捧着一本书，坐在门口，看得津津有味。
    连艾林走到身前都没有察觉。
    “你好。”艾林轻声打了个招呼。
    男人依然投入在书中的世界中，没有抬头。
    艾林只能敲敲他的桌子，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
    “你好，我来找实验记……”
    “砰”
    男人被艾林的提醒声吓得，将书猛地向上甩出。
    若不是艾林的感知，在今早得到大幅度提升，这本书差点砸中他的脸。
    迅捷地接下书，艾林心里忍不住吐槽道：
    “没想到第一次享受到感知提升好处的场景，竟然不是在战斗中。”
    放下书的过程中，艾林瞄了一眼书名：
    《猎魔人大师与女夜魔的一千零一夜》
    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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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命运（感谢书友“夜奏优比涅”的月票

    第18章命运（感谢书友“夜奏·优比涅”的月票）
    好家伙！
    哪位猎魔人大师玩得这么花？
    因为旁边还有人，艾林忍住了翻开这本书的好奇。
    低头，碰巧对视上一对尴尬的眼睛。
    艾林将书递过去后，笑了笑，学着修斯的样子，歪头道：
    “这个猎魔人大师叫什么名字？”
    “女夜魔又是什么怪物？”
    “真的有持续一千多天的战斗吗？”
    羊角牛蹄的女夜魔，艾林当然知道。
    一种类似于前世魅魔的智慧生物。
    他们靠吸取男性的精气为生，也有人认为它们只是单纯痴迷于男女间的欢好
    不过为了避免和陌生人的第一次见面就陷入尴尬，艾林选择装嫩。
    况且。
    原身艾林的记忆中没有女夜魔这个生物。
    维瑟米尔的“怪物学”也还没上到女夜魔这一课。
    当然，前提是“怪物学”有这一课的话。
    男人听到艾林的问题后，又仔细地看了眼他的表情。
    然后才松了口气，敷衍道：“这些与你无关，你是来做什么的？”
    艾林也没在意他的敷衍，赶紧找到资料才是关键。
    “我来找关于猎魔人之瞳的实验记录。”
    “猎魔人之瞳我不知道？不过你们狼学派的所有实验记录都在藏书室最里面。”男人一边说着，一边领着艾林向阅览室深处走去。
    “伱们狼学派？你不是狼学派的吗？”
    “曾经是，不过自从十年前我的老师与首席闹掰后，就渐渐不是了。”男人随口解释后，无奈地骂道，“他可真是个老混蛋，自己走了，也不说把自己的学徒带走。”
    这个男人看着冷漠敷衍，但意外的很好相处，而且是个话痨。
    不知不觉间，艾林就收获了很多情报。
    比如狼学派的猎魔人和学派巫师竟然真的闹掰了！
    趁路还没走完，艾林赶紧接着打探：“那你现在做什么？管理藏书室？”
    “那倒不是，我刚被薇拉女士赶出炼金室，先来这里借住一下而已。”男人耸了耸肩，“春分之后，我就去班·阿德任教了。”
    维瑟米尔口中，那个只会配制简单试剂的巫师学徒就是你。
    不过，你一个巫师学徒，怎么去班·阿德学院教书的？
    “去班·阿德任教？你去教什么？”
    “不知道。”
    艾林：？
    教书的不知道自己教什么？
    “我有薇拉女士给的推荐函。”男人似乎看出了艾林眼中的难以置信，自豪地解释道，“她说到那里后自然有人安排。”
    “所以你就信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那可是薇拉女士，血色的红狐。”男人斜了艾林一眼，没再解释。
    沉默中，他们又向前走了片刻，穿过十几排书架后，停在一个书架前。
    这是一个看上去就很古老的书架。
    黢黑年轮像刻在书架上的装饰花纹，整整三排书整齐地摆放着，所有书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到了，狼学派的试验资料都在这里，你自己慢慢找吧。”
    艾林扫了一眼书架，搜寻实验记录时，突然发现第二层的中间露出一个很大的缺口。
    有实验记录被取走了？
    “等等……”
    艾林连忙拉回已经走出几步的男人，指着书架上的空缺问道：
    “这里的实验记录呢？”
    男人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眼书架中央，思考了片刻说道：
    “昨天晚上薇拉女士的学徒来过，我见她拿了几本书离开，应该就是这里的实验记录。”
    艾林闻言，愣了一下。
    玛丽来拿实验记录，肯定是女术士要看的。
    男人见艾林没有其他事情要问，急不可耐地向门口走去。
    艾林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后，没有碰书架上资料，也转身离开了。
    这些实验记录没有必要翻了。
    有关猎魔人之瞳的试验资料，肯定都被女术士拿走了。
    只是女术士为什么要研究猎魔人之瞳？因为好奇
    猎魔人之瞳又到底是什么？
    走到藏书室的门口，艾林突然发现：
    明明他来藏书室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怎么来了一趟后，问题反而越来越多了？
    不知姓名的临时藏书室管理员，把木椅又移回去了，再度痴迷于奇书当中无法自拔。
    离开前，艾林鬼使神差地看了那本书一眼。
    就这一眼，便看到了黑色宽檐帽的两种特殊用途。
    艾林顿时大受震撼，从藏书室又多带了几个问题离开。
    ……
    离开藏书室后，艾林径直走向主堡南侧的塔楼。
    时间虽然还早，但他也没有别的去处，不如去炼金室看看，说不定能提前上课。
    走到炼金室门口，艾林刚要敲门。
    “吱呀～”
    门自己开了。
    艾林走进来后，打量了一下炼金室。
    地毯、壁画、蕾丝窗帘和炼金台……
    与昨天相比，没有少东西，也没有多东西。
    猎魔人之瞳的实验记录不在这个房间。
    “你在找什么？”
    艾林循声望去，差一点没认出来这是昨天的女术士。
    朴素的灰色亚麻长裙，高领的雪白毛衣，加上褐色的马靴。
    装束相当保守。
    若不是那头暗红色的长发，艾林还以为自己进错了门。
    “猎魔人之瞳的实验记录。”找实验记录的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艾林直接说道，“藏书室的男巫告诉我，它们被玛丽拿走了。”
    对了，玛丽呢？
    “玛丽在内屋整理实验记录呢。”
    该死，这个女术士果然会读心。
    “我没有读你的心，你的想法都写在了脸上。”薇拉玩味地笑了笑，继续说道：“猎魔人中很少见到像你这么喜欢看书学习的。”
    “我只是对猎魔人之瞳感到好奇而已。”
    “普通的猎魔人不会因为好奇去翻实验记录，那里面可没有什么有趣的小故事。”
    停顿了几个呼吸，薇拉突然问道
    “艾林，有没有人曾告诉过你，你应该当一个巫师，而非猎魔人？”
    “没有人这样说过，”艾林闻言耸了耸肩，反问道：“况且，我也没有选择余地的，不是吗？”
    能当法爷，谁想当战士啊？
    可谁让他一穿越就是猎魔人了呢。
    女术士看着艾林漂亮的蓝色猫瞳，沉默了很久，才叹息着说：
    “是啊。”
    “命运面前，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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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就这？

    感慨过命运的无常后，女术士便开始了今天的课程——《仪器与熔炉》。
    “炼金是一门精确的艺术。”
    “即便有魔力的帮助，我们依然需要各种各样的仪器，用于蒸馏、升华、过滤、固定……”
    “从愚民口中的巫婆坩埚，到玻璃制成的瓶瓶罐罐，蒸馏釜和窑炉，巫师一直在寻求更精确的工具辅助炼制魔药……”
    ……
    【叮！是否花费9890个小经验珠解锁技能？】
    不得不说，每天都能稳定减少炼金术的解锁需求，还是挺香的。
    一节课结束，比昨天还多减少了10个小经验珠。
    量虽然不多，但好歹也是进步。
    “就当每天的日常任务吧。”艾林心想。
    “啪”
    一个响指。
    《仪器与熔炉》飞回原位。
    女术士薇拉看着艾林的眼睛叮嘱道：
    “既然你想自己炼制魔药，我就将炼金术当中，非炼药学的部分都剔除了。”
    “这并不意味着这些书不重要，恰恰相反的是，如果在高山试炼后，你想在炼金术上走得更远一些，这些课程都是必不可少了。”
    “省略的书目，过几天我会写给你……”
    薇拉的讲解很细致，似乎生怕艾林错过什么重要的知识一般。
    可是为什么呢？
    他的人生与女术士毫无关系，这些课错过了就错过了，她为什么如此关心他的未来？
    艾林一直是一个多疑的人，尤其敏感于他人不知缘由的善意。
    过去的经历告诉他，这个世界没有人是不图回报的。
    这种性格当然让他错过了很多，但同时也让他避免了更多的麻烦。
    因此，面对女术士的善意，艾林虽然很感激，内心深处的那丝警惕却从未消失。
    “玛丽，把蘑菇汤拿过来。”薇拉朝内室喊道。
    “吱呀～”
    内室的门被打开了。
    玛丽提着水袋从内室走出来。
    和女术士比起来，今天的女孩，和昨天没有太大差别……
    除了额头鼓了一个包。
    不过艾林毕竟和她不熟，接过水袋，礼貌地向两人道谢后，就告辞离开了。
    离开塔楼时，时间才刚好到中午。
    艾林估算维瑟米尔应该还在学徒训练场，就直接往那个方向走去。
    ……
    “呦！幸运的学徒来了！”
    莱托也在训练场，双手抱胸倚靠在墙上，似乎在等维瑟米尔下课。
    维瑟米尔此时正背对着艾林，认真检查学徒们的法印练习。
    听到莱托的声音，他回头问道：“艾林，伱怎么回来了？”
    “炼金课结束，我就直接过来了，还没下课吗？”
    维瑟米尔闻言抬头看了看，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对训练场内的学徒道：
    “今天就到这里，修斯有时间，还是要抽空多练练，就你的进度最慢。”
    “其他学徒也一样，后天教阿尔德法印，不要期待我会因为某个人而放慢进度。”
    维瑟米尔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补充道：
    “不会的有时间也可以请教请教艾林，他的昆恩法印非常标准。”
    “当然……如果他愿意的话……”
    艾林感觉到学徒们都在看他，答应道：
    “当然，有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很乐意解答。”
    维瑟米尔满意地点点头，看了学徒手中的水袋一眼，道：
    “艾林，你在这里把午餐喝掉吧。”
    “既然你今天的炼金课都结束了，一会儿我们就直接出发了。”
    艾林点点头，就要打开装午餐的水袋，突然听到莱托的声音。
    “等等，”莱托疑惑地看了眼艾林后，对维瑟米尔问道，“刚刚那些话什么意思，怎么每个词我都认识，但组合到一起就不明白了。”
    维瑟米尔似乎早有预料，摆摆手道：
    “和你没关系，一会儿跟着一起走就行。”
    莱托：“？”
    因为一会儿还要与莱托同行，艾林解释道：“维瑟米尔大师答应我，下午带我狩猎水鬼。”
    莱托挠了挠头，还是有些疑惑：
    “你下午哪来的时间？学徒下午不是都要消化午餐吗？”
    “你以为猎魔人之瞳是什么？艾林消化药剂的速度很快。”维瑟米尔训斥道，“有时间还是要多读书啊，莱托。”
    抬手将莱托的成吨疑问堵回去，维瑟米尔道：“别管他了，艾林，赶紧喝完我们就出发了。”
    “好的。”
    大致估算着量，艾林拔开塞子，“吨吨吨”地大口将自己那份喝完。
    然后抬手擦了擦嘴角，塞好木塞。
    艾林正要把水袋扔给修斯，抬头就看到训练场中的五个人都目不斜视的盯着他。
    “咕噜”
    艾林吞了口口水，弱弱的问：“你们在看什么？”
    “没什么。”
    五个人齐声说道，但依然目不斜视。
    艾林：“……”
    这时，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渐渐从全身浮现。
    艾林赶紧默念“狩魔笔记”，将最后一个水鬼的心脏精粹液用掉。
    冰冷的液体流下，温暖的热流上涌。
    即便是没有功效，这种感觉也让人上瘾。
    尤其是暖流消失后，全身力量的膨胀感，让艾林都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起来。
    不仅一上午的疲惫一扫而过，甚至有一拳一个维瑟米尔的冲动。
    意念调出人物面板。
    【姓名：艾林】
    【年龄：13】
    【称号：奇迹之子】
    【狩魔等级：3】
    【生命值：100%体力值80/80】
    【属性：力量6.1（+0.3），敏捷6.2（+0.3），体质8（+0.9），感知8.9（+0.5），神秘4.3（+0.4）】
    【特殊技能：狩魔LV1，鉴定LV1】
    【技能：狼学派双手剑LV2（0/500）、昆恩LV1（0/100）】
    【配方：杀人鲸（不可用）】
    【道具：腐肉3、小经验珠23、《浅谈水鬼的二十三种烹饪方法》】
    【评价：菜！！】
    数据的提升让膨胀的心态占据艾林的大脑高地。
    理智却给维瑟米尔投了一发鉴定。
    【姓名：维瑟米尔】
    【属性：力量46，敏捷57，体质65，感知70，神秘41】
    好了。
    冷静下来了。
    庞大的差距让艾林心中的火山瞬间由生到死。
    收起面板，艾林抬头。
    学徒训练场在此刻格外地安静，站在艾林对面的几人都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正当艾林思考应该说些什么时，维瑟米尔说话了。
    他有些不敢确认地问道：
    “嗯……艾林，你这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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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我父亲的父亲之前（感谢书友“aka”

    第20章我父亲的父亲之前（感谢书友“aka_”的月票）
    “嗯……艾林，你这是结束了？”维瑟米尔有些不敢确认。
    莱托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但听到维瑟米尔的语气，斜眼一撇，心想：
    “你也不知道啊，怎么刚才那么嘚瑟？”
    艾林调整好心态，道：“是的，我好了。”
    莱托忍不住拍了拍维瑟米尔的肩膀，问道：
    “该死的……煮蘑菇汤的怎么回事？是不是看艳书迷糊了？学徒的蘑菇汤也敢偷工减料？”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煮蘑菇汤的是薇拉女士。”维瑟米尔还是看中同伴情谊的，忍不住提醒莱托。
    “薇拉？哪个薇拉？”
    “陶森特的薇拉，血色的红狐……”
    “卧槽……是首席的那个老相好吗？”莱托惊讶到难以复加，“首席终于知道一个学派没有正式巫师的难处了？”
    一句话还未问完，莱托又饶有兴致地追问道：“他怎么把女术士拐过来的？伱知道什么消息吗？”
    “我不知道，另外提醒你一句……”
    维瑟米尔看了眼，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艾林，再次提醒道
    “艾林现在在和薇拉女士学炼金术……每天都能见面……“
    莱托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他相信学徒不会乱说话，但女术士大多都会读心术。
    若是被薇拉读到他刚才说的话……
    莱托大脑高速运转过后，脸更黑了。
    “维瑟米尔，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莱托生气地责怪道。
    “你确定我没有提醒？”维瑟米尔满脸写着仁至义尽。
    “啪”
    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莱托不死心地问道：“我们最最尊敬的薇拉女士的成名魔法是？”
    “薇拉的形体变换术，也被敬称为水蛭变形咒，据说……由猎魔人变出来的水蛭药用价值极高……”
    “我能找首席求情吗？”
    “如果首席知道你刚才那段话的话，不一定会帮你……”
    琥珀色的猫瞳在眼眶中打颤，莱托在众人面前不停地来回踱步，片刻后才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你想到办法了。”维瑟米尔好奇地问，“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就算看在首席的面子上，薇拉女士再怎么说也不会杀了你的。”
    “比死还残酷的方法多了去了，薇拉女士正是最擅长此道那一位。”莱托翻了个白眼，道：“我打算去外面躲躲。”
    “今年不打算在凯尔莫罕过冬了？”
    “你说呢？快走吧，你不是要带学徒去抓水鬼……”
    莱托疯狂催促维瑟米尔。
    维瑟米尔无奈，草草和学徒们告别后，便喊上艾林向城堡外走去。
    ……
    “薇拉女士……没有那么凶残吧？”
    走在下山的路上，艾林忍不住问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血色……”
    “莱托！”
    听到艾林的疑惑，莱托忍不住要给无知的学徒解释解释什么叫血色的红狐。
    迅速被维瑟米尔制止了。
    莱托只得歉意一笑，然后闭嘴走在三人的最前面。
    维瑟米尔收回目光，仔细琢磨了语句后，对艾林解释道：
    “莱托这个人没脑子，他是无意冒犯女士的……”
    这话与其说是在与艾林对话，不如说，维瑟米尔在替莱托，向某个可能看到这段画面的女术士表达歉意。
    说完一长段维瑟米尔版本的《莱托检讨书》后，维瑟米尔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劝解道：
    “艾林，要对薇拉女士尊重一点，她来自比我出生时，还要久远的年代，那时我祖父的祖父都还未出生……”
    艾林闻言面色古怪。
    他怀疑如果薇拉女士真的知道今天的这些对话，到底会惩罚莱托，还是会惩罚维瑟米尔。
    猎魔人大师，年龄可是女人的大忌啊！
    “……薇拉女士的手段偶尔会有些偏激，但那是个混乱的年代，无论正邪，所有人对待敌人的手段都差不多。”
    “据我所知，薇拉女士从未欺凌弱小，所以你不用害怕。”
    因为薇拉女士从不欺凌弱小，所以他不用害怕，艾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维瑟米尔可真会说话。
    真是难为猎魔人大师这么委婉地说他弱了。
    “嘘！到了！”
    莱托在队伍的前列，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提醒道。
    “猎杀魔物的第一课，追踪。”维瑟米尔神情严肃，指了指身下轻声说道，“动用你敏锐的猎魔人感官，找到这群水鬼。”
    【叮！发现一条主线任务：追踪（找到水鬼群0/1）】
    【任务奖励：寻踪LV1】
    鬼系统终于有动静了。
    天堂果然在凯尔莫罕的城堡外。
    深呼吸，平复心情，艾林低头看去。
    深秋的地面上铺满了焦黄的碎叶，这些叶片毫无规律的分布着。
    艾林第一眼并没有找到不同。
    如果指出痕迹的是莱托，艾林可能会怀疑是在逗他玩，但维瑟米尔不会，他对学徒的教学很认真。
    于是艾林沉下心，尝试从不同角度观察。
    既然维瑟米尔和系统都确定是水鬼群。
    从水鬼的特征出发肯定没错。
    艾林抬头观察太阳的方向后，走到与太阳相对的地方。
    维瑟米尔刚才指出的地方，果然有一小片区域亮晶晶的。
    是液体的反光，肯定是水鬼留下的。
    “不错，没想到第一次追猎，你就能找到线索。”维瑟米尔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找到他们，然后解决他们。”
    艾林闻言，认真地点点头。
    “咔嚓～咔嚓～”
    秋天的叶子枯黄干燥，踩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艾林走在三人小队的前列，维瑟米尔靠后观察，莱托心不在焉地垫底。
    随着空气渐渐潮湿，一条小溪很快出现在艾林眼前。
    “呱啦～呱啦～”
    悄悄俯下身子，艾林循声望去。
    大概有八只水鬼，正在溪水边的草地上打闹。
    “判断水鬼的强弱很简单……”维瑟米尔轻声在旁提醒道。
    “看体格大小。”艾林接道。
    “没错，所以这几只都不弱，比你昨天击杀的要强很多。”维瑟米尔道。
    “要找到那么多、那么弱的水鬼确实不容易。”莱托插了一句，看起来怨念很深。
    维瑟米尔没理莱托。
    他看向艾林，轻声问道：“你要几只？”
    语气轻松随意得像是在问晚餐要吃几个面包。
    艾林没有立刻回复，他给距离最近的，也是最强壮的水鬼放了个鉴定。
    【名称：水鬼】
    【等级：LV6】
    【属性：力量13，敏捷11，体质23，感知8，神秘1】
    才LV6，是我可以对付的难度。
    艾林眼睛微微放光，转头对维瑟米尔说道：
    “我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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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夫目前犯（感谢书友“夜奏优比涅”的

    第21章夫目前犯（感谢书友“夜奏·优比涅”的月票）
    “好小子，我就喜欢你这股狂劲儿！”
    “上吧，我们会看着你的。”
    莱托压低声音，笑着拍了拍艾林的肩膀。
    维瑟米尔也点点头，道：“别忘了昆恩法印。”
    艾林颔首，抽出艾尔莎银剑，慢慢向最近的水鬼潜行去。
    艾尔莎还是有些不合手。
    不过随着属性的增强，狼学派双手剑也提升到了LV2，艾林已经可以在战斗中正常使用她了。
    “咔嚓～咔嚓～”
    即便脚步再轻，碎叶依旧以一种倔强的姿态，发出自己的声音。
    蓝色的背影在靠近。
    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
    艾林心中估算着距离。
    一次性解决八只水鬼是不可能做到的，至少现在的艾林做不到。
    他必须趁水鬼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尽可能地干掉更多的怪物。
    体内魔力流转，拇指、食指微曲，在身前虚画三角。
    昆恩法印。
    淡黄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因为神秘属性增强的缘故，艾林这次用出的法印明显比上午的，颜色要深一些。
    护盾已上好，艾林不再犹豫。
    他埋着身子，在猫瞳缩小的刹那间，犹如下山猛虎一般，猛地踏步前冲。
    五米，被艾林两步跨过。
    电光火石之间，艾林一个旋身，艾尔莎犹如一道银色的闪电，瞬间划过水鬼的脖子。
    “噗嗤”
    剑身没有丝毫滞涩，便从另一边划出。
    来不及赞叹银剑的锋利，艾林一个侧身，闪过将倒的尸体。
    左右脚迅速交错，弓步收剑腰侧，紧跟着右脚踏地，力量从地面顺着右腿、腰椎，直达双手。
    刺！
    银剑如银针，穿针引线，准确的刺向两个紧挨着的水鬼。
    银光从脖子刺入，穿进第二只水鬼的右眼，最后从后脑勺刺出。
    若不是双手剑技能达到LV2，力量、敏捷与感知更进一步，艾林也做不到这么精确。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艾尔莎，这把银剑无愧她17325奥伦的身价。
    不仅斩首丝滑通畅，即便刺入坚硬的头骨，也像刺在了柔软的豆腐里一般。
    这时水鬼群才刚反应过来，嗷嗷乱叫着，攻向艾林。
    艾林迅速向后退了两步。
    换气的同时，也让水鬼攻来的阵型出现参差。
    最近的三只水鬼被他这两步，引得互相推搡。
    不仅只有第一只能攻击到艾林，还阻碍了后续水鬼的切入。
    “漂亮的步伐、精湛的战术！”莱托忍不住赞叹出声，“维瑟米尔看见了吗，他简直不像是一个学徒。”
    维瑟米尔骄傲的笑了笑：“你以为他是谁教出来的！”
    “是呀，是呀，最重要的还是伱贡献出的那把17325奥伦的艾尔莎吧，她可真棒！”莱托就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嘚瑟。
    维瑟米尔面色一黑，狠狠踹了他一脚，道：
    “你想好躲去什么地方了吗？”
    “要躲开陶森特薇拉的追杀可不容易。”
    莱托本来都要躲过去了，但因为那个名字，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硬生生挨了那一脚。
    “卑鄙！”
    “彼此彼此！”
    想到庇护所，莱托脸上难得出现了忧愁。
    他自暴自弃道：“随便找个城市吧，尊敬而又伟大的薇拉女术士那么忙，想必是不会愿意为了一点小事，到处找我的。”
    “那可不一定，我见过的女人，心眼可都不大。”
    “说不准教训教训你这样的倒霉蛋，对她们而言，本身就是一种快乐。”
    “你可快闭嘴吧，好好看着你的宝贝学徒，别让他出意外了。”莱托拍了拍裤腿上被踢出的泥印，阴阳道，“我可不想有改主意，回到凯尔莫罕的机会。”
    维瑟米尔闻言又瞪了他一眼。
    随即将视线重新放回到潺潺的溪水旁边。
    后仰躲过利爪，艾林像是表演杂技一般，顺势侧翻。
    轻盈地落地后，猛地起身，双手提剑上扬。
    只见一道银色弧光，水鬼的脑袋便在刹那间，一分为二，斩痕恰好通过眉心。
    “还剩三只。”艾林默默计数着。
    即便是没有脑子的水鬼，在此刻也没有了开始时气势汹汹。
    这是魔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此时，三只水鬼像狼群一般，犹疑地绕着艾林转圈。
    艾林则趁此机会，中段架剑防御，平复呼吸。
    “呼哧～呼哧～”
    短时间高强度的战斗让艾林不由得大声喘着粗气。
    一只水鬼以为看到了弱点，奋不顾身的冲了过来。
    然后被干脆利落地一分为二。
    “两只！”
    这只水鬼的死亡戳爆了剩下魔物的士气。
    “呱啦～呱啦～”
    它们乱叫着，转身就要潜入不知深浅的溪流中。
    但猎魔人学徒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
    他快步冲到两只水鬼中间。
    旋身！
    银色的弧光画出一个完美的圆。
    远看着像青天白日升起的圆月。
    既美丽又残酷。
    “噗嗤”
    两道血肉被切割的声音近乎同时响起。
    接着。
    两具尸体倒下，激起尘土飞扬。
    【叮！魔物群“水鬼”LV5讨伐！】
    【奖励结算：克敌制胜，基础评级D，越级击杀+3—C，以少胜多+2—B-，斩首威慑+3—A-，主线任务+3—S-】
    【最终评价：S-（S级，奖励翻倍）】
    【获得战利品：水鬼的心脏精粹液*16、小经验珠*28、水鬼的宝箱*10】
    【主线任务追踪完成：找到水鬼群（1/1）】
    【获得奖励：寻踪LV1】
    卧槽！
    S-！
    双倍奖励！
    狩魔笔记，果然只有猎杀魔物才是正途。
    16个水鬼的心脏精粹液，够8天的正餐量了。
    艾林还待继续往下看时，两个猎魔人走过来了。
    “哈哈哈……艾林干得不错，”莱托大笑着走过来，用劲拍了拍艾林的肩膀。
    疼得他一时分不清这是祝贺，还是故意将仇恨从女术士那里，报复到他这个学徒身上。
    维瑟米尔也微笑着走过来，双手抱胸，夸赞道：
    “艾林，再将法印都学会，你就是一个合格的猎魔人了！”
    听到维瑟米尔的认可，艾林心里也非常高兴，但嘴上还是谦虚道：
    “哪里哪里，我还有很多不足。”
    似乎想到了什么，艾林提了提手中的银剑，笑着说：
    “多亏了您的艾尔莎。”
    “她可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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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寻踪（感谢书友“夜奏优比涅” “和

    第22章寻踪（感谢书友“夜奏·优比涅”“和斯蒂芬”的月票）
    维瑟米尔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艾林人畜无害的面孔。
    学徒沾染污浊血迹的小脸上，干净清澈的蓝色眸子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一定是被莱托影响了，13岁的学徒怎么可能懂这些。”
    维瑟米尔心想。
    他看了眼光亮如新的银剑，叹了口气。
    即便击杀了八只水鬼，艾尔莎的剑身上依旧一尘不染。
    随后。
    维瑟米尔递给艾林一把匕首，道：
    “把材料都处理一下，昨天教你的都记得吧？”
    艾林点点头，接过匕首，蹲下处理素材。
    水鬼需要处理的素材只有水鬼舌和水鬼脑。
    艾林处理了两只后，剩余的几只都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这块石头恰好能阻挡维瑟米尔和莱托的视线。
    蹲下后，艾林犹豫了片刻，用匕首划开水鬼的胸膛。
    水鬼的心脏精粹液是不是来源于水鬼的心脏？
    这个问题艾林昨天就想知道了，可那时维瑟米尔一直在旁边看着。
    “噗嗤”
    锋利的匕首从水鬼的下颚，沿着中线，划至胯部。
    掰开血淋淋的肋骨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艾林的瞳孔也在此刻瞬间放大。
    黑红色胸腔内，粗壮血管环绕着的中心空无一物，断开处的切面非常整齐，像是心脏周围的空间被整块挪走了。
    “水鬼的心脏萃取液果然来源于被击杀的水鬼心脏。”艾林心道。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带给他一股难言的震撼。
    心脏是什么时候被取走的？
    在他击杀的时候，还是任务结算的时候？
    狩魔手记又是用什么手段取走这些心脏的？
    是魔法吗？
    “不对！”艾林摇摇头。
    这两天击杀水鬼的时候，维瑟米尔和莱托都在旁边，昨天的学徒训练场，更是围了一圈猎魔人。
    他们都有能警示魔法与魔物的狼学派徽章。
    如果狩魔手记的手段是魔法的话，不可能瞒过他们。
    又或者是比魔法更上级的手段？
    神力？
    艾林叹了口气，信息太少了，他只能先将这个情报记下。
    需要处理的素材不多，艾林很快就将所有水鬼的舌头和大脑都取出来了。
    不过数量不是八对。
    有三只水鬼的舌头和大脑都被艾尔莎一分为二了。
    这样的素材是无用的。
    维瑟米尔大致检查了一下艾林的战利品，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不错……水鬼素材的处理虽然简单，但最看重耐心，你能在满足速度的前提下，将素材处理得这么好，非常难得。”
    维瑟米尔没有提那几个被破坏的素材。
    战斗时，杀死敌人是第一位的，抱着苛求完整素材的心态去战斗，是对生命的不负责。
    素材虽然可以换钱。
    但钱再多，没命享，又有什么意义？
    检查完，维瑟米尔把特制的素材袋，递给艾林。
    艾林分门别类装好后，三人再次出发。
    与游戏中不一样，通向凯尔莫罕的山路是没办法骑马的。
    猎魔人一般都把马匹，寄存在山下的村子，然后徒步上山。
    艾林一行人也没有马匹，在崎岖的山林里，一脚深一脚浅地，顺着水流的方向寻找下一群水鬼。
    自从中午莱托口无遮拦后，维瑟米尔似乎也下意识避免与艾林交流。
    艾林也不在意。
    他正好趁此机会开宝箱。
    看着物品栏里里整整十个宝箱，艾林满意地咂咂嘴，迅速开了一半。
    【叮！水鬼宝箱*5开启】
    【获得：小经验珠*3，腐肉*2】
    小经验珠还好，这些腐肉有什么作用？
    只为了凑宝箱库存吗？
    艾林摇摇头，有些犹豫剩下的五个宝箱要不要今天开。
    抬头看了看太阳的角度。
    时间还早，大概下午三点的样子。
    “开了！”艾林下定决心。
    水鬼的宝箱而已，这都节约，也太小家子气了。
    【叮！水鬼宝箱*5开启】
    四道白光中夹杂着一道蓝光。
    宝箱里到底有几种颜色？
    艾林忍不住吐槽道。
    白色是最垃圾的，金色应该是顶级，蓝色呢？
    介于两者之间？
    谁家宝箱不标注获得概率的。
    果然是个垃圾游戏。
    艾林继续看。
    【获得：水鬼哨*1，小经验珠*4】
    面板转到道具栏，查看水鬼哨的信息。
    【名称：水鬼哨】
    【类型：诱饵笛】
    【功能：吹动水鬼哨，可发出吸引水鬼聚集的哨音】
    【备注：猎魔人+水鬼哨=？】
    艾林隐隐感觉这个哨子的玩法很多。
    不过现在他还用不到。
    维瑟米尔和莱托还在身边，突然掏出一个哨子，说我能召唤水鬼。
    怕不是会被当成傻子。
    不过，水鬼哨是个很有用的道具。
    至少开这十个宝箱不算亏。
    开完宝箱，艾林顺便看了一下人物面板。
    【姓名：艾林】
    【年龄：13】
    【称号：奇迹之子】
    【等级：3】
    【生命值：100%体力值80/80】
    【属性：力量6.1，敏捷6.2，体质8，感知8.9，神秘4.3】
    【特殊技能：狩魔LV1，鉴定LV1、寻踪LV1】
    【技能：狼学派双手剑LV2（0/500）、昆恩LV1（0/100）】
    【配方：杀人鲸（不可用）】
    【道具：水鬼的心脏精粹液*16、腐肉*5、小经验珠*58、水鬼哨*1、《浅谈水鬼的二十三种烹饪方法》】
    【评价：菜！！】
    面板上多了一个寻踪的技能，人物等级也提升到了3级。
    任务完成后，寻踪技能的就自动出现在艾林的脑子里了。
    正当他想尝试一下新获得技能时。
    “艾林，快过来，试着找到这群水鬼。”维瑟米尔蹲在溪水边的草丛中，右脚踢了踢草皮。
    艾林收起面板，走到维瑟米尔旁边，细细观察。
    这片草丛靠近水源，到处都是闪烁的水珠。
    显然，观察粘液反光搜寻痕迹的方法，在这里无法使用。
    维瑟米尔故意挑选了这样一个地点。
    “不过，来得正好。”艾林心想。
    寻踪。
    激活技能的瞬间，艾林肉眼观察到的世界，瞬间暗了几分。
    原本清新自然的溪边草地，出现了许多红色的凌乱爪印，沿着水流的方向一致延伸到远处。
    出于好奇，他走到其中一个深红色的痕迹旁边，想看看狩魔笔记是怎么判断出这些痕迹的。
    艾林蹲下，注意力集中到爪印的刹那间，眼前的视界出现了变化。
    嗯？
    还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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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双生子（感谢书友“不存在的书友”的

    “他这是找到了？”莱托忍不住问。
    学徒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脚步正顺着维瑟米尔指出地点，沿河道向东走去。
    显然是发现什么。
    “不知道，”维瑟米尔抬了抬宽檐帽的边缘，视线一直停留在艾林身上。
    “毕竟水鬼生活在水边是常识，就算不追踪痕迹，顺着河道的方向，肯定也能找这些水鬼。”
    莱托闻言笑了笑，道：“那要打个赌吗？我赌艾林找到了痕……”
    “不赌。”
    维瑟米尔翻了个白眼，迅速打消莱托的妄想。
    同样的错误，猎魔人大师岂会犯两次。
    艾尔莎还在艾林后背晃悠着呢。
    没理会一脸遗憾的莱托，维瑟米尔走到艾林身旁，问：
    “怎么样，找到了吗？”
    “应该是沿河道的方向向东。”
    维瑟米尔不置可否，接着问：“怎么判断出来的？”
    艾林沉吟了片刻。
    维瑟米尔见学徒沉默，以为他只是凭直觉猜出来的。
    殊不知艾林视界内的有效信息，多到让他一时不知从何处说起。
    靠近痕迹的刹那，构成爪印的红光飞舞了起来，变成一个个细小的红色光点。
    这些光点组合成一对只有膝盖下方部分的，带蹼的红色双腿。
    几秒后，这双腿动起来了。
    红色的爪子从半空落下，踩在草地上。
    一部分光点被抖落，分散到爪子周围的草地上。
    主体部分也在落地的瞬间，如蚂蚁归巢一般，重新将爪印汇聚出来。
    这操作属实是将饭喂到嘴里了。
    艾林弯腰指了那几根有红点落下的青草，道：
    “这几根草上的液滴都是水鬼身上的粘液。”
    维瑟米尔看了两眼后，右手拂过青草，放在鼻尖前嗅了嗅：
    “没错，带着腐臭的淤泥味儿，是水鬼身上的。”
    再次拂过几根青草。
    维瑟米尔站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艾林，问：
    “你是怎么用肉眼看出来，这是水鬼身上的黏液的？”
    我有挂的！……艾林的脸上露出标准的修斯懵懂，道：“就用眼睛看啊，这不是很简单吗？”
    “难道维瑟米尔大师做不到吗？”
    维瑟米尔愣了一下，连忙摇摇头，道：
    “我当然能追踪到水鬼的踪迹，只是……”
    “算了，你继续说，这只是确定水鬼经过这了里而已，你怎么确定它离开的方向？”
    猎魔人大师转移话题的方式还是那么生硬。
    艾林当然不会抓着不放，顺坡下驴，胸有成竹地道：
    “知道这些粘液的分布，答案就已经出来了。”
    他站起来，指尖模拟粘液下落，对好奇的维瑟米尔和莱托道：
    “粘液因为速度，倾斜着落在草地上，成溅射状。”
    “因为倾斜的方向与植物的遮挡，很容易就能判断出。”
    “这只水鬼是沿溪流向东的。”
    维瑟米尔闻言思索了一会儿。
    艾林判断出的方向，与他的心里的答案不谋而合。
    不过，学徒的判断方法，与他不同。
    维瑟米尔沉默了片刻，叹息道：“伱的判断是对的，不过现在我教你另一种方法，听好了……”
    寻踪，狼学派导师传授学徒的知识中最重要的部分。
    这往往是每个猎魔人的不传之秘，是他们谋生的手段。
    以往只有在高山试炼结束后，活下来的学徒才有机会学到这方面的知识。
    高山试炼的第二年春分后，学派会将学徒分配给下山的猎魔人。
    五年内，这些学徒会跟着猎魔人游历大陆，直到猎魔人觉得学徒可以“出师”了，这个学徒才会独立，成为一个真正的猎魔人。
    狼学派的猎魔人把这戏称为游历试炼。
    猎魔人导师与学徒间的关系，也正是在游历的过程中，随着不断传授技能与经验，在委托中同生共死后，逐渐变得密切起来。
    最终达成一种狼学派特有的师徒关系。
    莱托就曾是维瑟米尔的游历学徒。
    维瑟米尔也曾是首席的游历学徒。
    当然，大部分猎魔人的师徒关系都可以追溯到首席身上。
    “视觉、嗅觉、听觉、触觉……猎魔人的感官没有短板，”维瑟米尔走到艾林分析过的草丛，“比如，让我注意到这个草丛的，不是视觉，而是嗅觉。”
    “嗅觉？”艾林嗅了嗅。
    尽管青草药剂改造了他的身体，鼻腔中感受到的气味，只有草木的清新与泥土的淡淡腥臭。
    “是的，当我走到这片区域时，我的嗅觉就在警示我，这里不对劲。”
    维瑟米尔偏头，注意到学徒鼻子的耸动幅度越来越大，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不是吸入的空气越多就越好，你要学会分辨。”
    维瑟米尔站起来，食指按压在学徒的鼻翼右端，道：
    “闭眼，控制这里的变异器官。”
    艾林闻言阖上双目，但感觉不到维瑟米尔指的位置有什么变异器官。
    “摒弃人类的认知，你是猎魔人，你比你想象中的更能控制你的身体。”
    随着维瑟米尔的食指的按压，艾林似乎真的感觉到不同了。
    心脏迅速搏动，血液将能量输送全身。
    “感觉到了！”
    艾林惊喜地喊出声来。
    鼻翼两侧竟然真的有“门”！
    可惜的是。
    原本这两扇门已经快要打开了，可因为艾林的情绪起伏，又再次隐藏起来。
    但是，没关系。
    “叮，发现技能：【寻踪】的一条线索。”
    “是否花费1个小经验珠解锁技能？”
    艾林：？
    艾林迅速打开人物面板，
    “寻踪LV1”还在特殊技能栏上。
    两个寻踪？
    艾林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花费了一个技能点解锁。
    这时。
    维瑟米尔感觉到食指下变异器官，因情绪起伏，又隐藏了起来，安慰道：
    “不用勉强，第一次没开下来也很正常，明天再试试就行，但记住每天只能试一次。”
    这个训练本来就是高山试炼后才会进行的，艾林连“正餐”的药剂改造都没完成，鼻侧的变异器官，或许还没有调整好。
    “维瑟米尔大师。”
    艾林闭着眼睛，短短六个字的称呼中，却带着发现新大陆的欣喜。
    “怎么了？”维瑟米尔疑惑道。
    “我……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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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会吗？（感谢书友“多瑙亚德里亚”

    第24章会吗？（感谢书友“多瑙亚德里亚”“夜奏·优比涅”的月票）
    艾林闭着眼睛。
    气味，通过鼻侧的变异器官，在脑海中勾勒出色彩缤纷的画卷。
    那簇蓝色的弧线，是溪水。
    这条青色的线条，是草地。
    还有深沉到极致的褐色方块，那是黝黑泥土的气息。
    艾林从未对通感，这个两个世界共有的修辞，了解得如此深刻。
    他感觉自己仿佛又穿越了一次，又重生了一次。
    高山试炼，这个一直压在心上的沉重包袱，似乎也轻了很多。
    艾林沉浸在气味的世界里，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睛。
    维瑟米尔和莱托眉眼含笑，站在草地上，一直在等他从超感世界中回归。
    “感觉如何？”维瑟米尔问。
    “非常棒！”艾林毫不犹豫地肯定后，又强调道，“宛若新生！”
    艾林的话莫名戳中了莱托的笑点：
    “哈哈哈，你这学徒还挺会用词，文绉绉地跟个巫师一样，是和谁学……”
    “莱托！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抱歉，我又忘了。”莱托愁眉苦脸，道歉得飞快。
    不能自由地说话，看上去比杀了他还难受。
    莱托的可怜样子，与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喜悦，让艾林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听到学徒的笑声，维瑟米尔愣了几秒后，也跟着开怀大笑起来。
    只剩莱托耷拉着脸，怨妇一般地看着哈哈大笑的这一对师徒，却拿他们什么办法都没有。
    ……
    秋日西斜。
    红色的霞光透过枯木的树杈，照射在猎魔人学徒身上。
    处理完手上这批水鬼，艾林他们就要回凯尔莫罕了。
    也不对，应该说艾林和维瑟米尔就要回凯尔莫罕了。
    春分还未到，莱托就要一个人踏上与女术士捉迷藏的旅程了。
    “噗嗤”
    闪烁着寒光的匕首，斩断最后一根水鬼舌。
    艾林将其放入素材袋内。
    这时。
    维瑟米尔和莱托也已经将挑选好的水鬼都打晕，放进了麻袋里。
    “走吧，艾林，我们回家。”维瑟米尔拍了拍手里的麻袋，招呼道。
    莱托深情地看了一眼凯尔莫罕的方向：“回家啊，我也想回凯尔莫罕。”
    “一起回啊！”艾林开玩笑道。
    下午的狩猎中，艾林已经和莱托打成一片了。
    维瑟米尔可能还有点导师负担，但莱托已经彻底放开了自己。
    按照他的话来说：“不让我说话，不如让我去死，尊敬的薇拉女士难道还能真的杀了我吗？”
    虽然说话不过脑子，但猎魔人莱托绝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又或者莱托之所以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正是因为他说话不过脑子？
    艾林在心里揣摩了很久，最后得出这可能是一个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无解问题，将其抛到在了脑后。
    莱托闻言翻了个白眼，忧愁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在维瑟米尔的安排下，莱托提起两个麻袋，就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艾林也背着一个麻袋，跟在两个猎魔人身后。
    见两人都没有关注他，艾林趁机打开狩魔笔记整理收获。
    【姓名：艾林】
    【等级：4】
    【特殊技能：狩魔LV1，鉴定LV1、寻踪LV1】
    【技能：狼学派双手剑LV2、昆恩LV1、寻踪LV1】
    【道具：水鬼的心脏精粹液*29、小经验珠*134、水鬼哨*2……】
    【评价：菜！！】
    果然是两个寻踪技能！
    艾林凝神感受了一番。
    名字虽然一模一样，但本质上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技能。
    特殊技能寻踪是一套依附于狩魔手记上的知识体系。
    可以说，这是一套使用狩魔笔记进行追踪的说明书。
    普通技能寻踪更近似于通过开发猎魔人的变异感官，追踪猎物的痕迹。
    艾林也通过这两个技能的比较，对狩魔手记的特殊技能与普通技能的区别，有了更深的理解。
    这两类技能区别很大。
    不过在艾林心中，最大的区别只有一点。
    普通技能是艾林的，特殊技能是狩魔手记的。
    双手剑、昆恩、普通寻踪这些技能即便没有狩魔手记，艾林也能用出。
    但狩魔、鉴定、特殊寻踪，艾林连他们使用的原理都不知道，更别提掌握。
    狩魔笔记虽然是他的外挂，但不能完全掌控这些特殊技能，偶尔会让艾林有种轻微的失控感。
    当然。
    这不妨碍猎魔人学徒利用它，现在最关键的是通过高山试炼。
    想到试炼，艾林心里叹息了一声，把目光转向了小经验珠。
    下午一共找到了三群水鬼，除了最开始的8只外，死在艾林剑下的有13只。
    只可惜没有任务加成，再加上人物等级又提升了一级，导致剩余两次讨伐的评价都不高。
    宝箱开出的最好的物品也都是一个水鬼哨。
    “要解锁炼金术还差9890个小经验珠，今天一天的获得量大概是100……”艾林心底默默计算着。
    还是不够！
    除非早上的炼金课，每天都比前一天多减少10个小经验珠才行。
    心里这般那般思考着，艾林就走到了该说分别的路口。
    “维瑟米尔、艾林，我走了。”
    莱托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巍峨城堡，偏头对两人告别。
    “或许情况没这么糟，薇拉女士的脾气还是很好的……”
    刚交上朋友就要离开，艾林有些舍不得，开口就想挽留。
    虽然女术士在猎魔人口中记仇又凶残，但在艾林的印象中，薇拉一直是一个知性的女性形象。
    尤其是着装保守了之后，除了没戴眼镜，看着和前世学校里那些研究生学姐差不多。
    以薇拉的相貌，肯定还是最漂亮的那个。
    “艾林……”维瑟米尔制止了艾林的挽留，“我相信薇拉女士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但是没有用，莱托必须离开。”
    “为什么？就算薇拉女士真知道了，我还可以为莱托求情……”
    “哈哈哈，艾林小子，没想到你这么舍不得我！”莱托大笑着，使劲揉了揉艾林的黑色头发，打断了他的话。
    艾林奋力挣扎，却还是像只蓝眼睛的小猫一般，被狠狠撸了十几秒钟。
    他的力量还是差莱托太多了。
    “不过没必要。”莱托放开了艾林，“维瑟米尔说得对，如果我不离开，才会有大麻烦的，这和女术士的性格无关。”
    抬手阻止艾林继续挽留。
    莱托面朝着金色泛红的夕阳，故作潇洒地转身，向山下走去。
    但没走两步，他又回头看着艾林，笑了笑，道：
    “艾林！”
    “明年我一定会在城堡大厅的长桌上看见伱。”
    这是肯定，而非疑问。
    但艾林愣了愣后，却像回答问题一般，郑重地道：
    “会的，莱托。”
    “明年你一定会再见到我的。”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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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女术士的本性（感谢书友“仅仅只是过

    看着莱托的身影慢慢融化在红色晚霞中，维瑟米尔突然问道：
    “你知道莱托为什么一定要走吗？”。
    艾林收回目光，问：“为什么？”
    维瑟米尔抬了抬黑色宽檐帽，提起地上的四袋水鬼，一边走向城堡，一边解释道：
    “这是规矩，莱托冒犯了一位资深的女术士，北方大陆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他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这与薇拉女士的脾气好坏无关。”
    艾林提着他那袋水鬼，跟在维瑟米尔身后，道：“即便他是无意的？”
    “即便他是无意的，”
    维瑟米尔顿了顿，接着道：
    “自我流放一年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他如果留下来，被外人知道了，即便薇拉女士不打算做什么，他的下场也会比现在悲惨很多。”
    “现在和你说这些你可能不懂，但即便强如薇拉女士，也不能为所欲为，她代表了一个……利益群体……”
    艾林闻言挑了挑眉。
    利益群体？
    是女术士吗？
    话说到最后，维瑟米尔自顾自地摇头自语。
    “我和一个13岁的学徒说这些干什么？”
    他偏头凝视着学徒的双眼，认真地叮嘱道：
    “总而言之，不要因为莱托的事情，而讨厌薇拉女士，这是莱托没管住嘴惹下的祸事，是他咎由自取的。”
    “与薇拉女士交好，对伱的未来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看着维瑟米尔关切而又真诚的眼神，艾林心中不由一暖。
    “我知道了，维瑟米尔大师。”
    见艾林真的将自己的话，放在了心上，维瑟米尔满意地点点头。
    大概半个小时后，天色渐渐变得暗沉。
    凯尔莫罕主堡中的宴会似乎又到了一个高潮，热闹的喧嚣声，即便在学徒训练场也能隐隐听到。
    “把水鬼就扔这里吧。”维瑟米尔打开笼子。
    “噗”
    水鬼被扔进了金属制成的牢笼。
    维瑟米尔将五个笼子一一锁紧，又检查一遍后，便捡起地上的黑布，将笼子都盖了起来。
    “行了，去薇拉女士那里领一下晚餐后，就早点回去休息吧。”维瑟米尔拍拍艾林肩膀。
    艾林点头，随后便向南侧塔楼走去。
    ……
    “咚咚咚”
    轻轻敲响炼金室的大门。
    “吱呀～”
    玛丽开的门，女术士薇拉似乎不在炼金室内。
    艾林道：“我来取学徒的晚餐。”
    玛丽点点头，直接进屋取来那个精致的水袋。
    艾林接过水袋，正要离开时，突然想到那几份实验记录，便问道：
    “玛丽，那些实验记录，薇拉女士看完了吗？”
    玛丽闻言，稚嫩的小脸顿时绷得紧紧的。
    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而又认真，就像艾林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猎魔人‘学徒’！”
    “你应该叫我玛丽女士。”
    “虽然现在我还在跟随薇拉女士学习魔法，但两年前，我就已经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女术士了。”
    女孩刻意在学徒两字上缓慢重读。
    显然对艾林直呼姓名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
    艾林瞅了瞅最多15岁的，“货真价实”的女术士玛丽，耸了耸肩，道：
    “好吧，尊敬的玛丽女士，我能否请您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玛丽对知错能改的猎魔人学徒很满意，轻轻将额前的碎发拨开，露出微微翘起的额头，故作成熟地说：
    “当然可以，薇拉女士还没开始看那些实验记录。”
    “那好吧。”
    艾林遗憾的叹了口气，随即就打算离开了。
    他可没有胆量和薇拉女术士抢书看。
    正在这时。
    “艾林，你怎么在这？”
    一个浑厚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猎魔人学徒闻声回头。
    发现说话的是狼学派首席。
    紧跟在身后的薇拉也从转角处走来。
    见到艾林站在炼金室门口，女术士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自然地拉开了与首席之间距离。
    “首席，薇拉女士，”艾林问好，“我来取晚餐。”
    “你来得正好，我有些事情要找你，”女术士点点头，继而面无表情地侧头，道，“索伊，你刚刚说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
    “那行，我先走了。”首席点点头，向艾林与玛丽致意后，便转身离开。
    艾林有些不自在，问道：“薇拉女士，您让我留下是有什么事吗？”
    莱托只是调侃了女术士几句就要自我流放。
    这件事带来的震撼，到现在还没有从艾林的心里消退。
    此刻，他连说话的语气都不由自主地变得小心起来。
    女术士没有注意到艾林的异常，她将鬓角的碎发拨到耳后，朝炼金室倾倾头，示意进屋再说。
    进屋坐下后，艾林的心情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薇拉把他叫住是因为什么。
    只能心虚地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不去想与莱托相关的事情。
    口无遮拦的猎魔人这时还没走多远呢。
    女术士没有坐下。
    她倚靠在艾林旁边的墙上，低头看着艾林的双眼问道：
    “艾林，能给我讲讲拥有猎魔人之瞳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猎魔人学徒瞬间精神一振。
    总算来了！
    艾林就知道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女术士传授他炼金学的知识，果然是为了猎魔人之瞳！
    放空大脑，按照早就编好的说辞，艾林道：
    “我也不知道猎魔人之瞳是什么”
    女术士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读他的心。
    “无妨，你就说说青草试炼后，你感觉到的，与其他学徒不同的地方。”
    艾林片刻不敢分神，继续放空大脑，道：
    “好的，薇拉女士。战斗方面，集中精神后，我能隐约看到魔物的魔力流动趋向……”
    这是第一次使用【狩魔】技能时，首席说的话。
    这也是艾林唯一确定的，猎魔人之瞳拥有者的特征。
    却没想到艾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薇拉抬手的动作，直接打断。
    为什么让我停下？
    女术士发现了什么？
    艾林放空的大脑瞬间凝滞，细汗唰地从额头冒出。
    然而女术士抬手示意后，只是对艾林身后命令道：
    “玛丽，用笔记下来。”
    “好的，薇拉女士。”
    玛丽的声音听着乖巧柔和，甚至还有点夹，全无“货真价实”女术士的风范。
    但此刻猎魔人学徒的心里，却丝毫没有吐槽的想法。
    发现一切只是虚惊一场后，他拼命地把大脑再次放空，生怕被女术士读到些不该被读到的东西。
    即使被读到是莱托的事情也不行。
    谁知道女术士的本性到底是上课时的知性温和，还是维瑟米尔与莱托口中的冷血恐怖。
    艾林不想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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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蜃珠（感谢书友“此面向敌” “有书

    看到艾林空洞的双眼，女术士失笑一声，摇了摇头：
    “放松，艾林，我没有读你的心。”
    不用读心，猎魔人学徒现在的表情很好懂。
    虽然对薇拉的说辞，将信将疑，艾林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
    “我没有紧张，薇拉女士。”
    看着艾林倔强可人的小脸，薇拉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宠溺，轻声哄道：
    “好好好，那我们继续吧。”
    艾林正紧张地放空自己，没有注意到薇拉的笑容，道：
    “我吸收正餐的速度很快，学……”
    “等一下。”
    艾林再次被女术士打断。
    “啪”
    一个响指。
    被放在地上的精致水袋浮起，落到艾林面前的炼金桌上。
    “喝给我看。”
    艾林偏头。
    女术士右手托腮，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好奇、玩味、加上跃跃欲试。
    不像是对某个议题与实验的追根究底，反而像是在兴致勃勃地……看一出好戏？
    若是正常家庭的孩子穿越，此刻肯定能认出来了。
    这是过年的时候，大人常见的撺掇小孩表演绝活的表情。
    犹豫片刻后，艾林只能在心里祈祷狩魔手记给点力，不要被女术士发现了异常。
    在薇拉的期待目光中，艾林取下水袋的木塞，一口喝下属于他的那份。
    【是否使用水鬼的心脏精粹液？】
    意念点选后，熟悉的冷热流在体内交替，痛痒的感觉才刚冒出头就消失了。
    片刻后，薇拉见艾林睁眼，迫不及待地问：“结束了？”
    “对，我已经吸收完了。”
    偷听的玛丽第一时间撇清关系。
    “薇拉女士，这和我无关，我就是按照原来的配方做的……”
    薇拉抱在胸前的手，随意地往下压了压，阻止玛丽继续解释下去。
    “青草试炼后的前两天，你没有展现出这种特殊才能，为什么？”
    艾林心底咯噔一下，硬着头皮道：
    “不知道，昨天突然就可以了。”
    “是吗？”
    艾林听到女术士发问，心一下子就被提起来了。
    正当他以为女术士要刨根究底时，却没想到薇拉轻轻放过了这个问题，让他接着往下说。
    ……
    大概半个小时后，这场“审讯”才结束。
    在这段难捱的时光里，艾林既要隐藏自己的想法，还要编故事。
    最后还得配合女术士的指令，耍猴似的表演“猎魔人之瞳”的与众不同。
    打一下午水鬼都没这么累。
    终于，折磨结束了。
    “好了，艾林，谢谢你的配合。”
    “您开心就好。”艾林扯出一个微笑，迅速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地狱”。
    “等一下！”
    听到这三个字，艾林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女术士的每次折磨都是以这三个字开始的。
    这让艾林现在对这几个音节都有阴影了。
    “怎……怎么了……薇拉女士？”
    说实话，艾林已经在极限了，要不是肯定打不过女术士，他鱼死网破的心都有了。
    “伱还没用过幻象吊坠吧？”
    艾林闻言愣了愣，将吊坠从领口内拿了出来。
    若不是女术士提起，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一个魔法首饰了。
    刚获得这个吊坠时，艾林私下里试过，但不管怎么都找不到它的使用窍门。
    当时，他艾林还以为自己没有魔力不足以使用吊坠。
    学会法印后，才发现这不仅仅是魔力的问题。
    这根吊坠在排斥他。
    她在拒绝艾林的魔力进入她的身体。
    仿佛这不是一根吊坠，而是某只活物。
    还没有接触过魔法饰品的猎魔人学徒，本能地排斥这种非生非死的诡异感觉，见到首席和女术士也没有记起来询问。
    当然，也是因为首席走得太急，女术士又问了猎魔人之瞳的原因。
    “把吊坠给我吧。”薇拉伸出纤细白皙的右手。
    艾林没有犹豫，直接把项链摘下来，递给女术士。
    女术士接过项链，食指在吊坠的圆形宝石边缘，逆时针绕了一圈，又将其还给了艾林。
    艾林接过吊坠，看了眼女术士。
    “注入你的魔力，你不是学过法印吗？像施展法印那样，将魔力注入到宝石中。”薇拉微笑着讲解。
    艾林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后，调动体内的变异器官，抽出一丝魔力，试探性地注入到吊坠中。
    那丝魔力瞬间就被吞没，吊坠上的宝石似乎闪烁了一下白光，继而又像是能量不足一般，暗了下去。
    “不要怕，将魔力都注入进去。”
    女术士的声音，柔和而又亲近，让艾林忍不住抬头望去。
    薇拉的微笑也充满着鼓励。
    不知为何，艾林从这张精致美丽的脸上，看出了慈祥的感觉。
    慈祥？
    ！！！
    赶紧将脑海中的想法祛除掉。
    都怪猎魔人大师。
    知道女术士比维瑟米尔爷爷的爷爷还大后，越看，艾林越觉得这张怎么看都是18岁少女的秀丽面容中，透着越来越浓厚的慈爱。
    关键是这两种感觉还不矛盾，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让猎魔人学徒不由自主地心生依赖。
    这也是女术士的魔法吗？
    艾林在心底自语着，随即迅速停下无妄的猜想。
    要是被女术士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艾林和维瑟米尔怕是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吊坠上的宝石中，艾林不再犹豫，尽可能地将变异器官内的魔力全部抽出，一口气灌输到魔法首饰中。
    刹那间。
    剔透的宝石，像是在呼吸，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
    一种密切联系建立在宝石和艾林的灵魂中。
    猎魔人学徒诧异的发现，这根幻象吊坠真的是活的。
    “啪”
    光明正大偷听的玛丽应声倒地。
    这次由于姿势的原因，女孩的头没能落在炼金桌上。
    艾林闻声，连忙转头看去。
    “不用管她，她只是困了而已。”薇拉轻描淡写的说道。
    艾林心中有很多槽，不吐不快。
    可惜他不敢。
    他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那样，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似乎是活物的吊坠中。
    薇拉女士读懂了艾林的表情，轻笑着说道：
    “是的，这颗宝石是活的。”
    “她叫蜃珠，出现于某次天球交汇之后。”
    “自先民乘舟来到这片大陆起，被发现的蜃珠也不足三颗，其中有两颗已经不知踪影了。”
    “所以我手中的就是这世界上的唯一一颗？”艾林忍不住惊叹出声。
    “至少是我所知晓的唯一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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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预言（新年快乐！！！）

    谦虚的语气中却藏着难以掩饰的骄傲。
    或许女术士也没有打算掩饰。
    猎魔人学徒闻言愣了一下，旋即陷入了沉默。
    如果女术士说的是真的，那这颗蜃珠的价值……
    “不知道为什么把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你？”
    温柔的女声打断了他的纠结。
    艾林凝视着女术士，心头微动。
    此刻，他心血来潮地有一种预感。
    女术士接下来的话，会将他卷入某个深不可测的大浪潮中。
    薇拉也在出神地凝视着这双蔚蓝的猫瞳，仿佛要将这宝石一般的深邃与纯净，藏入心中最深最安全的地方。
    女术士道：“须知，剑与斧之时已近，其为寒狼风雪之纪元……”
    这是女先知伊丝琳的预言。
    作为《猎魔人》中为数不多的预言，艾林对此印象深刻。
    这一段预言在讲述：唯有上古之血的继承者才能从白霜中拯救世界。
    不过。
    这与艾林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是上古之血继承者？
    艾林一边思考，一边继续向下听。
    “世界将于寒霜中死去，并于新日下重生。”
    “Ess'tuathesse！此为必然之事！留意征兆！”
    “欲知征兆为何……”
    “首先……FiliusMiraculi——奇迹之子——降生于苦寒之地……”
    原本心平气和的艾林，听到女术士吟诵最后一句的瞬间，瞳孔陡然收缩。
    和原文不同？
    还有奇迹之子，那不是就是我吗？
    艾林迅速打开人物面板，看了一眼。
    【姓名：艾林】
    【年龄：13】
    【称号：奇迹之子】
    确实是他。
    他一直以为“奇迹之子”只是一个没用的称号。
    女术士的吟唱没有因为艾林的思考而停下。
    “死亡与新生，非人之人带来血与火……”
    ……
    不知何时，清冷高远的女声消失了。
    猎魔人学徒也久久无言。
    整个炼金室，悄然无声。
    然而，此刻艾林的心中却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奇迹之子”拯救世界？
    那上古之血呢？
    上古之血跑哪去了？
    乱了！一切都乱了！
    艾林的震撼，不仅仅是因为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奇迹之子。
    最重要的是，这段预言中没有了上古之血。
    昨天中午在得知猎魔人只会猎魔人药剂时，艾林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猎魔人小说中的世界里。
    但连上古之血都没有的话……
    那他所掌握的那些未来的信息，还有效吗？
    “所以你知道么？”薇拉问。
    “什么？”艾林闻言愣了一下。
    “奇迹之子将救世界于白霜。”女术士的语气轻描淡写，“你的责任重大，这蜃珠只是对奇迹之子的，一点提前投资。”
    好家伙！
    这投资得可真大气，刚开始就送绝版的蜃珠，那以后用什么利益来捆绑他？
    女术士不是合格的资本家，反倒更像个赌徒。
    一把直接梭哈！
    “伱就这么确定……我就是奇迹之子吗？”猎魔人学徒惊讶到连敬语都没加。
    女术士闻言沉默了片刻。
    继而以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复杂语气，喃喃道：
    “你是奇迹之子，你必须是奇迹之子，你不得不是奇迹之子！”
    “不然……”
    “不然什么？”
    “没什么，你就是奇迹之子，”薇拉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然后神情复杂的安抚道，“放心吧，即便你不是，我也不会要回蜃珠的。”
    沉默片刻后，薇拉头疼似的抚了抚太阳穴，道：
    “没什么事了，你先离开吧。”
    艾林奇怪地看着突然意兴阑珊起来的女术士。
    善变，显然不光是前世女性的专利。
    可女术士已经下了逐客令，艾林问题再多也不敢继续问下去了。
    终归他只是未来的救世主，而不是现在的。
    ……
    艾林从炼金室离开后，薇拉倚在墙上静立良久。
    “啪”
    一个响指。
    炼金室内室的门被打开。
    “出来吧，艾林已经走了。”女术士收敛落寞的情绪。
    背着双剑的男人，从内室走出，手臂、肩膀和头发上都沾上了灰尘。
    “凯尔莫罕的密道可真难走，早知……嗯？玛丽怎么了？”
    “睡着了。”薇拉随口敷衍。
    索伊无语。
    胆子该有多大才敢在你面前睡成这样。
    他看着姿势别扭、躺在地上的玛丽，张了张嘴，忍不住建议道：
    “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就不能找个理由把玛丽支开？”
    薇拉不冷不热地道：“这是我的学徒！”
    索伊听懂了女术士的潜台词，叹了口气，提起玛丽的后衣领，将她放在了炼金桌上。
    薇拉抱胸看着，没有说话。
    “所以，实验记录编得怎么样了？”
    见薇拉兴致不高，索伊就开门见山了。
    “在做了。”
    “所以就是还没做。”索伊点点头，一副很了解女术士的样子。
    “才刚来凯尔莫罕，你就给我找了个麻烦的事情，”薇拉听到索伊的语气，怒火刹那间高涨，“你要知道，我不是过来给你干活的！”
    猎魔人被女术士的气势压迫得连退两步。
    他无奈的挠挠头，想不出自己又在哪里招惹到了薇拉。
    “抱歉，当时随口说的，没想到影响这么大。”
    “这才第二天，就有好多猎魔人开始问我猎魔人之瞳的事了。”
    “甚至有几个，百年来都没看过书的，都来问我实验记录的日期……”
    瞄见薇拉的表情没有解冻，索伊顿了顿，又道：
    “诶……谁让我们的孩子这么优秀呢！若是他能像个正常学徒一样，也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那是我的孩子！”女术士的语气还是很冲，但已经比刚刚缓和了很多。
    猎魔人耸耸肩，心想没有我，你还能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
    “有何不可？你以为我是谁？”
    显然，狼学派首席索伊没有不被读心的特权。
    索伊沉默，不去和女术士胡搅蛮缠。
    他有点难以理解。
    大家岁数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
    “啪”
    一个响指。
    咆哮狼头徽章瞬间跳出领口，疯狂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索伊本能地微曲拇指、食指，在身前虚画三角。
    眨眼间，几乎凝成实质的昆恩护盾，就紧紧贴在了暗红色的棉甲上。
    维瑟米尔的昆恩法印已经足够强了。
    但无论是从施法速度，还是从法印强度上，首席索伊的昆恩法印都比维瑟米尔还要高出很多。
    只可惜这些优势并不能让猎魔人避免被念力震飞的下场。
    女术士的念力甚至都没有触发昆恩的自动防御，便像扔垃圾一样，将猎魔人扔回密道。
    “砰！”
    顿时。
    自建成起就从未打扫过的密道，瞬间尘土飞扬。
    不过这些尘土都被神奇地挡在了密道内。
    片刻后，索伊走回炼金室，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灰蒙蒙的。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猎魔人突然听到女术士用清冷的声音，道：
    “艾林知道预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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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维瑟米尔大师太快了（感谢书友“在下

    离开炼金室后，艾林并没有直接回学徒宿舍。
    在女术士那里，猎魔人学徒只是用体内的魔力链接了蜃珠，还没来得及尝试它的效用。
    找到一处四下无人的角落，他取出蜃珠鉴定。
    【名称：蜃珠】
    【类型：魔法精灵】
    【功能：消耗少量魔力，制造魔力蜃境】
    【备注：你以为幻象真的杀不死人吗？】
    魔法精灵？
    所以这块吊坠上的珠子，其实是一种新的生命形式。
    时间已经不早了，宿舍里还有三个学徒嗷嗷待哺，所以艾林没有在蜃珠的存在形式上思考太多。
    以施展法印的方式，艾林将变异器官内的魔力注入到蜃珠中。
    血肉相连的感觉再次出现在脑海中，猎魔人学徒本能地调动魔力，以一种特殊的传输韵律将其输送到蜃珠中。
    “嗡”
    几不可闻的嗡鸣声中。
    薄雾隐隐约约地从蜃珠中渗出。
    一只水鬼忽然出现在身前。
    肌肉纹理和姿态都很清晰，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只水鬼很呆板，不会动。
    正当艾林思索着怎么让幻象动起来时，心脏左侧的变异器官，突然传来空乏的痛楚。
    眼前的幻象也在泛起一阵波澜后，消失无踪。
    刹那间，艾林面色苍白，浑身无力，膝盖一软，就直接坐到了地上。
    【叮！隐藏属性魔力已开启。】
    熟悉的机械音在耳畔响起，猎魔人学徒却无心查看。
    他的眼前昏暗着，游移着无数星星点点的白芒。
    将近半小时后，才慢慢恢复过来。
    微微喘息后，艾林踉踉跄跄的起身，心里却在思考魔力解锁的意义。
    术士与猎魔人的施法方式是不同的。
    术士通过对混沌能量的感知，让元素之力通过自身后，以魔咒、手势、仪式等方式梳理整合，最后以规律的形式放出。
    简单来说。
    术士的身体在魔法的释放过程中，只是一个中介，起到筛选和整合作用。
    自身是没有储存魔力的器官的。
    猎魔人则不同，无论原本是否有成为术士的天赋，经过改造后，都将获得释放法印的能力。
    释放法印的能量来源于自身的变异器官。
    猎魔人的变异器官会自发地吸收空气中游离的混沌能量。
    因为释放法印的魔力经过变异器官的驯化，猎魔人无需繁杂的魔咒、手势和仪式梳理能量，所以法印的释放往往快速而准确。
    但是。
    变异器官能存储的能量是有限的，所以法印的伤害大多比不过，直接从自然中获取大量能量的术士魔法。
    当然。
    相对于释放法印的消耗而言，变异器官吸收魔力的速度更快。
    只是施展法印，根本不会耗尽变异器官中的魔力，反而对体能的消耗要更大。
    体现在面板上，释放法印消耗的是体力，而非一般意义上的魔力值。
    可现在，变异器官中的魔力不仅全部被掏空，狩魔手记居然还提示他解锁了魔力。
    一个新的属性。
    看着蜃珠旁边，还未消散的鉴定信息，艾林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也叫消耗少量魔力？这蜃珠把我榨干得，连隐藏属性都爆了出来。”
    真是离了大谱。
    不过蜃珠的潜力还是很可观的。
    一场战斗中，生死往往在片刻之间便被定下。
    若是艾林能熟练使用蜃珠，自己便能创造这个片刻。
    刚刚恢复的时间太久了，艾林不得不在身体稍有恢复的情况下，就快步向学生宿舍走去。
    到宿舍时，三只烦人的小麻雀，正坐在靠近门口的床板上，叽叽喳喳地在聊天。
    见艾林进来一骨碌地都跑了过来。
    那热切的表情，搞得艾林还以为他们急迫于消化晚餐，心里都不由得涌现出一丝歉疚。
    结果……
    “艾林，你今天去外面见到其他怪物了吗？”这是邦特。
    “艾林～艾林～你今天是怎么做到的？那么快就释放出了昆恩法印。”这是弗雷德。
    “伱有没有下山，我听莱托说，山下的村子里有很好吃的炖菜，这是真的吗？”这是修斯。
    ……
    午餐中也没放心脏精粹液，怎么一个个生龙活虎的？
    艾林本来就被蜃珠榨干了身体，回到宿舍还要接受猎魔人学徒的精神摧残。
    右手按了按因大量噪音而不停跳动的太阳穴，艾林举起手中的水袋，说道：
    “你们都不急着喝晚餐吗？明早还有课的。”
    弗雷德摆了摆手，老气横秋地道：
    “怪物学嘛，没事的，那课不听也没什么，听了也听不下去，用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到，不如今晚和你学昆恩法印，明早再蓄养精神。”
    修斯与邦特也连连点头表示。
    维瑟米尔的“怪物学”课程，风格确实十分朴实，只比他前世的各种会议好上半分。
    况且艾林还有水鬼的心脏精粹液。
    即使不谈对弱者的怜悯，他们能多学点东西，高山试炼时拖他后腿的概率也会小很多。
    更何况，有能力去拯救，谁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无辜的生命，消逝在本应蓄势绽放的年纪。
    于是，艾林略去莱托的口无遮拦，将下午的狩猎过程大致描述一遍后，就开始指导他们的昆恩法印。
    LV1级别的昆恩，涉及到的知识很全面。
    可能在法印强度，包括熟练度方面，艾林远不如维瑟米尔。
    但要说起教授这些学徒，同为天才的维瑟米尔，不一定就知道他们的痛点是什么。
    比如调动体内信息素给变异器官下指令这一块，三个学徒都有问题，也都没有明白维瑟米尔的解答。
    这正是因为维瑟米尔的身体素质太强，他能调动的体内信息素的量，与学徒们相比宛若洪流，自然不用去找传输的最短路径。
    而这些入门级别的内容，LV1的昆恩法印记忆里都有。
    所以学徒们学的很快，大概一个小时后，就大多都能完整地释放出昆恩法印了。
    即便是修斯，也不过花了一个半小时，就释放出了一个坑坑洼洼的淡黄色护盾。
    “艾林，你看到了吗？我用出昆恩了！”修斯开心地冲到艾林面前。
    兴奋的小脸上写满了崇拜。
    “艾林，干脆以后，就由你教我们法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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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炼金课没了？

    看着三只小麻雀脸上的崇拜表情，艾林心头暗爽。
    可惜他不可能代替维瑟米尔给他们上课。
    一方面，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上午学完法印后，他就得去炼金室学习炼金术。
    另一方面，虽然讲课风格很朴实，但维瑟米尔着实是个认真负责的导师。
    出于自身实力与学徒之间的差异，维瑟米尔或许很难纠正学徒们细节上的问题。
    可至少在讲解法印时，维瑟米尔竭尽所能地，在将自己的知识尽可能地灌输给学徒们。
    这就足够了。
    艾林大可以在晚上回来的时候，再为他们纠正错误。
    这样反而效率更高。
    好不容易容易将学徒们安抚上床，喝下增加了成分的晚餐。
    艾林躺在床上，思考晚上发生的一切。
    女术士无私付出的目的已经揭晓，艾林心中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至少从目前的情况看来，首席和薇拉都没有对自己不利的打算。
    至于预言？
    未来真的可以被预测到吗？
    恍惚间，艾林又听到了女术士清冷高远的声音。
    “欲知征兆为何……”
    “首先……FiliusMiraculi——奇迹之子——降生于苦寒之地……”
    “死亡与新生，非人之人带来血与火……”
    艾林躺回床上后，这几段语音一直萦绕在他耳边，就像是一种诅咒。
    “降生苦寒之地……死亡与新生……”艾林沉吟着，“这些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暂时不重要。”
    关键是“非人之人带来血与火……”
    非人之人指的是他吗？
    血与火指的又是什么？
    战争？
    “不想了！”
    艾林长叹一口气：“怎么会有人能从如此模糊的语句中，看到未来的走向呢？”
    现在最关键的是通过高山试炼，至于这莫名其妙的预言。
    还是通过试炼后再思考吧……
    ……
    知晓预言后，艾林的生活并没有发生改变。
    第二天，艾林照常与学徒们一起去学徒训练场，然后在实战课开始前，去薇拉那里上课。
    是的，维瑟米尔免去了艾林的“实战课”。
    “你已经不需要这样的实战了，别浪费好不容易捉来的水鬼。”
    这是猎魔人大师的原话。
    中午上完炼金课后，维瑟米尔又会主动去炼金室找艾林，带他出凯尔莫罕狩猎水鬼。
    猎魔人大师像是忘记了，昨天带艾林出凯尔莫罕只是顺带，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捕获水鬼作为实战课素材。
    艾林也没有提醒他，只是默默地将这份好意放在心中。
    狩猎归来后，取餐、下药、练习蜃珠、教法印、盘点收获、睡觉……
    猎魔人学徒的日常越发规律了起来。
    除了第二天，人物等级提升到5级后，触发了一个猎杀200只水鬼的狩猎任务外。
    连续一周，艾林都是以这样的节奏生活。
    他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高山试炼。
    可惜，
    在第七天的时候，意外来了。
    “啪”
    一个响指。
    炼金桌上的书慢慢回归原位。
    这个场景已经在艾林面前发生过9次了。
    他如往常那样起身，正要与薇拉和玛丽告别时，女术士突然喊住了他：
    “艾林，从明天起，我会离开凯尔莫罕一段时间。”
    快要走到门口的艾林，瞬间转身，惊讶地看着薇拉。
    女术士要离开？
    那他的炼金术怎么办？
    炼金术的解锁提示还停留在视野角落。
    【是否花费7120个小经验珠解锁技能？】
    与刚开始的设想不一样。
    艾林本以为解锁技能要靠狩猎水鬼，炼金课上降低的需求只不过是个添头。
    却没想到自从第四次炼金课，薇拉让他实践配置一款最简单的止血魔药后，需求降低的幅度急速飙升。
    反而是狩猎的进度，因为击杀两百只水鬼的狩猎任务，陷入了停滞。
    狩猎任务，不会提高讨伐评价，艾林的等级又因为几个法印技能提升上去了。
    这导致每次狩猎奖励的经验珠非常少。
    所以，这近三千个小经验珠的需求降低，让艾林每天狩猎水鬼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按照这个进度下去，即便不猎杀水鬼，他也能在高山试炼前稳稳地解锁炼金术。
    停顿片刻后，薇拉又解释道：
    “具体离开多久，我也不太确定……这是你们的首席委托调查的事情……”
    猎魔人学徒能怎么说呢。
    女术士是自由的，而且还是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她肯定有自己的工作和交际。
    这一点，他从最开始就知道，只是一直因为女术士的友善而理所当然的忽视了。
    况且即便是出于对他未来的投资，薇拉女士也已经做得够多了。
    艾林沉默片刻后，扯出自己最真诚微笑，道：
    “没事的，薇拉女士。”
    “您愿意传授我炼金术，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薇拉闻言，沉默着起身，走到了艾林身前。
    橘子掺杂小豆蔻的香味渐渐转浓。
    女术士伸出右手，轻轻抬起，似乎想要抚摸艾林的头发。
    艾林愣了一下后，也没有躲闪。
    这几天的授课中，即便是多疑的艾林也能感受到薇拉的善意。
    女术士如此认真地教给他这么多知识，摸他两下头怎么了？
    可出乎艾林意料的是，女术士的手并没有摸下来。
    而是看见他顺从地低头后，颤抖了一下，就慢慢收回了。
    随后。
    女术士就这样，静静地，认真地看着他猎魔人学徒的脸，看了很久。
    虽然面无表情，但女术士眼神中透出的复杂，即便艾林两世为人都难以理解。
    他只能浑身不自在地站在那里，也不敢在脑海中思考什么。
    长叹一口气后，薇拉偏头喊道：
    “玛丽！”
    “薇拉女士，我在。”玛丽瞬间回应。
    “这几天，就由你教艾林炼金术。”
    “啊？”
    “怎么？伱不愿意？”薇拉转身瞄了玛丽一眼。
    不含任何感情的视线投去，“货真价实”的女术士，汗毛都瞬间立起来了，连忙应道：
    “愿意的……愿意的……”
    收回视线，薇拉犹豫了片刻，转头问道：
    “艾林……你还坚持自己炼制魔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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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古海要塞的小名人（感谢书友“冷冷的

    “我不确定能不能在高山试炼前回来，如果你希望我炼制的话，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薇拉的语气很真诚。
    可艾林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再次拒绝：
    “抱歉，薇拉女士。”
    “我还是想自己炼制。”
    女术士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随后还是认真地叮嘱道：
    “好吧……我的藏书会对你开放……”
    “有什么问题，缺什么材料也可以直接问玛丽，她会帮你解决……”
    ……
    女术士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艾林听着听着，突然感觉自己才是薇拉的学徒。
    某个“货真价实”的学徒，则嫉妒得脸颊通红，死死盯着艾林的脸。
    燃烧的妒火几乎要顺着她的视线，将艾林的头发点燃。
    大概半个小时后，女术士才渐渐停下。
    “……大概就这么多了，伱可以走了。”
    艾林颔首诚恳道谢道：“薇拉女士，谢谢你。”
    “不用道谢，”薇拉摇头，严肃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一定会安全地通过高山试炼的，是吗？”
    猎魔人学徒用力点头，铿锵有力地道：
    “放心，薇拉女士。我一定会通过高山试炼，不会让您的投资付诸东流。”
    “投资吗？”
    女术士莫名笑了两下：
    “狼学派猎魔人，承诺重于生命。”
    “艾林，我记住你的承诺了。”
    ……
    从炼金室出来，再下两层台阶，猎魔人学徒就停下了脚步。
    他意念打开人物面板。
    【姓名：艾林】
    【年龄：13】
    【称号：奇迹之子】
    【等级：8】
    【生命值：100%，体力值150/150，魔力87/87】
    【属性：力量9.6（+3.5），敏捷9.6（+3.4），体质15（+6.1），感知14.9（+6），神秘8.7（+4.4）】
    【特殊技能：狩魔LV1，鉴定LV1、寻踪LV1】
    【特殊技能点：1】
    【技能：狼学派双手剑LV2、寻踪LV1、昆恩LV1、阿尔德LV1、亚登LV1、伊戈尼LV2】
    【配方：杀人鲸（不可用）】
    【道具：水鬼的心脏精粹液*162、腐肉*87、小经验珠*1445、水鬼哨*7……】
    【评价：菜！】
    这七天里，艾林差不多增加了24点属性，与几天前的那个猎魔人学徒，简直判若两人。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艾林能打10个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他。
    不过遗憾的是，心脏精萃液的效果随着艾林属性的提升，不断地消退。
    力量属性到9点后，10个精萃液才能提升0.2，体质更是在到达十三点后，就几乎不会因为精粹液而提升了。
    当然这是理所当然的。
    只可惜艾林屠千万水鬼成神的美梦，破碎了。
    所以剩下的精粹液，艾林没有动，以后还可以当作体力恢复药剂使用。
    技能方面，艾林只剩下两个法印没有学。
    因为火焰攻击对水鬼有特攻，他还特意将伊戈尼火焰法印提升到了两级。
    属性与技能的双向提升，让艾林猎杀水鬼的效率都提升了不少。
    只可惜人物等级也随着技能的提升来到了八级，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越级击杀的讨伐评价了。
    再加上狩猎的大半时间都用来赶路和搜寻痕迹。
    因此，虽然猎杀的效率提升了，但每天能获得的小经验珠却没有爆发式的增长。
    目前。
    艾林平均每天的狩猎数量，已经停留在25只这个水平线上两三天了。
    今天之前还好，有薇拉的炼金课拖底，不差每天这几只水鬼。
    可明天就要换成玛丽……
    说实话，在炼金术方面，艾林对成为女术士才两年的玛丽，没有什么信心。
    现在只是不清楚，她的课到底与薇拉有多少差距罢了。
    “还有五千多小经验珠的空缺，不改变狩猎方式，根本凑不齐。”琢磨片刻后，艾林下定了决心。
    他必须改变。
    既然问题出在狩猎的效率上，那就只要增加效率就行
    又思索片刻后，艾林起身，向约定的地方走去。
    刚出塔楼，艾林便看见有猎魔人在与维瑟米尔打招呼。
    “维瑟米尔，今天也不去宴会吗？”
    “不了，一会儿还有事情，你们先去吧，晚些时候我过来。”猎魔人大师拍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耸了耸肩，嘀咕了一句后，便离开了。
    艾林在塔楼的阴影中又待了几秒，才向维瑟米尔走去。
    猎魔人大师见学徒走来，点了点头，转身向城堡外走去。
    “维瑟米尔大师，如果您有事的话，我可以自己去打猎的。”与维瑟米尔并肩，艾林思索片刻后提议道。
    维瑟米尔没有回头，随意道：
    “不用，只是喝酒而已，晚上去也是一样的。”
    其实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艾林很清楚。
    一年中，猎魔人们相聚的机会，其实就只有过冬的这两个月。
    等再到第二年这个时候，就不一定还能再见到，今年还生龙活虎的人了。
    毕竟。
    猎魔人是战士，也是猎人。
    这是一个危险系数极高，依靠战斗和狩猎为生的职业。
    一个猎魔人，很可能因为情报不准确、黑吃黑、甚至仅仅只是因为人类对异类的仇恨，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正因为今年见到的人，明年就不一定能见到了。
    所以古海要塞的城堡大厅，才会燃起彻夜不停歇的篝火，才会有饮不尽的美酒、食不完的珍馐……
    与昂贵的木炭、酒水和美食相比，与同伴相处的时间才是最珍贵的。
    这样的时间，每一刻都不容浪费。
    所以，不一样的。
    即便艾林有私心，希望维瑟米尔让他一个人狩猎，现在也感动得说不出劝诫的话。
    “维瑟米尔，你又要带着我们的小杀手，出去狩猎了？”
    艾林循声望去，是一个不熟的猎魔人。
    “他叫丹提，也是一位尊敬的猎魔人大师。”维瑟米尔介绍道。
    艾林点点头，习以为常地向对面的猎魔人问了声好。
    出于某些艾林不知道的原因，他在回归的猎魔人中，似乎名气很高。
    走在路上，时不时就会有不认识的猎魔人与他打招呼。
    称呼从“你不就是那个奥伦学徒”、“幸运的学徒”、“艾尔莎的第二人”……
    到最近猎杀水鬼的事情传出后的“水鬼杀手”“凯尔莫罕小屠夫”等等。
    就这件事，艾林前几天也问过维瑟米尔。
    不过猎魔人大师只是脸色一黑，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哀叹着摇摇头，最后也没给出个回复。
    神情变化得十分诡异。
    艾林也因此没有再刨根问底下去，毕竟这件事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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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惊喜（感谢书友“20170319234414657

    傍晚。
    蓝山山脉。
    “呱啦～呱啦～”
    水鬼的叫声隐隐约约从森林的深处传来。
    正用猎魔人感官搜寻踪迹的艾林，闻声关闭了鼻翼两侧的变异器官。
    视野内，嗅觉通感出的红色薄雾骤然消失。
    猎魔人学徒回头看了一眼维瑟米尔，猎魔人大师点点头，示意他自由行动。
    艾林颔首，循着水鬼的叫声，慢慢向前探去。
    即便从痕迹和声音已经确定敌人是水鬼，猎魔人学徒也没有掉以轻心。
    谨慎让猎魔人活得更久。
    这是猎魔人大师的原话。
    一种感官是不能百分百确认敌人的类型和数量的。
    嗅觉、听觉、视觉与魔力感知，没有一样能在一场狩猎中缺席。
    甚至因为猎魔人魔力感知的孱弱，狩猎中，还必须再佩戴上学派徽章才更稳妥。
    跨过土坑，一步一步踩过松软的草地。
    水鬼凄厉的叫声近了。
    两颗光秃秃的枫树，遮蔽不了猎魔人学徒的视线。
    小河边，七只水鬼出现在艾林的眼前。
    四感交替确认，周围没有躲藏的魔物。
    猎魔人学徒将距离熟练地卡在水鬼的感知边界。
    拔剑，体内魔力陡然流转。
    左手拇指、食指微曲，在身前虚画三角。
    “昆恩护盾”
    艾林崭新的深色皮甲上，闪烁出淡淡的黄色光芒。
    所有准备已经齐全，猎魔人学徒不再犹豫。
    右脚猛踏地面，身形如满弓射出的利箭，电光火石之间，便刺破空气，一剑挥向两只水鬼的颈项。
    “噗嗤”
    “噗嗤”
    粘稠的血液从断口喷出，两只水鬼瞬间毙命。
    紧跟着，
    艾林左手持剑护住身前，右手屈食指，迅速前探。
    伊戈尼火焰法印。
    热流从心脏附近腾起，流经右手后，喷涌而出。
    冲击波夹杂着高温，不仅将警觉杀来的两只水鬼了个踉跄。
    喷射出的几束火苗，甚至直接点燃了打头水鬼身上的粘液。
    水鬼虽然在炼金学中，是水元素基质的代表魔物，但体表分泌出的粘液却极易燃烧。
    未等燃烧着水鬼被烧死，艾林一剑挥出结果了它的性命。
    又趁着后一只水鬼因火焰而恐惧颤栗，猎魔人学徒跳舞一般地绕着它旋转半圈。
    银光闪过，头颅从颈部滑落。
    一只水鬼从此克服了对火焰的恐惧。
    还剩三只水鬼。
    这几只怪物正因同伴身上，突然燃起的火焰而恍然失措。
    猎魔人学徒抓住机会。
    左右脚迅速交替，三两步插进三只水鬼的中心。
    蓝色猫瞳微微放大，片刻之间，艾林便将角度算出，然后挥剑。
    银色的弧光划过一条平滑的曲线后。
    “锵”
    银剑归鞘之声响起，三颗魔物头颅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从颈上滑落。
    黑红的污浊血液，从断面喷射出来。
    澄澈的小河边，一时间腥臭不堪，令人作呕。
    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五分钟，这场战斗便结束了。
    熟练而又高效。
    【叮！魔物群“水鬼”LV6讨伐！】
    【奖励结算：克敌制胜，基础评级D，以少胜多+1—D+，斩首威慑+3—C+】
    【最终评价：C+】
    【获得战利品：水鬼的心脏精粹液*7、小经验珠*7、水鬼的宝箱*2】
    【狩猎任务：水鬼I（击杀水鬼189/200）】
    【任务奖励：未知】
    “啪啪啪”
    艾林循声望去，维瑟米尔正拍着手掌，向河边走来。
    “在猎杀水鬼这方面，即便是我也不能比你更快了，不愧是水鬼杀手……”
    “维瑟米尔大师！”艾林无奈地喊道。
    自从猎魔人大师听人当面喊起艾林这个名号后，总是时不时地打趣他。
    “水鬼杀手”算什么雅号吗？
    连诨号都算不上好吧。
    “好了好了，不说了。”维瑟米尔摇摇头，抬头看一眼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收拾一下，我们回去吧。”
    下午维瑟米尔并没有下场狩猎。
    猎魔人大师只是利用自己至少LV4的寻踪，为艾林指一个方向，接下来的寻踪、探索、猎杀与处理，全部都是艾林做的。
    实际上，以艾林的双寻踪叠加的水平，即便是方向也不需要维瑟米尔指点。
    猎魔人学徒已经具备了独自寻猎水鬼的能力。
    于是，艾林在处理素材时，状似无意地闲谈道。
    “维瑟米尔大师，你觉得我有能力独自猎杀水鬼了吗？”
    维瑟米尔点点头，道：“我想没有任何一个猎魔人可以说你不行，至少在狩猎水鬼上，我也不能比伱做得更好了。”
    有戏……艾林心头一喜，道：“那明天起，您就不用陪我一起出来了，我可以一个人……”
    “不行！”维瑟米尔的语气没有波动，果断拒绝了艾林请求。
    “为什么？”艾林问道。
    “我是你的导师，我需要为你的生命负责。”
    夕阳西下，金色的日光，斜照在黑色的宽檐帽。
    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孔上，被阴影遮蔽的眼神坚毅而又固执。
    熟悉猎魔人大师的艾林知道，这是无法被说服的眼神。
    于是心里叹息一声后，艾林低头，继续处理水鬼的素材。
    没有维瑟米尔，即便艾林和大门的守卫都熟稔了，也出不了凯尔默罕的大门。
    或者说，就算他成功溜出去了一次，可是之后呢。
    除非他自此不回狼学派，否则一旦被维瑟米尔发现，他连现在这样的狩猎机会都会失去。
    至于脱离狼学派，远走高飞……
    艾林想离开城堡，又不是为了躲避高山试炼。
    他都有外挂了，难道还要逃避，难道还不能通过试炼，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猎魔猎人吗？
    他可是奇迹之子，注定拯救世界的男人！
    “扑哧”
    最后一根水鬼舌被切下，放入素材袋中。
    艾林又调出狩猎任务，看了一眼。
    距离任务完成还剩11只水鬼了，再过一天就能完成。
    若不是狩猎任务占据了艾林的任务名额，艾林的小经验珠，额度至少能多五分之一。
    只可惜一次只能触发一个任务。
    这个任务不结束，艾林是没有办法找机会触发其他任务的。
    猎魔人学徒看了眼任务奖励后的“未知”，叹了口气，心想：
    “或许明天，狩魔手记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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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玛丽的渴望

    傍晚。
    东侧塔楼炼金室。
    一支羽毛笔正悬在空中跳舞。
    漆黑的尾羽，第一眼看去像来自于乌鸦的翅尖。
    可普通乌鸦的羽毛明显不会这么长，且每根羽枝都如此的挺拔匀称。
    仔细看去，这些羽枝的末梢似乎还闪烁着星光。
    奢华又神秘。
    匹配这枝笔的舞台，是一本老书，纸页干枯泛黄。
    这本书同样悬浮在空中，迎合着羽毛笔，舞动。
    这样一场华丽的“舞蹈”，仅仅只是看着就赏心悦目。
    可惜屋子里的两人都没有将注意力，投注在这场绚丽的演出上。
    “薇拉，玛丽经常这样……‘睡觉’……不会有事吧？”
    狼学派首席瞅了眼，趴在桌子上的“熟睡”女孩，忍不住问道。
    “不会有事，”女术士的情绪看起来不高，她撇了眼玛丽，解释道，“这对她有好处，能提高对昏睡与心智法咒的抗性。”
    “你们女术士都是这样提高实力的吗？”索伊忍不住问。
    他与薇拉小时候就认识了。
    8岁的时候，薇拉被一个术士带走。
    他则是在10岁时，才怀着一腔热血，不听劝阻，踏上自己的荣耀之路。
    两人再次见面，都已经是三四十岁，各自都打出响亮名声的时候了。
    认识几百年，索伊还是第一次发现，虽然他们关系亲密，但他似乎从未了解过薇拉的学徒生活。
    “我们的关系没那么亲密。”
    “另外，我的学徒生活，也没什么可说的。”
    索伊不在乎薇拉的读心。
    他一生坦荡，没做过不可告人的事情。
    况且读心的人，还是他的挚爱。
    十年未见，他恨不得把这些年积攒的所有思念与爱慕，都原原本本地呈现给她看。
    只怕她读得不够多，不够深入。
    “啪”
    羽毛笔的舞蹈结束，老旧的书本阖上。
    女术士接过缓缓落下的实验记录，叹了口气。
    她读到了他的想法，只可惜……
    “索伊，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自那时选择错了后，我的一生似乎都沉溺于愧疚与忏悔的漩涡中。”
    猎魔人本能地靠近两步，想要辩解：
    “薇拉，你知道这不是我们的错，而且艾林现在活得很好……”
    “他活得不好……”女术士打断猎魔人的话，重复道，“索伊，他活得不好……”
    “即使没有读心，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恐惧。”
    “索伊，他在害怕……”
    “最让我难受的是，这并不是艾林苦难的终点，他的一生注定要被血与火包围。”
    薇拉的瞳孔因预言中，艾林的未来而颤抖。
    猎魔人想要靠近她，抱住她，温暖她……
    却被反应过来的女术士退后一步，躲过。
    看到猎魔人的举动，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猎魔人之瞳的实验记录。”
    泛黄的本子飞向猎魔人。
    女术士双手抱胸，冷冷地道：
    “我要出发了，你可以走了。”
    猎魔人张口正要说些什么。
    “啪”
    一个响指。
    炼金室的大门打开。
    索伊握紧伪造的实验记录，失落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女术后，便向着炼金室外走去。
    “等等”
    女术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猎魔人瞬间振奋，转身看去，以为他们的关系有了转机。
    却没想到女术士的表情丝毫未变：“照顾好艾林，否则伱知道后果。”
    “放心吧，他也是我的孩子。”猎魔人认真颔首承诺，将低落的情绪稍加收拾后，便离开了炼金室。
    ……
    与维瑟米尔狩猎归来后，艾林走向炼金室，取晚餐。
    前往南侧塔楼的路上，他还以为自己能与女术士再见一面。
    敲开炼金室的大门后，才遗憾地发现，女术士正巧在他到来的前几分钟，就打开传送门离开了。
    “猎魔人学徒，你和薇拉女士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是如何讨取她欢心的？”
    玛丽提着水袋，额头上的粉红色鼓包上都写满了好奇。
    她跟随薇拉女士学习魔法，已经有五六年了。
    美艳、冷酷、果决……
    有很多形容词都可以放在薇拉女士身上，但唯独没有温柔和无私。
    来到凯尔莫罕之前，女孩玛丽从没见过薇拉女士教课的样子。
    就连玛丽自己，薇拉女士从艾瑞图萨女术士学院，挑选出的最优秀、最前途远大的女术士学徒，都没上过薇拉的课。
    女术士把她收为学徒后，只给玛丽列了一份书单，让她自学。
    当然这些知识本身就是宝贵的，很多书也只有薇拉女士这里才有。
    玛丽原本也很满足。
    直到她遇到了艾林。
    若是女术士能像教艾林那样，给她上一节课，玛丽肯定会开心到做梦都能笑出声。
    可那样冷漠、美丽而又博学的薇拉女士，竟然给艾林这个猎魔人学徒，整整讲了十天炼金术。
    不可思议，难以理解。
    “投资人与被投资人？”
    艾林有些不确定的反问。
    奇迹之子这件事情，他自然不会告诉玛丽。
    至于如何套取欢心？
    艾林思考片刻后，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类似讨好的举动。
    女术士的善意从来都是自发的。
    “看来你也不知道。”玛丽下意识地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
    所以，到底如何才能得到薇拉女士的喜爱呢？
    至少请薇拉女士，在施展昏睡咒的时提醒一下，好让她做好准备啊！
    几天下来，玛丽感觉自己的头骨都要被撞变形了。
    或许是因为那个狼学派首席？玛丽心想。
    随后她将水袋递给猎魔人学徒。
    接过水袋，艾林对神不守舍的玛丽道谢后，就离开了炼金室。
    ……
    回到学徒宿舍后，艾林与往常一样，为学徒们指点法印的运用窍门。
    不过因为心中藏着事情，艾林有些心不在焉。
    要想提高狩猎效率，就必须降低搜寻水鬼的时间。
    这样的方法艾林其实早就获得了。
    【名称：水鬼哨】
    【类型：诱饵笛】
    【功能：吹动水鬼哨，可发出吸引水鬼聚集的哨音】
    【备注：猎魔人+水鬼哨=？】
    猎魔人加水鬼哨当然等于嘎嘎乱杀。
    不过这是开宝箱开出的东西，必须要避开维瑟米尔……
    “必须避开维瑟米尔……避开维瑟……”
    一道似有似无的灵光闪过，艾林似乎抓住了什么，若有所思的喃喃重复。
    不对！
    我为什么非要避开维瑟米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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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水鬼哨（感谢书友“清晰了爱”的月票

    是呀！
    为什么非得避开维瑟米尔？
    匆匆将三个学徒的疑惑解答完，又都喝下晚餐后，艾林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
    宿舍里的其他舍友都已“入睡”。
    艾林心念一动，手上就出现了一个水鬼哨。
    扁圆柱形的哨身，惨白的骨质材料，表面像是涂了层油一般，触感滑腻。
    虽然类别是诱饵笛，但哨身上没有吹气的哨嘴，使用的时候只需要轻轻晃动即可。
    这水鬼哨看着很原始，像是用骨头打磨出来的，使用方式也很简单。
    艾林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拿出来用，说是听炼金课有感，自己琢磨着制造的。
    维瑟米尔难道还能不信吗？
    谁能想到艾林会有“狩魔手记”这个东西？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得到水鬼哨的第二天就可以用，这么多天下来可以多猎杀多少水鬼！”
    悔恨的情绪一闪而过，艾林随后开始反思。
    “前几天薇拉的炼金课降得需求太多了，安逸、规律的环境消磨了危机感！”
    要警惕！
    炼金术技能才刚出现曙光，杀人鲸药剂更是没影的事情，可现在距离高山试炼只剩下二十一天了。
    这二十一天中，谁知道还会不会出现女术士离开这样的突发事件。
    杀人鲸魔药就一定能一次性配置成功吗？
    高山试炼就不会突然出现意外变化吗？
    时间，真的充裕吗？
    警惕！
    警惕！
    警惕！
    每一天都不能浪费！
    激烈的思考后，艾林又将明天狩猎的说辞计划好，便进入梦乡。
    ……
    第二天中午。
    艾林走出炼金室。
    关上大门的瞬间，他的面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玛丽比不上薇拉。
    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今天之前，艾林毕竟不知道玛丽的真实水平，心里还是抱有一丝期待的。
    毕竟大学生教初中生，不一定就能比高中生教课的效果好。
    可现实还是给了他一个耳光。
    【是否花费7101个小经验珠解锁技能？】
    一节课大概四个小时，只减少了19个小经验珠。
    薇拉给他讲课，最少的一次都减了50，昨天的那节课更是直接暴减470。
    课上到一半，艾林看到几分钟才减少一点的系统提示，心都凉了半截。
    不过玛丽确实很认真地在把知识传授给他，所以艾林调整心态后，做好认可和假笑的表情听到了最后。
    不过这么下去，到高山试炼前，炼金课也就减少四五百的技能需求，连需求的零头都不够。
    时间紧迫起来了！
    他必须在二十天内，搞到至少……
    五千个小经验珠……
    卧槽！
    艾林的脸色更黑了，他花了十天才搞到一千五。
    若是水鬼哨的效果达不到预期的话，炼金术基本无望了。
    至于他现在的实力能不能裸过高山试炼？
    这点艾林确实想过。
    毕竟实力提升的过程中，心态难免会膨胀。
    所以抽空他也问了维瑟米尔这个问题。
    猎魔人大师的回答是否定的。
    “高山试炼与剑术和法印的关系都不大，渡河那段和老矛头那里都很看中运气……”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得太严重了，维瑟米尔停顿片刻后，又安慰道：
    “艾林，你是天生的猎魔人，不用担心，肯定能通过试炼的……”
    猎魔人大师的语气很笃定。
    他相信天赋越好的猎魔人学徒，越有机会从试炼中存活下来。
    艾林这样的天才，在他看来是百分百能够通过高山试炼的。
    这不是因为实力够强，而是他们命中注定适合这个职业。
    命中注定。
    这几乎是所有猎魔人的想法，他们都虔诚的信奉命运。
    毕竟。
    很大一部分猎魔人都是意外率的产物。
    他们因意外和命运，被挑选，走上这条路。
    也可能会因为意外和命运死亡。
    所以高山试炼的三个环节中，除了巨魔那里可以通过沟通技巧弥补外，其他两个环节都很看命。
    会不会游到湖泊的中心突然被水鬼发现？
    会不会一进洞窟，便与老矛头深情对视？
    与其说高山试炼考验的是学徒们过往的学习成果，不如说这个试炼是在考验学徒们有没有被命运遗弃。
    可艾林不信命。
    即便他大概率是预言中的奇迹之子，艾林也不愿意把自己的生命交由所谓的命运来裁定。
    人定胜天。
    千百年来抗争命运的基因刻在了他的灵魂里。
    思路已经清晰。
    炼金课不顶用的情况下，他就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深吸一口气，艾林走下楼梯。
    ……
    轻车熟路地和守卫凯尔莫罕大门的猎魔人打完招呼。
    艾林和维瑟米尔如往常一样，踏上了狩猎水鬼的旅程。
    “维瑟米尔大师，这次我们不用刻意去搜寻踪迹了。”
    猎魔人大师愣了一下，以为艾林不想再出来猎杀水鬼了，道：
    “也是，都这么多天，你对水鬼的了解已经不下于我，那我们现在回去？”
    维瑟米尔心想，幸好才刚出凯尔莫罕，现在回去还赶得上第一轮大豪饮。
    猎魔人学徒闻言也愣了一下，几秒钟后，才道：
    “不是……我不是放弃了，”艾林从皮夹里掏出水鬼哨，递给猎魔人大师，道，“我找到了更好方法。”
    维瑟米尔停下脚步，疑惑地接过水鬼哨。
    他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也没有感受到魔力波动。
    虽然形状有点怪，但骨雕的工艺品也有很多。
    这东西能找到水鬼？
    维瑟米尔心中疑窦丛生。
    不过。
    考虑到艾林在和陶森特的薇拉学习炼金术，猎魔人大师看了艾林一眼后，又从领口掏出了学派徽章。
    咆哮的狼头徽章一动不动。
    “确定吗？就用这个找水鬼？”因为不知道这东西的作者身份，猎魔人大师谨慎地又问了一句，“这是你制作的吗？”
    “当然是……”艾林本能的就想答应下来，但灵光一闪，瞬间改口，“薇拉女士制作的，我的水平还不够……”
    维瑟米尔微微颔首，表情由怀疑瞬间转变为惊叹。
    “不愧是薇拉女士，制作出来的魔法道具，竟然连一丝魔法波动都察觉不到。”
    艾林：？
    有没有一种可能？
    这东西就不是一个魔法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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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杀手湖（感谢书友“榭雨成诗”“里城

    确认水鬼哨是血色红狐的杰作后，维瑟米尔按照猎魔人学徒的建议来到了一座狭长的湖泊前。
    时值正午，风平浪静。
    艾林走到岸边。
    轻轻的风连湖面都吹不出褶皱，青绿草木映衬下，光滑如镜的湖面倒映着蔚蓝的天、与雪白的云。
    静谧宁静。
    “是个可以让人放空一切烦恼的好地方。”艾林心想。
    猎魔人学徒长吸一口气，清新爽朗的空气带着草木的芳香，直达肺部。
    内心中隐约的焦急情绪都不由淡了几分。
    在这种闲适的情绪下，艾林问道：“维瑟米尔大师，这么美的地方没有名字吗？”
    不知是不是见得多了，维瑟米尔没有被这里的景色而触动，听到艾林提问后，随口答道：
    “杀手湖。”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这个名字。”
    “杀手湖？”艾林重复着。
    这么美的地方为什么要起这样一个杀气凛然的名字？
    心中疑惑，猎魔人学徒便直接问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维瑟米尔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
    “这里是高山试炼的起点。”
    艾林闻言，下意识又偏头看了一眼。
    景还是那个景，只是在艾林眼中，再也不复之前的静谧。
    浓浓的杀机，与死亡的气息，似乎就暗藏在平静的湖水下。
    “按你的说法，”维瑟米尔打破了沉默，“这里就是我能想到的，最适合使用这个笛子的地方。”
    刚才，猎魔人赞叹过水鬼笛的精美与女术士的名不虚传后，便像拿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兴奋询问去哪使用这个魔法道具。
    “那自然是水鬼的数量越多的地方越好。”
    艾林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其实。
    维瑟米尔挑的地方确实不错。
    凯尔莫罕附近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了。
    可是，提前带学徒来试炼场地，这样真的合规吗？
    猎魔人学徒看了一眼维瑟米尔。
    猎魔人大师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艾林沉吟片刻后，拔出艾尔莎，对维瑟米尔点点头。
    “那就这里吧。还有……谢谢您……维瑟米尔大师。”
    猎魔人大师没有对艾林的后半句话做出回应。
    他举起水鬼哨，按照猎魔人学徒教给他的方法，轻轻摇动。
    “呱啦～呱啦～”
    类似水鬼的的叫声从圆柱形的哨体中传来。
    声音并不大。
    摇动两下后，猎魔人大师将水鬼哨塞进胸口，也从背后拔出来了一把银剑。
    这是把学徒训练用的银剑。
    大概半分钟过去了，无风无浪，“杀手湖”的湖面依旧如镜子般光滑。
    难道失败了？猎魔人学徒忍不住心想。
    狩魔手记的箱子里也会开出次品？
    这可是蓝色品质的道具。
    又是一分钟过去了。
    就连维瑟米尔都有些怀疑地瞥了艾林两眼，把手伸进棉甲里，就要再摇两下。
    艾林心里大骂狩魔手记的以次充好，尴尬地举着艾尔莎，不知道是不是该收剑归鞘。
    这时，湖面似乎起风了。
    翠绿的镜面突然泛起波澜，自极远处一圈圈地向艾林他们的方向靠近。
    艾林见状一愣。
    紧跟着，他看见维瑟米尔伸进皮甲的手，停住了。
    猎魔人大师看着湖面泛起的圈圈波纹，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几秒后，维瑟米尔突然脸色大变。
    一把拉住还在愣神的艾林，便向“杀手湖”的反方向狂奔。
    猎魔人学徒正要询问，便听见维瑟米尔大喊道：
    “快跑！”
    “朝山上跑，快！”
    艾林闻言，双脚迅速踩踏地面，跟着猎魔人大师的背影，向森林深处跑去。
    见维瑟米尔如此焦急，猎魔人学徒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撇了一眼。
    圈圈涟漪触碰到湖岸的瞬间，便被撞碎，被交错，被消弭。
    艾林从未见到过这样一副景象。
    原本镜子一般的平静湖面，眨眼间就布满了鲜红的鱼鳍。
    淡绿色的清澈湖水也变得蓝汪汪的。
    这是与天空和大海的蓝，不一样的颜色。
    它是立体的、有阴影的、有斑点的
    令人不适、令人作呕、令人头皮发麻。
    “呱啦～呱啦～”
    嘈杂的声响，几秒钟内，便由微弱变得嘈杂，最后震耳欲聋。
    成群的水鬼，叠着水鬼，从水中浮出，爬上湖岸，冲向狂奔的维瑟米尔和艾林。
    不用问猎魔人大师了。
    艾林深刻地意识到，若是跑不过身后的怪物，他就再也不用担心什么高山试炼了。
    “艾林！薇拉女士把道具给你的时候，就没有说注意事项吗？”
    猎魔人大师没有回头。
    冲过耳边的狂风带来了他的震撼与不解。
    猎魔人学徒全靠维瑟米尔抓住他衣领的手，才能勉强跟上他的速度。
    全神贯注在脚下地形上的艾林，跳开一个浅坑，又躲过突然出现的树木矮枝……
    他根本分不出精力回答维瑟米尔的问题。
    猎魔人大师也不需要艾林的答复，他只是震惊到有无数问题含在口中，不吐不快。
    “卧槽！”
    一声大叫。
    听到维瑟米尔难得口吐芬芳，艾林的心咯噔一下，差点被一块石头绊倒。
    “维瑟米尔大师，怎么了！”猎魔人学徒大喊。
    “闭嘴！跟紧！看路！”
    来不及思考，艾林就瞥到前方的身影陡然转向。
    错愕间，猎魔人学徒被领口的一股巨力拖拽得双脚都离开了地面。
    眨眼间便划过了一个弧度，平稳落地。
    未待喘息，两人迅速朝一处山坳奔去。
    ……
    不多时，艾林与维瑟米尔转移到了一处洞穴中。
    这处洞穴似乎是一处死穴，虽然通风良好，但除了猎魔人师徒进来的那个洞口外，四围都是坚硬的石壁。
    就连狭窄的洞口也仅容两人通过。
    “呼——哧——呼——哧——”
    艾林弯腰，手中紧紧握着银剑，喘得像一个破风箱。
    维瑟米尔跑得太急，艾林没时间将艾尔莎收剑归鞘。
    “艾林，伱还好吧？”
    猎魔人学徒匀了两口气后，摇了摇头。
    “维……瑟米尔……大师，我……没事……”
    借着洞口射进来的光，艾林抬头，看到维瑟米尔气都不喘，面色也只比平常稍稍红润了一些。
    仿佛刚刚那么激烈的奔逃，只是一场热身运动。
    猎魔人大师提剑站在洞口中央，眼睛直勾勾地向外望去。
    又过了大概两分钟。
    艾林才长舒一口气，起身持剑，与维瑟米尔并肩而立。
    这时，洞外渐渐传来了“呱啦～呱啦～”的嘈杂叫声。
    一大群水鬼。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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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天球交汇

    猎魔人大师。
    一种荣誉称号，由各自学派授予那些猎杀过大型魔物的猎魔人。
    虽然由所属学派授予，但猎魔人的其他学派、甚至是贵族、国王都认可这个称号。
    不过，即便同样拥有称号，不同的猎魔人大师之间，实力也有强有弱。
    毕竟。
    大型魔物的范畴，上到巨龙、恶魔、吸血鬼这样的高等生物。
    下到狮鹫、巨魔、石化蜥蜴这样的魔物。
    无论哪一种大型魔物，只要独自击杀一只，就会被授予这个称号。
    所以猎杀过普通狮鹫的猎魔人大师，自然不如猎杀过巨龙的。
    只猎杀过一次狮鹫的，不如多次猎杀狮鹫的。
    维瑟米尔大师虽然未曾猎杀过巨龙，却有狮鹫、石化巨蜥的多次猎杀纪录。
    他是资深的猎魔人大师。
    只要地形合适，水鬼数量的多与少，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区别。
    这个狭窄的洞口，正是维瑟米尔应对成群魔物最喜欢的地方。
    “唰唰唰”
    三道银光闪过，利刃划破空气，将打头水鬼的两根手臂全部斩断，再一剑封喉。
    维瑟米尔没有斩首的癖好。
    他更偏好慎重地蚕食。
    手、足、翅……
    狩猎时，猎魔人大师习惯于先将怪物的移动和攻击能力，尽可能地削弱。
    优先解除怪物的攻击威胁后，再找机会击杀，这是他曾经猎杀一只大狮鹫时，得到的教训。
    这样的习惯深深刻在他的本能中，即便面对水鬼这样弱小的魔物，也忘记了改变。
    或者说，他也不愿意为了这群水鬼而改变。
    毕竟，维瑟米尔游刃有余到，一边前进，一边击杀的前提下，还可以分心，漏几只适合学徒的水鬼，给艾林练练手。
    “呱啦～呱啦～”
    随着维瑟米尔的身影渐渐向洞外杀去，水鬼群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猎魔人学徒就没有大师的游刃有余了。
    维瑟米尔很了解他的实力。
    漏过来的水鬼数量，恰好卡在艾林可以应对，却又不至于太轻松的状态下。
    当然，猎魔人学徒对此也没有怨言，不如说，这样正合他意。
    “唰！”
    撤步躲过水鬼利爪的瞬间，艾林一个旋身便将一只水鬼斩首。
    【狩猎任务：水鬼I（击杀水鬼197/200）】
    “还剩三只！”
    又是一道银色的弧光，龇牙咧嘴的丑陋面孔就被一分为二。
    “两只！”
    避开充满腥气的污浊血液，猎魔人学徒踏步前冲，三两步绕到一只水鬼的背后。
    挥剑斩下的刹那，又是一只水鬼死于非命。
    “一只！”
    回剑旋身，艾林的凌厉舞步下，最后的舞伴渐渐跟不上艾林的节拍。
    脚步错乱，重心失衡。
    凶恶的舞伴突然一个踉跄，艾林眉头一皱，似是不悦其舞姿的拙劣，扬手上斜。
    斩！
    【叮！狩猎任务完成：水鬼I（击杀水鬼200/200）】
    【获得奖励：小经验珠*4000，怪物图鉴】
    卧槽！
    4000个小经验珠！
    低头躲过扑击，顺手上撩。
    紧跟着侧跨两步，躲开水鬼飞溅的血液后，趁魔物还未冲过来，艾林打开狩魔手记查看。
    【是否花费7101个小经验珠解锁炼金术技能？】
    奖励的4000个小经验珠，加上物品栏原有将近2000个小经验珠，艾林距离解锁炼金术、配制“杀人鲸”只剩下一千多个小经验珠。
    一千多个小经验珠，就算以之前的进度，杀十天水鬼也足够了。
    没想到狩猎任务的奖励居然这么多！
    旋身躲过水鬼的扑击，艾林心中的兴奋难以抑制。
    上午被玛丽的炼金课打击到后，艾林真的以为炼金术不可能在高山试炼前解锁了。
    不过现在。
    他已经半只脚踏过了高山试炼的门槛。
    激昂的情绪下，眼前丑陋、腥臭的水鬼都让人觉得十分可爱。
    这哪里是什么恶心的怪物，这都是白花花的小经验珠，是解锁炼金术的钥匙，是通过高山试炼的阶梯……
    快步前冲，艾林迅速切入攻过来的四只水鬼的中心。
    旋转！
    昏暗的洞穴内，升起一轮银月。
    四只水鬼都瞬间被腰斩。
    看着整个洞窟，都因为他刚才那一剑，为之一空。
    艾林擦了擦额头上血污，长出一口气，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声：
    “爽！”
    趁维瑟米尔还没放下一只水鬼进洞，艾林意念打开狩魔笔记。
    “狩猎任务似乎还解锁了怪物图鉴……”
    面板打开后，艾林很容易就在人物界面的标签旁，看到了怪物图鉴的标签。
    “卧槽！”
    意念点开的瞬间，把艾林吓了一跳。
    一张蓝色皮肤、红眼黄牙的狰狞面孔瞬间占据了艾林视野的大半，一张血盆大口还突然朝他的方向咬了过来。
    这是一张水鬼的脸。
    动画效果很逼真，不过麻烦下次不要做了！
    无语地看着逼真的动画效果消失，艾林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叮！怪物图鉴“水鬼”已解锁，天球交汇“水鬼”将在54s后出现，请做好准备！】
    嗯？
    天球交汇艾林知道。
    这是猎魔人世界中独有的一种现象。
    不同维度之间的世界发生了碰撞，世界直接被连接并互相渗透。
    这个世界中的很多生物也是天球交汇留下的产物。
    食尸鬼、高阶吸血鬼甚至包括人类，原本都来自于其他世界。
    可最近一次的天球交汇也发生在一千多年前，光靠杀几百只水鬼，就能联通两个世界？
    离谱！
    真是离谱！
    艾林已经很重视“狩魔手记”，但他发现自己还是远远低估了自己的这个外挂。
    “竟可连接两个世界，这么说的话，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在各个世界穿梭？”
    猎魔人学徒期待起来了。
    【天球交汇“水鬼”将在23s后出现，请做好准备！】
    狩魔手记给的时间太短了，来不及做什么准备。
    艾林只能找个靠墙的位置，防止自己出现在水鬼群的中央。
    不过这只是出于谨慎而已，猎魔人学徒根本没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毕竟水鬼，他已经杀了很多了。
    ……4、3、2、
    随着倒计时结束，艾林的视野突然变红。
    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鲜血。
    虽然不影响视线，但肉眼所见的一切事物都血淋淋的，格外骇人。
    “什么鬼东西！”
    可能要上试水推，是时候来一波献祭了。
    另外，感谢书友“20180619152948039”与“20170319234414657”的月票，标题字数不够，只能放在这里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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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水鬼王

    “什么鬼东西！”
    艾林惊讶出声，空出左手擦了擦眼睛。
    再睁开时，眼前的血色已经消失。
    这只是一个警示。
    “艾林，怎么了？”
    维瑟米尔远远地大声喊道。
    猎魔人大师已经杀到了洞口，他的身后，趴满了七零八落的尸体。
    诡蓝、暗红、浊黄。
    空气中还弥漫着水鬼特有的腥臭味儿。
    令人嗅之作呕，闻之欲吐。
    若是十天前的艾林，看见这一幕，肯定惊骇到胆囊暴裂。
    不过做了十天猎魔人学徒，杀了那么多水鬼，艾林已经习惯了这地狱一般的绘景。
    “维瑟米……”
    艾林还未来得及回复。
    眼前的场景又发生巨大变化。
    两条红到发黑的横幅，闪烁着出现在艾林视野的最上方。
    【警告！警告！警告】
    【检测到天球交汇的波动！检测到天球交汇的波动！】
    横幅闪烁的同时，艾林眼前的景物似乎也在闪烁。
    头颅、断肢与石块岩壁，都倾斜扭曲起来。
    不对！
    洞穴的石壁真的在震动。
    几只水鬼的头颅跳了起来，被震得四处乱飞。
    “轰——轰——”
    天地似乎都在轰鸣。
    细碎的石块夹杂着尘土，从洞穴的顶端落下。
    一时间。
    身在洞窟中的猎魔人学徒，感觉整个身体都在下落。
    黑色的天空在靠近，褐色的地面在远离。
    艾林第一次知道，原来地震时，天地真的会变色。
    “艾林！艾林！”
    维瑟米尔焦急地大喊。
    在天地大灾面前，强如猎魔人大师都只能勉强自保。
    洞穴外的水鬼都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而摔倒在地上。
    维瑟米尔就在洞口，往前几步就是晴朗天光。
    可他没有向前，反而焦急地扶着岩壁，奋力想朝学徒那里靠近。
    “艾林！艾林！”
    猎魔人大师再次大喊。
    猎魔人学徒此刻却没有回答的余力，他好似一条惊涛骇浪里的小小渔船，被整个世界的力量摔打。
    “轰——”
    再一次的强烈震动中，艾林瞬间毫无反抗地被大地撞到空中。
    漆黑的岩壁，顷刻间，在眼前放大。
    “砰！”
    皮夹与岩石、血肉与岩石、骨骼与岩石亲密接触。
    “啊！”
    猎魔人学徒没忍住，发出一声嘶吼。
    他感觉自己的左臂断了，浑身上下无处不痛。
    天球交汇的影响这么强烈吗？
    “还是大意了！”
    肩部皮甲上的棉布，擦净眼睛上的血污。
    艾林强忍着疼痛，死死抱住身旁的岩柱。
    紧接着意念点开物品栏，连着使用五份水鬼的心脏精萃液。
    冰冷的液体落入胃中，微弱的暖流腾起。
    水鬼的心脏精萃液，不能疗伤，但可以缓解疼痛，而且补满体力后，身体的恢复速度也会加快很多。
    不多时。
    大地的愤怒渐渐平息。
    “艾林！艾林！”
    维瑟米尔焦急的声音再次响起。
    猎魔人学徒正要回答，耳边却突然出现熟悉的机械音。
    【叮！激活主线任务：异界来客（击杀水鬼王0/1）】
    “呱啦——！！！”
    气势磅礴的吼声震耳欲聋。
    艾林循声望去，脸色瞬间苍白一片。
    艹！
    “这不是水鬼！”
    ……
    洞口。
    “艾林！艾林！”
    震动刚刚平复，维瑟米尔就迅速向猎魔人学徒的方向冲去。
    “嗡！”
    猎魔人大师的胸口徽章，突然猛烈地振动起来。
    维瑟米尔停下脚步，微微矮身，左右环顾。
    “呱啦——！！！”
    循声望去，猎魔人大师琥珀色的猫瞳瞬间收缩。
    一只怪物突然出现在昏暗的洞穴深处。
    目视大概四米的身高，肌肉隆起，庞大的体形让原本还算宽敞的洞穴看着十分逼仄。
    剥皮青蛙一般的肌肉束，丝丝入扣。
    红到渗血的鱼鳍，从尾椎骨一直延伸到脑门上，远看着像前世的莫西干发型。
    强烈的压迫感自其周身传来，混沌魔力浓厚到让学派徽章止不住地强烈震动着，几乎要蹦出棉甲。
    “该死，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维瑟米尔右手按住徽章，三两步迅速靠近猎魔人学徒。
    “艾林！你没事吧？”
    艾林松开岩柱，迅速起身，活动了一下左臂。
    除了肌肉被撞伤的疼痛外，功能完好。
    猎魔人学徒松了口气。
    “维瑟米尔大师，我没事。”
    猎魔人大师点点头，随即将注意力集中到突然出现的水鬼王身上。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怪物。
    长得像水鬼，可水鬼什么时候能长这么大了？
    艾林也观察着这只怪物。
    水鬼王双爪抱头，巨大的身躯摇摇晃晃。
    天球交汇的传送似乎给它造成了很大的痛苦。
    迅速一发鉴定。
    【名称：水鬼王】
    【等级：？】
    【属性：力量？，敏捷13，体质？，感知11，神秘？】
    什么玩意？
    使用鉴定术得出的信息怎么还缺胳膊少腿的？
    猎魔人学徒面色一沉。
    光从数据来看，这水鬼王就不简单。
    洞外的水鬼群也从地震中恢复过来了，三五成群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维瑟米尔神情紧绷，思考片刻后，迅速迎向水鬼群，紧接着伸出左手。
    阿尔德法印。
    猛烈的念动冲击波自掌心崩出，维瑟米尔身前的水鬼，像渺小的尘埃一般，直接被吹飞。
    承受攻击的大多数怪物瞬间死亡。
    银剑确实是对付水鬼的好朋友，但足够强的法印更是。
    一发阿尔德之后，猎魔人大师又结印伊格尼。
    连绵不断地炙热的火焰将堆积在洞口的水鬼尸体点燃，形成了一段阻隔内外的火墙。
    之前只用银剑杀敌，只是因为艾林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维瑟米尔想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顺便留几只水鬼给艾林。
    毕竟猎魔人学徒似乎对猎杀水鬼，有莫名的渴望。
    但现在不知底细的魔物当前，自然要迅速将能解决的水鬼优先处理掉。
    “呱啦——！！！”
    强烈的魔法波动惊醒了水鬼王。
    咆哮一声后，拳头大小的血红眼睛，迅速锁定了洞穴中的两个猎魔人。
    献祭大法，护我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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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艾林，死了？

    被水鬼王眼神锁定的瞬间，强烈的杀意让猎魔人学徒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中。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接渗到了头皮。
    不过，令紧张戒备的艾林惊奇的是，这个肉山一般的庞然大物，并没有直接冲向维瑟米尔或是艾林。
    而是反常地偏了偏头，似乎在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
    “艾林，这个怪物有点不对劲！”维瑟米尔不动声色地靠近艾林，“一会儿你注意一点，情况稍有不对，就找机会逃……”
    “呱啦！”
    维瑟米尔话音未落，便听到水鬼王又咆哮了一声。
    怪物遒劲发达的肌肉上突然出现了一层蓝色的光膜。
    “嗡！”
    猎魔人大师的学派徽章发出了连艾林都能听见的蜂鸣声。
    “这是魔法……护盾？”艾林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除了颜色外，这层蓝色光膜与昆恩护盾的样式非常相似。
    可这怎么可能呢？
    维瑟米尔面容严肃，没有立刻回答学徒的问题，凝神关注水鬼王的一举一动。
    “呱啦～呱啦啦～呱呱啦……”
    水鬼王的血盆大口微微开合。
    低沉而清晰的吼声从中传出，像是在吟唱什么咒语。
    渐渐地，荧荧的淡蓝色光点，自虚空显现，迅速汇聚到这庞然大物身上。
    红到渗血的鱼鳍呼吸着光点，有节奏地闪烁。
    艾林一时间看呆了。
    规律的节奏，牵动环境魔力的吟唱……
    它在干什么？
    吟唱魔法吗？
    猎魔人学徒呆滞地打量着水鬼王类人的庞大体型、遒劲发达的肌肉……
    放在任何生物身上，都是标准近战模版的体型。
    结果你告诉我它居然还是一个法师？
    另外。
    水鬼不是没有智慧的吗？
    连亚克西心智法印都对这种魔物无效。
    如此纯粹的混沌魔物，如何掌握规律极强的魔法？
    难道水鬼王与水鬼并不是一个种族，而仅仅只是一种叫做水鬼王的新物种？
    刹那间，大量的疑惑涌现在他的脑海中。
    “艾林，保护好自己！”
    见到水鬼王的异状，维瑟米尔面色大变，留下一句叮嘱后，迅速冲向蓄势待发的魔物。
    不论是不是魔法，一场战斗最关键的就是打断敌人的意图。
    既然怪物看着想要积蓄魔力，那就一定不能让它成功。
    艾林也没有待在原地，慢维瑟米尔一步，也跟着冲向水鬼王。
    “不对！”
    前冲几步后，艾林陡然停下脚步，紧跟着绕着怪物，不规则地跑动。
    可无论他的走位如何不规律，水鬼王的视线都牢牢地集中在他身上。
    艾林被锁定了。
    “艾林，小心！”
    维瑟米尔也发现了这一点，可他已经冲到了水鬼王的面前，来不及回头营救。
    索性最大限度地刺激体内的变异器官，尽可能地挤出魔力。
    阿尔德法印！
    剧烈的念动波自猎魔人大师的掌心中迸发，右掌朝向之处，连空气都扭曲了。
    他要用法印打断怪物接下来的攻击。
    绝妙的临场反应。
    只可惜庞大的怪物不为所动，无视涌动过来的冲击波，依旧在积蓄能量。
    果然，让空气都为之扭曲的念动波，只让蓝色的光膜闪烁了一下。
    维瑟米尔见状神情骤变，猛地转头，对猎魔人学徒大声喊道：
    “艾林，快跑！”
    艾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奋力朝洞口跑去。
    猎魔人大师点燃的火焰还未熄灭，但猎魔人学徒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强烈的危险感知告诉他，躲不过水鬼王的这一击，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脚步不停的同时，艾林意念召唤狩魔手记，也不管昆恩只能吸收物理伤害，无法抵御魔法，疯狂加点昆恩法印。
    【叮！您的技能：昆恩法印LV1已提升至昆恩法印LV3（0/2500）】
    【叮！您的等级已提升到10级，获得1点特殊技能点】
    生死危机面前，艾林再也顾不得节约小经验珠了。
    若不是法印升级到LV3后，狩魔笔记提示，LV3升到LV4需要满足神秘值大于10点。
    艾林恨不得将所有小经验珠全都花进去。
    体内魔力瞬间流转，拇指、食指微曲，在身前虚画三角。
    昆恩法印。
    “嗡！”
    一声清鸣。
    淡金色的光芒在棕色的皮甲上一闪而过。
    等级提升到Lv3后，艾林感觉昆恩的法印释放时间至少降低了一半。
    原本大概10秒钟才能成功结印，现在至少减少了5秒钟。
    护盾的结构也经过了大量优化。
    不单单是护盾的颜色，由几近透明的淡黄色变为半透明的淡金色。
    护盾的防护效果至少提高了两倍，原本只能吸收水鬼2次重击的物理护盾，现在至少增加到了6次。
    并且还增加了一个新的结构。
    这个结构使得护盾破碎后，向外爆裂，在瞬间产生强大的冲击波。
    不过因为猎魔人学徒的神秘值还太低。
    现在的冲击波，最多把水鬼那样体重的怪物推开。
    洞口距离艾林已经很近了，他都能看到射入洞穴的明媚日光。
    “希望就在眼前。”
    艾林为自己打气，心里却藏着浓密厚重的阴霾。
    会吟唱魔法的水鬼王肯定是有智慧的，它真的会眼睁睁地看着艾林，轻松地逃出洞口吗？
    “只有不到十米了！”
    艾林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洞口边缘因为地震而裂开的的纹路。
    “嗡！”
    一声清冽的响声从身后传来。
    好似严冬冻结地湖面上，突然逡裂。
    “唰！”
    艾林还未来得及将视线从石壁转移到水鬼王身上。
    带着刺骨的寒冷，不知来向的强风袭来，让他瞬间打了个冷颤。
    猎魔人学徒猛地转头。
    映入眼帘的不是水鬼王的庞大躯壳，而是一根硕大的闪着蓝光的冰锥。
    还未来得及反应。
    “轰！”
    硕大的冰锥，毫无阻碍地刺穿猎魔人学徒的胸膛，重重插在地面上。
    坚硬的板岩地面，瞬间被打出一个大坑。
    岩石碎裂成粉末，冰锥也在顷刻间，爆碎成无数闪着蓝光的冰晶，顷刻间便充满了整个洞窟。
    一时间，洞穴内仿佛下起了会发光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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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狩魔

    “咳咳”
    两声轻咳。
    胸口理应破开一个大洞的猎魔人学徒，踉踉跄跄地从地面爬起来。
    “活下来了！”
    艾林透过渐渐消散的冰晶烟尘，看到被打出一个大坑的板岩地面，冷汗唰的一下就从后背冒了出来。
    猎魔人学徒一阵后怕。
    “幸好十天前，首席把蜃珠作为奖励给我……”
    “幸好一周前，薇拉女士为我激活了蜃珠……”
    “更幸好的是，这一周以来我从未懈怠，每天都会找时间熟悉蜃珠！”
    是的，艾林之所以从水鬼王的恐怖攻击中活了下来，全亏了首席送给他的蜃珠。
    半分钟前，
    猎魔人学徒眼见水鬼王不仅用眼睛锁定了他。
    庞大的肉身还在聚集着，几近凝成实体的魔力时，他便顿感不妙。
    魔力迅速沟通蜃珠，几秒内便构建出了只有他狼狈奔逃的幻象。
    因为时间紧，艾林的水平也不到家。
    猎魔人学徒构建出的幻想，其实只有正对水鬼王的背面。
    但即便如此简化，这个幻象看着也十分虚幻，动作什么的也有很大的不协调。
    多亏洞窟内的光线不太好，水鬼王的视力似乎也有问题。
    不然这样虚幻别扭的幻象，怕是很难瞒住水鬼王的眼睛。
    赞叹自己机智的同时，艾林迅速奔进洞口。
    幸运的是，原本燃烧的火焰都因为这冰晶雾气而熄灭了。
    洞外的水鬼，也早就被燃烧的火焰吓退。
    “维瑟米尔大师，我没事！”
    进入洞口通道的艾林，迅速大声向维瑟米尔报平安。
    猎魔人大师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到学徒被冰锥刺穿的那一刻，维瑟米尔感觉自己的心脏都突然停止了。
    “应该是幻象吧。”
    猎魔人大师心想，他记得首席曾经在实战课上给了艾林一个幻象吊坠。
    不过，正常的幻象吊坠不都只能形成固定的幻象吗？
    为什么猎魔人学徒刚才用出的幻象是临时构筑的？
    “呱啦——！！！”
    水鬼王愤怒的吼叫声，打断了维瑟米尔的遐想。
    艾林既然已经安全了，接下来就得想办法猎杀这头魔物。
    猎魔人大师看着水鬼王健壮的身体上，似乎足有其手臂厚度的防护，顿时感觉非常头疼。
    大型魔物往往短距离的移动速度和攻击速度都很慢。
    之所以如此难对付，还是因为人类的的体形太渺小，即便有破除混沌魔力眷顾的银剑。
    若是没有攻击到关键器官，也只相当于在肌肉表层刮痧。
    难以造成致命性伤害。
    而且距离怪物越近，其攻击便越难闪躲。
    一个不留神，便身死当场。
    而这次遇到的这个怪物，甚至比维瑟米尔过往接触到的，还要更加地难以对付。
    维瑟米尔过往猎杀的那些危险的大型魔物，没有哪个会主动释放魔法护盾的。
    试探性地冲到怪物的脚边，旋身劈砍。
    蓝色的光膜，这次连闪烁都没有。
    “果然，银剑毕竟不是阻魔金，对已经成型的魔法防护作用很小。”
    维瑟米尔的头更疼了。
    迅速侧移，躲过踩踏下来的巨足，猎魔人大师奋力劈砍十几下，才终于打破了水鬼王的防护。
    紧跟着右手屈食指，维瑟米尔抓住机会，就要让水鬼王吃上一发伊格尼火焰法印。
    “呱啦！”
    水鬼王周身蓝光一闪，魔法护盾再次出现。
    伊格尼法印喷射出的凶猛火焰，还未来得及触碰怪物的皮肤，就被蓝色的光膜挡在了体外。
    迅速后退几步，维瑟米尔无奈地看着一吼之下，迅速形成的魔法护盾。
    顿时有种老鼠拉龟，无处下口的感觉。
    “这样的怪物可能只有猎杀过巨龙的首席才能对付了。”维瑟米尔心想。
    正当猎魔人大师有些进退两难时，突然听到艾林的喊声。
    “维瑟米尔大师，继续攻击，帮我争取时间！”
    维瑟米尔猛地转头。
    他看到猎魔人学徒，半个身子都躲在通道内，只露出眼睛和剑尖。
    此时正坚定地朝他点头，似乎信心十足。
    猎魔人大师有些犹豫。
    就连他都只能与之僵持的怪物，艾林真的有办法对付吗？
    “相信我，我不会拿生命开玩笑的！”
    猎魔人学徒再次劝道。
    “或许他真的能给自己带来惊喜？”维瑟米尔听出了猎魔人学徒语气中的自信和笃定。
    随后突然想起第一节实战课上，那惊艳的一剑。
    重新握紧银剑，维瑟米尔背对着艾林点了点头。
    紧跟着冲向水鬼王，重复躲闪，破防、躲闪，破防的动作。
    危险的战斗中，猎魔人必须信赖自己的战友。
    猎魔人学徒也相信自己的战友。
    他死死盯着水鬼王的一举一动，握紧了手中的钢剑。
    【叮！您的技能：狩魔LV1已提升至狩魔LV3（0/2500）】
    【狩魔】强大，但有缺陷。
    无视防御，无视弱点，只要进入狩魔状态，条件满足，便能一击击杀怪物。
    近乎规则性的抹杀效果。
    当然，在犯规般强大的效果下，使用的限制也非常大。
    锁定目标后，便不能走神，所以面对多个敌人时无效。
    狩魔状态下，只观察，不攻击，【狩魔】进度的增长会非常慢。
    最后，狩魔状态是有时间限制的，LV1的【狩魔】，狩魔状态就只能维持50秒。
    这五十秒内，若是不能蓄满进度，即便及时使用第二次技能，前一次的进度也不会继承。
    所以这十天里，艾林使用【狩魔】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还都是为了测试这个技能的性能和规则。
    但实验【狩魔】的这些次数当中，艾林还是获得了一些有用的收获。
    比如，其他人对目标的攻击，也能提高【狩魔】积蓄的进度。
    以防万一，艾林消耗了两个特殊技能点，直接将技能升到了三级。
    【狩魔（主动）：消耗150点体力，凝聚精神进入狩魔状态，条件满足后，发动致命一击（必定击杀魔物）】
    升级的效果简单粗暴，提升技能消耗的体力，增加狩魔状态的时间。
    一切准备就绪。
    艾林凝神屏息。
    【狩魔】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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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水鬼王讨伐

    “轰！”
    被维瑟米尔躲过的冰锥，爆碎在坚硬的板岩上。
    狂风夹杂着冰晶和尘土，将猎魔人大师披散的头发吹得飞散于身后。
    以维瑟米尔的实力，用不着像艾林那样欺骗水鬼王的视觉。
    这种体大笨拙的魔法更像是专门为了攻城，或猎杀大体型，慢速度的魔物而准备的。
    如此缓慢的速度，根本瞒不住猎魔人大师的感知。
    轻松躲过冰锥，维瑟米尔趁水鬼王还处于释放魔法后的僵直期，三两步冲上前去。
    旋身劈砍。
    电光火石之间，银光闪烁。
    蓝色的魔法护盾闪烁了两下，便瞬间破碎。
    抓住水鬼王施法规律的维瑟米尔，又迅速劈砍两下。
    水鬼王的脚跟肌腱外的表皮被砍破。
    【狩魔】进度
    “呱啦！”
    一声巨吼，魔法护盾再次生成。
    “还是差了一点。”
    维瑟米尔心里有些可惜。
    虽然相信自己的学徒，可猎魔人大师当然不甘心就这样空等。
    只可惜，他虽然抓住了水鬼王施法的间隙，但仍然无法造成可观的伤害。
    “唰！”
    带着愤怒的带蹼巨爪，朝猎魔人大师的头上抓来。
    维瑟米尔迅速低头，提剑上扬。
    “滋——”
    刺耳的刮挠声响起，蓝色的护盾明暗交替。
    挥出的银剑被这一抓带偏，但维瑟米尔并没有在意，借力旋身。
    斩！
    银刃迅速又在水鬼王的利爪上闪烁。
    “砰！”
    一声轻响，水鬼王的护盾再次破碎。
    【狩魔】进度
    艾林现在的感觉很奇怪，他的精神在侵入魔物的气场中，他的思维却仿佛与维瑟米尔融为了一体。
    水鬼王的左脚踢来，应该侧移，反身，挥剑……
    艾林这么想着。
    维瑟米尔似乎在跟随他的指令一般，也侧移，反身，挥剑……
    最后完美地又将蓝色的护盾击碎。
    【狩魔】进度
    艾林觉得猎魔人大师便是他的手，他的剑，便是他攻击范围的延伸。
    这不是猎魔人学徒的错觉，也不是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攻击，可以闪避，这似乎是【狩魔】技能的特殊效果。
    猎魔人大师相信着他，所以他的某些气场便与艾林渗透过去的某种精神力相合。
    艾林可以透过狩魔状态，引导维瑟米尔做出最佳的攻击方式。
    “所以这才是【狩魔】的正确用法？”
    猎魔人学徒心想。
    看样子，维瑟米尔似乎也没有察觉到异常。
    猎魔人大师是没有察觉到异常。
    他只是感觉今天的状态特别好。
    几乎不需要思考，随心所欲便能躲避怪物的袭击，眼睛一瞄就能找到下一个最佳的攻击位置。
    就比如现在。
    他一个侧身躲过怪物踢来的右脚，旋身便迅速在护盾上劈砍了四剑。
    若是过去的他，在闪躲的同时，最多只能劈出两剑。
    “这么长时间没有猎杀合格的猎物，难道我的实力还提升了？”
    维瑟米尔有些振奋，也有些奇怪。
    除了生死之间，猎魔人大多只能依靠年龄的增长，变异器官的成长增强实力。
    这样的进步是很慢的。
    但现在维瑟米尔感受到的，却是几乎突飞猛进式的提升。
    若是今天之前，碰到这只怪物，维瑟米尔绝对不会应对地这么轻松。
    迅速后退两步，躲开怪物的右脚，猎魔人大师，熟练地旋身，劈砍。
    “砰！”
    破碎的不是魔法护盾。
    维瑟米尔惊讶地看着断裂的银刃。
    毕竟只是训练用剑，支撑不了如此高强度的战斗。
    武器断裂，维瑟米尔迅速朝水鬼王做了一个手势。
    阿尔德法印。
    强烈的冲击波，让怪物趁机抓来的利爪，什么收获都没抓到。
    猎魔人大师迅速后退，就要开口向艾林借剑。
    却发现身旁冲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艾林。
    此时的猎魔人学徒没有理会维瑟米尔的惊讶。
    进入狩魔状态后，艾林几乎感受不到情绪波动，只有最纯粹的利弊计算。
    既然已经以自身思维融入维瑟米尔的行动中，艾林怎么可能没有发现猎魔人大师手中的银剑状态。
    或者说正是因为艾林一切都注意到了，所以全身心投入在战斗中的维瑟米尔，才会忽略武器状态。
    这个对战士而言最重要的信息。
    艾林之所以没有提醒，只是因为没有必要。
    毕竟。
    【狩魔】进度
    进入处决模式后，艾林发现自己错了。
    升级后的【狩魔】，并不只是狩魔状态的持续时间增强了。
    艾林的视界中，一列红色高亮的脚印，直通水鬼王的后颈。
    这些脚印有些甚至悬浮在空中，是以他目前的位置不可能到达的高度。
    不过狩魔状态下，艾林没有恐惧，自然就不会迟疑。
    “艾林？”
    猎魔人学徒没有回复，他全神贯注地踩着红色的脚印前进。
    他向左踏一步，水鬼王硕大的右足便踢来，恰好被猎魔人学徒躲过。
    他向右跳，便正好跳到水鬼王收回的脚上。
    沿着魔物的右腿前行，艾林如履平地。
    一步一步，踩着红印上前，猎魔人学徒躲过水鬼王打过来的所有攻击。
    明明速度不快，但眨眼间，艾林就站在了终点。
    踩过的红印消失，熟悉的红线出现在他眼前。
    时间似乎也在红线出现的瞬间凝滞，眼前的一切变成了静止的画卷。
    他看到了水鬼王硕大瞳仁中的恐惧，看到了维瑟米尔神情中的不可思议，看到了空气中缥缈的浮尘……
    一条红线出现在这浮尘中。
    艾林顺着那熟悉的直觉，握紧艾尔莎沿着这条线砍去。
    于是，
    梦幻般的银光闪过。
    浮尘、蓝光、血肉与骨骼，被一一斩断。
    “噗嗤”
    鲜红色的血，从断口喷射出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馨香也随之扑面而来。
    “水鬼王的血居然是香的。”
    刚退出狩魔状态下的猎魔人学徒莫名很在意这个点。
    然后他眼前一黑，开始向下坠落。
    显然150点体力瞬间耗尽，并不是那么好受的。
    “砰”
    艾林脱力的身体被一个稍显坚硬的手臂扶起。
    耳边同时传来机械音。
    “叮”
    【魔物“水鬼王”讨伐！】
    【奖励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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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载誉归来

    【魔物“水鬼王”Lv26讨伐！】
    【奖励结算：克敌制胜，基础评级D，越级击杀+3—C，斩首威慑+3—B，主线任务+3—A，以少胜多+3—S，】
    【最终评级：S（奖励*3）】
    【获得战利品：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3、经验珠*45、水鬼王的宝箱*18、水鬼的心脏精粹液*48、……】
    【主线任务完成：异界来客（击杀魔物水鬼王1/1）】
    【获得奖励：天球交汇】
    时隔多日，艾林再次体验到脑子里，打下课铃的感觉。
    幸好这次没有摔在魔物的腥臭尸体上。
    猎魔人学徒睁眼，看见维瑟米尔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恍惚间，艾林突然发现，他到这个世界竟然才十多天。
    每天打打杀杀，又有死亡的威胁压在头顶，他感觉好似在猎魔人世界挣扎求生了好几年一样。
    “艾林，你没事吧？”维瑟米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猎魔人学徒摇了摇，站起身。
    “放心，维瑟米尔大师，我没事。”
    猎魔人大师闻言犹豫了几秒，突然道：
    “猎魔人之瞳的相关实验记录都在薇拉女士那。”
    “虽然我没看过那些记录，不过这样强大的能力多半都是有严重后果的。”
    “以后能不用，就不用。”
    艾林听出了维瑟米尔语气中的关心，心头一暖，点头道：
    “放心吧，维瑟米尔大师，我晓得的。”
    维瑟米尔点点头，转头看向水鬼王的庞大尸身，感慨道：
    “艾林，或许我已经可以叫你一声猎魔人大师了。”
    猎魔人学徒也顺着维瑟米尔的目光看过去。
    即便已经死亡，水鬼王身周的压迫感也没有消散。
    无头的尸体躺在那里，就像一座蓝色的小山。
    走向水鬼王，艾林越靠近越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慢慢开始凝滞了。
    感受着周围越来越强的压迫感，艾林忍不住感慨道：
    “混沌魔力对魔物可真眷顾啊！”
    “也不是所有魔物都会受到这样的眷顾，”维瑟米尔顿了顿，道，“在我遇到的大型魔物中，受到如此眷顾的，屈指可数。”
    没有等艾林开口，维瑟米尔严肃地看着他的眼睛，接着道：
    “艾林，或许你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奇迹。”
    “这个世界上有能猎杀巨龙、高等吸血鬼的猎魔人大师，但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像伱这样，未通过全部试炼，便已堪称大师的猎魔人学徒。”
    听到维瑟米尔的感慨，艾林谦虚道：
    “我称不上什么大师，一切都是依靠您的……”
    “不用谦虚了，艾林。”维瑟米尔打断道，“我很清楚我在这场战斗中的作用，若是没有你的最后一击，太阳下山之前，我必会落败。”
    猎杀魔物的荣誉对猎魔人而言是至关重要的。
    这只大型魔物不是维瑟米尔猎杀的，即便魔物再强，维瑟米尔也不愿意冒认。
    艾林见状，也不愿再和维瑟米尔因此事争执。
    他看了看眼前庞大的肉山，转移话题道：
    “维瑟米尔大师，这只魔物该怎么处理？”
    “我也没见过这种魔物，”维瑟米尔闻言也有些头疼，“要不都拖回去吧。”
    艾林闻言，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肉山一样的尸体，喃喃问道：
    “都拖回去？”
    “怎么拖？”
    ……
    大概半个小时后。
    艾林举着水鬼王的头，跟在猎魔人大师的身后。
    维瑟米尔背着水鬼王尸身的庞大影子，将猎魔人学徒周围的一大片都笼罩了进去。
    被阴影完全覆盖的艾林到现在都有些难以置信。
    一方面，是因为维瑟米尔轻轻松松，便将这至少一吨重的尸体背起。
    另一方面，则是好奇。
    能将这样强大的猎魔人用草叉插死的农民，究竟是怎样的怪物。
    虽然下午艾林和维瑟米尔既逃脱了水鬼群的追赶，又完成了猎杀大型魔物水鬼王的惊人伟业。
    但这两件事情，其实都没有耗费多少时间。
    他们回到凯尔莫罕的时候，差不多也就下午三四点的样子。
    冬天的太阳红得并不刺眼，斜照在古老的城堡，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
    这个时候，凯尔莫罕里的人并不多。
    以猎魔人的体质，中午开始的宴会往往才刚刚喝到酣畅淋漓，兴致最高的时候。
    所以两人刚踏进城堡的大门时，并没有受到多少猎魔人围观。
    但只要围观了，就一直没有离开。
    好奇着，震惊着，喧哗着……
    嘈杂的声音又引来的好奇地猎魔人。
    直到从人群中插进来一个维瑟米尔的老朋友，才安静下来。
    “维瑟米尔，这是什么鬼东西，你不是带我们的水鬼杀手去杀水鬼了吗？”
    猎魔人丹提提着一壶酒，一开口就是扑面而来的酒气。
    “放尊重点，现在你应该称呼艾林为猎魔人大师了。”维瑟米尔声音瓮声瓮气地从尸体的下方传出来。
    “什么？”
    丹提摸了摸脸，以为自己听错了。
    “砰！”
    维瑟米尔把尸首扔在地上，大声地说：
    “我说，你现在应该称呼艾林为猎魔人大师了。”
    看周围的猎魔人都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维瑟米尔叹了口气，又补充了一句。
    “这只大型魔物就是艾林猎杀的。”
    “咔嚓”
    猎魔人丹提惊讶到直接把手中的酒壶捏碎了，清冽的酒香瞬间弥漫。
    围观的猎魔人寂静了几秒后，喧哗声瞬间响彻整个凯尔莫罕。
    猎魔人大都清楚维瑟米尔的为人。
    他和首席一样，是一个看重荣誉的人，从不会在猎物的归属上说谎。
    从这个不知名魔物的体型，也可以确认，这是真正的大型魔物。
    而且稍有些经验的猎魔人，更是能从与尸首传来的压迫感中，判断出这只魔物即便在大型魔物中，也不属于最下等的那种。
    可是。
    这怎么可能呢？
    什么时候，连猎魔人学徒都可以猎杀大型魔物了？
    这也太魔幻了！
    丹提张了张嘴，视线看向用水鬼王的头遮住自己的猎魔人学徒。
    “艾林……你是怎么做到的？”
    “猎魔人之瞳，丹提，艾林有猎魔人之瞳。”
    “他是天生的猎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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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独善其身？

    “让我们一起举杯，欢迎冰之王的猎杀者，猎魔人大师预备，水鬼杀手，猎魔人学徒艾林！”
    猎魔人丹提站在盛大的篝火旁，朝坐满人的长桌举杯。
    “砰！”
    “砰！”
    四十人长桌上的所有猎魔人，都配合地用酒杯敲击木桌。
    香醇的美酒泼洒在桌子上，没有人在意。
    举杯，痛饮。
    站在距离篝火最近座位上的艾林，也无奈地在众人的目光下，一口喝下了杯子里的酒。
    “冰之王”未经处理的头颅，就靠在他的座位后面，还在不停地向外渗血。
    猎魔人学徒进城堡大厅前，曾询问是否将水鬼王的头处理一下，却被旁边的维瑟米尔断然拒绝。
    “猎魔人不是贵族和巫师，铁锈味只会让美酒更香醇。”
    无奈之下，猎魔人学徒只好举着有他一半大小的怪物脑袋，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在座位后面，然后坐到了主位上。
    说实话，
    吃饭的时候，艾林还是不太习惯，有东西在椅子下面盯着他的。
    不过几杯酒水下肚，加上狼学派猎魔人的善意与热情，这些细节很快就被他扔到了脑后。
    酒过三巡，长桌上的猎魔人调侃了艾林几句后，也都看出这不是个喜欢招摇的人，就默契地把话题转移了。
    按照规矩，最晚上山的猎魔人会带来山下的新鲜事。
    “新鲜事都被前面的人说完了，所以我就只带了一本有意思的书回来。”
    “什么书？要知道这里可没多少人对这东西感兴趣，难不成又是猎魔人与某个女魔物的一千零一夜？”
    “哈哈哈，那可真的好好看看，你说是吧，维瑟米尔？”
    除了维瑟米尔外，餐桌上的其他猎魔人都很开心。
    维瑟米尔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已经对这一幕很熟悉了。
    刚回来的猎魔人也跟着笑了笑了，然后取出了一本书。
    破损的牛皮封面上，歪歪扭扭的写着：《怪胎，或对猎魔人的描述》。
    旁边和这个猎魔人相熟的人，直接夺过书，大声读了起来：
    “说实话，再没有比猎魔人更丑恶、违背自然的存在了，因为他们是恶毒的巫术与妖法的产物……”
    这猎魔人越读声音越低。
    “他们是没有道德、良知与顾忌的无赖，是真正的恶魔般的造物，除了杀戮，别无所长。正派人不屑与之为伍……”
    闲谈的声音渐渐停止，二三十对猫瞳死死地盯着那本书，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那破破烂烂的纸张点燃。
    “凯尔·莫罕，那些无耻生物的栖息之处，也是他们修行恶毒技艺之地。我们必须将那座城堡彻底抹去，用盐和硝石洒遍那儿的每一寸土地……”
    猎魔人读不下去了，带着愤怒，他将书页翻到封面，又迅速连翻几页，都没有找到作者的名字。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
    “鼠辈小人，只敢背后诋毁，有本事把名字放上去啊！”
    “克莱默，餐桌上你把这种东西拿上来干什么？”
    “我可没让你都读出来，我本来只是想大概提一下内容的。”名叫克莱默的猎魔人无奈道。
    随后他严肃地环视一圈，道：“我已经在很多地方看到过这本书了，有农民、有贵族、也有术士……这本书就是我从一个……术士朋友中借过来的……”
    “男术士还是女术士？”有人打断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看来是女术士。”
    “马古！我很认真地在说事情！”涨红了脸，腾地站了起来。
    “克莱默！我知道伱很认真，可这没有意义。”
    “我们都知道这是男巫的诋毁，甚至有可能就来自于班·阿德某个被猎魔人抢了生意的倒霉蛋。”
    “但那又如何呢，我们是强者，他们是弱者，你不能夺走他们悲鸣惨叫的资格。”马古也站起来了，与克莱默针锋相对。
    “好了好了，小事而已，都坐下。”艾林旁边的维瑟米尔酒杯，缓和道，“狼学派恪守中立，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怪物，我们就不必在意那些闲言碎语。”
    维瑟米尔在狼学派猎魔人当中似乎有很高的威信。
    他只说了两句话，马古就摇摇头，无所谓地坐下了。
    克莱默面色变了变后，也不甘心地回到了座位上。
    宴席继续。
    推杯换盏。
    马古和克莱默在众人督促下，喝了几杯酒后，又重归于好，正常地谈笑起来。
    片刻后，城堡大厅便如一切都未发生那样热闹。
    又饮了一轮，维瑟米尔估算时候不早，便让艾林提前离开了。
    走出城堡大厅前，艾林忽然想到几天前离开的猎魔人莱托。
    还没通过高山试炼，他便坐上了城堡大厅的长桌。
    “不知道莱托知晓这件事情后，会是个什么想法？”
    ……
    “我们必须将那座城堡彻底抹去，用盐和硝石洒遍那儿的每一寸土地……”
    离开城堡大厅后，艾林的脑海中一直在回荡着这句话。
    狼学派的猎魔人们大多以为，《怪胎，或对猎魔人的描述》只是弱者，嫉妒与悲号下的小人之作。
    但艾林知道，这是一本战书。
    谋划、书写、传播这本书的那个势力，或那几个势力，正在向狼学派，乃至所有猎魔人学派下战书。
    有人可能已经意识到威胁了，只可惜大多数人都没有重视。
    现在的狼学派猎魔人又怎么会相信，写书的“人”竟然真的说到做到了呢？
    “盐和硝石将撒遍这儿的每一寸土地……”
    艾林喃喃着。
    放眼望去，一排排火把矗立在大道两旁，把原该阴森可怖的古堡照得灯火通明。
    城堡大厅的喧嚣声，即便在古海要塞的角落，也能让人感受到对生命的不舍与热爱。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艾林心想。
    这个地方带给他太多的痛苦了。
    青草试炼、蘑菇汤正餐、高山试炼的死亡压力、血腥暴力的魔物袭击……
    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这些都不是正常人应该承受的。
    “我也不想这个地方被其他人毁掉。”
    维瑟米尔、莱托、修斯、邦特、弗雷德、甚至还有薇拉和首席。
    短短几天时间里，他记住了很多人名，也被很多人记住了。
    高山试炼后，他当然可以随便找个地方藏着，独善其身。
    可是。
    难道他就真的甘心？
    就真的任由这个地方被付之一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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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水鬼王的心脏精萃液

    去炼金室取完晚餐后，艾林就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学徒宿舍。
    水鬼王的尸首都交给维瑟米尔去处理了。
    猎魔人大师承诺找首席，帮他解决材料处理的问题。
    “放心吧，《大型魔物的材料处理》就是首席汇同薇拉女士编写的，即便是班·阿德男巫学院与艾瑞图萨女术士学院的高阶术士学徒们，也都用的这份教材。”
    这是维瑟米尔的原话。
    学徒宿舍里，修斯接过“晚餐”时，嗅到了艾林身上的酒气，好奇道：“艾林，你去哪了？”
    艾林犹豫了片刻，道：“刚去了城堡大厅，参加了下午的篝火宴会。”
    “哇！”
    修斯惊叹一声，放下杯子，兴奋地搓搓小手，追问道：
    “你怎么进去的？城堡大厅里什么样子？……”
    连珠炮一样的提问打得艾林难以招架，旁边的弗雷德和邦特也举着杯子一脸期待。
    艾林叹了口气，只得将下午斩鬼王，然后回来被维瑟米尔带进城堡大厅的事，大概讲了讲。
    艾林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
    可几个学徒依然听得连连点头，熠熠生辉的眼睛里，期待和羡慕都快溢出来了。
    城堡大厅其实并不禁止学徒们出入，猎魔人入冬时的篝火宴会，也不阻拦学徒们加入进来。
    但鲜少……
    或者说，除了艾林外，从来都没有未通过试炼的猎魔人学徒参加过这样一场宴会。
    原因很简单，不会有正式猎魔人邀请他们。
    “不要记住学徒的名字。”
    这是流传在狼学派猎魔人中的潜规则。
    也是积年流传下来的教训。
    其实，即便艾林如同维瑟米尔所说的那样，是唯一一个在高山试炼前，猎杀大型魔物的猎魔人学徒。
    在城堡大厅的宴会上，依然有几个猎魔人一直有意无意地向维瑟米尔传达这句话。
    他们以为艾林的感官听不到。
    其实，他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故事讲完，艾林在学徒们崇拜的目光下，耐心地解答他们在法印上的疑问。
    之后便驱赶他们吃饭、入睡了。
    躺在床上，艾林意念打开人物界面，打算整理一下今天的收获。
    【姓名：艾林】
    【年龄：13】
    【称号：奇迹之子】
    【等级：10】
    【生命值：100%，体力值150/150，魔力87/87】
    【属性：力量9.6，敏捷9.6，体质15，感知14.9，神秘8.7】
    【特殊技能：狩魔LV3，鉴定LV1、寻踪LV1】
    【特殊技能点：0】
    【技能：狼学派双手剑LV2、寻踪LV1、昆恩LV3、阿尔德LV1、亚登LV1、伊戈尼LV2】
    【配方：杀人鲸（不可用）】
    【道具：小经验珠*5763、经验珠*45、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3、水鬼王的宝箱*18、水鬼的宝箱*23、水鬼的心脏精粹液*186……】
    【评价：菜！】
    看了看自己拥有的偌大财富，刚刚那些伤春悲秋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
    钱是男人胆。
    古人诚不欺我。
    艾林欣喜地在心里感慨。
    一个经验珠是100点经验，四十五个便相当于四千五百个小经验珠。
    艾林的存款综合起来，超过一万个小经验珠了。
    他打开上午的系统提示。
    【是否花费7101个小经验珠解锁炼金术技能？】
    心里一直压抑着的一口气，瞬间就卸了下去。
    “绰绰有余了。”艾林心想。
    世事的变迁真是难以预料。
    上午听完玛丽的炼金课后，他还以为自己要裸过高山试炼了。
    哪里能想到，晚上不仅凑齐了，居然还有很大的富余。
    是明天就解锁炼金术，着手配制魔药呢？
    还是等一等，再上几节课节约些小经验珠？
    艾林思考片刻，想到玛丽女士教三四个小时才减少了19个小经验珠，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明天上完最后一节课就提升吧！”艾林心想。
    狩魔手记很死板，能回看解锁技能的系统提示，但那只是历史信息。
    所以解锁技能只能等明天了。
    艾林喝完“晚餐”已经有一会儿了。
    身体这时才感受到疼痛。
    不过，正餐现在带来的痛感很微弱了。
    与之相对的，艾林的身体属性也不再增加了。
    这说明猎魔人学徒的身体，差不多完全适应了青草试炼改造出来的变异器官。
    不过虽然已经不需要了，艾林还是用了一个水鬼的心脏精粹液。
    冰冷的液体入喉，微弱的痛痒感瞬间消失。
    艾林又等了片刻，随即满含期待地，将目光放在了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上。
    “水鬼王这么强，他的心脏精粹液，应该可以将五维全部强化吧？”
    其他四个属性倒还好，神秘这个属性，艾林是真的弱。
    而且神秘这个属性，常见的魔物似乎都没什么可能爆出提升的精粹液。
    艾林目前只能依靠猎魔人体质的自然成长。
    可最关键的是，这个属性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神秘属性决定了魔力的多寡与法印的强度。
    后者不用多说，前者直接决定了艾林对蜃珠使用效果。
    水鬼王让他知道，蜃珠用得好不好，直接决定他在战斗中的生死。
    想到白天，那胳膊大小的冰锥就在面前刺穿自己的幻像，艾林的胸口现在都能感觉到幻痛，下意识地颤了一下身子。
    深吸一口气，意念点击在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上。
    刹那间，
    一场雪崩发生在咽喉，瞬间直达胃部。
    紧跟着，艾林感觉五脏六腑似乎都被凝结成了冰块，血液都似乎要凝固了。
    大意了！
    艾林没想到水鬼王心脏精粹液的药劲儿这么大。
    白天的冰锥似乎直接炸裂在他的身体内部。
    猎魔人学徒的双眼瞪得滚圆，牙齿紧紧咬住亚麻的薄被，唾液一滴落口腔，便瞬间凝结。
    若不是艾林也是见过世面的猎魔人学徒，经受过部分青草试炼的考验。
    这时候肯定已经惨叫出声了。
    大概一个小时后，
    体内的这场暴风雪才渐渐停歇。
    “呼——”
    艾林长出一口气。
    一股寒冷的雾气从他口中直接吹向了隔床躺着的修斯。
    修斯还在消化晚餐，没有发现异样。
    他打了个哆嗦，嘟哝了一句，然后伸出小手掖了掖脖子旁边的被角，将自己裹成一团。
    艾林见状松了口气，随即偏头观察了一下弗雷德和邦特后，才完全放心。
    看着半边被子上结出的霜花，艾林心里暗自感叹一声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人物面板。
    艾林很好奇。
    这么大的异象究竟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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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亲和

    【姓名：艾林】
    【等级：10】
    【生命值：73%，体力值190/190，魔力137/137】
    【属性：力量12（+2），敏捷11（+2），体质18（+3），感知15（+1），神秘13（+5）】
    【亲和：水1】
    13点属性提升，不愧是水鬼王！
    所有属性都升到十点以上后，小数点后的数值消失了。
    但凝神在特定的属性上时，仍然可以看到更具体的数值。
    艾林咂咂嘴，满足地多看了几眼，几乎提升了三分之一的神秘。
    “这下蜃珠的开发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法印的等级也可以继续提升了。”
    光是属性的提升就证明，下午将特殊技能点全部梭哈在【狩魔】上的行为不亏。
    不过更让艾林在意的，是新出现的“亲和”。
    “亲和是指元素亲和吗？”艾林疑惑。
    可他又不是术士，法印也就那么几种，水元素亲和对他而言有什么用？
    带着疑惑，艾林细细感受着，随着冷冻麻木感消失后，体内慢慢汹涌起来的力量。
    肌肉的膨胀、血液的涌动、……
    除了力量和魔力比先前强了很多外，似乎没有什么其它变化……
    不对！
    是有不同的。
    猎魔人学徒突然发现，从肌肉的纤维中，能若隐若现地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凉意。
    仔细又感受了几次，确认了这不是他的错觉。
    “似乎……似乎有点像水鬼王身体周围的那种气场……”
    艾林有些不敢确定，犹豫片刻后，发动技能。
    【狩魔】
    进入狩魔状态后，艾林的精神力彻底侵入到身体的肌肉里。
    “没错！”
    “这确实是混沌魔力的眷顾！”
    可这种生物力场，不是只有那些魔物才能天生拥有的吗？
    再次感受着散布在周身每一块肌肉上，应该算是游移水元素的东西。
    一个奇怪地想法突然从艾林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难不成以后有人要杀我，也得用银剑了？
    ……
    主堡顶楼。
    这里是狼学派首席住所的会客厅。
    首席搓了搓下巴上的胡须，围着中心的那座小肉山，转了两圈，抬头问道：
    “维瑟，你的意思是这只大型魔物是突然出现的？”
    维瑟米尔点点头，道：“那是一个死穴，只有一个出口。”
    “而且当时，我还堵在洞口抵挡潮水般的水鬼群，绝对不可能有生物从我身边经过，不被我发现，尤其还是体型这么大的。”
    “嗯？”
    “水鬼群又是怎么回事？”
    索伊疑惑地停下脚步，维瑟米尔刚到，只和他说了这只陌生魔物的事情。
    潮水般的水鬼群？
    上一次水鬼组成的兽潮冲击村庄，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水鬼这种生物虽然泛滥成灾，但数量也不至于会形成兽潮的规模吧？
    维瑟米尔闻言停顿片刻，想到首席与女术士的关系后，取出了水鬼哨。
    “不愧是薇拉女士的作品，我只是稍微摇动了一下，整个杀手湖的水鬼都被惊动了。”
    首席疑惑地接过惨白的骨质道具，他的猎魔人感知告诉他。
    这不是魔法道具。
    不过出于对维瑟米尔的信任，他犹豫片刻后，伸手将胸口的徽章拿了出来。
    索伊的徽章与维瑟米尔他们的不同。
    圆形的徽章上到处都是岁月的刻痕。
    银白的徽章本体上，雕刻着一个骑马归来的，满是伤痕的骑士。
    “鸢尾花下骑士凯旋”
    这是徽章的名字，它是曾经的猎魔人教团创造者科西莫·马拉斯皮纳，亲手制造并雕刻的。
    徽章与水鬼哨越来越近，但即便紧紧贴在一起后，骑士也岿然不动。
    “不愧是薇拉女士，竟然连您的徽章都察觉不到魔法波动。”维瑟米尔赞叹道。
    首席有些无语地抬头看了眼维瑟米尔。
    薇拉的水平，索伊知道。
    实力虽然达到了科西莫的层次，但炼金技艺还差一些。
    而且他的教团徽章从未出现过，检测不到魔法波动的情况。
    有很大可能，这个哨子就不是一个魔法物品。
    不过索伊也没有反驳维瑟米尔。
    他只是思考了片刻，道：“这哨子你打算明天还给艾林？”
    维瑟米尔闻言点了点头，收回的一直放在首席的教团徽章上的视线，道：“明天下午的时候给他。”
    “维瑟，我明天送……”
    “咣——”
    首席话音未落，一到传送门开在了两人面前。
    “索伊！”
    “离开前，你是怎么答应我……”
    人未至，声先到。
    不过，当女术士薇拉气势汹汹地从橙黄色的门内走出，看到首席的住所中还有其他人时，瞬间便将还未说出口的话收回。
    随后，薇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觑了维瑟米尔一眼。
    维瑟米尔识趣地告辞。
    “砰”
    厚重的木门关上。
    “薇拉，伱找出线索了？”
    首席见女术士来者不善，率先提问。
    薇拉没有管首席心里的想法，急切地问道：
    “艾林呢？”
    “他有没有事？”
    “薇拉，艾林没事，”索伊立刻答道，随后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艾林那里出事了？”
    女术士没有回答，反而继续追问：“那他受伤了吗？”
    “没事，放心吧。”
    “艾林刚刚还参加了城堡大厅的篝火宴会，现在应该已经在学徒宿舍里了。”
    狼学派首席，想要拍拍薇拉的后背，安抚一下女术士激动的情绪。
    却被女术士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索伊无奈地收回手，将他从维瑟米尔那里知道的事情，都一一道出。
    这时，女术士才注意到身后的一座肉山。
    “你见过这种魔物吗？”索伊见薇拉将视线放在了魔物的尸首上，悄悄松了口气。
    他哪里知道艾林跟着维瑟米尔出去狩猎水鬼还能出问题，明明两个人就在凯尔默罕。
    这附近最厉害的魔物，也不过是老矛头了。
    可那只独眼巨人只有肚子饿的时候，才会出来打猎几只水鬼，其它时间，都不出洞穴的。
    薇拉靠近水鬼王的尸体，细细感受尸首周围还隐隐残留着的魔力立场，道：
    “我也没见过这种生物。”
    “魔力成分感知起来，与水鬼很相似。”
    女术士绕着水鬼王转了一圈，又道：
    “几个特征也和水鬼类似。”
    “你又说这怪物是突然出现的。”
    薇拉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
    “很明显，它是通过天球交汇过来的。”
    狼学派首席点点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另外……”
    他将水鬼哨拿出来，递给薇拉，道：
    “薇拉，这是你制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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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大爆

    女术士接过水鬼哨，仔细看了两眼，道：
    “样子倒是精美，不过这明显不是魔法物品，怎么可能会是我制作的？”
    她随意地将哨子扔回索伊。
    狼学派首席接过后，默默看了水鬼哨两眼，最终也没看出来，这个有些诡异古怪的骨质哨子，到底哪里精美。
    “维瑟米尔说，这是你做的？”
    “维瑟米尔？”女术士喃喃重复道，她对这名字似乎有点印象。
    “他是艾林现在的导师，高山试炼后也会成为艾林的游历导师，”首席顿了顿，接着道。
    “真诚、认真、负责，他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最适合艾林的游历导师。”
    薇拉愣了一下，道：“就是那个把两万奥伦的银剑，输给艾林的猎魔人。”
    “17325奥伦，”索伊轻笑一声，“那把剑还有个名字，叫艾尔莎。”
    薇拉闻言撇了猎魔人一眼，道：“你有什么可笑的？我记得你小时候还给路边的木棍起名叫……”
    “薇拉！”
    “小时候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狼学派首席难得在女术士面前放大声音，随后没等薇拉开口，迅速转移话题。
    “我提维瑟米尔的意思是，是艾林告诉他，这个道具是伱制作的。”
    女术士沉默。
    “薇拉，如果不是你制作的，你又没教过他制作的方法，那这种知识他是从哪来的？”
    “而且这个没有丝毫魔法波动的道具，几乎将杀手湖中，所有的水鬼都诱导出来了。”
    女术士有些艰难地道：“他毕竟是奇迹之子，总有些特殊之处……”
    “薇拉，你不用说服我，我和你一样在乎艾林，我现在只是担心他，被什么存在蛊惑。”
    “喜欢用骨头制造道具的存在没有几个，这几个当中没有一个是安全的。”
    深吸一口气后，薇拉的情绪平稳下来。
    她看着猎魔人掌心中水鬼哨，即便没有任何魔法波动，薇拉也越看越觉得危险和诡异。
    又或者正因为没有任何魔法波动，才让她感觉到危险和诡异。
    她曾经去过杀手湖，很多次。
    若是要她制作类似效果的道具，二十米内，道具的魔法波动强度，就能让索伊的徽章跳出来。
    “明天，我会找他好好谈谈的……”
    狼学派首席闻言，正要欣慰地点点头，却因为一道冰冷的视线，凝固了动作。
    “另外，我们不一样，我对艾林的爱要比你多千万倍。”
    “至少若是我在这个城堡里，绝不会让他遭遇这样的事情！”
    “啪”
    一个响指。
    橘黄色的传送门再次出现。
    “牢牢记住你的誓言……索伊·亨利叶塔。”
    “若是你还希望古海要塞，安稳地矗立在灰白的群山之间……”
    话音未落，女术士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橘黄色的光芒中。
    ……
    猎魔人学徒宿舍。
    狩魔状态结束，艾林狠狠喘了两口粗气。
    体力值虽然还剩40，但150点体力值一下子全部耗光，还是让人感觉稍有不适。
    不过这已经比下午好很多了。
    躺在床上缓了缓后，艾林起身，悄悄拿钢剑在身上比划了两下后，又躺了回去。
    至于效果……
    怎么说呢？
    “好像有，好像没有……”
    艾林看了眼手臂上的血痕，喃喃自语地将混沌魔力的亲和度，放在脑后。
    肉身挡剑暂时还是奢望。
    要像普通的水鬼那样，艾林觉得自己至少得攒上二十点亲和。
    就是不知道不同属性的亲和是会叠加，还是各自计算。
    思考片刻，艾林重新把目光放到物品栏。
    合计价值近九万点经验的经验珠，无论什么时候看，都令人赏心悦目。
    不过这次艾林很快就把视线放到了诱人的宝箱上。
    水鬼王的八个宝箱自然要放到最后再开。
    先拿水鬼的普通箱子垫一垫。
    【叮！水鬼宝箱*23开启】
    白、白、白……金、蓝、紫……
    ？
    一金一紫！
    出货啦！
    没想到水鬼的宝箱竟然还给了他一个惊喜。
    艾林赶紧凝神望去。
    耀眼的金光后，他的眼前突然一黑。
    嗯？
    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一滴血从视野的上方滴入。
    艾林下意识地朝上看去，便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狰狞面孔。
    像是水鬼、像食尸鬼、又像腐食魔。
    它的躯壳在渗出鲜血。
    似乎注意到猎魔人学徒的视线，这张诡异的血色面庞，咆哮一声，瞬间拉近。
    距离艾林只有一指距离时，崩开成血雾。
    血雾消散后，一张图纸随之出现。
    艾林没来得及细看，又是一道紫光闪烁。
    接着是一颗污浊的心脏在他眼前跳动。
    跳动着跳动着，这颗心脏也变成一张图纸。
    【获得：腐肉*12、小经验珠*8、水鬼哨*1、《食尸鬼油》剑油配方、《水鬼的心脏精萃液》魔药配方】
    “嚯！”
    水鬼宝箱不过日子了吗？
    感觉一下子把库存里的好东西都爆出来了。
    这把惊喜可太大了。
    说实话，食尸鬼油配方是肯定配得上金色评价的，但水鬼的心脏精萃液不知为何竟然只是紫色。
    对猎魔人学徒而言，这简直是神药啊。
    艾林看了眼还在颤抖的休斯，为他叹了口气，若是他在明年青草试炼，可能也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不过今晚的晚餐，也是最后一次“正餐”了。
    艾林回神，意念点开配方。
    【名称：食尸生物油】
    【类型：剑油配方】
    【炼制要求：炼金术LV1（未满足）】
    【配方：狗油*1、蒲公英*4】
    【功能：涂抹在武器上，增强对食尸生物的伤害】
    【备注：要什么银剑，熬一壶食尸生物油，便宜又方便！】
    果然是游戏中的那个食尸生物油！
    只是不知道游戏中的提高伤害，在现实世界中，是怎么体现出来的。
    将食尸生物油收起，艾林点开下一个配方。
    【名称：水鬼的心脏精萃液】
    【类型：魔药配方】
    【炼制要求：炼金术LV4（未满足）】
    【配方：水鬼心脏】
    【功能：提高力量、体质属性，恢复体力，增强身体吸收能力】
    【备注：水鬼的心脏精萃液而已，这样还不够吗？】
    够了够了。
    确实不能要求更多了。
    水鬼的心脏精萃液和猎魔人学徒非常配。
    特别是青草试炼前的那段时间。
    艾林都觉得自己使用精萃液的时候，还是有些晚了。
    很多属性都浪费了。
    感慨完，趁着今天手气正好，艾林迅速打开剩下的18个水鬼王的宝箱。
    【叮！水鬼王宝箱*18开启】
    金……
    ？
    卧槽！
    第一个就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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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艾林又死了？

    卧槽！
    第一个就出金！
    艾林惊喜得忍不住爆了粗口，心脏“砰砰砰”跳动得飞快，浑身的热血都涌上了脑门。
    一道金光，后面是连着十六道白光，但最后一个也爆出紫光。
    双喜临门？
    还是四喜临门？
    今天这是沾了什么运气？
    艾林聚精会神，眼睛都不敢眨。
    一道金光闪过。
    身前忽然吹来了一阵冷气。
    嗯？
    还有触觉？
    不愧是水鬼王！
    艾林心中暗赞，神思更凝聚了。
    “嗡！”
    一声熟悉的清冽响声从身前传来。
    好似严冬冻结地湖面上，突然逡裂。
    嗯？
    “唰！”
    一道大腿粗细的冰锥，从虚空浮现的瞬间，便朝着胸口的方向射来。
    什么？！！
    闪烁着瑰丽蓝光的锥体，仿佛最璀璨的钻石，瞬间便在眼前放大。
    猎魔人学徒一句话都来不及说，直接被当胸刺穿。
    “啊！”
    艾林惊得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木质的床板被他一脚踩断。
    “艾林！怎么了？”
    旁边的休斯被突然搞出大动静的艾林吓得也跳了起来。
    弗雷德和邦特也都将目光投射过来。
    艾林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胸口。
    没有洞，没有血、只有湿透了的贴身麻布内衣。
    “没……没事。抱歉，我刚做了个噩梦。”
    休斯安慰地点点头，然后颤了下身子，又睡了回去。
    其他两个学徒也都收回了目光。
    艾林原地冷静了几秒，把被褥挪到了另一张床上后，躺了下去。
    每次抽到金色品质的物品时，最后其实都会恶意地吓他一下。
    只是那些他都知道是假的。
    可刚刚那个太真实了，与今天下午，艾林亲眼所见的一模一样，还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他一下子就中招了。
    平缓呼吸后，艾林重新打开狩魔笔记。
    他倒要看看，把他吓成这样的，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叮！获得：经验珠*16、技能：冰矛咒、《水鬼哨》制作图纸】
    冰矛咒？
    是他认为的那个吗？
    艾林心中那丝被戏弄的不悦，一扫而空。
    意念试探性地点在技能上。
    【名称：冰矛咒】
    【类型：水元素咒术】
    【学习要求：水亲和2，神秘20】
    【功能：召唤一只冰矛，射向目标】
    【备注：猎魔人，这玩意儿可比法印好用多了！】
    果真是那根冰锥！
    不对，果真是水鬼王的技能。
    冰矛的名字虽然土，但掩盖不了那夸张的威力。
    作为差一点就死在这个技能身上的艾林，对此理解颇深。
    用完那两个水鬼王的心脏精萃液后，学习的需求也可以满足。
    猎魔人近距离有剑术，中距离有法印，唯独远距离，什么特殊的手段都没有。
    艾林原本对此就有些苦恼，还想着高山试炼后买个弩。
    这个技能的出现，正好弥补了他的最后一块短板。
    视线下行，便是水鬼哨图纸了。
    不过品质虽高，这东西只能压箱底。
    艾林的库存里还有将近十个水鬼哨呢。
    又不是魔药剑油，一个水鬼哨估计能用上十几年。
    今天的收获都整理完了，生命值才从73%涨到76%。
    显然不能立刻将剩下的水鬼王的心脏精萃液喝掉。
    艾林其实也不急。
    毕竟，高山试炼的通关条件他已经集齐大半了。
    于是。
    满足地又看了一眼那5762个小经验珠和61个经验珠后，猎魔人学徒就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早上。
    维瑟米尔反常地打断了教课的顺序。
    把一天后的赫利欧特洛普法印，即抵御魔法攻击的法印，提到了今天来上。
    不过这对艾林来说，没有区别。
    都是一学即会。
    然后在学徒们羡慕与崇拜的眼神中，走向了炼金室。
    一路上，艾林都在思考，怎么用语言的艺术，在尽量不伤害玛丽女士自尊心的前提下下，回绝掉今天之后的那些炼金课。
    走到炼金室门口，艾林刚要敲门。
    “吱呀～”
    门自己开了。
    艾林愣了一下，才将半伸出去的手收回。
    女术士回来了？
    她不是说高山试炼前都不一定能回来吗？
    带着疑惑，艾林走了进去。
    淡淡的橘子掺杂小豆蔻的清香。
    扑面而来的熟悉味道，让猎魔人学徒都有些怀念了。
    这时候他才突然察觉，原来这味道不是炼金室的，而是女术士身上的。
    玛丽趴在桌子上，似乎在睡觉。
    女术士仍然坐在往常所坐的位置，着装质朴，正襟危坐。
    虽然面无表情，不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艾林能明显感觉到，女术士此时的心情，似乎并不太好。
    这时。
    艾林突然想起来，昨天维瑟米尔似乎没把水鬼哨还给他。
    而当天晚上，猎魔人大师似乎是要找首席的处理水鬼王素材的。
    而莱托又说首席与……
    不行！
    不能想到莱托！
    虽然他现在肯定在那个小城里快活。
    只是……
    “不会这么巧吧？”艾林心想，然后迅速放空大脑。
    “早上好，薇拉女士。”
    “早上好，快坐下吧。”
    “好的，薇拉女士。”
    似乎没有异常……艾林乖巧地坐下。
    坐下后，艾林没有问薇拉，为什么这么早回来，这种自找麻烦的问题。
    他就当作薇拉还未离开过一般，乖巧地听课。
    “啪！”
    一个响指。
    一本浓黑厚重，而且让人感觉到不详地书飞了过来。
    “咚！”
    书落在炼金桌上，艾林感觉桌面都似乎下沉了不少。
    他好奇地看了眼封面。
    《恶兆之神与邪神祭祀》
    ？
    为什么今天讲这个？
    炼金术也和邪神有关？
    艾林看了眼封面后，偏头疑惑地瞄了眼女术士。
    反常的是，往常看到艾林疑惑的眼神后，薇拉只要看到了，就会停下来，温柔地询问。
    可这次，女术士无视了他的表情，就这样面无表情地讲了起来。
    情况有些不对劲，艾林预感有一场暴风雨似乎即将到来。
    宁静又压抑。
    “恶兆之神，主张厄运与凶兆的神明……”
    猎魔人学徒越听越懵圈。
    “这什么恶兆之神，和炼金术有什么关系吗？”
    艾林想问问女术士。
    但看着薇拉脸上结冰似的表情，明智的选择了闭上嘴巴。
    “头骨、指骨与趾骨，是恶兆之神祭坛上经常出现的祭品……”
    薇拉停顿了一下，看了眼猎魔人学徒，问道：
    “……信徒奉上祭品，神明赏赐祭具……”
    “猎魔人学徒艾林，你知道恶兆之神赏赐的祭具是什么吗？”
    猎魔人学徒艾林此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薇拉的课上了。
    他听见了熟悉的机械音。
    【叮！是否花费7001个小经验珠解锁炼金术技能？】
    艾林：啊？
    这就减100个小经验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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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去哪？

    这才刚开始讲，就减了5个玛丽女士，四小时的课程量。
    而且内容还不是炼金术相关的知识。
    是因为讲到了祭品和祭具吗？
    艾林心想。
    “艾林？怎么了？”
    女术士这下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过去听她讲课的时候，猎魔人学徒从来都没有走神过。
    如此地神情恍惚、神思不著，岂不正和那些被邪神蛊惑的人，一模一样。
    艾林闻言迅速回神，还以为女术士生气了，抬头正要道歉。
    却没想到薇拉精致白皙的面容上，黛眉紧蹙，担忧的情绪浓厚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艾林心头一暖，思考片刻后，道：
    “薇拉女士，我没事，恶兆之神赏赐的祭具是骨器是吗？”
    看到女术士欲言又止的表情后，艾林顿了顿，接着安稳道：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薇拉女士，放心吧，那个水鬼哨不是来自于邪神。”
    “你确定吗？”薇拉还是有些怀疑。
    她给艾林上了这么多节课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炼金术上的水平。
    女术士伸出食指，点了点饱满润泽的红唇，思索了几秒，道：
    “那你就在这里做一个给我看看吧，邪神的祭具，没有神力的参与是做不出来的。”
    “你需要什么材料？”
    现在就做？
    艾林闻言一愣，下意识把水鬼哨的需要的材料说了出来。
    “只需要水鬼的喉骨就行。”
    “啪！”
    一个响指。
    一道橙黄色的传送门在炼金室内展开。
    艾林还没来得及反应，薇拉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传送门中。
    “怎么……这就要做水鬼哨了？”
    猎魔人学徒喃喃自语。
    该死！
    我连炼金术都不会呢！
    因女术士的雷厉风行懵逼了几秒后，艾林意念迅速打开狩魔手记。
    趁女术士回来前，他必须学会水鬼哨。
    【叮！是否花费7001个小经验珠解锁炼金术技能？】
    花费！
    刹那间，大量的知识瞬间填充到艾林的大脑中，烧杯、坩埚、蒸馏釜……
    无数种炼金器具的使用，无数种普通药材、魔法素材、魔物器官的处理方法、药性、魔力基质等等，全都灌输到艾林的脑海中，让他头痛欲裂。
    薇拉女士还是说的保守了，入门炼金术，何止需要半年。
    若是真学起来，三四年估计也只能学一个皮毛。
    光是认全仪器和常用材料，就得花上半年。
    大概五分钟后，艾林才逐渐将升级得来的知识全部吸收。
    “幸好炼金室内没有库存水鬼的喉骨。”
    猎魔人学徒庆幸着，擦了擦鼻子里流出的鲜血。
    解锁技能的这个状态，若是被女术士撞见，艾林估计跳进杀手湖，也没办法洗清自己身上，邪神信徒的嫌疑了。
    将脸上的血迹仔细擦干净后，艾林点开压在物品栏角落的水鬼哨图纸。
    【名称：水鬼哨】
    【类型：制作图纸】
    【炼制要求：炼金术LV1】
    【配方：水鬼喉骨*3】
    【功能：吹动水鬼哨，可发出吸引水鬼聚集的哨音】
    【备注：猎魔人+水鬼哨=？】
    “昨天还以为这是个只能压箱底的没用玩意儿，没想到居然会成为他最先用到的配方。”
    艾林感慨了一声，意念点击使用后，制作水鬼哨的过程，就出现在他脑子里了。
    这时。
    “咣～”
    橙色的传送门在艾林的面前的展开。
    薇拉回来了。
    不，率先从传送门中出现的，不是薇拉。
    “哗——哗——”
    艾林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道惨白的瀑布，便从传送门内泼了出来。
    猎魔人学徒诧异地凝神望去。
    这哪里是瀑布？
    那一颗颗紧密滑落下来的，全都是骨头。
    全是艾林需要的，制作水鬼哨的水鬼喉骨。
    一个喉骨，不过才半个拳头大小。
    要形成这么壮观的景象，至少也得有近千只了吧？
    更难得的是，这么多水鬼的骨头聚在一起，竟然一点异味都没有。
    炼金室内还是那股橘子掺杂小豆蔻的清香。
    薇拉去哪找这么处理过的喉骨。
    难到女术士还有个专门放水鬼喉骨的材料库？
    可水鬼不是只有大脑和舌头有炼金价值吗？
    艾林其实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他有些不敢确定。
    “咚咚咚～”
    随着所有的喉骨都落下，女术士婀娜的身影也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
    “艾林，这么多喉骨，够了吗？”
    “够了！够了！”艾林连连点头，声音都不自觉的放低了。
    他看着几乎堆成一座小山的喉骨，仿佛看到了一只只水鬼被女术士，面无表情地屠杀……
    “薇拉女士，这么多喉骨，伱是在哪个材料库取的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薇拉女士奇怪地看了猎魔人学徒一眼，道，“维瑟米尔没有教过你，水鬼只有大脑和舌头能用吗？”
    “那这些喉骨是？”
    “这些是我现取的，既然你有用，就干脆一次性多准备一些。”
    薇拉解释了一句后，摆了摆手，示意艾林赶紧准备准备，制作水鬼哨。
    艾林闻言，惊讶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些喉骨，竟然真的是薇拉在这几分钟内现杀的？
    她在哪杀的？
    最近的地方岂不就是杀手湖吗？
    ……
    大量问题从艾林的脑海中出现又消失。
    片刻后，才重新回神。
    他在心里忍不住惊叹道：
    “维瑟米尔和莱托敬畏薇拉女士果然是有理由的，取一次材料居然便杀了近千只水鬼……”
    “艾林，怎么了，还缺什么东西吗？”
    艾林赶紧摇头，避过女术士的视线，开始制作水鬼哨。
    水鬼哨的制作图纸虽然只需要炼金术LV1，但制作的难度其实并不小。
    圆柱型的柱体中间，有一个圆环状的空洞，一颗不规则骨球就是在这样的空洞当中旋转，碰撞柱壁，发出吸引水鬼群的声音。
    所以，不规则的骨球是一个难点。
    空洞的空间和形状也是一个难点。
    这两者看似都没有规则的外形，好像随意打造出来的一般。
    但实则都是刻意雕琢出来的。
    所以很难，需要很稳的手，和极度专注的精神。
    最终，艾林花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才完成一个成品。
    擦了擦头上的汗，艾林将骨珠，和两个半边的圆柱体拼合在一起后，偏头看向很久未出声的薇拉。
    他发现女术士的一双美目，正出神的看着他，清澈明亮的暗红色眸子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
    就像杀手湖的平静湖面，倒映着岸边的青草绿树。
    “怎么，做好了吗？”
    注意到视线的女术士问道。
    艾林点点头。
    “啪！”
    一个响指。
    橙色的传送门被打开。
    女术士起身看向表情惊愕的艾林道：
    “走吧，艾林，我们找个地方试一试。”
    “去哪？”
    艾林愣了一下。
    “当然，是去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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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水蛭变形咒

    “呕～”
    猎魔人学徒扶着一棵落叶松，捂着肚子，不停的地干呕着。
    原本他还很期待这场传送门之旅。
    进入传送门前，刻意睁大了双眼，生怕错过了什么瑰丽的景色。
    结果进去之后，天地倒转。
    视觉、嗅觉、触觉、魔力感知。
    每种感觉却会给艾林回馈一种空间感知，但每一种感觉回馈的空间都不同。
    视觉告诉他在直行，嗅觉却觉得在绕路
    触觉感知到的风向，却警告他，他竟然在倒立……
    这可把猎魔人学徒给难受坏了，根本分不出精力，去仔细欣赏和观察传送门内的风景。
    “给。”
    女术士递过来一瓶翠绿的药剂。
    “谢谢。”
    艾林没管太多，直接一口喝下。
    药剂入喉的瞬间，感知的错乱就恢复了。
    看了看华丽的瓶身，艾林明智地没有去问这瓶药剂的价格，又道了声谢。
    女术士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从不适中恢复后，猎魔人学徒抬头，打量四周。
    倒映着天与云湖面，微微吹拂的习习冷风，还有青绿的草木。
    这里是杀手湖。
    可没有见到想象中的尸横遍野。
    “我之前去的另一边，”薇拉看出了猎魔人学徒的想法，道，“那里已经没什么水鬼了，你就在这里实验就行。”
    “您在那……在那里杀那么多水鬼，没问题吗？”艾林忍不住问。
    “我又没有把那头独眼巨人杀了，不过是几只水鬼罢了。”
    女术士的轻描淡写，让猎魔人学徒咽了咽口水。
    几只水鬼罢了？
    那堆在一起的骨头，估计都有一千只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色红狐吗？
    艾林在心中感慨，脸上却半点表情不露。
    他拿出刚做好的水鬼哨，轻轻摇了摇。
    “呱啦～呱啦～”
    艾林这次是用水鬼哨才发现，这个诱饵笛发出的声音真的很像水鬼王的叫声。
    可昨天的时候，水鬼王又没有表现出，这样呼唤同伴的能力。
    奇怪！
    将水鬼哨收起来，艾林静静站在那里，和女术士一起等待。
    等了大概两分钟后，湖面“起风”了。
    翠绿的镜面如昨天一样突然泛起波澜，自极远处一圈圈地向艾林他们的方向靠近。
    “薇拉女士，那些波纹便是水鬼？”艾林指着那些波纹道。
    薇拉点点头，继续看着。
    艾林挠了挠头。
    水鬼哨的效果也看了，这时候不应该直接走了吗？
    “薇拉女士，是不……”
    “昨天，就是这些水鬼，追得你差点丢了性命？”薇拉面无表情地看向艾林。
    猎魔人学徒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时。
    原本镜子一般的平静湖面，已经布满了鲜红的鱼鳍。
    虽然看着似乎比昨天少了一些，但显然也不是艾林能够应对的。
    不过猎魔人学徒没有再劝，薇拉的意思很明显是不想现在走的。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了。
    “难不成是为了我？”
    艾林摇摇头甩掉这个荒谬的想法，自我嘲讽道。
    “得多自恋才能有这想法？”
    第一只水鬼已经踩在了岸边的青草上。
    距离薇拉和艾林所在的地方也就二三十米。
    若是昨天，这时候可能已经来不及逃出去了。
    可薇拉还是岿然不动，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锵——”
    艾林看着越来越近的水鬼，已经忍不住拔出了艾尔莎。
    薇拉美目微侧，嘴角微微勾了勾，道：
    “看好了艾林，这才是真正的炼金术！”
    “啪！”
    一个响指。
    一瓶血红色的药剂，突然出现在女术士的左手。
    无视水鬼近在咫尺的丑陋面容。
    薇拉拔开剔透的水晶瓶塞，温润红唇微微上下开合。
    紧跟着轻轻一吹。
    瓶中的红色液体刹那间消失，一团红色的浓雾突然将女术士包裹了起来。
    远看像一只毛绒绒的红色狐狸。
    但片刻间，那红色的雾气便吹向了杀手湖。
    艾林这时候终于知道女术士在等什么。
    他也看见了潮涌过来的水鬼群尽头的边界线。
    女术士想一网打尽。
    “飒——飒——”
    秋风扫过落叶的声音响起。
    被血雾触碰到的水鬼一片接着一片，失去重心一般地摔落。
    一边倾倒，蓝汪汪的身体还在迅速变小。
    等摔在草丛上，湖水上时，便已经变成了一只只蓝色皱皮，只有拇指大小的水蛭。
    艾林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内心的震撼排山倒海一般，向他的心头涌来。
    这就是薇拉的形体变换术？
    维瑟米尔所说的，女术士的成名魔法？
    “啪”
    又是一个响指。
    变薄变淡的红雾再次回卷，又一次覆盖到这些“水蛭”身上。
    这些“水蛭”纷纷如同被撒了大量的盐巴一般，身体迅速萎缩。
    挣扎着扭动几下后，统统没了动静。
    然后。
    这些水蛭干，便随着再度变得浓稠，甚至更加鲜红夺目的红雾，慢慢飘向薇拉和艾林的位置。
    “沙——沙——”
    猎魔人学徒见红雾卷着密密麻麻的水蛭干飘过来，头皮发麻，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却不知道是不是这两步刺激到了那雾气。
    它像有生命一般，微微变了个方向便朝艾林飞过来。
    猎魔人学徒绷不住了，连声喊道：
    “薇拉女士！薇拉女士！”
    他真的不想变成水鬼那样的蓝色水蛭。
    白色的，也不行。
    “放心吧……”
    薇拉女士的声音响起，让艾林如闻天籁，却没想到，女术士接着道：
    “她不会伤害你的……”
    “啊？”艾林张大了嘴，看着女术士安慰性地对他点了点头。
    正要转身就跑。
    可红雾已经围着他绕了一圈，艾林现在甚至连转身的动作都不敢。
    生怕染上了红雾，就变成了水蛭。
    没有视觉、没有听觉、没有嗅觉……
    难怪这法术会成为薇拉的成名魔法。
    想想都觉得可怕。
    幸好，红雾真的没有接触到猎魔人学徒。
    “砰砰砰——”
    诡异的蓝色水蛭干不断下落，瞬间便在女术士身边堆积成山。
    “好了，回来吧。”
    薇拉女士的声音响起。
    红雾不舍似地，绕着艾林又迅速转了两圈，然后面朝猎魔人学徒，上下浮动了一下。
    像是在打招呼。
    接着便迅速汇聚到薇拉手中的水晶瓶内，重新变成了一瓶瑰丽的红色药剂。
    “她看起来很喜欢伱。”女术士晃了晃瓶子，轻轻笑了声，调侃道。
    艾林这才回神，僵硬的身体瞬间冒出冷汗，湿透了内衬的衣物。
    他尴尬地笑了笑，问道：
    “它……？”
    “砰！”
    红色液体狠狠敲了下瓶身，艾林赶紧改口。
    “她是活物？”
    女术士笑着点点头：
    “对，和你的蜃珠一样。”
    艾林张了张嘴，正要再问。
    女术士抬手打断，道：“以后你慢慢会知道的，我们接着回去上炼金课吧。”
    这样说着，薇拉伸出右手，就要打个响指，开传送门。
    却听到猎魔人学徒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道：
    “暂时不用上了，薇拉女士。”
    女术士惊讶地偏头。
    “我已经会炼制那个魔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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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的哈利波特、克系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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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配制杀人鲸

    “你已经会了？”薇拉惊讶地问。
    艾林点点头。
    女术士见猎魔人学徒神情笃定，也没有再说什么。
    “啪”
    一个响指。
    薇拉打开传送门后，率先向橙色的漩涡中走去。
    猎魔人学徒也跟在后面。
    不过。
    在即将踏进传送门时，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
    水鬼全都变成水蛭干，被薇拉带走后，杀手湖又重新回归了平静。
    岸边的细柳随微风飘荡，狭长的湖面倒映着天空，与远处蓝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高山试炼的第一关是不是可以算过了？”
    看着平静深邃的湖水，艾林心中莫名有了这个念头。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在猎魔人学徒的脑子中一闪而过罢了。
    杀手湖又不是死湖。
    这片湖泊连接着白石之河。
    白石之河的下游又直通布依纳河，最终入海普拉克希达海湾。
    所以杀手湖里的水鬼是不会就此灭绝的。
    当然水鬼的迁徙需要时间，现在距离高山试炼也不过只有二十天了。
    可想而知，试炼的难度肯定会降低很多。
    不过。
    “准备永远都不嫌多。”艾林自言自语道。
    “趁着薇拉女士还在凯尔莫罕，杀人鲸药剂肯定要提前配好，这样遇到问题还可以找女术士帮忙解决。”
    性命攸关，没有什么可扭捏的。
    既然女术士愿意在他弱小的时候投资他，尽量用好这份资源，然后在日后回报她就行。
    将条理厘分清楚后，艾林收回目光，长舒一口气，转身走进了传送门中。
    进门的前一刻。
    【叮！您的技能：炼金术LV1已提升至炼金术LV2（0/500）】
    ……
    “砰！”
    穿越传送门在炼金术升级的加持下，艾林感受到的痛苦何止翻倍。
    刚一出来，便歪歪扭扭的摔在了地上。
    女术柔软的手臂将猎魔人学徒扶起，又递了一瓶翠绿的魔药给他。
    “咕噜～咕噜～”
    男孩的喉结上下耸动，将魔药喝下。
    片刻后，便从天旋地转的错乱感官中，恢复了过来。
    薇拉轻轻拍了拍艾林的后背，建议道：
    “下次进传送门的时候，记得封闭些感知。”
    “我倒是宁可没有下一次。”艾林起身吐槽道。
    女术士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上扬，似乎被猎魔人学徒的话逗乐了。
    “你刚刚说，你已经会炼制那瓶魔药了？”薇拉转回正题。
    艾林点点头。
    薇拉道：“需要哪些材料？正如之前说的那样，我可以给伱提供些帮助。”
    艾林也不扭捏，直接报出需要的素材：
    “我需要一瓶矮人烈酒、五个百利沙果、六根鼠尾草还有五条水鬼舌。”
    听到猎魔人学徒大大方方地索要素材，女术士嘴角的弧度更优雅美丽了。
    “啪！”
    一个响指。
    玛丽从睡梦中醒来。
    “玛丽，去把……这些素材找过来。”
    “好的，导师。”
    玛丽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没睡醒，看了艾林一眼后，起身走向炼金室深处。
    随着女孩身影的离去，艾林的视线转回，正好和女术士对视。
    “坩埚在这，前几天讲过，还会用吗？”薇拉走到炼金桌前问道。
    艾林点点头，在坩埚前坐下。
    薇拉斜靠在炼金桌附近的墙上，和他一起等玛丽将素材拿过来。
    大概五分钟左右，玛丽就提着一个篮子走过来了。
    艾林有些激动地接过篮子。
    篮子中的素材，每样都准备了两份的量。
    艾林抬头，看见玛丽对他和善地笑了一下。
    回了玛丽一个微笑后，艾林又感激地看了一眼女术士，随即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坩埚上。
    “啪”
    一个响指。
    女术士点燃了坩埚底下的火焰。
    “需要我和玛丽离开了吗？”薇拉轻声问道。
    猎魔人学徒摇摇头。
    之前没让女术士帮忙炼制，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炼制方法，不是为了隐藏配方。
    何况，这里还是女术士的地盘。
    炼制个魔药，还要把主人赶走？
    艾林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女术士闻言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玛丽见状也靠了过来，原本还以为是薇拉女士要炼制魔药，没想到竟然是猎魔人学徒。
    她对艾林一直心心念念的魔药十分好奇。
    当然，更让玛丽好奇的是，这个学习炼金术不过才十天的猎魔人学徒，究竟能炼制出什么东西出来。
    按照配方，艾林先将鼠尾草放入锅中，随后用汤勺碾压。
    浓烈的腥臭味被炙热的锅底彻底激发出来，一下子就充斥了整个炼金室。
    “呕～”
    这是玛丽干呕的声音。
    “啪”
    又是一个响指。
    艾林感觉身周空气流动的速度加快了。
    全神贯注下，不仅坩埚里材料的各种细节一一在目，鼻腔接收到的腥臭味道也格外得丰富。
    强忍着难闻的气味，在鼠尾草的颜色变得焦黄的瞬间，倒入矮人烈酒。
    “呲”的一声，大量白气上涌。
    刺鼻的酒精味混上腐尸般的恶臭，复杂的臭味刺激得连艾林都差点忍不住呕吐。
    “呕～导师，猎魔人炼制魔药都这么臭吗？”
    “你高看他们了，猎魔人不会炼制魔药。他们只会配制一种叫猎魔人药剂的毒药。”
    “毒药？那他炼制的是什么？”
    “可能也是一种毒药吧，”薇拉的声音犹豫了几秒，接着补充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人这么炮制鼠尾草的。”
    “？”
    无视不远处的大声密谈。
    艾林朝锅内看去。
    黑色的油污浮在烈酒表层，阻碍酒精的挥发。
    默记心跳的次数，在第30次后，放入百利沙果与水鬼舌。
    随后盖上坩埚的盖子。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呼～”
    艾林长处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刚想伸个懒腰，活动活动身体，就看见玛丽猛地后退了一大步。
    薇拉也若无其事般，悄无声息地侧移了两步。
    ……
    尴尬的沉默出现了。
    炼金室里只有坩埚，在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艾林见状默默坐下。
    有点社死。
    谁能想到配制杀人鲸的过程这么臭？
    幸好放入百利沙果和水鬼舌后，所有的气味好像都被封在坩埚里。
    等等！
    气味都被封进坩埚里！
    猎魔人学徒抓住了关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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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这瓶魔药有名字吗？

    “这是魔药吗？”
    薇拉嗅着身周，即便使用了魔法后，依然若有若无的臭味，神情复杂地看着艾林。
    作为拥有几百年炼金经历的女术士，她收集过的炼金配方浩如烟海。
    甚至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专门搜集那些没什么用出，但稀奇古怪的魔药配方。
    但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艾林这样炼制的。
    臭味倒是其次，最关键的是没有魔力参与。
    玛丽也捏着鼻子，好奇地问道：
    “艾林，你是在配置药剂吗？”
    “不是，我在炼制魔药。”艾林道。
    “魔药？”
    玛丽疑惑地看了眼艾林，接着又看了看薇拉。
    女术士面无表情。
    “你知道药剂和魔药的区别吗？”
    “炼制过程中有混沌魔力参与，且最后得到富含魔力波动的药剂就是魔药。”艾林没有抬头，随口答道。
    这是炼金术中，魔药部分最基础的内容。
    女术士在第一节课就讲过的。
    只是“杀人鲸”与普通的魔药是不同的。
    薇拉也忍不住问了：“可你并没有输入魔力啊？”
    “无需我输入魔力，素材里已经有魔力了。”艾林抬头回复道。
    “谁的魔力？”
    “水鬼的。”
    薇拉：？
    玛丽：？？？
    艾林知道他们心中的疑惑，可“杀人鲸”魔药就是这样的。
    这种药剂是专门为猎魔人设计的。
    它充分照顾到了猎魔人魔力的缺乏，以几乎普通药剂的炼制步骤，充分激发出魔法材料中的魔力。
    虽然配方要求炼金术LV2才能炼制方法，但依艾林的眼光来看。
    普通猎魔人学徒，专门训练个一两个月，只学这一种药剂，也就能差不多学会了。
    毕竟猎魔人最强的就是抗毒能力了，他们无需在炼制过程中，过于关注毒素的祛除。
    只要尽量保留药效就行。
    所以女术士刚刚说的其实没有错，这瓶魔药其实也是一瓶剧毒的毒药。
    时间已经快到了。
    萦绕在周围的腐肉臭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类似于海水的淡淡腥味。
    氤氲的淡蓝色水雾，渐渐从坩埚的锅口缝隙中逸散出来。
    含而不发，却又清晰透彻。
    魔法波动连艾林的猎魔人器官都能感觉到。
    薇拉和玛丽自然不会忽略掉。
    玛丽似乎忘记了刚刚的恶臭，小脑袋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艾林都能看见，她脑门上重叠在一起的红印。
    女术士也微微张了张嘴巴，心中的惊愕并不亚于自己的学徒。
    “如此规律的魔力波动……竟然真的是魔药！”
    “先是可以召集水鬼的骨哨，现在又是炼制步骤如此简单奇特的魔药。”
    “这些知识和配方，艾林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
    一双美目不自觉地将视线从朦胧起来的坩埚上，转移到猎魔人学徒的脸上。
    那张才13岁的清秀小脸上，满是认真和专注。
    薇拉知道，这是对知识的好奇与渴望，是只有在学者和巫师身上，才能看到的情绪。
    “为什么预言中非要让他成为猎魔人呢？”
    “我的孩子明明是一个天生的巫师。”
    女术士叹了口气，忍不住在心里思考一个问题：猎魔人真的没有办法成为巫师了吗？
    “噗～”
    一声气鸣。
    坩埚那里出现了新的异象。
    完全笼罩住了坩埚的淡蓝色雾气，聚而不散。
    在这声气鸣声响起瞬间，全部都被吸入到坩埚中。
    此时，猎魔人学徒也动了。
    他迅速将坩埚举起，体内的魔力迅速运转，沿着锅壁包裹起来。
    然后默默记录十次心跳后，他感受到包裹锅壁的魔力微微震动了三下。
    “嗡嗡～”
    鲸鸣一般的低沉嗡鸣自坩埚中响起。
    艾林这时才松了口气。
    他将坩埚放到炼金桌上，打开盖子，期待地向内看去。
    浅浅的一层淡蓝色的液体平摊在锅底。
    令猎魔人学徒又松了口气的是，这摊液体没有散发出任何令人不适的味道。
    反而晶莹透亮，看着就让人有喝一口的冲动。
    “成功了？”玛丽探头过来，疑惑地问道。
    “应该是成功了。”艾林点了点头，正要找个容器盛一下魔药。
    薇拉递来了一个精致的透明水晶瓶。
    “不用这么好的瓶子……”
    艾林就要拒绝，女术士却霸道地直接将瓶子塞到了他手里。
    虽然他还不知道猎魔人世界的物价，不过这样精致的瓶子，不需要问也知道价值不菲。
    至少他的“杀人鲸”是肯定配不上这个档次的水晶瓶的。
    但既然女术士坚持，猎魔人学徒只能接过，小心地将这些魔药转移到瓶子里。
    坩埚内浅浅的魔药，正好将这个仅比艾林食指大一点的小瓶子装满。
    或许是瓶子的衬托，淡蓝色的杀人鲸魔药显得清新动人。
    看着这精致的模样，谁能想到炼制过程中的恶臭不堪。
    “这瓶魔药很好看，可以送给我吗？”薇拉女士突然问道。
    猎魔人学徒愣了一下，随即将药剂递给了女术士。
    “当然可以，薇拉女士。”
    这不过是一瓶药水而已。
    虽然他很想现在就试试效果，可材料和炼金室都是别人免费给的。
    前几天，女术士又帮了他这么多。
    薇拉小心地接过药剂，认真地看了很长时间。
    然后带着艾林不理解的满意微笑，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根纤细精美的金绳，将“杀人鲸”系起来，挂在了脖子上。
    “艾林，好看吗？”薇拉语含期待的问道。
    猎魔人学徒人都麻了。
    夸“杀人鲸”好看，竟然是这个意思。
    把魔药挂在脖子上，这是什么奇怪地审美癖好？
    不过有一说一，蓝色的“杀人鲸”确实和今天的女术士很配。
    除了第一天见面时，薇拉穿了那件令人印象深刻的火红真丝深V连衣裙。
    其他时候。
    薇拉都穿着些以灰、白、蓝为主色调的高领衣裙。
    今天穿的这件白色亚麻长裙，正好与“杀人鲸”的蓝色非常配。
    于是虽然很奇怪，艾林还是诚实地夸道：“很好看。”
    薇拉笑着点点头。
    “玛丽，再拿几份材料给艾林，帮他再做几瓶。”
    “好的，薇拉女士。”
    紧跟着。
    “啪”
    一个响指。
    橙色的传送门旋转着出现在炼金室中。
    走进去前，薇拉的脚步顿了一下，问道：
    “对了，艾林。”
    “这瓶魔药有名字吗？”
    猎魔人学徒愣了一下，道：
    “有的。”
    “它叫杀人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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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苍翠的叹息

    主堡顶楼。
    首席住所的会客厅。
    “撕拉——”
    银色匕首状的利刃从断开的颈部开始，沿直线划开了胸腔和腹腔。
    即便已经死亡了很长时间，尸体腹部的肌肉依旧紧致，将腹腔中的内容物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会客厅内独特的馨香，瞬间被一股腐臭味儿冲散。
    不过。
    蹲坐在尸体旁的两人都没有在意突如其来的恶臭。
    “冰之王果然是食腐的。”
    “虽然血液带着奇特的香味，但腹腔内的味道还是与食尸生物体内的很相似。”
    “首席，我们昨天晚上的判断是正确的。”
    维瑟米尔随手拿了块黑布，将匕首擦了擦，抬头看向首席。
    昨天晚上他与首席大致讨论了一下“冰之王”的材料处理方向后，便相约今天一起把这头魔物处理了。
    狼学派首席微微颔首，道：
    “既然大致确认了魔物的类型，那就先按照食尸生物的方式，处理吧。”
    维瑟米尔点点头，将双手伸进胸腔中，猛地向外拉。
    “咔嚓——咔嚓——”
    水鬼王的肋骨一根根折断。
    奇特的馨香，再次掩盖住腹腔的腥臭味道。
    不多时，无头的水鬼王便向众人敞开了心扉。
    “怎么可能！”
    维瑟米尔一声惊叹，暗金色的猫瞳瞬间收缩。
    鲜红色胸腔内，手臂粗细的粗壮血管环绕着的中心空无一物。
    首席闻声微微皱眉，低头仔细查看断开动脉静脉的连接处。
    “……断面整齐……积血却很少……”
    “这颗心脏是被人取走的。”
    “什么！”维瑟米尔震惊道。
    “是的，这是被人取走的。”
    狼学派首席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蹙，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
    维瑟米尔正要继续询问。
    首席却在这时突然转移了话题。
    “维瑟，你觉得艾林这个学徒怎么样？”
    “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地举动？”
    “艾林？”维瑟米尔奇怪地看了眼眼首席。
    难道这心脏是艾林挖去的？
    可这是怎么做到的？
    难不成又是猎魔人之瞳？
    但他从首席面无表情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于是沉吟片刻后，斟酌着语言，道：
    “艾林是一个很优秀的学徒，天生的猎魔人。”
    “虽然偶尔行为反常，但他不仅天赋极高，世所罕见。”
    “为人也热心善良，无私传授同辈学徒，自己摸索法印得出的特殊技巧……”
    维瑟米尔诉说着。
    “咣——”
    橙色的传送门突然出现，打断了维瑟米尔接下来的话。
    猎魔人大师的视线下意识地被传送门的光亮吸引过去。
    保守的白色亚麻长裙，一根精致的蓝色宝石吊坠……
    不对，不是吊坠。
    那……那好像是一瓶蓝色的药剂……
    维瑟米尔顿时有些迷糊了。
    这是女术们的新时尚吗？她们过去不都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骨质工艺品吗？
    “索伊……”
    女术士刚出传送门，看到索伊的住所内还有另外一个人，顿时止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狼学派首席矜持地颔首致意。
    然后便让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维瑟米尔，继续讲下去。
    关于艾林的评价，薇拉肯定也非常感兴趣。
    猎魔人大师止住了脚步，眼神稍微有些躲闪。
    不过首席和女术士的眼睛都已经看过来了。
    他只好尽量将自己放空，将思维完全放在对艾林这些天的记忆上。
    不去想和猎魔人莱托相关的事情。
    略加回忆，维瑟米尔发现艾林这几天的所做的事情，竟好似完全符合首席在游历时所说的骑士八美德，便道：
    “首席，您曾经和我讲过荣耀之路。”
    首席与薇拉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道维瑟米尔为何评价艾林时，突然提起荣耀之路。
    于是都好奇地将目光投注道猎魔人大师身上。
    维瑟米尔认真地看向狼学派首席。
    “是的，我是和你讲过。”索伊愣了几秒，颔首承认。
    “在北方各国游历的过程中，我一直对您给我讲的这条道路很向往，也一直在向这条道路靠近……”
    “我原本以为这条路，现在或许只有您才能走通，直到……”维瑟米尔停顿几秒，道：“我遇到了艾林。”
    “近百年的人生中，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学徒……”
    “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
    “除了谦卑似乎有点问题外，其他美德，好像完全在描绘艾林本人……”
    首席和薇拉下意识又对视一眼，眼神中似乎交流了很多东西。
    女术士轻轻抚了抚胸口的魔药瓶后，转身朝窗口走去。
    不过，从索伊的角度，能看到薇拉的嘴角在止不住地上扬。
    其实他此时的心情也很好，直到维瑟米尔说出下一句话。
    “……所以首席，高山试炼……”
    “维瑟米尔！”狼学派首席出声打断猎魔人大师，道，“如果你真的觉得艾林是天生的猎魔人，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维瑟米尔沉默。
    这次是他冒昧了。
    可想到高山试炼，想到艾林……
    猎魔人大师叹了一口气，转身便打算离开。
    女术士既然来了，他们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在她面前妄动刀斧。
    “等等！”
    清冷的女声喊住了猎魔人大师。
    “啪”
    一个响指。
    女术士的手中多出了一瓶翠绿色的精致魔药，看着与艾林饮用的那两瓶一模一样。
    “啪”
    又是一个响指。
    这瓶魔药便轻轻飞到了维瑟米尔的掌心。
    猎魔人大师下意识抓住，低头看看魔药，愣了两秒后，才抬头看向女术士。
    薇拉浅浅地点了点头，道：
    “这是给伱的，维瑟米尔。”
    “好好照顾艾林。”
    维瑟米尔又看向双手抱胸的狼学派首席。
    “收下吧，这是苍翠的叹息，喝下去延缓衰老、增加寿命。”
    “当然，对我们猎魔人来说，它最重要的功效是完全治疗暗伤。”
    顿了顿后，索伊接着道：
    “黑市上，他的价值不比你的艾尔莎低。”
    维瑟米尔闻言，忍不住低头看着这不过拇指大小的魔药。
    翠绿的药剂闪烁着诱人的生命光泽，猎魔人大师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渴望它。
    不过，维瑟米尔还是强忍住这种渴望，小心的捧着魔药，向女术士走去：
    “照顾学徒是我的本职……”
    “啪”
    一个响指。
    维瑟米尔和索伊胸口的徽章同时跳出领口，疯狂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两个猎魔人本能地微曲拇指、食指，在身前虚画三角。
    昆恩护盾一前一后，瞬间生成。
    下一刻。
    维瑟米尔只觉得身体一轻。
    他连忙将手中的魔药抓紧，生怕将其失手滑落。
    紧跟着。
    猎魔人大师只听到女术士说了一句“这是你应得的。”
    然后，就迅速飘浮出房间。
    “砰！”
    首席住所的大门关闭了。
    房间内，随着维瑟米尔的“离去”，女术士脸上的温和，霎那间便被冰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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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呕

    “诶~”
    偌大房间里的沉默被一声叹息打破。
    “薇拉，艾……艾林没有被邪神蛊惑吧？”
    女术士站在窗台前，没有回头。
    “我不明白。”
    清冷的女声从阳台传来。
    猎魔人愣了一下，问道：“不明白什么？”
    薇拉转身，秀眉微蹙，看向狼学派首席，道：
    “索伊，你真的关心艾林吗？”
    “连一个陌生人都在担心着艾林的生命安全，你为何如此执拗，非要将他送进那个毫无意义的试炼中？”
    狼学派首席听到女术士的质疑，声音瞬间就拉高了，道：
    “艾林是我的孩子，我当然关心他。”
    “可他既然成为了猎魔人，就必须像一个猎魔人一样……”
    “……接受训练、接受考验、通过试炼、游历猎魔……”
    女术士的眼中，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就这样冷冷地看着猎魔人。
    索伊的语速渐渐放缓，声音渐渐变轻，最后消弭一空。
    沉默片刻后，他叹了口气，道：
    “薇，我们都知道，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的，不然你早就把他从我这里带走……”
    “不，伱曾经将艾林悄悄带走过，但结果不是很明显吗？”
    “奇迹之子，逃脱不了命运的轮回……”
    “让他就这样走完一个猎魔人学徒，应该走完的道路，才是最安全的。”
    薇拉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艾林没有被邪神蛊惑。”
    索伊敏锐的猎魔人感知，捕捉到了那丝颤抖。
    他在心中又叹了口气，收拾收拾情绪，道：“你没有问一下这些知识从哪来吗？”
    女术士轻蔑地瞥了猎魔人一眼，道：
    “我只需要知道这些知识是安全的……”
    “至少不要和那些邪神有牵扯……”
    “剩下的那些……只有当他想告诉我的时候，我才会去听……”
    索伊点点头。
    正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两人之间僵硬的关系时，突然想到什么，干笑一下，道：
    “薇拉，之前的实验记录可能还要改一改。”
    女术士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咔嚓！”
    猎魔人蹲下，三两下将水鬼王的肋骨掰断，放在旁边。
    然后指着空荡荡的胸腔，道：
    “就是这里需要改了，猎魔人之瞳可能会吸收猎物的心脏？”
    “你是再问一下艾林，还是自己编一个？”
    女术士长叹一口气，又沉默了几秒，道：
    “等正午的时候，我再去问一下吧。”
    “正午？”猎魔人下意识看了眼窗外。
    现在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
    “你想知道为什么是正午。”
    这是肯定，而非疑问。
    “我确实好奇。”
    猎魔人点点头。
    紧跟着。
    他发现女术士冰封的俏脸上，如冰雪消融般洋溢起了动人的微笑。
    “啪”
    橙色的传送门出现。
    薇拉笑着指了指传送门。
    久违了的甜美笑容，让索伊恍惚得失了神，内心没挣扎几下，便走了进去。
    与薇拉相会的那些年，他练就了独特的穿门技巧。
    虽然还是会不舒服，但索伊并不像其他猎魔人那样畏惧传送门。
    不过半只脚踏进传送门后，他才发现薇拉在原地一动不动。
    “薇，你……”
    “啪”
    一个响指。
    猎魔人的徽章没来得及颤抖，就跟随着他的主人，一起坠入到传送门中了。
    “啪”
    又是一个响指。
    传送门消失。
    会客厅壁橱的门慢悠悠地打开，精致的水晶杯与一瓶未开封的东之东，从壁橱中飘了出来。
    水晶杯悬空斟满，飘到了女术士手中。
    她轻轻晃了晃酒杯，远眺朝阳下的金色山峰。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
    ……
    玛丽提着一大篮材料回来从内室回来，才发现薇拉女士不见了踪影。
    与艾林对视两眼后，她看到猎魔人学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薇拉女士……离开了。”
    “嗯……你要不要也回避一下？”
    炼制杀人鲸时的副作用，艾林的心里还是有数的。
    女孩也想到了之前的恶臭，脸色一白，就要点头离开。
    但随即又想到女术士刚刚的原话是：
    “……帮他再做几瓶。”
    娇小的脸蛋上，面色一秒骤变三次，随后她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地瘫在了猎魔人学徒对面的炼金桌上。
    女术士间的勾心斗角从学徒时期便开始了。
    能从艾瑞图萨几百个学徒中杀出来的玛丽，自然不会真的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她现在从这里离开，女术士不会怪她。
    她却会少了一次讨薇拉女士欢心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这几天她看得很清楚。
    自己的导师、巫师会最初的五人、血色的红狐薇拉几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这个猎魔人学徒身上。
    若不是知道女术士生不出子嗣，玛丽都要怀疑这个猎魔人学徒的身份了。
    所以，她只是老气横秋地挥了挥手，道：
    “不用了，你……你继续做吧。”
    “还有……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也可以尽管和我说。”
    猎魔人学徒见状也没有再劝。
    他深吸一口气后，正要想办法点火。
    “啪”
    一个响指。
    艾林惊讶地回头，还以为是薇拉回来了。
    却发现是凯尔默罕的另一个女术士。
    “这只是最基本的引火术，没什么好惊讶的。”玛丽得意的摇了摇头，解释道。
    猎魔人学徒点头致谢，将目光重新放到坩埚上。
    锅底烧热。
    “嚓~嚓~”
    鼠尾草入锅中，随后用汤勺碾压。
    浓烈的腥臭味重新充斥整个炼金室。
    “呕～”
    这是玛丽干呕的声音。
    “呕~”
    这还是玛丽干呕的声音。
    “呕～”
    这还是……
    不，这不是女声。
    不过因为身处安全的凯尔莫罕，艾林也没有停下手底下的事情。
    顾及坩埚的同时，眼睛只是循声瞄了一眼。
    艾林：？
    竟然是狼学派首席。
    ……
    索伊猝不及防地被薇拉推进传送门后，只是稍微提高了些警惕。
    毕竟不论从何种角度来讲，女术士都不会将他传送到，会对他造成生命危险的地方。
    这种恶作剧一样的行为，反而让他有些欣喜，觉得两人之间的僵硬关系似乎有了转机。
    片刻后，一道橙色的光芒闪过。
    索伊知道自己到地方了。
    迅速屏气凝神，穿过传送门后的瞬间，识别出传送后的位置是炼金室后，便放开了对敏锐猎魔人感官的限制。
    然后便是瞬间的失重感。
    “薇拉真是好久没和我玩这种把戏了，她以为我还是几百年前，那个刚闯出一点名声的猎魔人吗？”
    索伊在心里轻笑了一下。
    从一个一米高的传送门中坠落的刹那，一个翻滚卸力。
    熟练的动作，悄然无声。
    若不是传送门开合的时候有异响。
    就连近在咫尺的艾林和玛丽都不可能注意到，此时的炼金室内多了一个人。
    索伊站起身，正要和他们打个招呼。
    却在深吸一口气瞬间，身体骤然僵住了。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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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狼学派自己的魔药

    索伊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魔人。
    甚至可以说是当世猎杀魔物最多、最强的猎魔人。
    什么样的糟糕环境他没有遇到过？
    腐臭的沼泽、血腥的巢穴、窒息的深海……
    只要有所准备，没有什么地方是他难以忍受的。
    只可惜这次他没有准备。
    确定传送后的环境安全后，他就放松了自己的猎魔人感知。
    翻滚后转换呼吸的瞬间，恶臭腐烂的腥臭味道在他猝不及防之际，直接过肺。
    那感受真是难以言喻。
    “薇拉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
    索伊心想，随后又刻意呼吸了几次，适应了炼金室的环境。
    虽然玛丽和艾林投射在他身上的视线都有些怪异，不过年岁大了，这样的场面还不至于会让他尴尬。
    若无其事地朝面色苍白的玛丽点点头，首席走到了猎魔人学徒旁边。
    “不用管我，你继续做。”
    出言阻止艾林起身问好，索伊就站在炼金桌旁看着猎魔人学徒配制药剂。
    “这是薇拉教你的吗？”首席好奇地问道。
    他很好奇，薇拉那样有洁癖的女人，怎么会教艾林这种恶臭难忍的药剂。
    “不是，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配方。”
    猎魔人学徒没有迟疑。
    自从女术士和他摊牌，指出无私付出的原因是投资奇迹之子后，艾林对薇拉和首席的戒心就下降了很多。
    他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暧昧。
    既然“杀人鲸”的事情都和女术士说了，自然也没有必要瞒着首席。
    再者，他也有心将自己获得的配方传授给狼学派的其他猎魔人。
    在这个混乱险恶的世界上，单打独斗的猎魔人只是当权者不听话的工具罢了。
    走不远的。
    既然要向狼学派透露自己在炼金术上的才华。
    第一个知道的是首席，自然最好。
    比这更好的情况，自然是首席主动询问。
    “你自己想出来的？”
    索伊有些惊讶。
    艾林不是前几天才制作了一个水鬼哨吗？
    今天怎么又有新东西了？
    他下意识看向炼金室内仅剩下的玛丽。
    玛丽虽然还没习惯炼金室的异味，不过在首席面前还是尽力坐直身体，认真地点点头，道：
    “这确实不是薇拉女士教给他的配方。”
    顿了一下，玛丽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艾林现在炼制的是一款魔药。”
    “魔药？”索伊震惊地看向艾林。
    他虽然不会炼金术，但与薇拉相处这么多年，一些简单的炼金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比如混沌魔力贯穿整个炼药过程中。
    猎魔人体内有魔力，而且变异器官内的魔力可控性也非常好。
    可因为总量不如从天地之间转换混沌魔力的术士，所以很难炼制魔药。
    很难炼又导致没有多少人愿意研究适合他们的魔药。
    所以一直以来，狼学派的大部分猎魔人就只会猎魔人药剂这一种药剂。
    魔药更是一种都不会。
    “艾……”
    索伊正要再问。
    坩埚却在这时有了异象。
    氤氲的淡蓝色水雾，渐渐从锅口缝隙中逸散出来。
    很快，这锅魔药便在鲸鸣般的嗡鸣声中完成了。
    猎魔人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水晶瓶。
    将淡蓝色、晶莹透亮的杀人鲸倒入瓶中。
    “这魔药有什么效果？”
    厚重的男声让专注着的艾林记起，狼学派的首席还在旁边观摩。
    “服用后，可以提高水下闭气能力，增强潜水时的视觉能力。”
    索伊闻言沉默了片刻，问道：“这是伱为了高山试炼准备的？”
    艾林点点头。
    他有考虑过，说出来后会不会被算作作弊，禁止将这瓶魔药用在试炼中。
    不过，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这么多，是隐瞒不了的。
    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反而能博得好感。
    再说了。
    难道狼学派的猎魔人们就这么狠心。
    自己艰难度过了万丈悬崖，便不允许后人在崖上修桥建栈？
    果然，狼学派首席闻言，没有斥责他。
    而是看了眼有些莫名熟悉的蓝色魔药，微微低头沉吟，似乎在思考什么。
    艾林见状，继续配置“杀人鲸”。
    今天上午他的目标是五瓶杀人鲸。
    一瓶自用，一瓶备用，剩下的三瓶分给同期的其他学徒。
    炼制杀人鲸的过程中艾林又发现了这瓶魔药的一个优点。
    炼制的时间非常短。
    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艾林就已经把五瓶魔药都炼成了。
    “呼”
    看着炼金桌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淡蓝色魔药，一种充盈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杀人鲸”加上杀手湖水鬼群又被灭族了一次。
    高山试炼稳了！
    “咣——”
    “咚咚咚！”
    两种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传送门出现在炼金室内的同时，玛丽自觉地走去开门。
    随着女术士现身，维瑟米尔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艾林看见猎魔人大师，下意识看了眼窗外。
    配置魔药的时候没注意，这时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日已中天，看样子比平时下课的时间至少要晚半个小时。
    “抱歉，维瑟米……”
    “呕~”
    艾林正要道歉。
    维瑟米尔吸了口气后瞬间干呕起来。
    “啪”
    一个响指。
    狂风自虚空而生，将室内空气通通卷到了窗外。
    “咳咳~”
    维瑟米尔尴尬地咳嗽两声，也没有问炼金室的异味来源。
    在他心里，这才是炼金室正常的味道。
    还是最近这几天的经历让他大意了，以为薇拉女士有独特的无味炼金窍门，结果今天一下子中招了。
    “艾……艾林，今天下午还去狩猎吗？”
    被炼金室里人四双视线盯着，维瑟米尔与女术士和首席问好后，便想直接带艾林离开。
    “不用了，我们一起去吧。”
    薇拉女士打了个响指，传送门出现。
    “一起去？”维瑟米尔愣了一下，看了眼艾林和首席。
    艾林耸耸肩，还没来得及说话。
    首席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对维瑟米尔，道：
    “维瑟，艾林创造了一款适合猎魔人魔药，我们一起去试一试吧。”
    “啊？”
    维瑟米尔脑子嗡嗡的，首席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艾林创造魔药？
    他学炼金术不是也才十天？
    但随即他感受到了女术士催促的目光，看了眼传送门。
    面色又是一变，瞬间把艾林的炼金水平放到脑后。
    “薇拉女士，不用传送门，我可以走过去……”维瑟米尔干笑了两声。
    艾林听到维瑟米尔的话，也两眼放光。
    是呀，比起出入传送门的痛苦，走两步路算什么。
    “薇拉女士，我也……”
    “进去！”
    “好！”这是艾林。
    “好的，薇拉女士！”这是维瑟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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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火药味

    静谧的杀手湖湖畔。
    “咣~”
    一道橙色的传送门展开。
    狼学派首席当先从门中走出来后，架剑警惕地环视周围两眼后，才收剑归鞘。
    紧随其后的是猎魔人大师。
    脸色泛白，但还是保持着正常的姿态，与首席点了点头后，便走到了一边。
    薇拉与艾林几乎同时走出。
    艾林一个踉跄，熟练地扶着那棵熟悉的落叶松。
    又熟练地在猎魔人大师和狼学派首席震惊的目光下，喝光了女术士递来的翠绿魔药。
    “薇……”
    索伊忍不住开口，想要制止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
    被女术士瞪了一个眼神制止。
    随后薇拉似是注意到旁边还有外人，又眉眼一挑，警告了一下震惊中的猎魔人大师。
    吓得维瑟米尔连连点头。
    因为首席的原因，他曾和薇拉接触过一段时间，对她有些阴影。
    这时，艾林才从猎魔人特有的传送门眩晕症中恢复过来。
    “谢谢你，薇拉女士。”
    “这瓶魔药真好用，一会儿头就不疼了。”
    猎魔人学徒感激地看了女术士一眼，然后奇怪地发现首席和猎魔人大师都一脸复杂的表情盯着他。
    于是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怎么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
    首席摇了摇头，转身看向杀手湖，心想。
    这魔药当然好用了。
    能提高寿命，延缓衰老的魔药，当世能炼制的也就两三个人。
    治疗暗伤不过是增加生命力的副作用。
    至于缓解传送门带来的眩晕……
    他从没见过有人这么用的，即便是他也不行。
    “听首席说你创造了一款魔药，有什么作用？”
    见艾林看了过来，维瑟米尔赶紧转移话题。
    猎魔人学徒的注意力被顺利地引走，一边解释，一边向杀手湖走去。
    猎魔人大师见状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薇拉为什么对他的这个学徒这么好，不过这不是坏事。
    总有些女术士因为失去了生育能力，年纪大了后母爱泛滥，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
    薇拉女士有首席管束着呢，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正这样想着，猎魔人大师突然感觉脊背发凉，偏头看去，发现薇拉正冷冷地盯着他。
    糟糕！
    刚从传送门中出来，忘了女术士会读心。
    维瑟米尔赶紧歉意一笑，放空大脑，朝学徒的方向快步走去。
    杀手湖的湖面如往常那样平静。
    艾林走到湖边，从胸口掏出一瓶“杀人鲸”，拔出瓶塞便准备到入口中。
    “等等！”
    清冷的女声阻止了艾林的行动。
    猎魔人学徒疑惑地望去。
    “啪”
    一个响指。
    艾林感觉手中一松。
    那瓶“杀人鲸”迅速飞到了学派首席的手中。
    “索伊！你喝！”
    女术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艾林面色大变。
    “首……”
    他惊恐地大喊着，三两步便向狼学派首席那里跑去。
    但没赶上。
    索伊接过魔药后，没有丝毫犹豫，便将其一口喝下。
    “……席……”
    话音未落，艾林只能停下脚步。
    他看见狼学派首席安慰性地朝他笑了笑，就好像喝下魔药的是猎魔人学徒一般。
    艾林感觉到难以理解。
    他看了看维瑟米尔，发现他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就知道首席平时肯定不会这么不谨慎。
    就因为他是奇迹之子，就可以对他这么信任吗？
    难以理解！
    真的难以理解！
    他到底是怎么坐到一个学派的首席位置的？
    不过心里的这些吐槽，只是对首席完全对他不设防的疑惑。
    “杀人鲸”魔药自然是没问题的。
    喝完魔药，几秒钟后，狼学派首席忽然像是发现什么。
    助跑两步，便跳进了冰冷的杀手湖中。
    阵阵波纹打碎了湖面的平静。
    水中的白云、蓝天与高山。
    扭曲、扩散。
    然后渐渐恢复平静。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
    艾林看了眼，同样有些站不住的维瑟米尔，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女术士。
    又从怀中掏出了一瓶杀人鲸魔药。
    “不要急，索伊他在测试。”
    薇拉对猎魔人学徒笑了笑。
    艾林闻言只得将魔药收回。
    又等了将近二十分钟。
    水面忽然泛起波纹。
    “哗啦！”
    学派首席从水面猛地窜了出来，像条飞鱼一般，借着水的浮力，轻盈地跳到了岸上。
    “杀手湖里的水鬼怎么都没了？”
    正要上前询问的维瑟米尔和艾林同时身体一震。
    维瑟米尔以为原因是他昨天杀水鬼杀得太多了。
    艾林虽然知道事实，但薇拉所做的事情，他是第一受益人，所以有点心虚。
    狼学派首席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不对劲。
    他想了想，道：
    “艾林，伱带水鬼哨了吗？”
    “带了。”
    “用一下看看。”
    猎魔人学徒无奈，悄悄看了薇拉一眼后，拿出了水鬼哨。
    不知为何，女术士像是神游物外一般，没有对首席和艾林的行动做出任何回应。
    于是。
    猎魔人学徒摇动了水鬼哨。
    “呱啦~呱啦~”
    一分钟过去了，杀手湖风平浪静，毫无波动。
    五分钟过去了，从薇拉的身后跑来几只水鬼。
    女术士一个响指，这几只水鬼便身首异处。
    艾林只听到首席的领口似乎微微震了下，但维瑟米尔的学派徽章毫无动静。
    “薇拉，”狼学派首席从沉默中抬头，“这是你做的吧？”
    他没有看向欲言又止的猎魔人大师，直接把目光放在了女术士身上。
    面无表情的薇拉闻言，也将目光从红透了落叶松上收回。
    一言不发地与索伊对视了起来。
    沉默再次降临。
    气氛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变得焦灼起来。
    艾林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然后忽然发现，他似乎是这几人中，地位最低的那个。
    他连作为中间人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
    猎魔人学徒只能悄悄地靠近一脸迷糊的维瑟米尔，戳了戳他的棉甲，轻声道：
    “维瑟米尔大师，快劝劝啊。”
    维瑟米尔无语地看了眼艾林，觉得自己在学徒眼中的地位似乎太高了。
    而且他自己还糊涂着呢，怎么劝。
    心里虽然很消极，不过在学徒仰望的目光下，猎魔人大师还是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
    “嗯哼~”
    这声无意义的杂音打破了平静。
    但不用维瑟米尔说什么了。
    首席看了一眼艾林后，偏头对女术士道：
    “薇拉，这件事我和你已经谈过了，你我都不知道肆意改变的后果会如何。”
    “所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薇拉轻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索伊得到了回复，便将这事放到一边儿，转头欣慰的问道：
    “艾林，你这魔药，配制困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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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猎魔人大师

    “不难，普通学徒专门训练一两个月，就能学会了。”
    艾林对此早有预料，他将“杀人鲸”光明正大地展现给首席的目的就在这里。
    为高山试练所做的准备已经基本做完，是时候该考虑考虑以后了。
    虽然不知道覆灭古海要塞的凯尔默罕防御战是什么时候。
    但敌人的战书——《怪胎，或对猎魔人的描述》——已经送来。
    对猎魔人学徒而言，时间已经不多了。
    要将狼学派拉出终归覆灭的命运，首先他就不能仅仅只是一个有很高天赋的猎魔人学徒。
    从昨天下午宴席上的情况来看，艾林甚至不能只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魔人。
    他需要更多的话语权，更高的威信，才能说服这些固执的狼派猎魔人。
    让他们知道。
    危险在靠近。
    所以，他希望依靠这个配方，与之后可能存在在几十上百个配方，迅速提高自己在狼学派的地位。
    首席闻言，再次陷入了沉思。
    “艾林，你那瓶魔药能给我试试吗？”
    维瑟米尔从首席的语气中，惊讶地听出，自己的学徒学了十天炼金术创造出的魔药，竟然真的是有用的。
    而且，效果似乎还非常好。
    于是，猎魔人大师情不自禁，也希望能试一试。
    “当然可以。”
    艾林从怀中又掏出两瓶杀人鲸。
    见首席和女术士都在低头思考着什么，便没有打扰他们。
    将其中一瓶递给维瑟米尔后，艾林也满含期待地打开瓶塞，一口喝下。
    “哼～”
    魔药入喉后的片刻，猎魔人学徒只觉得眼前一灰，像蒙了层很淡很淡的纱。
    血液流动速度突然加快，心脏骤然一沉。
    紧跟着两腮忽然鼓囊囊的，像是长出了什么器官。
    艾林心思一动，偏头看向维瑟米尔。
    他看到维瑟米尔眼眶周边的血管都鼓了起来，暗金色的猫瞳似乎蒙着一层薄雾。
    看着十分诡异。
    猎魔人学徒知道自己大概也是这番模样，便不再犹豫，纵深跳入杀手湖。
    入水后。
    艾林发现眼前那层薄雾似乎是一层透明的眼睑，保护着眼睛不与湖水接触。
    而且不仅如此。
    猎魔人学徒的眼前，湖水似乎在自然发光。
    一眼望去，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湖底。
    “这是什么原理？这么神奇！”
    艾林在心里忍不住赞叹道。
    “扑通～”
    重物落水声中，猎魔人学徒循声望去。
    维瑟米尔也来了。
    猎魔人大师震惊的情绪溢于言表，浑然未觉自己正张大了嘴巴。
    艾林见状，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的嘴巴也是张开的，但嘴巴里没有湖水流入。
    而且猎魔人学徒此时才发现，他竟然和身处陆地上一样，在正常地呼吸着。
    “这就是魔药吗？”
    即便“杀人鲸”是他自己炼制的，他也有些难以置信。
    这样违反常识的作品，竟然真的是他亲自炼制出来的。
    就这样。
    艾林和维瑟米尔在水下徜徉了十多分钟，才同时上岸。
    “艾林！艾林！……”
    上岸后，维瑟米尔有些语无伦次，一直大喊着猎魔人学徒的名字，却说不出一句整话。
    他真的是太惊喜，太惊讶了。
    普通人在水中闭气，最多也就两三分钟，猎魔人不经过特殊训练也只有五分钟。
    可喝了杀人鲸后，却是直接十分钟起步，像他这种积年的猎魔人更是可以延长到二十分钟。
    这么长的水下时间可以做多少事情？
    这种魔药，虽然不像猎魔人药剂一般，直接增加实力。
    却直接拓展了猎魔人的狩猎范围，提高了紧急状态下的避险能力……
    如果他们当初有这种魔药，会有多少猎魔人能免于死亡、免于残废？
    片刻间，维瑟米尔的脑海中闪过无数面孔……
    ……
    遗憾、难过、骄傲、惊讶、赞叹……
    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情绪，连维瑟米尔自己都不知道，只能语无伦次地拍着自己学徒的肩膀。
    “维瑟。”
    索伊走了过来，叹了口气后，右手抚上了维瑟米尔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他能理解维瑟米尔的想法，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多的同伴在他们面前死去。
    死于魔物、死于天灾、甚至死于人类之手。
    如果当时有这样的魔药，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
    这样想着，索伊偏头看向自己的孩子，心中难以遏制的涌现出一股骄傲。
    这就是自己的子嗣。
    天生的猎魔人……
    “哼！”
    薇拉一声不满地轻哼，打断了索伊的感慨。
    他只能在内心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艾林，既然你愿意将药剂分享给我们，想来也是有自己想法的，是吧？”
    艾林见狼学派首席没有因为自己的岁数，而轻视他，松了口气。
    他最害怕的，就是首席见自己年幼，直接把配方要走，然后随便给自己些东西。
    以猎魔人学徒的地位，面对首席这样的大人物，其实是没有选择的。
    “是的，我有些想法。”
    索伊闻言看了看薇拉，又看了眼维瑟米尔，道：
    “说吧，如果你愿意将魔药的配方分享给学派，除了高山试炼不能免除，其他的都可以谈。”
    艾林当然没有躲避试炼的想法，他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只要第二段进入洞窟时，没有倒霉得碰到老矛头恰好苏醒。
    他稳过高山试炼。
    不过杀人鲸虽然对狼学派很重要。
    其实也卖不出高价。
    这种魔药，含有剧毒，只能由猎魔人使用。
    女术士之前又在旁边看到了配方。
    所以艾林思考片刻后，便准备开口，换些当前能用到的东西。
    “猎魔人大师！”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猎魔人学徒。
    首席和维瑟米尔闻言，下意识同时看向出声的薇拉。
    “伱可以要求猎魔人大师的称号。”
    “毕竟，你不是已经猎杀过一只大型魔物了吗？”
    在场的几个猎魔人都愣住了。
    狩猎水鬼王后，维瑟米尔虽然称艾林为猎魔人大师，但那只不过是认可了艾林的潜力。
    在他心里，猎魔人学徒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猎魔人大师了。
    实际上，他并不认为学派会因此授予他这个头衔。
    毕竟这头大型魔物确实是两个人合力击杀的。
    更关键的是艾林还太年轻……
    “可若是加上这份魔药配方……”维瑟米尔陷入了沉思。
    女术士见艾林愣住了，便直接看向狼学派首席，再次重复道：
    “索伊，你觉得这个要求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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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提升

    最终。
    狼学派首席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要求。
    随后，索伊见太阳已经偏西，便建议回返。
    “啪”
    一个响指。
    橙色的传送门出现。
    维瑟米尔看见传送门，脸色瞬间一白，道：
    “我走回去就行，不用劳烦薇拉女士了。”
    “那我也……”
    猎魔人学徒见状也要跟着一起走。
    “艾林留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薇拉轻声打破了艾林的妄想。
    索伊看了一眼薇拉后，怜悯地朝艾林点点头，便追上维瑟米尔离开了。
    从传送门回到炼金室。
    艾林喝完薇拉递来的翠绿色药剂后，便看到玛丽正眼巴巴地看着女术士。
    女术士愣了一下，想到从索伊那里回来时的场景，道：
    “玛丽，这次辛苦你了。”
    “没事的，薇拉女士。”
    女孩听到夸奖，眉毛都快要飞起来了。
    艾林甚至隐约看到玛丽身后，似乎有条尾巴在摇。
    女术士见状点点头。
    她看了眼艾林，又瞄了玛丽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
    女孩感受到视线，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瞬间趴在了炼金桌上。
    这一幕看得薇拉和艾林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都已经晕出经验来了。”
    艾林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不过最后，女术士还是打响了那个响指。
    玛丽进入了安稳的睡眠。
    “艾林，一会儿我就要离开了。”
    艾林点点头，不知道女术士为什么和他说这个。
    薇拉见状心里叹了一口气。
    一个响指取出猎魔人学徒心心念念的实验记录，然后递给了艾林。
    发皱的牛皮封面，泛黄的书页，这本实验记录一看就非常古老。
    艾林小心地接过实验记录，正一头雾水时，听到了薇拉的清冷声音。
    “你自己看看有哪里需要改的，告诉我。”
    猎魔人学徒茫然地捧着古老的实验记录。
    “哪里需要改的？”
    他带着疑惑打开实验记录，发现里面的内容大多关于猎魔人之瞳。
    再细看。
    实验记录中的主角，那一项项特殊之处，分明与他一般无二。
    艾林抬头。
    不用猎魔人学徒提问，薇拉自顾自地道：
    “是的，就是伱想象中的那样，猎魔人之瞳是索伊编的。”
    艾林疑惑地问：“为了保护我奇迹之子的身份？”
    “一半是吧。”
    艾林追问：“那另一半呢？”
    薇拉沉默，随后转移话题，道：
    “就在这里写完吧。”
    “你写完，我也该离开了。”
    见女术士不愿透露，猎魔人学徒无奈，只能将心思沉入到实验记录的修改中。
    说实话，修改实验记录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已经暴露出来的信息不谈。
    未暴露出来的，有哪些需要在实验记录上体现出来，哪些可以隐藏，都需要仔细斟酌。
    不过，这都是幸福的烦恼。
    比之前胆颤心惊地使用能力，生怕暴露出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东西，要好很多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艾林才将需要更改的点都写在薇拉给的纸上，递给了女术士。
    薇拉收回停留在艾林脸上的视线，接过纸条点点头，道：
    “行了，你可以走了。”
    艾林点点头，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半只脚已经走到门口了，又听见了女术士的声音。
    “对了，虽然看样子，你也不想再学炼金术了。”
    “不过如果想要炼制药剂，依然可以来这里。”
    “这里的材料很全，等玛丽醒来后，我会提醒她。”
    艾林闻言，感动地转身头；“谢谢你，薇拉女士，我真不知……”
    “不用了，记住你的承诺。”
    女术士顿了顿，接着道：
    “不要让我的投资……付之东流。”
    ……
    离开塔楼后，天色虽然已经黑了，但猎魔人学徒没有直接回学徒宿舍。
    昨天就是“正餐”的最后一天了。
    艾林打算将今日份，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用掉之后再回去。
    听着主堡的狂欢声，艾林找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是否使用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
    意念点击的瞬间，狂暴的冰晶洪流便顺着食道直达胃部。
    嗯？
    已经做好准备的艾林忽然发现，这次使用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受到的冲击比昨天要弱好多。
    片刻后。
    洪流消失。
    艾林打开人物面板，生命值连一个百分比都没有减少。
    “是因为水元素亲和吗？”艾林心想。
    紧跟着使用了最后一个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
    这一次，猎魔人学徒感受到的冲击比上次还要弱很多。
    仔细体味了一下过程，水元素亲和带来的混沌魔力眷顾，确实在保护着他的内脏。
    “亲和数值虽低，但还是有点用的。”艾林满意地咂咂嘴，打开了人物面板。
    【姓名：艾林】
    【等级：11】
    【生命值：100%，体力值240/240，魔力230/230】
    【属性：力量16（+4），敏捷15（+4），体质24（+6），感知17（+2），神秘23（+10）】
    【亲和：水3】
    等级提升的一级来自于上午的赫利欧特洛普法印。
    26点属性的增强，让猎魔人学徒感觉自己焕然一新。
    其他属性的提升倒还好。
    体质与神秘这两个属性正是他当前最需要的。
    一个关系着他现在最强大的技能【狩魔】。
    一个关系到他前途无量的保命道具蜃珠。
    如此巨大的提升，甚至让他觉得，自己可以单挑水鬼王。
    “冷静！冷静！”
    你连维瑟米尔都打不过！
    想到猎魔人大师在水鬼王面前束手无策的样子，属性快速提升带来的膨胀感，迅速收缩起来了。
    继续向下看。
    3点魔力眷顾虽然不能抵挡刀剑，但强化五脏也能带来很大的帮助。
    比如下次再吸收高等级的心脏精粹液时，应该就不会像昨天那么狼狈了。
    “也不知道下次再吸收到这么高级的精粹液，会是什么时候了……”
    猎魔人学徒叹了口气，正要往回走，突然想到一件事。
    猎杀水鬼王后，主线任务异界来客，是不是还奖励了他什么？
    因为脑袋里庞杂的叮叮叮的声音，以及随后开箱的期待感，艾林一直将其抛到了脑后。
    想到这，猎魔人学徒在脑海中，迅速打开狩魔手记，调出系统提示。
    【主线任务完成：异界来客（击杀魔物水鬼王1/1）】
    【获得奖励：天球交汇】
    嗯？
    天球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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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天球交汇

    嗯？
    天球交汇？
    这不是一种自然现象吗？
    艾林心中疑惑，迅速在狩魔手记中寻找了起来。
    狩魔手记在他的脑海中是一本古朴的皮革书的样式。
    一般意念唤醒后，都会自动敞开在人物面板页，呈半透明状，可以看清书页背后的现实环境。
    但如果闭上眼睛，或精神完全集中时，显示出来的就是泛黄的老旧纸张。
    这才是狩魔手记的本体。
    不得不说，这个设计还挺人性化的。
    目前，猎魔人学徒解锁的功能页，就只有人物面板、物品栏和怪物图鉴。
    所以。
    “天球交汇”藏在哪里？
    艾林一眼没有发现可打开的新书页后，直接意念翻到了新获得的怪物图鉴页面。
    果然。
    在水鬼诡异的类人特写下，多了一个新东西。
    一个外围泛着火星，像是被火焰烧灼出的黑洞，旋转着，印刻在书页的最下方。
    旁边还印刻着“天球交汇——水鬼”的字样。
    “竟然真的是天球交汇！”艾林惊叹道。
    此时。
    艾林又回想起水鬼王出现时的系统提示。
    【叮！怪物图鉴“水鬼”已解锁，天球交汇“水鬼”将在54s后出现，请做好准备！】
    “所以，这个页面的天球交汇，便是通向水鬼王所在的世界吗？”艾林低头沉吟。
    意念集中在黑洞中，一段信息出现在猎魔人学徒的脑海中。
    【天球交汇：联通异世界，召唤生物，冷却时间一个月】
    怪物图鉴页面也像是专门为了“天球交汇”的功能准备的。
    “如果解锁了其他怪物，是不是也能召唤其他世界的生物？”
    看着狩魔手记新出现的功能，艾林正思索着这个新功能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时，怪物图鉴又出现了新变化。
    随着猎魔人学徒凝视这个界面的时间越来越长，水鬼的特写与那个旋转着的黑洞中间，慢慢浮现出了一个进度条。
    这个进度条被分成了很多段，被几个数字分隔开。
    第一个数字是0，第二个是200，第三个是500，之后的数字忽然模糊起来，但看着应该还有两个数字。
    进度条彻底浮现出来的同时，艾林脑海中也响起了机械音。
    【叮！激活狩猎任务：水鬼II（击杀水鬼0/500）】
    嗯？
    这狩魔手记的任务竟然还藏在自身的功能里面。
    “只是狩猎任务……”
    猎魔人学徒想了想上一个狩猎任务突然召唤出的水鬼王，又看了看进度条上的500处的隔断，心里有了些想法。
    “天球交汇现在只能从异界召唤生物，可若是完成了这个狩猎任务，会不会就可以肉身进入异界了？”
    “另外，狩猎200只水鬼时，水鬼王的出现得太突然，若不是维瑟米尔当时在那里，我一定凶多吉少……”
    “这个狩猎任务完成时，会不会也突然召唤出魔物？”
    ……
    大概十多分钟后。
    猎魔人学徒才将条理都理清。
    “只要注意任务完成的时间，应该就不会有太大问题。”艾林心道。
    这项功能总的来说是一件好事。
    至少狩猎大型魔物的固定渠道有了。
    否则，要狩猎一只大型魔物，至少得花大半年寻找猎物，还不一定能找到。
    猎魔人学徒满意地点点头，又检查了一遍狩魔手记后，便直接向着学徒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时，夜已经深了。
    艾林照例将学徒们的问题都回答完，便上床休息。
    今天是正餐药剂改造后的第一天，维瑟米尔破例在上午的法印课结束后，给他们放了一个假。
    所以学徒下午都玩得很累，提问的时候眼睛都快要眯起来了。
    不过说是玩，其实也只是拿着木剑互相追逐打闹。
    猎魔人世界的娱乐活动很贫乏，成年猎魔人在凯尔莫罕的娱乐活动都只有喝酒、吹牛、比武和狩猎，更别提猎魔人学徒了。
    不过，这样已经很让人满足了。
    至少对这些学徒来说是这样的。
    ……
    天气越来越冷了。
    这也预示着高山试炼即将到来。
    学徒们的快乐只维系了一天。
    除了上午的怪物学和法印学不间断外。
    从第二天开始，下午又增加了剑术课和体能课。
    不过。
    猎魔人大师还是慈悲地给他们预留了晚上的时间，休息与玩耍。
    只可惜，随着试炼的脚步逐渐靠近，即便是修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也抓紧晚上的时间训练。
    艾林则在第二天下午的测试上，以“可以出师”水平的狼学派双手剑，与充沛出色的体力得以继续翘课。
    于是，利用空余下来的时间，艾林在炼金室里不仅又炼制了几瓶杀人鲸，还找机会熬了两瓶食尸鬼油。
    不过，因为下午多出来的剑术课和体能课，维瑟米尔没有时间和艾林再出去狩猎水鬼了，实战课也转变为学徒之间的对战。
    猎魔人学徒出不了凯尔莫罕，只能自己找地方练习蜃珠。
    不过艾林其实也不太在乎出不出去了，以现在杀手湖的水鬼数量，估计在外面找半天都不一定能找到一群水鬼。
    ……
    就这样。
    又一个十天过去，距离高山试炼只剩九天了。
    下午。
    古海要塞的城门处。
    “罗宾，之前不是说春分才走吗？”艾林依依不舍地向背着行囊的青年告别。
    因为出不去凯尔莫罕，蜃珠的魔力沟通也因为神秘属性的限制，到达了一个极限。
    于是，艾林渐渐多了一个去藏书室看书的爱好。
    当然，是去看正经书。
    经常出入藏书室，猎魔人学徒因此和借住在阅览室的前狼学派巫师学徒，现班·阿德预备教书匠罗宾交上了朋友。
    这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除了话痨了一点外，罗宾看着冷漠，实则非常热心。
    在艾林查找书籍的时候，帮了他很多忙。
    “没办法，我前几天就收到了来自班·阿德的信，说是今天会有巫师来凯尔莫罕带我离开。”
    罗宾看着也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是呀！毕竟是班·阿德学院，北国唯一一所男巫学校……艾林心里感慨着。
    两个相识时间不长的人，就这样互相告别。
    正在此时。
    城堡的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艾林循声望去。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头戴兜帽的男人，正从门外走来。
    胸前银色的六芒星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走进来时，他被门口的看守的猎魔人拦住了。
    “等等……他是来找我的。”
    罗宾见状，连忙上前解释。
    随后，只见那带兜帽的男人，将兜帽摘下，露出一张年轻温和的面容。
    他笑着看了罗宾一眼，道：
    “你就是薇拉女士提到的罗宾吧，一会儿跟着我就行。”
    然后不等罗宾回复，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转头看向守卫城门的猎魔人，道：
    “请通知索伊大宗师，我带来了黑色独角兽之主……科德温的国王哈克索的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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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法鲁克

    守卫的两个猎魔人面面相觑，随后检查了男人递来的文书后，让开了道路。
    罗宾见状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这个巫师来凯尔莫罕，只是为了接他走。
    那个巫师被一个猎魔人看顾着，走了很远他才反应过来。
    “艾林，那我先走了。”
    他急急忙忙地就要追上去，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走回来紧贴艾林的耳朵说了一句话，然后便匆忙地离开了。
    “我留了一件你一定会喜欢的礼物，就放在藏书室。”
    礼物？
    藏书室那么大，去哪找？
    艾林挠了挠头，疑惑地朝藏书室走去。
    走在通向主堡的道路上，猎魔人学徒忽然想起了刚刚的一个细节。
    守门的两个猎魔人似乎都不知道，今天会有国王的使者过来。
    可凯尔莫罕明明是可以通信的，至少罗宾前几天就收到了，来自班·阿德学院的来信。
    是首席没有收到来信，还是收到了却刻意冷落？
    不对！
    那个使者没有对自己遭受到的冷遇做出反应，说明他早就知道这一点了。
    “来者不善啊！”
    猎魔人学徒远远眺望着灰白色的巍峨主堡，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凝重。
    ……
    主堡顶楼。
    狼学派首席的会客厅。
    “索伊大宗师，我是法鲁克·伊斯梅尔，代表班·阿德学院送来问候。”
    法鲁克右手抚胸行了一礼。
    猎魔人冷冷地看着巫师行完全礼，道：
    “我并未收到国王送来的信函，你又说你代表班·阿德。”
    “所以伱们这些男巫到底想做些什么？”
    狼学派大宗师充满压迫性的目光让巫师有些紧张，脸上的温和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他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文书递上，然后恭敬地道：
    “请不要误会，索伊大宗师。”
    “我确实带来了国王的文书，明年狼学派与猫学派的学徒斗技大会将在春分后的第十五天，在班·阿德举行。”
    “因此，我代表班·阿德学院送来问候。”
    “至于为什么没有提前收到国王的信函，这点我也不太清楚。”
    不需要女术士的读心术，索伊也能看出来对面巫师在信口雌黄。
    但他毕竟可能是国王的使者。
    于是，首席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两眼后，打开了手中的文书。
    独角兽形状的蜡封，被一分为二后，散发出果香气息。
    字迹、措辞、头衔称呼都没有错。
    这封信确实来自科德温的国王哈克索。
    但即便已经确认了信件的真伪，索伊的表情依旧没有软化。
    若真是国王的来信，那这件事情便更严重了。
    不过，考虑到薇拉已经在帮他搜集消息，索伊也没有与这个巫师纠缠，沉默片刻后，点点头道：
    “信件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等等，大宗师……”
    索伊大宗师再次投来目光，法鲁克的额头冒出了虚汗，不过他还是颤抖着语气问道：
    “我听说古海要塞巍峨壮观，是只有狼学派猎魔人才能造就的奇迹，大宗师能否找个人带我参观一下。”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法鲁克的措辞也让索伊稍稍放下了对这个巫师的芥蒂，道：
    “罗宾不是要跟着你离开吗？”
    “他在凯尔莫罕长大，让他带着你参观吧。”
    法鲁克再次行了一礼，便向着门外走去。
    快走到门口时，巫师回头，状似无意地问道：
    “薇拉女术士在凯尔莫罕……”
    索伊摆摆手，打断道：“薇拉几天前就离开了。”
    法鲁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再次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砰”
    大门被关上。
    狼学派首席捏着细腻白皙的信纸，有些头疼。
    哈克索在信件中又提到了精灵，希望他也一起前往狼学派与猫学派的学徒斗技大会，商谈如何消灭“长耳朵”。
    可他已经明确拒绝过这件事情了。
    “不管了，等薇拉回来，让她看看吧。”
    猎魔人将信纸放好，抬头看向窗外。
    蓝山的峰顶终年积雪，似乎亘古以来便如此，也将一直这样维持下去。
    看着被晚霞映照地金黄的山峰，猎魔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叹了一口气。
    “狼学派也能如这巍峨的高山一般，千万年屹立不倒吗？”
    ……
    北侧塔楼的藏书室。
    艾林进入藏书室后没有犹豫，径直便向藏书室深处走去。
    在路上他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罗宾既然没告诉他放哪，那自然便是两人都有印象的地方。
    甚至他都已经猜到罗宾送给他的是什么了。
    片刻后。
    “果然！”
    艾林眼角抽搐地从存放实验记录的书架上，取下一本精心包裹好的书。
    《猎魔人大师与女夜魔的一千零一夜》。
    “罗宾误会我了啊，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书！”
    说着，艾林迅速打开精致的小羊皮封面。
    略过前言，直接看向正文。
    ……
    大概半个小时后。
    “维瑟米尔大师真是了不起啊，连夜魔这种魔物都能搞定！”
    批判完异世界的渣滓文章，艾林忍不住对猎魔人大师的能力赞不绝口。
    但随后他有点犯难了。
    “这本书应该放哪呢？”
    他一个住集体宿舍的猎魔人学徒，肯定不能把这本书带回去，放在枕头边上。
    四下看了看挤满灰尘的书架。
    “就放这吧，猎魔人好像也没有几个喜欢看书的。”
    思考着，艾林就要把书插回书架。
    “咦？”
    眼角的余光看到书的背面似乎有一行小字。
    “致我的挚友——艾林。”
    这短短的一行小字还刻意用花体书写。
    艾林瞬间面色一黑，就准备找东西把字迹都抹掉。
    可向外走了几步后，又叹了口气，将这本书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
    ……
    走出藏书室后，心情有些低落的艾林差点与一个人撞个满怀。
    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刚才见到的巫师。
    “艾林？”
    罗宾跟在这个巫师身后，碰巧看到艾林后也有些惊讶，不过随即便向旁边的巫师骄傲地介绍道：
    “法鲁克先生，这是我在凯尔莫罕的好友艾林，你别看他只是一个猎魔人学徒……”
    叫法鲁克的巫师和艾林一样有些心不在焉。
    他听到罗宾一直在介绍眼前这个低贱的猎魔人学徒，心里便有些烦躁，正要打断。
    突然听到那个烦人的巫师学徒转折道：
    “对了，法鲁克先生，你刚刚不是问薇拉女士在凯尔莫罕都干了些什么吗？”
    “艾林一直在薇拉女士那里学习炼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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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我是薇拉的朋友（第二轮推荐啦，求追

    嗯？
    血色的红狐教一个猎魔人学徒炼金术？
    猎魔人也能学会炼金术吗？
    法鲁克闻言，心里百转千回，盯着罗宾的脸仔细看了两眼，觉得这个巫师学徒不像在说假话。
    随后他转过头，第一次正脸看向猎魔人学徒，露出标准的温和笑容，道：
    “你好，艾林。”
    “你真的在和薇拉女士学习炼金术吗？”
    艾林有些无奈地看了罗宾那个书呆子一眼。
    这是他见这个法鲁克的第二面，却是第一次接受到巫师的问候。
    无视。
    这是艾林之前唯一感受到的情绪。
    法鲁克的表情虽然转换了，但如此突兀表现，明显把他当成懵懂的小孩子。
    “我是和薇拉女士学过几天炼金术，不过很快就停课了，怎么了？”
    “那你知道薇拉女士为什么离开？离开去哪了吗？”
    法鲁克顿时眼前一亮，紧跟着似乎也发现自己问得太直白了，掩饰道：
    “我是薇拉的朋友，有些事想要找她。”
    艾林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就伱这样给人跑腿的货色，也配和女术士交朋友？
    哄小孩也不是这样哄的！
    他学着修斯的样子，歪头奇怪地看着男巫，道：
    “薇拉女士离开，怎么可能会和我说？”
    法鲁克一愣，心想确实是这样。
    他离开班·阿德学院都不会和学徒们汇报行踪。
    血色的红狐又怎么会和一个猎魔人学徒说呢？
    不过猎魔人学徒……
    男巫看了一眼平平无奇的艾林，心想：
    “一个普通的猎魔人学徒，有资格接受薇拉的教导吗？”
    转念间，法鲁克就要开口询问，却被艾林直接打断。
    猎魔人学徒偏头看向，因为优越的交际圈而一脸骄傲的罗宾，问道：
    “罗宾，你们这是要去哪？”
    “首席让我带法鲁克先生，参观凯尔莫罕，他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罗宾道。
    艾林闻言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接着，猎魔人学徒又敷衍了男巫几句。
    随即借口有事，告辞离开了。
    走到塔楼的转角处时，猎魔人学徒断断续续地听到两人对话的声音；
    “罗宾……薇拉女士为什么会教那个猎魔人学徒炼金术？”
    “好……好像是因为什么猎魔人之瞳吧……”
    艾林闻言面色一黑，转身走出了塔楼。
    罗宾这个坑货！
    ……
    天色渐渐暗了。
    猎魔人学徒走在会学徒宿舍的路上，心里却一直在思考着那个叫法鲁克的男巫。
    从凯尔莫罕毁于一旦这个结果出发，男巫的一切举动都很可疑。
    比如。
    一个貌似带着国王敌意而来的巫师，为什么会对凯尔莫罕这么好奇？
    “学派首席真是糊涂啊！”
    艾林忍不住在心里遗憾着，这不是妥妥地引狼入室吗？
    从罗宾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猎魔人学徒差点没绷住表情，赶紧找借口离开。
    不过那时，艾林也不需要再和男巫假情假意了。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无论敌人是班·阿德的男巫，还是科德温的国王，又或者两者皆是。
    既然他们已经派人过来查看地形和高战力的动向了，
    很显然。
    覆灭古海要塞的凯尔莫罕防御战已经不远了。
    “该死！”
    “我连高山试炼都还没有通过，怎么又有一场生死危机要来。”
    猎魔人的面色阴沉得快要滴水。
    他原以为距离那场大危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至少也得有三四年。
    那时候，拥有狩魔手记的他，肯定早就成长起来了。
    却没想到……
    ……
    不知不觉，艾林走到了学徒宿舍。
    修斯和其他几个学徒正在门口练习剑术。
    他见到艾林从远处走来，习惯性地打个招呼。
    却发现以往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难不住他的的艾林。
    紧皱着眉头，脸色出奇地差。
    “艾林，你回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艾林抬头，扯出一丝微笑，道：“我没事。”
    “是因为高山试炼吧？放心吧艾林，你肯定可以通过的。”
    弗雷德和邦特见状也纷纷安慰道。
    他们现在一心放在试炼上，也想不出除了试炼，还有什么能让艾林这样“天生的猎魔人”烦恼的。
    感受到三个猎魔人学徒真诚的关切，艾林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即便他们担心的事情并不是同一件。
    他笑了笑，道：“确实是高山试炼，现在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们。”
    “嘿嘿嘿~”修斯挠了挠小脑袋，见艾林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便又和弗雷德、邦特一起练剑了。
    艾林站在旁边看了片刻后，也加入了进去。
    ……
    来自班·阿德的巫师当天就带着罗宾离开了。
    艾林的生活则如往常一样，仿佛他的那些担忧，都只是些杞人忧天的幻想。
    可猎魔人学徒知道，让狼学派覆灭的危机随时都会发生。
    艾林偶遇到首席的时候，也曾经提过男巫的事情。
    可惜首席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似乎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当天晚上艾林翻来覆去，第二天又找上了首席。
    以奇迹之子为由，阐述梦境中凯尔莫罕被暴民和巫师攻陷的场景。
    首席面色凝重地听完猎魔人学徒的描述，拍了拍艾林的肩膀道：
    “我会慎重考虑的。”
    可离开首席住所的艾林，大祸临头的感觉却并未消散。
    在危机的刺激下，艾林软磨硬泡着，还是让维瑟米尔允许他外出了。
    当然，旁边跟着另一个猎魔人大师丹提。
    只可惜丹提在得知水鬼哨的效果后，不允许他在杀手湖畔使用它。
    凯尔莫罕周围的其他水鬼又变得非常稀少，往往一整天，才能碰上三四只。
    至于更远处，丹提就不让他去了。
    甚至即便找到了其他类似小雾妖、孽鬼这样小魔物的踪迹，丹提大师也不允许他深入追踪下去。
    “你是水鬼杀手，不是孽鬼、小雾妖杀手。”
    丹提大师拒绝的时候还开了一个玩笑，虽然猎魔人学徒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就这样过了五天，艾林终于认命，不再离开凯尔莫罕了。
    整理收获时，狩魔手记的物品栏里只多了十几颗水鬼的心脏萃取液。
    小经验珠和宝箱因为等级差距太大，每次遇到的水鬼数量又太少，连一个都没有获得。
    也正是这几天的经历，才让艾林知道，原来等级高过狩猎目标太多，狩猎评价甚至会从D级倒扣的。
    真是得不偿失。
    不再离开凯尔莫罕后，艾林放平心态，主动加入了其他学徒的训练中。
    除了帮助维瑟米尔解答学徒们在法印上的问题外，LV2的狼学派双手剑也让他有能力纠正学徒们的错误动作。
    一时间。
    艾林答疑解惑的时间甚至要超过维瑟米尔，就好像维瑟米尔才是他的助手一般。
    规律的日程让时间流逝得很快。
    白驹过隙之间。
    高山试炼，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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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最后一天（第二轮推荐啦，求追读！）

    雪地里。
    修斯一脚深一脚浅地跟在艾林身后，瞄了眼最前面的维瑟米尔一眼后，悄悄问道：
    “艾林，明天就是高山试炼了，维瑟米尔大师为什么这个时候带我们出来？”
    弗雷德和邦特走在旁边，也悄悄地竖起了耳朵。
    “你们到那就知道了。”
    艾林神秘地笑了笑，卖了一个关子。
    修斯闻言，欲言又止。
    他知道如果艾林不打算说，就怎么都撬不开他的嘴。
    于是，暗骂自己为什么要多嘴的同时，浑身像粘了绒毛了一样刺挠着，蠕动着向前走。
    “到了！”
    前方传来维瑟米尔的声音。
    除了艾林之外的猎魔人学徒们，纷纷迷茫地抬起头。
    这里是一片湖泊。
    皑皑的白雪将原本青绿的湖畔都装点成白茫茫的一片。
    平静的湖水倒映着岸边的白、天空的白、高山的白。
    虽然都是白色，但层次不一，妆点得湖面像一面古朴素雅的银镜。
    雪花落在镜面上，荡起的层层涟漪，让人直欲穿越到镜子后面，看看那里面藏着怎样一个美丽的冰雪世界。
    “哇！”
    修斯通红着脸，愣愣地长大了嘴，惊讶于眼前的绝境。
    弗雷德和邦特与修斯相差不多，也都瞪大了滚圆的猫瞳。
    “这是哪里？”
    “这么美的地方一定有个名字吧？”修斯迫不及待地向艾林问道。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的地方。
    “杀手湖，”艾林停顿了一下，道，“这里就是学徒进行高山试炼的地方，所以狼学派的猎魔人们称之为杀手湖。”
    原本一脸兴奋的三个学徒都沉默了。
    艾林看着他们的情绪迅速消沉下去，心里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感到怜悯。
    杀手湖。
    对狼派猎魔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意蕴沉重的名字。
    不过明天之后，他们便不再会有这种恐惧、消沉的情绪了。
    可能狼学派之后的所有学徒都不会对杀手湖感到畏惧了。
    “砰~砰~”
    玻璃瓶的轻响中，艾林从腰侧取出了四瓶拇指大小的水晶瓶，一一递给了茫然的学徒们。
    维瑟米尔满嘴角含笑，站在旁边，双手抱胸，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喝下去吧。”艾林笑着道。
    三个小脑袋面面相觑，不过出于对艾林的信任，都一口闷掉了水晶瓶中的蓝色液体。
    艾林也喝下自己的那份，对其他三个猎魔人学徒点点头。
    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柔软的翠绿水草，成群游动的鱼群，五彩缤纷的鹅软石……
    “杀人鲸”特有的发光视界，让杀手湖水下的美景，不比水上的差。
    唯一煞风景的，便是视线尽头那些漂浮着的水鬼。
    不过那些水鬼都没有注意到艾林的存在。
    “果然有用！”
    猎魔人学徒心中振奋，上次使用“杀人鲸”魔药时，杀手湖中的水鬼一只不剩，都被女术士变成了水蛭干。
    因此他虽然知道魔药的效果很出色，但心里依旧有些没底。
    之后丹提大师又不允许他来杀手湖。
    似乎生怕他把湖水中的水鬼全部杀光。
    现在机会来了。
    艾林已经游向最近的水鬼十多米了。
    那只水鬼依旧在慢悠悠地在湖水中，漫无目的地飘游。
    又向前游动几米，那只水鬼依旧没有警觉。
    他才终于把一颗心彻底放下了。
    “砰~砰~砰~”
    三声入水声。
    艾林循声望去，幽蓝发光的湖水映衬下，学徒们的惊讶面容格外显眼。
    嘴巴张开的幅度比当初维瑟米尔的还大。
    他往回游，让他们适应了一会儿后，指了指嘴、鼻、眼几个器官，然后又让他们向远处的水鬼靠近了一些距离。
    随后，便指示他们相继上岸了。
    “唰~”
    出水声中，艾林拍了拍身上的皮甲，将水渍拍去。
    学徒们身上的皮甲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运用某些魔物的油脂，做了类似轻身的设计。
    不会因为皮甲的重量影响行动。
    从维瑟米尔将皮甲送给他们时，所流露出表情来看，这些皮甲应该相当珍贵。
    “艾林！艾林！这药剂明天能用吗？”
    “是呀，艾林，今天让我们喝的东西，明天也能喝到吧……”
    ……
    几个学徒也从水中浮上来了，簇拥着艾林，叽叽喳喳的。
    “这是艾林炼制的魔药，明天当然可以用。”维瑟米尔笑着道。
    “哗~”
    三道惊叹声同时响起。
    猎魔人学徒看着周围这三张稚嫩面孔上的喜悦、信任、仰慕与崇拜，心中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虽然不知道原来时间线中的高山试炼，这几个猎魔人学徒究竟活下来了几个。
    不过以百分之五十死亡率来看，他至少挽救了一个学徒的生命。
    而且可以想象的是，“杀人鲸”肯定还会在日后的时光中挽救更多孩子的生命。
    想着想着，艾林的脸上便不由自主地洋溢起了微笑。
    因为属性提高的原因，身高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比其他学徒高出半头的艾林，看到对面维瑟米尔也难得的笑容满面。
    心情放松之下，艾林取出了水鬼哨，开玩笑道：
    “维瑟米尔大师，来都来了，要不我们杀几只水鬼再走吧。”
    猎魔人大师正要向着他们走来，听到艾林的话，微笑着的英俊面容顿时一黑。
    翻了个白眼，维瑟米尔轻哼了一声，随后，笑了笑没有回复。
    他知道这是学徒在和他开玩笑。
    又在原地打闹片刻后，猎魔人大师和他的学徒们，便走上了回凯尔莫罕的道路。
    回到古海要塞后，艾林主动与其他人告别，来到了西侧塔楼二楼的炼金室。
    他来这里不是因为“杀人鲸”魔药不够了。
    几天前，艾林专门花了一个下午炼制魔药。
    至于数量，玛丽女术士的苍白面容有话要说。
    猎魔人学徒现在去炼金室，是为了看一看薇拉女士有没有回来。
    “咚咚咚~”
    怀着自己也不懂的期待心情，艾林敲响了炼金室的大门。
    “吱呀~”
    门打开了。
    很可惜，开门的是玛丽。
    “艾……艾林……有什么事吗？”
    玛丽女术士有些害怕地倚着门，看着不太想让猎魔人学徒进去。
    艾林看到玛丽的样子，便知道薇拉肯定还没回来。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下。
    “薇拉女士回来了吗？”
    “还没有，有什么事吗？”
    艾林摇摇头，随后便向玛丽告别。
    准备离开了。
    突然，猎魔人学徒的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艾林！”
    “明天你一定能通过试炼！”
    猎魔人学徒循声回头，看见玛丽娇嫩白皙的脸上满是郑重和祝福，心头一暖，笑了笑道；
    “放心，玛丽女士。”
    “我一定会通过试炼的！”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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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书友“星界猎魔人”“书友130901214038273”“随便oO”“书友120704204950270”“罗墨夏”“圣星月主宰”“云旭子”“书友161128193946201”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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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高山试炼开始了（第二轮推荐啦，求追

    从炼金室回来后，艾林解答了三个学徒的几个疑惑后，又讨论了明天试炼的计划。
    随后便早早地上床休息了。
    “高山试炼终于要来了。”
    躺在木床上，艾林内心感慨着，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这不是因为刚穿越来的那种畏难与恐惧，而是一种瓜熟蒂落、跃跃欲试的感觉。
    他已经将他能做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试炼了。
    不过既然现在还睡不着，艾林想了想后，便打开了狩魔手记。
    【姓名：艾林】
    【等级：15】
    【生命值：100%，体力值240/240，魔力230/230】
    【属性：力量16，敏捷15，体质24，感知17，神秘23】
    【亲和：水3】
    【特殊技能：狩魔LV3，鉴定LV1、寻踪LV1】
    【特殊技能点：1】
    【技能：昆恩LV3、伊戈尼LV2、狼学派双手剑LV2、炼金术LV2、冰矛咒LV1、寻踪LV1、阿尔德LV1、亚登LV1、亚克西LV1、赫利欧特洛普法印LV1】
    【配方：杀人鲸、食尸生物油、水鬼的心脏精粹液（炼金术LV4未满足）】
    【道具：杀人鲸魔药*20、食尸生物油*5、小经验珠*3263……】
    【评价：狩魔新人！】
    自从猎杀水鬼失利后，猎魔人学徒已经很久没打开面板了。
    短短三十天的时间，艾林的人物等级便提升到了15级。
    其实他并不想提升这么快，毕竟等级高了以后，猎杀低级魔物获得的评价就会降低。
    可因为法印、炼金还有新获得的冰矛咒，艾林的等级还是不可抗拒的提升了。
    而且，为了明天的高山试炼，艾林还要升级三个技能。
    【叮！您的技能：亚克西法印LV1已提升至亚克西法印LV3（0/2500）】
    【叮！您的技能：冰矛咒LV1已提升至冰矛咒LV3（0/2500）】
    【叮！您的技能：狼学派双手剑LV2已提升至狼学派双手剑LV3（0/2500）】
    大量的信息自虚空，瞬间涌入猎魔人学徒的大脑。
    身体的肌肉与器官似乎也随着技能等级的提升，发生了一些改变。
    片刻后。
    猎魔人学徒才长舒一口气，接受完升级的全部信息。
    他的实力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冰矛咒自不用谈，弥补了艾林远程的短板。
    亚克西法印则是针对独眼巨人和巨魔。
    它们都是有心智的魔物，亚克西心智法印可以对他们的行动产生影响。
    至于狼学派双手剑。
    这门技能不仅仅是剑法，还关系到身体的协调性，以及躲闪的步伐。
    是基础中的基础，十分关键。
    猎魔人学徒的等级提升到了20级，小经验珠的总量正式滑落到1563个。
    “唉，要是炼金术和寻踪这样的技能不会增加人物等级就好了。”
    看着飙升的等级，艾林叹了口气。
    不过在内心深处，他并不后悔。
    生命是第一位的。
    相比起临时提升，被突然涌来的记忆打乱战斗节奏。
    不如像这样提前估算着，提升等级。
    他已经为高山试炼付出这么多了，别什么魔药都准备好了，却因为担心等级提升太快，没准备好技能而丧失了生命。
    得不偿失。
    将技能的等级都提升完后，艾林又检查了一遍面板，便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一大早。
    猎魔人学徒们早早起床，来到了凯尔莫罕的大门处。
    今天的雪下得比昨天还大，城堡外的地面上都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
    “学徒们，你们的运气不错！”
    看见艾林他们走过来，维瑟米尔倚靠在城堡的石墙上，打了个招呼。
    猎魔人学徒们的运气确实不错，连续两场大雪，至少会让温度下降好几度。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水鬼会冬眠。
    但即便不会冬眠，冬天水鬼的活跃程度也会大幅度下降。
    在大自然的力量下，被混沌魔力眷顾的魔物也必须臣服。
    就这样。
    一脚深一脚浅，艾林跟着维瑟米尔走到了杀手湖畔。
    六个猎魔人身穿暗红色的棉甲，背着双剑，站在湖畔的一棵压满积雪的橡树下，目视着他们一步步走来。
    除了首席和丹提外，其他的几个，艾林虽然眼熟，但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这几位都是狼学派的猎魔人大师，是你们高山试炼的见证人。”
    维瑟米尔回头，向几个学徒介绍道。
    他的目光扫过几个学徒后，在艾林的脸上深深看了一眼。
    猎魔人学徒接收到维瑟米尔的眼神，立刻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偏头看向大概三十米外的猎魔人大师们。
    正好与其中一个对上了视线。
    “首席，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猎魔人学徒？”
    一个花白着头发的猎魔人眯眼，打量着艾林，偏头问道。
    “是的，这就是那个制作了杀人鲸魔药配方的学徒。”
    索伊双手抱胸，看了艾林一眼，点点头。
    花白头发的猎魔人闻言，思索片刻后，颔首道：
    “先等他通过高山试炼吧，不通过试炼，谈什么都没有意义。”
    这个猎魔人似乎在猎魔人大师中颇有威信，其余几个猎魔人听到他的话都没有提出异议。
    维瑟米尔介绍完那群人的身份后，没有将他们带过去问候，而是直接来到了水边。
    “艾林、修斯、邦特、弗雷德，伱们准备好了吗？”
    猎魔人大师回头，念一个名字便看向一个学徒。
    似乎要将他们稚嫩的样子都印刻在脑海中。
    “准备好了，维瑟米尔大师。”
    猎魔人学徒异口同声。
    沉默了一会儿后，维瑟米尔将手伸进腰间的牛皮小包里。
    “叮~叮~”
    四个咆哮着的金属狼头徽章，被取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拿上你们的徽章，出发吧！”猎魔人大师沉声道，“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凯旋。”
    艾林为首的猎魔人学徒纷纷接过学派徽章，挂在脖子上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然后取出早已分好的杀人鲸魔药，一口喝下。
    “扑通~扑通~”
    四道身影纷纷跳入水中，溅起大片水花。
    维瑟米尔站在岸边，看着他的学徒们慢慢远离。
    沉默了很长时间。
    “维瑟米尔，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记住学徒的名字。”
    丹提从他身后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的。”
    维瑟米尔没有回头。
    他的目光一直凝视在湖水中，那道打头的身影上。
    “这次记住了也没关系。”
    “他们一定都能通过这场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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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猎魔人学徒之间的差距（第二轮推荐啦

    “咣——”
    一声异响。
    猎魔人们循声望去。
    一道橙色的传送门出现在一颗落叶松旁。
    传送门才刚稳定，带着红色兜帽的人影瞬间冲了出来。
    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后，那人无视了身边的几个猎魔人，就要向着杀手湖的方向走去。
    “薇拉！”
    “这里是‘猎魔人’的高山试炼。”
    首席上前几步，挡住了那道红色的身影，轻声但用力地提醒道。
    那蒙着头的身影闻言，身形一滞，将兜帽摘下。
    一股橘子掺杂小豆蔻的清香扑面而来。
    杂乱的火红色头发半遮住眼睛，白皙无暇的面容上眉头紧蹙。
    确实是女术士薇拉。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首席，索伊用力摇了摇头。
    于是艰难地收回脚步，深呼吸几次后，平复了凌乱的气息。
    “啪”
    一个响指。
    一阵微风吹过，将薇拉的发丝迅速复归整齐。
    眨眼间。
    女术士重新恢复了以往那副精致的模样。
    “薇拉女士，上午好。”
    花白头发的猎魔人微微弯腰致意，其他猎魔人大师也纷纷跟着行礼。
    女术士朝他们颔首回礼，但心思明显不在这些无趣的猎魔人身上。
    她朝杀手湖的方向远眺了一会儿后，看向身旁的索伊。
    “你来迟了一步，学徒们这时应该已经在杀手湖中段了。”
    索伊识趣地汇报学徒们的试炼进度，然后停顿了一下，安慰道：
    “没事的，晚餐之前他们就回来了。”
    女术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头重新看向杀手湖的方向。
    眼波流转间，满是担忧。
    ……
    “哗啦~哗啦~”
    套着皮甲的双手，拨开身前的湖水。
    腰部的肌肉微微扭动，便带来足够向前的推力。
    接受试炼的四个猎魔人学徒，以艾林为首，从前到后，一三排列。
    即便拥有的杀人鲸魔药，艾林也没有放松警惕，为他们分配了关注的方向。
    以防万一。
    幸好，一切正如艾林预料的那样。
    有了杀人鲸的帮助，水鬼还未看到他们，便被艾林等人远远躲开。
    根本没有一只能发现他们，更别提悄悄近身了。
    不用疑神疑鬼地小心暗处的怪物，艾林他们的速度要比之前所有参加试炼的猎魔人学徒，都要快很多。
    这才差不过半个小时，他们便已经游过了路程的一半，这在过去的高山试炼中，至少需要花费一个半小时。
    唯一的缺陷就是，杀人鲸魔药消耗的速度太快。
    刚刚那半个小时，除了艾林外，每个人都消耗了两瓶杀人鲸。
    不过。
    “只要能通过就行。”艾林心想。
    当然，他之所以不心疼，主要还是因为炼制魔药的材料都是女术士赞助的。
    “也不知道薇拉女士现在在哪？”
    想到女术士，猎魔人学徒心里莫名有点遗憾。
    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想让薇拉见证他通过高山试炼的那个时刻。
    “唔……唔……”
    岸边突然传来的哭诉声，瞬间便让艾林警惕起来。
    “艾林，什么声音？”
    邦特也露出脑袋，疑惑地问道。
    “嘘！”
    艾林指挥着几个学徒纷纷停下，凝神细听。
    这时他们正好处在杀手湖中一个狭窄的地方，距离两侧的岸边并不遥远。
    湖面上不知何时飘来了层层雾气。
    “唔……救救我……唔……救救我……”
    是小孩子的求救声。
    艾林几人循声望去。
    乳白色的浓雾中，右侧的岸边树木掩映。
    微弱的光芒下似乎有个小孩被困在了灌木从中。
    “艾林，有人在求救！”
    邦特一声惊呼，便要游过去，修斯和弗雷德也焦急地跟上，却被艾林连声拉住。
    “这不是人类！”
    “是魔物的陷阱！”
    艾林连声阻止几个学徒前往。
    不怪这几个学徒如此冲动，这声音太真实，感情也十分丰富。
    或许其中还含有诱惑魔法。
    若不是艾林知道游戏中，最后一次试炼的剧情，他也一定会被迷惑住。
    湖畔、迷雾、加上僻静无人的山谷。
    要素拉满，肯定是小雾妖。
    “……救救我……救救我……”
    求救声愈发响亮了，似乎那个“小孩”注意到，艾林他们的观望，迫不及待地向他们求救。
    “这声音肯定是一种魅惑魔法。”
    即便艾林已经知道了真相，都不由自主地产生迅速前去营救的想法，更不要谈属性比他还差很多的其他学徒了。
    他们情不自禁地在向岸边游去，眼神茫然无措。
    该死的，高山试炼前，就没有人检查一下沿途的环境吗？
    艾林看着其他学徒被迷惑的样子，忍不住在心中暗骂。
    这绝对不是高山试炼应该有的项目。
    雾化隐身、迅捷的速度、极速的爪击、甚至现在还加上了这种分散注意力的魅惑魔法。
    面对小雾妖，除了他有几份把握，其他的学徒遇到，必然无从幸免。
    就在这思索的片刻，三个学徒已经游了三四米了。
    迅速追上。
    “啪！啪！啪！”
    三个巴掌依次打在他们的后脑勺，把他们打醒。
    趁他们还没有再次陷入魅惑的状态下，让他们赶紧互相监督，注意着附近水鬼的动向，向另一侧的河岸游去。
    “艾林，那你呢？”修斯摸着后脑勺，忍不住问道。
    艾林咬牙，恨恨地道：“我去把这只小雾妖，杀了。”
    他当然可以无视这只小雾妖，直接游向老矛头的洞穴。
    可杀手湖还有接近一半的路程，带着三个随时可能被魅惑的队友，还要注意着水下暗藏着的水鬼。
    他不如这时候直接冲上去杀了小雾妖。
    这至少比在水里面对成群的水鬼要好很多。
    就在艾林月修斯说话的时候，邦特和弗雷德又忍不住，向“小孩”那里游去。
    “啪！啪！”
    迅速拍醒他们。
    艾林语速极快地道：
    “乖，听我的！互相不停说话，谁一旦停下，就一巴掌拍醒他，知道了吗？”
    三个学徒见他面色坚决，面面相觑后，只能答应下来。
    这是他们昨晚就说好的，高山试炼中，一切都听艾林指挥。
    艾林见状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穿透浓雾，迅速向着“小孩”方向游去。
    “我们好像一点忙都帮不上。”
    看着艾林远去的身影，弗雷德心里有些泄气。
    他一直是个好强的人，见艾林用钢剑击杀水鬼后，也是他第一个不服气尝试的。
    结果只落下骨折脱臼的下场。
    看着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迅速远去的艾林。
    弗雷德在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难道猎魔人学徒与猎魔人学徒之间的差距，就真的那么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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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在起点第一次看到的逆NTR轻小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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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小雾妖

    “只要有浓雾的地方，就可能有小雾妖。”
    “如果没有雾的话，小雾妖也可以自己创造或召唤浓雾。”
    “浓雾不只是让小雾妖躲藏，也是他的武器。他们操纵雾气，让旅人落单、看不到道路、听不见声音……”
    艾林回忆着前几天在藏书室看到的《小雾妖与迷途旅人》。
    一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游去，一边在口中喃喃着。
    小雾妖这种魔物，维瑟米尔在怪物学上只是捎带了一下。
    “遇到浓雾，记得回返并远离。”
    这是猎魔人大师唯一给出的建议。
    毕竟这种怪物与还未完成高山试炼的猎魔人学徒们无关。
    高山试炼后的游历过程中，猎魔人学徒的游历导师，会一点点将常见与不常见的魔物特性传授给他们。
    只可惜现实并不像维瑟米尔想的那样。
    高山试炼中，也出现了这种魔物，而且严重威胁到了学徒们的生命。
    “哗啦~”
    艾林从湖水中走出，踏上了潮湿的草地。
    隐隐的白光透过浓雾，从他前方大概三四十米远的地方穿透出来。
    一个瘦弱的，看着与艾林差不多年岁的男孩，蹲在灌木中，似乎被困住了。
    “唔……救救我……救救我……”
    随着距离的靠近，从对面传来的声音中，诱惑性愈发强了。
    就连艾林都有些把持不住。
    正在这时。
    “嗡~”
    猎魔人学徒的胸口微震，一股清凉之意直接涌入他的脑海中，使他的精神一阵清明。
    心中受到诱惑产生的莫名信赖感顿时消失。
    “是蜃珠！”
    艾林对这种精神上的链接很熟悉。
    只是没想到这种精神链接，居然还有抵抗魔法诱惑的作用。
    不对！
    并不仅仅如此。
    随着猎魔人学徒的精神与蜃珠彻底连接上。
    蓝色的猫瞳一放一缩之间，三四十米外的幻象顿时变淡了。
    一个皮肤污秽灰白的身影，佝偻着腰就蹲在之前那个小男孩的位置。
    “果然是小雾妖！”
    看着藏在暗处，面容狰狞，爪利牙尖的纤瘦身形，艾林并不急着前去解决。
    他抽出艾尔莎，从物品栏中取出“食尸生物油”，将这血红色的油状粘液均匀涂抹于剑身。
    紧跟着体内魔力迅速流转，拇指、食指微曲，在身前虚画三角。
    昆恩法印。
    金色的光芒在棕色的皮甲上一闪而过。
    神秘属性大幅度提升后，护盾的厚度至少比之前提升了近一倍。
    护盾和剑油都准备好了，小雾妖还站在原地等待着猎物步入陷阱。
    只可惜，这对识破它诡计的艾林来说，一点作用也没有。
    “啪踏~啪踏~”
    平稳的脚步声下，艾林装出一副被迷惑的样子。
    右手的银剑无力地垂下，但随时可以握紧，银色的剑身反射出淡红色的光芒。
    在浓雾下显得格外诡异。
    “啪踏~啪踏~”
    小雾妖的狰狞面容渐渐近了。
    漆黑泛黄的嘴角流出涎水，两只利爪摇晃着，蠢蠢欲动。
    靠近后，小雾妖那诡异的类人姿态，和惨白的皮肤让人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猎魔人学徒都快走到跟前了，魔物也只是舒了舒利爪。
    “该死的魔物，耐心还挺好的。”
    艾林在心中暗骂，右手悄悄握紧了艾尔莎。
    下一刻，就在猎魔人学徒走到魔物三步之内时，艾林双手瞬间握紧银剑。
    前冲，旋身，劈砍。
    “噗嗤！”
    淡红色的光芒一闪。
    硕大的头颅从纤细的身体上坠落下来。
    锋利的爪子在脑袋搬家后，才反应过来，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被猎魔人学徒一个侧身就躲过去了。
    这场战斗轻松到让艾林觉得自己浪费了一瓶食尸生物油。
    “这就是猎魔人狩猎时，提前知晓情报的快乐吗?”
    猎魔人学徒忍不住咂了咂，在心中感慨道。
    等等！
    艾林突然觉得似乎少了什么。
    嗯？
    不对！
    狩魔手记的讨伐评价怎么还没出来？
    “唰~唰~”
    正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风吹灌木的声音。
    猎魔人学徒瞬间提高警惕，但已经来不及了。
    “咔嚓！”
    一股推力猛地从背部袭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昆恩护盾被打破了！
    艾林无暇在乎地面的泥泞，顺着推力一个翻滚起身后，再次流转魔力。
    金光闪过。
    猎魔人学徒的皮甲上再次附上了昆恩护盾。
    这时艾林也看到了罪魁祸首。
    蓝眼、灰肤、秃头、细身。
    是第二只小雾妖！
    “该死，这只小雾妖从哪里冒出来的？”
    “还有没有第三只？”
    状况不明下，猎魔人学徒没有趁小雾妖，被昆恩护盾破碎的力量推开失去重心时，发动进攻。
    而是警惕着，迅速环视四周，仔细观察因浓雾弥漫，而显得诡异阴恻的树林灌木。
    艾林发现除了小雾妖摔倒位置的附近，有一块半人高的灌木，有被踩踏的痕迹外，其余地方均无异样。
    他也没有再受到攻击。
    所以。
    “应该只剩这一只了。”
    可是。
    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
    猎魔人学徒自认不是一个大意的人。
    准备击杀第一只小雾妖前，他用蜃珠仔细观察了四周。
    正是因为仔细观察后，只看到了一只魔物，猎魔人学徒才敢伪装猎杀的。
    不然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将后背让给未知的敌人。
    艾林心中瞬间疑惑万千，但下一刻疑惑就被解答了。
    “唰~”
    被破碎的护盾震到地上的小雾妖，起身后便化为雾气消散，融合到了周围的浓雾中。
    即便在艾林用蜃珠感知，也丝毫察觉不到异常。
    “这类似化雾的技能似乎不是幻象！”他心道。
    所以蜃珠才对此无效的吗？
    又或者这还是一种幻象，只是超出了蜃珠的感知能力？
    思索的同时，猎魔人学徒迅速中段架剑，护住身前，仔细观察浓厚雾气的流动。
    果然，在猎魔人的敏锐感官下，一小片雾气移动地异常快。
    “就是那里！”
    心中一声大喝，艾林猛地踏地，眨眼间，便冲到了有异常的浓雾前。
    旋身劈砍！
    闪烁着红光的银剑，眨眼间便砍穿了白雾。
    诡异的是，艾尔莎什么都没有砍到，就好像这只是一片普通的雾。
    “该死，这一定不是幻象！”
    猎魔人学徒心下微沉，正要后退闪避，却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唧——”
    被银剑砍过的雾气，眨眼间，再次凝成了小雾妖的样子。
    而且这魔物现身后，狰狞的面容上的灰色血肉扭曲着，似乎十分痛苦。
    纤细的身体也颤抖着，有些失衡。
    猎魔人见状，顿时眼前一亮。
    双手持剑，弯腰前冲。
    “噗嗤”
    银剑的剑刃眨眼间，便刺进了小雾妖的喉咙中。
    三两步，绕着魔物一圈。
    腥臭的血液，刹那间喷溅到艾林的脸上。
    “叮！”
    【魔物“小雾妖”讨伐！】
    【奖励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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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书友们支持，本书在新书榜上终于冲到了前30名！
    这是我写书前，难以想象的成绩。
    新书期，为了留在新书榜上，不能多更，不过铬先生已经在存稿了，上架爆更。
    望书友们继续支持本书。
    蟹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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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你愿意臣服吗？

    杀手湖畔。
    索伊拉着薇拉走到了一边，与那群猎魔人大师相隔一段距离的柳树下。
    首席望着神不守舍的薇拉，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道：
    “薇拉，你这次回来后，还要再出去吗？”
    “不出去了，该查的东西差不多都查完了，剩下的等过完冬再去吧。”
    女术士的眼神还是有意无意地，飘忽在那片杀手湖上。
    索伊见状叹了口气，安慰道：
    “放心吧，薇。”
    “我们都见识过那瓶魔药的效果，杀手湖这段不会出问题的。”
    停顿片刻，见薇拉的神色并没有因此好转，首席接着道：
    “老矛头这时候估计还在睡觉，巨魔只会扔些石头，吓唬吓唬学徒。”
    “放心吧，薇拉，艾林不会有事的。”索伊再次重复。
    狼学派首席并没有说谎，高山试炼虽然死亡率高。
    但这个试炼不是为了让学徒们去送死的。
    每年的这个时间，都是凯尔莫罕温度最低的时候。
    水鬼的活跃程度下降。
    老矛头也进入类似冬眠的状态，一睡就会睡很多天。
    只要试炼的学徒能保持冷静，运用所学的知识和技能，是一定能通过的。
    当然，是在运气不太差的情况下。
    然而大部分学徒在进行高山试炼时，都无法冷静下来。
    至少在冰冷的杀手湖中，面对难以看清数量的水鬼，是难以冷静下来的。
    可这点在艾林这批学徒身上都不存在。
    恐惧来源于未知，你都知道危险在哪了，还会惊慌失措吗？
    等通过杀手湖这一段，适应危机四伏的氛围后，生存率都会提升很多。
    毕竟。
    要吵醒熟睡的老矛头，其实还是不容易的。
    至于巨魔。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学徒死在那群憨厚的魔物手中。
    女术士听到索伊的解释，脸色好看多了。
    她低头沉吟片刻，叹了一口气：
    “你们的情况不乐观。”
    狼学派首席闻言，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的猎魔人大师们。
    那些年岁都已经不小的猎魔人，注意力都在首席和薇拉身上。
    看到首席的视线扫了过来，立刻像做了亏心事一般，偏头四向望去。
    “啪”
    一个响指。
    半透明的护罩包围了首席和女术士。
    索伊也叹了口气，重新看向女术士，问：
    “有多不乐观？”
    女术士没说话，只是严肃地摇了摇头，然后走到护罩边缘的那颗柳树旁，背对着索伊，道：
    “国王确实要对伱们下手了。”
    “而且不仅仅是你们，猫学派也是他的目标之一。”
    “为什么？”即便早有心理预期，猎魔人还是忍不住提高了嗓音，“猫学派也就罢了，我们狼学派一向中立，根本就不会介入……”
    “索伊！”
    薇拉打断了首席的质问。
    是的，女术士认为这是质问，当然这不是对她的。
    “有没有可能，正是因为你们一向中立，大胃王才想对你们下手。”
    女术士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而且，怪物已经不多了，不是吗？”
    猎魔人沉默了。
    他可能真的不太懂政治，但也活了几百年了，怎么可能连这点道理都搞不清。
    怪物不多了，自然也就不需要猎魔人了。
    “所以，狼学派和猫学派的学徒斗技大会是个陷阱？”
    “大概率是。”薇拉点头，“但你们还必须派人去。”
    “为什么？”猎魔人疑惑道。
    “你们不去，大胃王大可以‘不敬’为由，直接派兵攻打凯尔莫罕。”
    猎魔人再次沉默了。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肯切地问：“薇拉，我该怎么做？”
    薇拉闻言，反问道：“你愿意带领狼学派臣服大胃王吗？”
    狼学派首席自然地摇了摇头，道：
    “狼学派恪守中立，失去了这一信条，也就没有什么凯尔莫罕了。”
    “而且……”
    女术士见索伊有些迟疑，问道：“而且什么？”
    “前几天，大胃王又派使者来问精灵的事情……”
    话还未说完，索伊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
    “对了，艾林前几天还因为那个使者找过我。”
    听到“艾林”，薇拉收回目光。
    她看向索伊，神情专注。
    “艾林说，那个男巫有问题，而且整个班·阿德男巫学院都可能与凯尔莫罕敌对。”
    “艾林还说他梦见男巫们，带着农夫和怪物摧毁了古海要塞，杀光了狼学派的猎魔人。”
    薇他拉闻言沉默了很长时间，又仔细问了一下使者到来的经过，叹了一口气。
    “索伊！”
    “问题又变得更严重了。”
    狼学派首席闻言心头一沉。
    情况已经严峻到这种程度了，怎么还能更严重？
    “我这次离开，问了很多人。”
    “所以呢？”索伊沉声问道。
    “这其中就有男巫……而且还是班·阿德学院的校长……”
    薇拉叹了一口气，觑了眼首席的难看神色，接着道：
    “索伊，‘大胃王’这时候应该已经知道……”
    “‘我们’在怀疑他了。”
    ……
    【魔物群“小雾妖”LV19讨伐！】
    【奖励结算：克敌制胜，基础评级D，以少胜多+1—D+，斩首威慑+3—C+】
    【最终评价：C+】
    【获得战利品：小雾妖的心脏精粹液*2、经验珠*7、小雾妖的宝箱*3】
    【叮！怪物图鉴“小雾妖”已激活】
    【叮！狩猎任务：小雾妖I（击杀小雾妖0/100）已激活，是否接受？】
    “呼”
    听见狩魔手记的提示音后。
    猎魔人学徒才长出一口气，收剑归鞘。
    “没想到讨伐完成时的系统提示还有这么大的作用。”艾林心想。
    随后。
    他看着系统提示的第一行，小雾妖的等级。
    又向下扫过刚刚及格的评价，与聊胜于无的奖励，忍不住叹了口气。
    “等级果然还是升得太高了。”
    可是没办法，总不能就为了打小怪多点奖励和评价，而冒着生命的威胁吧。
    猎魔人学徒安慰着自己，继续向下看。
    咦？
    每次激活任务，狩魔手记不都是直接甩给他，无法拒绝的吗？
    这次怎么还问他是否接受？
    是因为评价改变的原因？成为狩魔新人后，终于有了自主权？
    艾林摇摇头，即便已经拥有它一个月了，也不得不承认他对狩魔手记依然一无所知。
    任务自然肯定要接受的。
    然后猎魔人学徒将面板调到了物品栏。
    他打算开完宝箱再离开。
    高山试炼虽然已经有把握了，可谁会嫌弃宝物太多，通过试炼的成功率太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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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吃饱了吗？

    只有两个宝箱，又是小雾妖这种小魔物。
    艾林也就不搞什么仪式，直接意念打开了。
    【叮！小雾妖宝箱*2开启】
    一白一蓝两道光芒闪过。
    “马马虎虎吧，至少不是全白。”
    猎魔人学徒宽慰自己，等待光芒消失。
    【获得：经验珠*1、小雾珠*1】
    嗯？
    小雾珠？
    好奇之下，艾林迅速点开介绍。
    【名称：小雾珠】
    【类型：一次性道具】
    【功能：捏碎小雾珠，可弥漫出一片浓雾幻象】
    【备注：有时候浓雾不一定都是水汽。】
    “唉。”
    猎魔人学徒叹了口气。
    虽然是蓝色品质的，但光看名字，他还以为是那种能让自身融化在白雾中的道具。
    结果居然只能产生一片浓雾幻象……
    等等！
    幻象……
    猎魔人学徒低头沉吟。
    刚才与蜃珠精神链接到一起时，看到的白雾似乎确实有变淡。
    艾林抬头。
    两只小雾妖被击杀后，周围的浓雾的厚重程度至少减少了三分之一。
    所以小雾妖现身时的浓雾其实是两个技能的组合？
    一个召唤真正的雾气，另一个模拟出雾气的幻象？
    “如果是幻象的话……”
    猎魔人学徒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胸前的蜃珠。
    “或许这颗小雾珠在特殊情况下能有奇效？”
    开完宝箱，艾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两个小雾妖的心脏精粹液也用了。
    意念使用精粹液后，猎魔人学徒只有一种咽喉微微湿润的感觉。
    似乎他吞下了一团雾气。
    片刻后，身体微微一暖，疲惫全消。
    精粹液提升的效果不太明显。
    “果然还是属性太高了吗？”
    艾林叹了口气，有些怀念水鬼王的狂暴。
    意念跳转到属性栏。
    【姓名：艾林】
    【等级：20】
    【生命值：100%，体力值240/240，魔力230/230】
    【属性：力量16，敏捷17（+2），体质24，感知17，神秘23（+1）】
    咦？
    两个精粹液竟然还增加了三点属性。
    以刚才的体感，艾林还以为连一点都加不到呢。
    真是令人惊喜！
    尤其是神秘属性，每一点都不嫌多。
    “看来是时候把狩猎的目标转移到小雾妖上了。”艾林心想。
    小雾妖的尸体先放这，等试炼后再来处理。
    猎魔人学徒沉吟着走向水鬼湖。
    一边走，一边思考刚刚猎杀的经过。
    战斗的过程中，令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砍在雾气中的那一剑。
    “明明没有击中猎物，为什么那只小雾妖会突然现身，而且还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艾林琢磨着。
    是因为银剑？
    还是因为食尸生物油？
    ……
    狭窄的湖道边。
    三个学徒都站在了艾林交代的地方，一脸担忧地看着对岸。
    “修斯，我们真的不需要去对面帮艾林吗？”
    邦特转头问道：“那个声音消失了，四个人的力量怎么也比一个人大。”
    “艾林一定没事的，维瑟米尔大师都说了，他是天生的猎魔人。”
    修斯皱着眉头，神情显然不像他话语中说的那样放心。
    停顿片刻后，他接着道：
    “我们只要按照艾林说的去做就行……按他说的那样去做，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自己唯一的朋友在这几个月内突飞猛进，修斯自然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
    他也被刺激得奋起追赶，可惜连艾林的脚后跟都看不到。
    所以修斯觉得。
    不能帮助到艾林的情况下，至少不能成为他负担。
    他们这几个人都不熟悉小雾妖，贸然过去只会成为艾林的破绽。
    而且。
    “艾林比我们都强，他说的话一定是正确的……”
    修斯转头再次劝阻两个学徒时，突然看见邦特的眼睛一亮，举起双手不停地挥舞着。
    于是。
    修斯猛地回头。
    浓雾在上午的阳光下渐渐消散。
    一水之隔的对岸，一个挺拔的身影慢慢在树木掩映之下走来。
    “我就说艾林一定行的……我就说艾林一定行的……”
    修斯兴奋地要跳起来了，骄傲地向其他两个学徒炫耀着，就仿佛是他解决了那只魔物。
    艾林也看到了对岸的三人，看到他们面容上毫不作伪的欣喜，心中一暖。
    这次高山试炼中，他的目标不仅仅只是通过。
    他还要将其他几个学徒，都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现实点来说，这三个与他最熟悉的学徒，将来都会成为他在狼学派的第一批班底。
    现在的他们信任他，和他出生入死，互相有了情感的纽带，日后有什么事也大概率会支持他。
    再说，相处一个月了。
    谁能对这些为了自己命运而拼搏的学徒没有丝毫感情呢？
    即便是修斯，摆脱了蘑菇汤的影响后，也非常努力。
    “正餐”结束后，他甚至比要强的弗雷德还要刻苦训练。
    思考着，他伸手招了招，让他们都回湖中集合。
    “哗啦~哗啦~”
    修斯打头游了过来，将弗雷德他们甩开了半个身子。
    “艾林，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艾林笑着点点头。
    “是小雾妖吗？”弗雷德也游了过来。
    “是两只小雾妖。”艾林回复道。
    “哇！”
    “艾林，你可真厉害！”
    ……
    猎魔人学徒们的惊讶总是如此质朴，连赞美都直来直往。
    不过艾林就喜欢这样的直球。
    这让他开启宝箱失利的挫败感，瞬间消失无踪。
    大概讲述了一下经过，又接收了一波赞叹和羡慕，他们便继续向洞窟的方向游去。
    接下来的路程中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
    又消耗了八瓶杀人鲸后，艾林带着其它学徒到达了杀手湖的终点。
    独眼巨人老矛头的洞窟。
    “哗啦~哗啦~”
    拨水声慢慢放缓。
    三人陆续走出水鬼湖。
    小雾妖事件后，艾林发现修斯似乎特别活跃，一路上都小声地与其它学徒说话。
    根本就不像刚进杀手湖那般沉默谨慎。
    其他学徒也因此慢慢活跃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水渍，艾林体内魔力流转。
    蒸腾的雾气从全身涌动出来，片刻后外侧的皮甲便大致都蒸干了。
    这是伊戈尼法印在LV2级别时的特殊用法。
    他也曾传授给几个学徒，不过看他们一副艳羡瞅着自己的样子，便知道肯定没有学会。
    见艾林还在施法蒸干衣物，其他学徒轻声聊着小天，互相鼓舞着。
    “不用担心，前几天维瑟米尔大师都说了。”
    “天气寒冷后，老矛头三四天才会出来打一次猎，其他时候一般都在睡觉！”
    ……
    艾林一边听着修斯他们聊天，一边控制着体内的魔力。
    刚开始他还放松地听着，可随后他越听越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老矛头出来打猎，打猎什么？”艾林忽然出声。
    聊天声顿时一滞，学徒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艾林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
    最后还是修斯弱弱的道：“应该是水鬼吧？”
    艾林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
    十多天前。
    女术士将杀手湖里的水鬼都族灭了。
    就算这几天又来了一些水鬼。
    老矛头真的吃饱了吗？
    若是老矛头没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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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老矛头来了！

    “不对！”
    女术士突然从柳树旁，腾地站起来了。
    狼学派首席闻言，愣了一下，问道：
    “什么不对？”
    “难道‘大胃王’那里的情况还能更差？”
    女术士斜眼睨了索伊一眼，也不说话，迅速向杀手湖畔冲去。
    首席虽然还不清楚情况，但他自然不可能让薇拉破坏学徒的高山试炼，三两步便追上了女术士，拦在她的身前。
    其他猎魔人大师见状，也快步走上来了，将女术士团团围住。
    试炼对猎魔人来说是神圣的。
    对狼学派而言，一个猎魔人一生会出生两次。
    一次是在母亲的子宫里，另一次就是在高山试炼中。
    在抉择、青草和梦境三次试炼中，猎魔人学徒汲取养分，迅速成长。
    最后在高山试炼中，脱离过去的身份，成为一名真正的猎魔人。
    至于试炼中的死亡。
    即便是贵族夫人生产时，也总是有风险的，不是吗？
    而且，很多猎魔人相信。
    这如同怀胎生育的试炼，本身就是赋予猎魔人力量与命运眷顾的一场魔法仪式。
    因此，没有人可以猎魔人面前破坏这一场试炼。
    即便她是薇拉，那个于狼学派有恩的女术士。
    “薇拉，站住！”索伊单手拦住女术士，严肃地道，“我原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薇拉偏头，左右环视着将他牢牢围住的猎魔人大师们。
    出于尊重，还没有人将手握在剑柄上。
    但女术士知道，只要她再前进一步，这些看似和善的猎魔人就会瞪着虎豹一样的眼睛，攻击她，束缚她。
    这么近的距离，她没有把握在不伤害他们生命的情况下离开。
    更何况……
    薇拉看了眼面色凝重地索伊，在心中叹了口气。
    怎么就没有提前记录下独眼巨人洞窟的坐标呢？
    女术士在心中狠狠责备着自己。
    “薇拉，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索伊再次重复道。
    这次他的语气非常严肃，似乎已经不在乎和女术士之间的关系了。
    薇拉沉默片刻后，只能无奈地后退两步，道：
    “高山试炼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猎魔人大师们异口同声的追问道。
    “独眼巨人如果饿着肚子，便会性格狂躁，攻击性锐增。”
    索伊低头思索，似乎想到了什么。
    猎魔人大师们则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花白着头发的猎魔人，奇怪地问道：
    “这点我们自然都知道，可这和‘老矛头’有什么关系？”
    “杀手湖周边的水鬼，足够他填饱肚子了。”
    女术士用力咬着牙，白皙的香腮微微鼓起，愤懑又后悔，道：
    “半个月前……我把杀手湖里的水鬼……都解决了……”
    艰难地吐露实情后，薇拉的语速愈发急促：
    “……独眼巨人根本就没有冬眠，恰恰相反，这正是它最狂暴的时候……”
    “……现在过去，还有机会把学徒们都救下来，再迟就来不及了……”
    猎魔人大师们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索伊率先抬起了头；
    “你确定这次救了以后，下次还能救吗？”
    “命运在警示，薇拉！命运在警示！你忘了违背意外律的下场了吗？”
    女术士闻言愣住了，面色瞬间惨白，浑身冰冷得像是进入了冰窖之中。
    几秒后，她右手扶额，身体颤抖着，无力地，摇摇晃晃地就要向后倾倒，被一直关注着的索伊扶住。
    狼学派首席偏头看了其他猎魔人一眼，摇了摇头，示意他们离开。
    猎魔人大师们知道情况不对，朝索伊微微颔首后，便悄悄向外走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低头看了眼面无人色的女术士，首席叹了口气。
    如此强大的女人，曾让诸国都为之恐惧，为之颤抖的血色红狐。
    这一刻竟脆弱无助得好像一个普通的农妇。
    他抬头看向巨人洞窟的方向，又叹了一口气，道：
    “薇，往好处想，命运既然无法逃避，应该发生的就肯定会发生，不是吗？”
    “首先……FiliusMiraculi——奇迹之子——降生于苦寒之地……”
    薇拉闻言，面容上恢复了一些血色，接着首席的蹩脚的发音，出神地道：
    “死亡与新生，非人之人带来血与火……”
    “是呀，命运的力量不可违背。”
    “命中注定，他会活下来的，他就一定会活下来。”
    索伊见女术士恢复了一些，松了口气，紧跟着再次警告道：
    “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了，薇拉。”
    “这是属于他的道路，旁人的干涉只会受到命运的反噬。”
    女术士点点头，推开首席，站了起来。
    起身后，她眺望了一下艾林的方向，眼神中的担忧一闪而过。
    然后她转头看向被推开首席，打了一个响指后，面无表情的问：
    “你们男人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孩子？”
    索伊无奈耸肩的身体瞬间一僵，无奈道：
    “伱就当我们猎魔人被青草煎药改造得冷酷无情吧……”
    女术士深深看了他两眼，想到自己几次三番试图抗拒命运的安排，却只得到越来越糟糕的结果。
    心中的憋闷无处诉说。
    将视线再次投向树木掩映，群山环抱之所，薇拉幽幽地叹息道：
    “命运……真的如此……不可违背吗……”
    ……
    老矛头的洞窟入口。
    “什么样的野兽最危险？”
    想到老矛头现在可能的状态，艾林心中不由闪过这样一个问题。
    他不认为区区独眼巨人便能断送他的生命，只是他不是一个人。
    “艾林，有什么问题吗？”
    见艾林问了问题后，脸色便开始不对劲，修斯忍不住关心道。
    弗雷德和邦特见情况不对，也噤声看着艾林。
    “老矛头这时可能醒着。”
    艾林扫视了一眼几个学徒，语气有些沉重。
    “什么！”几个学徒惊呼。
    幸亏他们还记得这里不是凯尔莫罕，刻意压低了声音，否则老矛头可能现在就来了。
    艾林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杀手湖中的水鬼因为一些……嗯……特殊的原因，在不久前，被灭绝过一次。”
    “所以……”
    几个学徒闻言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还看。
    弗雷德愤愤不平地道：“是谁这么做的？这也太……”
    “是薇拉女士！”艾林连忙道。
    “……这也太好了吧！”
    弗雷德语气瞬间大转弯，惊险地圆了回来。
    莱托的事情后，维瑟米尔在曾给学徒们大致提过女术士的地位和性格。
    虽然没有讲具体的经过，学徒们从莱托的消失中，自然能感受到难以言喻的份量。
    “艾林，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邦特连忙问道。
    艾林低头思索片刻后，正要说话。
    突然。
    “嗡~”
    地面传来一些震动。
    学徒们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咚~”
    厚重的重物落地声，从幽深黑暗的洞穴中传来，让他们面面相觑。
    艾林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他知道。
    老矛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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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独眼巨人的冲刺

    “咚~咚~咚~”
    幽暗洞窟中传来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地面的震颤也愈发明显。
    除了艾林，其他几个学徒，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这是大型魔物自带的震慑。
    虽然他们都还未见到老矛头，独眼巨人身上混沌魔力眷顾的气场，已经先一步开始紊乱学徒们刚刚成型的猎魔人感官。
    “艾……艾林……现在应该怎么办？”
    邦特的牙齿颤抖着，立刻转头看向艾林。
    发现他是众人当中唯一没有出现异样的人，心中不由得又多了几分信任和依赖。
    艾林面色凝重，一边示意学徒都进水中，一边语速极快地安排道：
    “快！快喝下杀人鲸魔药，躲到水里去……”
    紧跟着，他迅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这座洞窟的两端，是凸起的，几乎垂直的山体崖壁。
    大大小小的石头，凌乱地分布在山脚。
    “哗啦~”
    几人相继入水。
    艾林向外稍微游动几米后，蓝色的猫瞳瞬间一亮。
    两侧的山壁加上洞窟，几乎成“W”型。
    幽暗的洞穴深深嵌在坚固的山石中，左侧的崖壁前还有一段草地前滩，右侧的则直接插入水中。
    “快！你们去右侧崖壁后，潜起来不要动，然后找机会潜入洞窟，完成试炼。”
    邦特等人闻言纷纷眼前一亮。
    是呀！
    他们都有艾林新配的魔药，可以躲在水里找机会。
    昨天晚上，艾林给他们每人都准备了6瓶杀人鲸。
    刚刚用掉四瓶后，还剩两瓶。
    这两瓶的时间足够他们找到机会了。
    “艾林，你不一起吗？”
    弗雷德和邦特纷纷兴奋着，向那处崖壁游去时，修斯注意到艾林并没有跟上，而是转身似乎要向相反的方向游去，连忙出声问道。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水面上都震动产生了波纹。
    艾林没时间和修斯他们解释，直接命令道：
    “不用管我，快躲起来，找机会进入洞窟！”
    然后也不管修斯的反应，快速地向左侧岸边游去。
    若是没有诱饵，即便潜在水中，以水鬼为食的老矛头，就真的找不到他们吗？
    艾林不会这么天真的。
    至于直接离开，就更是不可能的。
    高山试炼有进无退。
    何况，这种老矛头主动从洞窟出来的情况，已经是艾林预想中的最好的情形了。
    没有猫眼魔药，在无光的洞穴里遇到没吃饱的独眼巨人才是真的噩梦。
    洞口处的的杀手湖很窄，不一会艾林就从水中走到了岸边。
    “踏~踏~踏~”
    疾步走到刚刚挑选的大石头后面。
    艾林回头看向右侧崖壁，三个学徒已经就位，只有脑袋露在水面上，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抬手向下压了压，那几个小脑袋犹豫了几秒后，便纷纷消失在水下。
    “咚~咚~咚~”
    即便与洞窟已经相隔一百多米了，敏锐的猎魔人感官依旧能感受到地面颤动。
    “这不正常！”艾林心想。
    即便体重再重，震动的传播也是会消减的。
    可地面的震颤似乎只比洞穴入口减弱了一点。
    “老矛头可能是地元素的眷顾魔物。”
    猎魔人学徒提高了警惕。
    体内魔力流转。
    伊戈尼法印。
    蒸腾的热量迅速将身上的衣物烘干，防止被水浸湿的衣物影响行动。
    “咚~咚~咚~”
    艾林细听震动，预判老矛头应该不到一分钟，就能从洞窟出来，于是微微张开了嘴巴。
    “呱啦～呱啦啦～呱呱啦……”
    低沉而规律的怪叫声，听着像是在祭祀，又像是在诅咒。
    即便在日光下，也依旧显眼的荧荧蓝光自虚空中，迅速汇集到艾林身上。
    这些光点有节奏地呼吸着。
    这就是冰矛咒。
    因为各种原因，艾林也是第一次施展这个魔法。
    他能感受到，这些蓝色虽然魔力大部分来自于心脏旁的储魔器官，但依然有非常小的一部分来自于外界。
    可转换外界的魔力，是只有术士才能做到的。
    “是因为水亲和吗？”
    古怪的咒语不停，猎魔人在心里揣度着。
    “嗡~”
    一颗蓝点陡然出现在艾林伸出的右掌掌心。
    迅速生长成了一个拇指粗细的冰锥。
    “神秘属性还是太弱了！”猎魔人学徒撇了眼已经成型的短小“冰矛”，叹了口气。
    “咚~咚~咚~”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明显。
    几秒钟后，一个近乎全身赤裸着，只有腰部围了一圈灰色兽皮的巨大身影。
    弯着腰，从幽暗的洞窟中，走了出来。
    “咻！”
    蓝色的光芒刹那间一闪而过。
    独眼巨人才刚刚直起身体，一边的耳朵便瞬间被刺穿。
    “吼！”
    老矛头愣了几秒后，猛地大吼起来。
    一手捂着耳朵，独眼圆瞪四下搜寻去。
    猎魔人学徒一看那布满血丝的浑浊独眼，便是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老矛头肯定饿了好几天肚子了。
    “该死，果然还是太远了！”
    艾林的目标其实是老矛头的那只独眼。
    当然，这只是最理想的情况。
    若不是冰矛术本身自带精神引导的能力，猎魔人学徒估计连耳朵的边都擦不到。
    不过看着独眼巨人暴躁狂怒的样子，至少吸引仇恨的作用是起到了。
    “呱啦～呱啦啦～呱呱啦……”
    片刻后，蓝色的冰矛再次从艾林的右掌出现。
    冰矛术释放一次，最低消耗50点魔力值，以猎魔人学徒230的魔力总量，可以释放四次。
    “咻！”
    冰矛直接射在了独眼巨人的脑门，距离独眼只有一掌之隔。
    只可惜，冰矛虽然可以洞穿血肉，但显然无法刺穿老矛头的骨头。
    “吼！”
    独眼巨人再次狂吼。
    不过这次，他找到了目标了。
    人类头颅大小的独眼死死盯着不远处，令人讨厌的的小个子
    “咚！咚！咚！”
    他挥舞起粗壮的粗壮的手臂，连跑三步，将路过的一颗橡树连根拔起。
    脚步不停，右手横握大树，粗壮的左手用力一撸。
    “咔嚓——”
    橡树上所有枝条瞬间折断，落在地上，下一刻便被老矛头一脚踩碎。
    混沌魔力的眷顾气场，也随着老矛头确认目标，迅速席卷到了艾林处。
    他只觉身体陡然一沉，浑身上下竟似瞬间沉重了数倍。
    独眼巨人迅速在他的瞳孔中放大。
    比猎魔人学徒整个人还长的巨足，越跑越快，越跑越近。
    恍惚间，仿佛整座蓝山在向他冲刺过来。
    无法匹敌！无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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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你以为我只有一个人？

    水鬼湖的湖水散发着蔚蓝色的光。
    游鱼、水草、青石……
    服用下杀人鲸魔药后，水下的一切都是美丽的。
    只可惜三个猎魔人学徒的心思都不在湖中的美景上。
    “嗡~嗡~嗡~”
    振鸣声传入水下。
    猎魔人学徒能感知到声音的源头，从三人的前方，迅速移动到左边，还在不停向他们挂念着的方向移去。
    三人面面相觑后，紧靠着岩壁，悄悄把头露出水面。
    一只高大的类人魔物，正举着一棵大树，冲向艾林所在的大石堆处。
    与独眼巨人比起来，艾林像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一脚就能踩死。
    “啊！”
    修斯忍不住一声轻呼，下意识就要向艾林的方向游去，但随即愣住了。
    他就算过去，又能帮到他什么呢？
    这个问题牢牢占据他的脑海。
    思考不过片刻，修斯便回头眼神示意邦特和弗雷德，向洞窟的方向悄悄游去。
    他们不能浪费艾林给他们节约出来的时间。
    他们越早进入洞窟，艾林便能越早逃离。
    “啪踏~啪踏~啪踏~”
    悄悄上岸后，三人都忍不住回看了一眼。
    “艾林那么强，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不像是在劝其他人，反而像是在给自己信心。
    修斯紧咬牙关，握紧拳头，手指骨节都被握得惨白。
    然后也不等弗雷德和邦特回复，打头便向着漆黑的洞窟内跑去。
    被留下的两人相视一眼后，也沉默地跟着跑了上去。
    艾林真的不会有事吗？
    两人心里怀疑着。
    不过他们没有再回头。
    否则，他们担心按耐不住，内心中那个大声唾骂“胆小鬼”的自己。
    ……
    “砰！”
    艾林猛地后撤，卡在石缝内，躲过了独眼巨人挥过来树干。
    余光看到三个猎魔人学徒跑进洞窟，猎魔人学徒悄悄松了口气。
    修斯、邦特和弗雷德可是艾林在狼学派的第一批班底。
    在猎魔人总人数都不过百的狼学派，有三个猎魔人支持他，再加上维瑟米尔和首席，很多事情都会好办很多。
    他最担心三个人头脑一热，就游过来帮他。
    那样对他而言，才是真的绝境。
    “咚~”
    地面突然猛地颤了一下，大片的阴影将艾林完全盖住。
    猎魔人学徒警惕地抬头。
    蓝色的猫瞳瞬间收缩成一条竖线。
    一个巨大的肉山正从天空中，向着他的方向落下。
    艾林知道一旦被老矛头砸个正着，他都不一定有机会考虑，是不是还可以穿越到下一个世界。
    迅速向右侧翻滚，再次躲进两块巨石的缝隙。
    “轰隆！”
    巨大的响声从身侧传来，让猎魔人学徒的鼓膜闷响，身体周遭都被纷乱的碎石击打。
    趁烟尘还未消散，老矛头没找到他的踪迹，就要沿着巨石边缘离开。
    悄然远离之前，他给烟尘缭绕下的庞大阴影投了一发鉴定。
    【名称：独眼巨人】
    【等级：？】
    【属性：力量？，敏捷9，体质？，感知7，神秘7】
    “这有什么用？”
    鉴定术给出的信息几乎无用，让艾林差点忍不住，将仅剩的特殊技能点投在这个上面。
    可这个特殊技能点无论投入到狩魔还是寻踪上，都能明显改变猎魔人学徒的实力。
    唯独投入到鉴定术上不行。
    无论得到属性再完整，独眼巨人的击杀难度都不会因此下降半分。
    虽然与水鬼王一样都是等级未知，不过除了力量和体质属性外，其他属性都要比水鬼王差。
    当然，这依然不是现在的艾林可以独自猎杀。
    若不是狼学派双手剑这门剑术，是专门为了猎杀魔物所创。
    等级提升到LV3后，除了剑术更凌厉，对身体的掌握更强外。
    传输过来的记忆中，也多了一些大型魔物的基本闪躲和应对方式。
    艾林此时说不准……
    好吧，要闪躲老矛头的攻击，其实还是不难的。
    尤其是在他选择的这片乱石堆处。
    不以感知闻名的独眼巨人，轻易之间根本发现不了躲在乱石中的猎魔人学徒。
    艾林就在几块大石头之间，与老矛头兜圈子。
    所谓体大弱门。
    这种巨型魔物最怕的就是这种狭窄复杂的地形。
    以艾林现在的体型，在这片乱石堆处，他能和老矛头这样捉迷藏玩到天黑。
    “吼！”
    极端的暴躁和愤怒从嘶吼中透射出来。
    “砰！砰！……”
    大量的木渣和碎石从艾林的头顶飞过。
    独眼巨人正在拿地上的那些坚硬的岩石泄愤。
    “果然是智力低下的魔物，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
    只可惜，仅靠自己也无法击杀这只独眼巨人。
    尤其是老矛头还手持着四五米巨棍的前提下。
    【狩魔】需要注意力时时刻刻都集中在目标身上的，他这样的躲避方式很难达成这一点。
    “要是维瑟米尔在这就好了……”猎魔人学徒在心里遗憾着。
    可惜猎魔人大师不可在这。
    就算在这，也不可能会帮他猎杀“老矛头”。
    毕竟。
    老矛头很明显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高力量、高体质带来足够强大的威胁。
    而低敏捷、低感知和低神秘之下，即便是属性低下的猎魔人学徒只要从恐惧中冷静下来，也能从它手中逃脱。
    这一关考验的就是猎魔人学徒的运气、勇气、和冷静。
    所以即便没有恰好遇到魔物睡着的时候，学徒们也是有机会逃离的。
    正如他现在这样。
    只可惜艾林不想逃。
    他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猎杀这只大型魔物。
    “大概十分钟了，应该不会波及到修斯他们。”
    艾林躲在石头与河岸的中间，轻声喃喃着。
    “呼~”
    猎魔人学徒轻吐一口浊气后。
    一边关注着老矛头的沉重脚步声，一边意念打开狩魔手记的怪物图鉴。
    【叮！是否使用天球交汇——水鬼（冷却时间30天）？】
    念头一转，眼前的半透明提示消失。
    猎魔人学徒正要入水躲避即将到来的强烈震动。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翠绿精致、有些类似精灵风格的巨大门扉。
    它随着猎魔人学徒的视线移动，出现在眼前的不同地方。
    “这是在让我选择天球交汇的地点吗？”艾林心想。
    几乎不用思考，猎魔人学徒便在脑海中放下了这座门扉。
    紧跟着，喝下一瓶杀人鲸，潜进了身侧的杀手湖中。
    “哗啦！”
    就在他入水的下一刻。
    红到发黑的横幅出现在眼前的蓝色世界中……
    【警告！警告！警告】
    【检测到天球交汇的波动！检测到天球交汇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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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取死之道

    “轰~”
    红色的横幅自眼前消失后，猎魔人学徒只听见水上传来一声暴鸣，似天崩地彻。
    紧跟着便看见杀手湖湖底的泥沙被震起，蓝色的幽光顷刻间浑浊了许多。
    无数股暗流在水底涌动，猎魔人学徒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直到片刻后，暗流涌动到了湖面浅层。
    惊涛骇浪！
    猎魔人学徒如同大海上一叶孤舟，随波涛翻滚，忽上忽下。
    而这震动经过湖水的消耗，已经减弱了很多。
    当猎魔人学徒被暗流涌上湖面时，看到远处的洞窟上，山崖崖体的碎石纷纷滚落。
    洞窟左侧的平地上，树木疯狂晃动，碎枝碎叶纷飞。
    更近一点的独眼巨人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而恐慌失措。
    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地趴在地面上。
    大概两三分钟后，震动才渐渐平息。
    【叮！天球交汇——水鬼完成！】
    猎魔人学徒听到提示，双手双足纷纷滑动，稳住身形，然后探头出水。
    他想看看天球交汇到底是什么样子。
    难道真的会出现那道精致的门扉吗？
    “咦？”
    “怎么什么都没有？”
    看着洞窟的方向，艾林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老矛头的老家——洞窟，就是他选择的天球交汇的发生地点。
    可那里不仅没有什么传送门，甚至都没有预料中的那只水鬼王。
    “等等！”
    “那里有东西的！”
    艾林眯起双眼，凝神细看，几个蓝色皮肤的魔物，躺在洞窟前。
    似乎……是水鬼？
    猎魔人的脸色瞬间不好了。
    虽然天球交汇水鬼的世界后，召唤出水鬼确实很正常。
    可若是这样，他该怎么猎杀独眼巨人？
    凯尔莫罕防御战随时有可能发生，他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而猎杀大型魔物是最快的方法。
    然而。
    这个世界上的大型魔物虽然不少，可没有一只是像老矛头这么容易寻找的，这么适合新手猎杀的。
    而且艾林也只能在高山试炼的时候杀死老矛头。
    通过试炼后，猎魔人学徒再想猎杀独眼巨人，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了。
    正当猎魔人学徒皱眉思索时，洞窟的方向又出现了变化。
    “呱啦！”
    熟悉的吼叫声突然响起，艾林顿时眼前一亮。
    循声看去，一只蓝色皮肤，肌肉遒劲的魔物正从一道黑色的漩涡中被一点一点挤出来。
    是水鬼王！
    那旋涡几乎与怪物图鉴中的那个一模一样，卡在水鬼王的腰上一点点将这只魔物“吐”出来。
    “嘶~”
    看着那个紧绷着几乎陷进肉里的传送门，艾林下意识摸了摸腹部，有些感同身受地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天球交汇是这样召唤魔物的。
    难怪上次水鬼王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动几步。
    感情不是因为法爷不愿意动，而是有腰伤在身动不了。
    “吼！”
    暴怒的吼声突然从艾林的左手边传来。
    猎魔人本能地下潜，只留鼻子以上的部分在水上，偏头循声望去。
    老矛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地面站起来了。
    看见自己的老家被偷，泄愤似地将手上的橡树用力砸向地面。
    “砰！咔嚓——”
    那粗壮的树干瞬间被巨力折断。
    挥手把断掉的橡树扔下，老矛头没有急着冲过去。
    而是左右环视后，三两步跑到一根，比之前那颗橡树还要粗壮数倍的不知名树种旁。
    双手齐齐抓住树冠，用力将大树连根拔起。
    熟练地撸去枝条后，老矛头人性化地点点头，似乎对手上这棵树的形态很满意。
    “咚！咚！咚！”
    地面轰鸣，熟悉的震荡感从湖岸传过来。
    “没错，就该是这样，他都偷你家了，还不快去干他！”
    艾林有些兴奋地看着那庞大的身影，挥舞着粗壮的大树，向洞窟的方向冲去。
    这时。
    水鬼王甚至才刚从传送门中被完全挤出来。
    不过猎魔人学徒并不担心老矛头一棍下去，便把还处在天球交汇适应期的水鬼王打死。
    毕竟，从不全的鉴定属性和身周的魔力眷顾气场中，艾林都能感受到一点。
    水鬼王要比老矛头强。
    而且要强很多。
    “哗啦~”
    艾林慢慢朝着修斯他们之前躲藏的地方，悄悄游过去。
    老矛头似乎完全把他忘了，比猎魔人学徒头还大的巨目，布满血丝。
    死死瞪着在他家门口晃悠着的蓝色怪物，似乎一心只想冲过去，把水鬼王一棍打死。
    近了，近了。
    两只怪物之间的距离只有二三十米了。
    这时猎魔人学徒也游到了洞窟右侧的崖壁壁后，看到两只庞大的怪物即将肉身对决，激动得热血沸腾。
    更让他期待不已的，是这两只怪物不久之后，都可能会成为他的经验、他的属性、他的道具和配方。
    “咚！咚！咚！”
    响亮的脚步声宛如战鼓齐鸣。
    老矛头挥舞着六七米长，几乎和他身高相仿的树干，靠近水鬼王后，猛地砸下。
    “刷！”
    巨木舞动激起的风啸声，即便在远处也依旧听得非常清晰。
    “砰！”地一声巨响。
    水鬼王头上的红色鱼鳍被瞬间砸断，连带着光秃秃的蓝色头皮都像湖水一般，泛起了波纹。
    半跪在地上，面带痛苦的水鬼王，被砸得瞬间睁开双眼。
    红色的双眼凸起得好像要蹦出来。
    “呱啦！”
    痛苦的怒吼下，水鬼王的身上泛起一层蓝色的光膜。
    老矛头不管水鬼王的身上有什么变化，狂暴了似地，“砰！砰！砰！”连续猛击。
    猎魔人学徒只见到水鬼王身上的蓝色光膜都没撑几下，便瞬间破碎了。
    “咝～”
    艾林倒吸一口凉气。
    他知道老矛头心中的怒火是真的爆棚了。
    想想也能理解。
    过冬美美睡觉的时候，先是吃的东西突然莫名其妙地消失。
    好不容易来了个穿衣服的小东西解解馋，结果比水鬼还能蹦跶。
    最后自己家又被人堵门……
    “啧啧～”
    连艾林这个以猎杀魔物为生的猎魔人学徒都觉得老矛头有些可怜了。
    当然，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这头独眼巨人早有取死之道。
    已经有很多猎魔人学徒死在独眼巨人手上了，若是不将其除去，未来这一关还会有更多无辜的孩子死去。
    一念至此，艾林凝神望向狂暴的独眼巨人，与被殴打得再起不能水鬼王，发动了技能。
    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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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野性厮杀

    “砰！砰！砰！”
    木屑和粘液、血肉齐飞。
    水鬼王虽然被打得皮开肉绽，但看它时不时还嘶吼一下，给自己加层护盾的样子，便知道这些伤都只是皮外伤罢了。
    使用【狩魔】技能后，艾林对两个魔物的差距，感受更清晰了。
    精神侵入到两个魔物的气场中。
    水鬼王虽然一直在挨揍，但身体周围混沌魔力眷顾的减弱速度却并不快。
    “果然，我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只水鬼王在等机会。”
    所以若是要驱虎吞狼，猎魔人学徒要做的，并不是帮助水鬼王脱离独眼巨人的连击，而是要帮助老矛头进一步削弱水鬼王。
    主意已定。
    艾林退出狩魔状态，连饮两份水鬼的心脏精粹液，恢复体力值。
    体力值上限过百后，猎魔人学徒才知道。
    一份水鬼的心脏精粹液，恢复的体力值是有限的，只有100。
    当然，以艾林现在24点体质，每分钟也能恢复24点体力值，十分钟便能回满。
    不过水鬼的心脏精粹液还很多，又提升不了属性了，不如就当体力回复药剂使用。
    “呱啦～呱啦啦～呱呱啦……”
    潜入水中后，神秘的咒语吟诵声自猎魔人学徒的口中传来。
    可能因为周围全是水体，水元素魔力富集。
    冰矛咒的成型只用了刚才一半的时间，而且最终形成的冰矛也从拇指粗细增加了一倍的半径。
    咒语停止后，艾林再次浮出水面。
    左手扶着崖壁稳住随水流漂浮的身体，右臂的肘部卡在左手的手腕处。
    右掌稳稳地指向蒙头挨打的水鬼王。
    紧跟着。
    【狩魔】
    这是他刚刚想到的技巧，既然狩魔是精神侵入魔物身周的力场中，冰矛术也是利用精神来辅助瞄准。
    那为何不能两者结合起来呢？
    果然。
    使用狩魔技能后，艾林福至心灵地有一种感觉。
    这一击必中！
    “咔嚓！”
    老矛头手中的大树虽然粗壮，但毕竟也只是凡木。
    经过如此高强度，高频次的锤砸后，结构一次比一次疏松，最终不可挽回地在一次攻击中猛地折断。
    水鬼王也在此刻迅速起身，顶开老矛头的身体。
    幸运的是，这一击正好打破了水鬼王的防御光膜。
    “就是现在！”
    狩魔的状态下的猎魔人学徒，不受任何情绪干扰，没有任何犹疑地抓住了机会。
    “咻！”
    蓝色的冰矛切割空气，几乎瞬间便射中了水鬼王毫无防备的左眼。
    “呱——啊——”
    水鬼王呼唤水膜护盾的咒语只吟唱了一半，便变成了惨叫。
    它瞬间捂住左眼，鲜血迅速从指缝间流下。
    “呱！！！”
    被偷袭的狂怒，让他连护盾都忘记升起，一声大吼后，转头便想找到那个偷袭的家伙。
    可惜此时。
    猎魔人学徒早已深藏功与名，再次躲在崖壁后，潜入到水下。
    水鬼王的感知属性并不高，即便有些智慧，它也只能大致判断出偷袭攻来的方向，找不到艾林的藏身之处。
    而且，这时候的水鬼王，也空余不出精力，再去关注偷袭者了。
    老矛头的拳头，来了！
    “吼！”
    武器的折断，与敌人的突然反抗，让独眼巨人愤怒的大叫。
    被水鬼王顶开后，独眼巨人顺手将手里的断树，猛地砸到水鬼王的脑袋上。
    紧跟着前踏一步，右手的一记重拳，冲破空气的阻隔，重重的打在水鬼王的左脸上。
    类似青蛙的诡异皮肤瞬间凹陷下去。
    水鬼王的下颚骨都被打得歪斜，更别提已经受了一次伤害的左眼。
    这一次暴击，直接让左眼的透明胶质物因突然的巨大冲击喷射出来。
    “呱……啦！”
    这时候愤怒的水鬼王似乎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敌人，瞬间便将体表的蓝色光膜放出。
    可是来不及了！
    “吼！”
    老矛头的这一拳打出了它的凶性，也让独眼巨人本就暴怒嚣张的气焰更加高涨。
    没等对手起身，老矛头猛地跳起，在水鬼王右眼的惊骇恐惧中，一脚踩在水鬼王的腰上。
    “咔嚓！”
    “呱啦！！！”
    一声凄惨的悲鸣声，外加腰椎断裂的响声，水鬼王的右眼中再也没有了理智的情绪。
    它双目通红，猛地扑到还未站稳的老矛头身上，一口便将独眼巨人大腿上的肌肉咬掉一大块。
    “吼！”
    老矛头疼得大叫，却怎样都脱离不了，死死抱住它的水鬼王。
    “嘶~”
    将这原始而血腥的过程，全部看在眼中的始作俑者，都不由得为此心惊肉跳。
    猎魔人学徒都难以想象，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那一根小小的“冰矛”。
    他原本最好的期望，也不过是水鬼王因一只眼睛失明，而略微丧失点优势而已。
    却没想到老矛头的野性直觉直接抓住了机会，将水鬼王的腰椎踩断。
    看水鬼王软弱无力的双腿，便知道这一次重击，让它从此彻底失去了站起来的机会。
    当然。
    这对老矛头而言，也不一定便是好事。
    “轰！轰！轰！”
    两头大型魔物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或者说两只怪物都已经杀红了眼。
    抓撕扣咬，无所不用其极。
    水鬼王也没有再使用过护盾，一切都进入了最原始的厮杀环节。
    两只魔物似乎生长在了一起，片刻不曾脱离。
    不是水鬼王又咬下老矛头的一块肉，便是杀红了眼的独眼巨人将水鬼王的骨头打折，拗断。
    血液四溅，体液交融。
    洞窟前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两只魔物的破碎血肉。
    其中还夹杂着，不知何时就被压扁，碎成碎肉的几只水鬼。
    又喝了两份水鬼的心脏精粹液恢复体力，猎魔人学徒藏在崖壁后面，时刻关注着这场野性搏杀的进展。
    忽然。
    艾林嗅到了两股血腥味，而且就在附近。
    循味低头，不知不觉间，洞窟前这一小片湖水已经被两头大型魔物的血液染红，而且已经飘到了猎魔人学徒的周围。
    这出血量，即便以这两头魔物壮硕的体型，也不会没有丝毫影响。
    果然。
    “轰！砰！砰！”
    两只魔物激斗发出的声响渐渐低了下去。
    两团几乎缠在一起，血肉模糊的怪物，到处滚动的速度也渐渐变慢。
    猎魔人学徒知道。
    收获的时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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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死！

    老矛头的洞穴尽头。
    没有了守关的独眼巨人，幽深的洞穴虽然黑暗无光，猎魔人学徒们还是凭借着利落的身手，和敏锐的感官顺利地走到了洞穴的尽头。
    然后便是一场没有征兆的地震。
    “刚才的震动是怎么回事？”
    弗雷德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邦特扶住岩壁，借着洞口的天光，看了眼修斯。
    自进洞窟后，原本很活跃的修斯，便只顾闷头前进，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邦特在心里叹了口气。
    一个月前得知相交多年的玩伴没有通过青草试炼时，他也是这个样子。
    虽然修斯一直在嘴上说着相信艾林。
    可看到他和老矛头悬殊的体型差距后，谁能说服自己，相信艾林真的会没事？
    “不知道，不过这一关已经快要结束了，我们赶紧从这里出去吧！”
    刚走出洞窟，呼呼地北风带着刺骨的寒冷吹过。
    三个猎魔人学徒，都情不自禁地紧了紧身上了衣服，下意识同时向身后的漆黑洞穴望去。
    洞窟内那深不可测的黑暗，仿佛通向永续沉眠的死亡坟茔。
    “修斯，艾林一定没事的。”
    “等回到终点，我们就去找维瑟米尔来救他。”
    邦特和弗雷德相视一眼后，看向出神望着黑暗的修斯，纷纷安慰道。
    修斯沉默片刻后，点点头，转身便向着激活徽章的祭台走去。
    祭台前其实还要经过几只巨魔的巢穴。
    不过几个学徒并不紧张，因为昨晚艾林都和他们讲过应对方式……
    艾林，艾林……
    想到接下来的试炼，乃至前面两个试炼，三个学徒忍不住在心中重复默念这个名字。
    艾林似乎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只可惜接下来的安排里都没有他……
    一时间，沉默降临在三人之间，他们面无表情的向前走。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刺骨的寒冷。
    ……
    “砰！”
    两只魔物再次撞到了洞窟旁的石壁上。
    血肉模糊的两团肉，有些伤痕深可见骨。
    光靠肉眼，艾林很难分清，哪团肉是水鬼王，哪团肉是老矛头。
    血液从洞窟那里汩汩流入杀手湖中，彻底将猎魔人学徒的身边染红。
    一股奇特的馨香萦绕在艾林的鼻侧，隐隐覆盖住了另一股血腥味。
    猎魔人学徒又喝了两份水鬼的心脏精粹液。
    为了防止两只怪物突然杀死彼此，除了饮用水鬼的心脏精粹液，艾林几乎一刻不停，随时处于狩魔状态下。
    就是为了通过精神侵入到两只怪物身周的气场中，来判断老矛头和水鬼王的状态。
    猎魔人学徒将精神集中到，隐隐能看到些许蓝色痕迹的肉团上。
    他感知到水鬼王身周的气场强度在迅速减弱。
    视线中的两团血肉也有一团在几秒钟前，便慢慢停下了撕咬的动作。
    若不是血肉纠缠地太过彻底，这时水鬼王肯定已经从另一团肉上脱离了出来。
    “水鬼王快要死了！”
    “是时候收割了！”
    退出狩魔状态，猎魔人学徒又干了两份精粹液。
    【狩魔】
    这一次进入狩魔状态后，艾林不再任凭精神在两中气场中随波流转切换，直接锁定了老矛头的气场。
    【狩魔】进度
    “呱啦～呱啦啦～呱呱啦……”
    神秘而又诡异的咒语自猎魔人学徒的口中传出。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需要再在水下吟唱了。
    果然。
    两只怪物对三四十米外的异响充耳不闻。
    水鬼王已经近似昏迷了，老矛头虽然状态没有那么差。
    但它全身上下，伤势最重的便是腰部以下，到膝盖以上。
    那里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肉。
    这样的伤势自然也是站不起来的，而且以它那可怜的7点感知，也发现不了三四十米外的魔法波动。
    蓝色的荧光自艾林的右掌出现。
    “咻”
    冰矛划破空气，径直刺入了老矛头的独眼中。
    “吼~”
    高强度的战斗，加上极度的痛苦和大量的失血，让老矛头此刻的惨叫声，有气无力。
    它也没有抬手遮挡这样的反应。
    因为他双手的筋骨早就被水鬼王咬断了。
    若不是艾林决定慎重一下，免得这两只大型魔物死前突然爆发。
    这时候都不用狩魔，他可以闲庭信步地跑过去，砍了那两个血肉模糊的巨大头颅。
    【狩魔】进度
    一发冰矛刺出后，猎魔人学徒迅速向洞窟的方向游去。
    同时，视线片刻不离老矛头。
    “啪踏~啪嗒~”
    猎魔人学徒走到了洞窟前。
    距离独眼巨人只有二十米左右了。
    【狩魔】进度
    或许是因为受伤严重，即便不攻击，狩魔进度的上涨速度依然很快。
    只是很难在150秒内完成。
    所以。
    “锵~”
    银剑出鞘，美丽的艾尔莎，在幽暗的洞窟前闪过一道柔美的光。
    老矛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止了哀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猎魔人学徒并没有受到独眼巨人异常举动的影响。
    狩魔状态下，他冷酷无情，所有的情绪都只为一个目标服务。
    杀死这只怪物！
    三两步迅速靠近老矛头。
    银光一闪，血肉便如花朵一样绽开。
    【狩魔】进度
    迅速后退，闪躲可能的攻击。
    然而老矛头好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艾尔莎砍出的伤口泛白，没有流出一滴血。
    独眼巨人死了吗？
    当然没有。
    猎魔人学徒的感知里，老矛头身周的混沌魔力眷顾，虽然在不断减弱。
    但一直是有波动的削减，这是生命还在活跃的证明。
    “踏！踏！”
    艾林后退之后，双手回扣剑柄。
    旋身，舞剑。
    “噗嗤！”
    老矛头身上再添一道伤痕。
    【狩魔】进度
    独眼巨人依旧一动不动，但猎魔人学徒能感觉到魔力的眷顾气场在迅速波动。
    “狡猾的魔物。”艾林心想。
    他知道老矛头在等待他发出致命一击的时刻。
    这样一来就必须要靠近头颅和心脏。
    只可惜猎魔人学徒并不是一般人。
    左右脚交错，旋身，劈砍，旋身，劈砍。
    美丽的艾尔莎如同长着银色翅膀的精灵，在独眼巨人身上飞快地跳着残酷的舞蹈。
    【狩魔】进度
    ……
    叮！【狩魔】进度
    老矛头在进度跳转到100%的时刻，忽然浑身颤抖了一下。
    紧跟着巨大的肉山晃动起来。
    “吼！”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将在下一刻终结，独眼巨人疯狂地挣扎起来。
    可惜，它在猎魔人学徒眼中，已经死了。
    熟悉的红色脚印出现，直达独眼巨人的颈项。
    “踏~踏~踏~”
    脚步声如同死神在报丧。
    “啪！”
    猎魔人学徒突然跳起，正好踩在独眼巨人翻滚过来的身体上。
    然后，一步一步向着脚印的终点走去。
    老矛头血肉模糊的神情中，流露出极度的惶恐，庞大的身体也不停地颤抖着。
    可这些都不能融化猎魔人学徒心中的寒冰。
    “……踏！踏！”
    艾林停步。
    红色的脚印消失，一条红线出现在独眼巨人粗壮的脖子上
    “噗嗤！”
    柔美的银光闪过。
    细细的血线出现在血肉上，并在下一刻将头颅和身体一分为二。
    老矛头，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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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放下？

    “砰！”
    弗雷德一个侧身，躲过砸过来的石头，大声对邦特和修斯喊道：
    “艾林不是说这些巨魔很好相处的吗？”
    “怎么一见面就朝我们扔石头？”
    修斯和弗雷德也慌乱地躲避着或大或小的石头，一边躲避着，一边向唯一的山道跑去。
    “猎魔人……坏……学徒……也坏……”
    大概四十米外，三个长相丑陋的怪物，正口齿模糊地喊着什么。
    它们正是岩石巨魔。
    体格粗壮，小眼利齿，体型虽然不如独眼巨人庞大。
    但壮硕的体格，再加上小山一般坚硬的灰岩外壳。
    一看就是那种防御惊人，非常难对付的魔物类型。
    “是不是因为你递剑的时候，把剑尖朝向他们了？”修斯躲过比头还大的石块，朝着弗雷德大喊道。
    “啊？是这样的吗？”
    弗雷德愣了一下，差点被一块不规则的黑色石头打中。
    他一边向外逃，一边回想着昨晚艾林的话。
    “岩石巨魔的性格憨厚，只要你表现得没有敌意，他们就会正常让你们过去。”
    “怎么表现出没有敌意的一面呢？”
    “嗯……只要他们向伱要武器的时候，把你们的剑递过去就行。”
    这是昨天晚上，艾林谈到这最后一关时，恰好和他们谈起的。
    通关的方法是艾林玩游戏时候的剧情中总结出来的。
    “最后一次试炼”的任务中，杰洛特和兰伯特需要去元素之环加强护符。
    路过岩石巨魔们的住所时，他们将武器上交给巨魔后，便获准离开了。
    不过因为没有想到会和其它学徒分开，所以艾林也也没有太详细地讲。
    毕竟当时他虽然有猎杀老矛头的想法，但心里其实不对此抱有希望。
    在黑暗的洞窟里，能从老矛头的手下逃走便已经是万幸了。
    即便有天球交汇召唤水鬼王。
    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猎魔人学徒不觉得自己能坐山观虎斗。
    反而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将自己的性命搭上。
    所以他本意是和修斯他们一起通关的。
    却没想到老矛头这么给面子，直接从老巢里走了出来。
    没有艾林的指引，猎魔人学徒们遇见这种看似凶恶、不可战胜的魔物时，心中没有底气，难免会紧张。
    当时，弗雷德正走在三人的最前方，第一个被面目狰狞的岩石巨魔拦住去路。
    紧张之下，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艾林说过，把剑递过去。
    于是抽剑，将剑尖指着其中一只巨魔，“刺”了过去。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问题？”
    “可就算方向错了，我也没用力啊……”
    弗雷德又躲过了一块石头，忍不住扪心自问。
    幸好他们大多经历过严格的训练，光听岩石下落的声音，身体便能本能的闪躲。
    又幸好那些岩石巨魔，看上去也只是在泄愤，并没有迫切杀死学徒们的想法。
    ……
    “呼~”
    脱离狩魔状态后，艾林长出一口气，将溅到脸上的血液抹去。
    又使用了两份精粹液，将体力值补满。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狩魔】技能击杀怪物后，能稳稳地站在原地。
    以往，除了【狩魔】技能需要消耗体力外，跑动跳跃这些动作，其实也都是要消耗一定的体力值的。
    只是很少，一般不会影响行动。
    可如果加上【狩魔】这个消耗大户，便会直接把体力值清空。
    眩晕、昏倒再所难免。
    不过随着体质的增加，这样的情况以后应该也不会发生了……吧？
    想到这猎魔人学徒忽然有些不自信了。
    毕竟【狩魔】每升一级都会增加50的体力值消耗，而越往后体质属性的增加肯定是越来越难的。
    “诶~”
    “走一步看一步吧！”艾林心想。
    狩魔手记的机械音还没有响起。
    猎魔人学徒没有丝毫慌乱，而是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启了【狩魔】。
    精神感知下，水鬼王魔力眷顾气场的衰弱，平稳且均匀。
    这才是真的快死的迹象。
    不过艾林也没有鲁莽地冲上去，依旧谨慎地在【狩魔】下，一剑一剑地增加狩魔的进度。
    反正也就多花点时间，多消耗两份水鬼的心脏精粹液而已。
    片刻后。
    “叮！【狩魔】进度100%”
    红色的脚印再度出现。
    只是这次的路线，笔直地指向水鬼王的颈部。
    没有什么悬念，随着“噗嗤”一声异响。
    艾尔莎的银光闪过。
    【叮！魔物“水鬼王”Lv26、“独眼巨人”LV24讨伐！】
    【奖励结算：克敌制胜，基础评级D，越级击杀+3—C，斩首威慑+3—B，驱狼吞虎+3—A，以少胜多（大型魔物）+2—S-】
    【最终评级：S-（奖励*2）】
    【获得战利品：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2、独眼巨人的心脏精粹液*2，经验珠*26、水鬼王的宝箱*12、独眼巨人的宝箱*12】
    “叮叮叮”的系统提示音在艾林的脑海中乱响。
    过了片刻才安静下来。
    “砰！”
    这时，水鬼王的偌大头颅才落地。
    脖子的断口处却没有多少血液流出。
    不过猎魔人学徒此刻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两只怪物身上，同样也不在眼前闪过的评价和奖励上。
    “啪踏~啪踏~啪踏~”
    老矛头的洞窟前，血液已经流成了一条小河。
    艾林踩着积血，找到了一处还干燥的墙角坐下。
    自穿越以来就一直压在他心里的高山试炼，随着老矛头和独眼巨人的死亡彻底尘埃落地。
    只差糊弄一群老实的巨魔，再激活学派徽章，艾林便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猎魔人。
    “呼~”
    猎魔人学徒轻呼一口气，将艾尔莎平放在膝盖上，抬头眺望。
    杀手湖自近及远，分层明显。
    可水鬼王和老矛头流出的鲜血再多，也只能染红区区二三十米内。
    再远处便是澄澈的湖水，与白茫茫一片的大树和雪山。
    “哗啦~哗啦~”
    自高山试炼开始，艾林似乎第一次听见了杀手湖的声音。
    澄澈、柔和、舒缓。
    似乎在这样的声音下，一切的杂念都可以被洗净，一切的执着都可以放下……
    “诶~”
    猎魔人学徒忽然叹了一口气。
    “还没到放下的时候。”
    他对自己说。
    “灭门的凯尔莫罕防御战就快来了，还没到放下的时候，还没到放松的时候……”
    他再次重复道。
    但即便如此。
    “只是现在……”
    他抬头再次凝望远方的纯白，眼神悠远而轻松地呢喃道：
    “也让我什么都不去思考地，先休息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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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有嘴就能过？（第三轮推荐，求追读！

    “呼~”
    长舒一口气后，艾林起身，站了起来。
    刚刚那场战斗中，他虽然是渔翁得利的那方，多次进入狩魔状态的体力消耗，也有精粹液补充。
    可侵入魔物的眷顾力场，全神贯注于老矛头和水鬼王的斗争，让他的精神十分疲惫。
    战斗结束，精气神松懈下来后，恨不得直接在这里睡一觉。
    不过，猎魔人学徒们肯定还在担心着他。
    所以艾林只休息了三四分钟，便打算继续进行接下来的试炼了。
    至于两只大型魔物的宝箱和心脏精粹液，猎魔人学徒打算等回去之后在开启。
    接下来没有什么危险。
    最后的岩石巨魔那一关，忽悠忽悠便能过去。
    而下次再有机会杀死这样的魔物，就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所以艾林打算慎重一点，回到学徒宿舍，那个他开出双黄蛋的地方再开箱。
    “啪踏~啪踏~啪踏~”
    猎魔人学徒踩着血洼，正要向着洞窟走去。
    路过老矛头的头颅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水鬼王的尸体和独眼巨人的尸体，暂时先放在这里。
    狩魔手记的物品栏中虽然可以存物，但也只能存放奖励的物品，或是通过奖励的配方制作出来的道具。
    可是。
    “是不是得带点什么证明回去？”
    艾林在心里斟酌着。
    猎魔人大师的称号，需要本学派所有的猎魔人大师都认可，才会授予的。
    首席虽然之前已经答应，会为他争取猎魔人大师的称号。
    但主要还是出于杀人鲸魔药对学派的作用，而不是真的褒奖他猎杀了一只大型魔物。
    这样得来的称号，在其他狼学派的大师心目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很难说清。
    至少议事时，肯定不会有多少话语权。
    凯尔莫罕防御战可能要来了，这段时间的话语权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这次一下猎杀两只大型魔物，我的猎魔人大师称号实至名归。”
    “但这样还不够震撼，利益还没有最大化……”
    “所以第一印象很重要，我需要一个令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的出场，让那几个猎魔人大师折服……”
    猎魔人学徒沉吟片刻后，看向浸在血泊中，那两颗加起来与他差不多等高的头颅，有了一个主意。
    “踏~踏~踏~”
    艾林走到老矛头的大脑袋前，拖着它那头长发，把两个脑袋都放在了一起。
    紧跟着抽出腰间的小刀，在水鬼王红色的鱼鳍上，挖了一个洞。
    “窸窸窣窣~”
    片刻后，猎魔人学徒将水鬼王和老矛头的头，背在了身后。
    “有游戏中战利品那味儿了。”
    猎魔人学徒，看着血泊中自己的新造型，满意地点点头。
    “要是我也能能有匹萝卜那样的马就跟好了。”
    感受着后背的沉重负担，艾林不由得幻想着，随后便向着洞窟深处走去。
    ……
    老矛头的洞窟，昏暗无光。
    洞穴中虽然有空气流通，但依然有一股浓厚的腐臭味儿弥漫在黑暗中。
    也难怪。
    毕竟水鬼本身就是食腐魔物，而老矛头又以水鬼为食。
    这样的排泄物堆积在山洞里，味道肯定不会好到哪去。
    “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
    虽然周围连一丝光线都没有，但这串脚步声依旧稳健。
    来者正是艾林。
    在他的视界里，洞窟中并不是昏暗一片。
    一连串的红色脚印，从他的脚下蔓延向远方。
    红色的路径歪歪扭扭。
    看得出脚印曾经的主人对自己的方向感有些犹疑。
    不过好在也没有匆忙躲避的迹象。
    “看来没了老矛头的洞窟，的确是安全的。”
    艾林心想。
    这些红色的脚印是狩魔手记的特殊技能寻踪。
    普通技能的寻踪更擅长用嗅觉，来定位目标的大致方向，并不能让他避开崎岖的地形。
    比起同名的普通技能，以视觉为主，能看得见脚印的特殊技能寻踪，反而更类似于游戏中的猎魔人感官。
    在这种黑暗的洞窟也要相对好用很多。
    “要是特殊技能点每级都能给一点就好了！”
    艾林感慨了一句后，轻轻摇了摇头。
    随即一边顺着脚印往前走，一边开始复盘之前的那场战斗。
    驱狼吞虎的战术毫无疑问是成功的。
    以艾林自身的实力，几乎无法打过这两头魔物中的任何一只。
    让两者两只魔物互相斗争后，猎魔人学徒反而可以从中取利。
    而且在狩魔手记的讨伐评价中，驱狼吞虎竟然足足加了三点评价，直接让这场战斗的最终评级提高了一个等阶。
    可以说，有一半的战利品都是因为这个评价才获得。
    所以狩魔手记是鼓励他使用多种多样的战术击杀魔物的。
    猎魔人学徒得出结论。
    这也符合艾林的职业特征。
    猎魔人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
    他们不需要像骑士一样正大光明与对手搏杀。
    他们只是一群专业人士，只需要无所不用其极的将怪物杀死，然后向雇主收取报酬。
    因此，即便杀死魔物的是另一头魔物，又有何妨呢？
    这也是艾林并没有担心，狼学派的猎魔人们会因为两只怪物身上的伤痕，而将他身上的功劳和好印象削减的原因。
    因为智慧也是武器的一种。
    至于水鬼王从哪里来？
    他一个猎魔人学徒怎么会知道呢？
    相信知晓他那么多秘密的首席，会帮他圆过去的。
    现如今。
    他也只能相信狼学派首席了。
    毕竟名为凯尔莫罕防御战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已悬于头顶，他必须抓住一切机会提升实力。
    而且艾林也已经初步对首席和女术士建立起了信任。
    不论预言当中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至少从过去这一个月里，两人对待他的真诚表现中可以看出。
    他们是一伙的。
    “踏~踏~踏~”
    在自己的脚步声中，猎魔人正思考着如何处理和首席、女术士的关系，鼻尖忽然不由自主地耸动了两下。
    萦绕在自己周围的臭味突然为止一清。
    艾林抬头。
    隐隐的天光将前方的灰白暗沉的石壁照亮。
    猎魔人学徒视线内的红色脚印也在此处凌乱了一下，接着一直延伸到前方，右侧转弯后消失。
    艾林见状，长出一口气，收回了寻踪技能。
    “终于要通过试炼了！”
    猎魔人学徒心想。
    至于接下来的岩石巨魔，那不是有嘴就能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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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新书榜了，和各位书友汇报一下成绩。
    本书下榜当天排名新书总榜的24名，轻小说新书榜的8名。
    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上周我还想着下榜前，能进入前三十就好了，没想到书友们真的给我一个惊喜，再次感谢诸位书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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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不会这么巧吧？（第三轮推荐啦，求追

    杀手湖的下午。
    湖畔的众人分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圈子。
    狼学派首席索伊和薇拉紧挨着杀手湖，一层半透明的淡红色护罩将两人与外界隔绝开。
    他们时而在亲密交谈，时而又突然分开，像是在闹别扭。
    大的圈子则是那六个猎魔人大师。
    他们互相交谈着彼此之间这一年的见闻，间或讨论着今年这些学徒的表现。
    虽然话题不尽相同，但每一个猎魔人大师都时不时将目光投向那个小圈子中。
    “维瑟米尔，那个叫艾林的学徒和薇拉女士是什么关系？”
    花白头发的老猎魔人收回目光，好奇地问道：
    “我没听错的话，先前薇拉女士想冲进高山试炼，就是为了救他吧？”
    维瑟米尔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杀手湖的方向。
    他和其他猎魔人大师不一样，无法抽身而出，若无其事地谈论几个猎魔人学徒的生死。
    自从薇拉说出老矛头可能会因饥饿而狂暴后，维瑟米尔的脸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笑容。
    不过听到老猎魔人大师的问话后，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安，转身回答道：
    “应该是的。”
    “青草试炼后，艾林一直在和薇拉女士学习炼金术。”
    停顿了一下后，维瑟米尔接着道：
    “我想，这也是艾林之所以能够创造出杀人鲸这种魔药的原因吧。”
    花白头发的老猎魔人微微颔首。
    他也知道有些女术士会因为与生俱来，又无处安置的母性做出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薇拉收一个猎魔人学徒教炼金术而已，没什么特殊的。
    不过。
    “不愧是薇拉女士啊，随便教半个月，便能教出一个魔药造诣如此高超的学徒。”
    老猎魔人感慨了片刻后，神情突然变得低落起来。
    “薇拉女士，这是关心则乱呀！”
    “猎魔人的试炼怎么能随意干涉呢？”
    “可惜了，这么优秀的猎魔人学徒竟然会遇到这种情况。”
    老猎魔人咂了咂嘴，脸上的沧桑纹理盛满了遗憾。
    光从语气中便可以听出，他对艾林通过高山试炼的结果不抱希望。
    实际上。
    他甚至不认为这次参加试炼的几个学徒中，会有人能从老矛头的手底下存活下来。
    老猎魔人等在这里，只是一种习惯。
    也可能是等一个奇迹。
    他也不清楚是哪一点，也不想深究。
    反正老猎魔人的时间不值钱。
    “艾林他们会通过高山试炼的！”
    花白头发的猎魔人闻言，愣了一下。
    对面维瑟米尔的神情，认真而坚定，似乎坚信着自己的判断。
    又或者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老猎魔人的语气中隐藏着的不详，真的会发生。
    “维瑟米尔，不要记住学徒的名字。”
    老猎魔人严肃地说道。
    他见维瑟米尔脸上的表情不变后，叹息着摇摇头，向另一群猎魔人走去。
    这时。
    “嚓~嚓~嚓~”
    一个背着双剑的猎魔人踩着厚厚的积雪从远处走来。
    “莱托！”
    “你怎么来了？”
    维瑟米尔一声惊叫，把其他猎魔人大师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莱托走近后，猎魔人大师丹提打量了一下他的装扮。
    远看只是衣衫不整，面色苍白。
    待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后，猎魔人大师们才发现莱托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隐隐有些红印。
    等距离更近后，还可以嗅到他身上的廉价香水味道。
    猎魔人大师丹提不由困惑地问道：
    “莱……莱托，你这是……刚被人从粉红酒馆的床上拖下来？”
    “古海要塞上什么时候也有这种地方了？”
    莱托闻言面色一黑，还未待狡辩，就突然被维瑟米尔拉到一边。
    “莱托，你怎么回事？”维瑟米尔偷偷瞄了一眼杀手湖畔。
    女术士和狼学派首席正背对着他们。
    于是。
    维瑟米尔将莱托拉到一棵落叶松后，低声催促道：
    “快，趁薇拉女士没注意到伱，赶紧走！”
    莱托无奈地扯扯，被维瑟米尔又弄乱棉甲，气定神闲地道：
    “不用了，就是薇拉女士带我回来的。”
    “啊？”
    维瑟米尔张大了嘴，随后惊疑不定地否定道：
    “不对啊，薇拉女士怎么知道你在哪里？”
    “这香味是……”维瑟米尔顿了一下，耸了耸鼻子，又凑近嗅了嗅，满脸写着惊讶，“你怎么跑那么远？”
    “不对，你跑那么远，薇拉女士怎么找到你的？”
    “你私下和艾林说过你去哪了？”
    莱托无奈地叹了口气，两只棕色猫眼中的情绪，错综复杂。
    他深深地看了维瑟米尔一眼又一眼，然后将衣服整理整理，又叹了口气，紧跟着一字一句，轻声但咬牙切齿地用力道：
    “维瑟米尔大师！”
    “有没有一种可能？”
    “透露我行踪的并不是猎魔人学徒艾林。”
    猎魔人大师被莱托盯得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那……那又会是谁？”
    猎魔人莱托又深深地看了维瑟米尔一眼，道：
    “可能是哪个猎魔人大师吧。”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猎魔人，也不敢随意称呼大师们的名讳……”
    “我怕下次正在关键的时候，又被人从床上拖下来，还没来得及把衣服都穿好，和美丽的姑娘们告别，又连续进三个传送门……”
    “最后还得在大雪中，忍着猎魔人的传送门综合征，一步步走到凯尔莫罕，然后又走到杀手湖……”
    “咳咳~”
    维瑟米尔听着这幽怨的话语，又被更加幽怨的眼神盯着，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打断莱托连绵不绝的哀怨声。
    再傻的人这时也明白莱托口中的猎魔人大师是谁。
    维瑟米尔前段时间也确实和薇拉女士接触过几次。
    所以他偏头看向远处的雪山，转移话题道：
    “对了……薇拉女士为什么将你送回来了？”
    “是你自己要求的吗？”
    “怎么可能！”莱托忍不住喊了出来。
    话音未落，他立刻看了一眼杀手湖畔，那个半透明的淡红色防护罩，小声道：
    “薇拉女士让我来见证艾林的高山试炼……”
    “要我说，这根本没有必要，艾林这种天生的猎魔人，怎么可能通不过试炼呢……”
    “除非他倒霉到正好碰到老矛头起来吃早饭……”
    “可这怎么可能，你说是吧，维瑟米尔……”
    “维瑟米尔？”
    莱托的絮絮叨叨的声音渐渐放低，因为他看见维瑟米尔的脸色慢慢阴沉下去。
    莱托的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暗暗道：
    “不会这么巧吧？”
    “艾林还真能碰上老矛头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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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不要再添乱了！

    “艾林那小子可真是倒霉啊！”
    莱托听维瑟米尔将前因大致描述一遍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随后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莱托回神，拍了拍维瑟米尔的肩膀，安慰道：
    “老矛头即便醒着，对学徒们而言，也不是必死的。”
    “艾林是天生的猎魔人，怎么可能连高山试炼都无法通过呢。”
    维瑟米尔的嘴角扯出点笑容，点了点头。
    他知道莱托的意思，若是老矛头醒着的话，艾林自然是最有可能能够逃生的。
    高山试炼本就是筛选出那些适合成为一名猎魔人的学徒。
    怎么可能将天赋超绝的艾林筛选出去。
    又或者，会将艾林筛选出去的试炼，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想到这里，维瑟米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莱托见猎魔人大师的神情依旧十分低落，便转移了话题。
    他向女术士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真是令人羡慕啊！”
    维瑟米尔闻言愣了一下，问道：
    “羡慕什么？”
    “羡慕艾林，竟然能得到薇拉女士如此宠爱。”莱托道。
    他刚才的安慰多少还是有效的。
    适合做猎魔人的学徒，一定会通过试炼。
    这是高山试炼存在的基础。
    所以猎魔人大师缓了缓心情，调笑道：
    “怎么，你也想学炼金术？”
    莱托猛地摇摇头，道：
    “我对印着文字的纸张过敏。”
    “让我去学炼金术那么枯燥的东西，还不如杀了我。”
    “这么说起来艾林可真了不起啊，那么枯燥的东西，求着我学我都不愿意，他居然还是主动要求的。”
    “难怪薇拉女士这么喜欢他……”
    维瑟米尔点点头。
    艾林虽然天赋绝佳，可这一个月里，从未懈怠，一直在为高山试炼积极做准备。
    冰之王那次甚至差点命丧蓝山的无名洞穴。
    可之后的几天，艾林又仿佛什么事情没发生那样，照常离开凯尔莫罕狩猎水鬼。
    “诶~”
    “若是他不去向薇拉女士学习炼金术，通过高山试炼的概率会不会反而更大……”
    维瑟米尔又叹了口气，喃喃着，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莱托连忙伸手捂着他的嘴，道：
    “你怎么也口无遮拦的，难道你也想被人从床上拖下来吗？”
    “我倒是不介意……”
    维瑟米尔见莱托衣衫不整地，再次叙述他被带过来的悲惨经历，苦笑着正要说些什么。
    忽然。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从倚靠着的落叶松旁起身。
    “怎么了，维瑟米尔？”
    正在诉苦的莱托愣了一下，顺着猎魔人大师的视线方向，转身望去。
    中午的时候，雪就停了。
    不过连着几天的大雪，将杀手湖畔四周都涂抹成了纯白。
    几个小小的有些重合的黑点，从远处的雪山上慢慢向众人的方向移动过来。
    那里，是通向高山试炼的终点，元素之环的另外一条路径。
    “伱看维瑟米尔，我就说他们没事吧？”
    莱托的嘴角勾勒出了弧度，维瑟米尔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女术士挥手将隔音结界撤去，情不自禁地向着猎魔人学徒们的方向，上前了几步。
    其他猎魔人大师也都眼含惊讶，窃窃私语。
    “看来这批学徒的运气不错，老矛头饿着肚子，都能被他们碰到冬眠的时候。”
    花白头发的老猎魔人大师，捋了捋自己同样花白的络腮胡须，笑着感慨道。
    杀手湖畔，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振奋。
    直到那几个小黑点在视线中慢慢变大。
    他们才发现，人数似乎有点问题。
    “参加试炼的学徒不是有四个吗？”
    莱托转头问道。
    维瑟米尔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死死盯着那几个黑点，没有回答。
    “啪”
    一个响指。
    “嗡~嗡~嗡……”
    杀手湖畔所有猎魔人的胸前都猛烈地震颤起来。
    紧跟着一阵狂风，地上的积雪纷纷被吹飞到天上。
    浓重的雪雾刹那间便将众人的视线遮蔽。
    片刻之后。
    雪白的霜雾消散。
    众人凝神望去，三个小小的身影渐渐在他们面前清晰。
    女术士用魔法将他们从远处都挪移过来了。
    惊慌地站起身，猎魔人学徒们睁眼向四周看了看。
    看到维瑟米尔后，修斯脸上欣喜与担忧交织，大喊道：
    “维瑟米尔大师，快……快去救救艾林。”
    “为了让我们能顺利离开，他一个人拦住了独眼巨人！”
    “什么！”
    修斯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一张白皙精致的俏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薇拉女士！”
    修斯心底一喜，他知道艾林和这个女术士关系很好，正要将前因后果再说一遍。
    却没想到神情冷若寒霜的女术士只是扫了他一眼，向他微微颔首，不仅没有仔细听取详情的意思。
    反而迅速后退两步，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被看出了什么的首席迎面拦住。
    “冷静！薇拉！”
    “别忘了这一切都是怎么造成的！”
    “不要再添乱了！”
    ……
    “呼~”
    湿润的水汽在离开嘴巴的瞬间，便凝结成一团白雾。
    艾林耸了耸背，将两颗因为血液油脂，有些下滑地头颅向上提了提。
    老矛头的头发毕竟不是专门用来绑东西的绳索。
    这两个战利品随着猎魔人学徒的走动，总是容易向一边滑动。
    加上漫过膝盖的积雪，和冰冷刺骨的寒风。
    猎魔人学徒的前行，格外地有些艰难。
    “嚓~嚓~嚓~”
    一步一步上坡，再走过一处拐角，猎魔人学徒忽然皱起了眉头。
    这是片与刚刚走过的地方，并无二致的地方。
    厚厚的积雪、低矮的灌木，光秃秃的不知名耐寒大树被大雪压弯了腰。
    真正让艾林皱眉的，是地上的一个个不规则的雪坑。
    “这好像……是被石头砸出来的？”
    猎魔人学徒躲在拐角沉吟片刻。
    “只有可能是那些岩石巨魔了。”
    可他不是已经警醒过修斯他们了吗？
    岩石巨魔这样憨厚，虽然有些智慧，但不多的魔物，只要稍微哄哄不就行了。
    “难不成这些魔物与游戏中的不同？攻击性要比游戏剧情中的强？”
    伴随着思考，猎魔人学徒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既然这个世界连猎魔人的魔药和剑油都没有，甚至连上古之子都可以在预言中消失。
    岩石巨魔的攻击性变强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
    “该死！怎么就将原本的剧情硬套了。”
    “修斯、邦特和弗雷德他们，不会有事吧？”
    艾林心里担忧着，正打算开启寻踪技能，探探三人的行踪。
    忽然，一道低沉模糊的声音从视线的死角处传来：
    “……大石头……小石头……巨魔嗅到怪味道……巨魔嗅到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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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新的任务类型

    听到声音，猎魔人学徒迅速后撤，却冷不防与一双豆大的小眼睛对视上了。
    艾林迅速止步，眼神片刻不敢挪开。
    在野兽面前，后退是最危险的行为，躲避视线其次。
    虽然岩石巨魔会说话，可先前所看见的一切，让猎魔人学徒只能将其当成一般的魔物。
    “……大石头……小石头……又来了……坏学徒……”
    与艾林对视上的岩石巨魔转身大喊。
    它将后背暴露在猎魔人学徒的视线中，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被突然袭击。
    又来了？
    坏学徒？
    艾林神情依旧警惕，心里仔细捉摸着岩石巨魔吐露出的破碎语句。
    所以修斯他们已经顺利逃脱了？
    “……破石头……不要叫……石头砸坏学徒……”
    又是一道浑厚而又模糊间断的声音从前一只岩石巨魔身后传来。
    紧跟着两道身影从其后一步一晃地走了出来。
    一个体型大一个体型小。
    从这两只巨魔的交谈中，显然可以得出，这三只岩石巨魔分别叫大石头、破石头和小石头。
    “不愧是岩石巨魔，这都起得什么憨憨的名字。”
    艾林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我只是路过，没有任何与你们为敌的意思。”
    猎魔人学徒大致清楚了。
    这些岩石巨魔还是和游戏当中的那样憨厚，只是因为修斯他们做了什么令魔误会的事情，才会遭受攻击。
    以防自己的判断有误，艾林直接意念使用特殊技能寻踪。
    三个学徒的红色脚印再次出现在猎魔人学徒的视线内。
    虽然看着有些慌乱，但这些足迹没有明显的停顿，稍微弯曲了几下后，便消失在了山道的拐角处。
    这说明没有人被这些石头砸倒，受到重伤。
    投石是岩石巨魔攻击时的常用手段。
    若是它们真的有意杀死修斯他们，以猎魔人学徒级别的身手，怎么可能一发都打不中。
    它们是故意放水了。
    收回技能，艾林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岩石巨魔其实也算是一种大型魔物。
    行动缓慢，但外壳坚硬，又能投掷大石块。
    对猎魔人而言，还是很难对付的。
    当然主要还是难对付在那身岩石般的外壳。
    这点对拥有狩魔技能的猎魔人学徒来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拼一下。
    不过艾林不是一个嗜杀的人。
    虽然他不是很认可狼学派的中立立场。
    可对于善良淳朴的魔物，现在的猎魔人学徒还下不去手。
    “既然岩石巨魔还是游戏中那个憨憨的样子，那就好办了。”
    他双臂展开，尽量以不会触怒巨魔们的速度慢慢向前挪动，同时口中温和地道：
    “我……艾林……不是坏学徒……好学徒……”
    巨魔们闻言面面相觑，距离最近的“大石头”刚要说话，忽然像被什么威慑到一样，猛地后撤几步。
    怎么了？
    这里还有其他魔物。
    艾林见状立刻停下脚步，右手握在艾尔莎上，警惕地四下查看。
    可这块地方猎魔人学徒和三个个岩石巨魔。
    “……大石头……怎么了……坏学徒攻击……巨魔砸石头……”
    那个叫破石头的岩石巨魔，被大石头挡住了视线。
    他见大石头像是被攻击了似的，连续后退，以为它也被坏学徒的小银针威胁了，立刻就搬起了脚下的石头。
    体型又小了一圈的小石头没说话，不过也有样学样地举起了地上的石头。
    一时间，剑拔弩张，雪地里的氛围十分紧张。
    “砰！”
    岩石与岩石的猛烈碰撞声中，艾林奇怪地看到。
    那个叫大石头的岩石巨魔，用它堪比艾林两个头颅大小的拳头，猛地敲在了破石头的头上。
    破石头猝不及防之下，两只硕大的爪子一松，下意识要去捂住小小的脑袋。
    却没料到手中的石头落下后，正好砸中了它的脚。
    “……嗷……巨魔脚痛……巨魔脚痛……”
    破石头痛得缩成了一个球，在地上打起滚来。
    艾林：？
    猎魔人学徒本能地松了松握剑的手，有些摸不着头脑。
    “……猎魔人……背着……什么……”
    叫大石头的岩石巨魔，一脚把球状的破石头踹到小石头那里，狰狞的面孔中居然被艾林看出了小心翼翼。
    猎魔人学徒闻言，这才醒悟。
    岩石巨魔刚刚的后退，原来是因为老矛头和水鬼王的魔力眷顾气场。
    艾林将老矛头的头发从身上解下，右手提在身前，又靠近了两步，道：
    “这是我的战利品，老矛头和水鬼王。”
    猎魔人学徒提头来见的姿态，将大石头又吓退了几步。
    小石头也学着后退几步，两只爪子一松。
    它手中的那块石头，又砸中了破石头刚刚抬起的头。
    “……嗷……巨魔头痛……巨魔头痛……”
    破石头都没来得及起身，又在地上滚动了起来，滚到大石头脚下的时候，被大石头一脚踹到了角落。
    叫大石头的岩石巨魔，这时也从两只大型魔物的魔力眷顾的威慑中回神。
    豆大的小眼睛认真地看着猎魔人学徒，道：
    “……老矛头……强……猎魔人……更强……”
    停顿片刻后，大石头接着道：
    “……猎魔人强……大石头弱……猎魔人只聊天……猎魔人不杀大石头……猎魔人好人……”
    没想到异世界的第一张好人卡，居然来自一只岩石巨魔。
    艾林在心里忍不住吐槽。
    不过看样子，危机应该算是解决了。
    没想到带上老矛头和水鬼王的脑袋，居然会有这样的奇效。
    “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艾林心道。
    见岩石巨魔愿意让开道路，猎魔人学徒重新将两颗头颅背好，然后向大石头点头致意后，便向着元素之环走去。
    走到距离大石头最近的地方时，艾林看见这只岩石巨魔，还微微向后退了两步。
    像是在向强者表达敬意。
    这种最原始质朴地，对强者的尊敬让人心情愉悦。
    “若是这个世界上能多一些这样的魔物就好了！”
    艾林忍不住遐想着。
    这时，熟悉的机械音突然响起。
    【叮！任务：召唤I（收集岩石巨魔血液0/20）已激活，是否接受？】
    【任务奖励：天球交汇——巨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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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元素之环

    【叮！任务：召唤I（收集岩石巨魔血液0/20）已激活，是否接受？】
    【任务奖励：天球交汇——巨魔】
    嗯？
    这时候激活了任务？
    艾林顿时停下脚步，将这两行字仔细看了几遍。
    好家伙，心想事成了这是！
    这任务还用犹豫什么，直接接受。
    收集血液20份，应该是指收集20个不同岩石巨魔身上的血液，不需要杀死岩石巨魔。
    否则，激活的就是狩猎任务了。
    不过，现在也不适合直接向这三个巨魔要血。
    虽然岩石巨魔因为这两个魔物的脑袋，对他很尊敬，可一旦猎魔人学徒索要血液。
    不用仔细去想，也知道是什么后果。
    “不过来都来了，先刷一波好感度再说。”
    原地思索片刻后，艾林从背包里取出三块腐肉。
    猎魔人学徒之前得到过一本巨魔传奇大厨编写的《浅谈水鬼的二十三种烹饪方法》。
    虽然他看不懂其中的内容，不过水鬼这样的食腐生物既然在巨魔的食谱里，腐肉应该也在。
    “希望那几只巨魔喜欢。”艾林心想。
    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到其他能提高好感的东西了。
    一取出腐肉，令人作呕的腐烂腥臭便瞬间将猎魔人学徒周围的环境充满。
    果然。
    猎魔人学徒回头走向那几只岩石巨魔时，发现他们都眼睛眨都不眨地看向艾林手中的腐肉。
    小石头的嘴角甚至流出了涎水。
    “这是朋友的礼物。”
    艾林将三块腐肉放到地上后，慢慢后退。
    “……猎魔人好人……好人猎魔人……”
    为首的大石头兴奋地点点头，上前两步将腐肉拿起来，抬到鼻子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恋恋不舍地一魔一份分给了破石头和小石头。
    猎魔人学徒见状松了口气。
    腐肉能对他们的胃口就好。
    这玩意儿他多得是，物品栏中的腐肉都有一百多个，若不是等级提升后，找高等级的水鬼困难。
    只要他还在猎杀水鬼，以后便还会更多。
    不过每次送几个就行，也不能一下子送太多。
    刷好感度最重要的便是不能急于一时，高山试炼后再多来几天，相必这三份血液便能到手了。
    既然东西都送好了，猎魔人学徒便准备转身离开，继续他的试炼。
    却没想到突然被大石头拦住了去路。
    艾林瞬间警惕了起来，以为这个岩石巨魔嫌弃肉太少，想向他再要一些。
    却没想到，大石头拦住他后，又回头从角落的石头堆里捣鼓了一会儿。
    随后走过来将垂到地面的粗糙大手，在猎魔人学徒的面前展开。
    一颗不规则的红色宝石出现在岩石巨魔，只有四根指头的掌心中。
    “……猎魔人朋友……朋友……回礼……”
    艾林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将大石头递过来的红色石头收下。
    “砰~砰~砰~”
    见猎魔人学徒接过，大石头憨厚地点点。
    然后迫不及待地和其它岩石巨魔们离开，享用起了美味的腐肉。
    猎魔人学徒却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手中，光彩夺目的红色宝石，心里五味杂陈。
    他叹了口气，深深看了眼那群质朴魔物的背影，将红宝石收回到胸口皮甲的内侧口袋中。
    转身向元素之环走去。
    ……
    冬日斜照。
    猎魔人学徒背着头颅，自山道缓缓向上。
    元素之环是一处遗迹，自猎魔人建立起古海要塞前便存在了。
    这里是整个蓝山山脉魔力最充盈的几个地方之一。
    精灵们在很多魔力富集的地方都建造了类似的祭坛，用来给魔法道具激活或充能。
    不过，自从两千多年前的一次天球交汇。
    猎魔人世界的人类始祖们跨海而来后，精灵族的生存环境便逐渐被挤压到了世界的角落，人口也不断下降。
    因此类似元素之环的魔力之所，小部分被人类利用，大部分直接被弃置荒野。
    毕竟人类的数量虽然庞大，其中拥有魔法天赋的人才，却凤毛麟角。
    “呼~”
    长长的白色水汽，自猎魔人学徒口中被呼出。
    与游戏中不同，元素之环与巨魔们的住所相距并不近。
    艾林又走了接近半个小时，才看到了屹立在一处悬崖上的废墟。
    “终于要到了！”
    猎魔人学徒的心情渐渐振奋起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一直在寻找这个真实的世界与游戏中那个猎魔人世界的区别。
    魔力之所自然是其中不可忽略的部分。
    在游戏中，猎魔人激活魔力之所后，不仅能获得法印上的增幅，甚至还可以获得一个技能点。
    当初玩游戏的时候，艾林开了新地图，都是先把地图上的魔力之所开完后，再去完成主线任务。
    所以。
    “这个世界的魔力之所，是不是也有特殊的效果？”
    “狩魔手记碰上魔力之所，又是不是会产生什么变化？”
    自巨魔那里离开后，这样的问题便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现在元素之环就在面前，终于有机会能一释前疑了。
    “呼~”
    猎魔人学徒长出一口气，踩着柔软的积雪，一步一步向着高出走去。
    越靠近那片废墟，心脏跳动的频率便开始不断地加快，咚咚咚地像是在耳边擂鼓一般。
    声音大得让他都有些担心，会不会因此错过狩魔手记突如其来的机械音。
    可直到他走到了废墟前，猎魔人学徒都没有听到熟悉的声音。
    “诶~”
    艾林忍不住遗憾地叹了口气。
    不过出于仅有的一丝希望，他在四周又认真地观察一番。
    最终，也没有找到游戏中那根泛着各色光泽的魔法立柱。
    这里只有一片废墟。
    一片被耐寒藤蔓缠绕着，到处都是积雪、裂痕和碎石的废墟。
    幻想被打破后，猎魔人学徒也就不再耽搁了。
    他走上被踩出裂痕的台阶，走到了祭台前，从领口取出了狼学派的咆哮狼头徽章，放在了平整的祭台上。
    修斯他们提前来过，所以平台上的四个火炬都有被点燃过的痕迹。
    回顾前几天维瑟米尔所说的激活方式，猎魔人学徒依次找到了分别刻画着水、地、气、火的几个火炬，按顺序用伊格尼法印依次将他们点燃。
    简单的激活方法。
    激活后，猎魔人学徒认真地凝视着学派徽章。
    半响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艾林正以为自己的点燃顺序出错时。
    风，起了。
    一阵源头和去向都未知的风，在祭台前旋转。
    猎魔人体内，水元素亲和带来的魔力眷顾气场，也突然颤抖起来。
    “嗡~”
    银色的咆哮狼头震颤着，嗡鸣着，敲打着祭台。
    艾林唰地起身，眼神中满是惊喜和不可思议。
    这不是因为徽章正在激活，而是……
    “叮！天球交汇——水鬼，正在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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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怎么备注还能改的？

    “元素之环果然有些说法的！”
    艾林瞬间振奋起来，意念点开了狩魔手记。
    怪物图鉴那页，那个貌似被火焰烧灼出的黑洞，迅速地旋转。
    边缘的火星都转成了一圈红色的光环。
    【天球交汇——水鬼，冷却时间29天10时47分（正在充能中……）】
    随着黑洞的转动，天球交汇的冷却时间迅速降低。
    “嗡~”
    艾林循声望去。
    祭台前的狼学派徽章嗡鸣着，似乎随时会从台子上跳下来。
    幸好艾林将徽章放在了祭台中央。
    以它现在震动幅度，至少也需要半个小时，才能依靠震动掉出祭台。
    那时，徽章的激活早就完成了。
    不过。
    “修斯他们激活徽章的时候，也这么激烈吗？”
    一个疑惑出现在艾林的脑海中。
    可惜这点只有回去找修斯他们问过后才能得知。
    片刻之后，徽章的震动与怪物图鉴中的黑洞转动几乎同时停下。
    “嗯？”
    “这是激活完成了，还是周围没有魔力了？”
    艾林心中有些不确定。
    猎魔人是不能清晰地感知到环境中的魔力的。
    所以才需要学派徽章的辅助。
    感受不到周围魔力浓度的情况下，艾林没有去动祭台上的项链，而是用雪将四个火炬熄灭后，又重新按顺序将其点燃。
    随后便站在原地等候。
    五分钟过去了。
    没有那阵奇异的风，狩魔手记中的黑洞和学派徽章也没有移动。
    艾林的脸色慢慢难看起来了。
    又是五分钟过去。
    “该死，狩魔手记不会将这里的魔力都吸干了吧？”
    “那我的学派徽章怎么办？”
    艾林面色一黑，打开狩魔手记。
    【天球交汇——水鬼，冷却时间14天10时34分（正在充能中……）】
    “少了十五天的时间冷却时间。”
    艾林思索着，脸色好看了一些。
    但随即看向学派徽章，情绪又瞬间低落了。
    “狩魔手记把这里的魔力都吸干了，我该怎么激活徽章？”
    他心里已认定，学派徽章肯定因为缺乏魔力才没有完全激活。
    不然哪里可能恰好与天球交汇的冷却时间重合。
    艾林正遗憾着，意外又发生了。
    他的手刚触碰到学派徽章，心中便突然涌现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好像……好像曾经感受过……”
    他喃喃着，在脑海中搜寻这股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对了！
    是蜃珠！
    这种感觉和蜃珠激活时，一模一样。
    艾林忍不住雀跃起来，随后又有些患得患失地，对手中的徽章来了一发鉴定。
    【名称：未命名】
    【类型：魔法精灵】
    【功能：消耗少量体力，探测异常波动】
    【备注：这是属于你的孩子】
    “未命名的意思，是需要我命名吗？”
    艾林有些困惑。
    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鉴定信息的第一栏写着的是名称，但除了鉴定人类目标外，实际上代表着一类事物或生物的名称。
    正如蜃珠，艾林可以叫他蜃珠，也可以随意叫其他名字，但不管艾林获得多少个蜃珠。
    鉴定出的名称都是那两个字。
    所以未命名的真正含义，不是起名这么简单。
    再加上备注中“我的孩子”。
    “难道这种魔法精灵从未出现过，所以才会让我命名？”
    若真是如此，魔法生物竟是从巧合中诞生。
    艾林期待地搓了搓狼头。
    天球交汇的能量加上元素之环的魔力，抑或者还得算上狩魔手记的其他力量。
    这样形成的魔法精灵会有什么能力？
    经过一番分析，艾林的心情越来越激动，迫不及待地按照之前激活蜃珠的方式，将体内的魔力注入到徽章中。
    “嗡~”
    随着魔力的注入，狼头徽章再次嗡鸣起来。
    直到将体内的魔力差不多都注入后，学派徽章的震动才停止。
    “咦？”
    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下意识闭眼。
    眼前的世界黑了下去，脑海中的世界却豁然开朗起来。
    艾林，看见了魔力。
    无数光点自虚空中渗透出来。
    不！
    与使用冰矛咒的时候不同，这些青、蓝、红、黄的四色光点，不是从四面八方汇聚来的。
    而是从前方大概是祭台的中心位置，凭空冒了出来。
    “在游戏中，所有的魔力之所，据说都曾经是天球交汇时，两个世界交错的连接点。”
    “莫非这个产生魔力的地方，就是类似的连接点？”
    世界的真相如此清晰地展现在眼前，让猎魔人学徒的心，都震撼得加快了搏动的节奏。
    他下意识地挣开眼睛，眼前的元素光点变得非常淡。
    但依稀可以看出，所有的魔力光点确实都是从祭台中心的半空中，突然冒了出来。
    就好像那里有一个常人看不见的洞，向外渗着魔力的水。
    艾林情不自禁地上前两步，右手轻轻拂过那个点，却什么也没有触碰到。
    不过。
    艾林也不气馁，今天的收获已经丰盛得让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了。
    原本的学派徽章只有魔法生物或道具靠近时，才会提醒。
    根本辨别不了方向，也看不到行踪。
    而新激活的这个魔力视觉，怕是连真正的术士们都不一定能拥有。
    “真是个好宝贝！”
    艾林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话音刚落，他忽然感觉胸口微微震动。
    脑海中，一道原本隐约存在的链接，刹那间变得瞩目起来，将学派徽章的链接挤到了角落。
    艾林见状，脸色有些怪异。
    这道链接是蜃珠的。
    她似乎因为艾林夸赞了刚来的新人，而有些吃醋了？
    可在此之前，也只有小雾妖那次，蜃珠主动链接过。
    其他时候都像一个普通道具那样，等待着艾林主动驱使。
    “好好好，你也是个好宝贝！”
    艾林将蜃珠从领口掏出，夸了她一句，又轻轻抚摸了两下后，来自蜃珠的精神链接才重新变弱。
    将蜃珠重新收回去，他看着手中的学派徽章，按照刚刚精神交融时获得的信息，传了一个念头过去。
    下一刻，一阵模糊的喜悦情绪传来，鉴定给出的信息也发生了改变。
    【名称：狼徽】
    【类型：魔法精灵】
    【功能：消耗少量体力，探测异常波动】
    【备注：你以为他只能看到魔法？】
    嗯？
    怎么备注还能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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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真的有必要存在吗？

    “除了魔力，还能看到什么？”
    艾林见状，又用魔力沟通了狼徽。
    通向未知次元的世界连接点，依然不紧不慢地吐露魔力。
    这不同元素的魔力点，来到这个世界后，纷纷绕着异世界的魔力通道旋转，好似绕着星球公转的小行星群。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逸出元素的增多，这样的小行星群还有发展成斑斓星云的趋势。
    美则美矣，只可惜什么其它的异像也没有。
    “也不知道刚来时，是个什么景象？”
    他稍微想象了一下都觉得很美，不过这与现在的疑惑无关。
    “狼徽突然更改的备注，倒是与蜃珠的很类似。”
    这样思考着，艾林又取出蜃珠，来了一发鉴定
    【名称：蜃珠】
    【类型：魔法精灵】
    【功能：消耗少量魔力，制造魔力蜃境，看穿幻象】
    【备注：你以为幻象真的杀不死人吗？】
    嗯？
    功能栏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看穿幻象”？
    猎魔人学徒陷入了沉思。
    看穿幻象的能力，在遭遇水鬼时，他就感受过了，应该也是今天才刚解锁的，只是艾林一直没鉴定信息而已。
    考虑鉴定信息中，两个魔法精灵备注中的内容，他小声嘀咕着：
    “难道魔法精灵也像我一样，在不断地成长，升级吗？”
    艾林越思考，越觉得这就是真相。
    所以备注中的内容，实则是对魔法精灵未来功能的提前揭示？
    那么问题来了。
    “我该怎么升级魔法精灵？”
    他下意识呢喃着，意念沟通蜃珠和狼徽，却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得到。
    蜃珠传递来了一阵喜爱的情绪，如同家养的宠物在讨好主人。
    狼徽可能因为才刚出生，连情绪表达得都很微弱。
    艾林叹了口气。
    他其实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升级鉴定术。
    将鉴定术升级后，肯定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只是在这个不增加丝毫攻击手段的技能上，消耗每五级才能获得一点的特殊技能点。
    而且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艾林都不打算升级的情况下消耗这个技能点，让他有些犹豫。
    “对了！”
    “我可以直接问薇拉女士啊，她不是也有一只魔法精灵吗。”艾林的眼神突然一亮。
    女术士将杀手湖中的水鬼全部变成水蛭干的场景，令人记忆犹新。
    这肯定不是刚出生的魔法精灵能够做到的，所以她一定知道怎么培养。
    但随即他又想到女术士十天前才离开凯尔莫罕，明年他随维瑟米尔游历前，都不一定能再见到女术士？
    情绪又稍微有些低落。
    “不管了，自己先找找吧，若是离开凯尔莫罕前还没有找到，便升级鉴定术。”
    决定已下，艾林将狼徽挂在了脖子上。
    高山试炼的路，他已走过。
    从戴上学派徽章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一个真正的猎魔人了。
    艾林抚摸着狰狞咆哮的冰冷徽章，长舒了一口气后，出神地眺望远方。
    “呼~”
    冬日被乌云笼罩，萧瑟凌冽的寒风又起，吹皱了杀手湖的平静。
    可无论天色如何暗沉，寒风如何喧嚣，这片湖水远看着依旧澄澈、素雅。
    藏书室的记录中，杀手湖千百年前便如此美丽了，看样子她还将一直这样美丽下去。
    新晋狼派猎魔人收回目光，又环视了元素之环一遍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属于猎魔人学徒的试炼结束了。
    属于狼学派猎魔人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
    杀手湖畔。
    刚回来的三个猎魔人学徒已经没什么人关注了。
    所有的猎魔人，包括衣衫依然不整，脖子上还有红印的莱托，都悄悄地关注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
    虽然他们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两人的嘴型。
    但这些都不会妨碍到一个人的好奇之心。
    即使那个人是猎魔人。
    “那个叫艾林的学徒和薇拉女士，真的只是传授炼金术的关系吗？”丹提忍不住问道。
    回想起刚刚女术士身上散发出的气场，这个猎魔人大师的心里有些后怕。
    若不是首席拦住了她，这里的猎魔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变成水蛭。
    是的。
    刚刚那个女疯……术士，将那瓶传奇的红色魔药拿出来，瓶塞都拔掉了。
    他们这些猎魔人大师差一点都变成水蛭。
    “要不然呢？”
    “难不成艾林还能是薇拉女士的孩子不成？”
    维瑟米尔感觉到丹提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没好气地反问道。
    丹提闻言，讪讪笑了两下，不说话了。
    他还没听说过有女术士能生孩子的。
    维瑟米尔心里其实也有些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失去了自己最看好的学徒，自己精心教导的学徒。
    听完修斯他们的阐述后，不仅女术士着了魔一样，要向山上冲过去。
    他也想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冲到洞窟中，杀了那只独眼巨人。
    可惜理智阻止了他。
    感受着身后三双无声的视线，猎魔人大师的心里非常难受和憋闷。
    这些视线来自于修斯、莱托和弗雷德，也是他的学徒。
    得知猎魔人大师们，包括维瑟米尔都不愿意上山援救艾林后，修斯通红着双眼恨恨看了他一眼，发疯似的猛地转身，就向他们回来的道路狂奔去。
    弗雷德和邦特愣了一下，紧随其后。
    然后三人便被早有准备的猎魔人大师，直接拿下，捆在大树上。
    又因为他们口中辱骂的话语太吵闹难听，又用棉布将他们的嘴巴堵上了。
    这时正一边挣扎着，一边愤恨地怒视维瑟米尔。
    “可我有什么办法呢？”
    维瑟米尔心想。
    学徒们太天真了，以为他这个猎魔人大师无所不能。
    可实际上，他也像学徒和女术士一样，被其他的猎魔人大师死死地盯着。
    感受着身后的愤恨目光，维瑟米尔觑了眼隐隐将他围在中间的三个同伴，叹了口气。
    高山试炼是属于猎魔人的仪式，除非在场的猎魔人全部死去，否则没人能在时限到达前打断。
    这个时限至少也是晚霞出来之后了。
    不过今天的天气……
    维瑟米尔抬头看了眼，不知何时笼罩在头顶的乌云，又叹了口气。
    若是阴天的话，便是需要等到明天白天，再上山了。
    艾林那时尸骨怕是都……
    不对，既然薇拉女士这么在乎他，相必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首席也就放她去找了吧。
    这个面子，薇拉女士还是有的。
    维瑟米尔茫然地胡思乱想着。
    即便是他，也不认为艾林能存活下来，即使他有杀人鲸，能躲在水下。
    毕竟老矛头捕猎水中的鱼和水鬼，也是一把好手。
    高山试炼没有漏洞。
    “可连艾林都会被淘汰掉的试炼，真的有必要存在吗？”
    这个想法再次扎根在维瑟米尔的脑海中，怎么抹都抹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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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艾林归来

    维瑟米尔在思考人生时，淡红色泡泡内的景象，却与猎魔人大师们想象中的不同。
    女术士和首席虽然背对着众人，又开了隔音的魔法。
    但气泡内却没什么声音，至少没有谈话的声音。
    “啪嗒~啪嗒~”
    温热的水滴滴在积雪上，将雪融出一个个小洞。
    女术士背靠着落叶松，低着头。
    乌云的遮蔽下，天光昏暗，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狼学派首席也低着头，听到泪水滴落的声音后，才回神看向女术士。
    “嚓~嚓~嚓~”
    脚步声即使再轻柔，也瞒不住女术士。
    “别碰我！”
    轻飘飘的声音从暗红的发丝中渗透出来。
    首席原本想抚上她肩膀的手，顿了顿后，又收了回去。
    “薇……”
    女术士听到熟悉的声音，用熟悉的音调，喊着熟悉的昵称，像应激了一般猛地抬头。
    苍白的俏脸上，眼线液被泪水打湿，留下了两道黑色的泪痕。
    狼狈而又凶厉。
    她恶狠狠的盯着首席：
    “不要再和我说什么奇迹之子了！”
    “艾林一个人碰上独眼巨人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薇拉……”首席刚要解释，又被打断。
    女术士精神失控了一般，大声咒骂，身边的魔力随着她的愤怒，激荡着，涌动着。
    淡红色的隔音泡泡被这魔力震荡得波动起来，似乎有生命一般害怕地不停颤抖。
    “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魔法，竟然会相信你和那个神棍的说辞……”
    “艾林根本就不是什么奇迹之子，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孩子……”
    “薇拉，你冷静点！”首席的语气变得严肃了。
    地面在微微震动，大片的积雪从地面上慢慢浮起。
    自然在回应女术士的愤怒。
    “我竟然真的相信了你们这些恶魔的鬼话，让我的孩子经受如此折磨……”
    “等取回我孩子的尸骨，我就去杀了那个神棍……”
    “索伊·亨利叶塔，我现在要去接艾林回家，伱要阻拦我吗？”
    女术士的眼白和她的瞳孔一样，彻底变红。
    刹那间。
    狂风在她周围呼啸着，虚空燃起火焰，将地面上与浮在天空中的积雪融化。
    大气中的元素魔力在此刻就是她最虔诚的仆从，任由她号令。
    “啵～”
    淡红色的泡泡因为剧烈震荡的魔力，像个真正的肥皂泡一般突然破开。
    “嗡~嗡~嗡~”
    几乎同时，在场所有猎魔人的胸前同时嗡鸣起来。
    学派徽章在疯狂地警告他们的主人。
    不过，如此剧烈的魔力波动，不用徽章，即便是普通的猎魔人也能感受到。
    “锵！”
    猎魔人大师们被刺激得汗毛耸立，本能地将背后的银剑抽出。
    “薇拉女士！”
    他们纷纷大喊，希望女术士能冷静下来。
    同时，猎魔人大师们也迅速将首席和女术士，包围了起来。
    作为北方诸国最强大的几个术士，女术士的暴怒让他们感觉，自己正直面传说中的巨龙。
    即便手中的武器是几百年来精心收集铸造的神兵利器，猎魔人大师们心中一点底气都没有。
    不过，这并不会让他们退缩。
    狼学派自诩猎魔人教团的正统。
    固执是狼派猎魔人的优点，同时也是他们的缺点。
    猎魔人大师们是狼学派最杰出的那批人，也是最固执的那批人。
    他们愿意用生命捍卫猎魔人教团的传统。
    而传统中最基础最重要的一项便是：学徒的试炼不容干涉！
    毫无疑问。
    女术士犯了他们的忌讳。
    可即便被六把武器指着，女术士依旧面不改色地直视首席，等着他的回复。
    只要她下定决心，这里值得她认真对待的就只有狼学派首席。
    首席的长发被迎面的狂风，吹得飞舞起来。
    他眯着眼睛，暗金色的猫瞳缩成一条竖线，直视着薇拉的非人瞳孔。
    与学徒们刚回来时不同，那时的女术士即便取出那瓶魔药，也是安全的。
    可既然进入了这个状态，便说明她已下定决心，即便将面前的人，周围的人全部杀死，也要找到艾林。
    首席叹了一口气，右手后伸，拔出了钢剑。
    “薇拉，我现在依然相信艾林没有死……”
    见女术士的神情没有丝毫动摇，他将后半句话吞回腹中。
    随后凝神屏息，持剑中段。
    一时间，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杀手湖畔，剑拔弩张。
    一场混战随时都会爆发。
    维瑟米尔虽然也和其他猎魔人一样举着剑，但他发自内心地不想与女术士敌对。
    他找不到理由敌对，得知艾林“丧生”与独眼巨人手中后，他开始怀疑试炼与传统的必要性。
    “诶~”
    维瑟米尔叹了口气。
    艾林怎么会死在高山试炼中呢？
    他偏头看向学徒们试炼的地方，艾林的魂归之所。
    “咦～”
    下一个瞬间，他似乎看到有一个黑点，在白雪皑皑的雪山上慢慢移动下来。
    维瑟米尔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真的有黑点在动，杀手湖这地方人迹罕至，那个黑点除了艾林还能有谁？
    “等等！”
    “艾林没有死，他回来了！”
    女术士闻言，来不及思考真假，循声望去。
    果然。
    学徒们试炼结束的山道上，有一个黑点正慢悠悠的向杀手湖畔靠近。
    “啪”
    一个响指。
    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面铜镜。
    镜面一片纯白，找不出人影。
    不过随着猎魔人徽章的震动，铜镜迅速晃动起来。
    纯白中渐渐浮现出一张脏兮兮的稚嫩面容。
    正是艾林。
    “啪！”
    又是一个响指。
    女术士脸上的黑色泪痕不见了，妆容重回精致。
    随后她扫视剑拔弩张的众人后，瞄了一眼首席。
    “咳~”
    首席自觉地收剑归鞘，轻轻咳嗽了一声。
    猎魔人们从“死亡”学徒归来的震惊中被唤醒，循声看到微笑着示意的首席，又看了一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岁月静好的女术士。
    面面相觑后，什么话都没说，若无其事地将武器收起来。
    紧张的时刻结束，大部分的猎魔人大师心里都涌现出一阵荒谬。
    “差点让他们死伤惨重的斗争，开始和结束竟然都是因为一个猎魔人学徒。”
    片刻后。
    随着黑点的慢慢放大，几个猎魔人渐渐发现黑点的形状似乎有些不对劲。
    莱托直接偏头问道：
    “维瑟米尔，艾林他是不是背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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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天才艾林？

    “嚓～嚓～嚓～”
    艾林踩着柔软的积雪，沿山道向下。
    视线所及之处。
    杀手湖碧波荡漾，河畔群树掩映，看不见人影。
    不过他知道，那里有人在等他，在期待着他平安归来。
    于是。
    艾林深吸一口气，提了提老矛头的头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嗡～”
    忽然间，艾林的胸前颤动了起来。
    他本能地进入狼徽的魔力视觉。
    不远处的天空中有道白光一闪而过。
    同时，一股被窥视的不适感让他头皮发麻，好似在被什么瞄准着。
    有人在用魔法道具观察他。
    “狼学派竟然还有这种魔法道具。”
    退出魔力视觉，艾林暗自嘀咕一声后，便继续前行。
    这里是狼学派的地盘，窥视他的自然也只有可能是狼学派的猎魔人。
    “嚓～嚓～嚓～”
    积雪被踩陷的声音。
    杀手湖的碧波，在他的眼中慢慢放大。
    还未来得及看清群树掩映中的人影，胸口的徽章再次震动。
    一道轻柔地力量，忽然出现在背后，将他向前推去。
    虽然这股力量只要身体一震便可以抗拒，不过艾林略加思考后，还是任其将他牵引过去。
    身侧的风景模糊成各种灰度的白。
    大概两三秒后，便重新恢复了正常。
    艾林的眼前只剩下灰蒙蒙的雪雾，纷纷而下。
    虽然看不到眼前身处何地，但敏锐的嗅觉将湖水的清新传递了过来。
    “我到杀手湖了。”艾林心想。
    “只是这股力量……”
    他回味着刚才迅速移动的魔法力量，眼前的雪雾忽然被一阵气流排开。
    一道瘦削的身影冲了过来，紧紧地拥抱住了他。
    瞬间。
    橘子掺杂小豆蔻的清香扑面而来。
    “是薇拉女士。”艾林瞬间明悟。
    炙热的泪水顺着颈部的皮肤，滑落进皮甲，再加上怀中的温暖拥抱。
    艾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双手环抱。
    等反应过来后，心中一暖，知道女术士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不论这种过分担忧的情绪是源自无法生育而产生的偏爱，还是因为投资产品安全而松了口气。
    这种被人在乎着的感觉都很不错。
    他轻轻拍了拍女术士单薄的后背，温声细语道：
    “薇拉女士，我遵守承诺回来了！”
    怀中的身影闻言顿时一僵。
    “啪~”
    一个响指。
    艾林只感觉到胸口一颤，怀中的女术士便收回了双手。
    她后退一步，看着艾林。
    艾林也在看着她。
    熟悉的精致妆容上毫无异样，若不是皮肤上的温热犹存，他甚至以为刚刚滚烫的泪水都是错觉。
    “艾林，欢迎回来。”
    仔细打量了他几秒后，女术士俏容舒展，微笑着让开。
    雪雾早已消散，艾林一眼便看到了满脸欣慰的维瑟米尔。
    “艾林，恭喜你成为了一名真正的猎魔人！”
    新晋的猎魔人没来得及回复感谢，突然看到了一个令他有些惊喜地身影。
    “莱托？”
    “你怎么也在这？“
    艾林还以为想再见他，至少也要等到明年冬天。
    莱托闻言看了眼神温柔的女术士，身体莫名颤抖了一下，干笑道：
    “嗯……薇拉女士在阿德·卡莱正好遇见了我，便带我回来了……”
    紧跟着，转移话题道：
    “还有，恭喜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猎魔人！”
    “看来今晚就能在城堡大厅的长桌上看见伱了。”
    你这样子可不像仅仅只是顺路带回来的样子……艾林心里默默吐槽。
    由于女术士就在旁边，他也没有细问。
    正在这时。
    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你……你是叫艾林吧，你身后这两个东西是……”
    花白头发的老猎魔人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站出来，主动询问了。
    其他猎魔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入到他身后。
    从莱托注意到艾林背着的东西时，他们就开始好奇了。
    敏锐的猎魔人感知让他们能分辨出，这是怪物身上的部位。
    不过因为艾林被魔法牵引过来时的雪雾，将背后的东西都覆盖住。
    刚发过飙的女术士又突然冲了上去，让他们不好提问，所以才一直等到现在。
    “是冰之王和老矛头的头颅！”
    艾林抽出处理素材的匕首，将身上老矛头的头发割掉。
    “嚓~”
    两颗沉重的魔物头颅瞬间陷入到雪地里。
    众人的视线也随之落到了地上。
    刹那间，杀手湖畔寂静无声。
    猎魔人大师丹提的视线死死盯在地面上，头都不敢转，仿佛只要一转头，地上的两个东西便会突然消失。
    独眼、灰肤，还有那头标志性的长发。
    是老矛头没错。
    除了皮肉有些破损外，冰之王的头部特征也和他曾经见过的那只一模一样。
    可冰之王怎么会在高山试炼出现？
    这种大型魔物不都应该有自己的领地吗？
    一瞬间，大量的问题涌现出来，让丹提一时间不知该从何问起。
    其他猎魔人大师，也大多和丹提一样。
    有些刚回凯尔莫罕，甚至都不知道冰之王是一种什么魔物，正交头接耳地打听着。
    “艾林，可以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首席走了过来，出声打破了混乱。
    艾林点点头，按照早就编好的故事，道：
    “修斯他们先离开后，我便打算甩开老矛头，找机会进入洞窟……”
    “谁知道逃窜的时候，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冰之王忽然从老矛头的洞窟中，冒出来……”
    ……
    大概半个小时后，故事讲完。
    艾林只是将自己从水鬼王的出现中摘了出去，把魔物的出现推脱到突然地意外上。
    其他的方面都按照九真一假的原则，将水鬼王和老矛头鹬蚌相争，艾林渔翁得利的事情大致诉说出来。
    这里只有女术士有能力辨别真假，可她是站在艾林这一边的。
    所以他讲述的时候，一点心虚都没有。
    理直气壮的态度，忽悠得几个猎魔人大师面面相觑。
    故事中最大的漏洞其实就是水鬼王的出现了。
    可事情确实就是发生了。
    水鬼王的头颅就躺在众人的脚下。
    难不成艾林还能操控天球交汇，将水鬼王从异世界召唤出来不成？
    相比于这个可能性，众人更愿意相信是艾林太过倒霉或太过幸运，恰巧碰到了天球交汇。
    还是连续碰到了两次。
    另一个让众人在意的地方便是……
    “能给我们示范一下那个冰矛咒吗？”莱托听完故事后，好奇地请求道。
    艾林闻言点点头。
    他早就预料到了。
    而且这种事情也不可能隐瞒，他以后总归是要使用宝箱中开出来的技能的。
    况且过去在法印课上，他的表现也十分突出。
    因此，与其鬼鬼祟祟的偷偷使用，不如用自己的天才之名，使猎魔人们相信他的才能。
    于是。
    在众人的期待目光下，艾林念诵起神秘的咒语。
    “呱啦～呱啦啦～呱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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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古老的仪式

    “呱啦～呱啦啦～呱呱啦……”
    以前一个人使用冰矛咒的时候没觉着，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呱啦”叫起来，艾林感觉尤为羞耻。
    特别是看到周围的猎魔人和女术士，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扭曲表情时。
    等等！
    修斯、邦特和弗雷德呢？
    他们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艾林停下了咒语，环视四周。
    众人见艾林停下咒语，还以为他念咒失败了，正要安慰，忽然听到艾林问道：
    “修斯、邦特和弗雷德呢？”
    “他们应该在我前面回来呀！”
    “啪！”
    猎魔人大师们右手几乎同时拍向脑门，然后纷纷转身，向身后一颗粗壮的大树跑去。
    因为与女术士的剑拔弩张，加上好奇艾林到底背着什么东西过来，猎魔人们都忘了大树上还绑着三个学徒。
    维瑟米尔离得最近，跑得最快，所以也是第一个到达树下的。
    他的脸尴尬地通红。
    毕竟修斯他们是他的学徒，就这样把他们都忘了实在太不应该。
    避过修斯等人的幽怨目光，维瑟米尔解开绳索的活扣。
    修斯他们把嘴巴里的棉布取下来后，看了看眼前几个低头讪笑着的猎魔人大师，也没再计较。
    “哼”了一声后，就都跑向艾林，围着他蹦蹦跳跳起来。
    “艾林，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的。”
    修斯第一个开口，也被第一个拆穿。
    “也不知道是谁，眼睛红得要哭了一样，就要跑回去救艾林，要我说艾林还需要我们救吗？”
    “邦特！你不也回头了？”
    “我……我那是习惯动作，下意识跟着你跑的……”
    ……
    熟悉的叽叽喳喳声将艾林周围的环境填满，热闹又嘈杂。
    不过此时的他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仿佛泡在了温泉里。
    一旁的薇拉左腕撑着右肘，右手托腮，就这样看着几个小人嬉笑打闹。
    精致的俏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吵闹着吵闹着，三人忽然同时将视线停留在老矛头和水鬼王的头颅上。
    修斯忍不住崇拜地看着艾林，激动道：“艾林，伱可太厉害了，从洞穴那里离开时，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把老矛头给杀了。”
    邦特和弗雷德也用相同的目光看着艾林。
    他们光是远远的看着老矛头，身体便止不住颤抖了。
    可艾林不仅杀死了独眼巨人，他甚至还将看起来差不多厉害的冰之王也杀了。
    “不愧是艾林，天生的猎魔人！”
    邦特心想，他偏头看了看周围的猎魔人大师，忽然灵机一动，道：
    “艾林，你现在是不是也是猎魔人大师了？”
    邦特的话让猎魔人大师们面面相觑，这时候他们也反应过来了。
    他们似乎已经不需要再纠结于要不要授予艾林，猎魔人大师的称号。
    光是老矛头的脑袋便足以，更何况还有一个冰之王的头颅。
    至于艾林渔翁得利的猎杀方式。
    大部分猎魔人大师猎杀大型魔物时，都是使用差不多的方式。
    有时他们甚至还会使用毒药，这种在贵族眼中不名誉的方式。
    所以，艾林的这种猎杀方式，不仅不会削减他的荣耀，反而让他们更加欣赏。
    毕竟，
    能在生命的威胁下抓住机会，化险为夷，本身就是一种罕见的才能。
    甚至比正面猎杀大型魔物更难得。
    不过，心里虽然已经认可，猎魔人大师们也只是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并没有出言回复邦特的话。
    邦特瞄了几个猎魔人大师几眼，见他们没有反应，也只是失望了几秒，随后又加入到对艾林伟业的惊叹中。
    艾林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但他并没有像邦特一样失望。
    早在水鬼王和老矛头的头颅落地时，猎魔人大师的荣誉就已落在他的身上了。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局外人一般的女术士，嘴角的弧度更加温柔了。
    ……
    再激动的交流，在七八个成年人的围观下，也持续不了多久。
    从被捆绑的愤怒情绪中舒缓过来后，修斯他们见其他人围上来，都慢慢关上了嘴巴。
    “艾林，继续给我们示范吧！”
    莱托见他们抒发完情绪，出声提醒道。
    修斯他们自觉地往后退了退，一脸期待地看着艾林。
    虽然一直被绑在大树的另一侧，但是猎魔人的敏锐感官，让他们没有错过刚才发生的事情。
    艾林闻言点点头，重新调动身上的魔力。
    “呱啦～呱啦啦～呱呱啦……”
    伴随着奇特咒语的念诵，荧蓝色的光芒汇聚右掌。
    片刻之间便凝成了一根拇指粗细的冰矛，右手指向捆绑修斯他们的大树。
    “咻~”
    冰矛眨眼间便射中了那颗大树。
    两人环抱的粗壮大树直接被这发冰矛刺穿，露出一个可以看见杀手湖的小洞。
    自艾林念咒开始，薇拉便从刚开始的漫不经心，慢慢转变到此刻的严肃与欣喜交织。
    原因很简单。
    她感受到艾林身周的魔力，在规则地聚集与减少，这是施展法术才有的特征。
    猎魔人的法印消耗的是他们体内变异器官的魔力，不会产生这种现象。
    “艾林什么时候有施法能力了？”
    这是她此刻内心的唯一想法，作为自己的孩子，女术士已经不知道给艾林测过多少次天赋了。
    每次的结果都是没有施法天赋。
    不过因为周围还有外人，女术士惊讶归惊讶，没有直接问出来。
    其他猎魔人则是震惊地合不拢嘴。
    这是法术，还是法印？
    不对！
    既然艾林可以使用，那应该就是法印！
    所以。
    他们能不能学会？
    远距离攻击一直是猎魔人的短板，他们虽然也会准备一把远攻的手弩，但显然不会有自己的法印好用。
    而且遇到特殊情况，身外之物往往起不到作用。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冰矛咒的虽然有吟唱时间，但只有几秒钟。
    杀伤力虽然在面对魔物时会被削弱，但依然非常可观。
    想到这，猎魔人大师们纷纷将火热的目光集中到艾林的身上。
    “艾林，你这个冰矛咒是法术还是法印？我们可以学吗？需要什么代价？”
    猎魔人大师们可能还会有些矜持，莱托看到效果如此出众，直接转头问道。
    艾林思考片刻后，笑了笑，道：
    “你可以把它当做法印。“
    “不用什么代价，只要帮我把冰之王和老矛头的尸体搬到凯尔莫罕就行。”
    “维瑟米尔大师也是这个条件。”
    冰矛咒这个技能虽然一部分魔力，是来源于外界。
    但大部分还是来源于体内的变异器官，所以普通猎魔人自然也是可以学习的。
    猎魔人大师们闻言，看向艾林的目光更炽热了。
    尤其当他们回想起，艾林讲述猎杀老矛头和冰之王时，冰矛咒产生的作用后，渴望的目光简直要将艾林点燃了。
    不过艾林只当没看见。
    想白嫖？
    哪来那么好的事情？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猎魔人而已，又不是学派首席，没必要对不熟悉的人无私奉献。
    前世的那么多经验，已经让他深刻认识到。
    不分对象的无私，得到的不是尊重，而是无止境的索求。
    幸好猎魔人大师们见艾林的样子，也都意会了，没有倚老卖老地索要。
    毕竟，
    猎魔人完成委托，即便委托人再穷苦，也是要收取报酬的。
    艾林的这种做法就很猎魔人。
    既然他愿意教给莱托和维瑟米尔，这件事情就只是利益分配的问题罢了。
    于是，他们纷纷看向了狼学派首席。
    “冰矛咒的事情，我明天会和艾林商量。”
    首席点点头，将这个话题带过。
    随后看了眼天色，走到艾林身前。
    其他猎魔人的表情也都同时严肃起来了。
    他们围成一个圈，将几个学徒与首席围在中间。
    紧跟着，
    首席将艾林的学派徽章取出，右手拇指在尖锐的狼牙上刺出鲜血后，在艾林的额头向下划出一条血痕。
    然后走到下一个学徒身前，同样划下血痕。
    在场的其他猎魔人也依次将拇指的血液，涂抹在艾林他们的额头上
    这似乎是狼派猎魔人的古老传统。
    不过艾林没有在游戏中见过这个仪式。
    整个仪式进行的过程中，没有人说话，甚至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庄严肃穆的。
    猎魔人们像是在参加某人的葬礼，又像是在见证新生儿的降生。
    不知是巧合，还是这个仪式真的有效果。
    首席将血液涂抹后，密布的乌云散了。
    金色的天光，照射在猎魔人的身上，在积雪上投下阴影。
    光与暗在此刻交织。
    等所有猎魔人都将血液涂抹后，首席高声道：
    “日已西斜，凯尔莫罕的狼群，今日又填新血。”
    “让我们将喜讯带回古海要塞，升起篝火，不醉不归！”
    “aye！aye！aye！”
    猎魔人们有节奏地拍了拍胸口，以苍茫古老的曲调应和：
    “升起篝火，不醉不归！”
    “升起篝火，不醉不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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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艾林是谁？

    仪式举行完毕后，猎魔人大师纷纷离开。
    维瑟米尔、莱托、女术士以及曾经的猎魔人学徒们都留了下来。
    他们要帮艾林将老矛头与水鬼王的尸体带回凯尔默罕。
    “啪！”
    一个响指。
    风起杀手湖，吹得平静的湖面泛起波澜。
    金色的阳光斜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恰到好处的风向下，一艘小船鼓着白帆，载着艾林等人，很快便到达了老矛头的洞窟。
    “啊！”
    小船一靠岸，坐在船头的弗雷德便忍不住惊呼。
    冬日投下的阳光，被高耸的山壁遮挡，昏暗的洞窟在阴影下显得狰狞可怖。
    阴影下，两座巨大的肉山嵌在一起，外表几乎没有几块完好的皮肤，让人分不清界限在何处。
    四下打量，到处都是鲜血，和肆意涂抹在地面上的残缺血肉。
    邪教徒的祭祀场景，估计也就这样了。
    可能因为水鬼王和老矛头都是大型魔物，即便气温很低，地上的血液依旧没有凝结。
    “啪踏～”
    莱托走下小船，一脚踩在了血泊中。
    鲜红粘稠的血溅在他的皮靴上，他却毫不在意。
    眼前的场景让他震撼地，分不出多余的注意力。
    “天呐！难以想象多么激烈地搏杀才能造成这样一幅景象。”莱托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更难以想象的，是作为最弱的一方的艾林，如何从这种程度激烈厮杀中，不仅活了下来，甚至还杀了这两只强大的怪物。
    只看艾林背到杀手湖畔的那两个头，根本感受不到这种威压和体型差距带来的渺小感。
    虽然有些丢人，但眼前这幅景象，加上两座肉山隐隐散发出的威压，让他的大腿都有些微微发软。
    而他已经当了三十多年猎魔人了。
    死了都能散发出如此强大的威压，活着的时候呢？
    难以想象！
    真是难以想象！
    莱托转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艾林，忍不住问道：
    “艾林，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其他人心中的震惊也都相差无几。
    维瑟米尔呆呆地看着鲜红的肉山，心中百感交集。
    虽然被称为猎魔人大师，实际上他这几年接到大型魔物的狩猎委托屈指可数。
    更不用提两只大型魔物一起了。
    休斯、邦特和弗雷德眼神中的崇拜更甚。
    唯有女术士。
    她虽然站在船上没有下来，不过扫了一圈后，神情中隐隐透露出一丝心疼。
    听到莱托的疑问，艾林只是笑了笑，摇摇头没有说话。
    怕自然是有一点的，不过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与他们想象中的不同，水鬼王是他召唤出的帮手。
    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由他来定，有什么可怕的呢？
    再说了，现在不搏一搏，难道等凯尔默罕防御战的时候再搏吗？
    想到未来的那场大战，因通过试炼而削弱的紧迫感再次压在心头。
    艾林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利用水鬼王和老矛头的战利品，再提升一波实力。
    于是。
    他摇了摇头，看向维瑟米尔，道：
    “维瑟米尔大师，我们赶紧把这两只怪物身上的材料处理一下，然后就回城堡吧。”
    将水鬼王和老矛头直接搬回去，不太现实。
    这么远的距离，直接现场处理一下了，将重要的部位带回去就行。
    维瑟米尔见艾林不愿意细谈当时的感受，又看了眼面前的惨烈场景，以为他对当时的搏杀有了阴影。
    于是拍了拍艾林的肩膀，便向那两座肉山走去。
    正在这时，女术士突然说话了。
    “不用了，我来吧。”
    话音未落，艾林等人都没来得及回头。
    “啪！”
    一个响指，徽章猛烈震动。
    血泊中的两堆肉山颤巍巍地抖动了一下，慢慢下沉。
    就好像它们正在被沼泽吞没。
    仔细看过去，水鬼王和老矛头的肉身下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光。
    不一会儿，让猎魔人大师都有些头疼的尸首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老矛头的洞窟前，忽然间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空旷的环境中突然响起清冷的女声。
    “艾林！”
    “和刀剑比起来，是不是魔法看着更好用？”
    ……
    凯尔默罕城堡。
    “首席！首席！”
    猎魔人大师们回凯尔默罕没多久，一个醉醺醺的猎魔人就踉跄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首席问。
    猎魔人缓了两口气，道：“我们正喝着酒，主堡大厅突然出现了一座肉山。”
    首席眉头一皱，加快脚步。
    “吱呀～”
    主堡的大门刚打开，一股异样的馨香，夹杂着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首席嗅着这股熟悉的味道，脚步微微一滞。
    他松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步入大厅。
    一座血肉小山矗立在中央，旁边就是篝火和猎魔人们喝酒的长桌。
    此刻本应在喝酒的猎魔人们东歪西扭，躺在地上，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也难怪，任谁喝着酒唱着歌，和朋友吹牛扯皮时，面前毫无征兆地出现一团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超大尸体。
    想必表现都不会太好。
    尤其是这座肉山还隐隐散发着恐怖的威压，酒精又发散了猎魔人的感知。
    恐怖程度堪比转角遇妖灵。
    “首……首席……”
    醉酒又受惊的猎魔人，看见首席领着一群猎魔人大师进来，纷纷围了上来。
    首席抬手，醉醺醺的猎魔人立刻安静下来。
    “不用担心，这是薇拉女士的玩笑。”
    “玩笑？”凑上来的醉醺醺的猎魔人，转头看了看那座肉山，嘴里嘟哝着正要说什么。
    被旁边还算清醒的几个同伴，一把捂住嘴巴，拖走了。
    花白头发的老猎魔人惊讶地看着那座肉山，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我记得薇拉女士是跟着维瑟米尔他们离开的，所以……”
    首席点点头，道：“没错，这应该就是艾林猎杀的老矛头和冰之王了。”
    周围的猎魔人闻言纷纷愣住了，整个主堡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一时间，众人耳中只有柴火在噼里啪啦地惨叫。
    “首席说的艾林，是我认识的那个吗？”这是和艾林喝过酒的猎魔人。
    “哪里又冒出来一只冰之王？”这是曾经见过水鬼王的猎魔人。
    “艾……艾林是谁？”这是一回凯尔默罕就喝懵了的猎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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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怎么处理尸体？

    “艾……艾林是谁？”
    众人齐唰唰地转头看向说话的猎魔人，像是在看什么脱离尘世的老古董。
    整齐划一的动作，让“老古董”的酒意都被吓醒了大半，弱弱地问道：
    “怎……怎么啦？艾林很有名吗？”
    话音刚落，便有常驻凯尔默罕的猎魔人向他普及古海要塞的“常识”。
    什么“血色红狐的猎魔人学徒”“古海要塞的水鬼杀手”“冰之王屠戮者”以及“猎魔人大师预备”。
    “等等！”
    “艾林还是一个猎魔人学徒？”
    “老古董”抓住了关键词，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花白头发的猎魔人大师笑了笑，道：
    “艾林今天通过了高山试炼，已经是狼学派的正式猎魔人了。”
    “啊？所以他真的在学徒时期干了这么多事情？”
    “老古董”难以抑制地惊呼出声。
    “准确来说，是在一个月内干了这么多事……”
    常驻凯尔默罕的猎魔人顿了顿，偏头看了眼首席，又看了看突兀矗立在大厅内的魔物尸体，感慨道：
    “而且看起来，他还做了些更了不起的事情。”
    话音刚落，众人便看见首席点了点，认可了他的话。
    于是。
    又是一阵沉默降临在城堡大厅。
    即便是熟识艾林的猎魔人，此时也不禁有些唏嘘，有些挫败。
    “等等！”
    “这么说起来，这个叫艾林的学徒，刚通过试炼，就要成为猎魔人大师了？”
    “老古董”再一次抓住了关键。
    这次首席没有直接点头认可，而是看了看其它猎魔人大师，发现他们都没有异议后，才再次颔首承认：
    “是的，就在这几天，我们便会授予艾林猎魔人大师的称号，并向其它学派递交正式的通知信函。”
    “哗～”
    片刻的沉默后，主堡大厅忽然像煮沸的开水一般，突然就喧哗起来了。
    “当前最年轻的猎魔人大师，是什么时候获得称号的？”
    “如果不算猎魔人教团那段时期的话，就是维瑟米尔吧，我记得他是四十多岁，就获得了大师的称号……”
    “天呐！这个纪录就已经让人可望不可及了，这个叫艾林的猎魔人，难不成是愚民口中的降世神子？”
    ……
    众人的惊叹此起彼伏，只有猎魔人大师们微微含笑，渊渟岳峙，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他们已经在路上震惊过了。
    “会不会只是运气？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毕竟高山试炼时，没有猎魔人一直跟着……”
    “砰～砰～”
    一个蓄着黑色络腮胡的魁梧大汉，将两颗巨大的头颅，搬进了室内。
    被冻得梆硬的魔物脑袋，放到地上时的声响打断了那个猎魔人的质疑。
    “我和首席都检查过了，头颅的断面形成的黑色灼烧痕迹，正是银剑斩出来的，而且痕迹与维瑟米尔的那把艾尔莎一摸一样。”
    首席也发声，道：
    “几天前，维瑟米尔和艾林曾共同猎杀过一只过冰之王，形成的断面与这两颗一样。”
    顿了顿后，他接着解释：
    “艾林是猎魔人之瞳的拥有者，猎杀魔物时，形成的斩痕很特别，切面光滑平整，边缘整齐，是没有办法伪装的。”
    有首席和一个猎魔人大师为证，大家都认可了艾林的猎杀功绩。
    那个提出质疑的猎魔人还要再说些什么。
    络腮胡须的猎魔人大师见状，盯着那个人畏缩的眼睛，道：
    “还有怀疑的可以等艾林回来后再比对银剑的痕迹。”
    “至于是不是运气？这点还需要我来教你吗，萨利？”
    “没有真才实学，即便把我的银剑给你，你也砍不断老矛头的脑袋。”
    “更何况，命运的眷顾才是猎魔人最大的武器。”
    “伱要是有运气碰到一头撞死在路边的狮鹫，我也为你申请猎魔人大师的称号。”
    络腮胡的猎魔人大师语气越说越严厉，因为提出质疑的是他曾经的游历学徒。
    他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胆怯而善妒。
    狼学派的渣滓。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萨利已经有五年没有下山接受委托了。
    萨利闻言缩了缩脑袋，再也不吱声了。
    正在这时。
    “咣～”
    一道橙色的传送门出现在肉山旁。
    “砰～砰～砰～”
    在众人的目光下，五道身影陆续从传送门中出来，但反应不一。
    最狼狈的就是休斯、邦特和弗雷德了。
    一出传送门就直接摔在了地上，双手捂住小腹，不停地干呕着。
    在场大部分猎魔人见此情景，都感同身受地有些小腹幻痛。
    艾林和莱托，在多次通过传送门后，似乎找到了些诀窍，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腿脚有些发软。
    维瑟米尔则维护住了猎魔人大师的脸面，一步一步慢慢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
    只是稍有发青的面色，证明他应对得也并不轻松。
    “哒～哒～哒～”
    女术士缓缓从光门中走出，优雅淡定。
    “啪”
    一个响指。
    传送门关闭的同时，女术士的手上也出现了一瓶翠绿如初生青草，精心雕琢如碧玉翡翠的魔药。
    艾林熟练地接过魔药，熟练地一口喝下。
    面色瞬间便红润起来。
    “谢谢薇拉女士。”
    女术士微微颔首，目光忽略满脸期待的莱托。
    扫过还在地上干呕的休斯、邦特和弗雷德，思考片刻后，又变出三支苍翠的叹息，递给了他们。
    休斯他们下意识看向艾林，见他点头后，一口吞下。
    “哇！”
    几乎是喝完魔药的瞬间，休斯便惊讶地摸了摸小腹。
    一股暖流从胃部燃起，却并不痛苦。
    片刻后，温暖散布全身，不仅传送门带来的眩晕恶心消失，浑身上下也瞬间一轻。
    仿佛重获新生。
    邦特和弗雷德也一脸震撼，摸索着身上的皮肤与肌肉。
    “还不快谢谢薇拉女士！”维瑟米尔提醒道。
    休斯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声感激道：
    “谢谢薇拉女士！”
    女术士微笑着点点头，温柔的神情加上出色精致的相貌，让在场的猎魔人都看呆了。
    “咳咳～”
    低沉的咳嗽声，打断了众人的遐想，也让女术士收回笑容。
    狼学派首席清咳两声后，道：
    “艾林，冰之王和老矛头的尸体，你准备怎么处理？”
    在场的众多猎魔人闻言，顿时将视线都聚焦在艾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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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冷酷无情的首席

    “尸体怎么处理？”
    艾林闻言愣了一下，顺着众人的目光，向身后看去。
    老矛头和水鬼王的无头尸，交缠着，躺在他身后十米处的地方。
    无头尸旁的长桌上一片狼藉。
    不少猎魔人面色坨红，灰色的麻布衣服上，酒渍浸透了衣物，就躲在大厅角落
    显然，水鬼王和老矛头的出现，打搅了猎魔人的饮宴。
    艾林下意识看了一眼女术士。
    “啪！”
    一个响指。
    四十几个学派徽章同时嗡鸣，如同大厅里群蜂忽然齐飞。
    这次艾林看清楚了。
    魔物的无头死尸身下仿佛倒映着星空，边缘一圈暗红色光弧内，黑暗中闪烁着星光。
    片刻间，水鬼王和老矛头的身体都消失了。
    “放我那吧？你需要的时候找我就行。”
    清冷的女声响起，将众人的注意力从魔法中挪开。
    女术士微笑着向艾林点点头，没有在意其它猎魔人的目光。
    视若无物态度，让众人忍不住腹谤：“既然都要放你那，为什么要送过来。”
    艾林心里本来也有此问，但心念一转，注意到周围虽然不少面孔都很陌生，但看他们或是艳羡、或是赞叹、或是嫉妒的表情，似乎每个人都认识他。
    便知道了女术士的用意。
    返乡过冬的猎魔人这时差不多都回来了，再加上7个猎魔人大师和首席，狼学派的大部分猎魔人都在这里了。
    老毛头和水鬼王尸体带来的震撼，足以让他们将这个场景深刻在心里。
    与道听途说得来的将信将疑的信服与尊重不一样。
    这种震撼将在之后，这些猎魔人每次与艾林相处时，为艾林的每个决策提供力量与支撑。
    “薇拉女士想尽快提高我在狼学派的声望。”
    艾林心里一暖。
    不愧是薇拉女士，这时候就在为他铺路了。
    什么叫负责任的投资人？
    这就是。
    ……
    老矛头和水鬼王退场，不眠不休的狂欢便开始了。
    “砰！砰！砰！”
    一大袋木炭倾倒入篝火，再加上一发伊格尼法印。
    炙热的火焰刹那间升腾。
    随后两个猎魔人将下午刚处理好的野猪架上篝火。
    油脂滴在烧红的木炭上“滋滋”作响。
    大厅中的气氛随温度的升高愈发热烈。
    主堡大厅的长桌上，四十多个猎魔人分坐两侧，艾林他们则坐在首席的两侧。
    随着首席起身举杯，猎魔人们也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
    “新血已至，狼派的猎魔人，让我们举杯，庆贺！”
    “aye！aye！aye！”
    猎魔人们口中怪叫着。
    酒杯碰撞木桌，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金色的酒液洒在桌上，大厅中顿时酒香弥漫。
    酒还未饮尽，气氛已微醺。
    宴席的狂欢中，除了美酒，艾林是绝对的主角。
    “艾林，艾林，快和我们讲讲，你是怎么杀死这两只怪物的。”
    “是呀，快来讲讲。”
    两杯酒水下肚，艾林的谈兴也浓郁了很多。
    “……老矛头那么大的身躯，直接从我头顶落下，大片的阴影将我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刹那间天都黑了……”
    停顿下，艾林清了嗓子，举起酒杯，美美喝了一口果酒。
    舌尖一辣，先苦后甜，浓郁的果香瞬间沁透心脾。
    “接着说呀，艾林，然后呢？”
    艾林的故事断得在场的猎魔人浑身难受，迫不及待得催促着。
    将酒水喝下后，艾林又咂了咂嘴，接着道：
    “……然后我一个闪身，躲进石缝里，老矛头的大脚踩下，沙石乱飞，最近的时候，我都能清晰地看到老矛头腿上粗长的汗毛……”
    ……
    艾林加工过的“老矛头与冰之王鏖战，猎魔人学徒渔翁得利”的故事，惊险刺激，颇富传奇性。
    从调虎离山老矛头，奇迹般地碰上天球交汇，到用冰矛咒维持魔物间的实力平衡，最后取下它们的首级。
    长桌上的猎魔人听得如痴如醉。
    休斯、邦特和弗雷德，脸上更是一脸崇拜，同为通过试炼的猎魔人，丝毫没有风光被抢的失落，反而时时附和。
    情绪价值给得很足。
    正在艾林编故事的同时，首席悄悄离开了座位，走到大厅角落。
    女术士依靠在黑暗中，右手轻提水晶杯，慢慢摇晃杯中的红色酒体，出神地望向长桌的方向。
    首席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艾林面色坨红、神采奕奕，稚嫩的脸上充满了自信。
    “不过去一起庆祝吗？”首席笑了笑，问道。
    她慵懒地摇摇头，饮了一小口红酒，没有说话。
    首席踌躇了片刻，若无其事地蹭到了女术士身边。
    女术士觑了他一眼，没有动作。
    首席见状，像是被鼓励了一般，三两步走到她身边，以同样的动作倚靠在黑暗中。
    “薇拉，正如预言中说的那样，奇迹之子跨跃了死亡的坟茔。”
    “嗯。”
    “薇拉，现实证明了，我们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嗯。”
    “薇拉……薇，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薇拉闻言停下了摇晃的酒杯。
    她深深凝视着首席，看得他忐忑得连脸上的笑意都不自然起来。
    然后女术士忽然笑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笑容让首席心情振奋，以为女术士要答应和他复合了，却没想到她笑了一下后，又转头看向长桌，粗着嗓子模仿道：
    “伱就当我们猎魔人被青草煎药改造得冷酷无情吧……”
    顿了片刻，她接着道：
    “索伊，你都已经被青草煎药改造得冷酷无情了，我们还怎么重新开始呢？”
    首席闻言，脸上的笑容忽然一僵，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
    “薇拉还是和以前一样，真是记仇。”
    “嗯，我确实记仇。”女术士点点头，毫不避讳自己的读心行为。
    首席的心里不怒反喜。
    只要愿意和他开玩笑，那一切就都有希望。
    于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女术士断断续续地聊着天，一边侧耳听着艾林在众多猎魔人的吹捧下，又讲了几遍猎杀老矛头和水鬼王的战斗故事。
    “对了，索伊。”
    女术士的严肃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怎么了，薇？”
    首席瞬间竖起了耳朵。
    “狼学派与猫学派的学徒斗技大赛，你准备什么时候通知艾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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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一本同样是猎魔人题材的新书，
    《玩家：快去猎魔人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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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灾题材，超级缝合怪。
    精品老作者的新书，上本书据说追读连续腰斩两次还硬生生撑了一个季度直到完本，诚信不用担心。目前到了第一个大高潮，已肥可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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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艾林要被刀？

    “狼学派与猫学派的学徒斗技大赛，你准备什么时候通知艾林他们？”
    首席闻言有些失望，看了眼狂欢饮酒的艾林，道：
    “明天吧，至少今晚让他们彻夜狂欢。”
    薇拉微微点了点白皙光滑的下巴，没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倚靠在角落，自篝火照不亮的黑暗中。
    望着他，看顾着他。
    ……
    时间在觥筹交错之间，迅速消逝。
    篝火燃烧吐露的火舌疲惫了，悄然萎靡，已不足开始的一半高度。
    暗淡的火光照耀下，长桌反射出油脂的金色光芒。
    只有蓝山上的黑毛野猪才会在炙热的火焰下烤出这样色泽的油脂。
    与普通的野猪不同，不需要太多调味料，这种黑毛野猪的烤肉上便会散发出一股果木香气。
    可惜，这时长桌上只剩下泛着油光的各种骨头，一丝猪肉都看不见了。
    “砰！砰！”
    木质的大酒杯相撞，麦芽酒香四溢。
    “咕噜～咕噜～”
    醇香的美酒被一饮而尽后，猎魔人们就打算回去睡觉了。
    “走……走吧……艾林……我们回学徒宿舍……”
    休斯大着舌头，催促艾林一起离开。
    “不用回宿舍了。”
    维瑟米尔拦住了四人。
    “你们是正式猎魔人，可以在主堡里选一个房间。”
    顿了一下，他接着道：
    “如果你们没什么东西要拿的话，现在就可以和我一起去了。”
    休斯他们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兴奋了起来。
    有自己的房间？
    是呀，他们已经是正式猎魔人了，不用再和其他人共享一个大屋子了。
    休斯、邦特和弗雷德第一次有了“我真的成了猎魔人”的实感。
    即便刚才参加了只有猎魔人才能进入的饮宴，他们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刹那之间，宛若新生。
    他们下意识看向艾林。
    正是这个人与他们分享了杀人鲸魔药，又独自猎杀了小雾妖，帮他们通过杀手湖。
    之后又为他们引走老矛头，还提前告诉他们岩石巨魔的性格……
    虽然结果不太好……
    但正是因为艾林，他们近乎毫发无伤地通过了高山试炼。
    一时间，休斯、邦特和弗雷德心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艾林看到他们的神情，笑着拍了拍三人的肩膀，道：
    “走吧，猎魔人。”
    “一起去看看我们的新家。”
    ……
    凯尔默罕是一座城堡。
    城堡这样的建筑，一般是贵族用来守卫领地、扩张领土、控制地方的。
    军事上的防御功能大于居住功能。
    因此，每一座城堡的建立，都是因为建立者的心目中，有一个假想敌。
    跟着维瑟米尔前往住所的路上，艾林扫视着周围堪称巍峨的黑色高墙，心里忽然就冒出了一个问题。
    凯尔默罕建立者的假想敌是谁？
    是怪物吗？
    想到这里，艾林心中有些唏嘘。
    古海要塞这样坚固的堡垒，最终还是因为凯尔默罕防御战而毁于一旦。
    原本他还能以世界不同来糊弄自己，毕竟这个世界连上古之血拯救世界，这个核心预言都改了。
    而且包括魔药、剑油、法印威力甚至是人物都不尽相同。
    至少像薇拉、首席这样的大人物，即便死了，游戏与小说的背景中都应该提一嘴，但他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另一方面，维瑟米尔这样的人物又确实存在，在藏书室时，他也看到了一些游戏小说中的大人物。
    这让艾林觉得自己所知晓的猎魔人世界的历史，似乎处于一种可靠与不可靠之间的状态。
    因此艾林虽然一直怀有警惕，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侥幸的。
    凯尔默罕防御战可能根本不会发生。
    直到……
    班·阿德的巫师，带着国王的传令而来。
    他对凯尔默罕的好奇，出乎一个国王使者的本分。
    “所以狼学派的敌人到底是谁？”
    “宫廷男巫？班·阿德学院？巫师评议会？还是科德温的国王？北方诸国的贵族？”
    “又或者，不仅仅只有一方敌人？”
    艾林暗叹一口气。
    正是这样的举世皆敌的危机感，才让他不顾一切，即便撒谎也要让首席提高警惕。
    艾林生怕哪天刚从睡梦中醒来，就迎面一个火球，然后凯尔默罕就突然没了。
    “信息还是太少了。”
    艾林又叹了一口气，但立时又想到自己猎魔人大师的称号已然不远。
    有了大师的称号，在学派的地位提高，获得的关键情报肯定会更多。
    至少不会像上次艾林给首席打小报告时，光是自己在输出似真似假的情报，什么信息都没从首席那里获得。
    “好了，我们到了。”
    维瑟米尔的声音打断了艾林的思考，他闻声抬头后，愣了一下，问道：
    “嗯？”
    “这里不是西侧塔楼吗？”
    维瑟米尔点点头，道：
    “这里确实是西侧塔楼。”
    停顿了片刻后，他面色有些古怪，放低了声音，道：
    “是薇拉女士提议的，首席出于某些方面的考虑，也同意把塔楼的顶层，曾经学派首席巫师的住所给伱住。”
    艾林闻言，神情也有些奇怪。
    如果他记得没错，那里应该是巫师3剧情开始的地方。
    维瑟米尔见艾林的表情有些迟疑，还以为他在担心流言蜚语，安慰道：
    “以你的才能和猎魔人大师的头衔，不用担心会有人说闲话。”
    普通的猎魔人可能不知道，可作为狼学派猎魔人大师的一员，维瑟米尔觉得仅仅只靠杀人鲸魔药，艾林就有资格住在那里了。
    更何况还有水鬼哨和冰矛咒。
    过去的学派巫师可没那么好心，他们只负责维护学徒的青草试炼，不会专门为猎魔人研制适合的魔药、道具和法印。
    艾林点点头，没有解释什么，向面露不舍的休斯他们告别后，便踏上了阶梯。
    这座塔楼他已经很熟了，甚至可以说，除了学徒宿舍外，这里是艾林来得最多的地方。
    塔楼一共三层，二层是炼金室，三楼便是艾林的新家。
    考虑到夜色已深，水鬼王和老矛头的心脏精粹液也等了他半天了。
    艾林便没有在二楼的炼金室停步，而是直接走上了三楼。
    “吱呀～”
    精美雕刻着各种图案的木门被打开。
    “咦！”
    一声惊叹。
    熟悉的房间布局并不是艾林震惊的原因。
    真正出乎艾林意料的，是一看就非常名贵的红色钩边羊绒地毯，是墙上挂着的各种银框油画，是随风飘动的真丝窗帘，以及……
    空气中淡淡的橘子掺杂小豆蔻的清香。
    艾林怔怔看着目光所及的一切，喃喃自语：
    “我……我不会等不到狼学派的覆灭之战，就被首席一剑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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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你连莱托都比不上！

    沉默片刻，艾林收步，关门。
    “吱呀~”
    造型别致的木门关闭。
    独特的淡淡香味却随着气流的涌动，更加清晰。
    他脑子懵懵的，下意识四下瞅了瞅。
    没有什么隐藏的楼梯，头顶就是这座塔楼的尖锥状的塔尖。
    这里就是顶层，他的新家。
    “好像没走错？”
    艾林还是有些不确定，捋了捋思路后，小心翼翼地又推开门，走了进去。
    “薇拉女士？”他轻轻喊道。
    无人回应。
    “砰~”
    脱下皮靴，脚掌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的瞬间，便被包裹起来了。
    再向前走几步，绕开红色的丝绸屏风。
    冒着热气的半人高的实木浴桶出现在眼前。
    扑鼻而来的正是熟悉的橘子小豆蔻的清香。
    浴缸旁的小桌上，一个插着几朵红色、白色、蓝色野花的花瓶压着一张信纸。
    他走上前，抬起花瓶，展开信纸。
    “艾林，恭喜你成功地跨越了生与死……”
    “不过，冰矛咒、杀人鲸、水鬼哨，拥有这样才能的人，比起猎魔人，应该更适合成为一个巫师的，不是吗……”
    “不要荒废了自己的天赋，薇拉的炼金课随时在塔楼二层等着你……”
    “最后，好好洗个热水澡……”
    “……晚安……我最成功的投资……”
    信纸上的字迹清晰，虽然带着点花体，但笔构简洁，不难认清。
    一页读完，艾林提着的心放下了。
    “原来这不是女术士的房间。”
    “不过这些家具、油画应该都是女术士准备的，而且看样子价值不菲。”
    他一边脱去身上的衣物，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生活用具。
    每样艾林看着都很贵，尤其是眼前浴桶。
    刚刚有些紧张没注意，他发现浴桶的边缘，竟然是用金线银丝框边装饰的。
    “若是换成刚穿越时，我现在怕是已经心惊胆颤，猜测薇拉是不是要吃小孩了吧？”
    艾林自嘲道。
    “砰~”
    皮甲内衣落在地毯上，艾林走上浴桶旁的小台阶。
    “哗啦~”
    不知道这桶水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水温刚刚好。
    略微带点烫，但又恰好卡在猎魔人的皮肤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更让他满足的的，是他蹲下后正好坐在了一个小平台上，后背也有一个贴合的支撑。
    “啊~舒坦~”
    带着香味儿的热水漫过肩膀，橘子的清香扑面而来，小豆蔻的味道反而轻了。
    就这样享受了将近十分钟，艾林才想起来，自己原本的计划。
    意念打开狩魔手记。
    【姓名：艾林】
    【等级：20】
    【生命值：100%，体力值240/240，魔力230/230】
    【属性：力量16，敏捷17，体质24，感知17，神秘23】
    【亲和：水3】
    【经验珠：经验珠*27、小经验珠3093】
    【精粹液：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2、独眼巨人的心脏精粹液*2、水鬼的心脏精粹液*189】
    【宝箱：水鬼王的宝箱*12、独眼巨人的宝箱*12】
    【道具：杀人鲸魔药4、食尸生物油3，小雾珠*1、……】
    【评价：狩魔新人！】
    大丰收！
    高山试炼结束，艾林直接一波肥。
    由于猎杀小怪的压级需求，经验珠的收获还在其次。
    最让他激动不已的，便是四个大型魔物的心脏精粹液，以及二十四个宝箱。
    眼神流连在宝箱上，艾林强忍住现在打开的冲动。
    宝箱得去猎魔人学徒的宿舍再开，那里他曾经开出过双黄蛋。
    大型魔物难得，下次再能猎杀到至少也得半个月后的天球交汇了。
    况且他还不知道天球交汇的规律。
    上次传送来的几只水鬼给他打了一个警钟。
    “天球交汇——水鬼”可能不是每次都能送过来一个水鬼王的。
    传送机制还不清楚的前提下，每一个大型魔物宝箱的开启都得慎重。
    至于他的新家，还是等有低级宝箱时，先探探底，熟络一下环境再说。
    猎魔人世界有神也有命运。
    事关实力的提升，运气一说多少信一点。
    “呼~”
    长出一口气，艾林意念调出物品栏。
    【叮！是否使用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
    心念一转，一股寒流瞬间涌入艾林的食道中。
    三点水亲和下，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已不能再让他狼狈不堪了。
    第一份精粹液消耗后，艾林又立刻使用了第二份。
    片刻，寒意消散，充沛的力量感瞬间涌了上来。
    他觑了一眼面板。
    【属性：力量19（+3），敏捷20（+3），体质27（+3），感知18（+1），神秘29（+6）】
    【亲和：水5（+2）】
    重复使用同一种心脏精粹液，属性的增加量果然会消退。
    这次使用两份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提高的属性足足比上次少了10点，只增加了16点属性。
    不过也足够了，只要他的属性一直在提升就行。
    猎魔人的世界中，总会有新的猎物在等待着他。
    而且，以现在他的属性，怕是已经超过那些独立狩猎十年的普通猎魔人了。
    也就是说，依靠这一个月的精粹液，在属性的增加上，艾林至少节约了十年的时间。
    而今天的提升，才结束一半。
    【叮！是否使用独眼巨人的心脏精粹液？】
    意念刚点击使用，一股厚重的液体便沉入了咽喉。
    从喉结、食道，最后到胃部，这一系列的器官都瞬间沉重了很多。
    不过与第一次使用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不同。
    艾林只感觉到了沉重，没有任何刺伤、冻伤等类似的剧烈疼痛出现。
    撇一眼面板，生命值也没有降低。
    体味着消化精粹液的感觉，他觉得即便是青草试炼前服用这个药剂，也不会对他有造成多大伤害。
    “还以为老矛头也和水鬼王一样，会给我一个暴击呢。”
    他都已经准备好，因为这份精粹液再受一次伤了。
    结果就这？
    既然身体无恙，艾林便将最后一份精粹液服用了。
    【生命值：100%，体力值310/310，魔力300/300】
    【属性：力量25（+4），敏捷22（+2），体质31（+4），感知18，神秘30（+2）】
    【亲和：水5、地1】
    “哗啦~”
    一道线条明显、刀刻斧凿般的健硕身体，在水中一跃便轻巧地落在了红色的羊毛地毯上。
    片刻之间，28点属性的增加，让艾林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他握了握拳头，澎湃的力量如同平静火山里的熔岩。
    虽隐而不发，但喷薄之日，必定冲天。
    “有这样的力量，再危险的战斗又有何惧。”
    艾林顿时豪情万丈。
    膨胀的心态下，理性犹存。
    艾林正要从狩魔手记的记录中调出了维瑟米尔的鉴定数据，让自己冷静冷静。
    却忽然翻到了莱托的数据。
    【姓名：莱托】
    【属性：力量28，敏捷34，体质57，感知61，神秘15】
    “啊？”
    “连莱托都比不上的我，刚刚到底在膨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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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超乎你的想象

    艾林摇了摇头，膨胀的心再次回归原样。
    他取下挂在架子上的纯白棉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渍。
    女术士真的把什么都准备好了，甚至连新衣服都叠好，铺在了床上。
    “薇拉女士是把我当成亲生子嗣了吗？”
    艾林换上白色的真丝睡衣，躺在了床上。
    感受着这几乎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真的有种多了一个妈的感觉。
    虽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个孤儿，没感受过母爱。
    不过在他的想象中，母亲似乎就是这样的。
    她会将生活中的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会担忧他的未来，会欣喜他的成就……
    “诶~”
    艾林叹了口气。
    这只是他的奢望，又或者是两世共同的遗憾？
    可是。
    女术士或许现在确实这么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但未来呢？
    兴致起来了就抚养，兴致败了就冷落。
    这种情况，他在前世的孤儿院中，看见过很多次了……
    被退回来的孤儿，往往就此一蹶不振。
    幸好，他在这个世界上已有立锥之地，也有供自己活下去的能力，并不完全依赖女术士的青睐。
    不过。
    “如此沉重的恩情，该怎么偿还？”艾林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
    第二天清晨。
    艾林准时醒来。
    一个月以来，甚至几年以来养成的生物钟，让他到点就醒。
    胜过前世一切闹钟。
    “吱呀~”
    阳台上的门被打开。
    刺骨的寒风，带着森林雪山特有清新，吹动睡袍，瞬间便充斥了昏暗的房间。
    一夜积累的污浊空气，瞬间清空。
    艾林缓缓上前两步，轻扶灰白的大理石护栏，抬头远眺。
    天色蔚蓝。
    丝缎般的云朵，悠闲地漂浮着。
    她们漂浮在群山之间，漂浮在树林间，漂浮在露台前。
    抬手可握。
    几天的大雪，将山与林都渲染成白色，好似一片冰雪王国。
    “真美啊！”
    艾林忍不住赞叹。
    他闭上眼，深呼吸，任由山林的吐息带走他的思绪。
    他忽然发现水元素亲和的另外一个好处便是耐寒。
    五点亲和，让他即便穿着睡袍，也可以在这风里待上至少两个小时。
    “啪~啪~”
    木棍敲响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轻喝，打断了艾林体悟自然。
    他睁开双眼，低头望去。
    学徒训练的木桩上，一个穿着皮甲的身影，蒙着双眼，正躲避着来回碰撞的木桩。
    是修斯。
    说实话，这种学徒的训练，对他们这些经历过青草试炼的猎魔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修斯也肯定知道这个道理。
    但他每一个闪避、挥剑的动作，都非常认真，非常专注。
    “诶~”
    艾林叹了口气，没有出声，转身回到了房间里，洗漱整理。
    大概十多分钟后，
    艾林换上女术士准备好的新衣服，和刚擦干净的皮甲，离开了房间。
    “啪~啪~”
    学徒训练的木桩上，修斯蒙着眼睛还在训练。
    不过看他游刃有余的动作，很明显效果不大。
    这种训练对修斯而言，只能维持他的步伐水平不下降，仅此而已。
    对猎魔人而言，想提升实力，只有两种方式。
    一种随着年岁的增长，猎魔人的变异器官会成长，自然地改造身体，提高属性。
    亦或是在生死之间，不断磨砺。既可以提高各项技能的水平，也能刺激变异器官，加快属性提升的速度。
    这种方式除了容易早夭外，没有什么其他缺点。
    艾林在底下看着，没有出声。
    他知道修斯为什么要做这种无用功。
    昨天在船上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修斯虽然一直和往常一样，以艾林为核心，不停地提供惊叹、赞美、羡慕等情绪价值。
    但话语中，明显带有失落、无能为力、痛恨实力弱小等等负面情绪。
    修斯与艾林一起长大，一起历经生死。
    对修斯来说，艾林便是他的手足兄弟，是他在凯尔莫罕乃至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
    因实力不足，抛下挚亲，狼狈逃窜，对修斯而言，不是一件能够坦然接受的事情。
    即便，这是艾林的命令。
    即便，没有人会怪罪他。
    训练结束，修斯摘下眼罩，一眼就看到了微笑着的艾林。
    “艾林？”
    “你怎么来啦？”
    艾林向上指了指他房间的方向，道：
    “睡醒后，正好看见有人在训练，就下来看看。”
    修斯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道：
    “是不是吵到你了？”
    艾林摇摇头，看着修斯碧绿的猫眼，认真地问道：
    “修斯，你想提高自己的实力吗？”
    修斯一愣，半响没有说话。
    艾林也没有催促，顺手就对修斯来了一发鉴定。
    【姓名：修斯】
    【属性：力量6.4，敏捷7.6，体质8.2，感知8.4，神秘4.3】
    太弱了！
    艾林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样的实力，甚至都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猎魔人。
    至少4.3神秘释放出的昆恩，连水鬼的普通一击都承受不了。
    “我当然想，可伱不也只有一把银剑吗？”
    修斯的目光游移在艾尔莎上，小脸上带着期待。
    “咳咳~”
    艾林干咳两声，右脚稍稍后撤，挡住修斯的渴望目光，连忙道：
    “不是武器。”
    修斯面露失望，但随即还是好奇地问：
    “那是什么？”
    艾林神秘一笑，从放药剂的腰包中，取出一个水晶瓶。
    瓶中液体呈淡红色，稍显粘稠，仿佛是某种油状物。
    这是水鬼的心脏精粹液。
    修斯视他为挚爱亲朋。
    艾林也很看重，这个自他一睁眼便看到的孩子。
    修斯，包括邦特和弗雷德，都是他在狼派的根基。
    故事里的主角杰洛特面对搞不定的魔物和困难时，尚且要呼朋唤友。
    艾林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在猎魔人的世界中。
    人，才是最大的力量。
    所以。
    他早就有提升身边人实力的想法，第一个人选便是修斯。
    即便他的天赋是三人中最差的。
    一方面是修斯对他最信赖，几乎百依百顺。
    另一方面，或许也有前身的影响吧。
    艾林毕竟接受了前身的全部记忆。
    虽然前世的三十年回忆，完全可以覆盖这区区几年的记忆。
    但午夜梦回，梦中的视角很多都是前身的。
    训练、喝药、训练、喝药……
    渐渐的就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一体。
    就好像他是前世，我是今生。
    所以，艾林自然对修斯也遗存了一份感情在其中。
    虽然很淡。
    “是和杀人鲸一样的魔药吗？”
    修斯好奇地接过水鬼的心脏精粹液。
    在艾林的点头示意下，休斯一点犹豫也没有，一口便将精粹液喝下。
    艾林见状，顺手又是一发鉴定。
    【姓名：修斯】
    【属性：力量6.5（+0.1），敏捷7.6，体质8.4（+0.2），感知8.4，神秘4.3】
    “艾林！这是瞬间回复体力的魔药吗？”
    修斯服用后，惊喜地大喊起来。
    艾林轻轻笑了笑，觑了眼休斯身旁的数据，意味深长地道：
    “休斯，它比你想象中的作用，还要好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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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开箱

    比他想象中的作用还要好很多？
    能瞬间回复体力还不够好吗？
    修斯一脸诧异，正要闭眼再去体悟一番。
    艾林又掏出来五瓶，示意他现在喝下。
    “砰~砰~砰”
    水晶瓶互相磕碰，发出轻响。
    出于对艾林的信任，修斯接过水晶瓶，咕噜咕噜将五瓶“魔药”全部喝掉。
    刹那间，
    暖流从胃部生发，流转到全身各个角落。
    四肢肌肉微微麻痒，似乎在生长。
    耳目为之一新，连呼吸都比原先要畅快很多，
    没有了体力瞬间回复的影响，修斯对“魔药”的效果感受得更加清晰。
    “我……我好像变强了？”
    修斯低头，握了握拳头，手背上青筋显隐，一股远超之前的力量感自掌心传来。
    艾林笑着看着这一幕，又给他来了一发鉴定。
    【姓名：修斯】
    【属性：力量7（+0.5），敏捷7.6，体质9.4（+1），感知8.4，神秘4.3】
    一瓶精粹液只增加0.3的属性，在回复体力的效果覆盖下，可能感受不到什么。
    可五瓶精粹液喝下去。
    力量和体质属性的增加甚至超过了修斯本身的十分之一。
    这种效果就非常明显了，体感上能明显感觉出自己力量体能都提升了。
    “艾林！”
    “我好像真的变强了！”
    修斯回神，兴奋地看着艾林。
    炙热的视线差点将他的头发引燃。
    艾林微笑着点点，道：
    “不用怀疑，你是变强了。”
    “这瓶魔药可以温和地提升你的力量与体质。”
    修斯闻言兴奋的情绪更加热烈。
    他迫不及待地跑到训练木桩，蒙上眼睛，辗转腾挪。
    动作中的力量感和流畅感，明显提高了很多。
    手持木剑挥舞、旋转、劈砍了三四分钟后，他才若有所思地走回来。
    小脑袋低着，像是在思考怎么多要几瓶。
    “今天只有这五瓶，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艾林笑着道。
    一下子将修斯的属性补满固然省事，但如此多精粹液的来源是个问题。
    几天之内创造出炼金配方，这还可以用天才来解释。
    可无中生有，突然有了这么多魔药实物，可就不是天才两字，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再说了，高山试炼已经结束，凯尔莫罕防御战虽然不知时日。
    但若是最近就要发生，几天的时间里，光依靠水鬼的心脏精粹液，休斯他们的实力再提升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若是还有个一两年，也不在乎这几天的功夫。
    因此艾林现在只会给休斯六瓶精粹液。
    等下午开完宝箱后，将炼金术升到四级，解锁精粹液配方后，他才会根据炼制的数量，决定明天的赠予。
    “不用了！”
    修斯走过来，低着头打断了艾林的话。
    “什么？”
    千算万算，艾林没有想到修斯会拒绝。
    他愣了几秒，看着满脸写着纠结自卑的修斯，似有所悟。
    “艾林，这个魔药很贵吧？”
    “所以……还是伱自己用吧……我……我配不上这么好的魔药？”
    果然如此……艾林心想。
    他拍了拍修斯的肩膀，解释道：
    “放心吧，这是我自己的配方，材料也随处可见，没什么花费。”
    “而且我早就用过，现在已经没什么效果了。”
    修斯这才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而且这魔药也不仅会给你，邦特和弗雷德也有份的。”
    稚嫩的小脸上重新露出了开朗的笑意，道：
    “艾林，你对我真的太好了，高山试炼时也是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
    “说什么傻话？难道我有难的时候，你会不来帮我吗？”
    “那怎么可能……”
    修斯急眼了，连声否定。
    艾林心头一暖，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又安抚了几句，修斯才冷静下来。
    接着他们又闲谈几句，艾林给休斯讲了讲，编好的精粹液配方的故事后，便向他告别离开。
    没走几步，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修斯，稚嫩却坚定有力声音。
    “艾林！”
    “若你有难，我随时可以为你赴死！”
    ……
    古海要塞西南角。
    天气再晴朗，猎魔人的学徒宿舍依旧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张牙舞爪的枯木，冰冷灰色的石壁，腐朽破旧的木门……
    每一个元素都在抗拒着外人的到来。
    幸好，艾林不是外人。
    默默祈求死去学徒们的魂灵护佑后，艾林静静地坐在曾经的床位上，看着物品栏中整整二十四个宝箱，深吸了一口气。
    【叮！水鬼王的宝箱*12开启】
    随着提示音的响起，六道白光闪过。
    经验珠
    经验珠
    经验珠*1……
    连续六个宝箱都是经验珠，让艾林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了。
    “今天不会要非了吧？”艾林嘟哝着。
    面对老矛头和水鬼王，他都没有这么紧张。
    大型魔物真的太难打了。
    艾林的实力虽然提高了很多，可若是不取巧，不依靠维瑟米尔的辅助，他基本没可能正面杀死一只老矛头那样的魔物。
    就在他担忧的同时，宝箱开启的光芒继续闪烁。
    白、白、白、蓝、白、紫。
    还……行吧！
    至少不全是蓝天白云，而且经验珠也算是很有用了……
    艾林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还是上次两个双黄蛋的期待拉得太高，否则若是刚穿越的时候开到一个紫，他得开心得整晚都睡不着觉。
    紫光消失后，黑暗降临。
    一座苍白的衰朽城池残骸渐渐出现在黑暗中。
    艾林正好奇着，这座城池忽然在眼前放大，向他撞了过来。
    未等他闭眼，视角忽然切换。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在地上摆弄着一些骨骼和血肉，像是在祭祀。
    一圈衣衫褴褛的老幼妇孺紧紧围着这个老人，看不见一个成年男性。
    倏忽间，
    老人将鲜血淋漓的祭祀品摆放完毕，走到了祭祀品围绕出的中心，跪坐下来。
    干枯裂开的嘴唇不断呢喃着，似在祷告，又似乎在祈求。
    紧接着。
    周围血肉溶解，骨骼突然碎成粉末，肉末、骨粉突然有了意识一般，在地上蠕动着攀附到老人的身上。
    不一会儿，
    狰狞可怖的血肉巨人出现了。
    它看了一眼艾林，怒目圆瞪，好像看到了血仇般，猛地朝他冲过来。
    在下一个刹那，
    化为飞灰。
    【叮！获得：经验珠*10、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1、仪式：血肉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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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城堡西南，龙兴之地

    水鬼王的十二个宝箱抽取完毕，艾林没有急着开启老矛头的宝箱。
    紫色宝箱的过场动画中，包含的信息量有点大。
    艾林隐隐有种感觉，这紫色品质的仪式，反而不如过场动画重要。
    闭上眼回忆刚刚看到的一幕幕，无数问题在他脑海中升起。
    首先，
    那个废墟一般的城池残骸，在哪？
    水鬼王的世界还是猎魔人的世界，亦或者两者都不是？
    那里为什么会变成废墟？
    其次，
    仪式周围只有老幼妇孺，甚至举行仪式的都是老人。
    成年男性去哪了？
    最后，
    虽然还未展开仪式信息，但从画面中可以看出，仪式：血肉巨人明显带有很强的攻击性。
    所以，那些人的敌人是谁？
    是水鬼王这样的魔物吗？
    大量的问题涌现，但一个都无法解答。
    这种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这次的过场动画，明显与前几次，甚至是开出金色宝箱的动画都不同。
    短短几秒钟，不仅画面风格迥异，人物的情绪乃至故事性都非常强。
    就好像曾真实发生过一样。
    “是狩魔手记在给我透露某些信息吗？”
    艾林喃喃着，注意力集中在脑海中的古朴书页上。
    半晌，
    什么变化都没有。
    他遗憾地叹了口气，心里却微微一松。
    “信息还是太少了，只言片语难解其意。”
    先暂时放一放，等未来新的关联事物出现再说。
    主意已定，艾林将狩魔手记翻到物品栏那页，意念点击“仪式：血肉巨人”。
    【名称：血肉巨人】
    【类型：魔法仪式】
    【要求：仪式学LV2（未满足）】
    【要素：满足要求后解锁】
    【功能：祭祀血肉，获得伟力】
    【备注：你，在向谁祭祀？】
    “啊？”
    “怎么又要学东西？”
    艾林一声哀叹，活像放假前被安排作业的高中生。
    仪式学一听就是和炼金术差不多级别的魔法学识。
    想必需要的经验珠，肯定不会少。
    不过这个不是关键。
    艾林现在的经验珠还挺多，女术士也在凯尔默罕。
    关键是仪式学这两级，再加上水鬼的心脏精粹液需要的炼金术LV4。
    人物等级将直逼25级。
    “要是都学了，猎杀水鬼这样低等级魔物的奖励又要下降。”
    考虑到这点，艾林有些不太想学。
    可过场动画中，仪式的效果看着就很适合他。
    虽然不知道面板中的伟力又多伟，但两倍人类身高的血肉巨人姿态，至少可以近距离与老矛头这样的大型魔物贴身肉搏。
    这种姿态非常适合【狩魔】技能积累斩杀进度条。
    简直就是为他量身订做的。
    而且，面对人类敌人时，大体型更是有压倒性的优势。
    狼学派的覆灭之战可能就要来了，艾林的对手已经不仅仅是魔物了。
    “先等等吧。”
    艾林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缓一缓，先把独眼巨人的宝箱开一下。
    闭眼，再次祈求死去学徒的魂灵护佑。
    上一次虽然没开出金色宝箱，但艾林收获的信息，加上与仪式的契合度，整体价值肯定要超过一个金色宝箱了。
    甚至艾林都有些疑惑，以画面中的强度，为什么仅仅只是个紫色品质。
    “或许是代价比较大，又需要时间准备？”
    艾林猜度着，意念点击老矛头的宝箱。
    【叮！独眼巨人的宝箱*12开启】
    冷漠的机械音响起，又是六道白光出现。
    大块腐肉
    大块腐肉
    ……
    腐肉换成大块的，就可以正儿八经地充塞在大型魔物的宝箱中了吗？
    艾林气得浑身发抖。
    这种腐肉，再大他也只能拿去喂大石头、破石头和小石头，有什么用？
    可宝箱不会因为他的气愤，就换掉开出来的物品，也不会因此提高高品质物品的爆率。
    转眼间，又是五道白光闪过。
    艾林暗骂一声，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最后一个宝箱。
    呼吸急促，心脏猛烈搏动，眼睛瞪得通红。
    就在宝箱打开前的刹那，他灵光一闪，有种最后一发一定出金的预感。
    果然。
    宝箱开启，耀眼的金光闪烁，格外地刺眼夺目。
    “啊~”
    “舒坦！”
    艾林舒服地轻哼一声，任由身体随重力，后仰躺倒在床上。
    金光消失，熟悉的黑暗降临。
    这次，
    他屏气凝神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黑暗，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两秒钟过去了，
    眼前仍然幽暗无声。
    “怎么回事？”
    “金色品质的过场动画，比紫色的还多出声音元素，这怎么一点响动都没有。”
    又是十秒钟过去了。
    若不是艾林知道狩魔手记没有黑屏一说，开个宝箱也不至于出问题，他甚至想意念退出古朴的书册重开。
    “什么东西这么黑暗？”
    “老矛头是地元素的魔物，又不是暗元素的，猎魔人的世界似乎都没有暗……”
    艾林忍不住小声吐槽。
    无声的黑暗让人恐惧，即便这是过场动画，也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正在这时，
    一丝微弱的风，忽然划过艾林的耳垂，打断了他无意义的自言自语。
    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侧头望去。
    两只硕大的蓝色猫眼，不知何时便悬在了空中，就这么静静地，在黑暗中看着他。
    似乎看了很长时间。
    幽蓝的光在滚圆的瞳孔中沉潜。
    明明是蓝色，还反射着未知来源的光，艾林却感觉看到了黑暗本身。
    见他侧头看过来后，猫眼才眨了一下。
    幽蓝的光如泪水流下，化成一瓶深蓝色的魔药，躺在了一张羊皮纸上。
    【叮！获得：大块腐肉*11，《猫眼》魔药配方】
    “若是我一直都没注意到那双猫眼，是不是就永远被困在过场动画里了？”
    艾林心里忍不住冒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呼~”
    长出一口气，消减心中的震撼，他打开物品栏，查看猫眼魔药配方的信息。
    【名称：猫眼】
    【类型：魔药配方】
    【炼制要求：炼金术LV2】
    【配方：矮人烈酒*1、柏柏茎果实*4、水之精华*2】
    【功能：让人在完全的黑暗中也能保持视力，提高暴击率】
    【备注：黑暗在窥视你！】
    “黑暗在窥视你！”艾林下意识读出声音。
    蓝色的猫眼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本能地打了个冷颤。
    摇摇头清空大脑中的图像，艾林将注意力放在魔药的功能上。
    “夜视可以理解。”
    “可这个世界又不是数值游戏，暴击率的提高在现实中如何体现？”艾林挠了挠头，有些匪夷所思。
    “算了，下午去炼金室配制一瓶试试就知道了。”
    这样想着，他抬头看了眼窗外，起身向外走去。
    “日上三竿，是时候去城堡大厅吃饭了。”
    “也不知道猎魔人大师的称号，什么时候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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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你，很不错！

    “来啦，艾林！”
    “快过来一起喝酒！”
    刚进入城堡大厅，昨晚一同喝酒的猎魔人便邀请艾林，参加中午的狂欢。
    艾林笑着摇摇头，客套了两句后，婉拒了几个猎魔人的饮宴邀请。
    下午还要去炼金室，虽然正常的酒水很难让他陷入醉酒状态，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去见女术士，明显是不礼貌的。
    随手从长桌上拿一个白面包，艾林抽出腰间的匕首，将新鲜出炉，泛着腾腾热气的松软面包一分为二。
    然后走到篝火旁，切下几块泛着温润油光的肉片，夹在两片面包中。
    “咔嚓~”
    一口咬下。
    白面包清甜松软，搭配上外皮酥脆，果香浓郁的烤肉。
    碳水、油脂、蛋白质。
    就这一口便让饥饿的艾林胃口大开，三两口便将一大块面包吃完。
    蓝山上的黑毛野猪姑且不论，就这种品质的白面包，一个至少需要两个奥伦。
    1奥伦可换100个铜币。
    2个铜币就可以买一大篮黑面包，这才是正常平民的主食。
    “狼学派可真富啊！”
    艾林擦了擦嘴上的油，忍不住感慨。
    这彻夜不停的饮宴至少要持续一个月。
    松软的面包、黑毛野猪和名贵的酒水，就这一个月几乎要吃掉十把艾尔莎。
    “游戏中的维瑟米尔，是如何忍受学派覆灭后的这种落差的？”
    艾林摇了摇头，有些难以想象。
    随手给自己倒了杯酒，润润嗓子，艾林就打算离开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吃完午餐了吗，艾林？”
    艾林转头，循声望去。
    维瑟米尔身着暗红色狼派棉甲，笑着向他走来。
    艾林有些心虚。
    刚刚才想到维瑟米尔的落魄景象，维瑟米尔便在面前出现了。
    于是，他连连点头道：“我已经吃完了，有什么事吗？”
    “吃完了就跟我来吧！”
    “昨天忘和你说了，狼学派猎魔人大师每年的例行会议，就在高山试炼的第二天。”
    维瑟米尔话音刚落，人声鼎沸的主堡大厅瞬间安静了。
    猎魔人大师的例行会议为什么会和艾林，一个刚通过高山试炼的猎魔人有关？
    在场的数十个猎魔人心中同时冒出了这个问题，又在同一时间自问自答。
    因为艾林……也是一位猎魔人大师了！
    尽管昨天就早有预料，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在众人眼前时，没有一个猎魔人能够毫不在乎、没心没肺地继续饮宴。
    毕竟。
    那可是猎魔人大师啊！
    那是多少猎魔人一生的追求。
    气氛刹那间的死寂，让维瑟米尔意识到了什么。
    他扫了一眼鸦雀无声、愕然无言的猎魔人人们，没有再说话，拉着艾林就直接离开了。
    “吱呀~”
    木门的木轴哀怨地惨叫。
    一对猎魔人大师师徒离开了悄无声息的主堡大厅。
    许久。
    这份寂静才被一个叹息打破：
    “这酒的味道……是不是有点酸了？”
    ……
    猎魔人大师的会议地点，在主堡的顶楼。
    因为大厅里的楼梯正在修缮，维瑟米尔便带着艾林从主堡外的另一个小门上去。
    一路上。
    维瑟米尔大致介绍了一下参会的猎魔人大师。
    今天之前，狼学派的猎魔人大师包括首席在内一共有八个。
    昨天早上提前到达杀手湖畔的，便是狼学派所有的猎魔人大师。
    不像普通的猎魔人，入冬后虽然绝大部分会回凯尔莫罕，但每年仍然有那么几个在外游历。
    猎魔人大师入冬时，都必须回到古海要塞。
    与此相对的，大师们第二年的委托，早就在前一年就订好了，大多是贵族或城镇管理者的委托。
    然后入冬时计划好路线，春来一路游历过去。
    简单又便捷，雇主给的报酬也又多又爽快。
    普通猎魔人却只有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找委托做。
    不仅麻烦，被黑下报酬的风险还很大。
    “吱呀~”
    维瑟米尔推开木门，艾林跟在维瑟米尔身后，向室内看去。
    首席的住所，艾林在试炼前来过一次，其实并不陌生。
    只是那次是为了警示来自班·阿德巫师的威胁，他一直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昏黄的灯光，灰白的石壁是城堡的标配。
    即便是白天，也透着股寒意。
    首席的住所没有什么装饰，一进门就是一个长长的过道，两边挂着各种大型魔物的头颅。
    这些魔物有些艾林在前世的游戏中见过，但大多数都没有。
    比如巨龙。
    那头颅便按在通道尽头的大门上方，似乎在怒视着进入者。
    通体红色、满是骨突的巨龙头颅，像带着红铜面甲的深渊恶魔。
    鳞片隐隐闪烁着金属色泽的火光。
    红色的竖瞳，蒙了层白膜，却一点无损真龙的威严。
    即使隔了很远，那庞然的龙威，依旧威慑得艾林举步维艰。
    据猎魔人酒桌上的传说，这只巨龙至少已经死了两百年了。
    难以想象，当这种生物活着时，会有多么强大。
    更难以想象的，是屠龙者深不可测的实力。
    “哒~哒~哒~”
    蹒跚着脚步，又向前走了几步。
    艾林的额头都冒出细汗了，才最终走到那扇厚重的铁门前。
    他偏头看了一眼维瑟米尔。
    维瑟米尔轻松得，就好像这里只是一条普通的城堡灰石通道一般。
    这让艾林因为用计猎杀两只大型魔物的膨胀，悄然消失。
    “有时间多来这里走两圈，对你的未来有很大好处的。”
    维瑟米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学徒，叮嘱道。
    不是所有猎魔人都能“闯”过这条通道。
    至少昨天在冰之王和老矛头威压下，吓得面无人色的那些肯定不行。
    龙威之下，艾林艰难地点点头。
    在维瑟米尔的示意下，他整理了一下仪态，推开了门。
    “隆——”
    十二人规格、不知材质的黑色长木桌，随着铁门移动时的轰鸣声，映入艾林的眼中。
    烛光闪烁。
    七双妖异的各色竖瞳，反射着危险的野性光泽，同时望向推开铁门的艾林。
    刹那间，
    他嗅到了一股很浓很浓的铁锈味。
    各种魔物嘶嚎惨叫。
    一个恍惚，艾林似乎听到了老矛头和水鬼王的吼声。
    等再回神，苍老厚重的声音自前方响起。
    “艾林大师！”
    “伱，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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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狼学派要覆灭了

    艾林循声望去。
    坐在首席右手第一个位置，花白头发的猎魔人大师微笑着看着他，眼神中的欣慰却让艾林心里瞬间涌起一阵不适。
    嘴上喊着“艾林大师”，语气却居高临下。
    他又不是维瑟米尔、首席这样于他有恩之人，凭什么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凭什么……
    不对，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艾林皱眉，他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时。
    一股清凉之意直接涌入他的脑海中，净化了些许灰蒙蒙的杂绪，使他的精神一阵清明。
    “是蜃珠！”艾林心想。
    所以，果然有问题！
    那猎魔人大师只是说了一句话，他的情绪却波动得太剧烈了。
    而且作为一个新人，刚进入一个团体，就被组织里的老人关照、赞赏，不应该开心吗？
    “我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如此傲慢？”艾林心想。
    是的！
    就是傲慢！
    情绪的异常点被找到，心中仅剩的烦躁憋闷顿时烟消云散。
    “不愧艾林大师，除了首席，你是我们中最快脱离荣耀之音影响的猎魔人。”
    花白头发的猎魔人大师笑容更添了几分真诚。
    “荣耀之音？”艾林好奇道。
    猎魔人大师耐心地解释，道：
    “对，荣耀之音，这是猎魔人教团时的一件魔法道具，能具现出一个猎魔人的荣耀。”
    “副作用会让人变得傲慢，不过在我们看来，这个效果有时反而更实用。”
    “它会让你认清自己。”
    艾林若有所思。
    猎魔人的荣耀便是自己猎杀的强大魔物，难怪他会听到水鬼王和老矛头的声音。
    所以。
    这应该就是狼学派检测猎魔人大师资格的最后一步了。
    可魔法道具？
    为什么他的狼徽没有反应？
    艾林本能地摸了摸胸口。
    “学派徽章不是万能的。”
    “有很多方法可以避开探测道具的检测。”
    清冷的女声响起，艾林循声望去。
    女术士倚在背光的角落，见他望过来微微颔首，继续解释道：
    “在这里除了荣耀之音外，其他魔法道具都会被禁用。”
    可我的蜃珠还是一样可以用啊！
    艾林心想。
    难到魔法精灵不会受影响？
    可狼徽也是魔法精灵啊，它怎么不起作用了？
    虽然有疑惑瞬间自脑海中产生，不过一些问题显然不适合在这里问。
    于是。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薇拉女士后，看了看那些空座位，准备询问自己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女术士为什么站着，可猎魔人大师们既然让艾林进来了，这里就肯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啪~”
    维瑟米尔见状，拍了拍艾林的肩膀，示意他坐在丹提的下手坐下。
    两人陆续落座后，狼学派大师的例行会议便开始了。
    随着会议的进行，艾林渐渐对狼学派有了更深的了解。
    与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想象中体系森严的武装集团不同，狼学派并非是一个严密的组织。
    学派的主要作用是培养学徒参加试炼、帮扶意外失去战斗能力的猎魔人、与国王贵族联系获取礼金之类。
    并不涉及到接受魔物委托、组织攻略魔物这样的战斗职能。
    凯尔莫罕只是猎魔人抱团取暖的地方。
    猎魔人通过试炼后，就成为了一个自由的个体。
    可以留在学派，也可以离开。
    即便留在学派，学派成员间也没有上下级之说，而是以友情和师徒情义等感情为纽带。
    当然猎魔人一般也很少会抗拒学派的安排便是。
    所以会议进行了大约一个小时，一个艾林感兴趣的情报都没有，反而都是一些金钱用度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些事对一个组织而言，当然非常重要，可对短期内改变狼学派的命运却毫无帮助。
    更何况，这些事情属实与他这个刚成为猎魔人大师的人无关。
    “呼~哈~呼~哈~”
    如雷的鼾声忽起。
    艾林循声望去，丹提大师已经趴在了桌上，后背上下起伏着，睡得很香。
    会议听得浑浑噩噩的艾林，这时才发现长桌上清醒着的，只有四个人。
    首席、维瑟米尔、艾林还有花白头发的老猎魔人怀特。
    维瑟米尔眼神空洞，神游物外。
    艾林之前的状态也差不多。
    怀特负责狼学派的财政收入和支出，是汇报者。
    真正在听的，其实只有首席一个人。
    艾林觑了一眼首席，看他神情未变，似乎对此见怪不怪。
    “看来即便是超凡世界，会议也总是枯燥无聊的。”
    艾林在心里吐槽道。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鼾声，他甚至也有了一些困意。
    直到……
    “首席，科德温国王去年的礼金就已经推迟了很长时间，今年的更是到现在都还没有送到，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嗯？科德温国王？
    艾林立刻精神一振，侧耳细听。
    “国王的礼金不会来了！”
    首席淡淡道。
    他瞥了一眼聚精会神的艾林，扫视了周围一眼。
    猎魔人大师们的睡姿千奇百怪。
    抬手阻止怀特发问后，首席叹了口气，右手以难以辨认的速度做了一个手势后，轻轻敲了敲长桌。
    “嗡！嗡！嗡！”
    长桌刹那间极高频率地震动起来。
    响亮的嗡鸣声，让艾林感觉自己的骨头也在随着长桌震动。
    “这是阿尔德法印？”
    艾林见此异状，忍不住惊叹道。
    首席的手势虽快，但还没到分辨不清的程度。
    可是，阿尔德法印不是只能向前发出一道冲击波吗？
    这……这法印不是连丝毫震动的属性也没有吗？
    还有这轻轻敲击的动作，如此轻描淡写，又行云流水。
    怎么做到的？
    “这是阿尔德法印，一些旁门左道、毫无意义的小应用罢了！”
    清冷女声的嗤笑声从角落传来。
    首席闻言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反驳。
    枯燥的会议差点让艾林忘了女术士还在这里。
    稍稍震惊后，艾林将思绪重新放到首席刚才的话语中。
    “国王的礼金不会来了，所以凯尔莫罕防御战是科德温的国王主导的？”
    “不行，信息太少，还不能就这样确定。”
    艾林右手摸了摸下颚，低头冥思时，猎魔人大师们一个接着一个醒来。
    懵了几秒后，他们纷纷看向首席。
    这种唤醒方式，只有狼学派首席才能做到。
    首席面色沉凝，觑了艾林一眼后，严肃地道：
    “诸位，狼学派要覆灭了！”
    猎魔人大师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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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陷入僵局

    啊？
    他们这是睡了多长时间？
    怎么一觉醒来，学派亡啦？
    猎魔人大师们抹了抹脸，又揉了揉眼睛。
    四下打量，没有失火。
    抬头看向窗外，晴空万里，也没有巨龙飞过。
    不对，即便有巨龙入侵，也不过是给首席增加战绩罢了。
    猎魔人大师们回头。
    首席面色依旧阴沉凝重。
    大师们知道他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难道狼学派真的要完了？
    可因为什么呢，总不能就因为他们睡了那一小会儿吧？
    猎魔人大师们面面相觑，眼神划过艾林，又划过老资格不好相处的怀特，看向了仅有的没有睡眼惺忪的维瑟米尔。
    维瑟米尔被忽然汇聚在他身上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
    虽然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为了不在自己的学徒面前丢份，也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
    “哗~”
    喧哗之声顿起。
    “怎么回事维瑟米尔，是出现了什么魔物？邪神吗？”
    这下刚睡醒的大师们真的惊慌了，手足无措的你一言我一嘴的发问着。
    不愧是大师们，打呼的声音响，连惊慌失措时地呼喊时都格外有劲。
    “好了。”
    沉稳厚重的声音响起，众人都纷纷安稳下来。
    “狼学派是要覆灭了，可不是现在，也不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听到首席依旧沉稳的音调，猎魔人大师们面面相觑。
    沉默片刻后，丹特一语中的，直指核心。
    “我们的敌人是谁？”
    首席摇了摇头，犹疑片刻后，道：
    “还不清楚。”
    猎魔人大师们有些糊涂了。
    都不知道敌人，怎么就会覆灭了？
    首席莫不是老糊涂了？
    丹特挠了挠头，问道：“那您是从哪里得到的信息？得知狼学派要覆灭了。”
    说着，丹特似乎想起了什么，偷偷瞄了墙角的黑暗一眼。
    “是和薇拉有关，但直接信息不是从她那里得来的。”
    首席看到了丹提的小动作，似有似无地扫了一眼艾林，道：
    “这是一则预知梦，凯尔莫罕将被暴民和巫师攻陷，狼学派的猎魔人们在这场战争中十不存一。”
    “是哪位先知的预知梦？”怀特连忙问道。
    首席摇了摇头，凝视着怀特，道：
    “那位先知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名字，可预知梦的征兆已然发生了。”
    征兆？
    怀特愣了一下，忽然灵光一闪，道：
    “是科德温的国王哈克索？”
    “什么？”众人一阵惊呼，心中顿时一沉。
    被学派所在国家的国王仇视，是比巨龙来袭，还要令人绝望的事情。
    一方面，
    古海要塞就在科德温，蓝山山脉难以跨越。
    凯尔莫罕的生活物资，几乎都是从周围的村子里采购的。
    古海要塞的猎魔人虽然和村民相熟，可若是科德温国王一个政令下去，当地的贵族不可能因为一群猎魔人而和国王相抗。
    国王甚至都不用出手，猎魔人就无法在凯尔莫罕再待下去。
    另一方面，
    猎魔人们实力强劲，可一身实力、武器都是向着魔物而去。
    面对全甲，又训练有素、武艺高超的骑士。
    一对三尚可抗衡，但一对十，一队百呢？
    更何况还有数量庞大的民兵。
    狼学派这五六十个猎魔人，怎么抗衡？
    最后，
    狼学派只是一群猎魔人报团取暖的地方。
    灾难降临时，又会有多少人有战斗意志，又有多少人愿意留下来。
    说到底，猎魔人试炼这样的筛选方法，有多少猎魔人真的对凯尔莫罕有感情？
    一旦战争发生，被逐个击破的下场，不用预知梦，也能预料到。
    “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意志坚定的猎魔人大师们，都因为一个消息而意志消沉，首席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
    猎魔人大师们闻言纷纷抬头，目露希冀。
    首席斟酌片刻。
    将国王派遣班·阿德男巫做信使，与艾林发现的男巫窥视凯尔莫罕防卫状况的事情，讲了出来。
    猎魔人们再次面面相觑。
    “所以敌人甚至还不止是大胃王，还得加上班·阿德男巫学院？”
    丹提若有所思地直接将脑海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猎魔人大师们的脸更黑了。
    一个国王就可以平推古海要塞了，何况再加上几十个男巫，这该怎么对抗？
    首席也沉默了，他其实也没能想清楚，这一切的症结。
    女术士昨天刚回凯尔默罕，还没来得及想，不过她也并不是很紧张。
    狼学派中她只在乎艾林一个人，实在不行直接带着他传送走人。
    有她在，天下何处不可去，谁敢对艾林动手？
    “既然如此，国王为什么不直接攻打过来？”
    “国王的军队加上巫师的法术，应该足够轻易摧毁凯尔默罕了，他们在犹豫什么？”
    正在众人思维混乱时，艾林忽然出声问道。
    众人闻言，同时将目光看向新晋的猎魔人大师。
    恍然大悟。
    是呀，既然这么简单就可以把我们都消灭了，为什么还要等待。
    首席闻言，忽然想起前几天送来的那封信函，看了一眼艾林，道：
    “对了，春分时，哈克索要举办一场狼学派与猫学派的学徒斗技大赛，并邀请我一同前去商议消灭精灵的事情。”
    “之前，也曾多番试探我对精灵的态度。”
    “他似乎想让我们把长耳朵列入狼学派的狩猎名单中？”
    学徒斗技大赛？
    没通过青草和高山试炼的学徒，肯定不能出凯尔莫罕的，所以学徒指的就是我和修斯他们？
    众人中只有艾林切身相关，将心思放在了大赛上。
    其他人都认为关键在精灵，忽视了首席的前半段话。
    毕竟一个学徒大赛深究不出什么东西。
    可能只是国王的一个陷阱或一个借口。
    维瑟米尔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望向艾林身侧，问道；
    “丹提，你刚回来时，不是也说过哈克索与长耳朵的战争吗？”
    丹提闻言愣了一下，道：
    “是……是呀，哈克索以精灵偷了他的珠宝为由，向长耳朵宣战。”
    “而且在归途中，我还遇到了国王的亲卫和男巫——应该就是班·阿德的男巫，他们好像再找什么人。”
    顿了顿，丹提疑惑地问道：
    “可大胃王和长耳朵之间的战争，与我们当前的困境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他希望我们狼学派的猎魔人给他当民兵？”
    “那我们不是死得更快？”
    “更何况……”
    丹提止住话茬，环视四周。
    猎魔人大师们心领神会地同时想到了这一句话。
    狼学派恪守中立。
    这是他们立身的信条，是死亡也无法让他们更改的誓言，是猎魔人教团遗留下的最深刻的教训。
    他们不可能听从哈克索的指示，猎杀精灵。
    因此，与哈克索的矛盾似乎无从调解。
    会议，再一次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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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狼 狮鹫 猫

    “要我说，一切都是术士的阴谋！”黑色络腮胡的猎魔人大师恨恨道。
    “嗯哼！”
    花白头发的怀特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道：
    “阿瑞斯托！是男巫的阴谋！”
    名叫阿瑞斯托的粗犷大汉，小心瞄了一眼薇拉，见她没什么反应后，继续道：
    “对对对，一切都是男巫的阴谋。”
    “肯定是他们在进行宫廷密谋，向国王进献谗言。”
    “自从怀特作为魔物顾问，被男巫们排挤出宫廷后，科德温的后两任国王与学派之间的关系便渐渐疏远。”
    怀特被点到，微微颔首，认同地接下话茬，道：
    “确实有这种可能，很早之前，班·阿德男巫们便向学派表露出敌意了。”
    “我们的小伙子更出色，抢走了他们很多工作，所以狼学派真正的敌人，可能只有那些男巫。”
    “而且……”
    花白头发的怀特微微偏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首席，道：
    “而且，预言也不一定就是准确的。”
    “我们都知道，先知们说话一般都是模糊不清、模棱两可的。”
    其他猎魔人大师也点点头。
    国王的不满、使者的刺探都只是猜测，未放上台面。
    他们的危机感，几乎都来自于首席那个来源未知的预言梦。
    猎魔人大师们相信首席，却不相信那个说出预言的人。
    “首席，有没有可能正是因为我们知道了这个预言，并坚信这个预言。”
    “所以才会导致我们与国王、男巫们彻底撕破脸面，并最终走向覆灭。”
    “若是我们恪守中立的原则，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维瑟米尔敲了敲桌子，更进一步。
    若不是预言是首席说出来的，他甚至认为这个预言才是针对狼学派的阴谋。
    让他们自乱阵脚，展现敌意，最后同时得罪国王和男巫两个阵营。
    “或许国王真的只是忘了提前来信。”
    “这单纯只是一个学徒大赛的通知罢了，大胃王本来就很喜欢举办这类比赛。”
    逻辑通顺，符合实情，最主要的是更容易为在场的人接受。
    猎魔人大师们听完后，都纷纷松了口气，赞同地点点头。
    就连艾林都开始不确定了，甚至有些怀疑了。
    毕竟，
    他没有预言能力。
    凯尔莫罕防御战的发生，只是他通过游戏和小说中的背景故事，结合男巫的可疑行为推测出来的。
    可连上古之子的预言都能改。
    万一这场战争本来不会发生，却因为艾林这一番话，产生了蝴蝶效应，引发了几个势力之间的敌意。
    那……
    那可真是太生艹了。
    “咚~咚~咚~”
    首席的食指骨节敲了敲黑木桌面，打断了众人的喧嚣。
    “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
    “不论预知梦准确与否，又存不存在恶意的引导。”
    “至少国王确实因为精灵的事情，对我们产生了不满，而且这一点与学派的准则相违背，不可妥协。”
    “所以……”
    顿了顿后，他身体前倾，银色竖瞳收缩，一股强烈的气场瞬间压迫在众人的身体上。
    “警惕起来，猎魔人。”
    “我们正走在悬崖峭壁上。”
    猎魔人大师们神情肃然，铿锵有力地道：
    “是，首席！”
    首席点点头，随后看向艾林，道：
    “艾林，你通知一下修斯、邦特和弗雷德，问他们愿不愿意参加两个学派的斗技大赛。”
    “若是他们愿意，每人100奥伦，加上学派的标准银剑和棉甲。”
    “赢得优胜后，学派还有更丰厚的奖励。”
    艾林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犹豫道：
    “这场大赛，我也可以参加吗？”
    首席愣了一下，陷入了沉默。
    已经从座位上起身的猎魔人大师们也面面相觑。
    艾林的成就总会时不时让人忽略他的年龄。
    即便他们也是猎魔人大师，都曾是狼学派的天才，也自知在天赋上无法艾林相比。
    “你想参加吗？”女术士走了过来。
    艾林点点头。
    “那就参加吧，反正发给其他学派和贵族们的信函都还未送出。”
    女术士说着，偏头看向首席。
    猎魔人大师称号对艾林而言，也就只有在学派内有些作用。
    在凯尔莫罕外，谁会将符合猎魔人大师身份的大额委托，交给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反而会让潜藏着的敌人注意到狼学派的天才。
    首席思酌片刻后，也点头同意了。
    猎魔人大师们见状，脸上纷纷露出古怪的笑意。
    丹提胳膊架维瑟米尔的肩膀，笑着道：
    “哈哈哈，维瑟米尔，两倍礼金到手了。”
    “看来明年饮宴上的酒水，可以换成东之东了。”
    “没那么夸张，不过至少也能换成陶森特的公爵酒。”负责财政的怀特笑着纠正道。
    明媚的阳光从窗口透入，空中的浮尘随爽朗的笑声，偏偏起舞。
    欢快、愉悦。
    似乎所有人都将学派覆灭之危抛到脑后。
    ……
    时近黄昏。
    会议结束后，猎魔人大师们说笑了两句，便接连离开了。
    艾林和女术士约好吃完晚饭后借用炼金室，也走出了会议室。
    片刻后。
    喧嚣远离，冰冷的石墙包围下的空间悄然无声。
    “你相信艾林之前说的预言吗？”首席出言打破了平静。
    “他没有必要说谎的，不是吗？”
    女术士不知何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杯酒，小呷一口后，接着道：
    “不过那几个猎魔人说的也不错。”
    “大胃王现在可能只是稍有不满，还未发展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若是伱们反应激烈，敌意盎然，或许会让他行动偏激。”
    首席点点头，叹了口气后，食指轻轻敲击桌面，低头思考。
    斜阳残照，金红的光照在他的侧脸，在紧皱眉头的另半边脸上打下浓浓的阴影。
    女术士深深看了他两眼，难得琢磨着语气问道：
    “索伊，你们真的不考虑考虑哈克索的提议吗？”
    “毕竟……”
    “你们与精灵毫无瓜葛，再怎么往前推，也是阿尔祖那样的术士创造了你们。”
    首席抬头，轻轻摇了摇头，坚定地道：
    “薇拉！”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狼群虽不如狮鹫高贵，但永远不会沦为被人豢养的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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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上架感言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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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猫眼魔药

    离开首席的住所后，天色已经不早。
    艾林直接来到了主堡大厅，按照中午的样式简单弄了份晚餐。
    大厅内的篝火摇曳，猎魔人举杯换盏，好不热闹。
    婉拒了几个熟人的饮宴邀请，他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
    一边咀嚼面包，一边思考下午听来的那些信息。
    下午会议上的氛围虽然紧迫，狼学派的处境却比艾林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与他之前猜测的不同。
    目前敌人基本确定只有两方：科德温国王哈克索和班·阿德学院的男巫。
    从首席和几个猎魔人大师的交谈中。
    以班·阿德学院为代表的男巫势力与凯尔莫罕的狼派猎魔人，明显有利益冲突。
    过去也曾与学派发生过矛盾。
    反观科德温国王虽然也有些敌意，但本质上是想掌握狼学派这伙武装团体，属于可以争取的一方。
    甚至只要狼学派愿意为他猎杀精灵，就能与其结成同盟。
    艾林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恪守中立是学派不变的信条。
    包括首席在内的其他猎魔人大师都不可能同意国王的想法。
    但是。
    “国王未必不可争取，也未必需要争取。”
    艾林口中呢喃着，又咬了一口面包。
    国王看似要猎魔人们猎杀精灵，但实际上似乎想找出什么东西，或以精灵的大量死亡逼出什么人。
    所以其中的关键，就是这样东西或这个人到底是什么？
    只要找到了这个关键点，无论是帮国王完成心愿，还是看情况帮他的敌人，狼学派都有得选。
    可连国王都找不到，他又该从何处着手？
    艾林叹了口气。
    还是实力太低了，若是战力够强，他又何须如此冥思苦想，寻找生机。
    若是学派的势力也再强一些，被国王视同鱼肉的现况也不可能发生。
    “唉～”
    “空想无用，不如计划计划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学派被覆灭。”
    收拾情绪，艾林又咬了一口面包，定下了接下来的目标。
    第一，弄清楚国王到底在找什么，为什么如此敌视精灵。
    第二，提高自身实力。
    第三，提高学派的整体实力。
    第一点虽然很重要，但太看运气，而且他一个精灵都不认识。
    可以将自己的分析告诉首席或女术士，让他们先调查着。
    不过他们应该已经着手此事，就当提个醒。
    若是在他离开凯尔莫罕时都没有结果，那便等学徒斗技大赛时，再沿路搜集情报。
    第二点便是猎杀魔物了，水鬼的猎杀收益已经不高。
    可以将目标放在小雾妖、食尸鬼身上，还有十五天后天球交汇的水鬼王。
    第三点，主要还是在魔药上。
    比如将猫眼、杀人鲸魔药，以及水鬼的心脏精粹液逐步开放给学派的猎魔人。
    不过这点不能急，也需要学派或猎魔人付出些代价交换。
    毕竟无偿奉献，反而会降低配方受重视的程度，也容易造成他人无度地索求。
    大致思路清晰后，艾林将最后一口午餐吃掉，便起身前往南侧塔楼的炼金室。
    ……
    南侧塔楼楼下。
    艾林没有急着上楼。
    水鬼的心脏精粹液配方，需要炼金术LV4才能解锁。
    他打算在楼下将等级提升后，再上楼。
    意念点开狩魔手记。
    【叮！您的技能：炼金术LV2已提升至炼金术LV4（0/10000）】
    豁！
    LV4升级到LV5，需要的经验值竟然直接翻了四倍。
    一万点经验值，就是一千颗小经验珠。
    而他猎杀了老矛头和水鬼王的奖励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三十四个经验珠，也就是三千四百颗小经验珠。
    艾林忽然有种预感，现在他担心人物等级过高，讨伐魔物奖励减少而压级。
    等技能的等级都提升上去后。
    或许会出现技能因缺少经验珠而升不上去。
    等级太高，从常见小怪那里又得不到经验珠。
    最终导致他只能猎杀那些实力强大的大型魔物，以获得经验珠和宝箱。
    “一味压级不是办法，是时候思考自己的专精方向了。”艾林心想。
    这时。
    有关炼金术的大量信息已灌输到他的脑海中，信息传输速度逐渐降低。
    已经升级过很多次的艾林知道，这是炼金术快要升级完成的预兆，便打算朝炼金室的方向走去。
    突然。
    “嗡~嗡~”
    狼徽猛地嗡鸣起来。
    艾林眼前忽然一黑，一股刺痛从眼球中袭来，像是有千百根钢针在不停穿刺着。
    “哼！”
    “怎么回事？”
    用力用手捂着双眼。
    他压抑着痛呼一声，本能地切换到狼徽视角。
    四色光芒笼罩着他。
    艾林灵机一动。
    混沌魔力在改造他的眼睛。
    半晌，
    眼睛的疼痛消失。
    炼金术LV4的改造，完成了。
    ……
    南侧塔楼二楼。
    艾林刚走到门前。
    “吱呀~”
    门便自己开了。
    艾林也不意外，他早就与女术士，提前预约过了。
    炼金室还是老样子。
    毛绒绒的红色地毯、色彩鲜艳的油画。
    蕾丝花边的窗帘装饰着冰冷的石头窗台。
    可经历过了一场生死之间的试炼后，艾林却感觉这里分外亲切。
    “玛丽，我通过试炼啦！”
    嗅着熟悉的橘子小豆蔻清香，艾林笑着向闻声看过来的玛丽打了个招呼。
    女孩坐在炼金台前，看见他的第一眼非常开心，半边屁股都离开座位了。
    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重重坐了回去，托腮偏头，不去看他。
    艾林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下意识看向坐在炼金桌上的女术士。
    “玛丽在气你，昨天试炼结束后，没有第一时间找她。”
    女术士双手抱胸，笑眯眯的视线在两个小人之间来回打量。
    “导师！”
    玛丽羞红了脸，难得地在女术士面前大声起来。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抱歉，我昨天刚结束试炼，就被同伴们拉去庆贺了。”艾林解释道。
    他在玛丽身后的炼金桌坐下，发现玛丽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于是他稍微思考了几秒，灵机一动，饱含敬意地喊了几声“原谅我吧，玛丽女士”。
    女孩玛丽果然立刻就被哄好，扭扭捏捏地问他高山试炼的经过。
    片刻后。
    薇拉见两人聊得差不多了，便问道：
    “你今天来做什么？炼制魔药还是上炼金课？”
    “炼制魔药……”
    话音未落，略带痛苦的诧异声从身后冒了出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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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嫉妒的玛丽

    “啊！？”
    略带痛苦的诧异声从身后冒了出来。
    艾林没回头，道：“不是杀人鲸，是另外两种魔药。”
    “哦~”
    “嗯？
    “啊！”
    玛丽先是松了一口气，懵了片刻后，猛地转身看向艾林，震惊道：
    “你又想出了新配方？”
    “还是两种？”
    艾林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侧头看向红唇微张的女术士，问道：
    “薇拉女士，我想要一瓶矮人烈酒、四颗柏柏茎果实，还有两份水之精华，还有……嗯……五颗水鬼的心脏。”
    女术士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
    她点了点头，道：“玛丽，快去把这些素材找过来。”
    “好……好的，导师。”
    玛丽脸上的震惊到现在还没消去。
    向内室走去时，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艾林，像在看什么惊世魔怪。
    难以理解！
    怎么会有人几天就能想出一份配方？
    书上不是说，配方的改良都是以年为单位的吗？
    玛丽不懂，但她大受震撼，离去的步子都摇摇晃晃。
    女术士仔细凝视着艾林，心中的感慨不比玛丽小，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担忧。
    “艾林，记得我和你讲过的话，邪神都是不可靠的！”
    “放心吧，薇拉女士，这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艾林厚着脸皮道。
    女术士微微颔首，没有深究。
    虽然面无表情，但骄傲的情绪丝丝扣扣，不停从心底涌出。
    “不愧是我的孩子！”她心想，“他就该是天生的巫师，而不是猎魔人。”
    等等！
    艾林有机会成为一个巫师的。
    女术士想起高山试炼后的那个冰矛咒。
    等待地过程中，艾林不经意的四处看看，希望找到眼睛改造前后的不同。
    可直到玛丽拿着所需的材料都过来了，都没有发现异常。
    于是，他暗叹一口气，接过材料，将眼睛的事情放到一旁，正要开始炼制。
    “啪！”
    一个响指。
    炼金室内空气的流动速度陡然加快。
    艾林愣了下，看见女术士对他温和地笑了笑。
    笑容中颇有些意味深长。
    于是艾林无奈地低头，继续处理素材。
    杀人鲸炼制时的气味，确实旷古烁今，也难怪女术士和玛丽有些心理阴影。
    猫眼魔药的配制要比杀人鲸简单很多，唯一的难点是水之精华的获得。
    游戏里这种材料可以通过杀死水元素魔物获得，但在现实中不行。
    需要将水系魔物的血液进行提纯，再提纯后才能得到。
    这种材料的处理，是猫眼魔药需要LV2炼金术的主要原因。
    不过水之精华是很多魔药炼制时的水元素基质，保质期又很长，来之前艾林知道薇拉这里肯定有。
    将晒干的四颗柏柏茎果碾成粉末后，他看了一眼女术士。
    “啪”
    一声响指。
    坩埚下升起火焰。
    暗赞女术士的配合，待坩埚烧红后，艾林迅速倒入粉末。
    缕缕黑烟从锅中升起，待黑烟全部消散后，将整瓶矮人烈酒倒入。
    “滋啦~”
    酒雾瞬间腾起，又在刹那间，被风吹散。
    艾林数着心跳，将一份水之精华倒入沸腾的酒精中，然后熄火，盖上盖子。
    二十次心跳后，开盖，再加入一份水之精华后，魔药“猫眼”炼成。
    简单，快速。
    ……
    玛丽将材料都送过来后，见艾林和女术士都没有赶他走，就一直在旁边围观。
    考虑到杀人鲸的杀伤力，显然对玛丽而言，好奇心比自己的嗅觉要重要很多。
    看着艾林就这样忙忙碌碌，不过片刻，所有材料便都用完了。
    玛丽有些难以置信。
    这就完成了？
    没有臭味！没有爆炸！甚至没有魔力气息！
    她忍不住失望出声：
    “啊？”
    “就这？”
    “这就炼制好了吗？”
    将“猫眼”魔药倒进水晶瓶，艾林循声望去。
    一眼便看到玛丽那副欲求不满的表情，心里有些无语。
    这算什么反应？
    难不成炼制魔药不臭到你了，伱还不开心了？
    玛丽见艾林看了过来，立刻尴尬地捂上了嘴巴。
    “艾林，这魔药叫什么名字？”女术士走过来，接过水晶瓶，细看去。
    上清下浊。
    整瓶魔药是一种奇特的渐变色。
    上层是澄清透明的油状物，越往下越是变得灰绿暗沉，到水晶瓶的底部便只有漆黑一片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能感受到一种被遮掩的神秘感。
    总的来说，这瓶魔药很好看，她很喜欢。
    “猫眼！它的名字叫做猫……”艾林道。
    话音未落。
    女术士很自然地变出了一条银链。
    “啪”
    一个响指，水晶瓶的瓶颈处瞬间出现了一个小孔。
    银链穿过孔洞，划过白皙剔透的锁骨，与光滑纤长的颈背，就此在女术士的身上安家了。
    “砰～砰～”
    水晶瓶之间轻轻碰撞，摇晃。
    两只不同规格颜色的魔药，在女术士天鹅一般的颈项上有一种别有韵味的神秘感。
    “这次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直接‘抢’走了吗？”艾林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他看了看女术士脖子上的两瓶魔药，心里有一种荒谬的想法。
    等他炼制出的魔药种类变多后，女术士的脖子上不会挂一圈魔药瓶吧？
    光是想了想，艾林就打了个哆嗦。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审美？
    这时。
    女术士将视线从猫眼上移开，期待地问道：
    “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这两瓶魔药和导师的肤色特别搭！”
    马屁虫玛丽抢着发话了。
    女术士温婉的笑容更甚，美得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她没有回复玛丽，那双美丽清澈的暗红色眼睛，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艾林。
    “好……好看！特别好看！”
    艾林不自觉地避开女术士温柔的目光，却与玛丽双眼中熊熊燃烧的妒火对上。
    玛丽满脸写着“我才是薇拉女士的学徒”。
    与艾林眼神对视上的瞬间，刚平息的怒火再次燃烧，气势汹汹地瞪着艾林。
    “咳咳~”
    轻咳两声，艾林又不自然地转头看向炉火未熄的坩埚。
    “玛丽，再去拿两份材料！”女术士轻声道。
    “好的，导师。”
    玛丽立刻收回目光，面带微笑，挺直脊背，乖巧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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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还有一章，大概一个小时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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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我要付出什么？

    走到内室，玛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哒！”
    恶狠狠地将晒干的柏柏茎果实，轻轻扔进篮子内，玛丽小声狂怒道：
    “该死！艾林究竟给薇拉女士灌了什么迷情魔药？”
    “就因为他天赋好？”
    “可我的天赋难道就比他差吗？”
    玛丽愤愤不平，猛地抽出两瓶瓶矮人烈酒后。
    玻璃瓶中酒液摇晃，让她忽然想起那瓶颜色渐变、瑰丽神秘的“猫眼”。
    于是玛丽又神情沮丧地，将烈酒慢慢放在篮子里。
    “好……好吧，天赋上，我可能是要比他差点。”
    “可我也不弱啊，从入学艾瑞图萨开始，我的成绩一直都是全校第一。”
    “若不是薇拉女士过来，校长本来都打算让我当艾瑞图萨的接班人了。”
    想着想着，玛丽突然又有了底气。
    “是呀！我都能从艾瑞图萨那么残酷的地方杀出来，没理由在这个地方被比下去。”
    将四瓶水之精华，一一提起，放入篮子里，又将块水鬼心脏同样扔进去。
    斗志昂扬地核对了下材料，玛丽挺胸抬头，昂首朝外走去。
    “区区一个猎魔人罢了，我玛丽女士稍稍用些技巧，定能重新夺得薇拉女士的宠爱。”
    ……
    “滋滋~”
    微弱的电击声响起。
    艾林凝神屏息，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水鬼心脏。
    魔力刻刀，顺着心脏上的魔力脉络，一笔一划地，将无用的废肉除去。
    再添加上复杂的纹路。
    水鬼的心脏精粹液很难炼制。
    尤其是细如发丝般的魔力脉络，每一根的处理都不能有错。
    体内魔力流转，将水鬼心脏的冠突平均切成四瓣后，艾林稍稍松了口气，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道：
    “难怪炼制精粹液，需要炼金术升级到LV4才行。”
    “若是眼睛没有经过改造，还真干不了这份活。”
    处理水鬼心脏的过程中，他终于发现改造后的眼睛有什么改变了。
    瞳孔微微放缩，便能像显微镜一样放大材料。
    神思凝聚在视线焦点，用刻刀划过血肉时，脑海中会时不时冒出一些预感，纠正刀尖路径上错误。
    最关键的是，眼睛瞳孔的放缩，神奇准确的预感不是来源于狩魔手记，而是都出自他的控制。
    这种完全掌控着目标和自我的感觉令人沉迷。
    将充满诡异美感的水鬼心脏，平移着放入大量杯中，魔力刻刀的刀尖轻触四瓣冠突的中心。
    那里是水鬼心脏的魔力交汇点。
    体内魔力通过刻刀涌入冠突，暗紫色的血肉上蓝光闪烁。
    随即那颗隐隐散发恶臭的心脏，活了过来。
    “噗通～噗通～”
    心脏在跳动。
    “哗~”
    流水声响起，
    整颗心脏在第二次跳动后，化为幽蓝清澈的药液，摔落在量杯中。
    淡蓝色水花溅起，又回落。
    艾林低头看去，足足有五份精粹液的量。
    一颗心脏五份精粹液？
    狩魔手记，你是真的黑！
    艾林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道。
    “啊！”
    “这……这怎么做到的？”
    身后传来玛丽的惊呼声，艾林循声望去。
    玛丽微微张嘴，双手紧紧握住装满了素材的木篮子。
    惊讶、羡慕、嫉妒、似乎还有些挫败。
    情绪丰满溢出到肉眼可见。
    艾林心里暗爽，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样子，道：
    “想学吗？”
    “我教你啊！”
    玛丽鼓起了腮帮，似乎有些意动，但最后还是想到了什么，轻哼一声直接拒绝，坐回原位。
    “我挺想学的，能教教我吗？”
    橘子掺杂小豆蔻的清香扑面。
    女术士不知什么时候凑近了。
    艾林总能带来一些独特的魔药炼制手法
    炼制杀人鲸时，全程魔力不参与，只依靠材料本身的想法，虽然独特，但也只能称得上新奇。
    可这次只靠魔力雕刻，魔力灌注，便能让固态的血肉转变成液态澄澈魔药的手法。
    女术士看完一遍后，甚至有种触摸到炼金术本质的感觉。
    “当然可以。”
    艾林愣了一下，看着女术士的表情不似作伪，连忙答应下来。
    “这种炼药手法非常珍贵，你有什么要求吗？”女术士笑着道。
    艾林摇头正要拒绝。
    女术士看出他不想要报酬，劝阻道：
    “等价交换，是炼金术的基本原则。”
    “说一个要求吧！”
    这个理由其实说不通。
    毕竟艾林不仅在炼金室白拿了这么多素材。
    女术士还倾囊相授，教了他将近一个月的炼金术。
    但他什么都没有付出。
    不过，见女术士坚持，艾林也没再争辩下去。
    思索片刻后，“仪式：血肉巨人”忽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薇拉女士，伱会仪式学吗？”
    女术士微微颔首，道：
    “我会一点仪式学，但并不精通。”
    “所以你确定要换这门知识？”
    “以这份炼药手法的珍贵程度，我可以教你几份高级的魔药配方？”
    “甚至还可以给你几样非常适合你的魔法道具。”
    “又或者……”
    女术士顿了顿，接着道：
    “几种适合你的法术。”
    ……
    “咕噜~”
    艾林闻言吞了吞口水，内心经过一番挣扎后，还是选择了仪式学。
    “我确定了，就换仪式学的知识。”
    人不能太贪婪，和那些配方，魔法道具比起来。
    他在女术士心中的印象更重要。
    至于法术？
    猎魔人不是只能学会法印吗？
    决定已下，艾林没有再过多地思考。
    女术士闻言微微颔首应下，但眼波流转间，似乎透着些遗憾。
    约好仪式学的授课时间放在每天晚餐后。
    艾林从木篮子里又取出一颗水鬼王的心脏，拿起魔力刻刀，就要给女术士再示范一遍。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后看去。
    果然。
    女孩玛丽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感觉可怜又好笑
    “想学吗？”
    “想！”玛丽的大眼睛顿时一亮。
    艾林笑了笑，道：“那就过来吧，一起学。”
    玛丽迅速起身，三两步走到了艾林旁边。
    “等价交换。”
    脑海中忽然响起清冷的女声
    玛丽愣了一下，
    女术士正站在艾林的另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玛丽看见这一幕，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
    她看了看艾林温和微笑的神情，像是要哭了一样，道：
    “等……等价交换，是炼金术的基本原则。”
    “我……需要付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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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啪！啪！

    “嗯？”
    看着玛丽瑟瑟发抖的样子，艾林困惑地挠了挠头。
    这是喜极而泣？
    还是兴奋到发抖？
    “你不用……”
    艾林话音未落，就被玛丽大声打断。
    “用的！”
    女孩的尖锐嗓音就在耳边忽然炸开，让他的脑子都嗡鸣起来。
    用就用，这么大声做什么？
    艾林无语地晃了晃脑袋，一边打量着玛丽，一边思索着该交换什么。
    眼角余光落在桌面上的几瓶精粹液，他灵光一闪，道：
    “这样吧，你学会了这种炼制方法后，每天帮我炼制二十瓶这样的魔药就行。”
    “期限就定在春分吧，如何？”
    玛丽闻言松了口气。
    灵魂之月才刚过半，距离春分也才一百多天。
    三个月每天只配二十瓶魔药。
    却能学到连薇拉女士都为之赞叹的炼药秘术。
    这可真是太值了！
    艾林也觉得很值，毕竟每天都要花时间为修斯、邦特、和弗雷德配制精粹液，太浪费时间。
    尤其当这种行为，只是装个样子，物品栏中水鬼的心脏精粹液如此充足的情况下，就更加让人难以忍受了。
    而且，玛丽开了帮忙炼制魔药的先例后。
    其他猎魔人需要的魔药难道就不能找她帮忙了？
    想着想着艾林脸上的笑容愈发和善，温柔。
    他仔仔细细为玛丽和女术士讲解了三遍。
    女术士第一遍听完就会了，玛丽则是第三遍时才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讲完课，月已中天。
    艾林看天色不早，又炼制了两瓶猫眼魔药，便将其和十五瓶精粹液收起来，准备离开了。
    “噗~”
    一股难闻的焦糊味，从身侧扑来。
    艾林望过去。
    暗紫色的心脏上到处的是不规则的焦痕。
    四瓣冠突中间，像海里的乌贼接敌一般。
    一圈圈在玛丽的脸上吐着焦臭难闻的黑雾。
    这是玛丽报废的第四个水鬼的心脏了。
    艾林草草扫了一下，发现是没有掌控好刻刀魔力输入效率的的缘故，多练练就好。
    但玛丽女士显然不这么认为。
    失败后，她将放着十多颗水鬼心脏的托盘，放到面前一个个仔细挑选，选出哪个形状美观好看，就挑出来放在一旁。
    就好像她没炼出精粹液，是因为水鬼的心脏长得太畸形了。
    只要挑到一个好看的，就一定能成功一样。
    艾林没有管她，偏头看向窗台。
    女术士弱柳扶风，右臂撑在白色的大理石窗台上。
    月光轻抚她如玉如雪的肌肤，蒙蒙的清辉自骨肉匀亭处泛出。
    传说中的月神似乎也不过如此了。
    “薇拉女士，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可以和……”
    “啪！”
    一个响指。
    “啪！”
    血肉与血肉之间碰撞。
    玛丽的整张脸直接埋进了腥臭的水鬼心脏里。
    艾林见状，言语顿时滞涩：“……可以和我出去一下……”
    “就在这里说吧。”
    “好的。”
    出于道义，艾林还是将玛丽从血肉中捞起，轻轻放到了桌面后，才道：
    “薇拉女士有没有认识的精灵朋友？”
    “曾经有过。”
    艾林好奇地问道：“曾经有过？那现在呢？”
    “现在已经没有了，”女术士追忆道，“那时候我还年轻，在精灵与人类的战争中，只能选择一个立场。”
    顿了顿后，她也不避讳，接着道：
    “我的精灵朋友被我亲手杀死了，就在战场上。”
    “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精灵交过朋友。”
    “抱歉，我不是有意……”
    薇拉挥了挥手，打断艾林的道歉：
    “不用道歉，我知道伱的意思。”
    “你是想让我向精灵打听哈克索想找的东西是什么？对吗？”
    薇拉女术和首席果然有准备……艾林点点头，道：
    “是的。我觉得可以这里是一个突破点，或许可以看出哈克索对我们的真正态度，若是情况不对还可以试着和精灵结盟。”
    “结盟是不可能的，打听消息也很难。”薇拉摇摇头，“精灵是长生种，莎依拉韦德因战败，被精灵们摧毁不过百年。”
    “现在没有几个精灵会相信人类的。”
    “尤其在科德温。”
    “人类发现精灵，两者必有一死。”
    “猎魔人也不行吗？”艾林问。
    “猎魔人不是人类吗？”女术士面无表情地反问。
    艾林语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便向女术士告别，向门外走去。
    “艾林。”
    清冷的女声传来，艾林闻声回头。
    “若是有一天……你梦中的景象发生，我会带着你一起离开。”
    艾林愣了一下，心里瞬间暖烘烘的。
    “谢谢你，薇拉女士。”
    “不过若是可能的话，我想和狼学派的同伴们，一起活下去。”
    微微颔首致谢，艾林转身离开。
    “吱呀~”
    炼金室的大门关闭。
    良久之后。
    有人站在黑暗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
    翌日清晨。
    “啪！”
    一长一短两根木棍碰撞后，短棍迅速回绕，长棍却不依不饶地粘了上去。
    “啪！啪！啪！”
    极快的连续三击，长棍迅速击打在短棍的中心。
    势大力沉，却并未奏效。
    短棍只是受力后，轻轻向内侧倾斜，便将力量卸去。
    紧跟着，退步蓄势，踏步前冲，棍刺。
    电光火石之间，短棍便悬停在了一个人的颈部，喉结随紧张的情绪上下移动。
    “艾林，我和你的差距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刚刚与艾林对战的弗雷德，仔细看了艾林一眼，就哀叹一声，将木棍放在了训练场边。
    他拼尽全力应战，艾林的额头上却连一丝细汗都没有。
    让人感觉无力与挫败。
    战斗结束，围在外面的两个人也都走了过来。
    “弗雷德，早就和你说了，艾林是个怪物，你和谁比不好，非要和他比。”
    邦特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水囊。
    弗雷德接过水囊，浅浅喝一口水，润润喉咙后，情不自禁地点点头，道：
    “是呀，艾林确实是个怪物。”
    艾林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刚那场战斗是费雷德提出来的。
    他喝完了五瓶精粹液后，战意大增。
    磨了艾林半天，非要和他打一场看看差距。
    若不是艾林顾忌弗雷德的强烈自尊心，第一下就能将他打趴下。
    “咳咳~”
    见弗雷德已经从激烈的战斗中平息静气，艾林清咳一声，道：
    “春分时，狼学派与猫学派之间有一场学徒斗技大赛，你们想参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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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银剑，出鞘

    修斯、邦特和弗雷德愣了一下。
    艾林没等他们说话，自顾自的继续道：
    “若是你们愿意参加的话，学派会给你们每人100奥伦，加上学派的标准银剑和棉甲。”
    “不过这场学派间的斗技大赛是由科德温的国王举办的，不比高山试炼安全。”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要比高山试炼危险多了。”
    三个人听到这一长段话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修斯站出来，疑惑地问：
    “你不希望我们去吗？”
    艾林摇了摇头，扫视了他们一眼，道：
    “我只是想把斗技大赛的危险提前说清楚。”
    “伱会去吗，艾林？”弗雷德问道。
    “我肯定要去。”艾林道。
    或者说他不得不去，他得亲眼看看那个科德温的国王到底是什么样子。
    三人听到艾林也要去，同时松了口气。
    修斯看了看邦特和弗雷德，肯定道：“那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肯定都去！”
    “是呀！100奥伦加上银剑和装备，也不知道接多少次委托才能凑够这么多钱。”邦特接下话茬，想到学派的奖励，一脸向往。
    弗雷德斗志昂扬，道：“打不过艾林，难道还打不过猫学派那群败类吗？”
    顿时，南侧塔楼之下，群情激昂。
    就好像修斯他们已经将猫学派的学徒们打倒在地，赢得了学徒斗技大赛。
    虽然早有预料，但修斯、邦特和弗雷德这么信任他，还是让艾林有些感动。
    “那行，这几天我们好好准备。”
    “春分之时，肯定能将猫学派的那些败类们，打得落花流水。”
    通知了斗技大赛的事情后，艾林又指点了一会儿剑术，然后便向休斯他们告别，朝城堡外走去。
    离开前，他顺手给三人中最强的弗雷德来了一个鉴定。
    【姓名：弗雷德】
    【属性：力量8.3（+0.5），敏捷9.4，体质11.3（+1），感知12.1，神秘7】
    弗雷德的实力明显要比修斯高一个层次
    从弗雷德的面板中，艾林还得到了一个小惊喜。
    属性提高到十点以上时，使用水鬼的心脏精粹液、效果不会衰减。
    当初艾林使用水鬼的心脏精粹液时，属性超过十点后，提升的效果便迅速衰减。
    他还以为是属性太高的原因。
    现在看来，高属性可能会降低其效果，但应该是在一定次数之后，身体就像有了抗体一样，完全适应了精粹液。
    但在这次数之前，无论属性多高，应该都可以获得完全的提升。
    所以，
    “低级魔物的心脏精粹液，是不是也能对维瑟米尔这样，属性已经非常高的猎魔人起效？”
    艾林低头沉吟着，向城堡外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随着他的离开，修斯、邦特和弗雷德不约而同地慢慢停下了训练。
    他们看着艾林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艾林这是又要出凯尔莫罕，猎杀魔物了吗？”邦特看着艾林的前行方向，忍不住问道。
    修斯没有回头，反问道：“这条路还能通向哪里呢？”
    “可我们不是刚通过试炼吗？”邦特挠了挠后脑勺，“高山试炼前那么拼命提升实力是为了不死在试炼中，但试炼后又为什么呢？”
    “艾林刚刚不是说了吗？”弗雷德插了句嘴。
    “说什么？”
    弗雷德和修斯闻声回头，看着邦特一脸疑惑，道：
    “你没听艾林刚才的话吗，他说国王组织的斗技大赛非常危险，甚至要比高山试炼还要危险。”
    “现在他应该就在为斗技大赛做准备了。”
    “啊？我没注意。”邦特脸上露出清澈的笑意。
    “那你刚刚为什么答应？”
    “刚成为猎魔人的总共也就我们四个，总不能让艾林一个去吧。”
    邦特的逻辑很清晰，接着道：
    “高山试炼时，我的命是他救的。”
    “就算艾林的实力再强，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些卑劣的小野猫。”
    修斯和弗雷德听到这话，对视了一眼，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接着训练起来吧，不要到时候反而成了艾林的拖累。”
    修斯看着艾林身影消失的地方，铿锵有力地道。
    ……
    杀手湖畔。
    距离冬至还有二十多天，蓝山上因为海拔的较高，已经天寒地冻。
    澄澈的杀手湖虽然没有上冻，湖面的边缘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块。
    “嚓~嚓~嚓~”
    积雪被踩踏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艾林轻轻哈了口气。
    温热的白雾被吐出的瞬间，便凝结成霜雾，慢慢飘远也慢慢消散。
    意念打开狩魔笔记，翻到任务栏。
    【狩猎任务：小雾妖I（击杀小雾妖0/100）】
    【激活狩猎任务：水鬼II（击杀水鬼0/500）】
    【任务：召唤I（收集岩石巨魔血液0/20）】
    要短时间地最快的提高实力，做任务肯定是最快的。
    看看任务栏中的几个任务，艾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清楚了。
    杀水鬼、杀小雾妖以及给大石头、破石头和小石头送温暖。
    再简单点来说，就是顺着高山试炼的路径，一路杀上元素之环。
    “路线便选择杀手湖的左岸吧！”
    艾林眺望了一下杀手湖的两侧，向着左岸走去。
    “嚓~嚓~嚓~”
    不得不说，这种积雪的环境对艾林来说很不友好。
    低温环境不利于气味传播。
    白茫茫的积雪虽会留下魔物的脚印，但远处看过去却很难分辨。
    因此。
    即便两个寻踪技能同时使用，艾林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在靠近湖岸的森林中，找到了第一批猎物。
    “嚓~嚓~嚓~”
    艾林虽然尽力放慢的脚步，积雪依旧会出卖他的位置。
    幸好，
    发现他的应该是一群水鬼。
    “呱~呱~”
    听着逐渐逼近的魔物叫声。
    艾林体内魔力流转，拇指、食指微曲，在身前虚画三角。
    昆恩法印。
    淡金色的光芒在棕色的皮甲上一闪而过。
    积雪湿滑，行动不便，艾林便背靠着一个粗壮的枯木，严阵以待。
    “呱~呱~呱~”
    水鬼的嘈杂叫声，分不清数量。
    熟悉的腐臭味随风吹来。
    “锵——”
    一声动人的轻吟。
    银剑，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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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成群结队让艾林快乐

    “呱呱呱！”
    魔物嘈杂的叫喊声，打破了杀手湖畔的宁静。
    艾林抽出艾尔莎，架剑中段。
    细长的猫眼左右快速一扫，将周围的环境记在心里后，警惕地看向前方。
    “沙沙沙！”
    积雪被踩踏凹陷，三只水鬼从密林中同时冲了过来。
    他们的身后被树木遮挡着，隐隐绰绰似乎有好些蓝色的身影跟在其后。
    “至少有十只水鬼！“艾林估算。
    数量有些小多。
    “不过只是水鬼而已，可以打。”艾林神色一肃。
    最近的三只水鬼已经冲到了两步远处，下一刻就要扑到艾林身上。
    他不退反进，先发制人。
    趁这三只水鬼与后面的魔物脱节。
    右脚踏步前冲，在几只水鬼还没反应过来时，便侵入几只魔物中间。
    一个旋身。
    “唰！”
    银光乍现，瞬间便砍下了三只水鬼的脑袋。
    黑红色的血，冒着热气溅射出来，洒在纯白的积雪上，融雪化冰。
    迅速后退，躲过两只魔物的攻击。
    水鬼的爪尖最近处，距离艾林的脸甚至只有一掌之距。
    可他内心一丝波动都没有。
    旋身，银光落下。
    再旋身，银光再落。
    ………
    远远看去，艾林的身影像冰面上的舞者，优雅娴熟。
    一静一动间，暗红色的鲜血泼洒。
    在这旷野雪山之中，为艾林的剑舞铺上红毯，装点舞台。
    片刻，
    六只水鬼便已躺在了冰冷坚硬的“红毯”上。
    艾林甚至都没有喘息。
    “爽！”
    他忍不住长啸一声。
    三级的狼学派双手剑在高山试炼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对付老矛头和水鬼王，艾林主要的输出手段是两只魔物本身。
    他只需躲在一旁，悄悄用冰矛咒燃起他们对彼此的仇恨，平衡他们的实力。
    用不到太高深的剑术。
    但是。
    这一次不同！
    狼学派的剑术本身就是狼学派的猎魔人，为了猎杀魔物而创造出来的。
    旋转作为剑术核心，其根本其实是预判。
    当你旋转，利用转动的力量为剑蓄势前，便应预判到，旋身后目标的位置。
    故此才能一剑斩首。
    所以这是一门建立在猎杀经验上的剑术。
    你杀的魔物越多，你的剑术在应对这种魔物时便越纯熟，就像加上了针对该魔物的技能特攻一样。
    这些效果体现在技能上。
    狼派双手剑LV1熟练动作，LV2掌控重心与脚步，LV3便给大脑和肌肉，灌输了大量应对常见魔物的经验。
    因此艾林杀得很顺畅。
    行云流水。
    这种实力提升的快感，真的是……难以言喻。
    一句话概括：如果怪物真的很弱小，成群结队会让艾林快乐。
    水鬼不会因为艾林的畅快长啸，就绅士地停下来等他做好准备。
    跟在后面的七只水鬼，“呱呱呱”地冲过来，没有因为同伴的死而胆怯。
    艾林看准距离，右手屈中指，猛地向前一推。
    阿尔德法印。
    他的波动法印虽然只有一级，放出的念力也不能像维瑟米尔那样，将水鬼吹飞。
    不过若只是破坏平衡，就绰绰有余了。
    透明无形的念力自掌心推出。
    几只水鬼气势汹汹，一脚踩在被血液染红冰封的雪地上，念力稍加推动，便一个拌住一个通通摔倒。
    艾林穿着冬天专门的皮靴都担心摔倒，浑身粘液的水鬼，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显然冬天见不到水鬼是有原因的。
    艾林闲庭信步，俄顷便计算出斩首路线。
    “嚓~嚓~嚓~”
    防滑的皮靴踩在积雪上。
    水鬼们的死神，在靠近！
    “不对！”
    艾林又斩杀了两只水鬼后，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冬天确实是很难看见活跃的水鬼的。
    虽然不需要冬眠，但低温会让他们的生理活动会减弱，对生物的敌意也会降到最低。
    况且。
    杀手湖也才被清理过一遍，哪来这么多攻击性极强的水鬼。
    他刚才只是靴子踩在积雪上，稍微发出了点声音，就突然涌过来一大群水鬼。
    这不对劲！
    很不对劲！
    这样想着，松弛的神经顿时紧绷。
    艾林依旧维持着原有的斩首路线不变。
    眼角的余光留神周围环境变化，猎魔人的感官完全打开。
    果然。
    就在他又斩首一只水鬼，将艾尔莎砍向下一只待宰的猎物时。
    “嗡！”
    狼徽嗡鸣。
    一颗人头大小的雪球忽的从艾林的侧面砸了过来。
    “倏——”
    风声呼啸，雪球的飞行速度很快，根本就不是正常雪球该有的速度。
    幸好艾林早就提高了警惕。
    他毫不犹疑地放弃了剩下的四只水鬼，弯腰向身后一侧，躲进了枯树里。
    “砰！”
    雪球猛地砸中枯树，将其砸得一阵摇晃，枯枝积雪纷纷坠落。
    雪白外壳被震散，露出其中淤泥与大小石头混合的内核。
    若是真被这雪球砸中，以艾林的体质不至于会死，但肯定不会好受。
    艾林眯起眼睛，顺着雪球砸过来的方向望过去，一只丑陋的人形魔物出现在两颗大树中间。
    虽然蹲在地上，看着只有艾林三分之二那么高。
    但看体型，至少也有两米，手臂上捆着几根骨头，背部还生长着骨头突出物。
    尖齿外突、眼球惨白，头发像缠成一团的水草，远远乍看之下像普通的老妪。
    看见艾林后，这魔物的尖锐齿缝中流淌出黑黄的涎液，应该是饿了很长时间。
    “沼泽巫婆！”
    艾林瞬间认出了这只魔物。
    维瑟米尔给他上的“怪物学”第一节课就是《水鬼与沼泽巫婆》，所以他对这种魔物有些了解。
    “难怪这些水鬼都如此活跃，原来是有魔物在背后控制着他们。”
    幸好这里是雪地，而非沼泽。
    沼泽巫婆的体型笨重，陆地上的行动也很缓慢，只有在沼泽和水里才能迅速移动。
    刚刚估计也是因为行动缓慢，艾林又杀得太快，才慢了打头的两波水鬼一步，没能配合好。
    否则若是趁着他与水鬼焦灼时，从身后突然来上这一发……
    好吧！
    那应该也没事
    毕竟他的身上还有LV3的昆恩护盾。
    “呱！呱！呱！”
    艾林循声看去，四只水鬼都相继调整好身姿，从暗红的雪地上爬了起来，愤怒地大叫。
    “咦？”
    艾林视线刚从水鬼那看向沼泽巫婆，不由一声惊疑，面色瞬间凝重起来。
    沼泽巫婆，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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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你也会魔法？

    “怎么不见了？”
    艾林面色凝重，迅速后退，贴靠在粗壮的枯木树干。
    沼泽巫婆消失的那两棵大树中间，只留下了两个脚印。
    怎么回事？
    沼泽巫婆不是在沼泽里才能藏身地下吗？
    难道这种雪地也可以？
    可若是这样，刚刚它又为何不与那些水鬼一同攻击？
    疑惑一个接着一个出现，让艾林不由得握紧了手中剑，四下打量着。
    地上的积雪没有隆起，周围也没有突然出现一连串脚印。
    只有最后四只水鬼，双目通红，不知死活地冲了过来。
    有一只魔物藏在暗处虎视眈眈，让艾林没心思再陪这几只小怪玩耍了。
    左手持剑护住身前，右手屈食指，迅速前探。
    伊戈尼火焰法印。
    热流从心脏附近腾起，流经右手后，喷涌而出。
    火星四射，将沾染了同类血液的水鬼瞬间点燃，嘶吼哀嚎着四处逃离。
    “呱！呱呱——”
    在水鬼的惨叫声中，艾林没有上前收割它们的生命。
    火焰已足够致其死亡。
    他下蹲，魔力再次流过心脏附近。
    然后一边警惕着，一边将右掌按在雪地里。
    魔力从五指的魔力脉络通道，规则地涌出，流淌到地面上。
    两个眨眼的时间，一个泛着淡淡的神秘紫光的法阵，从地面上浮现出来。
    半径大概三米，法阵的边缘还闪烁着淡紫色的符文。
    亚登法印
    这是一种设定在地表或地板上的魔法陷阱，可对踏入的敌人造成不同的效果。
    不过以艾林LV1的等级，目前可造成的效果只有减速。
    这对他来说也够了。
    冬日斜照，寒风渐起。
    不知何时，一层薄雾渐渐笼罩了这处湖岸。
    将亚登法印放好后，艾林抬头便看见了这薄雾，顿时愣了一下。
    似曾相识的景象，让他下意识意念链接了蜃珠。
    果然，眼前的薄雾消失了。
    所以……
    “这是又来了只小雾妖？”
    艾林的脸色顿时有些黑了。
    今天这是什么运气？
    要么一个小时都找不到魔影，要么一来来一堆魔物。
    “砰~”
    瓶瓶罐罐碰撞，艾林警惕着，左手迅速从药剂袋中取出一瓶红色的药剂，倾倒在艾尔莎身上。
    无论是小雾妖还是沼泽巫婆都是食尸生物。
    在剑上抹点食尸生物油肯定没错。
    “嘎吱~”
    似乎是他涂油的动作，让敌人看到了破绽。
    枝条摇晃的声响中，艾林的头顶风声乍起。
    “嚓~”
    水晶瓶被毫不犹豫地扔到了地上。
    瓶中剩余的红色的剑油缓缓流出，与雪中水鬼的暗红色血液融为一体。
    “当！”
    火星四射。
    银剑将一只利爪挡在了身前。
    蓝色的猫瞳骤然收缩，与尖锐的爪尖只相隔一指。
    “沼泽巫婆是怎么上树的？”
    “还有沼泽巫婆的实力怎么这么强？”
    艾林心中震惊。
    手腕处的酥麻，让他知道沼泽巫婆的力量绝对在他之上。
    若非亚登法印已经放好，他的眼睛这个时候可能已经瞎了。
    右臂瞬间用力，将魔物甩开。
    “嚓！嚓！”
    他迅速绕着枯木后退两步，同时注意着四周。
    他没有忘记这里至少还有一只小雾妖在潜伏，至少要保证他的后背是安全的。
    而且亚登法印也是是围绕着这棵大树的，因此艾林也只能尽量在法印的范围之内移动。
    “咯咯咯~”
    怪异的笑声突然从沼泽巫婆的口中传来，听着像是半夜野猫的嘶嚎，令人毛骨悚然。
    它停在原地没有急着抢攻，举起右手摇晃。
    沼泽女巫的右臂上捆着一根不知来源，看着像小臂的惨白骨头。
    “咯咯~咯咯咯~”
    怪异的笑声忽然规律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刚听到水鬼王在释放冰矛咒一般。
    “嗯？”
    艾林瞬间警觉，将半个身子，藏在了枯树后面。
    这是在吟唱咒语？
    可游戏里除了扔淤泥外，没见过沼泽巫婆是放过其他魔法啊！
    脑海中的链接果断转换到狼徽上。
    “果然是在释放魔法！”艾林心中惊诧。
    蒙蒙的蓝色光点，缓缓涌入沼泽巫婆手臂上的那根奇怪骨头。
    那根骨头也随着魔物的古怪笑声，忽明忽暗地闪烁着蓝光。
    直到……
    “……咯咯咯！”
    诡异又有规律的笑声忽然停止。
    视界中骨头的亮度陡然提高。
    “膨！”
    一声轻响。
    沼泽巫婆瞬间化作了一团白雾。
    艾林顿时愣了一下。
    这不是小雾妖的技能吗？
    所以刚刚那团雾气，其实就是沼泽巫婆？
    魔力视角下，那团雾气正散发出淡蓝色的光，朝他慢慢飘过来。
    换上蜃珠的视角，反而什么都看不见。
    “果然！”
    艾林了然。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艾尔莎。
    情急之下，食尸生物油没有涂抹均匀，剑身上大概只有三分之一泛着淡红色的光。
    于是。
    他一边后退，在魔力视角下，遛着那团白雾。
    一边从药剂包里，又掏出了一瓶红色的食尸生物油。
    然后慢条斯理，仔仔细细地倒在艾尔莎上。
    一分钟后。
    “沙~”
    水晶瓶被扔在了雪地上。
    艾尔莎的剑身上已经均匀地，泛着一层淡红色的光。
    艾林停步，眼含兴奋地看着那团距离只有两步远的白雾。
    右脚猛地踏地，眨眼间，便冲到了雾气前。
    紧跟着便是连续的劈砍。
    淡红色的光在薄雾中划过了三次，似乎什么都没有砍到。
    可艾林似乎不这么想。
    他屏气凝神，握紧艾尔莎，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时间转瞬即逝。
    视线中的那团淡蓝色的雾气停滞，眨眼间便再次凝成了沼泽巫婆的样子。
    “咯——”
    沼泽巫婆现身瞬间，仰头凄厉地惨叫，一对惨白的眼珠流下了暗红色的泪，配上她那副可怕容貌。
    恐怖而诡异。
    “果然如此！”
    艾林见状，眼前顿时一亮，瞬间抓住机会。
    手中紧握着的银剑猛地回旋。
    “噗嗤！”
    流着血泪的头颅掉落，暗红的血喷洒顷刻间喷溅出来。
    “叮！”
    【魔物“沼泽巫婆”讨伐！】
    【奖励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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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还有一章，应该在一个小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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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京观

    “锵！”
    挽了个剑花，将艾尔莎身上的油血混合物甩开后，收剑归鞘。
    纯白的雪地出现了一条红色的血线。
    “呼~”
    艾林长出一口气后，没有先查看狩魔手记。
    而是走到了沼泽巫婆的断尸前，给它右臂上的那个奇特骨骼来了一发鉴定。
    【名称：小雾妖的臂骨】
    【类型：祭祀道具】
    【功能：以特殊方法催动臂骨后，可化雾】
    【备注：你确定要用这个？】
    “果然是和小雾妖相关的道具。”艾林心道。
    再往下看类型栏。
    “祭祀道具？”
    艾林嘀咕着，感觉这里面的信息量似乎有点大。
    回想起女术士在他使用水鬼哨的第二天，给他讲过的《恶兆之神与邪神祭祀》。
    艾林顿时感觉有些不对了。
    这是祭祀道具，所以这只沼泽巫婆难不成还是个祭司？
    沼泽巫婆这种魔物也有自己的神明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有听维瑟米尔他们说过。
    艾林的脑子顿时嗡嗡的，思考许久也没有理清其中的思路。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心道：
    “算了，我对猎魔人世界的神祇知道的还是太少了，硬想是想不出什么重要的东西的。”
    而且看备注，这件道具似乎他也无法使用。
    于是。
    艾林将这块臂骨，从沼泽巫婆的右臂上拆下来，放进了背包里，打算晚上见到女术士的时候问一问。
    随后，艾林意念点开狩魔手记，查看这次的收获。
    【魔物群“沼泽巫婆”Lv31讨伐！】
    【奖励结算：克敌制胜，基础评级D，越级击杀+3—C，斩首威慑+3—B，以少胜多+3—A】
    【最终评级：A】
    【获得战利品：沼泽巫婆的心脏精粹液、水鬼的心脏精粹液*13、经验珠*12、沼泽巫婆的宝箱*5、水鬼的宝箱*5】
    【叮！怪物图鉴“沼泽巫婆”已激活】
    【叮！狩猎任务：沼泽巫婆I（击杀沼泽巫婆0/100）已激活，是否接受？】
    “难怪力量这么大，沼泽巫婆的等级果然很高。”
    “不过我的等级是普通技能的等级之和，魔物等级又到底是根据什么评定来的？”
    好奇之下，他意念翻开前几次的狩魔评价。
    “水鬼王26级，老矛头24级，小雾妖19级……”
    小雾妖可以理解，可水鬼王和老矛头的实力、等级与混沌魔力眷顾，明明都要比沼泽女巫要强上很多。
    可他们在狩魔手记中评价出的等级却比沼泽女巫要差很多。
    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大型魔物和普通魔物之间还是两套不同的评级标准？
    脑海中浮现出一些问题，可注定现在无法解答。
    这种情况他已经很熟悉了，狩魔笔记在他面前总像是蒙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越探究了解的越多，暴露出的谜团似乎也越多。
    艾林摇了摇头，接着向下看。
    有高等级魔物在，即便等级比较低的魔物，也能带来不错的收益。
    只可惜主线任务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了，现在激活的大部分任务都是狩猎任务，否则这次的评价还能再升一个档次。
    “也算是一次小丰收吧。”
    看完系统提示，又领取了沼泽巫婆的狩猎任务，艾林便阖上了狩魔手记。
    “窸窸窣窣~”
    一番衣物的翻动声后，艾林取出了素材袋，然后便将水鬼舌和水鬼脑都一一取下。
    女术士那里的材料虽然随要虽有，但来都来了，杀也杀了。
    总不能将素材就这样浪费了。
    大概十分钟，艾林将水鬼的所有素材都取下，又将食尸生物油的空瓶捡回来。
    却在沼泽巫婆那里犯了难。
    他没处理过沼泽巫婆的材料，可这也算一头还算高级的魔物，不能就扔在这里。
    “诶~”
    “要是我也有一匹萝卜就好了。”
    艾林叹息一声，将沼泽巫婆的脑袋用雪稍微清洗了一下后，挂在了腰间。
    然后背上尸骸，继续朝着元素之环走去。
    ……
    冬日无云，晴空万里。
    或许因为天冷，湖面风平浪静，似乎连风都被冻得凝滞了。
    杀手湖两边的树上积着雪，挂着霜，静止在那里。
    好似一副有关山水树木的油画。
    “嚓~嚓~嚓~”
    略显称重的脚步，踩在积雪上。
    以艾林的体质，加上身上厚厚的皮甲，当然不会觉得寒冷。
    身上甚至因为多了一个人的体重，让他在行进的过程中大量做功，反而热出了一层虚汗。
    用皮甲上的棉布擦了擦汗。
    艾林一边紧挨着水鬼湖畔走着，一边警惕着左手边树林里的阴影。
    刚穿越过来的那几天，从维瑟米尔那里了解到高山试炼后，曾经疑惑地问过猎魔人大师：
    “前往老矛头的洞窟，一定要游过去吗？就不能从岸边走过去？”
    维瑟米尔当时翻了个白眼，就好像他问出的是什么愚蠢的问题：
    “游过去你还有机会活下去，从湖的两侧过去，必死无疑。”
    当时他还不太理解，经过刚才沼泽巫婆的教训，他才真的明白过来。
    杀手湖两岸的森林中卧虎藏龙。
    艾林仅仅只是稍微远离了杀手湖，都没有深入，就遇到了等级差不多高他十级的沼泽巫婆。
    若不是那只魔物，选错了策略，用小雾妖那个被食尸生物油天克的技能，对付艾林。
    其实不一定会输得这么惨。
    甚至若是艾林没有因为水鬼异常的攻击性而警惕，被那颗夹杂私活的雪球击中。
    四只水鬼加上一直虎视眈眈的高等级沼泽巫婆，艾林至少也会受点伤。
    不过话又说回来。
    以沼泽巫婆在陆地上缓慢的行动速度，若是没有那件化雾道具，它也不一定就会冒着危险上岸狩猎。
    所以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想到这，艾林摇了摇头。
    除了开宝箱这件事情外，他不信命，也不能信。
    若一切都已命中注定，凯尔莫罕是不是便不救了？
    “诶~”
    想到那场覆灭狼学派的战争，艾林的心里不由得一沉，正要继续思索改命之法。
    忽然，
    风起了，一阵浓厚的血腥味儿涌入他的鼻腔。
    艾林循着味道望过去的瞬间，愣住了。
    他看到视线的尽头处。
    立着一座京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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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嗯？这么弱？

    从杀手湖岸边望过去，一座暗红配上诡异蓝色的小塔，出现在林间枯木的稀疏掩映下。
    极目远眺下，艾林发现那组成小塔的“砖块”，似乎是一颗颗“人”头。
    “那是什么？”
    “前天试炼时，怎么没有发现有这座小塔。”
    血腥的景象让蓝色的猫瞳瞬间收缩，艾林不由得提了提身上的沼泽巫婆，加快了脚步。
    随着距离的拉进，那些“砖块”的模样也愈发清晰，果然是一颗颗水鬼的头颅。
    与此同时，一道红影在塔下的灌木中一闪而过。
    “等等！”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艾林迅速停步，仔细看过去的瞬间，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咦，这里不是我杀死那两只小雾妖的地方吗？”
    他还记得小雾妖扮演的小男孩幻象，就蹲坐在红影出现的那丛灌木。
    偏头向右看去，杀手湖的湖水正巧在此处收缩。
    没错了。
    这里正是试炼中，小雾妖出现的地方。
    又向前几步，红色的身影再次在艾林的视线中，一闪而逝。
    不仅如此。
    水鬼京观下，似乎还有好几道同样的佝偻身影，在灌木从中来回晃动。
    不对劲！
    那肯定是什么魔物！
    艾林瞬间警惕起来。
    “嚓~嚓~嚓~”
    如此诡异的状况下，艾林不打算以身犯险，踩着积雪后退着，向杀手湖靠近。
    可惜天意不随人愿。
    风向，忽然又变了。
    灌木丛中的血影几乎在风向改变的瞬间同时抬起了头。
    血淋淋的不明肉块从口中掉落。
    血腥可怖的凶恶怪脸，微微耸动鼻尖后，突然都向着他的方向转头看了过来。
    艾林心中顿时凛然。
    “锵！”
    银剑出鞘。
    体内魔力流转，拇指、食指微曲，在身前虚画三角。
    昆恩法印。
    淡金色的光芒在艾林身上一闪而过。
    紧跟着，瓶罐“砰砰”地晃动声中，他又取出腰间药剂袋中的最后一瓶食尸生物油，迅速倾倒在银剑上。
    类似人类的手臂和腿脚，却像狗或獾一样用四肢行走。
    毫无疑问，这些怪物正是食尸鬼。
    食尸生物油的特攻对象。
    “嚓~嚓~嚓~”
    还没得及上好剑油，那四只凶恶的食尸鬼便已经冲过来了。
    庞大的体型带起“呼呼”的风声，地面上的积雪都被被扫飞。
    这气势让艾林压力巨大，感觉有四座小山向他冲了过来。
    眨眼间，
    食尸鬼便已带着磅礴的气势，进入到艾林五步之内。
    “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冲过来！”
    艾林心念转动，迅速扔掉水晶瓶，后退几步，抵在一颗半人大小的石头旁。
    然后鼓动体内的魔力，右手屈中指，猛地向前一推。
    阿尔德法印。
    “砰！”
    半透明的念动冲击波，夹着积雪刹那间冲到了四只食尸鬼身前。
    打断了他们的冲势。
    “吼！”
    食尸鬼被阿尔德法印的冲击波，刺激得大声吼叫起来。
    只可惜食尸鬼与水鬼不同，四肢着地，重心没有因为这一击而有所偏离。
    不过艾林也因此有了些底气，能被LV1的阿尔德法印打断冲势，这些食尸鬼的属性不会高。
    被冲击波吹飞的积雪从天空中纷纷落下。
    艾林抓住食尸鬼被念动冲击波，打出的硬直，侧身一步让面前这只食尸鬼挡住其他魔物的身体。
    紧跟着旋身侧劈。
    银光一闪的同时，那只食尸鬼也用锋利坚固的利爪迎上了艾尔莎。
    “唰！”
    看似锋利坚固的利爪瞬间被一分为二。
    “吼~”
    红色的血液喷射而出，食尸鬼一声惨叫，把艾林搞蒙了。
    “这么弱？”
    艾林愣了一下，差点被食尸鬼的反击打到。
    他还以为至少要用艾尔莎“噼噼啪啪”打几个来回，没想到砍了一下爪子就断了。
    “还是被沼泽巫婆的实力迷惑了，我属性都已经这么高了，怎么可能随便碰一个怪物都打不过。”
    虽然沼泽巫婆的等级很高，但是被一只常见魔物的力量压制，还是给艾林带来了一些挫败感。
    让他对杀手湖畔魔物的真正实力，有了一些错误的认知。
    “噗嗤！”
    一个旋身，斩下受伤食尸鬼的头。
    然后微微侧头，轻松躲过断处喷出的鲜血后。
    艾林涌动体内的魔力，右手屈食指，迅速前探。
    伊戈尼火焰法印。
    冲击波夹杂着高温，随着右手的滑动，迅速烧向剩下的食尸鬼。
    可惜杀手湖畔天寒地冻。
    食尸鬼又不是水鬼那样，会分泌易燃的体液，因此身上并没有燃起大火。
    只是被冲击波和高温打得搓手不及，四处逃窜。
    不过这对艾林来说，也够了。
    “吼吼吼——”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艾林前冲，旋身，前冲，再旋身。
    雪白的大地上，食尸鬼的血泼墨出山水。
    等最后艾林停下旋转的剑舞时，身周已经血红一片。
    “叮！”
    【魔物群“食尸鬼”Lv14讨伐！】
    【奖励结算：克敌制胜，基础评级D，斩首威慑+3—C，以少胜多+3—B，以强凌弱-2—C+】
    【最终评级：C+】
    【获得战利品：食尸鬼的心脏精粹液*4、小经验珠*7、食尸鬼的宝箱*3】
    【叮！怪物图鉴“食尸鬼”已激活】
    【叮！狩猎任务：食尸鬼I（击杀食尸鬼0/200）已激活，是否接受？】
    “呼~”
    等脑海中“叮叮叮”的声音结束，艾林轻出一口气。
    每次讨伐结算时的系统提示音都让人觉得吵闹。
    也幸好狩魔笔记似乎会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才会结算，所以影响也不大，就那一小会儿的事。
    意念打开讨伐结算的系统消息，微微一扫后，艾林叹了口气。
    这几只食尸鬼的等级果然很低，虽然要比一般水鬼高，但也抵达了等级惩罚的范畴。
    高山试炼前，他就发现了这一点。
    人物等级超过魔物五级后，就会出现“以强凌弱”的扣分词条。
    而且与其他评价，最多加三不同。
    “以强凌弱”的词条，等级差得越多，扣分越多，直到把评级扣成F。
    F的评级，连猎杀魔物必给的心脏精粹液都没有。
    不过好在“以少胜多”的词条，虽然最多加三，但多出的数量可以抵扣“以强凌弱”词条的减分。
    把狩猎任务接下后，看着只比及格高一级的评价，艾林叹了口气。
    “若是能自己控制什么时候结算就好了！”
    随后，他收起狩魔手记，看向林中。
    诡异的水鬼京观，已无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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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日六计划的第一天。
    感谢大佬“汽水0”的盟主，十章加更今晚估计上不了了。
    从明天开始，试试每天多更一张吧，加更的章节，我会在标题上注明。
    明天先日八看看，若是能力有限，就延长日六的时间，当然作者肯定会努力尽快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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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怎么提高暴击率？

    时值正午，冬日暖阳。
    可阳光透过林间枯木投下的阴影，却张牙舞爪，让人感觉阴森森可怖。
    战斗结束后，艾林没有急着收剑归鞘。
    他双手持剑，警惕地一步一步向那座水鬼京观走去。
    他所在的方向是京观的背面，所有的头颅也都背对着他，只让他看到暗红污浊的诡蓝后脑勺。
    细数下来，一共有七十颗水鬼头。
    那么多头颅整整齐齐堆放着，让人浑身发寒。
    “杀手湖才被清理过一遍，这七十个头，不会是把湖中的水鬼又灭族了一次吧？”
    艾林自言自语，一边走，嘴里一边打着岔。
    说实话，他心里有些发怵。
    虽然已经见过不少尸体，自己也杀过不少魔物了。
    可类似这样诡异的场景还真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嚓~嚓~嚓~”
    林间的积雪被皮靴拨开，鼻子嗅到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艾林到地方了。
    “嘶！”
    越过半人高的水鬼塔望进去，艾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林间空地的一个规则的圆中，没有积雪，到处都是血肉和骨骼。
    京观占据了圆的四分之一。
    鲜红与惨白遍布，却暗暗给人一种规律又疯癫的美感。
    刚刚那些食尸鬼应该就是被这浓厚的血腥味吸引过来，在这里用餐。
    圆圈边缘的很多血肉上都可以看到明显的咬痕。
    “沙沙～”
    小心踩在雪地上，走到正面。
    艾林瞬间汗毛耸立，头发耸动，浑身下意识紧绷了起来。
    “什么鬼东西！”他惊呼出声。
    几十双眼睛同时，死死地盯住了他。
    更可怕的，是这些没有智力甚至都谈不上有情绪，连亚克西法印都找不到心智迷惑的水鬼头颅。
    竟然都面带着满足的诡异笑容。
    而且无论艾林移动到什么地方，似乎都在直愣愣地凝视他。
    但仔细望过去，那些眼睛却又分毫没有移动。
    “不对！”
    “有两颗似乎不是水鬼！”
    视线回转，他看到京观正面中心，那两颗与众不同的脑袋。
    蓝眼睛，尖耳朵，灰色皮肤，再加上骷髅般的鼻子。
    一只面目狰狞痛苦、一只茫然无措，与其他水鬼截然不同。
    “似……似乎是小雾妖？”
    强忍着被七十多双眼睛，同时注视着的不适感，艾林又凑近了几步。
    确实是小雾妖，而且似乎就是他前天杀的那两只。
    不对！
    不是似乎！
    “地点、数量还有面部的表情……”艾林一一核对。
    就是他之前杀过的那只！
    这两只小雾妖是他的战利品。
    高山试炼后，艾林曾经领着维瑟米尔他们一起去老矛头的洞窟前搬运材料。
    不过因为小雾妖也不是什么罕见的魔物，老矛头和水鬼王的尸体又太大，便没有去管他。
    今天从凯尔莫罕出发前，本想着过来后，一起处理了带回去。
    却没想到自己的战利品，被其他“人”当做了祭品。
    是的。
    就是祭品！
    艾林颠了颠后背包里的小雾妖的化雾臂骨。
    想到鉴定信息中的类型“祭祀道具”。
    一切都已了然。
    不过还有一点艾林还不知道。
    “那只奇怪地沼泽巫婆从何而来？”
    思索着，艾林又检查了一遍这个诡异血腥的地方。
    可无论用蜃珠视角、狼徽的魔力视角，又或者是技能鉴定。
    这里除了血腥诡异外，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认识到这点后，艾林起身，叹了口气后，便不再做无用功了。
    他抬头看天，冬日已西斜。
    “时间不早了，这里先放一放，等晚上碰到薇拉女士的时候，连带那只小雾妖的臂骨，一起问一下。”
    决定已下，他不再纠缠，转身朝元素之环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艾林心中忽然心血来潮。
    他回头，又看了两眼这座祭台，忽然觉得非常眼熟。
    再思考。
    一道灵光闪过脑海。
    他突然想起了背包里才获得的“仪式：血肉巨人”。
    从艾林现在的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个“京观”与过场动画中的仪式法阵虽然不同。
    但那血腥浓烈的风格，简直如出一辙。
    艾林又看了眼京观，低头沉吟：
    “难不成这只沼泽巫婆与这个仪式都来自同一个地方？”
    ……
    离开那个诡异的京观后，艾林再也没遇到其他意外。
    他小心翼翼地走着，为了安全轻便连沼泽巫婆的尸体都没有带，身上只挂着它的脑袋。
    不过。
    到达老矛头的洞窟前，连一只水鬼都没有出现过。
    站在洞前浅滩，艾林回望了一眼澄澈如明镜的杀手湖，与幽深难以揣摩的湖畔密林，松了口气。
    “终于到安全的地方了。”
    连魔物邪神祭祀这种状况都出现了，很难不让他担心会发生什么其他麻烦。
    “砰砰~”
    水晶瓶的撞击声中，艾林取出了一瓶猫眼魔药。
    今天之所以走这条路，除了为了猎杀魔物提升是实力外，也是为了测试这款魔药。
    只可惜遇到的事情又诡异又邪门，还特别突然，让他没有机会使用猫眼。
    “砰~砰~砰~”
    轻踢地上的岩石，卡在鞋底的积雪纷纷落下。
    将一切都准备好后，他走进了老矛头的洞窟，顺着记忆走了几步后，眼前顿时一黑。
    伸手不见五指。
    艾林停步驻足。
    “啵！咕噜~咕噜~”
    魔药无色无味，入喉温润。
    “就像在喝白开水。”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升起，胃里的“猫眼”像是在反驳似的，忽然扩散。
    “咚~咚~咚~”
    心脏随着魔药的扩散，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艾林只觉胸口一痛，眼球周围突然好似挤满了液体，压力顿升。
    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后，一道白光闪过。
    再睁开时，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窟，亮了。
    洞顶的钟乳石在滴水，石壁上各种裂痕交错纵横，地面上凹陷处一个又一个小坑。
    这应该是老矛头出入洞穴时，日积月累踩出来的。
    ……
    洞窟里的万事万物都蒙上了一层清辉，好似周围的一切都毛茸茸的，又不影响正常的视觉。
    这种矛盾的感觉……
    “真是……神奇！”
    艾林忍不住赞叹道，然后转念一想，心里突然涌出一个问题：
    “这样温和无害视觉效果，怎么提高暴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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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诸位书友的支持。
    所以按照约定，加更四章，就在一周日六结束之后再续上四天日六。
    另外，今晚还有一章，不过可能要两个小时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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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计划破产

    五分钟。
    这是猫眼魔药的作用时间。
    而且这时间无法通过猛猛喝药来延长，因为猫眼魔药的毒性很强。
    比杀人鲸要强数倍。
    高山试炼时，艾林与修斯几人连着喝了很多瓶杀人鲸，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
    但“猫眼”不同。
    第二瓶猫眼魔药入喉后，艾林顿时感觉心脏一沉，时不时还会出现隐隐的刺痛，似乎已不堪重负。
    这时艾林便知道，他的极限就是连续使用两瓶“猫眼”。
    可惜的是，在魔药持续的十分钟内，艾林没有找出魔药的另一个效果。
    “看来暴击率的验证，还是需要一只魔物才行。”
    他叹了口气，迎着洞口的天光，向岩石巨魔们老巢走去。
    ……
    因为海拔比较高的原因，岩石巨魔老巢附近的积雪很厚。
    两天都过去，这里的积雪直接漫过了艾林的膝盖，让他只能一步一挪，慢慢向前推进。
    “……大石头……小石头……巨魔嗅到怪味道……巨魔嗅到怪味道……”
    刚转过一个转角，憨憨的熟悉声音就传过来了。
    “看来今天又是破石头在看守通道。”他心想。
    紧跟着将物品栏中的腐肉取出六块。
    瞬间，一种独特的腐烂味儿在四周弥漫。
    与此同时，破石头豆大的小眼睛出现在前方的转角处。
    它一看到艾林便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大石头……小石头……今天又来坏学徒……今天又来坏学徒……”
    显然。
    破石头没有认出艾林。
    山间的风也没有把腐肉的恶臭，吹到岩石巨魔的营地中。
    不过认不出来这点，他也能理解。
    若不是大石头、破石头和小石头之间的身高有明显的差距。
    艾林也分不清哪只是大石头、哪只是破石头，哪只是小石头。
    岩石巨魔在他眼中，长得也都差不多。
    “砰！”
    岩石巨魔黝黑粗壮的拳头猛地砸在破石头的小脑袋上。
    巨大的声响让艾林的额头都有些幻痛。
    “……嗷……大石头坏……大石头又打破石头……”
    破石头痛的双手捂住脑袋，巨大的身体都有倾斜滚动的趋势。
    不过那双小眼睛瞄了艾林一眼后愣是晃了两下后，稳稳地站在了原地。
    “……破石头傻……好人猎魔人……好人猎魔人……破石头该打……”
    大石头又重重地敲了破石头的小脑袋。
    “大石头竟然还认得我！”
    艾林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嗷……大石头坏……大石头又打破石头……”
    憨憨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不过这次破石头不忍了，一边“嗷嗷”哀嚎着，一边在雪地上到处滚动。
    这时，艾林才注意到。
    岩石巨魔的营地内虽然也落满了积雪，但地面非常平整结实，像是被某个重物经常碾压。
    “咚~咚~咚~”
    大石头慢慢走近了，小小的两个鼻孔竟然人性化地耸动了两下。
    紧跟着目光瞬间就锁定了艾林手上的几块黑不溜秋的腐肉。
    “……猎魔人好人……朋友礼物……”
    岩石巨魔虽然可以说通用语，不过一般很难听出语调。
    但艾林还是从他的动作上看出来，大石头在问这些腐肉是不是给朋友的礼物。
    他点点头，将腐肉送入大石头无措的大手上，道：
    “这是朋友的礼物！”
    不知何时，破石头悄悄滚到了营地角落的石头堆，翻动起来。
    岩石巨魔的营地里有很多石头堆，不过这个石头堆就是大石头上次搜出那块红宝石原石的地方。
    可能是专门存放，他们认为珍贵东西的地方。
    破石头旁边的一个“小石堆”颤了颤后，站了起来，也是一只岩石巨魔。
    它可能是被大石头和破石头的动静吵醒了。
    小石头看见破石头在翻石头堆后，也蹲在旁边帮忙一起翻着。
    “……破石头……猎魔人朋友……回礼……”
    大石头收下腐肉后，立刻就回头喊道，见破石头已经在找东西，才又回头，看着艾林。
    可等了许久，破石头依旧在那块石头堆里翻着。
    大石头等得不耐烦了，转身回头，用力将冻硬的地面踏得“咚咚”作响。
    “砰！”
    又是一记重击敲在破石头的头上。
    “……傻破石头……猎魔人朋友……回礼……猎魔人朋友……回礼……”
    不过这次破石头没有嚎叫，而是失落得顺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砰！”
    地面微微震动。
    “……好石头……没有了……”
    模糊长句变成了短句，破石头似乎是真的很失落。
    “砰！”
    大石头一脚将破石头踢开，蹲下去又在那个石堆里找了起来。
    小石头见状瑟瑟发抖，不敢动弹，不过看到放在旁边的腐肉后，口水直流，伸手想要抓一块。
    “啪！”
    一声轻响，大石头一拳把小石头伸来的“小手”，打下去。
    疼得小石头也在地上嗷嗷打起了滚。
    情况不对，那六块腐肉似乎要成为岩石巨魔家庭矛盾的诱因了……艾林见状，就要开口拒绝回礼。
    他送腐肉是为了刷岩石巨魔们好感，方便和他们要血，完成任务。
    而不是为了巨魔们的宝物。
    之前大石头送的那个红宝石，还放在他的住所呢。
    维瑟米尔给他看了。
    那石头确实是红宝石原矿。
    可惜虽然看着光彩夺目，但不仅不是什么魔法宝石，本身纯度也不高，卖不了多少钱。
    “大石头，不用找了，这只是朋友间的礼物，不用回礼的。”
    大石头闻言，身体一顿，然后将六块腐肉拿起来，向艾林走了过来。
    “……猎魔人……朋友……没有回礼……不能收……”
    大石头将六块腐肉，递给了艾林，然后状似失落地回头，不敢看他手上的几块腐肉。
    艾林手捧着几块腐肉愣住了，他没想到送礼还有送不出去的。
    而且大石头这只岩石巨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岩石巨魔虽然有智慧，能听懂人话，也会说通用语。
    但人类互送礼物的这种社交礼仪，明显不是作为魔物的岩石巨魔们能知道的。
    大石头甚至还知道人类友谊的真谛。
    “咚~咚~咚~”
    大石头慢慢向营地走去，脚步声中带着失落的节奏。
    艾林的腐肉刷好感度计划才开始，便濒临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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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你也是穿越者？

    “等等……”艾林三两步跑到大石头身前，又将腐肉放到了它的手上，“朋友间的礼物是不能拒绝的。”
    大石头捧着手上的腐肉，有些手足无措。
    破石头和小石头站在不远处垂涎三尺地盯着大石头，嘴巴张了又闭，还是没敢开口说话。
    “……朋友……礼物……回礼……不能收……”
    大石头果然与众不同，尤其是其他两个岩石巨魔与其站在一起时，这种差别非常明显。
    看见食物不仅没有流口水。
    艾林甚至都已经拒绝回礼，将腐肉放到他的手上了，还是坚持拒绝。
    若不是相貌还是岩石巨魔的样子，他甚至会怀疑大石头是不是哪个家教良好的贵族子弟套了层巨魔皮。
    不过，“召唤I”的任务必须得做，所以这几份腐肉也必须送出去。
    “没有回礼，可以帮忙，这些肉就当做报酬了。”
    大石头闻言，愣了片刻，憨憨地道：
    “……猎魔人……要帮忙……”
    艾林点点头。
    大石头低头看了眼，艾林腰上的沼泽巫婆头，接着道：
    “……大石头……怪物……不杀……”
    艾林笑了笑，道：“不用杀戮，待会儿帮我搬些东西就行。”
    沼泽巫婆还有几个食尸鬼的尸体还躺在雪地里呢，原本他都打算明天找修斯他们一起来搬了。
    现在有三个岩石巨魔帮忙正好。
    而且只要他还未离开凯尔莫罕，这样的事情肯定还会很多。
    大石头闻言，这才收回了推拒腐肉的手，回头看了眼破石头，和小石头。
    “……破石头……小石头……猎魔人朋友……搬东西……”
    “……吼……吃肉……搬东西……吃肉……吃肉……”
    破石头听见大石头同意收下腐肉，激动地把旁边的小石头，一把扔到了天上，砸在了营地外的柔软雪地里。
    这一幕气得大石头，“咚咚”几步又是一记老拳猛地敲在了破石头的头上。
    片刻间，地上就多了两个四处打滚的青色石球。
    艾林看着看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大石头，你们先吃饭。”
    “我去一趟元素之环，一会儿回来找你们一起去搬东西。”
    大石头转身点头，狰狞的面孔看着格外憨厚。
    “……猎魔人朋友……放心……巨魔……说到做到……”
    艾林温和地微微颔首，随后便向山顶走去
    ……
    山路难行。
    越往高处，积雪越厚，气温越寒。
    两边的枯树半死不活，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腰。
    “呼~”
    长长的白色水汽被呼出的瞬间，便结成了冰晶。
    但如此严酷恶劣的环境，并没有打破艾林的好心情。
    “沙~沙~沙~”
    积雪被推开的伴奏中，他哼着前世的小曲，往元素之环的方向挪去，体内时不时流转一下伊戈尼法印取暖。
    即便在这极寒天气中，也惬意得很。
    当然，心情很好的原因还是那些岩石巨魔。
    “之前，我还是太片面了，光想着刷岩石巨魔的好感，完成任务。”艾林自我检讨。
    从巨魔的营地离开后，他越想越觉得请岩石巨魔们帮忙搬运尸体，是一步好棋。
    现在艾林和巨魔们的关系还很淡，只能请他们搬搬东西，可若是继续这样你来我往的相处下去。
    会不会有一天，可以请它们帮忙守卫凯尔莫罕？
    甚至等他完成“召唤I”人物，解锁“天球交汇——巨魔”。
    是不是可以让大石头帮忙，训练一些岩石巨魔守卫。
    这可比单方面送礼要好多了。
    “若是凯尔莫罕防御战时，敌人刚来就突然发现一群皮糙肉厚的岩石巨魔在守城……”
    “啧啧~”
    “那画面我都难以想象！”
    艾林越想心里越振奋，火热的心直接驱散了严寒的侵袭。
    带着这样的心情，又走了十多分钟后，元素之环到了。
    看着不远处被大雪冰封的遗迹废墟，艾林意念打开狩魔手记。
    经过两天的思考，他已经想好如何独自猎杀水鬼王了，现在只差“天球交汇”的冷却结束。
    【天球交汇——水鬼，冷却时间12天1时21分】
    “若是元素之环的能量，能将这12天全部抵消掉，就好了！”
    他长出一口气，提了提腰间的沼泽巫婆，朝着目标继续前行。
    “咦？”
    刚走到废墟，艾林看见眼前的场景，顿时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眼前。
    又走进几步，他才发现这个深坑中不仅没有积雪，甚至岩石铺就的地基都冒了出来，还被什么东西削去了一小层。
    “这……这里是怎么了？”艾林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沙~沙~沙~”
    从从雪地里走到深坑中，他发现了更多的细节。
    光滑的积雪切面，凭空消失的遗迹石块，光秃秃连积雪都没有的枯树，不规则分布像是河床淤泥的黑色泥沙，还有……
    向着另一条下山道路蔓延过去的三趾足印。
    特征明显的足迹，让艾林瞬间打起了精神，下意识看了眼腰上的沼泽巫婆。
    “会是它吗？”
    紧跟着他走到足印前蹲下，抓了一把雪后闭眼，打开了鼻翼两侧的变异器官。
    眼前的黑暗视界中，顿时出现了很多色彩。
    摒弃无关气味的干扰。
    他松动了两下鼻尖。
    积雪上的气味虽然很淡，可在猎魔人的敏锐感官下，依旧抓住了它的底色。
    随后。
    两道一摸一样仿佛湖水中水草的墨绿色线条，漂浮着占据了艾林的全部注意力。
    究其根源。
    一道来自手中的积雪，一道来自他的腰间。
    “果然是这只沼泽巫婆！”
    艾林猛地睁眼站起。
    沼泽巫婆、小雾妖的臂骨、京观、元素之环……
    所以。
    这只沼泽巫婆来自异世界？
    这里的痕迹也是由天球交汇带来的？
    艾林又看了一眼像被凭空剜去一大块的地面。
    “是的，一定是的。”
    甚至这个沼泽巫婆说不定就来自于“仪式：血肉巨人”的那个世界。
    “难怪那京观的画风如此诡异，与游戏中大相径庭，原来不是这个世界的祭祀仪式。”
    艾林了然地点点头，又环视了一眼后，皱紧了眉头。
    “这里的痕迹来自于天球交汇。”
    这一点很好判断。
    可关键是为什么这“天然”的天球交汇，会发生在这两天，正巧在高山试炼之后？
    是因为狩魔笔记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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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扶贫岗位

    右手屈食指，魔力流转之间，热流从心脏涌起，经右手喷射而出。
    伊戈尼法印。
    “呋~”
    点点炙热地火星燃起火光
    艾林按照水、地、气、火的顺序依次将祭台前的火炬一一点燃。
    意念打开狩魔手记后，等待着变化的发生。
    沼泽巫婆如何从异世界穿越过来的故事，固然让人好奇。
    可学派覆灭、身死魂摧的宿命下，如何让自己和学派的实力更进一步才是最关键的。
    再者。
    狩魔手记不会说话，光凭沼泽巫婆或天球交汇的痕迹，带不来太多有用的信息。
    最后只会被困于猜猜猜的谜团中，耽误了正事。
    “所以，先放一放吧。关于狩魔手记的疑团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样。”艾林安慰着自己，然后开启了狼徽的魔力视角。
    空气中的游离魔力明显比前两天多了数倍。
    星星点点，绕着元素之环旋转。
    仿若天上的银河。
    艾林见状心中多了点信心。
    可惜，十分钟过去了。
    狩魔手记中，天球交汇的冷却时间减少了十分钟。
    “果然没那么多空子好钻吗？”
    艾林遗憾地叹了口气，断开魔力视角后，转身岩石巨魔的营地走去。
    离开时，他频频回望那个大坑。
    显然。
    艾林对沼泽巫婆的穿越故事并不像他说的那样释怀。
    ……
    走到巨魔的营地时，大石头、破石头和小石头已将腐肉吃完了，并排站在大道上。
    “……猎魔人……朋友……巨魔……搬东西……”
    见艾林走过来，几个岩石巨魔连忙迎了上来。
    “嗝——”
    破石头走过来时，顿了顿，没忍住打了一个饱嗝。
    腐肉独有的变质腥臭味，瞬间涌向了艾林。
    “砰！”
    艾林还没有什么表示，大石头就立马上手，敲了破石头一下。
    “……破石头……该打……”
    然后也不管破石头的反应，憨憨的向艾林笑了笑，道：
    “……猎魔人……朋友……巨魔……搬东西……”
    艾林温和的点头，便带着三只岩石巨魔向老矛头的洞窟走去。
    岩石巨魔本来就是洞穴生物，有一定的夜视能力，见艾林将他们带向洞窟中时，也没有异议。
    “砰~砰~砰~”
    巨魔们踩踏大地的微微震颤，让艾林想起那个疑似天球交汇的痕迹，便问道：
    “这两天，你们的营地附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破石头和小石头一脸懵懂。
    大石头脚步顿了顿，歪着小脑袋思索了一会儿，才道：
    “……地面动……响声大……小石头……睡不着……”
    小石头听到他的名字，茫然地瞪着绿豆大的小眼睛看过来，发现无人理睬后，又亦步亦趋地跟在破石头身后。
    地面动，响声大……
    所以元素之环附近确实发生过一场“地震”……艾林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后，又问道。
    “大石头，你还记得地面动是什么时候吗？”
    大石头又停下了脚步，又歪着脑袋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
    “……天黑黑……光亮亮……天黑黑……小石头睡不着……”
    一黑一亮一黑……
    所以正巧是试炼结束后的那天晚上。
    不，应该不是正巧。
    我之前的猜测应该没错，就是因为狩魔笔记吸收能量引起的变化。
    元素之环本来就是天球交汇的连接点，魔力瞬间清空，导致连接点的空间不稳定，合情合理。
    这么推理下来，沼泽巫婆或许就来自连接点另一端的世界？
    所以“仪式：血肉巨人”也来自另一个世界？
    真的有这么巧吗？
    艾林低头沉思，片刻后才发现有三道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于是抬头看去。
    大石头还在看着他，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问题。
    艾林思索片刻后，也没什么要问的，便点点头，温和道：
    “谢谢你，大石头，我们继续走吧。”
    大石头摸了摸脑袋，看着似乎有些害羞：
    “……猎魔人……朋友……朋友……互相帮助……”
    ……
    回程的路上没有什么波折。
    除了那个水鬼京观处，不知又从哪冒出来了几只食尸鬼外，什么异常都没有。
    至于那几只食尸鬼。
    他们刚冲过来，就被大石头和破石头一一手一个，按在地上，直接砸死了。
    锋利的爪子划出了火星也没对大石头他们造成一点伤害。
    艾林甚至都没来得及拔剑，战利品就又多了几个。
    三个岩石巨魔都不要这些食尸鬼。
    按照破石头的话来说，就是：
    “……怪物肉……不好吃……猎魔人……肉好吃……”
    若不是艾林与几只岩石巨魔也相处了一段时间，有了些巨魔通用语的翻译能力。
    光听这话还以为破石头是要吃他的肉。
    当然，
    虽然艾林不计较，不过大石头还是抓住了它的语病，狠狠给了它一拳。
    就在这一路的打打闹闹中，艾林知道这三只巨魔其实是一家人。
    小石头是个未成年巨魔，爸爸是破石头，妈妈是大石头。
    是的。
    个头最大的大石头，是“女性”，而且年龄据说要比破石头年长很多。
    至于她的过往，原本毫无保留的大石头，支支吾吾似乎并不愿意多提。
    这里估计有些故事，而且应该包含着造就这只岩石巨魔，奇特性格的原因，艾林当然很好奇。
    不过出于尊重，也为了不破坏一人一魔之间的脆弱关系。
    艾林没有细问。
    毕竟。
    在他心中，这三只岩石巨魔迟早都是自己魔。
    这些故事迟早会知道的，不需要如此着急。
    ……
    凯尔莫罕大门。
    看守城堡其实是有薪水的，一天三个奥伦。
    这个报酬水平，在北方王国所有的城门守卫中都已经算非常高了。
    就连以富有著称的自由之城诺维格瑞，也是七天才会给一个奥伦的报酬，更罔论其他城市了。
    不过对猎魔人而言，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工作。
    至少不足以让他们在冬天，离开主堡大厅的饮宴狂欢，跑到外面挨冻站岗。
    这个职位只是用来“扶贫”的。
    今天。
    负责站岗的是猎魔人马古和萨利。
    “该死的！凯尔莫罕真是越来越冷了！”萨利缩在门洞里，用力搓了搓手。
    他不是一个有天赋的猎魔人，体质只比普通人好上一点。
    所以寒冷的天气，让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份差事，早点回到主堡大厅美美喝上一壶温酒。
    马古则一本正经地站在寒风中看守，他觑了一眼萨利，没有说话。
    眼神中的鄙夷一闪而逝。
    “若不是因为受伤和装备维修，倒欠学派234奥伦，我又岂会与这种人为伍。”
    正当马古在心里暗自哀叹时。
    视线尽头陡坡下。
    忽然冒出了两座驮着好几具“人类”无头死尸的暗青色“石头”。
    他揉了揉眼睛，看清石头下岩石巨魔狰狞可怖、沾有血迹的脑袋后，神情骤变。
    岩石巨魔是大型魔物，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
    来不及仔细思考，马古心念转动间，立刻跑回去拉动警铃，同时大声喊叫着：
    “岩石巨魔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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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你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
    “岩石巨魔来了？”
    萨利倚在门洞内的身体一个踉跄，连外面是什么情况都没看，立刻跑进了城门里面。
    他杀死的最强的怪物就是水鬼和食尸鬼了。
    直面岩石巨魔？
    这可是大型魔物。
    他要是能对付，还轮得到一个刚毕业的学徒拿到猎魔人大师的头衔吗？
    “城门在哪里关？”萨利迅速问道。
    “在城墙的二楼的甬室里……”
    “踏踏踏~”
    萨利急急忙忙地跑上楼后，顿时愣住了，回头大声喊道：
    “马古！二楼的门锁着啊！！！”
    “啊！那那……那快去找……”
    马古闻言也有些慌了。
    从刚刚岩石巨魔的距离来看，最多片刻就要冲过来，找谁都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他都有些语无伦次。
    不过，多年死中求生的经验还是让他冷静了下来，他仰头大喊：
    “不行！没时间了！直接用阿尔德法印轰开。”
    随后他跑到城门后侧，正要观察岩石巨魔的动向，却冷不丁听到一句：
    “马古！我忘了怎么施展阿尔德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青灰色的身影出现在城门的转角。
    大型魔物独有的眷顾力场弥漫。
    猎魔人马古的身体瞬间僵住了，心想：
    “该死！没死在光荣之路中，反倒要死在一个废物手上了！”
    ……
    夕阳斜照。
    璀璨的阳光照射在白雪上，反射出金色的光。
    好似这雪中藏着无数的金银财宝。
    “咚~咚~咚~”
    大石头和破石头在前面驮着着沼泽女巫和食尸鬼的尸体。
    艾林则走在后面，防止有哪具尸体滑落，顺便逗弄逗弄小石头。
    “……猎魔人……石房子……到了……”
    听到大石头嗡声嗡气的声音，艾林从两只岩石巨魔间的缝隙望过去。
    巨大的城堡矗立在冬日暖阳中，熠熠生辉。
    凯尔莫罕到了！
    艾林笑了笑，道：
    “是到了，大石头、破石头和小石头，谢谢你们。”
    “……朋友……帮忙……腐肉……回礼……”
    大石头摇摇头，顿了顿后，接着道：“……大石头……石房子……坏猎魔人……刺巨魔……”
    “放心吧，这里是我的家，你是我的朋友，猎魔人不会伤……”
    话音未落。
    “叮叮叮叮——”
    警铃响起，打断了艾林。
    他愣了愣，逗小石头的时光太开心了。
    艾林这才想起这时候的凯尔莫罕，与游戏中的不同，是有守卫的。
    可这时候再提醒已经来不及了。
    雪地难走，他的声音又盖不过叮叮作响的警铃。
    况且。
    艾林转念一想，正好借此测试一下狼学派的警惕性。
    毕竟。
    凯尔莫罕防御战中，那么多猎魔人竟然因为一次突袭，死得只剩下了维瑟米尔和几个学徒。
    属实是说不过去的。
    不过那些事情，都发生在游戏中，不能简单套入现实。
    现在正好借此机会看一看这个世界的狼学派，警惕性到底如何。
    于是。
    艾林与听到警铃有些慌乱的大石头、破石头和小石头解释几句后，索性按照原来的节奏，继续向古海要塞的大门走去。
    ……
    “咚~咚~咚~”
    凯尔莫罕在震动，门洞内的碎石在地面上胡乱跳着。
    “锵！”
    银剑出鞘。
    马古藏在门洞后面，又给自己上了一个昆恩护盾后，便严阵以待。
    警铃已经打响，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支援。
    首席、大师甚至血色的红狐都在凯尔莫罕，所以这两只岩石巨魔对狼学派而言，从来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他能不能在他们到来前挡住怪物？
    马古心里其实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过，他没有想过逃跑。
    毕竟一进凯尔莫罕，就是猎魔人学徒的宿舍。
    那些不到七八岁，还在“抉择”的孩子们都在西南角那里训练。
    一旦将岩石巨魔放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咚~咚~咚~”
    脚步声更近了，马古躲在阴影中，地面上的金色阳光被巨大的阴影遮蔽。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巨大的影子，一个匆忙间未来得及思考的问题，忽然闪过他的脑海。
    这两只岩石巨魔从何而来？
    “咚~咚~咚~”
    脚步声与马古只有一墙之隔了。
    “呼~”
    他深呼吸，排除杂念，双手紧握银剑，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地上那团影子。
    紧跟着。
    魔物小腿的影子渐渐前移，脚背在眼前的出现的刹那……
    停住了。
    马古：？
    怎么回事？
    冷汗瞬间从额头冒了出来，他差点一剑劈空。
    “马古？萨利？”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洞处传来。
    “是艾林的声音！”他心想。
    不过马古不敢答应，生怕是魔物的诱饵。
    虽然他也不知道岩石巨魔为什么会有诱饵技能，毕竟他怪物学没好好学。
    “马古？我是艾林，我嗅到你的味道了！”那声音继续道。
    马古不为所动。
    反正其他猎魔人也快来了，就这样僵持着，再好不过。
    “这三只岩石巨魔都是我的朋友，我现在进来了。”
    话音刚落，艾林便从转角处冲了进来。
    “锵！”
    钢剑、银剑相互碰撞。
    火星四射。
    银剑被巨力压制的猛地后退几步。
    “伱真的是艾林！”
    一声惊呼，两人同时解除警戒的动作。
    艾林扫视一眼门洞，没看到萨利，还以为他去喊人了。
    可喊人，警铃不就够了？
    而且有喊人的功夫，大门为什么没有放下来？
    心里虽然疑惑，不过艾林面上不显，人畜无害地回复道：
    “真的是我。”
    “刚刚你看到的那三只岩石巨魔，都是我的朋友。”
    “他们过来帮我搬运素材的。”
    马古的脑子嗡嗡的。
    艾林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巨魔帮他搬运素材？
    怎么他说的每个字都认识，但加在一起就听不动了。
    见马古呆在那，没有什么过激反应，艾林偏头喊道：
    “大石头、破石头、小石头，快进来吧，到我家了。”
    “咚~咚~咚~”
    三个不同身高，但都很沉重的身影从阳光中走进了古海要塞的门洞。
    厚重的阴影压迫着马古。
    三合一浓烈的魔力眷顾气息，让他腿脚发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该死！艾林说的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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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梦灭

    “这……这这……”
    马古语无伦次地张了张嘴巴，忽然想起第一眼看到的人类尸体，朝岩石巨魔的后背看去。
    “原来是食尸鬼……”这下他彻底放心了。
    没了头的食尸鬼远看着确实很像人类，但靠近一瞄，差别还是很明显的。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两人的交谈。
    艾林刚因脚步声回头，便发现首席已站在了他的身后。
    首席到达后，猎魔人大师以及附近的猎魔人也陆陆续续都来了。
    破石头和小石头看见这么多猎魔人都提着金属小尖棍，不由得害怕地往大石头身后缩了缩。
    “……猎魔人朋友……搬东西……石房子……回家……”
    大石头看着也有点胆怯，将背上的几句尸体扔在了地上后，便欲向艾林告别了。
    艾林见状，知道这种情况下，不合适再将他们留下刷好感。
    于是歉意地看了一眼首席和其他猎魔人后，对几只岩石巨魔道：
    “好的，大石头，今天谢谢你们了。”
    “……猎魔人……朋友……朋友……互相帮助……”
    大石头憨憨地摸了摸脑袋，转身就带着破石头和小石头离开了。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离。
    “艾林，你怎么回事……”
    见岩石巨魔们离开，人群中忽然有猎魔人质问，语气颇不客气。
    首席瞥了那人一眼，语气平淡地打断，道：
    “艾林大师！”
    “这是怎么回事？高山试炼的岩石巨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艾林刚要解释。
    站在一旁的马古说话了：
    “抱歉，首席，是我没看清楚情况，就急着摇警铃，至于那几只……”
    顿了顿后，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接着道：
    “那几只岩石巨魔是帮艾林大师搬运战利品的。”
    城堡大门的门洞下顿时沉默了，提着长剑的猎魔人面面相觑，将目光同时看向了艾林。
    艾林点点头，道：
    “前天高山试炼的时候，我和这几只巨魔交上朋友了。”
    “今天猎杀的魔物有些多，就请他们帮忙驮回来……”
    话音未落，城门处顿时炸开了锅。
    “先杀老矛头，又收服了岩石巨魔，艾林简直将高山试炼一锅端了。”
    “不用简直！你忘了艾林水鬼杀手的称号是怎么来的了？杀手湖的水鬼也被他一锅端啦！”
    “是呀，我前几天刚回来时，还奇怪河边路上怎么一只水鬼都没有遇见……”
    众人围着艾林七嘴八舌，有想知道他是怎么收服岩石巨魔的，有想知道他怎么猎杀魔物的……
    艾林一时哑口，根本不知道该回答哪个问题
    “好了！”
    “既然没什么事情，那就都散了吧。”
    沉稳厚重的声音响起，帮艾林解了围。
    众人听到首席的命令，仍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想到时间还长，艾林总会出现在城堡大厅，就顺从的纷纷离开了。
    人群渐渐散去。
    猎魔人大师阿瑞斯托正要同首席一起，帮艾林处理战利品，忽然发现了什么，眉头紧皱。
    另一个守门人不在这里。
    “对了，马古，萨利呢？”
    马古闻言一愣，沉默片刻后，尴尬地将刚刚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在场的猎魔人大师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控制城门开关的二楼甬道被锁住已经很离奇了。
    听到另一个守门人萨利连阿尔德法印都忘记时，就连一向以威严冷漠示人的首席，都忍不住微微张了张嘴巴。
    难怪凯尔莫罕会因为一次偷袭而覆灭。
    这还是白天，若是晚上的话……
    艾林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忽然间非常没有安全感。
    “该死的萨利，那个胆小鬼肯定临阵脱逃了……”
    猎魔人大师阿瑞斯托暴怒，脏话突突突地从嘴里喷出来。
    一分钟后，怒火稍稍发泄，才想起首席还在这里，瞬间又有些尴尬和难堪。
    毕竟萨利是他带出来的游历学徒，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让他脸上蒙羞。
    “抱歉，首席。”
    “是我没有教好。”
    首席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道：
    “这与伱关系不大，萨利已经是独立的猎魔人了，找时间和他说一下吧！”
    “是呀，阿瑞斯托，萨利已经独立好几年，这与你无关！”维瑟米尔道。
    其他几个猎魔人大师也纷纷安慰。
    阿瑞斯托无奈地摇摇头。
    他觑了眼艾林后，羡慕地看了维瑟米尔片刻，叹了口气。
    随后便离开，去寻找萨利了。
    看着猎魔人大师离开的背影，艾林站在阴影中，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后，低下头继续处理素材。
    沼泽巫婆和食尸鬼都是常见的魔物。
    在几个猎魔人大师的帮助下，很快便处理好了。
    “呼！”
    艾林长出一口气，谢过几位猎魔人大师后，正要背着素材离开。
    首席拦住了他，道：
    “艾林，你和我来一下，我们商量一下魔药和冰矛咒的事情。”
    ……
    夕阳西下。
    天色渐渐昏暗。
    一高一矮两个背着双剑的身影，沉默地行走在古海要塞的大道上。
    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交谈。
    “我听薇拉说，你又创造了两款魔药的配方？”首席随意地问道。
    “是的，水鬼的心脏精粹液可以提高力量和体质，猫眼……”
    艾林话音未落，首席突然停下了脚步，惊讶地朝他望过来：
    “提高力量和体质，你确定吗？有没有副作用？”
    不怪首席如此惊讶。
    能够提高猎魔人身体素质的魔药确实有不少，但即便效果再弱，价格都非常昂贵。
    可首席今早去找女术士时，女术士说艾林炼药使用的那些原料都非常常见。
    艾林见状也不惊讶，毕竟狩魔手记的每种精粹液，确实都非常神奇。
    “修斯、邦特和弗雷德昨天都开始用了，力量和体能确实提升了很多。”
    “至于副作用……”
    艾林顿了顿，瞄了眼首席脸上的震惊，道：
    “使用的次数多了，效果会衰减。身体素质太强的话，似乎也会影响效果，不过我还没有试过。”
    “这可不算什么副作用……”首席深呼吸，平复心情后，问道，“你身上有这种魔药吗？”
    物品栏里有……艾林心里吐了口槽，看着首席急不可耐的样子，道：
    “我身上没有，不过可以现做，很快的。”
    首席微微颔首，将行进的方向悄悄转到了距离南侧塔楼最近的小路。
    随后。
    两个猎魔人忽然陷入了沉默，只有脚步声伴随左右。
    直到……
    首席眺望了一眼远处通红晚霞，蓦然问道：
    “你觉得凯尔莫罕真的会，像你梦中那样覆灭吗？”
    艾林愣了一下，思考片刻后，认真道：
    “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阻止那个梦发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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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青草！青草！

    “吱呀~”
    木门自动打开。
    扑面而来的不是橘子小豆蔻的清香，而是一股难闻的类似臭脚丫被烤糊的焦臭味。
    “嗡~”
    刚走进炼金室，艾林与首席胸前的学派徽章同时嗡鸣。
    首席有些惊讶地看了艾林胸前的狼徽一眼，紧跟着在炼金室看到了一个“黑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坐在炼金桌前黑着脸的人。
    首席看过去的时候，桌上一个蛋状黑色不明物还在朝那人的脸上吐着烟圈。
    女术士站在窗边，周围又形成了一圈看得见的灰色气场。
    这“换气”魔法应该就是狼徽起反应的原因。
    “玛……玛丽！？”艾林有些不敢相认。
    怎么一天过去，原本青春靓丽的小女孩忽然换了人种。
    “小黑人”转身抬头，看到艾林的瞬间，“哇”地一下哭出声来。
    艾林被这一幕惊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见玛丽哭。
    两行泪水，从那双大眼睛里涌了出来，黑黢黢的脸上洗出了两道又脏又白的泪痕。
    看着又丑又可怜又好笑。
    “艾林！那个精粹液我只做出来一个！”玛丽大恸出声。
    “那不是挺好的，至少做出来了啊？”艾林挠了挠头。
    玛丽闻言，哭的声音更大了。
    “那是我手把手教她做出来的。”女术士在旁边笑了笑。
    随后女术士也没安慰痛哭的玛丽，偏头看向首席：“你来做什么？”
    首席无奈地耸了耸肩，道：
    “艾林说他新配制的水鬼心脏精粹液，可以提升力量和体质，我就过来试试。”
    “嗯？”女术士轻咦一声，“艾林，你昨天怎么没和我说？”
    你也没问啊……艾林心想。
    “抱歉薇拉女士，昨天忘说了。”
    女术士微微颔首，认可了这个道歉。
    “小黑人”发现没人理她，又听到艾林要做心脏精粹液，悄悄停止哭泣，“噌”地立马从炼金台前窜出。
    一声“我去帮伱拿素材”后，就“噔噔噔”跑进了内室。
    艾林循声看到炼金桌上一大盆“新鲜”的水鬼心脏，还有藏在地上三倍大小盆子里的黑色蛋状不明物。
    心中了然。
    这是作业做多厌学了。
    艾林轻轻摇了摇头，也不在意炼金桌上的臭味，拿起魔力刻刀。
    魔力流转间，一笔一笔雕刻暗紫色的水鬼心脏。
    大概十分钟后。
    恰好在玛丽回来前，心脏“噗噗”跳动两下后，化为了精粹液。
    “炼金术还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首席惊叹地看着这由死化生的一幕，仿佛看到了神明在施展奇迹。
    心里也对精粹液的效果有了几分期待。
    “一般的炼金术不行，但艾林的可以。”女术士语含骄傲地回复道。
    玛丽端着一盆水鬼心脏回来，恰好看到女术士脸上的表情，心里一阵委屈。
    随后看到艾林脚边那一大盆黑心后，顿时释然了。
    “如此困难，效果如此神奇的炼药方法，他都能想出来。”
    “也难怪薇拉女术会对他青睐有加。”
    玛丽心想。
    小黑人心里的复杂活动，艾林自然不知道，他将精粹液递给首席后，顺手就给他来了一发鉴定。
    【姓名：索伊】
    【属性：力量59，敏捷63，体质73，感知74，神秘56】
    说实话，能屠龙的首席，属性不如艾林想象中的那么高。
    虽然每项都要比维瑟米尔高些，但两者相差最大的力量属性也就高出13点。
    “这样的属性或许就是猎魔人的极限了吧。”艾林心里猜测道。
    “咕咚~”
    一整杯精粹液被首席喝下去。
    他闭上眼睛，细细体味。
    大概半分钟后。
    首席忽然睁开那双银色的猫瞳，瞳孔猛地收缩后，兴奋地拍了拍艾林的肩膀，道：
    “艾林！这魔药对我们这些猎魔人大师也有效果。”
    虽然曾经沐浴的龙血，让他的身体状态永不下滑。
    但巅峰状态下，变异器官也不再随年龄增长，提升他的身体素质。
    剑术和法印又修炼到了天赋的极致。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实力提升的快感了。
    艾林看着首席面板的数值提升，也是异常兴奋。
    【姓名：索伊】
    【属性：力量60（+0.5），敏捷63，体质74（+1），感知74，神秘56】
    精粹液对首席有效，就对所有的猎魔人都有效。
    狼学派猎魔人或许即将获得一波大提升。
    “下面就看精粹液的衰减从第几份开始了。”艾林心想。
    他没有管悄悄凑上来的玛丽，迅速又炼制了五颗心脏。
    每一杯精粹液一转化完成，首席就直接端过来喝下。
    直到第五颗刚开始炼制时，才抬手示意停止。
    “这一份几乎没有效果了。”首席遗憾地叹了口气。
    艾林查看他的面板。
    果然。
    力量停留在61，体质停留在77，不再动弹。
    艾林低头沉吟，心里捉摸着：
    “每个人使用二十份精粹液便会开始衰落，属性越高衰落越快。”
    “明天再看看修斯他们的进度，就知道十点以内的衰落速度了。”
    这时。
    女术士走了过来。
    纤纤玉手拿起刚做好的精粹液，在温润的唇边轻轻抿了一口后，眼睛一亮。
    “这精粹液对普通人也有用！”女术士偏头道。
    艾林愣了下，转念间，心中顿时一喜。
    他一直以为这精粹液和游戏中猎魔人的魔药一样都有剧毒，正常人喝一口便会命丧黄泉。
    “若是这精粹液真的对普通人都有效……”
    首席闻言在一旁低头喃喃，忽的突然抬起头，与艾林对视上了。
    一蓝一银两双猫瞳瞬间反射出相似的兴奋情绪。
    若是水鬼的心脏精粹液对普通人有效，那直接可以应用在学徒的“青草试炼”，乃至“抉择”试炼之前。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
    将猎魔人学徒的体质拉高，到底会不会提高青草试炼通过率？
    艾林还在思考。
    首席已经看向了女术士。
    自从学派术士被他赶走后，女术士每年都会过来监督青草试炼。
    她对这事情肯定是最清楚的。
    “薇拉，孩子们使用精粹液后，能不能……”
    首席停顿了一下，语气中饱含期待：
    “从青草试炼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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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迟一个小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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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狩魔军团的开端

    猎魔人。
    专业的怪物杀手。
    他们经受了突变成为变种人，获得超人的体质以应付普通人无以面对的怪物。
    这种突变指的就是青草试炼。
    平均高达百分之四十的死亡率，制约着猎魔人群体的发展，也是民间对其诋毁的来源。
    毕竟。
    没有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极端的痛苦中死去。
    而服从意外律交出自己的骨肉，近似于亲手杀了他们。
    可如果……
    青草试炼的死亡率降低了呢？
    甚至。
    大胆地想象，如果青草试炼的死亡率降为零了呢？
    长生加上卓越超凡的力量，代价仅仅只是失去生育能力。
    猎魔人或许将因此一跃成为北方大陆乃至整个世界，最受欢迎的职业。
    如此一来，哪个势力敢与他们作对？
    “呼~呼~呼~”
    饱经风霜的首席，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一双银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女术士，
    女术士则低头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行？”首席急促道。
    “我没说不行，我的意思是不知道。”
    无视首席的焦急，女术士慢条斯理地，晃了晃手中的精粹液，一口喝下。
    大概半分钟后，她才睁眼，道：
    “没有经过试验，我也不清楚……”
    “不过从药效分析，青草试炼中活下来的孩子应该会多一些。”
    首席和艾林同时松了口气，开始对未来期待了起来。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炼制大量的精粹液。”首席心想。
    然后他看向了艾林。
    艾林不用读心也能看懂首席的眼神。
    可他时间很紧，学徒们有几百人。
    如果效果显著，之后还会有更多。
    他可没有功夫当一个炼药机器人。
    所以艾林看向了女术士。
    女术士微微颔首，没有拒绝，道：
    “我会尽快教会玛丽炼制精粹液的。”
    玛丽：？
    她想拒绝，可惜四个人里面，最没有话语权的就是她了。
    玛丽是女术士的学徒，出师前就是女术士的所有物，甚至可以说是女术士的奴隶。
    在女术士的冷淡目光下，她只能僵硬的点点头，漆黑小脸上再次泛出了泪花，扯出笑容道：
    “我……我会尽快学会的。”
    “嗯。”薇拉满意地点点头。
    “那么接下来就是报酬了，”首席笑了笑着道，“艾林，你想用这个配方交换什么？金钱？武器？盔甲？还是魔法道具？”
    他没有提其他几个配方，光是这一个精粹液，就足够单独提一个要求了。
    这一点艾林其实早就想好了。
    他摇了摇头，正视着首席的双眼，道：
    “我不需要魔法道具，不需要盔甲武器，更不需要金钱……”
    首席闻言深深看了艾林一眼，道：“看来你要的东西一定比这些东西更贵重。”
    艾林深吸一口气，认真道：
    “我想用现在拥有的所有配方，换取一个职位。”
    “什么职位？”
    “狼学派狩魔兵团团长。”
    “啊？”首席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下意识看了看薇拉，发现薇拉也愣住了，便知道肯定不是她的提议。
    “嗯……我不记得狼学派有这种职位。”
    “不过……”
    首席摸了摸下颚坚硬的短须，思考片刻后，眼神陡然凌厉起来，道：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想分裂凯尔莫罕，建立属于自己的武装？”
    刹那。
    强烈的威压从首席的身上散发出来。
    “吼！”
    恍惚间，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条翼可遮天的巨龙在向他咆哮。
    这声咆哮在嘲讽他的幼稚、可怜他的愚蠢，暴怒他的僭越……
    下一刻。
    巨大银色竖瞳占满视界，死死盯着他。
    欲将他冰封，又欲将他点燃，烧成焦炭……
    艾林被这威压震撼得身体瞬间僵直住了，像是遇到猛禽的幼鸟。
    冷汗唰的从额头冒出。
    直到……
    “啪！”
    一个响指。
    学派徽章嗡鸣。
    庞大的银色竖瞳陡然消失，只剩首席凝视他的那双银色猫瞳。
    刚……刚刚那是幻象？
    艾林有些惊疑不定，本能地想要逃离那双银色眼睛，但他硬生生克制住了这份恐惧。
    艾林知道，刚刚只是一种考验，若是他逃开视线，可能就半途而废了。
    “那是龙威，或者说是逆龙威。”
    女术士似乎正巧路过一般，从两人中间走过，接着道：
    “若是有一天，伱也屠杀一条真正的巨龙，身上也会出现这种威压。”
    “这是真龙对同类的警告。”
    女术士走过去后，首席已经收回了视线，低头似在思考。
    龙威？
    是首席挂门上的那只红龙吗？
    难怪蜃珠一点反应都没有。
    艾林忍不住暗自惊叹。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
    歪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艾林看到玛丽不知什么时候，又趴在了一堆水鬼心脏里。
    见首席还在思索，他便起身将玛丽从水鬼心脏中移开。
    玛丽浑身都散发着独特的焦臭味，似乎已经被熏入味了。
    想到接下来的时光，她都将与水鬼心脏为伍，甚至以精粹液的难度，玛丽的脸上估计还要再黑几天。
    就连始作俑者都有点可怜她了。
    “你为什么想要建立这个狩魔兵团？”
    首席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艾林立刻将玛丽摆好，然后转头直视首席的双眼，认真道：
    “因为我想带凯尔莫罕度过这次危机，下一次危机，乃至以后无数次危机。”
    “怎么说？”首席认真地问。
    艾林的身体微微前屈，接着道：
    “正如之前与大师们开会说的那样，狼学派太散了。”
    “凯尔莫罕只是大家出生的地方，聚会的地方，但也仅此而已了。”
    “过去这样子没有问题，可在危机已经显现的现在，这样松散的结构已经连自保都做不到了。”
    他停顿片刻后，举了例子：
    “就像今天在凯尔莫罕的大门，松散的组织结构里，最弱小的人却看守着最重要的地方。”
    “甚至出了纰漏，我们都无法处罚。”
    “因为有实力的猎魔人都不愿意在冬天守大门。”
    “那时……”
    “我甚至觉得梦中的场景可能正是因此而发生。”
    最后一句话说完，炼金室一片寂静。
    看着首席脸上的思考表情，艾林就知道，事情成了！
    果然，首席沉默片刻后，抬头叹了口气：
    “你的狩魔兵团就能保证不发生这种事吗？”
    “能！”艾林斩钉截铁。
    “那行！我答应了！”
    首席话音落下的刹那，艾林还没来的及激动。
    熟悉的机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叮，发现一条主线任务：【狩魔军团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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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野猫开价了吗？（书友们，求月票啊

    凯尔莫罕。
    南侧塔楼的炼金室。
    听到熟悉的提示音，艾林愣住了。
    嗯？
    主线任务？
    狩魔……军团？
    自从追踪水鬼群那次，主线任务真的是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
    “怎么了，艾林？”
    浑厚的男声打断了艾林的思考。
    “没什么，首席，非常感谢您的信任。”艾林连忙道。
    首席奇怪地瞅了他一眼也没再追问，道：
    “你打算如何建立狩魔兵团？”
    “顾虑到其他猎魔人的态度，学派在这点上给不了你多少帮助。”
    艾林沉吟片刻后，摇摇头，道：
    “学派只要认可我，建立狩魔兵团的行动即可，不用其他帮助。”
    “嗯……以后可能需要介入猎魔人学徒的训练，但暂时不用。”
    首席问道：“只打算招收猎魔人学徒？”
    “那些普通猎魔人呢？”
    艾林在房间里踱步，片刻后才道：
    “不了，暂时就修斯、邦特和弗雷德吧。”
    “虽然我已经有了猎魔人大师的称号和战绩，但不见得有多少猎魔人会服我。”
    “这样的猎魔人即便再强，加入进来也只是些不稳定的因素。”
    “而且在敌人可能是国王和巫师的情况下，这样做也太过招摇了。”
    首席想了想，微微颔首，认同了他的想法：
    “你有想法就行，不过这样一来，狩魔军团的实力就无法快速成型了。”
    那可不一定……艾林心想。
    “那可不一定！”
    清冷的女声忽然响起，吓得艾林心脏骤停，还以为被女术士读心了。
    循声望去，却发现女术士的眼睛看着首席，松了口气。
    首席好奇地问道：“薇拉，伱有什么好的想法？”
    “有一批猎魔人学徒，身体素质距离青草试炼的标准只差一点。”
    “这几天服用精粹液后，应该就能达标，正好可以加入到艾林的狩魔兵团中。”
    “不会影响试炼的成功率吗？”首席有些犹豫。
    “他们距离青草试炼的标准只差身体素质。”
    首席思考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薇拉，那就拜托了。”
    随后。
    他看向艾林，嘱托道：
    “狩魔兵团的事情，我会和先几位猎魔人大师陈说，应该不会有问题。”
    “至于成功通过试炼的猎魔人学徒……”
    艾林接道：“先作为狩魔兵团预备役，我会喊上维瑟米尔，和修斯他们一起教这些学徒法印和剑术。”
    首席微微颔首，他在这里的事情已经都结束了。
    “既然如此，我就先离开了。”
    首席道别后，又看了眼艾林和薇拉，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忽然。
    “首席，我会尽快想办法提高狩魔兵团的实力……”
    “梦中的那一幕一定不会发生。”
    首席开门的动作滞了下，转头鼓励道：
    “奇迹之子带来奇迹。”
    “艾林，我期待着你的未来……”
    ……
    阿德·卡莱。
    这是一座建立在利塞拉河畔的巨城，是科德温的首都。
    “呼~呼~”
    刚和守卫通报进入阿德·卡莱的外城，法鲁克喘口粗气，看了眼远处灯火通明的王宫。
    不是每个巫师都可以使用传送门的。
    这门法术要求巫师对空间、时间的理解至少达到精深才行。
    很显然，法鲁克没有达到这个要求。
    因此。
    他带着一个巫师学徒，花了十多天，才从凯尔莫罕，回到科德温的首都。
    嗅着空气中熟悉的城市气息，法鲁克的心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啊！”
    “法鲁克大师，这里怎么这么臭啊！”
    青年的嫌弃声打破了法鲁克的平静。
    他微微皱眉，但想到青年的背景，和他嘴里那句“大师”后，又悄悄松弛了眉头，道：
    “罗宾，这是城市的气息，是繁华的味道，是……”
    “法鲁克大师，你……你是不是在骗我，这明明是茅坑的味道啊！”
    耿直的罗宾耿直地直言不讳，嗅到的是什么气味，就是什么气味。
    这味道难道他还不熟吗，天天都能闻到。
    法鲁克的眉头，再次皱起。
    要不是这个学徒的背景是血色的红狐，就凭这几句顶撞，法鲁克定叫他知道——
    为什么巫师是巫师，学徒是学徒。
    “唉~”
    法鲁克叹了口气，解释道：
    “科德温的首都就是这样的，进内城区后会好一点……”
    罗宾张了张口，刚要说话，被他抬手打断。
    法鲁克迅速从法师袍中取出一个钱袋，打开取出三个奥伦……
    想了想，又取出两个奥伦放在罗宾手上，道：
    “一会儿我要觐见科德温的国王，你就在附近找个酒馆住着，我明天带你一起回班·阿德。”
    说完后，法鲁克见罗宾点了点头，便径直向着王宫走去。
    片刻后。
    经过一段严密的搜查，一位沉默的管家领着他来到王宫。
    王宫的走廊被昏暗的灯光笼罩着，四通八达。
    管家带着他在这些走廊中七绕八绕，又穿过一扇大门后，和两排十几个侍卫后，眼前大亮。
    感知着周围滞涩的魔法元素后，法鲁克知道，自己到地方了。
    这里是科德温国王的书房，但国王并没有看书。
    一排男仆手捧着蜡烛照明，空气中弥漫着果酒和烤肉的清香。
    法鲁克抽了抽鼻子，循着味道看过去。
    一个庞大的身影坐在一张精美雕饰的长椅上，正旁若无人的进食。
    这正是“大胃王”哈克索，科德温最有权力的人。
    法鲁克正要行礼，被一旁的侍从阻止，示意他就在原地等候。
    于是。
    他就这样站着等待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他以为太阳将要升起时，哈克索才停下了嘴巴。
    每根指头都如萝卜般粗大的手掌，向旁边挥了挥。
    哈克索从侍者手中接过一块洁白的丝绸擦了擦嘴，瞥了男巫一眼，道：
    “凯尔莫罕的情况怎么样？”
    “国王陛下，凯尔莫罕与前几年一样，每年入冬都饮酒狂欢，戒备松弛。”
    “哼~”哈克索冷哼一声，“那些怪胎倒是懂得享受，还有呢？那只红狐在吗？”
    “我去的时候，薇拉女士并不在，应该也和往常一样，只是帮猎魔人配制好试炼的魔药后，就离开了。”
    哈克索点点头，脸色好看了很多，思索片刻后，道：
    “那你回去吧，告诉你们的院长，计划照常进行。”
    “是，国王陛下。”
    脚步声远离。
    很长一段时间，书房内只剩下蜡烛燃烧的声音。
    哈克索面无表情地盯着桌上的沾着血丝的骨头，突然问道：
    “那些野猫开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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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我好像都干了（书友们，求月票啊！

    “砰~”
    木门被关上。
    “艾林，恭喜你在狼学派更进一步！”
    “你在政治上的天赋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
    薇拉心里忍不住有些欣慰。
    猎魔人大师在地位上已经是狼学派的顶点了，她都觉得那些配方最多也就换些实用的魔法道具。
    没想到艾林竟然可以另辟蹊径，直接在狼学派生造一个职务出来。
    最关键的，这个职务竟然能完美切合狼学派的现状，不会被其他猎魔人大师否定。
    否则索伊与他的关系再近，也不可能答应的。
    若不是艾林的年纪还小，还是“奇迹之子”。
    她都以为那个预知梦就是艾林为了夺权而编造出来的呢。
    “我只是想和狼学派一起活下去！”艾林挠了挠头，诚恳道。
    女术士闻言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
    “啪！”
    一个响指。
    一本厚重的羊皮书，从炼金台上，慢悠悠地飞到了女术士的手上。
    艾林自觉地走了过来，在熟悉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仪式学与炼金一样，都是一门深奥的魔法学科。”
    “班·阿德的男巫与艾瑞图萨的女巫学徒们，往往都会在成为一名正式巫师前的几十年里，只专精其中的一门。”
    “庞杂而不精深的知识在前期对巫师们并没有好处，对你这样的猎魔人想来也是一样的。”
    “所以……”
    女术士顿了顿，诚恳地劝诫道：
    “伱既然在炼金上有天赋，为什么不先在这方面多发展发展，再去钻研仪式学。”
    艾林知道这是女术士在担心他荒废天赋，心中忽的一暖。
    不过，他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
    “薇拉女术，我有我的理由，我需要学会这门课。”
    “仪式：血肉巨人”不仅能与【狩魔】配合，直接提高他猎杀大型魔物的能力。
    今天，艾林生出将岩石巨魔那几个大个子拐回家的想法后，忽然想到——“猎魔人似乎也可以通过仪式变成大个子”。
    虽然还不知道仪式的代价，但这个想法一出现，便让艾林兴奋不已。
    加上薇拉女士又不是一直在他身边，当然是能尽早学就尽早学，早点将仪式学的需求降到最低。
    学炼金术时，为了小经验珠而奔波的日子，他可再也不想经历了。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女术士点了点头，将羊皮书放在艾林面前的炼金桌上。
    羊皮书的封面用描金花体写着书名——《普通仪式学与小五芒星驱逐仪式》。
    “仪式学中，人可分为肉体、以太体、星灵体、心智体与精神体五个层面……”
    ……
    “叮，发现技能：【仪式学】的一条线索。”
    “是否花费10000个小经验珠解锁技能？”
    果然！
    仪式学需要的小经验珠，与炼金学一模一样。
    听着耳边熟悉的提示音，艾林算了算自己的库存。
    物品栏里还有三十六颗经验珠，和四千一百颗小经验珠，距离目标还差二千二百颗小经验珠。
    “还好。”
    “多听薇拉女士上几天课就行了。”
    艾林心想。
    然后便全神贯注于薇拉的课堂上。
    很快，三个小时过去了。
    “……切记，小五芒星驱逐仪式，只能驱除一些低级的仪式影响。”
    女术士阖上书本。
    【叮！是否花费9943个小经验珠解锁技能？】
    三个小时才减少五十七个经验珠，与炼金术差不多。
    不过艾林也不担心，他知道随着课程的深入，减少的小经验珠会越来越多。
    “啪！”
    一个响指。
    羊皮书自己飞了回去。
    “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艾林点点头，起身正要离开，脑海中忽然闪过今早的那个京观。
    “薇拉女术，有什么仪式需要用到大量血肉，并将很多魔物头整齐堆起来的吗？”
    他身体一顿，思考片刻后，试探道。
    虽然已经基本确认沼泽巫婆来自异世界，不过那个京观还是让艾林非常在意。
    “嗯！？”
    薇拉温和的笑容顿时凝滞住了，她急切而凝重地问道：
    “你在哪看见这种仪式的？有没有进仪式场所？有没有碰仪式里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在仪式附近杀生？”
    艾林：(⊙_⊙
    ？
    ！！！
    卧槽！我好像三个都干了……艾林瞳孔巨震，干笑着试探道：
    “薇拉女士，如果我既进了仪式场所，又碰了仪式里的道具，还在仪式的附近杀了几只食尸鬼，会怎么样？”
    女术士顿时沉默了。
    她绕着艾林走了一圈，仔细打量他周身，似乎在检查着什么。
    片刻后，女术士似乎稍稍松了口气，随后又凝神问道：
    “你在仪式场所里，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没……”艾林见状也松了口气，回想几秒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一样好像不对劲，那堆砌在一起的头，似乎一直在盯着我看。”
    “那是邪神在注视你。”
    女术士的神情陡然严肃起来，重复道：“艾林，你被邪神盯上了！”
    邪神？
    我才刚22级啊！
    连首席都比不过的我，配被神注视吗？
    艾林闻言连忙问道：“那怎么办？会有什么后果吗？”
    “啪！”
    一个响指。
    女术士的手上出现了一个银色吊坠。
    上面刻着三个女人，或者说女人的三种状态。
    无忧无虑的少女、母性慈爱的孕妇、弯腰驼背的老妪。
    这三个形象艾林都是认识。
    这是梅里泰莉女神的三化身，北方大陆崇拜人数最多的正神。
    艾林下意识接过吊坠。
    “时时刻刻戴着这个护符，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女术士严肃地叮嘱道，“也不要使用类似传送门这样的法术。”
    艾林吞了口口水，干巴巴地问道：
    “那就没办法解决了吗？”
    薇拉摇了摇头：“有梅里泰莉女神的护符，暂时不会有事，但要根绝这种注视，必须在正神的大教堂中待上七天。”
    艾林闻言松了口气。
    那倒还好……不对，天球交汇算不算类似传送门的魔法？
    如果是的话，那岂不是连天球交汇都没办法使用了？
    那十几天后的水鬼王怎么办？
    他都将一切准备好了。
    怀着侥幸，艾林问道：
    “薇拉女士。”
    “不要使用类似传送门那样的法术，是指不要进入传送门……”
    “还是连传送门在面前打开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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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晚安！（书友们，求月票啊！）

    “只要不穿越传送门，一般都不会有事的。”薇拉安慰道。
    “呼~”
    艾林长出一口气。
    天球交汇可以用了！
    一个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就算效果衰退了，也至少可以为艾林增加五点属性。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点水亲和。
    若是连天球交汇不能用，冷却时间每推迟一天，就算按照总冷却时间三十天来算，艾林也会损失六分之一点属性。
    其中还有大半是最难获得的神秘属性。
    那就让人很难受了。
    “放心吧，最近我不会在你面前使用传送门的。”女术士道。
    “薇拉女士，我不是……”艾林连忙解释，被女术士抬手打断。
    “我知道的，说说你遇到那块仪式场的经过吧！”
    被女术士温柔的眼神安抚着，艾林便知道她没有在意，心情顿时平复了下来。
    仔细梳理了一下记忆后，艾林先将背包里的“小雾妖的臂骨”拿出来，放在炼金桌上。
    随后将沼泽巫婆施咒雾化，水鬼京观附近猎杀食尸鬼和元素之环的天球交汇都一一说了出来。
    当然。
    其中隐去了狼徽和狩魔手记吸收能量的前提。
    即便女术士曾说过不会读他的心。
    甚至，在讲述这一切时，艾林也会刻意放空心神，不去想有关狩魔手记的事情。
    这是艾林最大的秘密，不能和任何人分享。
    “天球交汇……沼泽巫婆……祭祀的主祭竟然是一只沼泽巫婆吗？”
    女术士听完后有些不可思议地呢喃着。
    沼泽巫婆是一种很常见的魔物，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会念咒祭祀的
    随后，她拿起“小雾妖的臂骨”，闭眼仔细感受。
    “嗡~”
    狼徽微微颤抖。
    片刻后，
    女术士睁开双眼，古怪地看着艾林道：
    “不愧是奇迹之子。”
    “你的运气可真好，这件魔法道具虽然是邪神的祭器，但道具里属于邪神的神力却几乎没有。”
    艾林闻言，小心翼翼地道：“所以……”
    “所以我可以把这件祭器，重新炼制成魔法道具。”
    女术士很干脆，紧跟着又忍不住重复地感叹了一句：
    “伱运气可真好，但凡这里面邪神的神力再多一点点，我都无能为力。”
    艾林干笑着挠了挠头，道：
    “这件魔法道具，薇拉女士需要吗？”
    “我可以送给您，那个雾化技能看着是很好用。”
    女术士听到艾林要将道具送给她，开心地笑了笑，接着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用不到这个。”
    “对我来说，雾化的弊端比益处要大，这点你也应该很清楚才是。”
    说着，女术士一个响指，取出了那瓶血红的魔药……应该是血红色的魔法精灵。
    “啵~”
    瓶塞打开。
    液体顿时化作血雾，在“小雾妖的臂骨”上“舔舐”了几下后，像个小孩一样绕着艾林和女术士转圈。
    艾林被吓得分毫不敢移动。
    他到现在都没忘记那变成一块一小块干水蛭的几百只水鬼。
    玛丽现在用来炼制心脏精粹液的水鬼心脏，都是那时候的。
    “不用怕，魔红很乖，很聪明，不会伤害到你的。”
    女术士宽慰了一句，见艾林身体仍然紧绷着，便让依依不舍的魔法精灵重回水晶瓶中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抗拒的。”
    “无妨，魔红携带着特殊的魔力眷顾，近距离靠近时，确实会让人不适……不谈这个了，快试试雾化吧。”
    说着女术士将“小雾妖的臂骨“递给了他。
    艾林接过臂骨，顺手来了一发鉴定。
    【名称：小雾妖的臂骨】
    【类型：魔法道具】
    【功能：以魔力催动臂骨后，可化雾】
    【备注：什么叫潜行？这才是真正的潜行！】
    真的可以用了！
    而且道具的类型还改变了。
    薇拉女术的魔法精灵可真厉害！
    想到魔法精灵，艾林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蜃珠，问道：
    “对了，薇拉女士，你知道怎么让魔法精灵成长吗？”
    薇拉摇了摇头，道：
    “每个魔法精灵都是不同的，比如魔红需要喂养魔药。”
    “但这点你的蜃珠明显是做不到的。”
    “魔法精灵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摸索。”
    “所以我当初才没有和你说。”
    艾林闻言，叹了一口气，随后不再犹豫。
    精神刺激变异器官，魔力瞬间流转，迅速涌入“小雾妖的臂骨”。
    不用吟唱。
    手中臂骨忽然传来一阵冰冷的能量，猛地扩散至全身。
    “噗~”
    一声轻响。
    艾林瞬间膨胀成了一团淡淡的雾气。
    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
    抬腿握拳。
    他发现自己虽然变成了雾气，但还是可以感知到四肢。
    行动的速度也是正常的行走速度，仿佛走在与现实相交界的另一个维度一般。
    真是神奇！
    艾林感慨了一句。
    紧跟着就被另一个维度“挤”了出来。
    “呕~”
    猛烈的呕吐感，胃部像被人揉捏过的毛巾。
    刚刚的艾林有多新奇兴奋，现在的他就有多痛苦，多难受。
    “啪！”
    一声响指，熟悉的翠绿魔药出现在眼前。
    艾林熟练的喝下药剂，身体瞬间焕然一新。
    “你还是需要多练习练习，雾化造成痛苦的原理和穿越传送门时一样，你们猎魔人的器官太敏感了……”
    薇拉和他详细讲解了一番，又递给他几瓶翠绿的魔药，道：
    “雾化时间太短、痛苦太强。”
    “这几天你好好练习练习，这个技能对你来说很有用。”
    艾林闻言心头一暖，诚挚的感谢后，将魔药接过来了。
    皎皎冬月明亮如镜。
    银色清辉从窗台外洒了进来，照在女术士的衣衫上，宛若神女。
    时间，已经不早了。
    “薇拉女士，我先回去了，今天非常……”
    女术士摇摇头，抬手打断艾林的感谢，认真叮嘱道：
    “梅里泰莉女神的护符不要摘。”
    “最近也不要再去那个仪式场了，明天我会把它处理掉。”
    艾林连连点头应和。
    “最后……”
    女术士看着眼前小人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忍不住温和亲昵地笑了笑。
    “晚安，艾林。”
    艾林愣了一下，也微笑着告别：
    “晚安，薇拉女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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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梅里泰莉女神保佑我！（书友们，月

    塔楼三层。
    房间的中心燃着一团篝火，噼啪噼啪发出微弱的响声，催人入睡。
    馨香的雾气绕着半球状的墙壁旋转缭绕，从阳台木门微微开启的一条小缝，悄悄溜出去。
    “哗啦~”
    艾林踏进了浴桶。
    浴桶中的水被他用伊格尼加热得微微发烫。
    身体漫进水中的瞬间，微烫的水流将他包裹，浑身毛孔都微微张开。
    “啊~”
    艾林闭眼，舒服地忍不住呻吟出声。
    今天发生一幕幕场景，自脑海中浮现。
    沼泽巫婆、京观、岩石巨魔、精粹液、青草试炼、仪式学、化雾还有……
    狼学派的狩魔兵团。
    狩魔兵团是艾林进入猎魔人世界后最大胆的操作。
    毕竟。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无论哪个上位者都很难容忍自己的权利被分割，尤其是武装力量被分割。
    一旦交易提出但没有成功。
    艾林很有可能成为首席的眼中钉肉中刺。
    碰到打不过的怪物还有机会逃跑，被首席排斥的话，他可能就只能离开凯尔莫罕了。
    可他不得不赌！
    艾林叹了口气。
    既然敌人是国王和男巫，那么凯尔莫罕防御战大概率是军队加男巫的配合，然后靠偷袭获取优势。
    若是像游戏背景中那样，以灭绝猎魔人为目的，那么防御战时间大概率是冬季。
    狼学派的猎魔人都回凯尔莫罕入冬的时候。
    通宵饮酒加上戒备松弛……
    真是……很难不被全灭！
    想到今天下午那个连阿尔德都不会使用，还临阵脱逃的猎魔人，艾林又叹了一口气。
    “狼学派的组织性和纪律性都太差！”
    “以现在这个状态，即便没有偷袭，正面对上正规军也会被分割击破，必输无疑。”
    “必须建立纪律严明的武装。”
    他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幸好首席同意了我的建议。”
    “更幸好的是，狩魔手记竟然因此出现了主线任务。”
    狩魔军团，会是什么样的任务呢……他有些期待。
    意念微微一动，古旧的书页在脑海中展开。
    【叮！主线任务：狩魔军团的开端（邀请猎魔人加入军团0/3）已激活，是否接受？”】
    【任务奖励：狩魔军团】
    当然接受！
    意念接受的瞬间，脑海中忽然响起一声古朴苍茫的号角。
    紧接着是沉重的马蹄声和斧钺劈砍声。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四周。
    令人热血沸腾，直欲提剑上马，来回冲杀。
    躺在浴桶里的艾林还未来得及反应，异象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这……这这，接受个主线任务，那么大的派头。
    艾林顿时正襟危坐，严肃了起来。
    他好像小看了这个任务。
    任务栏中的文字不变，但狩魔手记最上方，除了人物、物品、怪物图鉴外，又多了一个标签。
    “军团！”
    艾林本能读出声音，迅速打开。
    【军团名：未命名】
    【等阶：一阶】
    【成员：0/5】
    军团面板的后半部分被浓浓的一片黑雾遮挡着，应该需要完成主线任务后才能解锁。
    看着与其他标签与众不同，似乎被战火灼烧过的黑红图标。
    艾林突然觉得，自己对狩魔手记的理解似乎有些问题。
    之前的夸张特效和与众不同的图标样式，都在表明：军团狩魔，才是狩魔手记的主线。
    所以。
    “我其实一直用错了狩魔笔记？”
    艾林嘀咕道，紧跟着摇了摇头。
    要被势力领袖认可才能解锁主线，这种事情，高山试炼前的他根本做不到。
    不过要解决狼学派的覆灭危机，总归是要走到组建势力，这条道路上的。
    解锁军团主线，只是或迟或早罢了。
    想通后，他对新解锁功能的期待感瞬间就起来了。
    附属功能都这么强大了。
    “军团”又会带给他，带给狼学派怎样的提升？
    “三个成员完成任务，正好修斯、邦特和弗雷德，明早就去找他们。”
    定下安排后，艾林渐渐从新功能带来的震惊和喜悦中恢复过来。
    这时他才发现水已经有些凉了。
    “哗啦~”
    从浴桶中出来，随手一个伊格尼法印。
    “滋啦~”
    肌肉线条清晰的躯体上，表层的水分很快便被热量蒸干。
    穿上丝绸睡袍的同时，他意念使用了四个食尸鬼的心脏精粹液，和沼泽巫婆的心脏精粹液。
    【属性：力量26（+1），敏捷24（+2），体质31，感知18，神秘30】
    四个食尸鬼的心脏精粹液，让艾林的力量加了一点。
    四份沼泽巫婆的心脏精粹液，则让敏捷加了两点。
    虽然不多，但隐隐提升的力量感，令人精神一振。
    毕竟是小怪，不能要求太多。
    不过等级那么高的沼泽巫婆，提高的属性却和普通小怪一样，让艾林隐隐觉得被狩魔手记这个中介黑了不少。
    可惜他只有水鬼心脏一个精粹液配方，而且战斗结束后也不能控制魔物的心脏不被挖去。
    “估计还是因为人物面板中的评价不够高。”艾林心想。
    随后他把目光放到了今天收获的几个宝箱上。
    【宝箱：沼泽巫婆的宝箱*5、水鬼的宝箱*5、】
    “都是小怪，就不专门去一趟学徒宿舍了。”
    【叮！水鬼的宝箱*5开启】
    话音刚落，五道白光闪过。
    艾林的心脏顿时一抽。
    【叮！获得：腐肉*5】
    “腐肉也有用！腐肉也有用”
    “就当垫概率了！就当垫概率了！”
    他闭眼安慰自己，继续开宝箱。
    【叮！食尸鬼的宝箱*3开启】
    又是三道白光闪过。
    【叮！获得：腐肉*3】
    这次艾林没有继续开下去了。
    “连续八次开箱，每次都是白色，是不是非得稍微有点过分？”
    虽然这种概率不是没有，但艾林就是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
    这是一种直觉。
    他今天晚上的开箱状态不正常
    “会是错觉吗？”
    “要不还是明天去学徒宿舍开启？”
    想着想着，艾林的瞳孔忽然一震，一种可能性出现在他脑海中。
    会不会……
    是因为那个邪神注视着我？
    不是没可能的，原著中也确实出现一个人因为冒犯了神明，而被诅咒的情节。
    命运的力量与诸神牵涉不清。
    这对他来说可真是最可怕的诅咒了！
    艾越想他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可这种情况该怎么解决。
    前往正神的宫殿至少也得一个月了……
    等等！
    正神？
    艾林迅速走到木桌旁，拿起梅里泰莉女神的护符。
    因为担心浸水使护符无效，洗澡前艾林就将其放在了桌上。
    迅速佩戴好护符，难以察觉的不适感似乎瞬间消失了。
    “有效！”
    艾林眼睛一亮。
    【叮！沼泽巫婆的宝箱*5打开】
    金……
    ？
    卧槽！
    第一个就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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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这个世界不再需要猎魔人了（书友们

    “卧……”
    惊叹词只说了一半，艾林立刻改口。
    “女神恕罪，女神恕罪……”
    言辞诚恳，真心实意。
    一道金光闪过之后，是一道紫光。
    紧跟其后的竟然又是一道金光，两道蓝光。
    双黄蛋！
    而且比上次那个双黄蛋更双！
    “梅里泰莉女神！”
    “以后我就是你的狂信徒了！”
    艾林激动地握紧拳头，忍不住喊了一句。
    语气之虔诚，即便是在梅里泰莉的信徒中应该也不会太多。
    金光闪烁后，他的眼前顿时一黑。
    一个沼泽巫婆出现在视线中央。
    也没见这只魔物有什么动作，就慢慢变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外红内绿的胶状物。
    然后。
    这个看着和细胞很像，也像细胞分裂一样的胶质物，慢慢变成了一模一样的两个。
    “有些眼熟。”
    艾林心想。
    然后，也没等他仔细思考，紫光闪过。
    惨白骨质手链出现在他眼前。
    几秒钟后，蓝色的水属性光泽闪过手链。
    一团淤泥忽的成型，悬浮在那手链的正上方，猛地向艾林的方向射来。
    这种低级的恐吓手法，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沼泽巫婆的扔淤泥魔法！”
    根据这个开箱动画，艾林很容易就猜到了这个魔法的效果。
    淤泥砸过来后，就消失了。
    又是一道金光闪过。
    片刻黑暗过后，刚刚那个外红内绿的“细胞”再次出现。
    慢慢的。
    “细胞”变成了暗红色，有些像是融化的巧克力。
    随后，
    又慢慢变成了一张羊皮纸。
    【叮！获得沼泽巫婆突变诱发物*1，沼泽巫婆的抛泥骨链*1，沼泽巫婆煎药配方*1，经验珠*2】
    艾林看着结算提示，感觉被狩魔手记耍了。
    沼泽巫婆的突变诱发物也算是金色品质吗？
    而且沼泽巫婆煎药就需要用到沼泽巫婆突变诱发物。
    杀人鲸这样的魔药，都需要重复配制，不能像游戏中那样，打个坐消耗一瓶万能溶剂就自动补满。
    难不成每次消耗一瓶沼泽巫婆煎药后，还需要他再拼命开沼泽巫婆的宝箱来获取突变诱发物吗？
    想到这里，艾林有些担忧。
    然后摇了摇头，直接意念点开物品栏，查看起来。
    【名称：沼泽巫婆的抛泥骨链】
    【类型：魔法道具】
    【功能：以魔力催动骨链，释放具有致盲效果的淤泥团。】
    【备注：有没有想到什么组合技？】
    这个道具的效果与他意料当中的差不多。
    沼泽巫婆的抛泥虽然其貌不扬，但确实是一个很好用的技能。
    魔法波动小，施法速度快，飞行速度迅速，隐蔽性非常强。
    完全可以和冰矛咒一样，作为先手魔法，致盲敌人。
    接着向下看。
    【名称：沼泽巫婆突变诱发物】
    【类型：突变诱发物】
    【功能：每周分裂一次，概率获得沼泽巫婆突变诱发物、弱效红色/绿色突变诱发物】
    【备注：你可以理解成这是一种细胞分裂。】
    这才对嘛！
    艾林松了口气，这才符合金色品质。
    有了这个，他只需要等待，然后收集其他常见材料，就可以炼制煎药了。
    简直完美！
    更何况还可以生成红绿弱效突变诱发物。
    一直都没有从怪物尸体里找到突变诱发物，他还担心获得哪些有需求的魔药配方该怎么办呢。
    原来这些三原色突变诱发物都只是些副产物。
    ……
    就在艾林虚惊一场的同时。
    阿德·卡莱的王宫。
    国王的书房。
    “那些野猫开价了吗？”
    哈克索漫不经心地将稍沾血色的白色丝绸，扔在盘子中。
    眨眼间。
    丝绸便被盘中的血水染成了猩红色。
    哈克索喜欢吃一成熟的牛排。
    带着铁锈味的血肉在口中撕咬咀嚼的快感，让他迷恋。
    欲罢不能。
    “开了，父王。”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从哈克索身后的木质屏风中走出来，恭敬地回答道。
    那人的体型虽然与哈克索差距甚大，但从面容中，依稀可以看到两者的相似之处。
    哈克索拨弄着盘中被血染红的丝绸，道：“什么价格？”
    “幼狼一只100奥伦……”
    “其他呢？”哈克索漫不经心地继续问。
    “老狼500奥伦。”那人顿了顿，接着道，“至于经验丰富的老狼和头狼，野猫们非常抗拒，都没有报价。”
    哈克索闻言思考片刻后，用食指敲了敲桌面，道：
    “幼狼一只500，但我要那些怪胎用对付老狼的规格，杀死幼狼。”
    那人惊讶地抬头，看向哈克索，道：
    “父王，会不会给得太多了？”
    哈克索轻蔑地笑了笑，教导道：
    “拉多，幼崽被幼崽杀死还可以容忍，还可以妥协。”
    “被老家伙虐杀呢？”
    “我根本不需要付出老狼和头狼的钱，他们就得杀得血流成河。”
    年轻人顿时了然，佩服地看着哈克索。
    但思考片刻后，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道：
    “父王，那群野猫真的会那么傻吗？”
    “哈！一群只要钱的疯子而已，想不了那么多的。”哈克索嗤笑一声，“再说了，猫与狼恩怨极大，他们就算想到了，也不会在乎的。”
    “不谈这个了，猫与狼都只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话音未落，哈克索朝左右随侍挥了挥手。
    “哒~哒~哒~”
    在一阵脚步声中，侍从们将桌上的残羹冷炙全都收拾好后，便相继离开了书房。
    “砰！”
    沉重的大门被关闭。
    书房忽然寂静下来。
    “那些精灵找到了吗？”哈克索打破了平静。
    “已经被赶到班·阿德了，院长来信说，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捕捉到。”
    “嗯。”哈克索点头，随后低头沉思着什么。
    书房里顿时又安静下来。
    直到……
    “父王，我们真的要消灭狼学派吗？”年轻人神情有些挣扎，“我听说他们是除了狮鹫学派外，最符合骑士精神的……”
    “啪！”
    哈克索猛地拍桌大喝：“迂腐！”
    “骑士道精神约束的，从来就不是流淌着尊贵之血的我们……你现在的家庭教师是谁？伱母亲给你找的吗？”
    暴怒的哈克索脸上青筋泛起，显得格外狰狞。
    年轻人被吓得猛地往后缩了缩，道：
    “是……是来自陶森特的迪森，确实是母亲聘请的。”
    “陶森特的？那难怪了！”
    哈克索摇了摇头，看着脸都被吓白了的年轻人，叹了口气，道：
    “拉多！”
    “你要记住，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王……”
    “可以贪婪，可以好色，可以暴虐，甚至可以无恶不作，但唯独不可以同情，不可以被骑士五德迷惑！”
    年轻人听完这一番话后，脸上的困惑很明显。
    还是太年轻了……哈克见状，心里叹息一声，语气温和了一些，接着解释道：
    “另外，并不是我们要消灭狼学派。”
    “而是这个世界，不再需要猎魔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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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大概迟一个小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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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猎魔人？还是怪物？（书友们，月末

    拉多闻言愣了一下，忍不住反问道：
    “为什么？”
    哈克索没有立刻回复拉多的问题。
    他将肥胖的身体从座位中“拔”了出来，走到窗边。
    月已西斜，再过没多久便要天亮了。
    从窗边远眺阿德·卡莱，一片黑暗中，只有零星的几点火光。
    哈克索知道，那里是玫瑰街。
    “黑夜不属于人类！”
    他远眺黑暗后，回头凝视着拉多的双眸：
    “至少我刚出生的时候不属于……”
    “妖灵、狼人、吸血鬼等等怪物，时不时就会在黑夜里出没于大街小巷，留下血肉模糊的尸体和悲鸣恐惧……”
    “那时候的猎魔人是英雄！”
    顿了顿后，哈克索难得露出了些怀念，像吟诵诗歌一样继续讲述着：
    “他们从北方而来，骑马身背双剑……”
    “野猫的眼睛，骏马的速度，远超骑士的正义与力量……”
    “往往银光闪烁之间，十几个人类士兵都难以匹敌的魔物，便会纷纷伏首……”
    “……他们在民众的感激中，收些微不足道的报酬，接着离开，前往下一个城市……”
    拉多听得入了迷，喃喃问道：
    “这不正是骑士作为吗？为什么还要消灭他们呢？”
    哈克索这时也不在意拉多的“骑士”了，严肃地看着他，道：
    “现在不一样了，拉多！”
    “现在不一样了！”
    他极度肥胖的身体将自己的继承人领到窗边，道：
    “看看窗外，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窗外王城下的只有无声的黑暗与零星灯火。
    拉多愣了楞，不知道父亲要让他从这片平静的黑暗中看出什么？
    哈克索见状，又叹了口气，道：
    “平静！拉多！就是平静！”
    “阿德·卡莱的夜晚已经没有了妖灵、狼人和吸血鬼，也没有了惨叫哭泣与悲鸣。”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那么多怪物，需要猎魔人去消灭了，但猎魔人的数量却还在增多。”
    “今天上午，我的治安官告诉我。”
    “猫学派的那些疯子杂种们，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该死的幻想，杀了五个平民，其中甚至有两个还是他们自己点的夜莺。”
    “我的全甲士兵前去调查，死了七个，残了两个。”
    哈克索认真地看着拉多的眼睛，
    “拉多！没有了怪物之后，那些猎魔人就成了怪物！”
    “可这些和狼学派的猎魔人有什么关系？”
    拉多觉得自己找到了关键点，道：
    “您不是要雇佣猫学派的猎魔人去杀他们？难到不该反过来吗？”
    哈克索闻言，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失望。
    政治嗅觉如此低下的王储，如何能担当得起科德温的重担。
    于是。
    他只说了一句让拉多听不懂的话后，便摆了摆手，让他离开了。
    “正因为狼学派的猎魔人更正直……”
    “所以，他们才更该死！”
    ……
    凯尔莫罕
    南侧塔楼顶层。
    艾林仔细研究过沼泽巫婆突变诱发物后，便将目光看向最后一个金色品质的配方。
    【名称：沼泽巫婆煎药配方】
    【类型：魔药配方】
    【炼制要求：炼金术LV3】
    【配方：矮人烈酒*1、柏柏茎果实*1、沼泽巫婆突变诱发物*1】
    【功能：保持最大生命值时，伤害提高！】
    【备注：只说一点！不准受伤！】
    看到最后的备注，艾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说的好像我想受伤一样。”
    这煎药看着似乎有些鸡肋。
    一般与小怪战斗的时候，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不会磕碰的，不需要喝药就能解决。
    至于猎杀大型魔物时，他一般都依靠【狩魔】，一击秒杀敌人。
    “不知道，喝了这个药剂后，能不能提高【狩魔】进度条累积的速度？”
    艾林猜测道。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太早。
    沼泽巫婆突变诱发物只有一个，就算运气好，也至少要一周后才会分裂出下一个。
    将宝箱开出的信息都在看完后，艾林意念打开了人物面板。
    【姓名：艾林】
    【等级：22】
    【生命值：100%，体力值310/310，魔力300/300】
    【属性：力量26（+1），敏捷24（+2），体质31，感知18，神秘30】
    【配方：杀人鲸、猫眼、食尸生物油、水鬼的心脏精粹液、沼泽巫婆煎药配方】
    【经验珠：经验珠*38（+2）、小经验珠*4102】
    【精粹液：水鬼的心脏精粹液*202】
    【道具：蜃珠、狼徽、小雾珠、小雾妖的臂骨、沼泽巫婆突变诱发物、沼泽巫婆的抛泥骨链、《浅谈水鬼的二十三种烹饪方法》】
    【评价：狩魔新人！】
    虽然评价没有变，不过看着属性、配方、经验珠和道具的增加，充实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实力在飞速提升，学派也开始逐渐步入正轨。
    艾林渐渐对未来有了些许信心。
    “或许一年后，我可以带领狼学派直面科德温国王的千军万马！”
    在他的心里，目前最大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造成狼学派覆灭的凯尔莫罕防御战。
    至于狼学派与猫学派的学徒斗技大赛？
    他从来都不觉得，那是一个问题！
    穿越后都有外挂了还输给同龄人，那得多丢人！
    艾林躺在床上，遐想着，渐渐步入了梦乡。
    ……
    翌日清晨。
    “啪~啪~啪~”
    熟悉的木棍敲击声，叫醒了艾林。
    “吱呀~”
    阳台的大门被打开。
    塔楼下，果然是修斯、邦特和弗雷德，他们三个在练习练习剑术。
    想到狩魔军团的主线任务，惺忪睡眼刹那间清醒。
    简单洗漱，换好衣服。
    片刻后，艾林便来到了训练木桩旁。
    “啪~啪~啪~”
    木棍交错碰撞，挥舞出残影。
    三个猎魔人各自为营，与其他两人奋力搏杀着。
    身体部分属性的突然提高，容易让熟练的动作变形，错过攻击的最佳时机。
    因此。
    这是他们适应属性突然提高的方法。
    艾林不需要如此。
    他已经适应了属性时不时的突然提高，身体对这种改变适应地非常快。
    可能这也是一种天赋吧！艾林心想。
    “艾林！”
    修斯正一个侧身躲过弗雷德的斩击，忽然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眼睛瞬间一亮，停下手中动作，跑了过来。
    “你是来给我们送精粹液的吗？”
    艾林愣了一下。
    面色如常地将手放到腰间的药剂包，手速飞快且不留痕迹地，从物品栏中将十五瓶精粹液放入其中。
    因为狩魔军团的主线任务，他来的匆忙，一时给忘了。
    将精粹液分完后，艾林正要邀请修斯、邦特和弗雷德加入他的军团中，忽然发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他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邀请别人加入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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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孤狼死，群狼生（书友们，月末求月

    修斯、弗雷德和邦特一瓶一瓶喝着精粹液。
    艾林意念打开军团界面，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邀请的提示。
    不应该啊！
    哪有游戏有组队功能，却没有组队邀请的？
    艾林又将狩魔手记的每一个界面都过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邀请相关的字样。
    “是需要口头邀请吗？”他心想。
    于是。
    艾林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我经过首席的认可，创立了一个学派的狩魔兵团……嗯……你们愿意加入吗？”
    修斯等人拿着精粹液愣了一下，弱弱问道：
    “狩魔兵团？还是你创立的？”
    艾林点点头，认真看向三人，道：
    “现在不能详说，但学派正在面临一场大危机，建立狩魔兵团就是为了应对这场危机。”
    修斯、邦特和弗雷德面面相觑，片刻后，忍不住激动起来。
    “加入！加入！”
    “艾林你的狩魔兵团我们肯定进啊！”
    “是啊！是啊！”
    不出艾林所料，三个人纷纷同意。
    可主线任务依然一动不动，军团界面成员的数量依旧是零。
    正在这时。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请使用【狩魔】技能邀请军团成员。”
    狩魔？
    艾林愣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第一次遭遇水鬼王的场景。
    他躲在岩壁后，进入狩魔状态时，竟然可以隐晖地影响维瑟米尔闪躲攻击的动作。
    而且每次击中水鬼王，狩魔进度都会上涨。
    所以。
    那次使用狩魔，才是狩魔技能的正确用法吗？
    “原来狩魔手记早已暗示过我真正的核心了，只是我没有注意到。”艾林心里琢磨着。
    思虑清晰后，他便不再犹豫。
    狩魔！
    使用技能的瞬间。
    时间，顿时放慢了奔流的速度。
    狩魔状态下，原本用来感应魔物气场、增加必杀进度条的精神力向外延伸。
    片刻便将修斯、邦特和弗雷德笼罩其中。
    【叮！修斯、邦特、弗雷德已锁定，是否进行军团纳新？】
    是！
    艾林意念迅速选择。
    “嗯？”
    修斯、邦特、弗雷德忽然心血来潮地，同时扭头看向艾林。
    发现他陌生得让他们有些害怕。
    冷漠、孤傲。
    那双幽蓝竖瞳好似高高在上神之眼。
    生与死就在这眼波中流转。
    “艾……艾林？”
    修斯吞了吞口水，弱弱喊了一句。
    “怎么了？”
    艾林回应的瞬间。
    诡异的感触消失，艾林刹那间又重新变成了他们信赖的那个人。
    刚刚的一切似乎都是错觉。
    “没……没什么！”
    修斯干笑一声，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转身继续消化魔药。
    邦特和弗雷德茫然地挠挠头后，也加入了进去。
    艾林好奇地看了他们几眼，也没在意。
    紧跟着便将意念沉入狩魔手记中。
    【叮！主线任务完成：狩魔军团的开端（邀请猎魔人加入军团3/3）】
    【获得奖励：狩魔军团】
    “呼！”
    艾林松了口气，激动地将界面转到军团界面。
    【军团名：未命名】
    【等阶：一阶】
    【战绩：0/100】
    【成员：3/5】
    【忠诚度：修斯100（死忠），邦特96，弗雷德92】
    【技能：战利品锁定LV1、传授（鉴定术LV2解锁）】
    【叮！发现讨伐任务：狩魔I（猎杀任意魔物0/20）是否接受？】
    【奖励：战绩点20】
    战绩应该就是军团的经验了，获得渠道不用说也应该是猎杀魔物，满100后，应该就可以提升等阶。
    等阶提升后，成员数量的上限肯定会增加，只是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新功能或者新技能。
    至于技能……
    【战利品锁定】
    【等级：1】
    【类型：军团技能】
    【效果：军团狩猎，讨伐结算最低评价锁定D级】
    豁！
    这技能的意思是无论讨伐魔物的等级有多低，只要以军团的形式狩猎，最后结算的评价最低只会降低到D。
    也就是说，每次狩猎至少都会给三个小经验珠/经验珠和两个宝箱。
    果然狩魔笔记的主要功能就是军团。
    他之前就觉得不对劲了。
    狩魔手记听名字就是鼓励猎杀魔物的系统。
    结果人物等级提高后，击杀低级魔物的奖励直线下降。
    艾林现在杀普通水鬼，有时甚至连精粹液都不给。
    拼死拼活什么奖励都没有，谁还愿意去杀那些小魔物。
    有这个军团被动，就说得通了。
    解锁军团前，通过猎杀魔物提升宿主实力，是为了不让宿主轻易死去。
    压制等级，是为了在解锁军团后，避免宿主抢怪，主动培养更多的狩魔精英。
    同时。
    有“以少胜多”的结算加分词条，又诱惑宿主积极挑战强敌，不会因为军团而懈怠实力。
    “狩魔手记，伱是懂管理的！”艾林忍不住心中暗赞。
    接着往下看……
    虽然不知道军团技能为什么会与鉴定术扯上关系。
    不过艾林看了眼传授后面的解锁限制，还是毫不犹豫地将他剩下的一个特殊技能点，投入到鉴定术中。
    【叮！您的技能：鉴定术LV1已提升至鉴定术LV2】
    与此同时，技能传授的效果也出来。
    【传授】
    【等级：1】
    【类型：军团技能】
    【主动效果：消耗战绩点可1:1提升成员的技能经验。】
    【被动效果：战斗时，成员的战斗技能经验会受到团长的影响而增长。】
    嗯？
    可用战绩点提升成员的技能经验？
    等等！
    鉴定术LV2可以查看技能等级了？
    艾林迅速对修斯用了一发鉴定。
    【姓名：修斯】
    【忠诚度：100】
    【属性：力量8（+1），敏捷7.6，体质11.4（+2），感知8.4，神秘4.3】
    【技能：狼学派双手剑LV1（3/100），昆恩LV1（1/100）……】
    果然可以看了。
    而且还加上了忠诚度。
    只是这经验值，属实有些少。
    虽然不知道青草试炼的时候，修斯的技能水平。
    不过修斯训练剑术如此认真，一个月下来也才涨了3点经验，属实太真实。
    很符合猎魔人长生种的特点，若是天赋不够，每样技能是提升都是以年为单位。
    其实艾林自己训练也是差不多的速度。
    所以尝试了几天，哀叹自己的系统为什么不是熟练度系统后，就死了心直接用经验珠升级了。
    随手接受讨伐任务后，艾林关闭军团面板。
    “对了，艾林。”
    “我们狩魔兵团的名字叫什么？就叫狼学派狩魔兵团吗？”
    消化完精粹液的修斯突然好奇地问道。
    邦特和弗雷德闻言也看向了艾林。
    艾林愣了下，想起狼学派当前面临的困境，低头沉吟片刻后，抬起头认真道：
    “孤狼死，群狼生。”
    “群狼之盟，就称呼为群狼之盟狩魔兵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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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老狼看顾幼崽

    军团已组建。
    专属于军团的讨伐任务也也已激活。
    按道理来说，艾林应该乘胜追击，带着修斯他们直击杀手湖，吹响水鬼哨，拔出银剑。
    来一场猎魔人与水鬼之间酣畅淋漓的猎杀。
    可惜。
    大雪封山。
    昨天艾林就已经吃够了积雪深厚的苦头。
    若不是雪深过膝，行动不便，他又怎么会差一点栽在沼泽巫婆手里。
    因此，艾林不仅不打算邀请修斯他们到野外狩猎魔物。
    积雪未化之前，他自己也不会离开凯尔莫罕。
    不过，最近几天都是晴天。
    所以。
    在“噼噼啪啪”的木棍敲击声中，艾林抬头看了看明媚温暖的冬日，推测道：
    “这么明媚的太阳，积雪应该三四天就会化了吧？”
    ……
    七天后。
    古海要塞的主堡顶楼。
    艾林坐在黑色长桌的末位，有些唏嘘地看着窗外的纷飞的大雪。
    谁能想到高山试炼后的晴朗只是雪神悄悄打了会儿盹。
    凯尔莫罕的天空只晴朗了四天，接下来便是鹅毛般的大雪。
    一天连着一天，一刻未曾停歇的鹅毛大雪。
    前世生于南方的艾林，第一次知道，比人还高的积雪是个什么模样。
    把修斯从古海要塞的城墙上扔下去，就像扔进了白色的大海中一般，眨眼间就深深地没入雪中。
    之后，更是要鼓足了劲用阿尔德法印，才能轰出一条回城堡的道路。
    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
    按照后来艾林从脑海中搜寻的记忆来看，这场大雪至少还要持续五天。
    也就是转生之月的第七天。
    那时。
    距离春分，狼学派与猫学派的学徒斗技大会也就将将两个月的时间。
    路上至少还要留一个半月……
    留给他熟悉军团、提升实力的时间不多了！
    “艾林，雪海好玩吗？”维瑟米尔的声音忽然从对面响起。
    “好玩……”艾林下意识答道。
    紧跟着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瞪视着维瑟米尔。
    “哈哈哈哈……”
    黑色长桌上顿时一阵大笑。
    艾林有些尴尬地发现，猎魔人大师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都到齐了。
    刚刚他看着窗外大雪遐想的样子，估计让他们错以为自己想要和修斯他们出去玩雪吧！
    “无妨！无妨！”
    “艾林大师，你这样才是正常的。”
    “不然一直那么拼命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花白头发的怀特，爽朗地笑了几声后，满脸慈祥地嘱托着。
    “老怀特说得没错。不用太担心，就算天塌了，还有我们这些人扛着，怎么轮也轮不到你！”
    阿瑞斯托大师也抚了抚他的络腮胡，用粗犷的声音宽慰道。
    维瑟米尔、丹提、首席还有黑色长桌上的其他猎魔人大师，都纷纷用温和地眼光看着他。
    像老狼在看顾着自己的幼崽。
    尴尬地情绪被这些真挚的关心一扫而过，艾林的心中顿时一暖，像泡在了温泉里。
    不过嘴上还是连忙郑重解释道：
    “我刚刚在想其他事情，没有想出去玩雪！”
    丹提又大笑着，道：
    “好好好，看来我们的艾林大师还很忙！”
    “既然如此……”他扭头看向长桌上首，道，“首席，我们快点开始吧！”
    “快开始，快开始！”猎魔人大师们纷纷起哄，像一群几百岁的孩子。
    艾林见状，知道这事解释不清了。
    捂脸叹气后，也就不再挣扎。
    见长桌上的起哄声渐止，首席微微颔首，柔声喊道：“薇拉！”
    “啪！”
    一声响指从墙角的黑暗中响起。
    刹那间。
    每个猎魔人的桌上都出现了满满一啤酒杯，幽蓝清澈的液体。
    猎魔人大师们见状，面面相觑，不知道首席是什么意思。
    “喝下试试。”首席道。
    猎魔人大师们闻言，也没有犹豫。
    互相看了一眼后，就纷纷将杯中的液体喝下。
    “嗯？”
    几乎在液体被喝下去的瞬间，便有猎魔人大师反应过来了。
    “力量是不是变强了一点？”
    丹提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不仅仅是力量，”络腮胡子的阿瑞斯托否定到，“体质似乎增强得更多。”
    力量、体质双属性强化。
    是的。
    女术士一个响指变出来的幽蓝液体正是水鬼的心脏精粹液。
    而且据艾林估测，每一杯都有大概十份标准精粹液的量，可以增加一点力量，两点体质。
    对于猎魔人大师而言，增强虽然微弱，但可以感知到。
    狼学派负责管账的怀特，瞄了一眼女术士所在的角落，偏头委婉道：
    “首席，魔药的效果非常好，不过不值得您这么破费。”
    首席闻言摇摇头，道：
    “这魔药不贵，只需要一颗水鬼的心脏就行。”
    “什么！”众人纷纷惊讶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们都是有身份的猎魔人大师，这么多年里也喝过一些，可以提高身体素质的魔药。
    每一瓶都价值千金。
    刚刚喝的这份魔药虽然提高得不多，但有类似效果的魔药，每一瓶至少也在八百奥伦以上。
    还不一定有地方买。
    因为这类魔药对炼金术师的炼药水平要求非常高。
    首席竟然说只要一颗水鬼心脏！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愧是薇拉女士，炼金术技艺又得到提升。”
    维瑟米尔赞叹一句后。
    黑色长桌上，惊叹声此起彼伏。
    这时，角落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了清冷女声。
    “我的炼金技艺确实提升了，不过这魔药配方不是我创造的……”
    说道关键处时，清冷的女声忽然玩味地停止，然后带着浓烈的骄傲语气，道：
    “是艾林！”
    “是艾林创造了这个配方！”
    “什么！”
    猎魔人大师们纷纷扭头看向被他们忽略的长桌末尾。
    被大师们震惊的目光凝视着，艾林心头暗爽的同时，又有些尴尬地端着啤酒杯，微微遮住自己的脸。
    “没想到其他猎魔人大师，竟然到现在都没有用过水鬼的心脏精粹液。”他心想。
    艾林觑了眼淡淡微笑着的首席，和墙角黑暗中风姿绰约的身影。
    心里隐隐有些感动。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在为他铺路。
    而且。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这场会议上，猎魔人大师们的震惊绝对不会只发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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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只有两章。
    一周日六结束，接下来要加快节奏，今天就先更两章，梳理一下，明天应该会继续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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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狼学派雄起！（月末求月票！）

    “咚~咚~咚~”
    见艾林在众人的目光下有些不自在，首席敲了敲桌面，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魔药的名字是水鬼的心脏精粹液。”
    “作用是提高力量和体质，不过两杯过后对我们而言就不再起效了。”
    猎魔人大师们点点头。
    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不过提升身体素质的魔药，肯定都有使用限制。
    区区一颗低级到不能再低级的水鬼心脏，能炼制成效果如此出色的魔药实属不易。
    一般情况下，杀死水鬼后，只会处理出水鬼舌和水鬼脑。
    水鬼心脏都是当做垃圾一样弃置的。
    想到这，大师们又赞叹地看了艾林一眼，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首席停顿片刻，接着道：
    “更重要的是，精粹液药性温和无毒，可以让普通人使用。”
    首席一语说完，长桌上安静了。
    众人面面相觑。
    “您的意思是？”
    怀特愣了一下后，首先反应了过来，猛地转头看向首席。
    首席眼底也闪过一丝喜悦，没有卖关子，直接道：
    “精粹液也可以给青草试炼前的学徒使用，而且效果非常好。”
    女术士从角落出声补充道：
    “原本明年青草试炼的三十个学徒，十个服用了精粹液后，在七天前提前了试炼……”
    黑色长桌上的众人包括艾林都纷纷直起腰杆，侧耳倾听。
    “七个通过了青草试炼……”
    通过率提高了百分之二十？
    效果这么好？
    猎魔人大师们有些难以置信。
    “剩下的三个学徒也活下来了，再训练一段时间后，还可以将剩下的试炼走完。”
    众人彻底坐不住了。
    “什么！”维瑟米尔猛地站了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
    “这……这么说青草试炼已经不能再杀死任何一个学徒了？”
    “至少第一次这十个人，没有人死亡。”顿了顿后，她补充道：
    “水鬼的心脏精粹液似乎格外契合你们这些猎魔人的体质。”
    “它甚至可以促进青草试炼后，猎魔人的变异身体对‘蘑菇汤’的吸收。”
    “需要消化半天的‘蘑菇汤’，喝下一小份精粹液后，几乎瞬间便消化完毕。”
    “即便提升力量和体质的效果消失后也是如此。”
    维瑟米尔闻言，觉得这个效果有些熟悉，侧头看向艾林的目光越发感慨。
    他一定是因为那十天里，修斯他们的痛苦状况，才想出这样的魔药吧？
    “不愧是我的学徒，天生就走在荣耀之路上的猎魔人。”维瑟米尔心想。
    “竟然一个人都没死！”艾林的内心也非常激动。
    虽然知道精粹液可能对青草试炼有效，但死亡率直接降到了零，还是给了他非常大的惊喜。
    不仅仅是因为通过率的增加，他的狩魔兵团可以快速成型。
    更重要的是，
    古海要塞的上空，将不会再有小孩子的孤魂游荡！
    “咚~咚~咚~”
    木桌的敲击声，再次将众人的高亢情绪拉回到会议中。
    “前几天，我曾和你们聊过一件事情，你们还记得吗？”首席突然换了话题。
    除了艾林有些茫然，其他的猎魔人大师看了艾林一眼后，都郑重的点点头。
    “当时。”
    “伱们有些人同意，有些人反对，有些人怀疑，当然也有些人无所谓……”
    “那时我曾说，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现在你们觉得，这个交代怎么样？”
    首席的目光从猎魔人大师团的每一个成员脸上停留，然后离开。
    每一个人在这道目光下，都认真地看了艾林一眼后，点头颔首。
    最后，
    首席的目光落在了长桌末席，艾林若有所思的脸庞上，郑重道：
    “艾林，从今天起，你就是狼学派狩魔兵团第一任团长！”
    果然……艾林心念流转，严肃地应下职位。
    “阿瑞斯托！”
    “首席，我在！”阿瑞斯托高声应道。
    “你是学派狩魔兵团的副团长！”
    “是，首席！”阿瑞斯托认真道。
    首席闻言颔首，铿锵有力地继续安排：
    “狩魔兵团将逐步接手古海要塞的防卫工作。”
    “猎魔人大师兼任狩魔兵团长老会，但不负责具体事务。”
    “修斯、邦特和弗雷德为狩魔兵团的第一批成员，刚通过青草试炼的七个学徒为预备役。”
    顿了顿后，首席似乎想起什么，问道：
    “艾林，你有没有想好狩魔兵团的名字？”
    “孤狼死，群狼生！”艾林毫不犹豫，毫不谦让，从座位上起身郑重道，“狩魔兵团名——群狼之盟！”
    孤狼死，群狼生？
    大师们在脑海中稍加琢磨后，眼睛刹那间一亮。
    能成为猎魔人大师。
    剑术高超，法印娴熟，只是第二位，真正重要的是脑子。
    狩猎大型魔物。
    只有深入了解魔物习性、仔细挖掘破绽，然后根据破绽战前准备，最后果断出手、随机应变。
    战斗在其中只占据了半步，其他都需仔细思考。
    因此。
    能猎魔人大师的没有一个是蠢货，都看出了学派危机四伏的现状。
    他们只是被惯性与狼学派的传统，束缚住了思想，下意识忽视了他们认为理所应当的散漫常态，才找不出问题的核心与解决方案。
    而艾林提出的狩魔兵团箴言直指核心，令人恍然大悟。
    “好寓意！”
    没等首席认可“群狼之盟”，阿瑞斯托激动得瞬间站起来，大声夸赞。
    “艾林，你简直不像个刚通过试炼的十三岁猎魔人！”
    “阿瑞斯托，你是不是傻了！”
    “哪有正常的猎魔人整天创造魔药配方和法印的？”
    丹提瞬间嘲讽，紧跟着也随其他猎魔人站了起来。
    他看着坐在长桌末尾，朝气蓬勃的新晋猎魔人，心想：
    “剑术、魔药、法印、谋划……或许，也只有这样的天才才担当得狼学派的未来。”
    艾林将众人的祝贺一一收下，并连连感谢后，密室里的浓烈气氛才渐渐消弭。
    “咚~咚~”
    首席见众人纷纷坐下，又敲了敲桌子。
    “既然大家都认可，狩魔兵团的名字就定为群狼之盟！”
    见猎魔人大师们纷纷点头，都没有意见。
    随后。
    首席又将艾林无偿贡献出魔药配方和魔咒的事情讲出来，再次提高艾林在大师们心中的好感后，便打算结束会议了。
    没想到大师团二席的怀特，突然出声问道：
    “首席。”
    “既然已经有学徒通过青草试炼了，缺少独眼巨人的高山试炼……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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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团长的第一次行动！（月末求月票！

    “唰！”
    整齐的目光看向艾林。
    让刚激情澎湃，成为狼学派乃至猎魔人当中第一个狩魔兵团团长的艾林有些尴尬。
    他挠挠头，抬起啤酒杯挡住视线。
    实际上，他没有因为杀了老矛头，破坏了学派的高山试炼而后悔。
    恰恰相反。
    杀死那头独眼巨人，是艾林来到这个世界后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独眼巨人吗？”
    首席也面无表情地觑了艾林一眼，低头沉吟。
    这确实是一个很难短时间解决的问题。
    按照学派传统，青草试炼的一个月后，学徒就应该参加高山试炼。
    利用实力和运气，游过水鬼的杀手湖、穿越老矛头的洞窟和岩石巨魔的营地，最终激活学派徽章。
    可现在大雪封山，杀手湖肯定被冰封住了，老矛头的洞窟又没有了老矛头……
    高山试炼的三个试炼阶段，只剩下了岩石巨魔的营地。
    这样一来，试炼就没有了难度，也没有意义。
    “既然需要参加试炼的都是狩魔兵团的成员，干脆就让我们狩魔兵团也参与进来吧！”
    艾林的突然发声，让大家都诧异的望了过去。
    “这是猎魔人从死到生的仪式，不可以仁慈。”
    其他人或许还没看清艾林，维瑟米尔却大致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
    “我知道的，维瑟米尔大师。”
    艾林摇摇头，解释道：
    “孤狼死，群狼生。”
    “与其空口白话，让新人只知单薄的文字。”
    “不如让狩魔兵团也加入进来，与他们一同经历试炼。”
    “用现实告诉他们真谛，群狼汇聚在一起可以征服一切困难。”
    话音刚落，密室内炸开了锅一样，讨论声四起。
    “可你们都已经通过了试炼了？”
    “这不符合传统……”
    “我倒觉得可行……”
    首席指节敲了敲桌子，密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起点和终点不变，还是杀手湖畔和元素之环，不过路线可以由大师们，根据我们的实力提前选定。”
    “比如，像当前这种情况，考虑到群狼之盟狩魔兵团的实力，就可以把路线定在杀手湖的两岸。”
    “然后试炼当天，由前一次试炼的通过者带领试炼者走过这条路线……”
    艾林一字一句，清晰透彻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高山试炼是没有必要的，没有任何一个不过才十二、十三岁的学徒应该死在这个试炼中，他们已经经受了青草和抉择的折磨。
    这是艾林一贯的想法。
    而且这个试炼也不利于提高猎魔人对学派的认同。
    前几个试炼改造身体，增强实力，还情有可原。
    高山试炼说到底仅仅只是一个测试，却也要赌上生命。
    游戏中兰伯特都已经成为猎魔人几十年了，都还因为死在高山试炼中的挚友，对维瑟米尔抱有怨愤。
    现在的凯尔默罕中抱有类似想法的人，肯定更多。
    可坚持传统的狼学派大师，包括首席肯定不会认可这个观点。
    所以艾林需要迂回，以其狩魔兵团预备役的身份作文章。
    至于猎魔人命运的祝福什么的，他信一点，但不多。
    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又有能力，便要尽力去改变。
    怜悯……
    一旁的维瑟米尔听着听着，脑海中浮现出骑士五德。
    “艾林想再参加一次试炼。”
    “是希望像高山试炼中一样，用自己的生命为学徒们护航吗……”
    在座的猎魔人大师也都不是傻子，他们同样从艾林的话语中咀嚼出了味道。
    于是。
    密室当中又沉默了。
    直到……
    “如果考虑到你们的实力，选择的路线肯定会加大难度。”
    “到时候，杀手湖两岸很可能隐藏着连我们都预料不到的麻烦……”
    “艾林，伱已经通过高山试炼了，确定要冒险吗？”
    浑厚的男声打破了平静，首席严肃地看着艾林。
    “我确定！”
    “那就这样吧！”首席点点头，没有再啰嗦什么，直接安排道：
    “维瑟米尔、阿瑞斯托，就由你们选择路线……”
    “至于时间……”首席低头稍稍思考，“既然学徒们不用消化‘蘑菇汤’了，那就定在二十天后……”
    “那时候雪也该化了，试炼结束后，艾林他们正好下山，去班·阿德参加学徒斗技大赛。”
    “有问题吗？”
    众人摇头。
    “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
    ……
    冬日。
    大雪连绵。
    被不绝的恶劣天气封印在凯尔莫罕的艾林，每天的生活都非常规律。
    早上醒来带着修斯、邦特和弗雷德一起训练狩魔兵团的新成员。
    那些刚见面时，还有些羞涩害怕的猎魔人学徒们，自从知道艾林就是创造了精粹液配方的那个“传奇”猎魔人大师后，便开始与他亲近起来。
    等高山试炼规则修改的消息通知后，更是每一个都像当初的修斯一样，一旦他出现在训练场上就朝他粘了过来。
    “艾林大师，艾林大师”地喊着。
    直到训练正式开始时，才回归队列操练。
    若不是军团的名额只剩两个。
    LV2的鉴定又只能查看军团成员的忠诚度。
    艾林估计每一个猎魔人学徒的属性面板上，显示的忠诚度都至少有85。
    这正是他在大师会议上提出修改高山试炼的另一个原因。
    目前军团各项制度，奖惩措施都还未完善，军团中完全信赖他的人又只有三个。
    一旦大量和他没有任何联系的猎魔人加入进来，他的话语权很有可能会被分割，至少会被削弱。
    毕竟。
    军团里还有一个他不熟悉的副团长。
    在刚通过高山试炼的新人眼中，实力强劲的老牌猎魔人大师和出色的同龄人比起来，到底应该亲近谁。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因此。
    每一个能提高团长在狩魔兵团中声望的行为，他都要紧紧把握住，甚至没有也要创造。
    再者。
    让大师们选择试炼的路径，也省了下雪化后，他为军团的实力提升而到处找怪打的麻烦事。
    艾林相信，经验丰富的猎魔人大师维瑟米尔和阿瑞斯托，一定可以找到最符合他们狩魔兵团上限的魔物，放在高山试炼的路线上。
    实属一鱼多吃，一箭数雕！
    下午和晚上。
    艾林会留下修斯他们继续训练学徒，孤身前往炼金室配置一些魔药。
    教一教蠢蠢的又很傲娇的玛丽“女士”，如何炼制水鬼的心脏精粹液。
    顺便敷衍一些，类似于
    “艾林，我是不是好笨啊？”
    “艾林，我是不是脑子被撞傻了？”
    “艾林，你怎么想出这么多魔药配方的？”
    “艾林，若是我也想你一样聪明，薇拉女士会不会更喜欢我？”之类的问题。
    剩下的时间，便听女术士继续讲解“仪式学”，看激活技能需求的小经验珠减少的速度一天快过一天。
    就这样。
    时光如梭，白驹过隙。
    很快，又是四天过去了。
    【天球交汇——水鬼，冷却时间0天12时31分】
    离开凯尔莫罕前的最后一次天球交汇，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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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诸位书友，今天家里突然有些事情，只有两章，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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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仪式学与仪式

    夜晚。
    凯尔莫罕的炼金室。
    “……占星学与仪式学本为一体，或者说占星学本来就是仪式学的一部分……”
    “……太过艰深晦涩，随着各种族的研究，又过于繁杂，因此才从仪式学中脱离出来成为一门单独的学科……”
    “……不过，两者之间依旧有很多联系，比如星象、水晶球……”
    ……
    令人心旷神怡的小豆蔻清香中，艾林坐在炼金桌旁，听女术士讲述着神秘的仪式学知识。
    “唰~”
    清冷的女声停止，书页自动翻到了最后一页。
    然后阖上，露出洒着银粉的黑色书皮。
    “啪！”
    一个响指。
    这本《占星与仪式学》慢慢悠悠地飞回了原位。
    【叮！是否花费5000个小经验珠解锁技能仪式学？】
    听到熟悉的机械音，艾林没有管。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女术士柔声道。
    艾林起身，向女术士与“哼哧哼哧”摆弄水鬼心脏的玛丽，微笑道别：
    “晚安，薇拉女士！晚安，玛丽女士！”
    “晚安！”女术士柔声道。
    “晚安，艾林！”
    玛丽也从水鬼心脏中茫然地抬头道。
    离开炼金室后，艾林迅速跑到三楼。
    “砰~”
    纹饰木门在身后关闭。
    “呼~”
    艾林长出一口气。
    其实这节课讲到中间的时候，解锁仪式学需要消耗的小经验珠便已经降到了最低。
    不过为了不引起怀疑，也是对女术士的尊重，他强忍激动和期待，听完整节课。
    现在到家了，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艾林坐在床上，意念点击视线内还未消失的提示。
    魔法圆、星象、魔杖、水晶球……
    刹那间，仪式学的知识海洋瞬间涌入艾林的脑海中，直到三四分钟后，才渐渐停止。
    或许是因为属性提升了，这次的升级没有带来太大的痛苦。
    没有像炼金术升级时那样，头痛欲裂，鼻子里流出鲜血。
    他只是感觉太阳穴微微有些胀痛，像是熬夜学了五六个小时的数学。
    “仪式学和炼金术一样果然都是大坑，难怪男巫和女巫学徒们，在成为正式巫师之前的几十年内，只会专精一门。”
    “若是没有狩魔笔记，没个十几年的钻研，我估计根本入不了门。”
    艾林回顾了一遍脑海中的新知识。
    感慨着，揉了揉太阳穴，又舒缓了半个小时，太阳穴处的胀痛才渐渐消失。
    紧跟着。
    【叮！您的技能：仪式学LV1已提升至仪式学LV2（0/500）】
    又是半个小时的吸收后，艾林搓搓手，满含期待打开了物品栏。
    【名称：血肉巨人】
    【类型：魔法仪式】
    【要求：仪式学LV2】
    【要素：血肉】
    【功能：以4:2:1的比例祭祀含有魔力的肉血骨，获得伟力】
    【备注：你，在向谁祭祀？】
    意念点击学习仪式的同时，仪式需求的材料以及各种布置手法，都被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很强！
    非常强！
    从获得的信息中艾林得知，只要以比例祭祀，祭祀的血肉骨份量理论上可以无限，获得的伟力理论上也可以无限。
    “应该还是有限制的，只是仪式的副作用新获得的记忆中没有提到。”艾林揣摩着。
    真正的效果，还要等使用后才能得知。
    不过即便以脑海中提及的，最低两倍的力量增幅。
    再加上他的魔药、道具和法术，面对天球交汇的魔物应该也足够了。
    “可惜记忆中没有提到获得仪式时，那个不知名的废墟，和那群使用仪式的人类相关的信息。”
    想到这，艾林遗憾地叹了口气。
    他一直觉得那个与众不同的过场动画预示着什么？
    只可惜之后开启的几个宝箱，即便是出金的宝箱都没有开到类似的东西。
    “不去想了，希望明天的天球交汇可以大丰收！”
    艾林摇了摇头，抬头看向窗外。
    古海要塞的天空，银月如勾，繁星闪烁。
    极远处已经铺上一层厚厚棉被的蓝山，反射着月的清辉。
    大雪昨天下午就停了，看着万里无云的深邃夜空，相必明天也是个好天气。
    是个好兆头！
    艾林心想。
    随后他盖上厚厚的绸被，饱含着对属性点、宝箱和经验珠的期待，进入了梦乡。
    ……
    翌日。
    连日的大雪下，杀手湖果然结冰了。
    湖面、岸边、山丘全都白茫茫，连成了一片。
    有些低矮的柳树、落叶松、云杉都只露出小小的一角，即便在起风了都一动不动。
    直到忽如其来的响声不断向这里靠近。
    “砰~”
    半透明的念动波，将厚可埋人的积雪瞬间吹飞，打出一条可供一人行走的。
    是阿尔德法印。
    “冬阳高悬，万里无云，今天确实是一个好天气……”艾林嘀咕着。
    向前走三步后，他右手屈中指，猛地向斜上方一推。
    “砰！”
    半透明的念动波再出。
    顿时雪雾弥漫，遮蔽双眼。
    待雾消散，艾林又走了三步，看着眼前依旧高耸的雪墙，叹息道：
    “只可惜天时作美，地利不美。”
    今早在主堡大厅吃早饭的时候，他也曾问过几个猎魔人如何应付大雪封山时，外出的问题。
    毕竟他们每年都回凯尔莫罕，肯定经验丰富。
    没想到喝得醉醺醺的猎魔人统一的回答是“不外出！”
    确实有道理！
    直接让艾林哑口无言。
    可今天“天球交汇——水鬼”就冷却了，真要等雪化到能出去，至少又是十多天。
    因此，艾林只能硬走。
    从凯尔莫罕走到杀手湖，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愣是被他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这还是他灵机一动，想到前几天修斯他们被扔在在雪海翻腾玩耍时，用阿尔德回城堡得来的灵感。
    否则。
    时间至少还得拉长一个小时。
    “我总算知道，门口的那两个猎魔人为什么再三劝阻后，一脸‘傻子没救了’的表情了！”
    看着眼前比他还高的雪墙，自嘲一句后，艾林猎魔人感官大开，继续保持着原先“三步一走阿尔德”的节奏，向前。
    就这样，又过了二十分钟，艾林才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砰~”
    又是一发阿尔德，将雪墙吹飞。
    一个黑黢黢的洞窟，出现在他眼前。
    这里是艾林与水鬼王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他心目中最适合狩猎大型魔物的场所。
    理想中天球交汇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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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血肉巨人

    “唰——”
    重物摩擦声在黢黑的洞穴里回荡。
    “杀手湖的水鬼果然被杀绝了吗？”
    艾林吐槽了一句，将四具诡蓝的水鬼尸体，甩到了火堆旁边。
    仔细看过去，每具尸体上都没有开放性伤口，只有头部有一个凹陷，似是钝器致命。
    大雪封山，不仅道路难走，魔物也难找。
    他在洞口，晃了半天水鬼哨，也只引来了四只水鬼。
    不过，即便开春。
    甚至一年、两年以后。
    这个洞窟应该也很难再出现，水鬼尸体堆积成山的盛况了。
    毕竟水鬼的心脏精粹液已经出现。
    这么好用的配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来年的凯尔莫罕肯定会出现一波猎杀水鬼的风潮。
    “噗嗤~”
    匕首隔开咽喉。
    血液喷射出来时还冒着腾腾热气，浇灌在艾林早就画好的魔法圆内。
    随后剥皮拆骨，将水鬼按照骨肉拆分开。
    紧接着将血肉铺在魔法圆的外层，骨骼在中心堆积在中心一个小圆内。
    小圆里正好可以坐下一个人。
    “仪式：血肉巨人”的最低标准，是四十千克肉、二十千克骨和十千克血。
    因此，艾林需要处理两只水鬼。
    毕竟是第一次布置仪式，他断断续续大概花了一个小时才布置完成。
    “呼~”
    将没用到的肉和骨放到一旁，艾林长出一口气后，站起来借着火光观察自己人生当中的第一个仪式。
    昏暗的洞窟，微弱的火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又腐烂的恶臭。
    地面上血淋淋的肉与白森森的骨交错。
    血腥！诡异！邪恶！
    邪教徒祭祀的场面估计也就这样了。
    “一定不能被薇拉看到！”艾林心想。
    考虑到身体会变化。
    深呼吸后，他将武器和皮甲衣物都脱在旁边，又看了一眼天球交汇的冷却时间，接着踏进内圈，跪坐下来。
    片刻后。
    似祷告，又似祈祷的呢喃声在火堆旁响起。
    仪式开始了！
    ……
    “骨肉予我重生，鲜血予我力量……”
    这不是艾林熟识的语言，但他偏偏懂得其中的含义。
    而且，当他将第一句念诵完毕后，之后的仪式词不需要思考，自然而然从他口中流出，就仿佛有另一个人在操控他。
    但艾林又偏偏知道，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停下。
    这种错乱的感觉，让人难受极了。
    两三句仪式词念完，整个仪式阵涂突然活了一般。
    周围血肉溶解，骨骼突然碎成粉末。
    紧跟着肉末、骨粉突然有了意识一般，在地上蠕动着攀附向艾林。
    诡异的场景让他头皮发麻。
    幸好肉与骨蠕动的速度非常快，几乎在艾林感到不适的瞬间，就将他全部包裹住了。
    下一秒。
    嗯？
    似乎……还挺舒服的！
    艾林心想。
    有些像泡在热水中，被温热的软肉包裹的感觉又更像是……
    回到了母亲的子宫。
    几乎可以忽略的呢喃声若隐若现的同时，一根类似于蜃珠的精神链接出现在脑海。
    力量感自四面八方瞬间涌了过来，让他有种一拳打塌一座山的错觉。
    艾林吃惊地握了握拳，鲜红的肌肉纤维就暴露在外的五指顺畅地握了握。
    难以置信……这……这附身体……就好像他自己的身体一样。
    意念打开人物面板。
    【姓名：艾林】
    【生命值：100%，体力值310/310，魔力300/300】
    【属性：力量26（41），敏捷24（34），体质31（46），感知18（10），神秘30】
    “豁！”
    除了感知减少了八点外，力量、敏捷和体质加起来，竟然整整增加了四十四点。
    “锵！”
    银剑出鞘！
    血色大手握住剑柄。
    血肉巨人状态下的艾林，身高将近两米，使用起艾尔莎更加自然。
    辗转腾挪，异常流畅，一点也没有仪式前想象当中的那般笨重。
    意念一动，身旁火焰的跳动霎那间放慢。
    【狩魔】也可以正常使用。
    “这样的仪式竟然只是紫色品质……”
    惊叹声还未落，艾林脑海中的呓语声忽然放大，尤其刺耳。
    瞬间的强烈眩晕让他差点晕过去。
    “艹，什么鬼东西！”他大喊出声，瞬间切断脑海中的链接。
    顿时。
    世界安静了。
    ……
    “呼~呼~”
    艾林跌坐在地上，浑身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
    在他身周围了一圈黑色的细屑，那是血肉巨人的外壳留下的残骸。
    链接断开后，血红的外壳像燃烬的灰，从艾林的体表纷纷落下。
    大概两分钟后，艾林才从大脑的嗡鸣中，渐渐回神。
    “难怪是紫色品质，这副作用真是太大了，几乎直接丧失了战斗能力！”
    不过……
    艾林低头沉吟。
    “布置仪式虽然耗时很久，可启动仪式时很快……大概……嗯……只需要五秒左右……”
    “虽然会降低感知……但能瞬间增加夸张幅度的力量、敏捷和体质……”
    意念打开狩魔手记，瞄了眼天球交汇的冷却时间，继续分析道：
    “仪式的持续时间将近十分钟，不算长……但LV3的狩魔也只能持续150秒，所以只要提前计划好，猎杀大型魔物时绝对够用了。”
    “仪式：血肉巨人”的利弊分析完毕，艾林顿觉豁然开朗。
    值！
    这五千个小经验珠花得非常值！
    只要有时间给艾林提前准备，这绝对是他的一个杀手锏。
    尤其是天球交汇这样。
    又知道敌人的种类，又可以选择交汇的地点和时间的。
    这仪式简直就是专门为天球交汇而产生的。
    体验完毕，优劣已知。
    艾林便不再耽搁，拖着两只水鬼的尸体，走到了洞窟口。
    这里的通道仅能容纳两个通过。
    水鬼王那样的大型魔物是肯定无法从这里逃脱的。
    这也是艾林选择在这里开启天球交汇，而不是老矛头洞窟的原因。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第二个仪式也已布好，并且用亚登魔法陷阱法印固定住，防止天球交汇的震动影响仪式。
    艾林又检查一遍，深吸一口气。
    【叮！是否使用天球交汇——水鬼（冷却时间30天）？】
    念头一转，放好奇异的门扉。
    红到发黑的横幅瞬间出现在昏暗的洞窟中……
    【警告！警告！警告】
    【检测到天球交汇的波动！检测到天球交汇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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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今天又是两章了。
    今天有书友指出骑士是贵族称号，艾林使用骑士团的名字有些变扭，所以将前文的“骑士团”都改成了“群狼之盟狩魔兵团”，不过不影响情节。
    改的时间较长，所以今天只有两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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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不是水鬼王？

    红色横幅消失前的刹那。
    艾林迅速运行魔力，拇指、食指微曲，在身前虚画三角。
    昆恩法印。
    淡金色的光芒瞬间依附在他的身上。
    下一秒。
    “轰~”
    洞窟像是要倒塌了一般轰鸣着，碎石被震到天上。
    这毕竟已经艾林经历的第三次天球交汇了。
    来之前，他就想出了应对天球交汇震动的方法。
    狭窄的通道中，他的身形有规律地随着震动，蹲伏，像是在冲浪一般，卸去大地带来的震动。
    与此同时，双眼紧紧盯着身旁。
    血腥的仪式法阵，被一层雾蒙蒙的紫光笼罩着，在大地的暴怒中毫发无伤。
    “果然可行！”艾林松了口气。
    这是亚登法印的另外一种用法，固定法阵附近的死物。
    小说中，杰洛特躲入吸血妖鸟的石棺后，正是依靠亚登法印固定石棺，避免被怪力的妖鸟掀翻，才能一直冥想到早上，解除妖鸟的诅咒。
    考虑到震动会破坏仪式法阵时，艾林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尝试一下，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不过。
    就算艾登没用，仪式被破坏也无所谓。
    水鬼王是艾林的老朋友了。
    他有很多套待客方法，只是使用仪式最快，也更方便深入了解“血肉巨人”性能罢了。
    【叮！天球交汇——水鬼完成！】
    “咕啦——”
    一身怒吼从洞窟内传来。
    咕啦？
    水鬼王也有方言和口音？
    艾林一愣，循声向洞内看去。
    卧槽！
    不是水鬼王！
    昏暗的洞窟中，出现边缘带着旋转火光的黑色漩涡。
    一只怪物正被漩涡慢慢挤出来。
    海草一样的头发，状似人脸的面孔。
    通体灰绿色，还长着人一般带蹼的双臂，和蛇一样至少三米长的粗壮尾巴。
    这是……娜迦？
    艾林懵了一下，立刻来了一发鉴定。
    【名称：巨沼仙】
    【等级：31】
    【属性：力量？，敏捷？，体质？，感知19，神秘？】
    巨沼仙？
    那张脸虽然和人脸很像，但颧骨突出，面色灰绿，说是恶鬼都有人信，哪里仙？
    还有这鉴定术怎么回事？
    都LV2了，怎么只冒出一个等级出来，属性还都是问号？
    心里吐槽几句后，艾林思考了片刻。
    虽然36级但加上天球交汇后的负面效果……可以打！
    虽然心里已经评估出胜率，但他还是悄悄提高了警惕。
    以魔物的体型，力量、敏捷、体质都测不出来还算正常，但神秘也测不出来……
    这是否代表巨沼仙也像水鬼王一样掌握着什么法术？
    “轰！”
    巨沼仙彻底被漩涡吐出来，砸到地面上，激起大片灰尘。
    惨叫声顿止。
    艾林知道魔物陷入了至少两分钟毫无防备的“天球交汇”眩晕与硬直。
    先攻的时候来了！
    “咕噜”一口将准备好的猫眼魔药喝下。
    昏暗的洞穴顿时亮了。
    岩石的棱角处都泛着毛茸茸的特效，唯有巨沼仙在视线中尖锐凸出，像是被锐化了一般。
    艾林的精神也因为这效果集中了很多。
    不过他没时间思考魔药的特效。
    “呱啦～呱啦啦～呱呱啦……”
    几不可闻的吟唱迅速吐出。
    不过几秒，一个两指宽、闪烁着荧蓝光辉的冰矛就浮现在艾林的右掌中。
    神秘属性与水元素亲和提升后，冰矛的宽度，荧光闪烁的亮度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而由于缩短了吟唱的时间，这甚至还不是冰矛咒威力最大的时候。
    右掌稳稳地指向因眩晕而仰躺着、空门大开的巨沼仙。
    紧跟着。
    【狩魔】。
    空气中流动的尘土瞬间清晰。
    艾林的精神集中到巨沼仙紧闭着眼睛的刹那。
    福至心灵。
    “咻！”
    冰矛划破空气，瞬间刺破眼睑，没入沼泽仙的右眼。
    夹杂着些许绿色丝絮的透明胶质从小洞中流出。
    “咕啦——”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痛苦嘶鸣。
    艾林在这吼叫声中，迅速喝下一份水鬼的心脏精粹液回复体力。
    紧跟着。
    疾步走到“血肉巨人”仪式中，跪坐下来。
    “骨肉予我重生，鲜血予我力量……”
    诡异神秘的呢喃声再起。
    十秒之内。
    肉末骨粉迅速攀附，血淋淋的血肉巨人再重洞窟中再次出现。
    巨人握了握拳，澎湃的力量感和上一次一摸一样。
    “没出问题！”
    “一切都在计划中！”
    “锵！”
    血色大手拔出艾尔莎，转身冲出通道。
    这时，巨沼仙还在捂着眼睛惨叫。
    巨大的蛇尾因失明的剧烈痛楚，胡乱拍打在石壁和地面上。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碎石伴着弥漫的尘土四溅。
    这长鞭一样的蛇尾末端甚至挥舞出了残影，“啪啪”的气爆声不停传过来。
    刚冲进洞穴的艾林见到这一幕，顿时提高了警惕。
    这一蛇尾打过来，即便有血肉巨人的外壳缓冲，艾林也不会好过。
    不过他也没有逃避的想法。
    趁巨沼仙还沉溺于失去眼睛痛苦中，没来得及搜寻敌人。
    艾林借着尘土沙石与碰撞声的遮掩，迅速跑到了沼泽仙失去眼睛的右侧。
    他凝视着那条胡乱拍打的蛇尾，一个念头瞬间从脑海中闪过。
    紧接着。
    【狩魔】
    横扫！
    斩！
    “噗嗤！”
    银光一闪间。
    艾尔莎在比仪式前强了超过一半的力量操控下，发挥出了真正的威力。
    切割在比银剑长度还要宽一些的蛇尾上，就像烧红了的炭块放在积雪中。
    一瞬没入！
    一剑就将蛇尾分成了两截。
    被切下来的那半只尾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不停地晃动拍打着地面。
    墨绿色的血液从断处喷射出来，浓烈的奇异香味瞬间便将不大的洞窟填满。
    【狩魔】进度
    “爽！”
    一下子就是超过一半的狩魔进度，即便狩魔状态下情绪平稳，艾林都觉得瞬间心旷神怡。
    “咕啦——”
    巨沼仙的惨叫声更大了，声音震得洞窟的石壁都在隐隐共鸣。
    仅剩的左眼睁开，布满墨绿血丝的蛇瞳死死盯着艾林，憎恨的情绪都要满溢出来。
    它强撑着想起身。
    可断裂的蛇尾无法支撑她站起来。
    于是……
    “咕啦！咕——”
    诡异规则的韵律在洞窟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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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班阿德学院的校长

    第125章班·阿德学院的校长
    诡异的吟诵声响起的瞬间。
    艾林迅速将艾尔莎切换到左手。
    体内的魔力迅速流转，猛地向前一推。
    阿尔德法印！
    半透明的念动力直接糊脸，打断了吟诵。
    “早就防着这一招了！”艾林露出恶狠狠的笑容。
    都看到面板上的异常的神秘属性，怎么可能还能任由魔物吟诵法术。
    收回右手，握紧艾尔莎，艾林以单脚为轴心迅速转身。
    巨沼仙扑腾的断尾与他擦肩而过。
    “噗嗤~”
    两者交错的瞬间，银光一闪。
    又有一大块肉被艾尔莎斩下，重重砸在地上。
    【狩魔】进度
    “咕啦——”
    在巨沼仙的惨叫声中，艾林并不停步，迅速贴着断尾的攻击范围，又来了两剑。
    【狩魔】
    这时怪物的凶恶目光，并没有因为断尾和失明而变得胆怯，反而龇牙咧嘴，向艾林威胁着。
    它似乎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古怪人类，只敢在它手臂触碰不到的地方偷袭他。
    只可惜。
    事实并非如此。
    当清晰地红色脚印出现在艾林的视界中时，这只魔物就已经死了。
    “哒~哒~哒~”
    怪物嘈杂的威胁声从耳边消失。
    脚步声混杂着呼吸、心脏搏动声清晰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艾林一步一步，顺着红印向巨沼仙的头颅走去。
    躲过沉重的断尾，锋利的尖爪，凶残的利齿……
    最后在巨沼仙恐惧颤抖的目光中……
    “噗嗤~”
    一剑枭首！
    “叮”
    【魔物“水鬼”讨伐！】
    【奖励结算：……】
    “锵~”
    收剑归鞘。
    断开仪式链接后，艾林急匆匆地意念打开怪物图鉴。
    【天球交汇——水鬼，冷却时间29天23时52分】
    八分钟！
    从天球交汇开始，到猎杀完巨沼仙，他只用了八分钟！
    艾林有些兴奋。
    巨沼仙很强！
    它的眷顾力场是艾林见识过的最强的，比之前遇到过的两只水鬼王都要强好多。
    所以巨沼仙的实力肯定也要比那两只水鬼王要强很多。
    但艾林却全程把控着狩猎节奏，压着沼泽仙，让它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
    仪式、魔药、法印、剑术、狩魔，每一项在这场战斗中的使用时机都选择得很好。
    心里夸了自己一句后，艾林又意念点开讨伐结算。
    【魔物“巨沼仙”Lv31讨伐！】
    【奖励结算：克敌制胜，基础评级D，越级击杀+3—C，斩首威慑+3—B】
    【最终评级：B】
    【获得战利品：巨沼仙的心脏精粹液*1、经验珠*9、巨沼仙的宝箱*4】
    “虽然评价不高，但新的精粹液和新宝箱……”
    “今晚又是实力飞涨的一天！”
    艾林兴奋地起身，冷飕飕的下身，让他忽的有些尴尬起来。
    “要是‘血肉巨人’能不消融内衣，就好了！”
    ……
    班·阿德学院。
    “咚~咚~咚~”
    男人轻轻敲响木门后，不自觉地理了一下头发。
    “请进！”
    苍老的声音响起，法鲁克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办公室。
    可若是不知晓实情，第一次进来的人或许会以为这是一间藏书室。
    厚重的书卷压弯了墙边书架的隔板，堆满了橱柜和箱子。
    从法鲁克看向这些书卷隐晦的炙热目光，可以知晓，这些书价值肯定不菲。
    毕竟。
    这些书的拥有者是亨·格迪米狄斯。
    术士兄弟会的中心——天赋与技艺协会的五名成员之一，在世最年长的术士，魔源，人类最初的术士，精灵法师受选者……
    这么多头衔中，北方四国唯一一所男巫学校，班·阿德学院的校长，只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那个。
    法鲁克的眼神扫过这些书卷后，片刻不敢停留地看向长桌后的中年男子，恭敬地道：
    “院长，我从阿德·卡莱的王宫归来，带来了国王的……”
    中年男子放下手上厚厚的羊皮书，温和地摆摆手，打断道：
    “国王的话不重要。”
    “天寒地冻，随便找个地方先坐下，喝杯热茶再说。”
    听到中年男子的话，长途归来，面色冻得苍白的法鲁克心中一暖，拘谨地坐在了长桌前的橡木椅上。
    长桌上的精美瓷器慢悠悠地倾倒，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平移到了法鲁克面前。
    中年男子耐心看着他喝完一口红茶，也没有直接谈正事，反而好奇地问道：
    “如果我估算没错的话，你应该十多天就到阿德·卡莱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喝完热饮面色泛红的法鲁克闻言，神情顿时一滞，犹豫片刻后，叹了口气：
    “因为薇拉女士推荐过来的那个狼学派巫师学徒。”
    “哦？薇拉推荐的巫师学徒？那个学徒怎么了？”中年男子饶有兴致地问道。
    法鲁克苦笑一声，也不隐瞒：
    “我去觐见国王的时候，他被阿德·卡莱的夜莺骗走了全身家当……”
    “之后几天一直在想办法要回这笔钱，所以回来迟了。”
    中年男子的兴致更足了，笑着问道：
    “花了几天？没有找国王或其他贵族？”
    法鲁克摇了摇头，道：
    “不想给学院蒙羞。”
    中年男人也摇了摇头，道：
    “学院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也不在乎这点事！”
    法鲁克闻言只能尴尬笑了笑，没有出声。
    班·阿德的男孩调皮捣蛋，成绩又比不过艾瑞图萨的那些女孩们，所以在北方诸国的名声确实不太好。
    不过学徒可以丢人，作为学院教授的他和即将成为学院教师的罗宾不行。
    又闲聊了片刻，中年人才切入正题。
    “先从凯尔莫罕说起，你在那座猎魔人的城堡看到了什么？”
    法鲁克闻言立刻发下茶杯，先从怀中摸索出一张画着地图的羊皮纸，递给中年人，道：
    “院长，这是凯尔莫罕的地图。”
    “我按照之前的计划，在适合空间传送的地方都埋下的‘路标’。”
    顿了顿后，他神情不由自主露出一丝轻蔑，接着道：
    “不过我觉得用不到这‘路标’。”
    “凯尔莫罕每年入冬都饮酒狂欢，戒备松弛。”
    “薇拉女士今年也是配完变异的魔药后，就离开了，与猎魔人的关系似乎也不是很好。。”
    “我们完全可以……”
    法鲁克突然止住话语，因为他看见中年人轻轻摇了摇头。
    “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用不到这些路标了。”
    “不过……”
    “不是因为猎魔人戒备松弛，而是这些路标已经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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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诸位书友，这周周一到周五每天都是两章了。
    盟主的十章和首订的两章、月票的三章，一共十五章这周六开始补。
    作者要存存稿子，新人水平有限。
    每天写完就发，没时间改，压力太大，也容易出现低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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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非人之人是精灵吗？

    “被发现了？怎么会呢？”
    法鲁克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顾不得在中年人面前的礼仪，惊讶到声音尖锐。
    大脑里疯狂搜寻可能遗漏信息的的地方。
    当时一起的只有罗宾，难不成是他？
    不对，安放路标的时候，我都刻意躲着罗宾……
    以他的水平发现不了我的布置。
    又或者是狼学派首席？
    可他答应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难不成事后派了猎魔人大师悄悄跟踪我？
    ……
    中年人见法鲁克急得通红的脸，摇摇头，安抚道：
    “不是你的原因。”
    “是薇拉。”
    “你之所以没有在凯尔莫罕看见薇拉，是因为她在做另一件事情。”
    法鲁克听到路标暴露与他无关，不由松了口气，又坐下来了。
    他好奇地问：“薇拉女术在做什么事情？”
    中年人接过瓷器倒出的红茶，抿了两口，接着道：
    “薇拉在帮那些猎魔人打探猫与狼的比赛，以及哈克索邀请索伊猎杀精灵的真正原因。”
    “她甚至还打探到了我这里。”
    法鲁克闻言，面色有些古怪。
    “那您怎么说的？”
    中年人面无表情地道：“实话实说。”
    见中年人不愿意细讲，法鲁克虽然好奇，还是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既然狼学派的猎魔人有可能知道猫与狼的学徒斗技大赛是阴谋，他们还会来班·阿德吗？”
    “需不需要调整一下计划？”
    中年人摇摇头，肯定地道：
    “只要他们还想生活在科德温的土地上，他们就不得不来。”
    法鲁克思考片刻后了然，接着突然一怔。
    薇拉女士和狼学派确实关系匪浅，他给国王的情报有误。
    法鲁克喃喃着起身，向中年人告辞。
    “院长，我现在就返回阿德·卡莱，将这件事通知国王。”
    “不用了。”中年人放下茶杯，轻轻摇了摇头。
    “可国王不是……”法鲁克愣了一下，诧异地停下脚步。
    “记住，你是一个巫师，而不是国王的臣子。”
    “对我们而言，贵族与猎魔人之间谁胜谁负都无所谓，只要他们打起来就行。”
    中年人淡淡地道。
    “可若是国王没有准备，兵力没准备好，计划会不会出现意外？”法鲁克有些犹豫道。
    “将薇拉的事情告诉他，计划才会出现意外。”
    中年人摇摇头，对自己曾经的学徒指导道：
    “哈克索只是个凡人。”
    “凡人的智慧被杂乱的情感左右，知道薇拉与狼学派的关系后，哈克索就会畏惧。”
    “畏惧就会犹豫，犹豫就会失败。”
    “因此他不用知道太多，我们只需引导他，在恰当的时候做恰当的事。”
    顿了顿，他接着道：
    “至于薇拉……”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的。”
    法鲁克闻言，顿时精神一震。
    薇拉女士强大而又残酷。
    但与魔源亨·格迪米狄斯比起来，差距甚至远远超过法鲁克与术士学徒之间的差距。
    提到薇拉女士，法鲁克忽然想起了一件趣事，笑着对中年人道：
    “说到薇拉女士，她在凯尔莫罕时，一直在教一个猎魔人学徒炼金术。”
    “嗯？猎魔人学徒？”中年人好奇心大涨。
    烈焰一般的薇拉还能有这种耐心？
    猎魔人那样单薄的魔力，学炼金术又有什么用？
    法鲁克见院长感兴趣，就接着讲下去了。
    “据罗宾所说，那个猎魔人学徒还挺厉害的，刚通过试炼就能用普通钢剑斩首水鬼。”
    “好像是一种特殊的猎魔人体质，叫……叫什么猎魔人之瞳。”
    “猎魔人之瞳？钢剑斩首水鬼？”中年人愣了一下，疑惑地重复。
    “嗯？连院长都不知道吗？”法鲁克也愣了一下。
    猎魔人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保护人类的。
    所以这项研究并不私密，亨·格迪米狄斯虽然没有深入参与进去。
    但猎魔人之父科西莫·马拉斯皮纳与他的学徒阿尔祖研究时，时常会与最初的人类魔源们通信，交流研究进展和经验。
    所以很多巫师苛求的猎魔人之秘，在亨·格迪米狄斯眼中并不神秘。
    “或许是罗宾在吹牛，又或许阿尔祖之后的猎魔人又发生了什么突变吧……”法鲁克有些不确定地道。
    中年人低着头还在思考，听到法鲁克的解释，抬头笑了笑，没有就此说什么。
    “可能吧，不提这个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伱在魔法上有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讨论讨论。”
    接着。
    法鲁克的几个魔法上的问题被解决后，他就准备告辞了。
    “等等，法鲁克，拿上这个。”
    已经走到门口的法鲁克闻声回头，一本厚厚的羊皮书飞入他的怀中。
    《传送门的空间定位法门》
    他愣了一下，这本书正是他当前最需要的，下意识抬头看去。
    “一路上辛苦了。”中年人温和的笑了笑。
    法鲁克闻言，感激地弯腰行了一礼后，就在中年人的示意下离开了。
    “砰~”
    木门被轻轻关上。
    中年人再次翻开手中的薄薄不足几页的羊皮书。
    《AenIthlinnespeath》，这是精灵女先知伊丝琳的预言书。
    翻开的书页上用精灵的语言写着：
    须知，剑与斧之时已近，其为寒狼风雪之纪元。
    世界将于寒霜中死去，并于新日下重生。
    Ess'tuathesse！此为必然之事！留意征兆！
    欲知征兆为何……
    首先，FiliusMiraculi——奇迹之子——降生于苦寒之地。
    死亡与新生，非人之人带来血与火。
    接着。
    AenSeidhe——精灵之血——淹没大地之时，汝等皆应哀号，因诸国之毁灭者将至。
    汝等之土地将遭践踏瓜分。
    汝等之城市将焚烧，居民亦将奔逃。
    蝙蝠、夜枭与乌鸦将出没于汝等家园，蛇虫亦将以其为巢……
    ……
    良久
    “噗~”
    薄薄的书页被阖上。
    想到在班·阿德和男巫们捉迷藏的精灵，亨·格迪米狄斯叹息一声。
    “伊丝琳啊，伊丝琳……”
    “你的预言，到底是真是假？”
    “究竟是你预言了精灵的灭亡，还是精灵将因你的预言而灭亡？”
    接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沉默许久，幽幽叹了一句：
    “非人之人真的是精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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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章 如何对抗覆灭之危

    从杀手湖畔的洞窟出来，又去了一趟元素之环。
    回到古海要塞时已是傍晚了。
    至于巨沼仙的尸体，艾林没有背回来。
    一次两次碰到稀有的大型魔物还可以说是巧合。
    再来几次，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了。
    天球交汇，是他的核心秘密。
    至少在自己实力未达到首席那个层次是，他是不打算暴露出来的。
    因此，
    在洞窟中思索片刻后，他就将巨沼仙的尸体拖到了大石头他们那里。
    以九块腐肉为代价，请他们找个地方藏起来。
    岩石巨魔的营地海拔很高，终年积雪，巨沼仙的尸体在那放个一两年也不会腐败。
    还能与大石头他们有更多的联系，找借口送腐肉，提高好感度。
    看大石头、破石头和小石头在他离开时，那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就知道艾林的策略很成功。
    估计再送个两三次腐肉，就可以试试要血了。
    “可惜元素之环像游戏中的魔力之所一样，魔力明明都结成了璀璨的星河，却不能吸收，降低天球交汇的冷却时间。”
    他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住所的门锁。
    回来后，艾林沐浴更衣，将梅里泰莉女神从胸口掏出，紧紧握住。
    “梅里泰莉女神保佑我！”
    心中默默祈祷一句后，意念开启宝箱。
    【叮！巨沼仙的宝箱*4】
    白、蓝、白、白，四道光芒闪过。
    “好吧，看来今天梅里泰莉女神不在家。”艾林自嘲一句。
    【获得：经验珠*3、巨沼仙的心脏精粹液*1】
    嗯，也不亏了……
    加上讨伐结算获得的九个经验珠，这次讨伐光经验的增加就相当于1200个小经验珠了。
    小小回了仪式学的一波血。
    再加上两个大型魔物的心脏精粹液。
    这么一算，收获还不错。
    果然还是狩猎大型魔物赚得多。
    感慨后，艾林也没有犹豫，陆续使用了两个巨沼仙的心脏精粹液。
    冰冷的液体入喉。
    蓬勃的寒意掺杂着一股厚重感，落入胃部的瞬间便扩散开来，稍显暴躁地洗刷身体。
    融入每一个细胞中，融入一块块骨骼中。
    强烈的力量感涌向四肢百骸，心脏旁边的变异器官似乎都在生长。
    “啊~”
    艾林打了个激灵，舒服地忍不住轻呼出声。
    几秒钟，他便将两瓶精粹液吸收。
    意念打开人物面板。
    【属性：力量31（+5），敏捷29（+5），体质34（+3），感知27（+3），神秘40（+10）】
    【亲和：水7（+2）、地3（+2）】
    虽然属性的提升远不如水鬼王的心脏精粹液，但元素亲和巨沼仙的却要多出一倍。
    冰矛咒的大小和威力得到大幅度提升。
    从牙签向水鬼王大腿粗细的真正冰矛又靠近了一步。
    “只可惜我还没有什么地元素的技能，用不到三点的地元素亲和。”
    艾林有些遗憾地感慨一下，紧接着便上床入睡了。
    ……
    猎杀了巨沼仙后，艾林的生活再次重回规律。
    因为仪式学不需要再上了，找了个借口说服薇拉后，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到了狩魔兵团上。
    前几天艾林曾向维瑟米尔和女术士询问科德温国王和班·阿德学院的实力。
    科德温国王的兵力，两人都没有关心过，所以不知道。
    不过艾林属性提高后，依稀记得前世重复看过几遍的猎魔人的原著中。
    科德温的附属国坎恭恩的领主聂达米尔，光亲卫就有三百个骑兵和一千五百个步兵。
    附属国都如此强大。
    作为北方四国中最大的国家——科德温的实力可想而知，至少国王的亲卫骑兵绝对不会少于一千个，步兵就更是难以计数。
    当然。
    科德温国王哈克索是个好战贪婪的人，不仅和精灵起了争端，和他的两个邻居亚甸和瑞达尼亚都有领土上的摩擦，所以真正可用的兵力肯定没有这么多。
    但是。
    凯尔莫罕记录在案的正式猎魔人才六十个，这还是算上了艾林他们四个人。
    其中甚至还有十来个身有残疾失去了战斗力。
    两相对比，这战斗力的差距简直令人绝望！
    而且，这还没有算上班·阿德学院的男巫。
    “班·阿德的院长亨·格迪米狄斯是在世最强的巫师。”这是女术士的原话。
    其他巫师，她没有提，但想来应该比狼学派要多一些。
    但话又说回来，如此强大的两方势力强强联合，绕这么多弯，却只是对付一个不到一百人的学派。
    其中肯定有他们顾忌的地方。
    比如声望。
    猎魔人为人类世界除魔上百年，挽救了无数生命。
    现在也不是游戏中，猎魔人只剩小猫两三只，可以随意污蔑的时候。
    对猎魔人的抹黑才开始没多久，从平民到贵族，更多人记得的是他们用生命除魔卫道的身影。
    因此。
    对狼学派这样的组织直接宣战，对声誉造成的损失是巨大的。
    而声誉的损失，
    对国王而言是政敌，是不安分的贵族，是暴民起义时的一呼百应。
    对班·阿德学院来讲，是生源，贵族的排斥，民众的厌恶，是魔物横行时的背锅人。
    这个关键点，是艾林将其中的思绪理了很多天才想出来的。
    所以就算国王和班·阿德已经决定要除去凯尔莫罕，也只能偷偷摸摸的。
    对狼学派而言，这就是生机。
    因此。
    解决绝境的方法就有了。
    一方面。
    狩魔兵团。
    水鬼的精粹液已经成就了七个通过青草试炼的学徒，几乎十分之一的现任猎魔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青草试炼零死亡率下，只会越来越多。
    只是战力肯定远远不及有经验的猎魔人，连一名骑兵都对付不了，这样的猎魔人再多也没什么用。
    所以就需要他尽快升级军团，解锁更多的成员名额。
    用军团技能【传授】提升技能，【战利品锁定】获得经验珠、精粹液和宝箱。
    这样。
    新晋猎魔人实力的提升速度，即便赶不上艾林，也能以最短时间超过大部分普通猎魔人。
    另一方面。
    通过狼学派和猫学派的学徒斗技大赛，找机会观察国王的态度。
    虽然狼学派的立场无可妥协，但可以虚以微蛇，甚至事有不胁，狼也可以是蝮蛇。
    以此为狩魔兵团的发展争取时间。
    不过，这里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当他离开凯尔莫罕，参加学徒斗技大会后……
    古海要塞的狩魔兵团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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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章 兵团 兵团

    “沙~沙~沙~沙~”
    多云有风，狂风吹弯灌木。
    四个敏捷的身影迎着风飞奔，像在躲避什么怪物的追赶。
    其中一人路过一棵粗壮的云杉时，突然停步。
    “踏！”
    一脚猛地踩在积雪初消，还留有些白色冰渍的地面上。
    污浊的残雪混合着黝黑的泥土溅起。
    眨眼间的功夫，那人便紧紧贴在云杉粗壮的树干上，眼神凌厉。
    闪烁着银光的长剑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呱啦~呱啦~”
    贴着树干那人耳朵微微一动，听着脚步声。
    怪物的嘈杂声迅速靠近，几只蓝色的魔物，忽视了躲在树后的人，迅速向前面的三人追去。
    其中一只魔物越过云杉的瞬间，那人猛地旋身向空中劈去。
    “喝！”
    一声稚嫩的断喝。
    银光闪过。
    噗嗤！
    睁着血红死鱼眼的头颅，带着迷茫的神情从空中落下。
    身体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跑了几米后，才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前方奔跑着的三人，听到那声轻喝，瞬间停步，转身，右手猛地前推。
    伊格尼法印。
    耀眼的火星从两人的掌心四射而出，点燃了打头追来的那只水鬼。
    紧跟着，
    与后面那人会和，一同猎杀了因火焰和同伴的死亡而惊慌失措的剩下四只水鬼。
    如果有心人注意到，他们杀死水鬼的方式，全部都是斩首。
    “砰~砰~砰~”
    六个同样背着双剑的人影，从那颗云杉上跳了下来。
    “你们很不错，剑术凌厉，步伐娴熟，最值得称赞是懂得抓住魔物的弱点……”
    虽然是夸赞的话语，但看为首那人的面容，年龄竟与被夸的那几人差不多。
    更奇怪的是，那被夸得那几人，真的一副因为被认可而满足的表情。
    “都是艾林团长，指导得好。”
    “是呀，是呀，不愧是公认的水鬼杀手，好多东西维瑟米尔大师都没有讲，但真的很有用。”
    ……
    听到学徒们的反夸奖，艾林也是欣慰的笑了笑，继而偏头看向那个躲在树后，砍出第一剑的猎魔人。
    “修斯，做的不错，你的进步非常大！”
    修斯挠挠头，龇牙笑了笑，道：
    “我也感觉最近进步特别大，旋身舞剑的时候，动作特别顺……”
    艾林微笑着点点头，又鼓励的两句后，抬头看了看，道：
    “天色不早了，把素材处理一下，就回去吧。”
    “是，团长！”
    在场的众人齐声应下，包括修斯在内的四人，各自熟练地处理自己斩杀的水鬼。
    其他人忙碌的时候，艾林意念打开了狩魔手记。
    【魔物群“水鬼”Lv8讨伐！】
    【奖励结算：……】
    【最终评级：D（战利品锁定）】
    【获得战利品：水鬼的心脏精粹液*6、小经验珠*3、水鬼的宝箱*2】
    军团的讨伐，只有艾林在场，才能获得讨伐奖励。
    不过。
    无论他有没有出手，奖励结算都是以他的人物等级计算。
    所以猎杀这些低等级魔物时，都是以评价“D”结算。
    “或许等级提高后，可以按照其他的军团成员的等级分开结算。”
    艾林猜测道，随后跳转军团界面。
    【军团名：群狼之盟】
    【等阶：二阶】
    【战绩：610/1000】
    【战绩点：137】
    【成员：10/10】
    【忠诚度：修斯100（死忠），邦特96，弗雷德92，埃尔尼86，克拉尔84……】
    【技能：战利品锁定LV1、传授LV1】
    【讨伐任务：狩魔II（猎杀任意魔物41/100）】
    自五天前，天气回暖，积雪基本消融后，艾林便带着自己的兵团外出实战。
    杀手湖边因为要准备试炼，不让靠近。
    他便使用水鬼哨，在靠近凯尔莫罕城堡的山间，到处寻找新手怪物水鬼。
    狩猎的第一天就将军团等阶升了一阶，然后将其他七个学徒都纳入到兵团中，继续征战水鬼。
    这几天一共杀了61只水鬼，每只水鬼10点战绩。
    又通过【军团技能：传授】战绩点将包括修斯、邦特和弗雷德在内的五个人，将狼学派双手剑都提升到了LV2。
    毕竟这个技能是猎魔人最实用、最基础的。
    【叮！已使用100战绩点将克拉尔（军团成员）狼派双手剑LV1（0/100）提升至狼学派双手剑LV2（0/500）】
    (注：升级的技能将会在战斗中逐渐提升到对应等级。
    狼学派双剑提升到LV2后，这些军团成员在剑术上就相当于历练了五年的猎魔人。
    狼学派实力大提升！
    注意到那些水鬼都被处理好，艾林意念一动，关上了狩魔手册，道：
    “走吧，我们回凯尔莫罕！”
    ……
    回到凯尔莫罕时，太阳已经西斜。
    艾林督促军团成员去学徒训练场，再锻炼锻炼剑术后，就孤身来到了炼金室。
    “嗯？”
    “你怎么来了？”玛丽开门后一脸惊讶。
    学徒们的训练太忙，兵团又有很多未来的事情需要去构思。
    所以艾林就渐渐减少了来炼金室的频率，来这里也是帮学派炼制心脏精粹液。
    等玛丽学会了精粹液的配置方法后，艾林就再也没有过来过，即便这里与他的房间只隔着一层楼板。
    忙于训练学徒，忙于整合兵团，忙于思考学派的未来。
    有时候，艾林甚至有种自己是狼学派首席的错觉。
    “薇拉女士在吗？”
    玛丽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习惯艾林话语中的生疏感，正要回话。
    “进来吧！”
    清冷的女声传来，玛丽让开通道。
    炼金室与往常一样散发着橘子掺杂小豆蔻的清香……
    与往常一样的，还有玛丽炼金桌上的大盆的水鬼心脏。
    注意到艾林的视线，玛丽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幽怨目光，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坐回座位上继续炼制精粹液。
    女术士也和往常一样倚靠在窗台上，平静地看着艾林走进来。
    神情与以往艾林前来学习炼金术、学习仪式学、配置魔药时一样，就好像他十多天没有来这里只是错觉。
    恍惚间，又好像有种无论他什么时候来，这里都为他敞开大门的感觉。
    “薇拉女术，我想请求您一件事情。”
    艾林摒弃脑海中的杂念，认真地看着女术士。
    女术士扬了扬纤细白皙的玉颈，示意他继续说。
    艾林深吸一口气，真诚地看向女术士，道：
    “薇拉女士，我想邀请您成为群狼之盟的兵团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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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玛丽不叫玛丽

    学徒训练场。
    夕阳残照下，克拉尔和埃尔尼正用木棍对决。
    “啪~啪~”
    木棍与木棍迅速不停交错，击打。
    随着时间的推移，埃尔尼明显被迅速压制住了。
    直到又一个旋身，闪击。
    “啪！”
    被压制住的普通木棍，突然棍下一空，紧跟着被一股力量猛地击飞。
    胜负已分。
    埃尔尼看着空落落的双手，难以置信的望向克拉尔。
    怎么会有人可以在一场战斗中进步这么大，从开始基本与他相持，到刚才直接将他的木棍击飞。
    这么短的时间，连太阳都来不及落下。
    不对……
    这是可能的……
    埃尔尼偏头望向训练场边上的那五个身影，又看了看同样震惊到愣在原地，出神地看向自己双手的克拉尔，心里止不住地涌起羡慕的情绪。
    “猎魔人之瞳什么时候能看我一眼！”
    站在场边的几人也议论纷纷。
    “这次是克拉尔被猎魔人之瞳注视到了吧！”弗雷德趴在栏杆上，不经心地问道。
    “应该没错。”邦特点点头。
    修斯则是先看了眼周围，寥寥几个人都是群狼之盟的成员。
    这处训练场远离主道，是他特意挑选的。
    自从实力在一场战斗中突飞猛进的情况出现后，修斯刻意避开副团长，主动将训练的地方调动到了这里。
    他知道这种情况是谁造就的，包括学徒在内的几个人都知道。
    所以他们将这种现象，以猎魔人之瞳命名。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艾林对此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模糊地敷衍过去。
    思考片刻后，修斯认真地对两边嘱托道：
    “弗雷德，你一会儿提醒克拉尔不要外传，尤其不要去青草试炼都未通过的学徒那里炫耀。”
    “邦特，你去安慰安慰埃尔尼，告诉他只要努力训练，总有一天会被猎魔人之瞳注视到。”
    “我去其他学徒那里，再警告一下。”
    “放心吧！”邦特和弗雷德点头，从栏杆上起身，向各自的目标走去。
    修斯在原地又思索片刻，确定没有遗漏后也向其他学徒那里走去。
    ……
    离开凯尔莫罕后，群狼之盟应该怎么办？
    艾林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也已经有些成效。
    和首席探讨后，除了和他一起参加学徒斗技大赛的修斯三人，其他学徒通过高山试炼后，愿意加入兵团的，这一年都会留在凯尔莫罕。
    他们会逐步接手凯尔莫罕的防御，并由副团长阿瑞斯托指导他们修习剑术和法印。
    然后等艾林从班·阿德归来后，根据情况再做其他安排。
    计划得很完善，可说实话，他还是觉得不够。
    在不清楚阿瑞斯托为人的情况下，艾林需要在兵团中安插一个自己人。
    毕竟。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无。
    虽然在覆灭危机之下，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但万一呢？
    所以艾林想到了女术士。
    以女术士以往的态度，相必也不会……
    “抱歉，艾林。”女术士摇了摇头。
    ……拒绝，嗯？
    艾林闻言愣了一下。
    他被女术士拒绝了？
    这还是女术士第一次拒绝他的请求。
    “等你离开凯尔莫罕后，我也差不多该离开了。”清冷的女声解释道。
    艾林沉默了片刻。
    邀请被拒绝令人尴尬，不过女术士既然有自己的事情，那也没办法。
    事已至此，他只能想想其他办法了，不行的话也只能相信阿瑞斯托了。
    这样想着，艾林正要开口说两句场面话，告辞离开。
    “不过……”女术士突然看了眼玛丽，“玛丽不会和我一起回去，伱可以邀请她做你的兵团术士。”
    “啊？”
    玛丽听到自己的名字，茫然地从水鬼心脏的腐臭味中抬头。
    “怎么了，薇拉女士？”
    “有什么吩咐吗？”
    虽然没听清女术士为什么提到自己，玛丽还是第一时间转头，挂上了甜美的笑容。
    “艾林邀请你当他的兵团术士，你愿意吗？”女术士直接替艾林邀请道。
    不愿意！
    玛丽心中一万个不愿意。
    她忿忿地看向“邪恶的”猎魔人艾林。
    正是这个人夺走了薇拉女士对她的宠爱，让她饱受魔药恶臭的折磨，更是让她现在只能没日没夜地和一堆腐臭的心脏为伍……
    更何况成为一个猎魔人的下属！
    怎么可……
    对面的女术士面色一冷。
    糟糕！被读心啦！
    “好的，薇拉女士。”玛丽夹了夹嗓子，轻声答应。
    女术士的脸色好转，玛丽松了口气。
    艾林听到女术士主动帮他邀请，愣了一下，刚想拒绝。
    但心念一动间，他发现玛丽确实是个更好的人选。
    是自己人，没错。
    与薇拉比起来，因为是同龄人，还更好交流。
    甚至还会杀人鲸、猫眼、食尸鬼油和水鬼的心脏精粹液。
    想着想着，艾林眼睛越来越来越亮。
    低头沉吟片刻后，他微笑着问道：
    “玛丽女士，你今天还要炼制多少精粹液？”
    玛丽愣了下，还没来得说话。
    女术士忽然道：“今天的精粹液够了，你去和艾林商量一下兵团的事吧！”
    玛丽愣了一下，看了眼满满一盆的水鬼心脏后，瞬间从座位上跳了出来，大大的眼睛都笑得弯成了一弯可爱的新月。
    她觑了一眼艾林，好感顿生，心想：
    “这小猎魔人还挺上道的嘛！”
    紧跟着。
    在女术士的目光中，艾林用一声接着一声“玛丽女士”与“尊敬的兵团首席术士”，让玛丽答应了很多不平等条约。
    从关注狩魔兵团的动向，定期给他写信汇报。
    到教授兵团成员如何配置杀人鲸、猫眼和食尸生物油。
    最后还递给了她一张训练计划，让玛丽抽空记下来，等他离开凯尔莫罕后，督促兵团成员训练。
    女术士在一旁听了一会后，打了个响指，变出了一张描着金边的羊皮纸。
    “你说这么多，玛丽不一定能记住。”
    女术士将羊皮纸和一只漂亮的羽毛笔递来过来，温和地道：
    “直接写在这上面吧！”
    艾林也没多想，便将刚刚所说的内容都一一记了下来，然后传给了玛丽。
    还本能地按照前世的习惯，让玛丽签个名字，表示知情。
    玛丽闻言下意识接过笔，在羊皮纸下写了一长串文字。
    嗯？
    玛丽的名字不叫玛丽吗？
    艾林好奇地看过去，只见羊皮纸的最下方，用花体写着：
    玛格丽塔·劳克斯·安蒂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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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命运会眷顾真正的猎魔人

    嗯？
    玛格丽塔？
    艾林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他当然知道玛格丽塔·劳克斯·安蒂列是谁。
    原著中，艾瑞图萨学院院长蒂莎雅·德·维瑞斯最欣赏的女术士，未来的艾瑞图萨学院院长，女术士集会的创始人之一。
    甚至在女术士集会中，她都是魔法造诣最高的那个。
    而且性格温柔、为人正派。
    在《湖中女士》一书里，女术士集会为了达成操控北方王国的政治目的。
    曾想牺牲希瑞与王子联姻，并讨论是否应该让希瑞与千里迢迢追女而来的杰洛特相见一事时。
    玛格丽塔以达成集会所的选择不应该牺牲个人选择为代价，为杰洛特与希瑞的相见投了赞成票。
    潜力、性格加上出众的相貌。
    总而言之，这是一张顶级的SSR。
    “怎么了，我的名字有问题吗？”
    玛丽奇怪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签名，没发现哪里写错。
    “没问题，没问题。”艾林连连道。
    之前玛丽闲聊时，她也提过出身艾瑞图萨。
    只是玛格丽塔不应该是蒂莎雅的学徒吗？
    怎么变成了薇拉女士的学徒？
    艾林偏头，好奇地问道：“薇拉女士，你认识蒂莎雅吗？”
    “嗯？你也听过蒂莎的名字？”
    女术士闻言愣了一下后，温声道：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玛丽就是她推荐给我的。”
    最好的朋友？
    艾林闻言顿时肃然起敬意。
    虽然已经听说过很多关于薇拉女士的传闻了，可从她的交际圈，艾林再次刷新对薇拉女士强大的认识。
    蒂莎雅与班·阿德学院的亨·格迪米狄斯一样，都是天赋与技艺协会的五名成员之一，站在术士权利的顶峰。
    目光重新转回玛丽。
    她正认真地背诵着艾林刚写的训练计划，似乎将自己完全看做了狩魔兵团的一员。
    想到此刻迷迷糊糊的玛丽以后竟然会是那样的大人物，未来还要在狩魔兵团为自己打工。
    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油然而生。
    ……
    将兵团术士的事情上报给首席获得同意后，艾林继续带着他的兵团和水鬼哨，在凯尔莫罕的附近找水鬼的麻烦。
    天气变暖后，水鬼这种魔物就像野草一般，时不时就会在哪个溪流小河边冒出来一茬。
    一小群一小群，数量虽然不多，但恰好适合兵团的学徒实战。
    没几天，军团就升到了三阶，又解锁了五个成员名额。
    所有成员的狼学派双手剑都升级到了LV2的同时，力量和体质属性也上升到了水鬼心脏精粹液的上限，9点力量与13点体质。
    这样的实力，与一般跟着导师“游历试炼”五年的猎魔人，也差不太多。
    更比他们多出集体的配合和纪律。
    至少单对单，或许游历五年的猎魔人和兵团成员都可以正面杀死一名普通的全甲骑士。
    但敌人的数量上去后，同等数量的非兵团成员在成群的骑士面前只有被屠杀的份，而兵团成员仍然可以保持一定的优势。
    就这样，时间在训练和实战中飞快地流逝。
    高山试炼又来了！
    ……
    杀手湖畔。
    远眺巍峨的蓝山，波光粼粼的湖面，还有十一个从右岸向元素之环进发的身影，丹提忍不住感慨道：
    “一个冬天见证两次高山试炼，这可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经历。”
    “难道你就见过哪家猎魔人学派有自己的兵团吗？”维瑟米尔没好气地怼道。
    “那确实没有，猫、熊、狮鹫、蝮蛇甚至还有蓝山另一侧的飞狮怪，从没听说有哪一家成立兵团的。”
    丹提点头认可，随后带着些担忧，叹息道：“猎魔人向来独行，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我们只是自卫，为了应对首席带来的预知梦。”
    “只要恪守中立的原则……”
    怀特语气忽然一滞，有些不太确定地抚了抚花白的胡须。
    狼学派的中立原则，本是来源于猎魔人教团时的教训。
    当时的教团由于思想不统一，在普通人、统治者、法师和教会的多重影响下，一场内战爆发，死伤惨重。
    所以狼学派在建立后，才以中立为原则。
    以狩猎魔物、保护大陆为核心，不牵扯进各方势力的斗争，以为这样就不会重演猎魔人教团的惨剧。
    可是……
    若是首席的预知梦为真，狼学派即将覆灭，恪守中立的原则又有什么用呢？
    想到这怀特在心里叹了口气，偏头看了眼阿瑞斯托，接着安抚道：
    “有阿瑞斯托把关，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阿瑞斯托双手抱胸，感受到怀特的目光，点了点头，道：
    “我会注意的，放心吧。”
    见气氛因为预知梦而变得沉重，丹提在心里叹了口气后，转移话题道：
    “维瑟米尔、阿瑞斯托，这次的高山试炼与过去不同，你们不会放水了吧？”
    维瑟米尔与阿瑞斯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维瑟米尔开口：
    “杀手两岸对学徒们来说如此危险，根本无法放水。”
    “我和阿瑞斯托这几天，一直在清理超出学徒实力范畴的魔物。”
    阿瑞斯托也点点头，认可了维瑟米尔的话。
    这几天清扫杀手湖东岸真是把他忙坏了，作为副团长，连狩魔兵团都没什么时间过问。
    也不知道那些学徒训练地怎么样了？
    “不会吧？”丹提有些惊讶，“不是还有艾林吗？”
    维瑟米尔摇摇头。
    其他人可能会被艾林猎杀三头大型魔物的战绩迷惑到，他可不会。
    一个多月前维瑟米尔才和艾林并肩狩猎了一头冰之王。
    “艾林的实力强在剑术、魔药、急智和特殊的猎魔人之瞳天赋上。”
    “法印虽然学得很快，可因为变异器官生长的速度，法印的熟练度和威力都很难在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内有很大提升。”
    “而法印是应对群战的关键，更何况……”
    顿了顿后，维瑟米尔无奈地接着道：
    “更何况他还要带着九个人一起通过试炼。”
    “修斯、邦特和弗雷德的实力只比刚通过试炼的学徒强一点儿，提供不了多少助力。”
    “那七个学徒更是有好些，连最基本的剑术都用不好。”
    阿瑞斯托微微颔首，担忧地补充道：
    “应对成群的水鬼就已经很困难了。可我们清理路线时，甚至还遇到了小雾妖和腐食魔。”
    “你们都知道这些怪物有多难缠，即便昨天又清理了两次，我依然不确定艾林他们今天会遇到什么魔物。”
    “或许，我们应该……”
    “这就是高山试炼，阿瑞斯托。”怀特拍了拍阿瑞斯托的肩膀，“命运会眷顾真正的猎魔人！”
    阿瑞斯托闻言叹了口气，想到了被赶下山的萨利，有些意兴阑珊。
    “希望如此吧。”
    “我不担心艾林的安全。”
    “我只希望他不要因为这场高山试炼而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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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共鸣

    “呱啦~呱啦~”
    十七只水鬼在杂乱的吼叫声中，像被手术刀切割那样，迅速被狩魔军团分成了三份。
    然后在寒光与火光之间，被全部斩首。
    全程不超过三分钟。
    迅速而高效！
    “叮！”
    冷漠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
    战绩
    水鬼的精粹液+17，小经验珠+3，水鬼的宝箱+2。
    查看完军团狩猎的奖励，意念收回狩魔手记，艾林发现自己预料的没错。
    规划高山试炼的路线，其实就是在规划学徒面临的魔物。
    适合狩魔兵团的魔物其实只有水鬼，区别只是水鬼的多与少罢了。
    维瑟米尔和阿瑞托斯不知道军团成员堪称坐火箭一般的提升速度，安排在路线中的水鬼群，数量是偏少的。
    以兵团成员现在的双手剑等级，又与水鬼亲密接触了这么多天，从出发到现在甚至都没有一只水鬼能走到艾林面前的。
    不过。
    “这才是高山试该有的难度。”艾林心想。
    过去的高山试炼。
    又是在水里躲避水鬼的感知，又是在完全的黑暗中在老矛头的身边潜行……
    整个试炼下来，什么都提高不了，还会死那么多学徒，有何意义？
    依靠死亡率筛选学徒是否被命运青睐？
    简直可笑！
    那个叫萨利的，临阵脱逃的猎魔人明显不合格，不也活下来了。
    艾林一直认为。
    猎魔人学徒只要有能力独自狩猎一只水鬼，就足够称得上正式的猎魔人。
    甚至只要通过青草试炼就可以了。
    猎魔人的漫长人生中，会有很多苦难等待着他，无需自己的学派再添油加醋。
    就这样，一路奔行，一路猎杀。
    除了偶遇三只小雾妖，被艾林用蜃珠看破迷雾后，用食尸鬼油击杀外。
    也就是多了四只食尸鬼让人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被杀水鬼杀到快吐了的十个人，争抢着全部斩首。
    很快。
    狩魔兵团就来到了洞窟，各自服下早就配置好的猫眼魔药后，到达了岩石巨魔的营地。
    艾林看了下天球交汇的冷却时间，从他们出发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
    “……大石头……小石头……巨魔嗅到怪味道……巨魔嗅到怪味道……”
    熟悉的憨憨声从转角处传来，艾林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他抬手阻止几个学徒抽出长剑。
    “不用警戒，这几个都是朋友。”
    随后艾林微笑着主动迎了上去。
    朋友？
    这荒芜人烟的深山里哪来的朋友？
    几个学徒面面相觑，看了眼艾林的背影后，几乎同时将视线转向，从刚才开始就有些不自在的休斯、邦特和弗雷德。
    尤其是弗雷德，从离开洞窟后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休斯在学徒们天真疑惑的视线下首先败下阵来：
    “是岩石巨魔，艾林说的朋友就是高山试炼中的三个岩石巨魔。”
    “什么？那不是大型魔物吗？”一心修炼的克拉尔大震撼。
    “我听阿瑞斯托大师提起过，艾林团长似乎收复了三只岩石巨魔帮他搬东西……就是这几只吧！”这是与副团长关系很好的哈德逊。
    “阿瑞斯托大师会和你说这个？他的游历学徒当时不是害怕得临阵脱逃了吗？”喜欢八卦的埃尔尼也凑了过来。
    “细嗦……细嗦……”这是刚刚猎杀水鬼时不小心被打到脸的凯特莱。
    随后其他成员也都叽叽喳喳地加入了进去。
    另一边。
    艾林还没走过转角，破石头就瞪着绿豆大的小眼睛，歪着头出现了。
    正当艾林以为又要被喊坏学徒时，破石头的小眼睛又张大了几分，接着“惊喜”地大喊：
    “……大石头……小石头……好猎魔人来了……好猎魔人来了……”
    艾林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甚。
    心中温暖得就像前世某天下班打开家门后，刚领养的猫猫狗狗，突然凑过来用毛茸茸的身体蹭他的腿一般。
    然后他看见破石头喊完后，“咚咚咚”地跑过来，无视艾林身后的猎魔人，上下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后，又耸了耸鼻子。
    “……好猎魔人……肉……吃肉……”
    刚刚还很感动的艾林闻言脸色一黑。
    原来破石头惦记着的竟然是那几块腐肉！
    “砰！”
    熟悉的岩石撞击声。
    “……破石头……丢人……该打……”
    大石头走过来就是一个重拳，骂了两句后，看向了艾林身后。
    “那是跟我来的学徒，让他们通过一下吧。”艾林注意到后解释了一句。
    以他和岩石巨魔们的关系，不担心几个石头会为难学徒。
    大石头果然点了点头。
    艾林见状笑了笑，转头喊道：“你们先去元素之环激活学派徽章，我一会就跟上来。”
    “是，团长。”
    成员们小心翼翼地绕过捂着头的破石头，眼神却止不住地流连在几个岩石巨魔身上。
    他们都很好奇，团长为什么能收服这些凶恶的魔物。
    除了弗雷德。
    他低着头，看都不敢看破石头，快步就要穿过间隙。
    却没想到破石头忽然松开了手，鼻子耸了耸后，绿豆大的小眼睛迅速锁定了弗雷德。
    完了！
    被认出来了！
    弗雷德见状身子一僵，心里一沉。
    “咚！”
    果然，眼前的岩石巨魔，猛地朝他靠近了一步，盯着他大吼：
    “……坏学徒……大石头……坏学徒……尖棍子戳破石头……”
    弗雷德感觉这只巨魔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了他脸上。
    瞬间，
    正和艾林聊天的大石头转头看了过来，一股强大的眷顾气场威压过来。
    所有成员都被激得下意识把手放在了银剑的剑柄上。
    剑拔弩张。
    “等等！破石头！别紧张！那只是一场误会！”
    弗雷德刚要循声望去，眼睛一花，艾林已经出现在面前。
    “好快！”弗雷德在心里惊呼，他竟然完全看不清艾林的动作。
    “艾林，我当初没有……”
    “放心，弗雷德，我知道的……你带学徒们先去元素之环，我一会儿就到。”
    在艾林的示意下，弗雷德悄悄望前走了一步。
    见那只岩石巨魔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没有其他动作后，才继续向前走。
    带着其他几个学徒走了几步，弗雷德忽然回首。
    他看着奋不顾身挡在巨魔身前，小小的单薄的身影，感觉心里莫名多了些什么。
    【叮！军团成员弗雷德好感度提升至死忠100（+8）】
    【满足隐藏条件，解锁军团：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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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死忠？
    隐藏条件？
    军团：共鸣？
    艾林愣了一下，偏头看了眼离开的弗雷德。
    等破石头的哼唧声响起时，才继续向它解释。
    前一次高山试炼结束后，他曾向询问过修斯、邦特和弗雷德为何会被憨憨的巨魔们攻击。
    知晓试炼那次，只是因为紧张造成的误会。
    因此有条有理地稍微解释了几句后，虽然破石头还有些生气，但大石头已经通情达理地接受了。
    等他找个借口，避开几只巨魔的视线，从物品栏中掏出几块腐肉送给破石头后……
    “……吼……肉……肉……好巨魔……不记仇……”
    破石头绿豆大的小眼睛发着光，瞅了大石头一眼，收下腐肉后，顺理成章地便将这笔仇怨一笔勾销。
    不过刚刚才发生过矛盾，显然不适合现在就向三只岩石巨魔换取鲜血。
    因此，和大石头又聊了几句后，他便动身前往元素之环。
    半路上，艾林意念打开狩魔手记。
    【军团名：群狼之盟】
    【等阶：三阶】
    【战绩：1570/5000】
    【战绩点：797】
    【成员：10/15】
    【忠诚度：修斯100、弗雷德100、邦特96、克拉尔84……】
    【技能：战利品锁定LV1、传授LV1、共鸣LV1】
    【讨伐任务：狩魔III（猎杀任意魔物36/500）】
    【任务奖励：100战绩点】
    这次试炼，狩魔军团一共狩猎了四十一只水鬼、四只食尸鬼和两只小雾妖，共获得490点战绩。
    战绩是经验，满值后军团等阶自动提升，解锁新的成员名额。
    在狩魔手记的战绩判定中，无论等级，水鬼、食尸鬼这样的小怪都算一阶，而小雾妖这种有魔法能力的算二阶，每阶每只十点战绩。
    战绩点则是类似小经验珠的军团货币，是战绩加上讨伐任务的奖励，目前只有升级军团成员的技能这一个用途。
    军团面板上的七百战绩点，足够将七个成员的昆恩法印都提升到LV2了。
    讨伐奖励方面，除了两只小雾妖得到了C+，其他战斗都是战利品锁定作用下的D。
    不过因为太多，艾林稍微扫了一下后，便将目光放到了新获得的技能“共鸣”。
    【共鸣】
    【等级：1】
    【类型：军团技能】
    【主动效果：军团成员同时使用同一魔力技能时，团长有微弱概率获得可控共鸣，提高技能的威力和效果。】
    看着技能面板，艾林的眉毛一挑。
    这个技能看效果很像术士的一种施法技巧。
    若是一个魔法太强大，术士们往往会通过几个人一起分担的方式释放。
    比如原著中，令杰洛特身死的利维亚大屠杀期间，特莉丝和叶妮芙就曾联手召唤了一场强大的魔法雹暴，镇压了骚乱的暴民。
    虽然她们本来想释放的是阿尔祖落雷术。
    想到这，艾林摇摇头。
    虽然有点像，但看技能描述，更可能是相同技能的融合和增强。
    另外。
    所谓的魔力技能是指法印吗？又或者必须是冰矛咒那样的吟唱法术？
    艾林一边琢磨着新技能，一边向山顶走去。
    “找机会试一试，应该是一个很强力的技能！”
    艾林看向元素之环上的身影，定下计划的同时，又瞥了眼技能的描述。
    “不过……”
    “微弱概率是有多微弱？”
    ……
    杀手湖畔。
    “呱”声一片。
    乍听起来，还以为有人使用水鬼哨，召唤了一大群水鬼。
    细看过去，那些发出古怪叫声的都是些穿着暗红色棉甲，身背双剑的猎魔人。
    “呱啦～挂啦啦～呱挂啦……”
    丹提右手前伸，脸都地憋得通红的，就是用不出冰矛咒。
    “不对，不对，你这个‘呱’的音调有问题。”
    “你听我‘呱’……”
    维瑟米尔走上前，指着自己的嘴巴。
    其他猎魔人大师，也立刻停下了练习的动作，纷纷凑过去。
    弯腰仔细看他嘴唇、舌头和咽喉的变化。
    “呱啦～呱啦啦～呱呱啦……”
    学派徽章“嗡”地振动起来。
    不一会儿。
    一个拇指粗细的冰矛，出现在他右掌。
    这一刻。
    认真中夹杂着羡慕的目光纷纷投射在维瑟米尔，和他手上的冰矛上。
    是的。
    这些猎魔人大师在学习冰矛咒。
    艾林为了获得狩魔兵团的职位，将魔药和冰矛咒整理好上交给首席后，这些猎魔人大师便是第一批学习的猎魔人。
    食尸生物油、杀人鲸和猫眼，难度不高。
    一个多月以来，在猎魔人大师们强悍的身体控制能力、敏锐的感知和多次重复练习下，差不多都学会了。
    唯独冰矛咒，虽然猎魔人可以学。
    但施法的步骤却与法印截然不同，除了维瑟米尔在艾林的指导下学会外，其他猎魔人大师甚至连门都没有入。
    因此，趁着大家都聚在一起，又都要等待试炼结束，丹提便主动提出一起练习冰矛咒的想法。
    “咻~”
    冰矛划过一道冰蓝的轨迹，穿透了一颗粗壮的白桦树。
    维瑟米尔轻吐一口气，又这样“呱”，那样“呱”地解释一通后，期待地看着众人。
    “很简单的，你们学会了吗？”
    众人茫然。
    他们理解不了。
    既然都是“呱”，这样“呱”和那样“呱”的区别在哪？
    “都没学会？”
    维瑟米尔见状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艾林教他的时候，就是这样讲的啊，没多久就学会了。
    “难不成丹提他们的天赋都不如我？”维瑟米尔心想。
    “诶~”
    花白头发的猎魔人大师怀特叹了口气，道：
    “连我们学着都这么困难，怎么教给其他猎魔人？”
    众人情绪一时有些低落时，丹提突然四下望了望，好奇地问道：
    “对了，首席和薇拉女士呢？”
    “他们今天怎么都没有来？”
    听到丹提的话，怀特抬头，道：
    “首席我早上遇到了，他说会迟点过来……至于薇拉女士……”
    阿瑞托斯接话道：“薇拉女士只在乎艾林的安危，估计是觉得这次试炼对艾林没什么危险，就没过来吧。”
    大师们面面相觑，接受了这个说法。
    “还有两天维瑟米尔就要带着学徒下山了，趁现在抓紧练习吧！“怀特终止了话题。
    没多久，杀手湖畔又“呱”声一片。
    惊得飞鸟都疑惑地在天上盘旋，不敢落下。
    “咣~”
    远处的轻微异响，被“呱”声遮盖，没有打扰到大师们练习冰矛咒的热情。
    不过下一刻……
    “呱”声之中，清冷诧异的女声忽然从林中传来。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猎魔人大师：“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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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命运之子与奇迹之子

    多年以后，若是要选出哪一个时刻是人生中最尴尬、最痛苦、又最难以忘怀。
    包括维瑟米尔在内的狼学派的大师们，想必都有话要说。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清冷的女声明明声音并不大，却直接盖过了嘈杂的蛙鸣。
    一句话问完的刹那。
    杀手湖畔一片死寂。
    “啾啾~”
    天上的飞鸟落在树上，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尴尬！
    这可真是……太尴尬了！
    刚才众人都在练习冰矛咒时，只觉得这就是一个正常的法印。
    毕竟大家都在练习，“呱啦呱啦”还觉得很神秘。
    一旦有外人发出真诚的疑问后，瞬间好像衣服被人扒光了一般，无地自容。
    更尴尬的是，那人还是一名受人尊敬的女术士。
    而且女术士的人脉非常广……
    “怎么了？”
    首席也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
    刚抬眼就看见学派的大师们，像雕塑一样静止不动地站在那里。
    “呼~”
    “我……我们刚刚在练习冰矛咒。”
    花白头发的老猎魔人大师怀特，长出一口气站出来，僵硬地回复了一句。
    只是不知回答的是女术士的问题，还是首席的问题。
    首席闻言愣了一下，紧跟着低头摸了摸下颚的短须，嘴角不由勾出了一道弧线。
    显然，作为狼学派首席的他，实力非常强的同时，联想能力也很强。
    女术士则是一副若无其事，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好奇地问了一句：
    “哦，是艾林创造的那个咒语？”
    “能展示给我看看嘛？”
    猎魔人大师们面面相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目光通通看向维瑟米尔。
    毕竟。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会使用这个法印。
    维瑟米尔无奈，嘴巴开合了几次后，才顺利运转了魔力。
    “呱啦～呱啦啦～呱呱啦……”
    低沉而清晰地咒语，伴随着树上的鸟鸣声，格外怪异。
    尤其是对维瑟米尔而言……
    很快，咒语声停。
    维瑟米尔的手中再次出现了一根“小”冰矛。
    紧跟着再次刺穿了那棵白桦树。
    薇拉微微颔首，扫了其他几个猎魔人大师一眼，忽然自顾自地道：
    “无论是法印还是法术，吟唱咒语都是为了吸引元素汇集、辅助元素排列的……”
    “所以重要的不是发音，而是旋律……”
    几个猎魔人大师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是在提点他们后，难以置信的愣了几秒。
    以暴躁、没有耐心闻名于术士界，甚至连自己的学徒都不太愿意教导的血色红狐，竟然在教他们这些猎魔人法术？
    转念间，几个猎魔人大师觑了眼不远处的首席。
    首席果然与薇拉女士和好了！
    他们感激地向女术士颔首致谢后，纷纷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很快，杀手湖畔再次响起一片蛙声。
    只是这次要规律很多。
    望着指导完，走过来的女术士，首席柔声道：
    “薇，谢谢你愿意……”
    女术士面无表情地摆手，打断首席的话，道：
    “不要自作多情，我不是因为你才帮他们的。”
    首席无奈地摇摇头，犹豫了一会儿后，偏头看了看湖畔的猎魔人大师，才看向女术士。
    “啪~”
    一声响指，淡红色的隔音护罩升起。
    “说吧，有什么事？”薇拉直接道。
    首席缓缓走到女术士身边，斟酌着语言，道：
    “薇，奇迹之子已经从死亡中新生很久了……”
    “那个预言就是正确的，我们当初的做法也是正确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和好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没有找其他女人，你也一直守身如玉，应该对我也……”
    看着语气越来越激动，情感炙热得仿佛要将她灼伤的猎魔人，女术士有些不适应地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也打断了猎魔人真挚的情感抒发。
    他失落地看了薇拉一眼，抬头远眺巍峨蓝山的顶峰。
    那里人迹罕至，积雪终年不化，就好像眼前人的心。
    永远都读不懂，永远都走不近。
    他有时候甚至会怀疑……
    久远的过去与她相处的那些美好时光，会不会只是血腥狩猎疲惫时的一场梦。
    女术士读到了猎魔人的心。
    她趁他的目光还在远方的高山上，怔怔凝视了几秒。
    神情继而重回冷淡，就好像刚才的凝视只是幻觉。
    “等你们能度过这一关，再说吧……”
    猎魔人猛地低头，难以置信地问道：
    “薇……你刚刚说什么？”
    女术士叹了口气，看着猎魔人脸上傻傻的期待笑容，没有重复，而是难得温声道：
    “索伊·亨利叶塔，若是能打破古海要塞的毁灭宿命，我答应你又何妨……”
    “若是不行……”
    “凯尔莫罕覆灭的那天，无论伱或者艾林愿不愿意，我都会带着他离开的。”
    猎魔人没有因为女术士的委婉拒绝而难过，反而开了个玩笑：
    “就不打算带我一起走吗？”
    “你会和我们一起走吗？”女术士反问。
    猎魔人看着女术士脸上的认真地表情，愣了愣后，心中一暖。
    然后长叹一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女术士也没有再说话。
    她知道，若是那一天真的来了。
    他只会挥舞着银剑与钢剑，高喊荣耀，欣然赴死。
    他就是这样一个傻子。
    作为家族嫡长子，被人忽悠了几句，就抛弃爵位，投入日复一日的痛苦与厮杀。
    猎魔人都分崩离析了，还幻想着坚持原则，重新走上荣耀之路。
    甚至还自认为这一切都是命运。
    他就是命运之子，只要命运不让他消亡，他就永远不会死去。
    整个狼学派上上下下几乎都是这样的人。
    幼稚而又天真。
    女术士这几天其实已经看破了。
    虔诚信奉命运的猎魔人，怎么会真的想打破命运呢？
    古海要塞真正想要打破命运的，只有做出预言的，她的艾林。
    其他人，嘴上说着想办法，找出路。
    实则只是随波逐流罢了。
    不过也是。
    才五十几个猎魔人的凯尔莫罕，怎么和手握上万兵马的科德温之主与光学生就有上百人的班·阿德学院对抗。
    想着想着，女术士恨不得现在就说服艾林，离开这个绝望的地方，带着他远走高飞。
    科德温容不下他们，就去泰莫利亚、瑞达尼亚，再不行还有史凯利杰和尼弗迦德。
    对！
    就去尼弗迦德，回陶森特，那里最适合艾林……
    “薇……”
    女术士皱着眉头，闻声从遐想中抬头的瞬间，忽然愣住了。
    时间还没到正午。
    一群人影从雪山上，徒步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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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狼学派代理首席

    “薇，等到……”
    “啪~”
    一个响指。
    隔音的淡红色护罩悄然消失，打断了首席的话。
    杀手湖畔的蛙鸣也忽的停下。
    显然。
    在练习冰矛咒的同时，大师们也不忘自己的职责。
    随时关注着狼学派猎魔人和术士两大派系的和睦相处。
    “嗯？”
    “那是……那是艾林他们回来了？”
    丹提注意到远方山上的黑点。
    他数了数黑点的数量，有些惊疑不定看向阿瑞斯托和维瑟米尔，满脸写着“这就是你们说的放不了水？”
    他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
    按照这个结束时间来算，他们安排的试炼路线就像是没有怪物一样。
    可这样也不对。
    维瑟米尔可能还会心软。
    可阿瑞斯托如此注重试炼、看中传统的人，怎么可能在重要的试炼里懈怠。
    丹提困惑的同时。
    包括首席在内，所有的猎魔人大师数清黑点的个数后，都用怀疑地目光看向阿瑞斯托和维瑟米尔。
    不是他们不希望学徒们全部通过试炼。
    而是一个月前连剑术都没有熟练的学徒，不仅全部通过了试炼，看黑点的移动速度，甚至都没有人受到重伤，委实有些不合常理。
    维瑟米尔和阿瑞斯托在众人目光的压迫下，也有些难以置信的相视一眼。
    阿瑞斯托认真道：“这条路线，我和维瑟米尔一共安排了两群水鬼。”
    “最少的十七只，最多的二十四只，这还没有算路上可能遇到的其他怪物。”
    “而且若不按照我们标记的路线，除非从杀手湖里游过去，他们遇到的危险只可能多，不可能少！”
    “但游过去不可能这么快的……”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
    二十只水鬼十个学徒看似只需要一个人对付两只。
    可实际上。
    只训练了一个月的猎魔人学徒，在法印、剑术、战斗阵型都要练习的情况下，根本做不到如此精准的划分。
    况且在大师们心中，也就修斯他们三个能做到一人对付两个，其他的学徒一人对付一只水鬼或许都有些吃力。
    艾林的实力也做不到将二十只水鬼全部包揽。
    阿瑞斯托想象中的最佳通过方式，便是将一大群魔物，几只几只地偷偷解决。
    可这要花很长时间，明显不是他们使用的方法。
    再加上可能出现的其他魔物……
    这么一说，难度确实已经足够了，再多就是刻意要杀死这批学徒。
    “不用猜了。”首席忽然发话，“等艾林他们回来后自然就知道了。”
    嘈杂的讨论声顿止。
    很快，那十一道人影走近。
    众人上下打量，惊奇地发现除了又两个学徒有些鼻青脸肿外，大部分学徒竟似毫发无伤。
    “砰~砰~”
    两具灰色的无头尸体被扔在了地上，狰狞的头颅挂在为首猎魔人的腰带上。
    “你们还遇到了小雾妖？”丹提惊声问道。
    这种魔物简直就是猎魔人杀手。
    不仅身手敏捷，还非常狡猾，懂得伪装欺骗，甚至还有化雾这样连银剑都起不到多少作用的法术。
    修斯闻言昂着头，看向惊诧的众人，高声道：
    “这次试炼，群狼之盟共斩杀四十一只水鬼、两只小雾妖和四只食尸鬼……”
    “除了两人受了些轻伤外，无一人死亡！”
    稚嫩又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杀手湖畔回荡。
    猎魔人大师们震惊后，七嘴八舌地询问经过。
    得知艾林只出手杀了两只小雾妖，其余水鬼和食尸鬼都是学徒们解决后。
    他们先是怀疑地测试了几个学徒剑术，紧跟着不信邪地测试了所有人的剑术，惊讶地发现每一个学徒的剑术水平几乎都有游历后猎魔人的水准。
    “这……这……这……”
    丹提有些语无伦次地看了眼阿瑞斯托。
    若不是事实就在眼前，没有任何一个猎魔人能相信，一个学徒竟然只用了一个月，就能将剑术水平提高到游历后猎魔人那样的水平。
    他们可是在北方大陆游历了四五年、也同魔物实战了四五年的。
    阿瑞斯托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是因为艾林吧，我也就教了几天。”
    其他猎魔人大师，包括首席心中的惊讶都不下于丹提。
    不过考虑到奇迹之子的身份，首席也只是心里震惊了一番，便帮艾林敷衍道：
    “你们都忘了猎魔人之瞳吗？”
    “猎魔人之瞳还有这效果？”丹提再次惊讶。
    首席一时语滞。
    女术士也在旁边无奈地思考，是不是又要改一下实验记录了。
    至于始作俑者艾林。
    他本来也没打算隐瞒，或者说这种事情也隐瞒不了。
    狩魔军团那么多人，要不一个都不提升，只要提升了就肯定会被有心人发现。
    所以之前修斯他们发现异样询问时，艾林就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不过只要他不承认，这件事便只是一个传说。
    没什么负面影响的同时，还可以增加军团成员的向心力，以及对其他猎魔人的吸引力。
    所以顺着首席的话，他没多解释。
    一阵“嗯嗯啊啊”的敷衍后，猎魔人大师们也都很识趣地不再提问。
    毕竟艾林虽然年纪小，也和他们一样是猎魔人大师的一员。
    更何况。
    这件事不仅于学派无害，反而让他们对预言中的未来有了一些信心。
    至于其他的……
    首席和女术士肯定心中有数。
    ……
    对群狼之盟实力猛然提升的惊讶告一段落。
    在首席的首肯下，猎魔人大师也都认可这批学徒通过高山试炼。
    接下来的事情与一个月前艾林亲身经历的一样，一番古老又野性的仪式后，所有学徒的额头上都被抹上了鲜血。
    不过与一个月前不同的是，他不再是那个被涂抹鲜血，迎来新生的学徒。
    而是给自己军团的学徒们，涂抹鲜血的猎魔人大师、狼学派群狼之盟狩魔兵团的团长。
    等艾林将最后一抹鲜血涂上后，首席忽然问道：
    “艾林，你还记得当时我说的话吗？”
    艾林愣了一下，不知道首席是什么意思，只能点点头。
    “这是你的兵团成员，就由你代表狼学派接受他们吧！”
    首席说完，没等艾林推辞，就在猎魔人大师们的惊诧目光下，走到边缘女术士那里。
    由我代表狼学派？
    艾林怔住了，眨眼间的功夫，很多念头闪过脑海。
    随后。
    他看了眼微笑着挨在一起的首席和女术士，回头在学徒们憧憬的目光下，高声道：
    “日已当空，凯尔莫罕的狼群，今日又填新血。”
    “让我们将喜讯带回古海要塞，升起篝火，不醉不归！”
    “aye！aye！aye！”
    猎魔人们有节奏地拍了拍胸口，以苍茫古老的曲调应和：
    “升起篝火，不醉不归！”
    “升起篝火，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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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传情鸟

    离开杀手湖前，女术士曾暗示他宴会后去一趟炼金室。
    因此将学徒们带到主堡大厅，艾林浅饮两杯后，就留下修斯他们离开了。
    来到塔楼的二层。
    炼金室的门微微捱着，艾林开门进入后，发现玛丽难得没有炼制精粹液。
    她全神贯注地捧着一只半透明，手掌大小的“小鸟”。
    “这是方便你们联络的魔法道具。”
    女术士一个响指，另一只透明的小鸟忽然出现，栩栩如生地原地扑棱几下翅膀向他飞来。
    艾林愣了一下后，伸出右手，任其落在掌心。
    这只奇特的小鸟落下后，还用半透明的喙，梳理了一下羽毛。
    细看过去。
    水晶鸟的翅膀上竟然独居匠心地插着晶莹剔透、根根分明的羽毛。
    意念一动，给水晶鸟来了一发鉴定。
    【名称：传情鸟】
    【类型：魔法道具】
    【功能：以魔力催动后，输入一段念头，便可飞到另一只传情鸟拥有者。】
    【备注：人类的黑暗年代中，它们曾传递一对恋人的真情。】
    传递一对恋人的真情？
    是首席和薇拉女士吗？
    扫了眼备注，艾林抬头，好奇地问道：
    “薇拉女术，这个道具是您炼制的吗？”
    “一个精灵朋友送的。”
    女术士似乎不愿多谈。
    眼波流转间，她望了艾林手中的鸟儿两眼，有些不舍，不过见艾林开口似是想要拒绝的样子，催促道：
    “不用拒绝，班·阿德和凯尔莫罕相隔遥远，书信不能及时送达。”
    “将魔力输入进去吧，你比我更需要它。”
    拒绝的话被堵死，艾林又确实需要时常与玛丽联系，了解群狼之盟的状况，也就不再矫情。
    “谢谢你，薇拉女士。”他诚挚感激。
    玛丽这时也意识到问题，艰难地将注意力从可爱精致的传情鸟中移开，捏着嗓子甜甜地道：
    “谢谢你，导师！”
    接着又问：“对了导师，这么精致的道具一定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吧？”
    嘴角微微上挑，女术士饶有兴致地道：“它们叫传情鸟。”
    传情鸟……传情……
    玛丽闻言怔住了，下意识看了眼，正低头输入魔力的艾林一眼。
    小巧白皙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女术士让他过来，似乎不止这一件事情。
    不过艾林和玛丽试完传情鸟后，她捻了捻纤细的手指，觑了眼毫无所觉的玛丽，低头沉吟片刻后，叹了口气。
    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就直接让他离开了。
    回到住所，艾林还在思考女术士那声叹息的含义，不过考虑了半个小时，也没猜出来。
    “算了，若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薇拉女士应该会和我直说。”
    不再纠结，意念一转，打开狩魔手记。
    这几天魔物狩猎加起来，一共获得了17个水鬼宝箱，两个小雾妖宝箱和两个食尸鬼宝箱。
    都是些小宝箱，不过艾林还是虔诚地握住梅里泰莉女神护符。
    虽然上一次女神不在家，但万一这次回家了呢？
    “梅里泰莉女神，保佑我出金！”
    【叮！水鬼宝箱*18、小雾妖宝箱*2、食尸鬼宝箱*2开启】
    一道道或蓝或白的光芒闪过，转瞬间二十道光芒闪过。
    正当艾林以为今天运气也很背时，一道紫光闪过。
    “是食尸鬼宝箱！”
    是魔药配方？还是道具？或是仪式？
    许久未见的璀璨紫色光芒，让他心跳加速。
    终于，光芒消失。
    似曾相识的鲜红心脏，跳动着在艾林眼前化成了一张羊皮纸。
    意念跳转到物品栏。
    【名称：食尸鬼的心脏精萃液】
    【类型：魔药配方】
    【炼制要求：炼金术LV4】
    【配方：食尸鬼心脏】
    【功能：提高力量】
    【备注：力量！力量！力量！】
    果然是心脏精粹液配方！
    狩魔兵团起飞！
    虽然只是紫色品质，但心脏精粹液的配方对团长艾林来讲尤为重要！
    而且与水鬼的心脏精粹液每份才能增长0.1力量和0.2体质不同。
    虽然不知道几份精粹液达到极限，不过食尸鬼的心脏精粹液，两份便可以增长一点力量。
    属性的增强幅度上，远远超过水鬼的心脏精粹液。
    若是按照水鬼的心脏精粹液二十份的极限，总计能提升十点力量。
    直接将兵团成员的力量属性提升一倍。
    更重要的是，对付重甲人类单位，力量也是最适合兵团成员增加的属性。
    从素材的获取难易角度看。
    食尸鬼的数量虽然没有水鬼多，但也是北方大陆最常见的魔物。
    由于喜欢新鲜尸体的味道，它们会出现在任何新掘的墓地附近，而且具有数量优势时也会捕猎活人。
    所以基本只要在城市的墓地附近，或是战场附近转转，很容易便能遇到。
    两方面结合，堪称是当前最适合狩魔兵团的精粹液配方了。
    而且，艾林自己也远远没有达到食尸鬼心脏精粹液的服用上限。
    “啧啧~”
    “兵团里的小伙子们运气可真好！”
    “刚用完水鬼的心脏精粹液，就能跟上食尸鬼的心脏精粹液。”
    艾林赞叹几声，遐想道：
    “也不知道食尸鬼的心脏精粹液，增加的力量上限是多少？要是能无上限加成就好了！”
    检查完配方，艾林意念打开系统消息。
    【获得：腐肉*8，小经验珠*7，经验珠*1，小雾珠*1，水鬼的心脏精粹液*2，水鬼哨*2，食尸鬼的心脏精粹液配方】
    嗯……
    宝箱开出来的其他东西，也都不差。
    至少包括腐肉在内都可以用到。
    尤其是小雾珠，搭配小雾妖的臂骨后，艾林在班·阿德的很多计划都多了一份把握。
    开完宝箱后，他直接将两份小雾妖的心脏精粹液和四份食尸鬼的心脏精粹液用完。
    【属性：力量27（+1），敏捷26（+2），体质31，感知18，神秘31（+1）】
    “呼~”
    轻吐一口浊气，感受着体内涌动着的浓浓力量感。
    艾林抬头。
    天色近黄昏，一朵朵火烧云悠闲地在天空中飘浮。
    “饮宴差不多结束了，要不要喊成员们试试新获得军团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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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我的小男孩长大了（为盟主“汽水0”

    第136章我的小男孩长大了（为盟主“汽水0”加更1/10）
    终究艾林还是没有那么魔鬼。
    虽然经他改版后的高山试炼，可控性提升，难度骤降。
    可对于学徒而言，更直观的，是练习和准备的天数变少，以及高山试炼的项目变得陌生与不确定。
    所以压力一点儿也不会比艾林那时候轻。
    连他自己都在高山试炼后好好休息了几天，又何苦为难同样的苦命人。
    因此对“军团技能：共鸣”的实验放到了第二天。
    不过第二天的尝试，效果也不是很理想，或者说根本没有效果。
    六种法印练习了一天，也没有哪一个产生了“共鸣”。
    至于冰矛咒，成员们都还在学，没有一个解锁了技能。
    因此“共鸣”的实验只能暂且告一段落。
    下山在即。
    艾林没有再带着军团出凯尔默罕狩猎。
    包括他自己也就上午会离开古海要塞，跑到岩石巨魔的营地，送点腐肉，和大石头一家三口搞搞关系。
    下午。
    艾林一般都会与首席和阿瑞斯托讨论狩魔兵团的发展，讨论凯尔莫罕的防线。
    这些布防，将会在猎魔人陆续下山后，陆续换防完成。
    布防中也包含制作檑木、落石等常见的城防工具，这些都将由留在凯尔莫罕的群狼之盟成员负责。
    艾林私下里与兵团成员们透露了未来学派的危机后，他们都严肃着小脸，使命感很强地欣然接受了任务。
    晚上。
    艾林则会来到炼金室，除了配些魔药路上用。
    他还会将下午讨论的，一切与狩魔兵团相关的事情，都告知他的首席术士。
    并在玛丽时而认真、时而迷惑、时而了然，时而连艾林都看不懂的表情中，将自己对这些讨论的看法作出自己的解释，以求尽快让玛丽的脑波与自己同频。
    薇拉女士也会在一旁补充些见解和思路。
    并且将下一次青草试炼定在艾林归来之后。
    就这样。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山的时刻。
    ……
    清晨。
    阳光明媚，是个送人远游的好日子。
    古海要塞的城门处，零零散散聚集着一大堆人。
    他们站在一起说说笑笑。
    不一会儿，就会有一些人离开，一些人回返，同样的是每个人的神情中都难掩不舍。
    这就是猎魔人的命运。
    相聚总是短暂，分别总是常态。
    或许来年就不一定能见到相同的人，或许连凭吊都找不到去处。
    今年如此，年年如此。
    不！
    或许并不相同。
    至少今年，每个即将远游的猎魔人腰间都多了一个药剂包。
    里面叮叮当当作响着，根据各自需求准备的三种魔药。
    杀人鲸、猫眼和食尸生物油。
    其中准备杀人鲸的猎魔人是最多的，甚至不少猎魔人的腰包中装着满满一包杀人鲸。
    毕竟很多时候，多一种逃脱路线的选择，往往就多了一条命。
    而水路，无论城市、乡村、亦或者无人的山野中都有。
    许多猎魔人离开，从城门外最多的那堆人面前经过时，总会眼含感谢地向一个稚嫩的身影点头致意。
    即便在那群人中，有人比他年长，有人比他地位高，有人比他实力强。
    “首席，还没摸清国王态度的情况下，真的要将艾林送过去，参加比赛吗？”
    看着不远处，不停有人向艾林点头致意离开，怀特忍不住侧头问道。
    首席偏头看了怀特一眼后，理所当然地道：
    “怀特，艾林是猎魔人！”
    怀特听到这话，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艾林是猎魔人。
    猎魔人总是要下山猎魔的。
    这不单单是维持生计，也是他们的存在的使命和意义。
    而猎魔总会死去。
    无人知晓一个猎魔人的寿命，因为对他们而言，死亡的步伐总会比衰老来得快一些。
    而且或早或晚，无人例外。
    不远处的淡红色护罩内，女术士温和地叮嘱着：
    “梅里泰莉女神的护符虽然可以暂时阻隔邪神视线，但你切不可忘记前往正神的教会……”
    “最好前往艾尔兰德的梅里泰莉神殿，我已与大祭司伊安娜书信过了，你只要带着这护符过去，自然会有人带你过去。”
    “这时候直接去应该来不及……”
    女术士已经就各种事情嘱托了他至少一个小时了。
    有人关心的感觉虽然好，但众目睽睽之下，像个小孩一样被人叮嘱这叮嘱那，显然有些尴尬。
    “我知道了，薇拉女士。”
    “一参加完班·阿德的学徒斗技大赛，我就去艾尔兰德的梅里泰莉神殿。”
    艾林连连保证。
    女术士见他真的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一个响指变出一个“叮叮”作响的精致小包，就要塞到艾林的手中。
    他见状连忙推拒，还小心地看了首席一眼。
    在炼金室随意使用炼金材料还好，当面被塞钱包……
    这……这委实很难收下去。
    “怎么了，艾林？”
    女术士见他拒绝还很奇怪，想了想后，又打了个响指。
    一个深色简约，但看着同样非常昂贵的男款钱袋，替换了那个精致的小包。
    “不用了，薇拉女士。”
    “钱……钱我可以自己接委托去挣。”
    艾林脸涨得通红。
    实在没想到，在异世界，还能体味到被富婆包养的感觉。
    但他可是奇迹之子，难道还能被金钱困扰？
    要知道他背着的可是价值17325奥伦的艾尔莎矮人大师银剑。
    看着艾林一脸抗拒的表情，女术士忽然想起前几年参加的宴会上，几个贵族夫人的谈话，顿时了然。
    “我的小男孩长大了，有自尊心了。”
    随后她不再坚持，侧头看了眼在旁边等了很久的玛丽，宴会上的另一段谈话浮上心头。
    “啪！”
    一个响指。
    淡红色的隔音护罩被撤去。
    “玛丽，快过来！”
    “艾林有些话想和你说！”
    女术士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猎魔人大师们，哪个不是感知敏锐。
    听到这话，纷纷将视线挪了过来，耳朵几乎不可察觉地动了动。
    “哒~哒~哒~”
    玛丽踩着棕色的小皮靴，穿着红色的小裙子，带着浅浅的小酒窝，走了过来，期待地问道：
    “艾林，你想和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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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下山

    啊？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话要说？
    艾林愣住了，偏头看了眼女术士，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谎。
    女术士颔首微笑，满眼都是莫名其妙的鼓励。
    猎魔人大师纷纷双手抱胸，笑容耐人寻味，视线在他和玛丽之间来回切换。
    “他们想撮合我和玛丽？”
    一个念头闪过。
    艾林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心念一转。
    不……薇拉女士或许是，猎魔人大师们只是在看戏罢了。
    可他才十四岁，玛丽也才十六岁啊！
    诧异之下，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玛丽。
    两人相隔不过一步。
    柔和的阳光下，对面人的肤色白得透光。
    带着丝丝暖意的风，迎面吹来与女术士相似，但橘子味更浓的清香。
    这时，
    艾林才发现他的身高已经要比玛丽高了，明明最开始见面的时候，玛丽还要高他一些的。
    “或许是各种魔药和精粹液促进了身体的发育……”
    很多莫名其妙想法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啪！”
    隔音的淡红色魔法护罩升起。
    艾林下意识抬头，薇拉一脸“我理解你，加油！”的神情，让此刻的他有些无奈。
    注意到维瑟米尔和丹提两人满脸遗憾地望着升起的隔音护罩时，则让这份无奈变成了尴尬。
    不过学派的覆灭危机在即，他哪来的心思儿女情长。
    玛丽见女术士升起的隔音罩，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艾林，你要和我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些狩魔兵团的事情，再和你核对一下！”
    他思考片刻，若无其事地将前几天的安排，就重点大致重复了一遍。
    玛丽出于兵团首席术士的责任感，也很认真地时不时点点头。
    很快，所有事情就都交代了一遍。
    “……嗯，大致就是这些。”
    “放心吧，团长。我都记住了。”玛丽露出了可靠的笑容。
    艾林点点头，一番安排后，他的内心也平静了下来。
    眼神示意女术士收回隔音护罩，他正要向维瑟米尔和修斯那里走去，身后忽然传来了玛丽的声音。
    “艾林，在外面遇到危险记得用传……传情鸟给我传信，我会想办法找人帮忙……”
    “……当然……没有危险也可以给我传信……”
    艾林闻声回头，愣了一下后，笑着道：
    “我知道了，玛丽女士，谢谢你。”
    玛丽看到艾林的笑容，小脸一红，就跑到女术士那里去了。
    与两位女士道别后，同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多话可说了。
    口头激励了一下兵团的成员后，又向其他前来送行的猎魔人大师颔首致意后。
    艾林便跟随维瑟米尔带着修斯、邦特和弗雷德慢慢向山下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他忽然回头。
    古老灰白的城堡，与巍峨的远山融为一体。
    城墙上缠绕着的藤蔓抽出新芽，映衬着冰冷的高墙也散发出了些许春意。
    这座命中注定将付之一炬的雄伟城堡，他真的有能力挽救吗？
    艾林忍不住扪心自问。
    “怎么了？”维瑟米尔注意到有人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
    “没什么，我们继续下山吧！”
    艾林摇了摇头，朝着远离古海要塞方向走去，不再回头。
    他是奇迹之子，生来就为了创造奇迹。
    所以他一定能拯救，他也必须拯救凯尔莫罕。
    ……
    狼学派的先驱们在蓝山深处依托地形，建立了凯尔莫罕要塞作为日后学派的大本营。
    只有一条隐蔽的小径可以通往猎魔人堡垒。
    这条小径与高山试炼的那片湖水一样，因为陷阱众多又道路狭小，被年轻的猎魔人称为杀手。
    可以说，从通道到城堡的厚重城墙，古海要塞易守难攻。
    不过。
    先驱们的目的虽长远，也耐不住猎魔人的生活需求。
    这也可以理解。
    猎魔人流离奔波，斩妖除魔了一整年，难道年尾还不能回来享受享受吗？
    再加上多年的和平，这条小径被渐渐拓宽，虽然还不能走马，但正常人已经可以搬运东西上下山了。
    毕竟猎魔人可不会种田，肉类还可以去山里打猎，瓜果蔬菜和五谷杂粮可没有办法从山里刨出来。
    所以……
    是的，蓝山的山脚下有一个村子。
    名字很好记，就叫凯尔村。
    凯尔·莫罕的凯尔。
    “维瑟米尔大师，又要出去杀怪物了啊！”
    “今年，您还带学徒啊？要不要一起去酒馆喝一杯……”
    “维瑟米尔大师，今年你来迟了，前面的几个小伙子已经把村里的委托都接走了……”
    自从走进这个大概十几户人家的村子，艾林惊讶地发现维瑟米尔米尔熟练地与几乎每一个路过的村民打招呼。
    凯尔村的村民似乎都认识维瑟米尔，谈笑之间纷纷透露出些许尊敬。
    村子里的小孩看见他们走近也不闪躲，反而凑过来“维瑟米尔爷爷”长，“维瑟米尔爷爷”短的，让猎魔人大师给他们讲故事。
    好些胆大不怕生的，甚至绕着艾林、修斯、邦特和弗雷德转，伸手渴望着想要看看他们背上的两把利刃。
    让几个刚下山的猎魔人连连躲闪，好不窘迫。
    直到他们的父母闻声赶来，一边连声道歉，一边用藤条驱赶小孩，才将几个猎魔人救了出来。
    这场景与艾林想象中，苦大仇深猎魔人被村民用草叉排斥赶走的景象，可相距甚远。
    不过艾林思考片刻后，也理解了。
    遇到魔物袭扰，几乎第一时间就能找到猎魔人来处理。
    整个村子的生计也大多依靠山上的几十个猎魔人和猎魔人学徒。
    当然。
    最主要的是狼学派的猎魔人个人素养大多很好，有原则不会扰民。
    这样一来，村民们对猎魔人的好感度很难不爆棚。
    “或许也和猎魔人相关的负面抹黑，还没有扩散过来有关。”
    艾林想起了第一次狩猎水鬼王后，饮宴上的争吵。
    夕阳西下。
    天色渐渐昏沉。
    虽然杀手小径被拓宽过，不过山路毕竟难走。
    他们到村子后也已经傍晚了。
    维瑟米尔带他们大致逛了一圈后，就来到村子里的旅店兼酒馆。
    “维瑟米尔大师，来点什么？”酒馆老板也和维瑟米尔很熟。
    三两句将晚餐点好后。
    维瑟米尔找到一张长桌，严肃道：
    “是时候谈一谈我们这次的目的……”
    “狼学派与猫学派的学徒斗技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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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即便代价是学徒的生命

    原本还有些散漫的众人听到这话，立刻严肃起来。
    “狼学派与猫学派，作为同在一个国度的两个猎魔人学派，参加由国王组织的比赛并不是第一次。”
    “具体的项目虽然每次都有变化，但大致的类型离不开三类……”
    “猎杀怪物、比斗剑术与混战。”
    维瑟米尔顿了顿，接着道：
    “猎杀怪物很简单，一个沙漏时，杀死最多魔物的学派胜利。”
    “一般国王准备的魔物都是水鬼，食尸鬼这样的魔物有，不过大多是水鬼。”
    “这项比赛以往也是我们学派获胜的次数最多。”
    “至于比斗剑术……”
    艾林注意到维瑟米尔这时面色隐隐一黑，便知道比斗剑术这项，狼学派多半是输的次数比较多。
    其实也不难理解。
    虽然没有在现实中遇到过猫学派。
    不过在游戏里，这个学派的战斗特点源自精灵，剑术灵巧迅速，灵活性非常强。
    往往学徒时代，猫学派的猎魔人就开始练习闭着眼睛走钢丝。
    不过让维瑟米尔面色一黑的主要原因，估计还是因为猫学派平时挥舞钢剑的时间远远超过挥舞银剑的。
    “如果说狼学派剑术的特点是旋转，以旋转获得最大的力量，破开魔物的防御。”
    “那么猫学派剑术的特点便是快，摒弃所有影响速度的因素，以刺为主。”
    修斯抓住了重点，疑惑地问道：
    “以快为主？那猫学派的猎魔人怎么破开魔物的防御？”
    维瑟米尔闻言脸色更难看了，他一字一顿道：
    “猫学派的渣滓很少接杀怪物的委托，更多的是接一些杀人、暗杀等违背猎魔人戒律的工作。”
    “他们所作所为造成的恶劣影响，像一朵乌云一样悬在我们头上，败坏我们的名誉。”
    “令人不齿！”
    修斯难得看见维瑟米尔这幅愤恨的样子，没敢再问下去。
    不过猎魔人大师调整了一下情绪后，还是认真地凝视了四人一眼，提醒道：
    “把猫爪子伸向同类的行为虽然令人不齿，可那些猫崽子们的剑术不容小觑，尤其克制我们这些狼学派的猎魔人。”
    说着维瑟米尔解开皮甲，拉上白色的内衬，指着胸口的一道窄窄的伤疤，警告道：
    “这道疤就是一个假扮强盗的猫学派猎魔人在三十年前留给我的。”
    “当时我差点就死了。”
    “啊！”几个年轻的猎魔人看着那道伤口，发出一声惊呼。
    距离心脏这么近，明显就是为了杀死维瑟米尔而刺出的。
    “他不知道你也是猎魔人吗？”修斯难以理解。
    同为猎魔人，大家不应该相互扶持，互相帮助吗？
    怎么还会刀剑相向以致互相搏命的程度？
    “他当然知道！”
    维瑟米尔压抑着低吼。
    “身背双剑，棉甲异瞳，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时，我正跟随着一家商队的马车，赶路的同时，接了一个委托，保护商队不受沿途的怪物的侵扰。”
    “途中，那猎魔人忽地从一旁的草丛中窜出，迅捷的钢剑如同闪电，眨眼间就杀死了三四个护卫，也给我留下了这个疤。”
    “若不是猎魔人的敏锐感知提醒我……”
    “呼~”
    维瑟米尔长出一口气，似是要吐出心中的郁结。
    看得出来，即便那次劫杀已经过去了三十年，维瑟米尔依旧没有忘记。
    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愤恨。
    他是认同狼学派中立和荣耀理念的，尤其忍受不了这些猎魔人中的卑劣分子，阴险小人。
    “然后呢？”弗雷德追问道。
    维瑟米尔觑了他一眼，接着道：
    “然后我用伊格尼法印点燃了他的衣服，也看到了他那双猫瞳。”
    “只是当时受伤太重，被他逃掉了。”
    维瑟米尔无奈地摇摇头，随后将话题重新转回斗技大赛。
    “狼学派的剑术本来就不是为了杀戮同类而创造出来的，所以在猫学派眼中多有破绽。”
    “过往的学徒大赛，我们也大多会输在这个项目，甚至有不少狼学派的猎魔人死在同类的剑下。”
    “所以……”
    维瑟米尔严肃地看了四个学徒一眼，铿锵有力地道：
    “不要留情。”
    “猫学派的骨干都是群心理变态者、疯子或者虐待狂，他们挑选的也都是些有暴力倾向的小流浪者做学徒。”
    “所以不要留情，你留情就会输、就会死。”
    “一旦打不过也不要固执，该认输就认输，生命最重要。”
    修斯、弗雷德和邦特面面相觑。
    邦特忍不住道：“可是这次大赛不是关系到学派明年的资助吗？”
    “狼学派不需要用学徒的鲜血换取金钱。”维瑟米尔坚定地摇头，接着看向艾林。
    “艾林，你也是。生命是第一位的，知道吗？”
    艾林还没来得及回应。
    三个年轻猎魔人不乐意了。
    “维瑟米尔大师，艾林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呢？”
    “是呀！是呀！”
    维瑟米尔没有回应他们，暗金色的猫瞳径直盯着艾林。
    艾林虽然不觉得自己会输，不过这是维瑟米尔对他的关心，况且也没有必要口头争个胜负。
    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好的，维瑟米尔大师。”
    维瑟米尔满意地点点头，偏头看向其他几个年轻猎魔人，训斥道：
    “我当然知道艾林的实力没有问题，可实战中难道实力强就可以赢了吗？”
    “你们忘了猎魔人是靠什么猎杀魔物了吗？”
    “没有任何一个猎魔人大师的力量比独眼巨人强，但独眼巨人却只是最低级的大型魔物。”
    三个年轻猎魔人懵懵懂懂，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理解。
    斟酌了一下维瑟米尔的话，艾林的面色渐渐严肃：
    “维瑟米尔大师，您是说猫学派会像我们猎杀魔物一般，不择手段地拿下斗技大赛的胜利？”
    虽然他的属性是上去了，可依然没有达到猎魔人大师的平均水平。
    元素亲和也没到需要用银剑才能破防的程度。
    所以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上，艾林依旧会死，说不定还会死的很轻易。
    就像“白狼”杰洛特被草叉杀死一般。
    “我不知道，”维瑟米尔叹了口气，“我只知道与狼学派相比，猫学派的卑劣小人肯定更在乎国王的那一份赞助。”
    “即便代价是他们学徒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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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猫学派的大篷车

    听到维瑟米尔的话，五人的长桌上顿时安静了片刻。
    今天之前，刚成为正式猎魔人的几人都没有将这场斗技大赛放在心中。
    对修斯、邦特和弗雷德而言，他们的实力在这两个月里突飞猛进，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输给同样刚成为猎魔人的猫学派学徒们。
    至于艾林……
    已经成为猎魔人大师，几乎无所不能的艾林，怎么可能会输？
    他们觉得这场旅程的主要危险，还是在艾林之前所说的国王和巫师那里。
    可维瑟米尔的话语中，却透露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学徒斗技大赛上，连艾林都有可能会输，甚至会死。
    这让他们一时之间都有些难以接受。
    “维瑟米尔大师，你们要的菜齐了。”
    酒馆里胖胖的侍女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打破了沉默。
    维瑟米尔抬头道谢后，看着几个学徒脸上的凝重表情，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刚刚那番话当然没有一个字是假的，但维瑟米尔显然夸大了一些危机。
    猫学派的渣滓们，再怎么不择手段，阴阳不定，也不敢破坏国王定下的规则。
    毕竟。
    猫学派不仅工作大多来源于国王和贵族，情绪不稳定的学派成员造成的各种麻烦，也需要国王这个大靠山来摆平。
    所以比起狼学派而言，他们更在乎国王的那份礼金的同时，也更在乎学派在国王心目中的地位。
    猫学派的普通猎魔人可能因为情绪不稳定而无所顾忌，但学派的领袖肯定不会。
    他们不太可能为了一笔钱，忤逆欺骗国王，妨碍学派在科德温的其他生意。
    可是没办法，艾林在高山试炼前后的表现太耀眼。
    维瑟米尔都看出修斯、邦特和弗雷德几人，对艾林自信到甚至有些目空一切的心态。
    这样的心态很危险，尤其在面对狡猾阴险的猫派猎魔人。
    酒馆准备的晚餐自然没有凯尔莫罕的饮宴丰盛。
    不过热热的蔬菜浓汤，配上炸蛋、奶油面包和啤酒，依旧让走了一天山路的众人胃口大开。
    弗雷德用面包擦干碟子，忽然想到斗技大赛的项目才说了两类，就问道：
    “对了，维瑟米尔大师，还有一项呢，混战是指什么？”
    维瑟米尔吞下最后一口面包，慢条斯理道：
    “混战每次比赛不一定有，也没有出现过一样的……”
    “嗯……我记得上一次，是与对战同样数量的骑士……上上一次，则是和猫学派配合猎杀水鬼……”
    维瑟米尔顿了顿，接着道：
    “这个项目一般都是娱乐项目，不会计入最后成绩。”
    见众人脸上还有些担忧，他又安慰了一句：
    “国王虽然对狼学派有些不满，但毕竟也是大人物，不会专门针对你们。”
    “所以你们只需要注意猫学派的猎魔人就行。”
    ……
    每个猎魔人学派都有自己的学校。
    狼学派有科德温的凯尔莫罕，狮鹫有波维斯的凯尔塞壬，蝮蛇则在尼弗迦德建造了格斯维德……
    包括熊学派和远在科拉兹沙漠的飞狮怪学派，所有猎魔人学派都有自己的城堡。
    除了猫学派。
    他们过着流动的生活，以名为DynMarv的大篷车为据点四处流浪。
    至于学徒的突变地点则放在各地的藏身处，还集结了许多营地提供学徒集训的场所。
    科德温的某处林间空地，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不少背着双剑的身影，围着一个不大的圈子。
    一辆造型奇怪地大篷车就停在这个圈子旁边。
    “乒！乒！”
    钢铁的摩擦交错声不停响起。
    两个看着只有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正手持一把，与体格完全不匹配的钢剑战斗着。
    细看过去，这两把钢剑都闪烁着凌然的寒光，竟然都是开过刃的。
    “就是这样，小杂种们……”
    “该死的！老子说了多少次了！速度！速度！速度！”
    “咕噜……凝视对方的眼神，以最快的速度准确刺出你的剑，不论对方是谁……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
    说不清楚是咒骂还是指点的疯癫言语，从大篷车上的阴影里传出，同时飘出来的还有劣质麦酒的浓烈油渣味。
    或许是讲到兴起，说话那人忽地跳下大篷车。
    虽然因为劣质的酒精，那人的身型看着有些不稳，但落地时却悄无声息，像只野猫一般三两步，就灵巧地跳到了两个小孩的中央。
    “来啊！小杂种们！用你们的剑杀了我！”
    面对这疯子一样的举动，那两个小孩竟然也没有害怕，相视一眼后，纷纷露出仇恨癫狂的凶光，毫不犹豫地向中间那人砍了过去。
    围观的众人对此都没有流露出意外的神情，饶有兴致地旁观着。
    甚至还有几人右手不自觉抬了抬，像是想要拔出后背的钢剑，加入到这场不公平的厮杀中。
    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依靠在大篷车上，侧头问道：
    “特雷伊斯，你确定要接受‘大胃王’的悬赏，狩猎那几只幼狼吗？”
    一旁的光头男人，双手抱胸没有回头，随意道：
    “为什么不呢？”
    “杀一伙强盗才50奥伦，还要有贵族发布悬赏。”
    “而一只狼崽子就值500奥伦。”
    “除非去抢劫商队，否则这个价钱就算是我也要忙半年，为什么要拒绝？”
    戴着兜帽的男人脸上，露出猫学派猎魔人难得的冷静克制：
    “特雷伊斯，别告诉我，你不明白大胃王想干什么？“
    “他想挑起猎魔人的内战！”
    光头男人偏头，看了眼兜帽下闪烁着的琥珀色猫瞳。
    漂亮眼睛的主人是学派里唯数不多，能正常保持理智的猎魔人。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有些莫名其妙地反问道：
    “古克萨特，你见过野猫吗？”
    野猫？
    戴着兜帽的男人怔住了，不知道学派领袖想表达什么，只能道：“当然见过，有什么问题吗？”
    光头的猫学派领袖特雷伊斯，幽幽地看着训练场内开始见血的战斗，道：
    “这个世界的食物已经不够分了。”
    “野猫想要不被饿死，就不仅要从野狗、咒骂和棍棒下讨食……”
    他转头深深看了戴着兜帽的古克萨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
    “必要的时候，敌人甚至可以的是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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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初至班阿德

    第140章初至班·阿德
    在凯尔村的旅馆住了一夜后，艾林等人便踏上了旅程。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下山之前，学派就已经在村子的大马厩里，为他们准备了四匹好马。
    两匹枣红、一匹黑和一匹白都是脾气温顺，适合新手骑乘的母马。
    这样优质马匹的市价至少也有两百奥伦。
    据维瑟米尔所说，这几匹马都是首席亲自挑选出来的。
    “快选吧，分好马，我们就要启程了。”
    维瑟米尔见几个猎魔人新奇地这摸摸那摸摸，叽叽喳喳不停讨论，忍不住打断他们。
    下一个有旅馆的村子虽然不远，又有马匹代步，可包括艾林在内的几个年轻猎魔人都没骑过马。
    因此算上路上磕磕绊绊学习骑术的时间，他们若不想在野外过夜的话，就必须加快速度了。
    在修斯他们的推让下，艾林率先挑选了那匹纯黑的母马，灵机一动给她取名“萝卜”。
    “萝卜？”
    “这是什么古怪的名字？”
    维瑟米尔闻言，忍不住吐槽道。
    “这寓意着我的马长生不死，只要吹一声口哨，便能跨过千山万水来到我身边。”
    艾林兴趣上来，开了个玩笑。
    维瑟米尔闻言，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萝卜，不是一种蔬菜吗？还有这种寓意？”修斯在旁边蠢蠢欲动，似乎也想取这个名字。
    不过被维瑟米尔瞪了一下，挣扎片刻，也觉得不太合适，就给他的马取名“白菜”。
    他想着既然都是蔬菜，效果应该差不了太多。
    邦特和弗雷德听到两人的取名风格，面面相觑后，合群地给自己的坐骑起了“红枣“和“燕麦”。
    纯红的那匹是“红枣”，带着点白色斑点的是“燕麦”。
    维瑟米尔在一旁虽然看的有些无语，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稍微讲了些骑术技巧后，就带着几个人出发了。
    前往班·阿德的路途中，维瑟米尔因为急着调查国王对狼学派的态度。
    路过一些村子时，只接了一些简单的任务，顺路杀些水鬼和食尸鬼。
    不过即便赶时间，维瑟米尔也一直按照培养游历学徒的习惯，一路上给四个新晋猎魔人讲述追踪、常见不常见的魔物与一些基础诅咒的解除方法。
    艾林也在这段时间用战绩点，将休斯、邦特和弗雷德的昆恩法印和伊格尼法印都提升到了LV2。
    可惜的是，
    艾林虽然在途中，不止一次地用狩魔技能，开玩笑似地邀请维瑟米尔加入兵团，不过最终都没有起效。
    于是只能将这一点按下不表，留等以后有机会再尝试。
    一路上。
    艾林注意到途径村子的村民，对猎魔人的态度，是越靠近班·阿德，越是疏远和惧怕。
    好在还没有出现与前世游戏和原著中那样攻击性地排斥。
    不过即便如此，艾林依旧感觉到包括维瑟米尔在内，几个猎魔人的情绪都低落了很多。
    这也难怪。
    即便猎魔人的工作都要收受酬劳，但毕竟都是需要冒着生命危险的。
    哪个猎魔人希望狩魔归来，满身血汗时，看到的却是委托人厌恶嫌弃的目光呢？
    这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的同时，也再一次提高了警惕。
    显然，敌人的恶意已经很明显了。
    这些恶意，班·阿德的男巫们肯定有份，只是不知道国王在其中牵扯多少。
    ……
    班·阿德坐落于蓝山山脉的山脚，是科德温境内的最大的两个城市之一，另一个便是王国的首都阿德·卡莱。
    城市以采矿业为主，但因班·阿德学院闻名于世。
    耗时十天，维瑟米尔终于带着艾林等人来到了这个城市。
    不过因为来的有些早，城门还没有开。
    于是五个人只能牵着马，无聊地站在队列中耐心等待城门打开。
    让艾林松了口气的是，周围除了部分人，看见他们向外躲了躲。
    其余人虽然都皱着眉头，但都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直到……
    “变种怪物离我远一点……”
    一声呵斥从旁边的队列传来，但维瑟米尔还没有什么反应。
    那人紧跟着就被他的同伴捂着了嘴巴。
    艾林敏锐的猎魔人感官，听见那人劝告道：
    “你疯了，那是猎魔人！你就不怕那些疯子一剑把你杀了？”
    “怕什么？”那人一把甩开同伴的手，挑衅地看向艾林他们的方向，高声道，“这里可是班·阿德，那么多法师老爷在这里，还能容忍这些变种怪物放肆吗？”
    那人的同伴讪笑着向维瑟米尔低了低头，又压低了声音，在那人的耳边，道：
    “法师有什么用？连国王都奈何不了他们！”
    “十几天前，我送一批绢布去阿德·卡莱，亲眼看见两个猎魔人在大街上杀了十几个守卫。”
    “那血将整条街都染红了。”
    那人闻言顿时缩了缩脖子，后退几步，抓着同伴的衣袖。
    “什么？”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两个猎魔人？十几个守卫都被杀了？”
    “那……那国王呢？国王就没有什么反应吗？”
    同伴斜眼偷偷又瞥了艾林他们一眼，叹了口气，轻声道：
    “我被吓得逃走了，不过听我一个宫廷贵族的亲信仆人的侄子的朋友的朋友说，那两个猎魔人隔天就被放了。”
    “什么！”
    又是一声惊呼。
    那人惊恐地看了艾林他们一眼，立刻拽着他的同伴，慌不择路地撞了几个路人后，狼狈不堪地迅速逃离了。
    应该是害怕来自猎魔人的报复。
    艾林都能听得这么清楚，维瑟米尔自然也将他们的话都听进去了。
    虽然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可他放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紧握着。
    显然心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艾林，刚刚那两人悄悄在说什么啊？”
    修斯看了眼维瑟米尔的脸色，将手里的缰绳塞给邦特，悄悄跑过来问道。
    “没什么，说的都是一些猎魔人中的败类！”
    维瑟米尔偏头看了修斯一眼，替艾林回答道。
    修斯见猎魔人大师心情不好，没敢多问，缩了缩小脑袋，又跑到邦特那里去了。
    班·阿德的这个见面礼可不太好啊！
    艾林在心里叹了口气，预感到班·阿德一行肯定会发生很多不愉快的事。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咒骂和鞭打的嘈杂声。
    他循声望去。
    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巫走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披着黄底的黑色独角兽披风的骑士，他们似乎在护送着一辆囚车。
    “轱辘轱辘~”
    车轮碾压石板路的声音渐渐靠近。
    蓝色的猫瞳微微放大，他发现……
    那囚车里关着的竟是一群尖耳长发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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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艾恩萨维尼

    第141章艾恩·萨维尼
    精灵并不是猎魔人世界的原住民。
    他们原名艾恩·希德族，与艾恩·艾尔族原本是同族，都是艾恩·伍德族的一员。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次巨变，艾恩·伍德族被迫离开了他们的世界，并在途中分家。
    艾恩·希德族在公元前1240年乘着白舰来到了这个世界，被称作山岳之民、精灵。
    艾恩·艾尔族则去了异世界，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后来成为了人类口中的狂猎。
    知晓潜在的敌人科德温国王因未知的原因在针对精灵，并且想要把狼学派拉下水后。
    艾林就在藏书室查阅过精灵的相关资料。
    越是深入地研究这些史实，尤其是最近几十年有关精灵的历史，艾林的疑惑反而越多。
    不单单是国王对待精灵的态度很奇怪，精灵如此顽强抗争的态度也非常奇怪。
    自“莎依拉韦德的白玫瑰”爱黎瑞恩发起的精灵与人类的第二次冲突——爱黎瑞恩起义后。
    几乎所有的年轻精灵都走上了战场，然后惨遭人类的屠戮。
    精灵的生育能力又不强，随着年岁的增长，生育能力还会不断下降。
    因为这一战，艾恩·希德一族几乎永远失去了再次崛起的机会。
    余下的精灵绝望中不仅自行摧毁了莎依拉韦德这座最后的精灵宫殿，还将族人纷纷迁移到了蓝山的深处，完全是一副避世隐居的样子。
    可从凯尔村来到班·阿德的路上，艾林在酒馆听说精灵们的反抗从去年突然开始，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束。
    爱黎瑞恩起义距离现在不过百年，对人类而言或许是一段很长的时间。
    不过对精灵这样的长生种来说，或许彷如昨日。
    是什么让他们不仅离开深山中的庇护所，甚至还宁愿与科德温王国这样的人类第二大国家发生冲突？
    是人？还是宝物？
    艾林低头沉吟，他觉得这里面藏着拯救凯尔·莫罕的关键。
    “轱辘轱辘~”
    载着七八个精灵的囚车从他面前经过。
    胸前的狼徽微微颤抖，打断了他的思考。
    艾林抬头，看向囚车里高傲的精灵们。
    散乱的头发挡不住她们轮廓鲜明的面貌，即便狼狈地坐在囚车里，穿着皮甲的挺拔身姿仍然倔强地透露出优雅。
    显然，这是一群精灵战士。
    “envatt'ghern?”
    突然，一阵微风般低语般的话语，自艾林的大脑中响起。
    他愣了一下，随即抬头与一双清澈地犹如烧熔铅水般的银色眼睛对视上。
    envatt'ghern？
    什么意思？
    上古语？
    不对，周围的守卫这么多，囚笼中的精灵怎么敢和我对话。
    艾林左右看了一眼，无人注意到这一异常，便知道这低语出现在他脑海中。
    “vatt……猎魔人，这是上古语！”
    “告诉我，狼学派的猎魔人，你愿意接受一个委托吗？”
    囚车已经渐渐驶远，为了避免被怀疑，艾林没有追赶。
    可即便如此，脑海中的声音没有因为距离变得模糊。
    这是一个强大的精灵法师！
    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如此强大的精灵法师为什么会被捉到？
    男巫们又为什么没有给她拷上阻魔金镣铐？
    难道说她是故意被捉住的，她们想进班·阿德做什么？
    “聪明的小家伙，不过不要再想了，我问你愿不愿意接受一个委托？”
    她在读我的心……艾林的心脏漏跳了一瞬间。
    他立刻放空大脑，小心地道：
    “你是谁？什么委托？为什么找我？”
    那微风般的低语轻笑了两声后，似乎在嘲讽他的小心：
    “命运挑选了你。”
    命运？
    艾林刚要追问。
    那精灵直接自顾自说道：
    “在班·阿德附近的村子里，找到一对人类夫妻，帮助他们安全地离开科德温！”
    “你就能得到你最想要的……”
    一对人类夫妻？
    这里到处都是人类夫妻，去哪找？
    “等你遇见他们，你就会知道了！”
    这是什么谜语人？
    遇见了就会知道？都不知道去哪找，怎么遇见？
    不对，我还没有答应……
    艾林在心里呐喊。
    可那个精灵似乎笃定他会接受这个委托。
    伴随着一阵风铃般的轻笑声，一股隐晦的精神力抽离了他的脑海。
    “怎么了，艾林？”维瑟米尔问。
    艾林愣了几秒后，只是摇了摇头，道：
    “没什么，维瑟米尔大师。”
    事情发生的突然，他需要理清自己的思绪，再做其他决定。
    “城门开了！”
    前方传来呼喊声，打断了维瑟米尔的追问。
    见艾林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在意，招呼着修斯、邦特和弗雷德拿好行李，看好自己的母马后。
    拉着缰绳，跟随缓慢挪动的队列，向班·阿德城内走去。
    ……
    “轱辘轱辘~”
    在男巫的示意下，城门打开，囚车缓缓驶入。
    囚车里。
    几个精灵隐隐遮蔽住中间看似柔弱的大眼睛红发女精灵。
    “尊敬的艾恩·萨维尼，我们已经到达人类的城市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一个精灵小声地用上古语问道。
    若是艾林在这，听到精灵们的称呼，心中的震惊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艾恩·萨维尼——即通晓者。
    在上古语中，很容易与“术士”混为一谈，但其真实翻译应该是精灵贤者。
    神秘的艾恩·萨维尼们当然也像术士一样会用法术，但他们不仅拥有比人类强大许多的法术能力，同时对世界上的万物都拥有丰富的认识和了解。
    医药、艺术甚至穿越其他世界、次元，还有时间本身。
    被称作“艾恩·萨维尼”红发精灵闻言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满是尖塔的城市，道：
    “我们什么都不做，等待人类国王到来，我看一眼后，就离开。”
    囚车里的其他精灵闻言都微微张大了嘴巴。
    这与他们出发前的计划，截然不同。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个精灵，轻声问道：
    “可那位大人应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看到’她平安无事地回归了王庭。”红发精灵翘起嘴角，扫视了周围的精灵一眼，道：“难道伱们在怀疑我吗？”
    精灵们纷纷低头，连道不敢。
    “啪！”
    皮鞭猛的抽到了囚车的护栏上。
    “闭嘴！该死的长耳朵！”
    精灵们面露不忿，不过考虑到艾恩·萨维尼的计划，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红头发的精灵没有受皮鞭的影响。
    她优雅地转头，望向城门外，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庆幸地出神呢喃道：
    “FiliusMiraculiessenvatt'ghe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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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废弃的城堡

    “抱歉，我们这里没房间了。”
    客气但冷淡的回绝下，艾林等人看着维瑟米尔离开旅店。
    “艾林，那老板分明就是在骗我们，怎么可能没有房间了，旁边的马厩里明明连一匹马都没有……”
    修斯愤愤不平地望向那家不大的旅店。
    这已经是第三家拒绝他们的旅店了。
    每一家拒绝的借口都差不多，甚至这一家的态度还好一点。
    前面一家店，维瑟米尔刚走，就接待了下一个旅客。
    情绪情绪转变极快，连热情招呼的声音都不带遮掩一下的。
    “好了，修斯，维瑟米尔大师过来了！”
    艾林牵着缰绳，胳膊肘戳了戳小脸都气得有些发白的修斯，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同样满脸愤懑的邦特和弗雷德。
    在城门那个挑衅的商人离开时，他就已经有些预感了。
    男巫那些抹黑猎魔人的谣言，最多让这些旅店提高收费。
    城门外听到的猎魔人在王都阿德·卡莱发疯屠杀王都守卫传闻，想必才是这些旅店老板宁愿闭门谢客，也不接待几人的原因。
    “猫学派果然是猎魔人中的毒瘤！”
    艾林心想。
    “抱歉，这家店也人满了，我们再去下城区看看吧。”
    维瑟米尔挠着头，走了过来。
    “维瑟米尔大师，我们来参加比赛，为什么不直接去班·阿德学院？”
    弗雷德疑惑地问。
    维瑟米尔摇了摇头，扭头看向修斯：
    “还记得教你处理水鬼素材时，我说过什么吗？”
    修斯愣了一下，回想片刻后，道：
    “远……远离班·阿德，那里不欢迎猎魔人？”
    维瑟米尔叹了口气，道：
    “是的，不过那时我说的只是班·阿德学院。”
    “现在看来连这座城市都不欢迎我们的到来！”
    顿了顿，维瑟米尔无奈地回头看了眼刚刚那家旅店，叹了口气：
    “有国王的邀请，去找男巫，他们当然会安排住处。”
    “不过相信我，那里对猎魔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在班·阿德学院，就连孱弱的术士学徒都毫不掩饰想将你解剖的视线，很多疯狂的男巫甚至会付诸行动。”
    弗雷德深吸一口凉气，不敢说话了。
    “维瑟米尔大师，距离学徒斗技大赛还有十多天，要不就在附近找个有旅店的村子吧！”
    “反正我们有马，早上骑马过来也很快就能到了。”
    艾林无奈出声。
    他是真的不想去下城区。
    与其他城市不同，班·阿德作为一座学院城堡，核心就是男巫学院。
    所以其他城市的上城区可能是贵族、以及服务贵族的俱乐部或商店。
    班阿德的上城区则是各种服务男巫学徒的店铺，高档点的旅店也在这里。
    而一般作为城市的商业中心，也是手工业工人和商人居住区的下城区。
    则更类似于贫民窟。
    下城区很乱，从城门口经过时，就已经有很多道目光盯上了他们的母马。
    猎魔人在这里居民心中的形象又不太好，要是真在下城区住下……
    他们找旅馆是去休息的，不是找麻烦的。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
    班·阿德是真的臭，各种屎尿垃圾的气味，就弥漫在空气中。
    地面上还时不时有一些固液混合态的不明物。
    这对感官敏锐的猎魔人来说真的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就这还是在上城区。
    刚进城门的时候，跟随维瑟米尔逛到下城区的时候，艾林差点要窒息。
    听到艾林的提议，几个年轻猎魔人眼神纷纷一亮，连声应和道：
    “是呀！维瑟米尔大师，艾林说得对，我们赶紧离开吧！”
    看得出来无论从身体和心理上，他们也都受够了这座城市。
    毕竟。
    艾林因为前世的经历，忍受不了这里的环境，很自然。
    可修斯、邦特和弗雷德也是小时候就被送到凯尔莫罕，他们也没有随便一脚就能踩到狗屎的经历啊！
    凯尔莫罕的街道虽然两边有些杂草，但还是非常整洁的。
    今天一到班·阿德，以往对男巫学院的美好滤镜顿时大破碎。
    只想赶快离开。
    维瑟米尔闻言，没思考几秒，就答应了下来，似乎就等着有人提出这个建议呢。
    决定一下，他就拉着缰绳状似无意地一步两步躲闪着固态不明物，小心翼翼向城门走去。
    显然，即便是见多识广的猎魔人大师，也只是忍耐力比较高，而不是喜欢忍受恶臭。
    离开班·阿德后。
    夹杂着草木清香的空气，顿时就抚慰了被恶臭折磨得狼狈不堪的嗅觉。
    几个猎魔人骑在马上，都忍不住大口呼吸着。
    即便是维瑟米尔也是这样，只是呼吸加快的节奏稍微隐蔽了一点。
    ……
    中午。
    班·阿德附近的百果园。
    “哒~哒~哒~”
    轻快的马蹄声中，维瑟米尔在前面引路，很快就走到了小镇中心。
    酒馆和旅馆就在旁边，但猎魔人大师毫无停留的意思，径直穿过。
    艾林见状赶紧两腿一夹，让萝卜赶上维瑟米尔，喊道：“维瑟米尔大师，旅馆到了！”
    “我知道！”
    “进了镇子后，我才想起来这个镇子的主人，我刚好认识。”
    “哈德逊子爵几年前曾委托过我几个任务，当时相处很愉快。”
    “所以……”
    维瑟米尔压了压他的黑色宽檐帽，转头有些得意地笑着道：
    “狼崽子们，你们有口福了，子爵家厨娘的牛肉番茄炖汤非常好喝，现在时间恰好，我们过去还能赶上贵族的晚餐。”
    几个年轻的猎魔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兴奋。
    “不过就这样直接去吗？不需要提前准备点什么？”艾林有些困惑。
    不是说贵族的规矩利益都很多吗？
    “哈哈哈，哈德逊子爵是一个很好客很大方的人，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的。”
    “不要多说了，我们加快速度。”维瑟米尔笑着夹了夹双腿，看样子有些迫不及待。
    看起来维瑟米尔和那个哈德逊子爵的关系确实很好。艾林心想。
    大概五分钟后。
    几个猎魔人来到了目的地。
    “维瑟米尔大师，你确定是这里吗？”邦特弱弱地问了一句。
    没有守卫，城门歪斜，到处都是碎石和齐膝高的杂草。
    这座城堡似乎已经废弃很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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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厨娘的味道

    从这片废墟的痕迹来看，至少也荒废了五年了。
    “维瑟米尔大师，你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了？“艾林忍不住好奇道。
    维瑟米尔愣了一下，低头沉吟片刻后，有些犹疑：
    “似……似乎是十五年前。”
    艾林：？
    十五年前给人家做过几个任务，就敢什么都不说直接上门蹭饭了？
    这就是猎魔人大师的面子吗？
    另外，十五年前也不算几年前吧？
    按照这个时代，贵族平均起来都不到五十的寿命。
    十五年，即便这个城堡还在，哈德逊子爵可能也不在了吧。
    修斯、邦特和弗雷德面色也有些古怪，显然心里面想的内容与艾林想得差不多。
    “走吧，回百果园。”
    维瑟米尔皱着眉头，情绪有些低落。
    他没有注意到年轻猎魔人脸上的古怪表情，缰绳一挽，掉转马头就向小镇骑去。
    几个年轻的猎魔人相视一眼，也默默地跟在后面。
    哈德逊子爵到底是个什么样人物，都已经十五年没见了，还能让维瑟米尔低落成这样？
    艾林心里有些好奇。
    ……
    猎魔人世界的贵族城堡与前世中世纪的城堡类似，基本都是建在某个丘陵上的。
    丘陵下就是人数不多，但五脏齐全的小镇。
    酒馆、旅店、铁匠铺等等各种店铺都有。
    百果园也是这样。
    从丘陵下来，几个猎魔人就来到了旅店。
    或许地处偏僻还没有收到阿德·卡莱的消息，也可能是乡野的旅店每一笔生意都非常重要。
    见到艾林等人背着双剑，与异样的猫瞳后，旅店的老板也只是皱了皱眉。
    警告几句后，以五匹马都需要饲料为由，每人多加了30个铜币，一共收了五人六奥伦五十铜。
    这是一周的住宿费用，每天的食物另算。
    这个价钱，在班·阿德只能住最便宜的旅店，而且只能住两天。
    维瑟米尔兴致不高的情况下，几个年轻的猎魔人也没有嬉笑打闹的兴致，小声交谈几句后也都休息了。
    回到房间后，艾林对这个旅店更加满意了。
    不仅房间里很干净，没有异味，睡下后床褥上甚至有阳光的气息，应该是今早刚晒过的。
    看着屋顶的木质横梁，艾林的脑海中思绪万千。
    “那个精灵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抓住？”
    “她会说是命运让她找到了我？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有其事？”
    “我真的要按照那个谜语人说的那样，大海捞针一般寻找那对人类夫妇吗？”
    “完成委托就能得到我最想要的，可我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拉拢精灵？覆灭班·阿德学院？亦或者……杀死那个“大胃王”？
    回想起上午遭遇的那个古怪的红发精灵，躺在床上的艾林，脑海中一团乱麻，纠缠不清。
    “诶~”
    幽幽叹了一口气，艾林知道自己被一个陌生人看透了。
    在考虑委托报酬的时候，他就已经注定会寻找那对夫妇了。
    即便他不知道那个精灵的身份，也不知道那个精灵到底会不会回报他想要的酬劳。
    “谜语人真讨厌！”他咬牙切齿。
    ……
    翌日。
    没等公鸡报晓，艾林自动从冥想中醒来了。
    这是维瑟米尔在路上传授的专属于猎魔人的一个小技巧。
    关闭三分之二的猎魔人感官，让自己处于半知半觉的睡眠中。
    冥想虽然对精力的回复不如正常入睡。
    但遇到危险时，随时都能醒觉，迅速将身体切换到紧张状态。
    只可惜这只是一个运用猎魔人感官的小技巧，不是技能，无法在面板上激活。
    更不能像游戏中那样。
    一个冥想结束，消耗一瓶烈酒，便将身上的魔药和剑油完全恢复。
    不过很适合在野外的时候，用来休憩。
    因此维瑟米尔对艾林他们的要求是，只要不在凯尔莫罕就必须以冥想代替睡眠。
    检验的方式也很简单……
    “吱呀~”
    伴随三道开门的声音，三个同样穿着皮夹的猎魔人从门后走出来。
    “看来今天是邦特和弗雷德没使用冥想。”维瑟米尔点点头。
    他也没敲两人的房门，带着艾林和修斯就直接下楼了。
    显然。
    不使用冥想是无法精确地把握时间的。
    邦特和弗雷德都失败了。
    完成冥想目标的艾林和修斯可以吃到维瑟米尔请客的早饭、中餐和晚餐。
    邦特和弗雷德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三餐了。
    这个奖励对包括艾林在内的几个年轻猎魔人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毕竟，
    他们辛苦一路猎杀水鬼挣来的钱，超过一半都付在了路上的旅店和武器皮甲的保养上。
    这也是艾林在可能的情况下，不想住在班·阿德的另一个原因。
    没钱！
    “艾林，吃完早饭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村子里有什么委托？”修斯凑过来揽着他的肩膀问道。
    出于寻找红发精灵委托中的夫妇，艾林刚想拒绝。
    但紧跟一想，班·阿德附近有那么多村落，每个村落中又有多少对人类夫妇？
    一个个去找，这十多天的时间肯定来不及。
    “既然那精灵故弄玄虚，相必以我的身份是肯定会接触到那对夫妇的。”艾林心想。
    随后心念一转，就接受了修斯的邀请。
    艾林能有什么身份，无非就是猎魔人。
    猎魔人就要接受怪物委托。
    逻辑完善，无懈可击。
    走到楼下时，旅馆一楼已经熙熙攘攘坐了很多人。
    明显比昨晚住宿的人要多很多，似乎是百果园的本地人。
    “老板，你这里有什么早餐！”
    昨天还冷冰冰的老板连忙凑了过来，招呼道：“有热乎乎的炖汤，黑面包和煎蛋，一份8个铜币。”
    “来上三份！”维瑟米尔随意道，然后随意掏出三十几个铜币，放到老板手中，“不用找了。”
    老板脸上彻底绽开了笑容，连忙扭头喊道：
    “玛丽，三份早餐！”
    “好嘞！”
    成熟女人的声音，从一帘之隔的内室传来。
    那里应该就是旅店的厨房了。
    除了煎蛋需要准备外，炖汤和黑面包都不需要准备。
    三人的桌上，很快就上齐了早餐。
    “呼哧~”
    微烫的炖汤入口，蔬菜与肉汁搭配出的鲜美，顿时包裹住了舌头。
    这么好吃！
    艾林顿时眼前一亮，也不顾汤汁的温度，三两口解决后，正要再来一碗。
    “咦！”
    艾林循声看去。
    维瑟米尔紧皱眉头，端着盘子，看了眼旅店的内室后，惊疑不定地又尝了一口。
    “这……这不是哈德逊家厨娘的味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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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黑色独角兽

    维瑟米尔喃喃自语。
    犹豫了片刻后，他双手撑着桌子上，准备起身，前往吧台。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中，三个披着黄底，黑色独角兽披风的骑士从旅店门口走了进来。
    嘈杂的旅店瞬间安静了。
    不过这份安静只持续了片刻，就再次嘈杂了起来。
    当然声音还是从人声鼎沸，变成了窃窃私语。
    “奇怪！这些普通人都不认识国王的亲卫吗？”修斯疑惑地小声嘀咕着。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即便再无知的乡下人，也肯定认识国王的贵族家徽。
    这样的反应只能说明一点，这些国王亲卫来到这家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艾林没有回复修斯，从这几个骑士走进来后，他的目光就没有偏移过。
    他看着这三个骑士高昂着头，走进旅店后，轻蔑地扫视了一眼。
    为首中年骑士的目光在背着双剑的维瑟米尔等人的身上停留片刻后，对快步走上来招呼的旅店老板，问道：
    “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古怪的人？尤其是戴着兜帽、刻意遮掩体型相貌的人。”
    那旅店老板，偏头看了几个猎魔人一眼。
    “尊贵的骑士老爷，古怪的人……昨天就来了几个猎魔人，没见到遮掩相貌的……”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嗯……这几个猎魔人也很规矩，没惹什么事。”
    中年骑士又向艾林他们的方向瞥了眼，命令道：
    “继续关注，遇到可疑对象后，你知道到哪找我。”
    “去忙吧！”
    旅馆老板弯着腰连连称是，退回吧台。
    他的双手紧张地在帆布围裙上抹了抹，摆弄着吧台上的杯子，但眼神还是一直关注着旅店门口。
    “咚~咚~咚~”
    铁靴踩踏木板的声音靠近。
    靠后一个国王亲卫的视线在维瑟米尔胸前的学派徽章上，扫了扫后，凑到中年骑士的耳边，低声道：
    “队长，他们是狼学派的猎魔人，应该是过来参加国王举办的猎魔人学徒斗技大赛。”
    中年骑士点点头，觑了眼年轻的猎魔人艾林和修斯后，凝视维瑟米尔道：
    “你们这一路上，遇到过精灵，或是其他什么可疑的人吗？”
    维瑟米尔摇头，没有说话。
    “若是遇到戴着兜帽的可疑人，可以到镇长那里通知我们。”中年骑士顿了顿后，姿态很高地强调道：“有赏金。”
    维瑟米尔右手轻轻抚了抚，放在一边的黑色宽檐帽，抬头道：
    “狼学派恪守中立，我们只做狩猎魔物的委托。”
    骑士闻言沉默，面无表情地低头与暗金色的猫瞳的对视。
    随着猎魔人和骑士对视时间的延长，旅店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两边的国王亲卫相视一眼后，悄悄将右手放在腰间长剑剑尾的配重球上，神情隐隐有些跃跃欲试。
    看得出来，他们很想亲自试试，传说中猎魔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正在吃饭的客人见情况有些不对，都悄悄将铜币放在桌上，东西也没有吃完就逃也似的离开旅店。
    片刻后，
    整个一楼除了旅店老板，就只剩下了猎魔人和骑士。
    埋头喝汤的修斯这时才察觉到不对，连忙放下了手里的黑面包。
    艾林则早就将右手伸到了桌子下，随时可以给自己上一个昆恩护盾。
    他不得不小心一点。
    毕竟猎魔人世界中的贵族，由于近亲婚姻的原因，有些脑回路很奇葩。
    而国王亲卫，对家室背景的要求，大于对剑术武力的要求。
    换句话说，眼前这三个人，很可能是“杀人免责”的大贵族子弟。
    他们是真的敢出手。
    “赛里奥骑士……”旅店老板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估计是想打个圆场。
    “哼~”
    中年骑士闻言冷哼一声。
    他偏头看了一眼旅店的老板，发现周围发现客人都因为他们的对峙离开后，回首朝维瑟米尔威胁地说了句：
    “‘中立的’猎魔人，安分一点，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随后就带着两个满脸遗憾的手下离开了。
    中年骑士转身离开时，艾林给他来了一发鉴定。
    【姓名：赛里奥】
    【属性：力量33，敏捷29，体质18，感知10，神秘7】
    这么高？
    看着眼前，随着中年骑士远去的面板，他惊呆了。
    他自己的力量和敏捷不过才27与26。
    猎魔人依靠魔药改造和变异，这个叫赛里奥的骑士依靠什么提升实力？
    不过艾林转念一想。
    原著中，也出现过一个叫雷欧·邦纳特的，追杀希瑞的赏金猎人。
    他就曾以一己之力，猎杀过三个猎魔人，并将狼、猫、狮鹫学派的三枚猎魔人徽章戴在胸前，甚至还想狩猎大名鼎鼎的白狼。
    似乎出现属性超过猎魔人的人类又不是那么奇怪了。
    或许因为猎魔人世界有魔力？
    又或许是什么神明的赐福？
    艾林想了想后，将这些猜想抛之脑后。
    这些深奥问题暂时与他无关。
    现在最关键的是，这个叫赛里奥的骑士还只是国王亲卫中的队长。
    整个国王亲卫中，实力与他一般的骑士有多少？
    科德温国王的手下，又有多少这样的骑士？
    “抱歉……嗯……店里损失了多少，我可以补上。”维瑟米尔的话打断了艾林的思考。
    “叫我鲍勃吧，”旅店老板看着空无一人的旅店，叹了口气，豁达地摇摇头，“不用补了，桌椅都在，也没人受伤。少几个人吃饭而已，没什么损失。”
    “倒是你们，最近几天要小心点。”
    维瑟米尔微微颔首，道：“谢谢，我们会注意的。”
    艾林灵机一动，好奇地问道。“这些骑士经常来吗？”
    鲍勃收拾着其他客人的餐盘，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冬至前后，这些骑士老爷就分散在班·阿德附近的镇子上了，一直在找精灵。”
    “上个月好像抓到过几个，不过即便抓到后，这些骑士老爷也一直没有撤离。”
    “现在每隔两三天，就会过来问一次。”
    “看来国王亲卫还没有找到目标！”艾林心想。
    不过国王亲卫要找的精灵，和红发精灵委托护送的那对人类夫妇有关系吗？
    旁边的维瑟米尔不知道艾林的心理活动，他看了眼盘子里的炖汤抬头问道：
    “对了，鲍勃，伱认识哈德逊子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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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 维瑟米尔被打吐血

    “哈德逊子爵？”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
    鲍勃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惊讶地问道。
    这家人果然和子爵有关系……维瑟米尔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十几年前，我曾经接受过子爵的几个委托，处理过矿场的魔物，与哈德逊子爵相处愉快。”
    “昨天刚到百果园时，本打算去城堡拜访他，却发现那里只剩下了一片废墟。”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几年前……”鲍勃愣了一下。
    维瑟米尔连忙道：“对，应该是十五年前。”
    鲍勃闻言，仔细瞅了几秒维瑟米尔的相貌，忽然恍然大悟。
    “你是那个被岩石巨魔打吐血的猎魔人！”
    嗯？
    被岩石巨魔打吐血！！！
    维瑟米尔大师还有这经历？
    艾林和修斯瞬间竖起了耳朵。
    怎么忘了还有这事……维瑟米尔面色一黑，有些后悔就这么直接问出来了。
    他看着木桌上低着头，看似若无其事摆弄餐盘，实则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他身上的两个年轻猎魔人，连忙解释道：
    “那是一不小心，一不小心……”
    “进矿洞前，本来以为只要处理几只食尸鬼，没想到这个矿洞后面就是一个岩石巨魔的大型营地，里面有十几只岩石巨魔。”
    “战斗中，我一个阿尔德法印就将两个本来并不相连的地方打通了。”
    鲍勃似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连点头，帮着辩解道：
    “确实是这样，之后那个矿洞因为岩石巨魔太多，直接就被哈德逊老爷废弃了。”
    艾林和修斯想了一下后，脸色更古怪了。
    维瑟米尔的阿尔德法印，他们都见识过，威力非常强。
    若是岩体比较薄的话，确实可以直接摧毁矿洞的一面墙。
    不过关键不是这个，而是……
    原本清理矿洞的猎魔人，直接将委托人的矿洞给干报废了。
    这可还行！
    你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维瑟米尔无奈地看着鲍勃。
    鲍勃挠了挠头，讪讪笑了一下，没敢再说话。
    “诶~”
    维瑟米尔叹了口气，也不在强行解释了，讲述道：
    “后来我好不容易从暴怒的岩石巨魔手中，逃出一条生路。”
    “事情搞砸了，本来是无颜去见雇主的，但身上的伤很重。”
    “况且总要交代一下矿洞内的情况，以防其他人误入，所以我就回到了哈德逊子爵的城堡。”
    讲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在回想当时的画面。
    “哈德逊子爵真是一个特别的贵族。”
    “他不仅没有追究我毁掉矿洞的责任——一般贵族是可以追究，也都会追究的——还无偿请药师帮我治疗包扎了伤口。”
    “最后甚至把委托猎杀几只食尸鬼的钱都给我了。”
    “哇！”修斯忍不住惊呼，“这……这也太好了吧！”
    “哈德逊老爷是这样的人！”鲍勃扬起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脸上的皱纹都骄傲出深深的沟壑。
    维瑟米尔点点头，接着道：
    “他说：‘英勇的战士不该承受战争失败的苦果。伱尽力了，我委托的任务也完成了，其他的杂事与你无关！’”
    “哈德逊子爵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贵族！”他再次感慨道。
    “是谁提到了哈德逊老爷？”一个看着三十多岁的妇人从厨房走了出来。
    “玛丽，你还认识他吗？”鲍勃开玩笑似地发问。
    与远在凯尔莫罕的小女巫同名的妇人，只打量了几秒钟，就惊喜地喊道：
    “你……你是那个叫维瑟米尔的……被岩石巨魔打吐血的猎魔人？”
    维瑟米尔听到自己名字，刚展开笑容，紧跟着听到后半段时，面色又迅速黑了下去。
    “哈哈哈……”
    突兀的笑声突然在旅店响起，又突然因为一道凌厉的目光中断。
    艾林捂着颤抖的嘴角。
    以维瑟米尔现在的表情，没能控制住自己的修斯，接下来的几天相必不会过得太轻松。
    “是我。”维瑟米尔无奈地点点头，“你就是当时子爵家的厨娘吧？我刚刚喝炖汤的时候，就尝出来了。”
    玛丽闻言，又仔细看了维瑟米尔两眼，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
    “当时你和我看着同龄，十五年过去了，你一点也没有变，我却……“
    “扯远了，雷娜夫人很多年前就去世了，我是给她打下手的女仆，炖汤也是向雷娜夫人学的。”
    “啊~是这样啊！”维瑟米尔有些唏嘘。
    不过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这样的事情了，所以稍微调整情绪后，重回正题：
    “哈德逊子爵怎么了，为什么他的城堡会荒废成那样？子爵夫人和几个孩子呢？”
    玛丽和鲍勃面面相觑，左右看了看后，示意他们稍后。
    因为国王亲卫和猎魔人之间的冲突，到现在还没有人上门。
    鲍勃索性就将大门关上了，反正最近几天也只有维瑟米尔五个人入住。
    像百果园这样的小镇，旅馆和酒馆都是不分家的，否则客流量很小，难以为继。
    关上大门后，鲍勃和玛丽又小心地将木头窗户关上。
    “砰~”
    最后一扇窗户被关上，旅店一楼瞬间昏暗起来。
    维瑟米尔见他们这么小心，也严肃了起来，耐心等他们将一切都做完。
    片刻后。
    两人回来，坐在旁边的空座位上。
    他们先是看了看艾林和修斯，眼神询问维瑟米尔。
    “无妨，他们都是可以信得过的。”维瑟米尔点头道。
    鲍勃和玛丽相视一眼后，鲍勃出声道：
    “维瑟米尔，我们都知道你和哈德逊子爵关系很好，所以愿意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可其他人……”
    维瑟米尔听懂了他们的意思，正要再安抚。
    “突然想起来邦特和弗雷德，还没起床。”艾林忽然出声，拉着修斯离开座位，“修斯，我们上楼喊他们吧。”
    修斯顺从地离开座位，显然他也知道旅店老板和老板娘的暗示。
    “咚~咚~咚~”
    在鲍勃和玛丽歉意的目光下，艾林和修斯走上了木质的楼梯。
    有故事听当然好，不过既然是维瑟米尔的私事。
    艾林当然不会那么没品偷听，于是与修斯告别后，就打算回房间再冥想一个小时。
    “吱呀~”
    关门声中，艾林敏锐的猎魔人感知忽然捕捉到。
    “……这一切要从八年前说起，子爵从战场上带回来一对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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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子爵与神秘的人类夫妻

    夫妻？
    艾林抓住了关键词，瞬间止住关门的动作，捱着门，侧耳仔细听。
    维瑟米尔：“人类？”
    鲍勃：“对，是一对人类夫妻。”
    “男的我认识，叫霍德。是哈德逊老爷手下的一个中年骑士。”
    “他原本和我一样都是哈德逊老爷的马夫，立了好几次战功才升上去的。”
    “那女人我却从来都没见过，不过虽然相貌平平，但举止优雅大方，比莱莎小姐——莱莎小姐是哈德逊老爷的女儿——还像贵族家的小姐，应该是从哪个大贵族家里私奔出来的。”
    玛丽这时候补充道：“确实像大贵族家的小姐。”
    “那女人从不出门，所以当时负责马厩的鲍勃不清楚。”
    “可我除了跟着雷娜夫人准备餐点外，也会收拾主人和客人们的房间。”
    “每次收拾完那对夫妻的房间时，那女人道谢的时候都会挺着身体，昂着头，用鼻子看我，就好像谢我一句就是什么莫大的恩赐一般。”
    “就连子爵夫人和莱莎小姐都不会这么对我……”
    听得出来，即便过了这么多年，玛丽对那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怨气依旧很大。
    维瑟米尔抓住了重点：“私奔出来的？”
    听得出来他不太相信这一猜测，大贵族家小姐私奔的戏码只会出现在吟游诗人编的故事里。
    何况两人之前也说了，女人是从战场上被捡到的。
    维瑟米尔疑惑道：“八年前哈德逊子爵接受征召的是哪场战斗？敌人是谁？”
    这个问题似乎将玛丽和鲍勃问住了。
    大概一分钟后，鲍勃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道：
    “这我不太清楚，最近几年国王发起的冲突还挺频繁的，不过敌人应该不是精灵便是亚甸。”
    维瑟米尔没有揪着这点不放，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况且对两个贵族家的仆人而言，这些也不是他们需要关心的事情。
    于是他接着问道：“可这对夫妻与哈德逊子爵的城堡有什么关系？”
    “总不能因为两个人类，整个城堡就没了吧？”
    一阵沉默。
    或许是鲍勃和玛丽在组织语言。
    “我们怀疑就是那个女人给哈德逊老爷带来了灾祸……老爷那么好的人，多难得的正直的贵族啊，还有小姐和夫人……”
    玛丽说着说着，声音就带上了抽泣。
    鲍勃和维瑟米尔安慰了好一阵后，维瑟米尔尽力将话题收回来：
    “他们带来了什么灾祸？”
    鲍勃道：“我……我们也不知道。十年前也差不多是秋分之月，那时我们刚在梅里泰莉女神的祝福下成婚。”
    “子爵似乎预料到了什么，把这间旅馆赠给我们当做新婚赠礼后，就将我们安排出城堡了。”
    “好多下人也同样被哈德逊老爷赶出了城堡，然后没几天，城堡突然燃起大火，城堡里的人一夜之间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没有一个人存活了下来。”
    “等我们想回去找找子爵和夫人小姐的尸骨，想要好好安葬时，城堡里就传来闹鬼的消息。”
    “我……我们当时有了小麦克，不敢进去。”
    维瑟米尔听完，安慰道：“你们没进去是对的，就算哈德逊知道了，也不会怪你们的。”
    “不过怎么需要你们前去寻找尸骨？子爵家族里的其他人呢？科德温的贵族议会呢？”
    又是一阵沉默后，鲍勃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中还带着颤抖，似乎害怕被什么人听到：
    “就……就是因为什么贵族骑士都没有来才奇怪……嗯……只有一群披着长袍的巫师来过一趟……。”
    “但他们那阴森恐怖的样子，我们也不敢去问……”
    玛丽又插了句嘴：“维瑟米尔，巫师们是不是都喜欢用鲜活的人类心脏煮汤？喜欢婴儿的鲜血延长寿命？”
    “额……这我倒没有听说过，你们接着说。”维瑟米尔语气有些无奈地，努力将话题扯回正题。
    鲍勃道：“哦哦~”
    “我们怀疑那个女人肯定是哪个大贵族的女儿跟着那个傻小子私奔了，要不然哈德逊子爵那么大的家族怎么可能一个人都不来。”
    “肯定是那家大贵族的报复，他们抢走了自己的女儿后，为了泄愤，就杀了哈德逊老爷一家，还烧了城堡。”
    “那闹鬼的消息，肯定也是哈德逊老爷他们愤怒不甘的魂灵！”
    “霍顿那傻小子应该也被杀了。”玛丽补充道。
    “维瑟米尔，你是猎魔人，应该有办法找到哈德逊老爷一家的尸骸吧？”
    “他们一家都是好人，我们想委托你让他们安息，然后将尸骨安葬到梅里泰莉女神的墓园。”
    顿了顿后，鲍勃有些不好意思地接着问道：“那个……委托要多少钱……”
    维瑟米尔打断道：“不用了，哈德逊子爵也是我的朋友，那几年我也受过子爵一家很多照顾。”
    沉吟片刻后，他下定决心：
    “嗯……稍微准备一下后，我先去城堡查看情况。”
    听完全部内容的艾林，发现自己听了，又好像没听。
    对话中的信息很多，但他最关心的那对夫妻只有丈夫的名字，关于可疑女性的信息都是鲍勃和玛丽的猜测和臆断。
    最关键的是这对夫妻下落不明。
    综合起来，哈德逊子爵在战场中收留了一对夫妻，中间可能发生了一些大的变故，让子爵意识到情况不妙，将鲍勃玛丽这些下人安排出城堡。
    最后就是城堡发生一场大的火灾，出现闹鬼传闻后，没有人前来收拾子爵的一家的尸骸。
    这一点确实奇怪，城堡对贵族而言是很宝贵的财富，这里可是班·阿德附近的村子，又不是边疆战乱的地方，再加上城堡下的百果园封地。
    哈德逊子爵的贵族亲戚们抢都抢不过来，怎么会搁置了那么年？
    “除非有某个更强大的人，或者势力，让他们不敢这么做。”艾林心想。
    在科德温，又是在班·阿德附近，这样的势力似乎只有男巫……不对，国王的可能性更大……
    子爵已经是很高的爵位了，贵族阶层即便内部有很多矛盾，也不可能容许巫师戕害……至少事后不会毫无风波……
    另外……
    “红发精灵要找的是这对夫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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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新的狩猎目标

    “红发精灵要找的是这对夫妻吗？”
    艾林斟酌片刻后，叹了口气。
    虽然他很希望不是，毕竟这样又会牵扯到男巫和国王。
    在班·阿德与这两股势力对着干很危险，甚至一不留神暴露以后，或许本来还有机会争取的国王势力，也将彻底成为狼学派的敌人。
    但种种巧合，加上红发精灵口中模糊的所谓“命运”，他很难说服自己定下否定的结论。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考。
    黑色宽檐帽渐渐从楼梯转角处出现，艾林轻声喊道：
    “维瑟米尔大师，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维瑟米尔愣了下，看了眼其它几个紧闭着的房门，点点头来到了艾林的房间。
    “砰~”
    房门被关上。
    艾林认真地看着那对暗金色的猫瞳，道：“维瑟米尔大师，你还记得昨天早上城门那里遇见的囚车吗？”
    “是那辆国王亲卫和男巫护送，关着几只精灵的囚车？”维瑟米尔疑惑地反问。
    艾林点点头，随后将那个红发银瞳的精灵，以及保护一对夫妻离开的委托讲了出来。
    “狼学派恪守中立……”维瑟米尔的面色顿时凝重起来了，“嗯……艾林，你怎么想的？”
    精灵与人类，这个委托中藏着一个明显的阵营选择问题。
    过去的维瑟米尔可能直接否定了这个麻烦的委托，但现在……
    他犹豫了。
    艾林闻言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维瑟米尔会直接拒绝。
    沉吟片刻后，艾林斟酌着语言，严肃道：
    “中立原则当然很重要。”
    “但在学派即将覆灭的预言下，万一国王真的是幕后黑手，我们就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争取一切能够争取的力量，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凯尔默罕被摧毁。”
    “而精灵在箭术魔法上的强势，正好可以弥补我们远程力量不够的短板。”
    中立与中立之间是不同的。
    前世游戏和原著故事里，杰洛特、维瑟米尔口中的中立，是他们与破败的学派间，除了同伴之外仅存的联系。
    同时也是学派覆灭，猎魔人势力不足下的无奈妥协。
    他们没有实力掺和大陆上各个势力的纷争，所以只能以中立的态度求生存。
    而这个时候的狼学派是不同的。
    艾林在藏书室阅读过猎魔人教团因外部势力拉拢和干涉，导致教团分崩离析的历史。
    狼学派的现在中立原则更像是为了避免被外部势力干扰，以一个确定的原则将整个学派目标就定在消灭危害人类生存的魔物身上。
    其核心是为了保证学派的存续。
    但本质上，以狼派猎魔人的实力与为人类狩猎魔物几百年来的声望，他们是有能力不中立的。
    现在现实已经证明，即便猎魔人恪守中立，依然会有其他势力来撩拨，甚至想要消灭他们。
    这时候，只要是知情的猎魔人，内心深处都会产生这样一个问题。
    中立，真的有用吗？
    维瑟米尔闻言沉默。
    艾林知道即便维瑟米尔已经因为过去发生的事情，对狼学派中立的原则动摇了。
    秉持一生的信念，也不是那么好妥协的，就将话题转移到了哈德逊子爵上。
    “维瑟米尔大师，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哈德逊子爵的城堡？”
    “你想去？”正在沉思的猎魔人大师愣了下，随后想到了什么，紧皱眉头道：
    “你觉得十年前，哈德逊子爵带回城堡的那两个人就是精灵要找的人？”
    “我不知道，”艾林否认，“但我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昨天那精灵刚给了我这个委托，今天就听到了一对人类夫妇的消息。”
    维瑟米尔闻言有些犹豫，劝诫道：“城堡里可能有妖灵，而且估计不止一只。”
    同样作为猎魔人大师的艾林，实力上多少还是有些水分的。
    至少在应对各种魔物的经验上，甚至远远不如游历试炼后的普通猎魔人。
    尤其是这种虚体魔物，对不熟悉的猎魔人来讲，格外危险的。
    若是一般的游历猎魔人，维瑟米尔也就答应了，毕竟就连他自己也是在生死之间摸打滚爬出来的。
    可是艾林不一样。
    离开凯尔莫罕之前，除了首席没有提到他的安危。
    其他的猎魔人大师，没有一个不明示暗示着，让他注意狼学派最年轻的猎魔人大师的安全。
    艾林看出维瑟米尔有些犹豫，说服道：
    “放心吧，维瑟米尔大师，我不会鲁莽的。”
    “而且妖灵通常都在夜间出现，白天一般还是很安全的。”
    “嗯？你了解过妖灵的习性？”维瑟米尔听到这话，有些惊讶。
    “在藏书室里读过……”艾林道。
    前世为了刷绿宝石尘和恶灵精华，他自己都不知道杀了多少只妖灵了。
    这些最基础的知识早就刻在脑子里了。
    维瑟米尔见状，知道他了解轻重，不是盲目地见猎心喜，于是欣慰的点点头，道：
    “那行，你和我一起来吧！”
    ……
    “赛里奥队长，为什么不找机会，好好教训那些怪胎一顿？”
    “是呀！队长，我很久之前就想试一试，到底是这些猎魔人的剑快，还是我们骑士的剑快！”
    赛里奥摇摇头，依靠在旅店东南角的一棵梧桐树上，道：
    “他们毕竟是国王邀请的客人。”
    “切~”一个骑士冷哼一声，“什么客人，不过是下等杂种而已，也不知道国王在想什么，对这些怪胎这么好。”
    “我听说他每年都会给狼与猫这两个怪胎学校，五万奥伦的礼金。”
    “什么？这么多？”另一个骑士惊声喊道，正要细问。
    “噤声！躲到树荫里！”
    赛里奥突然后退几步，藏在了梧桐树后。
    两个骑士训练有素，听到命令没有提问，身体几乎本能地也缩回了树荫中。
    “啪~啪~”
    木窗闭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三个骑士看着那个旅店老板鬼鬼祟祟，头探出窗外看了周围几眼后，就将旅店的窗户和大门通通关上了。
    “赛里奥队长，他们果然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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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城堡废墟

    “维瑟米尔大师，那三个骑士在后面跟着我们很久了。”
    艾林骑着“萝卜”靠近维瑟米尔。
    从旅店出来后没多久，两个猎魔人就注意到那三个国王亲卫了。
    与其说他们在跟踪艾林他们，不如说在明晃晃的挑衅。
    一点遮掩都没有，艾林和维瑟米尔加速，他们便也骑马加速。
    就坠在他们身后，保持大概二十米的距离。
    “嗯，我知道。”
    应该是鲍勃和玛丽的异常举动，惹来了猜忌……维瑟米尔面色凝重。
    三个人类骑士没有什么好怕的，麻烦的是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国王和男巫的注意。
    不过愈是被猜疑，这个时候愈是不能心虚。
    “目的地不变，问起来就说是接了委托，先探探城堡的地形，准备祛除城堡的怨灵。”
    维瑟米尔轻声道，紧跟着拉了拉缰绳，将马匹停下。
    艾林微微颔首。
    身后的三个骑士缓缓跟了上来。
    “你们为什么跟着我们？”维瑟米尔问。
    那中年骑士没有回答，昂着头问道：“你们去哪？”
    “哈德逊子爵的城堡，有人委托我们祛除城堡的妖灵。”维瑟米尔面无表情道。
    “哈德逊子爵？”中年骑士闻言皱了皱眉。
    他是出身王国北部的贵族，半个月前才接到国王的调令，来班·阿德捕捉流窜的精灵。
    但即便如此，他也出于谨慎，调查过附近的贵族，可没听说这附近有哪家子爵叫哈德逊的？
    “就是小山上那座城堡，废弃前的主人是哈德逊子爵。”
    一旁的骑士凑上来小声道，顿了顿后，又解释道：
    “他是我们瓦尔家族的子爵，十年前因为一场火灾一家都被烧死了。”
    废弃了十年？中年骑士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长年的战乱，科德温废弃的城堡不少。
    但往往一两年就会在各自的家族旁枝找到继承人……
    中年骑士又瞥了那个瓦尔家的骑士。
    哪来这么巧，在这附近做任务，正好从国王亲卫调来一个瓦尔家的人在身边。
    贵族的直觉让他意识到这里面有坑，本能地就想退缩。
    可是……
    “那座鬼城堡？队长，我们正好可以跟着一起去啊！附近最可能有精灵藏身的就是那个地方了。”另一个骑士也凑过来提议道。
    中年骑士的退路被堵死了。
    涉及到国王的任务，中年骑士不可能逃避。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板着脸道：“猎魔人，不要耍花样，我们会一路跟着你，调查子爵的城堡。”
    “城堡里的情况未知，我还带着一个学徒，恐怕没有办法保证你们的安全。”维瑟米尔无奈地劝了劝。
    中年骑士下定决心后，怎么会被这种理由敷衍过去。
    不过不用他说话。
    维瑟米尔的忠告在一旁年轻气盛的骑士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轻视：
    “放心！国王亲卫有科德温最好的骑士，赛里奥队长更是前年的剑术冠军，肯定能保护好你的小学徒，猎魔人！”
    说着，年轻骑士还拍了拍腰间的长剑。
    维瑟米尔看了艾林一眼，只能无奈地答应下来。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影响，本来他们下午也只是去探探情况而已，而且从鲍勃、玛丽那里接到的委托也确实是消灭妖灵。
    他们也算实话实说。
    “鲍温，你去找镇长，将我们的行程记录下来，我们会在城堡门口等你。”
    中年骑士面无表情地偏头命令道。
    叫鲍温的那个瓦尔家族骑士语气一滞，看了一眼中年骑士后，无奈地拉紧缰绳向百果园骑行而去。
    离开前，他还不忿地瞪了维瑟米尔一眼，就好像让他离开的任务是猎魔人大师下达的一样。
    “走吧，猎魔人。”
    中年骑士收回目光，语气冷漠地命令道。
    “不要命令我！我可不是你的士兵，骑士！”
    维瑟米尔抱怨了一句，随后两腿夹了夹，加速前往子爵的城堡。
    ……
    干涸的沟渠，长满杂草的石板路，漆黑塌落的城堡岩墙。
    “嘎～嘎～”
    干枯的树枝上，漆黑乌鸦的红色眼睛死死盯着闯入僻静之所的几人。
    这是一座城堡，更是一片废墟。
    通过歪斜的城门后，维瑟米尔的情绪就一直不高。
    猎魔人异于常人的不仅仅只是力量与魔法。
    他们的大脑也经历过梦境试炼的改造。
    越是年长，越是强大的猎魔人，记忆力也就越好。
    “伱来过这里？”
    中年骑士的话，打断了艾林的遐想。
    维瑟米尔听到骑士的话，愣了一下，没有试图遮掩：“是的，十五年前我来过。”
    “哈克逊子爵是我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十五年？”三个骑士都有些惊讶。
    “果然是一群怪物……”叫鲍温的年轻骑士小声道。
    但这样的音量，连旁边的两个人类都能听到，显然没有避讳的意思。
    不过维瑟米尔没有反应，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艾林的心情则有些凝重。
    对猎魔人不满的情绪，虽然平民中还没有完全扩散开，但是新一代的科德温骑士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些诋毁。
    这种迹象是因为国王的刻意宣传，还是因为猫学派的疯狂行径？
    艾林想了想否定了内心深处的侥幸。
    麻痹不了自己了，国王亲卫可以说是国王最亲近的贵族团体，甚至某种程度上就是王室态度的风向标。
    这些骑士如此敌视猎魔人，必然有国王的授意，至少也是暗示。
    否则狼学派作为国王资助的机构，国王态度未确定的情况下，这些骑士又怎么敢在他们面前这样诋毁猎魔人。
    就不怕学徒大赛时，艾林他们在国王面前提一嘴吗？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下，艾林的心情也愈发沉重。
    拉拢国王的希望愈发渺茫，凯尔莫罕的覆灭危机却靠得越来越近。
    低落的情绪下，似乎就连周围的环境都阴冷下来。
    不对！
    阳光照在身上，怎么会突然变冷？
    他看着地面上投下的清晰影子，强烈地危机感刺激地心脏剧烈跳动。
    “嗡～”
    狼徽，忽的嗡鸣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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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 陷入困境

    “嗡！”
    维瑟米尔胸前的学派徽章也剧烈颤动起来。
    艾林下意识运转体内的魔力，右手前伸虚画三角。
    昆恩法印！
    淡金色的光芒闪烁，附着在油亮的皮甲上。
    “嗯？”
    “怎么了？怎么了？”
    这时只有中年骑士拔出了腰间的剑，其它两个年轻的骑士都惊慌地大声喊道。
    “小心点，有魔物来了！”
    看到艾林身上昆恩的金色光芒，松了口气后，维瑟米尔连忙向三个骑士大喊一声。
    “锵！”
    艾林举起右手，电光火石之间从左肩后抽出艾尔莎银剑。
    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闪闪的半圆，猛地冲向身边那个叫鲍温的年轻骑士。
    “这些怪物果然有异心！”
    “这个猎魔人大喊有魔物只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鲍温心中大骂一声，连忙抽出骑士剑。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银剑艾尔莎已经自下而上下挑过来。
    闪烁着寒光的剑如同剃刀般锐利，光滑如镜的银色剑身瞬间照出他脸上丑陋的惊恐。
    这一刻，鲍温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我还要继承子爵爵位，怎么能死在一个猎魔人学徒手里？”
    “锵！”
    下一个瞬间，这银刃就与一把奇怪的短柄镰刀就在鲍温的眼前撞上，发出金铁交鸣声。
    镰刀？
    这里怎么会有镰刀？
    刚从死神手中逃离的年轻骑士有些恍惚。
    “鲍温，你不要命了吗？快抽出你的剑！”中年的骑士的怒吼声让他清醒。
    鲍温本能抽剑回头。
    一手握着燃起苍白火焰的提灯，一手拿着剑、斧、镰刀的怪物，披着暗黄色的兜帽，像鬼魂一般漂浮在空中。
    那个他以为只是普通猎魔人学徒的小子，不知何时已经与一只披着斗篷怪物交缠在一起了。
    可如此诡异的妖魔，竟然都奈何不了那个学徒。
    “艾林，小心，是妖灵……该死……妖灵怎么会在白天出现？”维瑟米尔的大声吼叫这时才传来。
    “放心，维瑟米尔大师。”艾林喊道。
    这时，他没有精力再去思考那个年轻骑士复杂地心理活动。
    大概三四十米宽的狭窄通道内，突然出现了六只妖灵。
    维瑟米尔应对三只，艾林一只，三个骑士两只。
    “倏~”
    绿色光芒一闪。
    艾林眼前的两只妖灵瞬间消失。
    不好！是妖灵的闪现……第一次在现实中遇到这种诡异技能的他大惊失色。
    下一刻，脑后突然传来呼呼的风声。
    艾林想也不想，本能地向前翻滚一圈，躲过了妖灵劈来的短柄镰刀。
    紧跟着，趁着妖灵攻击的间隔，再次运转魔力。
    一遍警惕着妖灵的再次攻击，一边将魔力有规律地输送到地面上。
    亚登法印。
    眨眼间。
    一个泛着淡淡紫光的神秘法阵，从杂草丛生的地面上浮现出来。
    游戏中，妖灵这种随时都能化为虚体，进行类似闪现瞬移的魔物，弱点正是亚登魔法陷阱。
    果然。
    即便是LV1的亚登法印，也让妖灵的移动速度变慢了至少三分之一。
    艾林抓住机会，三两步扑向被法阵限制住的怪物，像陀螺一样旋转、跃动。
    刀光剑影和利刃破空声包围了妖灵。
    “啊~”
    嘶哑地像是喉咙处破了一个洞般地长啸，从妖灵的口中呼啸而出。
    但这丝毫不能改变它的命运。
    “嗤~嗤~嗤~”
    眨眼间的功夫，艾林就在妖灵的身上划了三剑。
    每一剑劈在怪物身上时，艾尔莎与妖灵接触的地方，都会发出熔融铁水浇在冰雪上的暴沸声。
    同时还有一股尸体的焦臭味传来。
    这是纯银触碰鬼灵类魔物带来的剧烈反应。
    很快，妖灵的身体就黯淡了许多。
    他正要再接再厉将这只妖灵除去，支援一人对战三只妖灵的维瑟米尔。
    这时。
    “啊！”
    “法戈！”
    耳边传来了人类的痛苦的尖叫声，与中年骑士的焦急呐喊。
    艾林侧目望去。
    三步外，叫法戈的年轻骑士，被一个提着长剑的妖灵，在后背砍出一道半指深的大豁口，惨叫着摔倒在地上。
    若不是有国王亲卫的制式皮甲挡着，这时肯定已经命丧黄泉了。
    不过法戈这时的情况也不乐观。
    中年骑士和鲍温都疲于应对四处闪现的怪物，根本不敢将后背漏出来。
    刚刚他们就是因为不熟悉妖灵的特性，才一时没有防备，被怪物的一个闪现钻了空子。
    维瑟米尔将三只妖灵引到了角落。
    他虽然利用远远强于艾林的艾登法印，将三只怪物牢牢控制住，一剑剑砍着怪物的血条。
    但肯定来不及赶来营救。
    所以城堡里能救这个年轻骑士的只有艾林一人。
    只是……他该去救吗？
    “踏~踏~”
    三两步扑向年轻骑士法戈，将他从挥舞长剑的妖灵身下推开。
    这些骑士可以死，但至少不能死在维瑟米尔和艾林面前。
    否则。
    即便后果都是这三人咎由自取，艾林他们也会面临很大的麻烦。
    至少完成红发精灵的任务，找到那对人类夫妇的委托是肯定做不了了。
    所以，艾林必须救。
    “哼~”
    一声痛呼。
    法戈被推离了战场。
    伤员退场后，两个骑士都松了口气，凝神应对妖灵的攻击。
    一只妖灵对训练有素的王国精英而言，即便有闪现这样的诡异技能，也并不难以应对。
    一时间，另外两处战场，都达成了一种平衡。
    但是艾林有了大麻烦！
    翻滚躲过寒光闪闪的妖灵剑，察觉到视线角落又是一道绿光闪过后，艾林只能再次侧翻躲过短柄镰刀的劈砍。
    随后起身，看着眼前的两只妖灵，迅速后撤两步。
    不过下一秒，提剑妖灵再次消失，艾林只能再次侧翻。
    两只妖灵的连续攻击，让艾林连下蹲使用亚登法印的功夫都没有，攻击节奏完全混乱了。
    翻滚、侧移、前冲、后退。
    地面上的杂草被利刃折断，被踩踏出汁水。
    艾林现在被限制地只能躲闪！
    还是不熟悉妖灵的攻击节奏，若是水鬼的话，就算再多三倍，他也能游刃有余。
    艾林心中暗恨。
    高频率的战斗，已经让他有些力竭了。
    “这样不行，我必须找准机会先解决一只妖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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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你也认识哈德逊子爵？

    “嗤！”
    利刃破空。
    布满碎石杂草的地面，被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黝黑的泥土、被斩断的蚯蚓、还有杂乱的草木根茎，就在艾林眼前一掌之距。
    被击起，被斩落。
    泥土的腥臭夹杂青草汁液的清香随剧烈的呼吸，被吸入鼻腔内。
    攻击节奏被打乱后，艾林几乎无从还手。
    或许是因为这只镰刀妖灵已经虚弱。
    艾林感觉自己像个球一样，被妖灵们传来传去。
    昆恩护盾的金光爆裂又还原。
    饮药，狩魔，斩首，饮药……
    他的体力不够了！
    这时。
    一个弯腰侧身后，躲过攻击后，艾林猛踏地面一跃而起，闪身到镰刀妖灵的身后。
    “猎魔人学徒，靠过来！”
    “啊！”
    斩！
    寒芒与血线重合。
    现实中。
    “锵！”
    “呼~”
    往往镰刀刚劈向他的右臂，下一刻，不知什么材料的长剑，就带着利刃劈空的风声，朝他的后背砍来。
    艾林心念一转。
    仿佛鲜血凝成的细线出现。
    【狩魔】
    “踏~踏~”
    长出一口气后，艾林这时才有余力用余光扫视周围。
    该死！
    只能靠银与灵体之间的反应消耗妖灵，净化妖灵。
    这只妖灵就像一个剑术大师一样，一招一式，都对着艾林最难招架的地方攻击过来。
    对时机的把控极佳。
    若是用的是艾尔莎，至少可以节约一半时间。
    两个国王亲卫则一人对战一只妖灵，因为挥舞的不是银剑，几乎无法对灵体状的妖灵造成什么伤害。
    实力又能提升一波了。
    淡紫色的魔力陷阱，再次减慢了镰刀妖灵的速度，限制住了妖灵的闪烁能力。
    银剑攻击到灵体后，更是每剑增长的进度都在30%以上。
    本应没有实质，只会被纯银消融的灵体，竟然像是有实体一般。
    有节奏的脚步踩在血红足印。
    中年骑士还能支撑，但年轻骑士的剑在妖灵的连番巨力下，已经握不稳了。
    这只长剑妖灵的实力远远超过其他妖灵。
    “锵！”
    【最终评级：B】
    片刻之间。
    后退半步卸力后，才将这一剑稳稳吃下。
    艾林三两步踏入年轻骑士的战圈，在骑士的惊骇目光下，四剑斩首了草叉妖灵。
    没有鬼灵油和月之尘的猎魔人是这样的。
    【获得战利品：妖灵的净化灵*6、经验珠*9、妖灵的宝箱*4】
    不过紧跟着长剑妖灵迅捷连续的两三剑中，中年骑士每一剑都比前一剑接得轻松。
    不是心脏精粹液了？
    艾林紧跟着以单脚为轴心，旋身半周。
    “厉害！”艾林眼眸一亮。
    狩魔！
    最主要的是，本应该没有智慧的妖灵。
    【叮！狩猎任务：妖灵I（击杀妖灵0/50）已激活，是否接受？】
    也对，妖灵好像也没有所谓的心脏，他们只是一群灵体生物，被杀死后，留下的也是一堆黑色的灰烬。
    火星四溅！
    看妖灵的透明度，大概三四分钟后，第一只妖灵就会被他磨死。
    或许是失去了肉体的保护，他的精神力与灵体的眷顾气场交融时，狩魔状态的进度条涨得非常快。
    与游戏中，妖灵每次身泛绿光到闪现的时间几乎相等不同。
    杂草丛生的城堡主道中，艾林是闪烁着银光寒芒的风暴。
    不愧是国王亲卫，或者说科德温的剑术冠军，确实名不虚传。
    金铁交鸣声下，艾林弹开了镰刀，右手轻抚地面，涌动魔力。
    握着短柄镰刀的妖灵还好说，只是像割草一般胡乱挥舞武器罢了。
    期待！
    【狩魔】对付妖灵这种怪物，只要是一对一，就非常好用。
    “叮！”
    只是看他们时不时瞥向维瑟米尔的目光，以及微微颤抖的手臂，想来在魔物的巨大力量下，也支撑不了多久。
    “一只……”艾林默念，然后意念使用一份精粹液恢复体力。
    艾林毫不犹豫，眼角余光一瞥后，立刻向声音的方向，翻滚三四米。
    离谱的是这只握着长剑的。
    艾林轻吐一口浊气，随手接受任务后，挽了一个剑花，收剑归鞘。
    再次开启狩魔。
    还在短柄镰刀攻过来的时候，见缝插针。
    耳边突然传来中年骑士的呼喊。
    该怎么办？
    心脏咚咚狂跳，艾林口鼻喘息地宛若风箱一般。
    妖灵的净化灵？
    【魔物群“妖灵”Lv37讨伐！】
    “叮！”
    不过因为剑术身法的娴熟，在慢慢熟悉了妖灵的闪现后，还是稳稳地控制住了两只妖灵。
    “啊！”的凄厉惨叫过后，化作黑色的粉末。
    原本寄予期望的LV3昆恩护盾炸裂特效，推开两只妖灵后，也只为他赢得下一个昆恩法印的释放时间。
    “先救鲍温……”他心想。
    尤其维瑟米尔手中握着的只是把普通的精良银剑。
    亚登法印！
    即便力量明显不如，身法和剑术依旧让中年骑士将长剑妖灵控制地死死的。
    又是一个翻滚躲过两只妖灵的夹击。
    时隐时现的身体中，竟还留存着死亡前的记忆。
    维瑟米尔依旧稳稳地控制住三只妖灵，时不时间隔，盯着其中一只猛劈两三剑。
    即便不攻击，每三秒都有百分之一的增长。
    所到之处利刃呼啸破空，金铁交鸣。
    不过钢剑顿挫间，能看出中年骑士有些吃力。
    妖灵愤怒嘶哑的缓慢长啸中，他意念使用水鬼的心脏精粹液恢复体力。
    “是时候结束了！”
    一把寒光凌然的钢剑格挡住猛劈过来的妖灵长剑。
    只是不知道这净化灵提高的是什么属性？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热。
    这让艾林根本找不到喘息的空隙，连举剑格挡都不敢，生怕锈迹斑斑的剑刃从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刺过来。
    妖灵便在“两只、三只、四只……”的呢喃中，纷纷被斩首。
    “难怪那个骑士战斗才刚开始就被重伤。”艾林心想。
    时间在刹那间停滞，阳光中扬起的烟尘放慢了跳动的舞姿。
    “噗~”
    连着暗黄兜帽的头颅被砍下，坠落到地面之前，便与身体一同化作了一团黑色的粉尘。
    妖灵每次闪现后的间隔总会差上那么半秒到一秒，令人很难预判时机。
    诧异后，艾林转念一想，随即理解了。
    【奖励结算：克敌制胜，基础评级D，越级击杀+3—C，斩首威慑+3—B】
    两道璀璨的银光闪烁。
    “猎……猎……猎魔人学徒，你也认识哈德逊子爵？”
    突兀的诧异声，打断了艾林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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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从未见过的产物

    猎魔人。
    恶毒的巫术与妖法的产物，没有道德、良知与顾忌的无赖，是真正的恶魔般的造物。
    他们除了杀戮，别无所长。
    ……
    恶毒的叙述文字在鲍温的脑海中闪过。
    被选上作为国王亲卫之前，他从没有见过活着的猎魔人。
    当然，
    他知道一些猎魔人的事情，但很少，只有一些吟游诗人口中的诗歌。
    毕竟。
    鲍温只是瓦尔家族的旁支，关于超凡神秘的知识不是他这个被养在边远小镇里的孩子能知道。
    而且似乎是出于某些担忧，大部分贵族都会刻意向年轻的后代隐瞒猎魔人的消息。
    就好像在担心他们脑子发昏爬上蓝山，喝下那些稀奇古怪魔药一样。
    直到最近几年，《怪胎、或对猎魔人的描述》这本书突然就在科德温的宫廷里流传起来，几乎人人一本时。
    鲍温才第一次如此深入地了解这个自人类当中产生的异类。
    至少是鲍温认为的深入。
    “他们除了杀戮，别无所长，是真的吗？”
    这是他第一次读完那本书的感受。
    对一名战士和骑士而言，这大概算得上一种最大的褒奖。
    不服气？
    或许有吧。
    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
    “一群从泥腿子里走出来的怪物，难道可以比得上天生流着高贵之血的骑士？”
    然后今天他见到了。
    流畅的动作，旋身的挥剑姿态像是在贵族的舞会上跳舞。
    明明错漏百出，看着就像是表演的剑术，却三两下就干掉了一只，被猎魔人称为妖灵的怪物。
    想到妖灵，鲍温面色一黑。
    该死！
    那只怪物可真强！
    不仅每一次攻击都势大力沉，还会猝不及防突然出现在身后。
    最可怕的是他和队长的攻击都对这鬼魂一般的魔物毫无作用。
    很多次攻击，明明都已经刺进了那具破烂的身体中，这叫妖灵的魔物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可是这些猎魔人不同，五颜六色的光芒自他们的身上闪烁。
    妖灵在他们眼中，仿佛就像是玩具一般。
    队长和他，一人对战一只都非常吃力，那叫维瑟米尔的猎魔人竟然一人独战三只，还显得游刃有余。
    更匪夷所思的是那个学徒。
    蓝色冷漠的诡异猫瞳，冰冷的仿佛蓝山上的雪。
    望着你，寒意似乎就触碰到了你的灵魂，死亡的呼吸吹拂着你的脖颈。
    连妖灵在这样冰冷的眼神下，都只能走上三个回合就化为了飞灰。
    可怕！
    可怕！
    可怕！
    他真的是另一个猎魔人的学徒吗？
    鲍温总觉得这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猎魔人学徒，比叫维瑟米尔的猎魔人还强。
    而且……
    这个猎魔人学徒真的像他看到的那样，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吗。
    明明他的剑术和步伐都纯熟到仿佛已在此道中经营了十来年，至少鲍温即便从四五岁就开始习剑，在十三四岁的时候也达不到这个程度。
    不……
    即便是现在，他也达不到。
    即便他的剑术，在王国的同龄人中已经是最好的那一个了……
    “所以他真的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吗？”
    鲍温忍不住在心里重复这个问题。
    会不会他也和那个叫维瑟米尔的猎魔人一样，只是看着年轻，实际上也四五十岁，也见过哈德逊子爵？
    恍惚间，鲍温发现这个学徒已经杀死了所有妖灵。
    带着震惊和观念被颠覆的惊讶，他纯干舌燥，忍不住问道：
    “猎……猎……猎魔人学徒，伱也认识哈德逊子爵？”
    “嗯？”
    艾林闻言怔住了。
    他什么时候认识哈德逊子爵了？
    循声望去。
    年轻骑士举这剑挡在胸前，仿佛妖灵还在身前，看着有些滑稽。
    注意到艾林的视线后，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将长剑收回剑鞘。
    “我不认识哈德逊子爵，怎么了？”艾林奇怪地问道。
    年轻骑士正要再问。
    “啊——”
    一声痛呼打断了他。
    这时，两个骑士才从艾林流畅的猎杀动作中回神，记起不远处的草丛中，还有一个同伴伸手重伤，连忙跑了过去。
    “艾林，你过来！”
    维瑟米尔的声音忽然传来，引回艾林的注意力。
    “怎么了，维瑟米尔大师？”
    艾林三两步跑过去。
    发现维瑟米尔正蹲在地上，低头摆弄着妖灵留下的黑色粉末外。
    “妖灵被杀死后，一般留下的都是淡绿色有光泽的粉末状恶灵精华，有时还会有绿宝石尘和紫水晶尘。”
    “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黑色的，含有极度恶意的材料。”
    不是恶灵精华？
    艾林愣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游戏中妖灵掉落的物品种类。
    不过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他之前也没有杀过妖灵，所以看见这些黑色粉尘后，才没察觉到异常。
    “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妖灵的净化灵？”他心想。
    毕竟杀死那些有实体的魔物时，狩魔手记也会掠夺死亡魔物的心脏，制成心脏精粹液。
    维瑟米尔没有注意到他的心理活动。
    他皱着眉头，抬头看了一眼艾林后，凝重道：
    “这些恶灵被杀死后，遗留下的材料不对劲！”
    “虽然传闻中妖灵被无穷无尽、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体内充盈着愤怒和怨气，对活人也充满憎恨和嫉妒。”
    “可妖灵死亡后遗留下的材料，却反而是正面与光明的。”
    “而且……”
    维瑟米尔抬头望了望天空。
    快要到正午了，冬末春初的风中虽然还带着些许冷意。
    但万里乌云的天空中，温暖的阳光笔直的照射下来后，依旧给人带来一些暖意。
    “没有特殊情况，妖灵只会在夜里出现……除了日间妖灵……我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白天出现的妖灵……”
    “而日间妖灵，又是另外一种鬼灵类魔物了……”
    艾林听到维瑟米尔的话，也认真了起来。
    他思考片刻后，给这堆散发着淡淡恶意的粉尘，来了一发鉴定。
    【名称：怨气残渣】
    【类型：魔法材料】
    【功能：含有妖灵死前恶意的材料】
    【备注：当善的一面被剥离，留下的就只有纯粹的恶了！】
    善的一面被剥离？
    所以果然是因为妖灵的净化灵被狩魔笔记提取了吧！
    艾林心想。
    可妖灵在白天出现，又是因为什么？
    这时，艾林和维瑟米尔身后，突然传来中年骑士的声音
    “两位猎魔人……阁下，能过来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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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新的委托

    “忍着点痛！”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废墟。
    年轻的骑士面色苍白，脸上的青筋暴起。
    也不怪这个骑士忍不住大喊。
    盐巴腌渍伤口，除去被猎魔人称为“怨毒”的毒素，加上高温炙烤止血，拷问酷刑的痛苦也就如此了。
    不过这就是应急处理被妖灵造成伤口的方法。
    虽然也可以用祭祀神灵的圣水，或请正神的祭祀们帮忙治疗，那样肯定更温和。
    可惜年轻骑士后背的创口那么大，血流如注，怕是等不了那么久。
    维瑟米尔收回泛着炙热红光的匕首。
    “好了，接下来找地方包扎一下就行，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多谢你，维瑟米尔阁下。”中年骑士感激道。
    与加入没多久的鲍温不同，法戈不仅一直都是他的队员，跟着他完成了很多国王下达的任务。
    法戈还是家族的后辈，是他长姐的孩子。
    刚才战斗中看见他被那只怪物砍翻在地时，赛里奥的心脏都要骤停了，生怕法戈出了什么意外后，无颜回去面对长姐的伤心表情。
    想到这，中年骑士扶起法戈，偏头道：
    “也谢谢你……嗯……”
    “我叫艾林。”
    “也谢谢你，艾林……若不是因为你，法戈这时候肯定已经没命了。”中年骑士眼神真诚地道谢。
    法戈也满脸虚汗，苍白着脸，虚弱地用感激的眼神向他点了点头。
    “不用谢，刚刚你不是也过来帮我挡了一剑。”
    艾林有些不适应中年骑士态度的突然变化。
    “战场上守望相助是应该的，而且按照你表现出来的实力，我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中年骑士摇摇头，紧跟着站直身体，严肃道：
    “艾林，我是赛里奥·科伊尔。”
    “科伊尔家族欠你一个人情。”
    然后，中年骑士又向维瑟米尔点点头，就要和鲍温一起扶着法戈，向废墟出口走去。
    猎魔人说的是真的。
    他们来这座城堡废墟是为了驱除妖灵，而不是包庇精灵。
    几个骑士自然没有冒着生命危险，再待下去的必要。
    猎魔人是怪物专家，他们……只是骑士罢了。
    “稍等一下，赛里奥队长，我有些话想问一下。”鲍温突然道。
    “需要我们回避吗？”赛里奥愣了一下后，也没露出意外的神色。
    鲍温摇头，看向维瑟米尔，道：
    “猎魔人……阁下，我听你刚才说，这些怪物原本是不应该出现在日光下的，对吗？”
    维瑟米尔点头，道：“我的经验是这样的。”
    “所以这种情况并不自然？是因为巫师施法了？还是哈德逊子爵召唤了邪灵？”鲍温追问。
    “哈德逊召唤了邪灵？”维瑟米尔惊讶道，“伱为什么会有这个猜测？”
    作为有正神信仰的北方国度，召唤邪灵这种事情对一个贵族的名誉而言是致命的，甚至敌对家族互相败坏名声都不会使用这个借口。
    因为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不死不休的贵族战争。
    所以。
    这不是可以随便说说的猜想，更何况听这几个骑士之前的对话。
    这个叫鲍伊的骑士还是哈德逊的同族。
    赛里奥和法戈神情讶然，他们没听说过这个事情，更不理解鲍温为什么会让他们听到这个消息。
    鲍温斟酌片刻后，道：
    “这不是猜测，这是哈德逊子爵一家突然葬身火海后，宫廷巫师的调查结果。”
    “只是家族内的长辈对此并不信服。”
    “我虽然不认识哈德逊子爵，但长辈们都认为子爵为人正直，不可能召唤邪灵。”
    “而且他们算了算时间，以王国的行政效率，调查结果出来得太快，太可疑了。”
    “只是因为信仰邪灵对家族的名誉而言是莫大的污点，国王若是抓住这一点不放，会损害家族的利益，所以才一直都没有深入调查。”
    顿了顿后，鲍温抬头，扫视了周围人一眼，接着道：
    “赛里奥队长应该也猜到了，我就是家族派来试探国王态度的，看能不能收回这块封地。另外，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族里的长辈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赛里奥·科伊尔听得面无表情。
    他有些后悔之前没有直接离开了。
    科伊尔家族，爵位最高的也就是几个男爵，其中大部分还没有封地。
    他之所以能加入国王亲卫，依靠的也是剑术冠军的身份，而不是家族背景。
    属实不应该掺和进有大贵族、国王和巫师的势力纠纷中。
    这时。
    他就应该什么都不听，直接离开，然后回去后把事情经过往上一报。
    接下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难受的是，科伊尔家族虽然不是瓦尔家族的封臣，但两个家族很多领地相隔很近。
    尤其是赛里奥父亲的领地，与瓦尔家族只相隔一条小河。
    因此，听到鲍温的话，赛里奥只能在心里大骂，但面上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鲍温也没在意，叹了口气，接着真诚道：
    “猎魔人阁下，我本来不想透露这么消息的，只是看得出来你和哈德逊子爵的关系确实很好，所以才将这一切如实说出。”
    幸好他现在还只是在试探国王的态度。
    原本他还打算找个时间独自来这座城堡废墟里看看。
    幸好他没有这么做。
    迎战一只妖灵，他就已经够呛了，想想独自进来后的场景。
    头皮发麻。
    “狼学派恪守中立……”学派的口号还没来得及说完。
    鲍温连忙道：
    “只是想委托你们帮忙清除城堡里的怪物，然后告诉我们怪物的来源而已，不违反贵学派的中立原则。”
    “而且我们愿意为这个委托付出1000奥伦的赏金……”
    说着，他迅速从胸口的皮甲里拿出一个钱袋，倒出一个银光闪闪的金属块，递向维瑟米尔道：
    “这是五马克纯银，价值五百奥伦，算是订金。
    维瑟米尔还是打算拒绝。
    “答应下来，维瑟米尔大师。”
    艾林嘴巴微微动了动，用只有猎魔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劝阻道。
    于是。
    维瑟米尔隐晦的看了艾林一眼，犹豫片刻后，还是接过了银块。
    鲍温笑逐颜开，见维瑟米尔面色为难，也没有再说什么，正要扶着法戈离开。
    视线忽然扫过艾林那双蓝色澄澈的猫瞳，犹豫片刻后，问道：
    “对了，猎魔人艾林，你今年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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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 像猎魔人一样强大

    维瑟米尔原地伫立，等到三个骑士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才低头看向艾林，问道：
    “为什么让我收下来？”
    “即便那个年轻贵族说得再好听，这也很明显违反了中立原则。”
    若不是艾林暗中提示的那句话，他肯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时维瑟米尔还没有意识到。
    在他心中，艾林这个年轻猎魔人的意见，已经比学派传承几百年的原则，份量要重很多了。
    艾林凝视着维瑟米尔的眼睛，认真道：
    “我们需要这个委托。”
    “接受了这个委托后，这三个国王亲卫不仅不会给我们找麻烦，还会主动帮我们瞒住其他人。”
    “另一方面，也是给我们的真实目的铺上一个伪装。”
    “维瑟米尔大师，我们已经与国王的亲卫接触了，不久后或许就会有其他人注意到我们。”
    “相比起主动搜索子爵一家的尸首、寻找精灵委托的人类夫妻，帮一个贵族清理家族的城堡，明显更容易为国王和巫师接受，也更容易被忽略。”
    “我们是猎魔人，猎魔人接受委托，猎杀怪物很正常。”
    “而且……”，艾林下意识扫视周围的废墟，顿了顿后低声道：
    “维瑟米尔大师，学派的中立已经不可能做到了。”
    “我甚至觉得国王是不可能被拉拢的。”
    “连他的亲卫都如此敌视猎魔人，国王本人的态度可想而知。”
    “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或许……借这个委托的机会与精灵们联合，已经不是一种选择，而是我们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维瑟米尔闻言沉默。
    这些亲卫的态度，连艾林都能感受到，他又怎么可能看不清。
    只是他下意识不愿意相信，不希望狼学派与科德温的主人对上。
    毕竟。
    若是真如艾林所说的那样，凯尔莫罕将毫无生机可言。
    他都想象不出三四十个猎魔人对上千军万马的画面。
    对上一国之主，就算艾林创建的兵团中再多几个人，又有什么用？
    一时间，维瑟米尔心头沉重地仿佛压上了冰冷巍峨的蓝山，令人难以喘息。
    “艾林，你觉得首席所说的那个预知梦，真的会发生吗？”
    黑色宽檐帽下，猎魔人大师的面容，忽然有些苍白憔悴。
    艾林愣了几秒才意识到，维瑟米尔说的预知梦，是他编造的那个学派覆灭的梦。
    未来得及回答，维瑟米尔忽然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我真是傻了，怎么会问艾林这样一个问题。
    再怎么出色他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他这样想着，摸了摸艾林的头发，扯出了一个笑容，道：
    “我们接着清理城堡的怪物吧，之前杀那几只妖灵干得不错，看来不久之后凯尔莫罕又能多一个妖灵杀手了……”
    猎魔人大师赞扬的话语萦绕耳边。
    艾林低着头，在心里默默道：
    “……”
    ……
    百果园。
    虽然赛里奥对鲍温将他拖下水很不爽，不过离开城堡后，听到他许诺的好处。
    赛里奥还是心动地答应了鲍温隐瞒此事的要求。
    毕竟。
    若是鲍温继承子爵的爵位，无论对科伊尔家族还是对他本人都有莫大好处。
    更何况鲍温还许诺，借助家族的力量帮他运作，助他在皇家骑士团更进一步。
    只是……
    这个鲍温，真的可靠吗？
    赛里奥偏头看了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
    和他谈好条件后，原本像个正常贵族一样谈论利弊和交易的鲍温，又回到往常那个不靠谱的年轻骑士的样子。
    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鲍温真实的一面。
    “十四岁，竟然真的只有十四岁！”
    鲍温有些神情恍惚地骑在马上。
    那个叫艾林的猎魔人学徒，十四岁就能屠杀的怪物，他二十一了还只是勉强从怪物手里活下来。
    “难道书上说的改造魔药就这么厉害吗？”
    “鲍温！”中年骑士听到了他的嘀咕声，严肃道：“你忘了猎魔人的魔药都是要死人的吗？”
    “要不然这个世界上的猎魔人怎么会这么少！”
    虽然他对那个猎魔人学徒，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身手也很惊讶，也很羡慕。
    毕竟。
    没有一个骑士不想提高自己的实力，不想拥有超凡的敏捷和力量。
    可代价呢？
    高死亡率与无法生育并存。
    猎魔人不是一条正路。
    至少瓦尔家的孩子不能在他手下，被忽悠得去当猎魔人。
    鲍温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回神，又像个真正的贵族一般微微颔首道：
    “我知道了，我只是一时被震惊到了，有些羡慕而已。”
    那可不是有些羡慕，你刚刚简直魔怔了……赛里奥心想。
    不过他没说什么，鲍温又不是科伊尔家族的成员，没有必要。
    “赛里奥队长！”
    “你到底去哪了？”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赛里奥循声望去。
    同为国王亲卫的骑士正驾着马向他骑行而来。
    嗯？
    这不是在隔壁镇子驻守的福勒吗？他怎么来了？
    “福勒骑士？我记得我在镇长哪里留下了我的行程？”赛里奥觑了眼鲍温。
    鲍温微微摇头，表示自己通知到了。
    “我没去镇……嗯……法戈，你怎么了？”
    叫福勒的年轻骑士注意到趴在马背上的法戈，连忙夹了夹胯下的骏马，骑到了法戈身边。
    法戈是国王亲卫里，他最好的朋友。
    福勒面色凝重地问道：
    “是被那些该死的长耳朵袭击了吗？”
    法戈趴在马上扭了扭屁股，艰难地右手后伸指了指背后的伤，洋洋得意笑道：
    “不是长耳朵，福勒，是妖灵！我遇到妖灵啦！”
    “妖灵？”
    福勒懵住了。
    遇到妖灵是这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除非……
    “你杀了只妖灵？”福勒惊讶道。
    “额……那倒不是。”法戈有点尴尬，“不过……”
    赛里奥打断了两人闲聊，问道：“福勒，你不是在亚黛镇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福勒连忙道：“哦……哦……国王来了，队长让我通知你去亚黛镇，伯恩斯伯爵的庄园觐见。”
    赛里奥下意识看了一眼鲍温，又听见福勒接着道：
    “对了，队长还让我提醒伱们注意……”
    “班·阿德学院的男巫们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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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什么是天才的猎魔人？（二合一大章

    “维瑟米尔大师，这些妖灵手中，除了都拿着提灯外，使用的武器都不相同。”
    “这些差异是不是和他们生前的身份有关，比如握着长剑的可能就是骑士，拿着镰刀的就是农夫？”
    艾林将妖灵残留下的怨气残渣归拢到一个空的玻璃瓶中，好奇地问道。
    游戏里妖灵使用的武器都是一把长剑。
    但现实中，妖灵的武器就开始五花八门了起来。
    长剑、镰刀、皮鞭、斧头甚至还有给马匹清理毛发的刷子。
    当然也有什么武器都没有，徒手抓挠的。
    这很明显受到了什么因素影响，最有可能的便是他们生前的职业。
    “嗯，你猜的没错。”
    “妖灵的武器确实来源于死者生前的工作。”
    “有牧师曾经说过，突然死去的人若是在这尘世间还有重要的工作未完成，他们就会变成妖灵。”
    维瑟米尔随口解释道。
    他也在不远处仔细地将每一粒怨气残渣都收集好。
    这种魔法材料他虽然没有见过，但猎魔人感官感受到的隐隐散发出的不详，说明这种材料是有特殊功效的。
    最重要的是不能遗漏给普通人，容易引发未知的祸端。
    科德温从来都不缺少，愚昧的贫民因为在路上拾取了某样巫师遗留的神秘材料，而导致一家妻儿横死的惨祸。
    “不过，我不太相信这句话，过往遭遇妖灵的亲身经历告诉我……”
    “他们都是一群生前在愤怒与痛苦中死去的可怜人，若非死前极端的情绪影响，是不可能变成妖灵的……”
    艾林注意到维瑟米尔的语气有些低落，拾取怨气残渣的动作也微微滞了滞。
    是又想起了过去朋友的遭遇了吗？
    艾林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念头一转，小心翼翼的道：
    “所以……这些人应该都不是正常死亡的吧？”
    “难道真的像那个贵族所说的那样，这些人都是死于召唤邪灵？”
    “现在还不能确定，”维瑟米尔摇摇头：“收拾完妖灵遗留物，先在这附近找找线索吧，妖灵一般都不会离开他们的尸体太远。”
    艾林点点头，将手底下的怨气残渣拾掇好，和维瑟米尔报备后，就走到了维瑟米尔引到角落那三只妖灵留下的怨气残渣处。
    意念打开狩魔手记。
    【叮！您的技能：亚登法印LV1已提升至亚登法印LV3（0/2500）】
    看维瑟米尔的样子，接下来还需要再搜索城堡。
    刚进门就遇到了六只妖灵，深入城堡后肯定还有更多。
    艾林自然要抓紧时间提升克制妖灵的技能。
    技能升级后，大量亚登法印的使用技巧涌现入脑海。
    原本只能持续十三秒的魔法陷阱，升级后的持续时间增加到了二十三秒钟。
    同时艾林连续释放艾登法印的次数也增加了一次。
    大大提高了面对妖灵的容错率。
    升完技能，意念跳转到物品栏。
    正如高山试炼，猎杀小雾妖时那样，接下来有可能会遭遇未知的危险，获得了什么当然就应该赶紧用上。
    免得遇到了危险才后悔遗憾。
    【叮！是否使用妖灵的净化灵？】
    意念点击的瞬间，一丝凉意出现在脑海中，然后倏忽间就突然消失了。
    嗯？
    这么快？
    意念调出属性，没什么变化。
    艾林索性将剩下的五个净化灵全部使用。
    瞬间，艾林感觉猛猛吃了一大块冰淇淋般的冰冷涌入脑干，紧跟着直接融入大脑中的无数沟壑里。
    刹那间。
    眼目为之一清，眼前的灰尘和耳边的虫草鸟兽之声都尤为清晰。
    【属性：力量32，敏捷31，体质31，感知21（+3），神秘41】
    竟然是感知？
    妖灵的净化灵增加的不是神秘吗？
    艾林挠了挠头，他还以为这种灵体生物增加的是神秘呢。
    不过感知也好，这个属性一直是他的短板。
    感知提升了，不仅察觉危险的能力会提升，猎魔人的各项感官能力也会得到增强。
    “艾林！你那里弄好了吗？”
    “快了，维瑟米尔大师，你先找找周围那些受害者遗留的尸体吧！”
    见维瑟米尔那里已经收拾好了，只剩他这里一处，艾林连忙握住胸前的梅里泰莉护符。
    “梅里泰莉女神保佑！梅里泰莉女神保佑！”
    接连默念祷告后，他意念一转。
    【叮！妖灵的宝箱*4开启】
    三道白光闪烁后，璀璨夺目的金光爆闪。
    女神终于回家了！
    艾林兴奋地热血上涌。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开出金色的宝箱了。
    金光闪烁过后，一滴蓝色的闪烁着灵质光芒的液体，从天空中坠落化作了一张羊皮纸。
    【获得：经验珠*3、《鬼灵油》剑油配方】
    看到金色品质图纸名称的瞬间，艾林狂喜。
    刚刚与妖灵的战斗中，他还想这个专门克制鬼灵的剑油什么时候才能开出来
    没想到竟然开四个宝箱就开出来了。
    意念点开配方详情。
    【名称：鬼灵油】
    【类型：剑油配方】
    【炼制要求：炼金术LV1】
    【配方：熊脂*1、蚤缀*4】
    【功能：涂抹在武器上，增强对鬼灵的伤害】
    【备注：一份熊脂+四份蚤缀=0.5马克银=50奥伦，值吗？】
    视线移动到备注时，艾林忍不住笑了笑。
    猎杀妖灵依靠的是纯银与灵体间的剧烈反应，自然是会有消耗的。
    来城堡废墟的路上，维瑟米尔就已经和他强调过了。
    一般杀了一只妖灵过后，普通银剑表层的纯银镀层就会消耗的很明显了，三只妖灵就需要找有资质的铁匠重新镀上银。
    否则不仅会降低猎魔人对妖灵造成的伤害，还有可能会导致银剑的结构被破坏。
    若是再不注意，甚至在战斗中就会被重击折断，直接危机到使用者的生命。
    所以除非遇到贵族、富商这样的大客户，猎魔人一般都不太喜欢接这类委托。
    不仅酬金可能抵不上消耗，若是情报有问题，甚至有可能有危及生命。
    毕竟漂浮着的妖灵不仅移动速度很快，还会闪烁瞬移，实力稍微差一点，逃都没法逃。
    有了鬼灵油就不一样了。
    熊脂可能贵一点，但一份也不会超过一奥伦。
    蚤缀更是常见的药材，清热明目、解毒止咳，科德温的很多药农都有种植。
    一奥伦估计都可以买上一大把了。
    一瓶鬼灵油节约一点，可以上三次油，虽然艾林还没试过，不过每次上剑油，应该至少也可以杀死一只妖灵。
    心里算着算着，艾林忍不住脸上的笑意。
    “狼学派猎魔人的实力再次获得大提升！”
    随后，
    艾林将地面上最后几粒怨灵残渣放入玻璃瓶中，便起身走向维瑟米尔。
    猎魔人大师正蹲在一处焦黑的废墟旁，眉眼拧成了一个“川”字。
    猎魔人大师的异状让艾林忍不住有些好奇，问道：
    “怎么了，维瑟米尔大师？”
    “发现什么特殊情况了吗？”
    维瑟米尔听到艾林的声音站起身，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妖灵的残留物都收拾好了吗？这邪门的东西可不能残留下来。”
    艾林微微颔首，道：
    “放心吧，维瑟米尔大师，我收集完成后，又都检查过一遍了，不会有问题的。”
    维瑟米尔点点头，道：
    “等到回凯尔莫罕的时候，你将收集到的这些魔法材料，拿到炼金室问一问薇拉女士。”
    “她是北方诸国最顶级的炼金大师，肯定认识这些材料的。”
    艾林对此表示怀疑，毕竟这是狩魔手记留下的产物。
    不过他没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只是点头应是，敷衍过去。
    收集古怪妖灵材料的事情说完，维瑟米尔指了指脚下。
    焦黑的石块木头被丛生的杂草绿植掩映，些许惨白的色泽从黑色与绿色之间隐隐露了出来。
    “六个头骨……刚刚那六只妖灵应该都在这里了。”维瑟米尔道。
    艾林蹲下拨开齐膝的杂草，惨白惨白的人骨，就这样杂乱零散地分布其中。
    有些骨头上还缠绕着一些草木的棕色白色的根茎，应该是刚刚维瑟米尔从泥土里拾掇出来的。
    艾林看着这一幕，本能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前世他只是个坐办公室的企业员工。
    这一世是个刚毕业的猎魔人。
    对凶案现场人类骨骼分布属实不太清楚，看了几分钟，也没看出什么。
    于是，只能抬头望向双手抱胸的维瑟米尔。
    猎魔人大师看出他心里的疑惑，也没有卖关子。
    “这是被人专门清理到这里的。”
    “使用长剑的妖灵只能是骑士，不太可能和城堡的园丁、男仆死在同一个地方。”
    “而且他们的骨头上都没有黑色的焦痕，说明死因不是火灾……”
    说着，维瑟米尔也蹲了下来，指着地面上的这些惨白的骨头，接着道：
    “虽然不是火灾，不过我刚才检查了一遍后，发现这些骨头上也没有明显的划痕、断裂处。”
    “说明这六个人应该没受什么伤，就直接离开人世了。”
    维瑟米尔的语速很慢，艾林知道这是维瑟米尔在将自己的经验传授予他，因此听得格外认真。
    “所以这代表什么？”
    “因为火灾的浓烟窒息而死？还是说真的因为邪灵召唤？”
    听完维瑟米尔的分析，艾林思考片刻后，问道。
    维瑟米尔摇摇头，道：
    “死因不会是浓烟窒息。”
    “从这里到城门，一路上的通道都是畅通的。”
    “邪灵召唤确实是一种可能，不过也有很多魔法，同样可以不对目标的骨骼产生伤害致人死亡。”
    “所以，你怀疑是巫师？”艾林问道。
    “我确实怀疑他们，至少邪灵只会杀死人类，而不会将他们丢到角落里。”
    “后面来调查的男巫，同样也没有必要这么做，而且他们肯定也不会做这种麻烦事。”
    “不然这个城堡早就被清理好了。”
    维瑟米尔微微颔首，紧跟着叹了口气，道：
    “最主要的是……我相信哈德逊子爵的为人。”
    “这样无私慷慨、乐观开朗的男人，怎么可能三五年的功夫，就成了召唤邪灵的恶徒。”
    艾林蓦然无言。
    他不知道哈德逊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相比起负面印象分拉满的男巫，他也更愿意相信那个素未谋面的贵族。
    至少他是维瑟米尔认可的人。
    “这里能得到的线索也就这些了。”
    “先往城堡里探索，等回来后再收拾这些尸骨，找个墓地让他们安息吧。”
    维瑟米尔起身拍了拍裤子膝盖上的尘土，正要领头向城堡深处走去。
    “等等，维瑟米尔大师，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剑油配方，或许对妖灵有奇效。”
    “我们回去准备几瓶剑油后，再进去吧。”
    艾林喊住猎魔人大师。
    没有抽到鬼灵油的配方也就罢了。
    都已经抽到了，而且接下来明显还会遇到妖灵情况下，当然是将能用的都准备好。
    反正他炼金天才的身份早就为狼学派的猎魔人大师所接受，维瑟米尔也非常可靠，没必要隐瞒。
    “剑油配方？新想到的？”
    维瑟米尔扭头看向艾林，满脸的震惊。
    炼金配方不是一般都在男巫女巫的炼金室里实验得到的吗？
    哪有杀几只怪物就能获得的？
    等等！
    “你之前那些配方，也是这样获得的？”维瑟米尔震惊地忍不住高声道。
    艾林斟酌片刻，讲出早已想好的借口：
    “差不多都是这样……维瑟米尔大师，你是知道的，我的猎魔人之瞳是有一些特殊的效果。”
    “本来只是可以看清楚怪物体内的魔力流动……”
    “不过和薇拉女士学习过炼金术后，偶尔猎杀怪物的时候，会有一种灵光一闪的感觉……”
    “突然就知道该怎么用这些怪物的素材，突然就想出什么配方可以针对这些怪物……”
    逻辑似乎是通顺的。
    看清怪物体内的魔力流动，与学会炼金术结合，等于利用怪物材料的天才猎魔人炼金术师。
    可……可……可这不符合常理啊！
    即便维瑟米尔这外行人也知道，每一个炼金配方从青涩到成熟，都需要无数次实验。
    哪有杀个怪物就能想出来的？
    而且效果还那么好！
    属实离谱！
    “啊……啊……”维瑟米尔嘴巴张了张，眼睛瞪得巨大，暗金色的猫瞳都震惊得收缩成了一条线。
    他觉得艾林在和他的开玩笑，但前几次的事实放在眼前。
    装着杀人鲸、猫眼和食尸生物油的玻璃瓶都放在腰间的药剂包里，时不时还叮叮当当地发出轻响。
    它们似乎在低声告诉他……
    天才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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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 索伊亨利叶塔

    第155章索伊·亨利叶塔
    下午。
    城堡废墟。
    “砰~”
    黝黑的石块被推开，露出黑黢黢的通道。
    哈德逊子爵的城堡内，看似到处都是火焰灼烧过的焦黑痕迹，仿佛一场大火已经将这里彻底烧成了一片废墟。
    可实际上。
    城堡的主体结构离奇地没有遭到破坏。
    “这肯定是人为的。”艾林心想。
    真正的大火烧起来，再坚硬的岩石也会被高温灼烧出裂缝。
    前世的水泥建筑尚且难以在无情的火焰中幸存，这种中世纪的城堡凭什么这么完整。
    “额……艾林，现在将鬼灵油涂抹银剑，是这样吗？”
    维瑟米尔从腰间的试剂包里取出了一瓶泛着朦胧蓝光的油状药剂，有些犹豫地问道。
    他虽然也学了食尸生物油的配方，但还从来都没有用过这种被艾林称为剑油的魔药。
    毕竟。
    对他来说，这种剑油针对的水鬼和食尸鬼，涂不涂油，都是一剑的事情。
    “是的，维瑟米尔大师。”
    艾林说着，也从腰间的包里取出一瓶鬼灵油。
    虽然不知道未解锁的剑油、猎魔人魔药的具体配方和调配方法。
    但配方中一些常见的溶剂他还是都记得的。
    因此，考虑到在外面可能会开到配方。
    离开凯尔莫罕前，艾林特意从女术士那里拿了些矮人烈酒、狗油、熊脂这些常用的魔药溶剂放在行囊里。
    刚刚开到配方后，去百果园的药材铺花30个铜币买了六份蚤缀，1个铜币借用药材铺老板的坩埚后，很快就配置了六瓶鬼灵油。
    一点也不影响继续探索城堡废墟。
    “啵~”
    打开瓶塞，缓缓将瓶中剑油倒出三分之一于艾尔莎上。
    旋转剑身。
    两三圈后，装饰精美的银剑上就蒙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光。
    维瑟米尔眼睛仔细盯着他的动作，也学着艾林的样子，将剑油涂上。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后，提着银剑，走进了黢黑的通道……
    ……
    亚黛镇。
    伯恩斯伯爵的庄园。
    亚黛镇距离百果园并不远。
    赛里奥将受伤的法戈安顿好后，跟着福勒不过快马骑行半个小时。
    群树掩映、戒备森严的庄园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赛里奥瞅了眼，骑马在前面引路的福勒，悄悄牵引马匹凑到鲍温旁边，低声道：
    “鲍温，法戈受伤来不了，福勒又听到他是因为妖灵所伤消息……”
    “我们去过废弃城堡的事情瞒不过去的。”
    鲍温轻轻拉了拉缰绳，放慢速度，道：
    “我一路上也一直在思考这一点。”
    “赛里奥队长，我们实话实说就行。”
    “实话实说？”赛里奥惊讶道，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瞅了眼前面的福勒。
    福勒如常在前面引路，马蹄声遮掩了两人交流的声音。
    “你都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就不怕暴露吗？”赛里奥道。
    鲍温摇摇头，道：
    “正如你说的，法戈受伤在前，又暴露了妖灵的事情，我们和猎魔人在城堡废墟相处过的事情已经遮掩不了。”
    “猎魔人正常接受委托，有人问起来，他们也不一定会帮我们隐瞒。”
    “所以这已经是一个无法避免的事情了。”
    “既然暗的不行，就直接明着试探国王的态度吧。”
    “我和家族的目的，就只是收回城堡和封地而已，与这相比，哈德逊子爵一家的死亡真相可有可无。”
    “况且无论怎么说，子爵一家身死、城堡被烧毁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不论幕后黑手是谁，就算是国王，十年这么长的时间，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该获得东西也应该已经得到了。”
    “没道理会因为一个贵族继承权和收回封地的正常诉求，有太大反应。”
    赛里奥闻言也送了口气。
    确实，即便把柄在国王手里，只要他没有正式宣判，贵族尝试收回家族城堡和封地的诉求就是正常的。
    不过……
    赛里奥看了一眼眉目不自觉皱起的年轻骑士。
    显然。
    鲍温的心里不想他说的那样镇定自若。
    毕竟，诉求虽然是正常的，但被民间和贵族们戏称为“大胃王”的国王哈克索，并不正常。
    但是没办法。
    国王的召令太突然，两人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因此即便猜不到哈克索的反应，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按照新的计划行事。
    否则隐瞒一事被爆出，作为国王亲卫的他们只会更被动。
    ……
    进入庄园后，赛里奥和鲍温在庄园仆从的指引下，卸下甲胄武器，换上贵族的衣物。
    即便作为国王的亲卫，他们这些贵族子弟也很难得到国王的完全信任。
    每次觐见国王时，都必须卸下全部武装。
    “吱呀~”
    黑黢黢的木门打开。
    烤肉和美酒的香气，扑面而来。
    “国王陛下。”
    赛里奥和鲍温走进房间后，目不斜视，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
    “呼哧~呼哧~”的咀嚼声顿止。
    “精灵的事情有……嗯……还有一个人呢，赛里奥？你们被精灵袭击了？”
    哈克索放下沾着血水的骨头，话音未落便注意到了异常。
    “回禀陛下，法戈被一只妖灵抓伤了，正在百果园的镇长那里疗伤。”
    “妖灵？”
    一个中年男人的浑厚声音突然从赛里奥的右手边传来。
    谁这么大胆？敢在国王面前如此放肆……赛里奥下意识偏头望过去，正巧看到了一双银色的猫瞳。
    再向下看，扁平银质的金属徽章闪闪发光。
    狼学派猎魔人？
    不对，狼学派的徽章不是这样的。
    “这是狼学派的猎魔人大宗师，屠龙者索伊·亨利叶塔，而且也是陶森特大公爵的嫡子，当然……是曾经的。”
    赛里奥左手边，某个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沉声道。
    真的是狼学派猎魔人，不过这个声音是？
    赛里奥还没来得及扭头看过去，那个声音接着道：
    “鄙人是班·阿德的副院长，杰恩斯。”
    “杰恩斯！”哈克索低吼一声。
    “抱歉，尊贵的国王陛下，我忘了不该在您面前施展读心术的……”
    那个声音轻佻地回应，显然并不是很在乎哈克索的态度。
    赛里奥闻言顿时凛然，连忙扭头看过去。
    一个戴着长长尖帽的青年人与他对视上后，还对着他笑了笑。
    他被读心了？
    被读到了什么？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读到。”轻佻的声音继续道。
    “放心，在你们尊贵国王巨龙般的威严下，我已经瑟瑟发抖到什么都读不出来了。”
    “这些是我从你那张直白的脸上看出来的。”
    “杰恩斯！！！”哈克索阴沉着脸，将手中的骨头，摔在银盆里大声吼道。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那个叫杰恩斯的巫师耸了耸肩，嘴角一挑，又对赛里奥笑了一下。
    赛里奥不敢多看，连忙低头。
    又是巫师，又是屠过龙的猎魔人，难怪国王将亲卫们都召回来。
    哈克索见杰恩斯消停下来，正要继续问问详情时，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问道：
    “等等，你说百果园？”
    望着国王的思索神情，赛里奥心底一沉。
    一座普通的小镇怎么可能引发国王的思索，这无论对他或鲍温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有点后悔了，那个城堡废墟的水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
    不过国王有问，他还是硬着头皮道：
    “是的，法戈现在就在百果园疗伤。”
    这时，杰恩斯身边的男巫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大变。
    他偏头靠近杰恩斯的耳朵，嘴巴不停开合。
    杰恩斯的表情，也从漫不经心，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你说的百果园……附近是不是有一座城堡废墟？”他问道。
    赛里奥抬头看了眼国王，见哈克索皱着眉头，点点头，才道：
    “百果园确实有一座城堡废墟，法戈就是在那里被妖灵砍伤的。”
    哈克索闻言本能地与杰恩斯对视一眼，看到杰恩斯点头后，脸色立马黑了下去，正要开口训斥。
    突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索伊，于是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问道：
    “那片城堡废墟现在是什么情况？”
    ……
    城堡废墟。
    金铁交鸣声响彻，点点火星从交鸣声中崩出，在刹那间照亮了黑色宽檐帽下的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
    紧接着下一个瞬间。
    旋身。
    斩！
    淡蓝的光顺着弹起的力度，迅速旋转出一个明亮扇形，从妖灵的腹中穿透而过。
    “唰！”
    像是水忽然气化一般的声响中。
    银剑与灵体交织处像是沸腾了一般，大幅度的扭曲之后，妖灵半透明的身体忽然停滞了。
    在下一秒崩碎成无数绿色、蓝色、紫色的砂砾。
    不过这在昏暗的室内还带着奇怪帽子的猎魔人，杀了一只妖灵后并没有停下休息，而是目光一转，又盯上了下一只妖灵。
    没错。
    这个猎魔人正是维瑟米尔。
    他，杀疯了！
    “艾林真是个天才，鬼灵油这样的魔药都能被他想到。”维瑟米尔旋身舞剑，心里大呼过瘾。
    之前那个食尸生物油他还没在意，反正这类实体生物都只是一剑的事情，效果对他们这些猎魔人大师来说不明显。
    但鬼灵油不同。
    没有任何一个曾经猎杀过妖灵的猎魔人，能拒绝鬼灵油。
    绝对没有！
    虽然不知道艾林的猎魔人之瞳为什么可以对妖灵一击必杀。
    但消灭妖灵的速度与猎魔人本身的实力关系不大，单纯就是依靠银与灵之间的缓慢的互相抵消。
    猎魔人的实力再强，最多也就是可以无伤地同时对付多只妖灵罢了。
    每只妖灵依旧要消耗很长时间才能消灭。
    维瑟米尔甚至无聊地时候算过，普通的银剑大概需要劈砍两百三十多剑，才能消灭一只妖灵。
    机械而繁重，毫无一般战斗热血爽快的感觉。
    可有了艾林创造的这个鬼灵油后。
    三剑一个妖灵。
    若是刺进灵体的长剑够深，甚至一剑就可以结果一只。
    “唰！”
    又一只妖灵离开人世。
    “爽！”
    维瑟米尔开怀长啸，连亚登法印持续时间结束了都没管，迅速扑向下一只妖灵。
    维瑟米尔是杀爽了。
    不过。
    维瑟米尔身后不远处的艾林就不太爽了。
    他甚至有些后悔提前炼制出鬼灵油，送给猎魔人大师。
    他看着维瑟米尔优雅流畅地在昏暗的城堡内舞动。
    每一个舞步节奏的转换后，必然会有一只妖灵发着绿光，凄惨着嘶吼出最后一声悲鸣后，留下一堆材料消失。
    仅仅三分钟，
    突然遭遇的十只妖灵便有六只在维瑟米尔剑下变成了材料。
    “维瑟米尔大师，你别全杀完了，让给我几只啊！”
    望见不远处的猎魔人大师挥剑又干掉一只妖灵后，艾林连忙喊道。
    他低头躲过妖灵挥过来的慢腾腾的长剑，以左脚为轴心，旋身挥剑一闪。
    妖灵的腹中同样响起了气化的声响，然后崩碎成黑色的粉末。
    “唰！”
    猛烈的气化声同时从身体两侧传来。
    艾林转头一看。
    最后一只妖灵几乎与他杀死的那只同时闪烁着绿光消失。
    “叮！”
    【魔物群“妖灵”Lv38讨伐！】
    【奖励结算：克敌制胜，基础评级D，越级击杀+3—C，斩首威慑+3—B】
    【最终评级：B】
    【获得战利品：妖灵的净化灵*2、经验珠*9、妖灵的宝箱*4】
    是的。
    十只妖灵，艾林只抢到了两只。
    发现鬼灵油的特效后，维瑟米尔像是要一尽过往，一剑一剑机械猎杀妖灵的憋屈时光，连亚登都只开了一次。
    疯了一般追着妖灵砍。
    “咳咳~”
    “艾林，抱歉。一时之间没收得了手。”
    在艾林的幽怨目光下，维瑟米尔干咳了两声，解释道。
    艾林：“……”
    他开口提醒的时候，维瑟米尔还在角落呢。
    这哪里是没收得了手，这是杀得爽了没想收手吧。
    而且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走进城堡后遇到的三波妖灵都是这样。
    “额，艾林……伱这鬼灵油可真好用……”维瑟米尔还想转移话题，不过在艾林的沉默目光下，最终还是答应道，“下次再遇到妖灵，都让给……让几只给你。”
    艾林这才颔首，将地面上的战利品都收集到玻璃瓶中。
    看着地面上妖灵留下的两堆战利品，维瑟米尔看了眼艾林，默契地没有指出两堆战利品的区别。
    收拾好战利品后。
    一直将整个城堡都搜索完，都没有再出现其他妖灵。
    维瑟米尔的诺言成了空。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虽然两个猎魔人将所有尸骨都搜集好了。
    但这些骨头除了说明这些人并非死于火灾外，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
    尤其是关于那对人类夫妇的线索。
    “这里的环境肯定是有问题的，否则这些妖灵不可能在白天出现！”
    “若是猎魔人能像巫师一样感受到魔力就好了！”
    维瑟米尔看着堆积成山的惨白骸骨，哀叹道。
    感受魔力？
    艾林抓住了关键词。
    他右手轻轻摸了摸胸前的学派徽章，心想：
    “我虽然感受不到魔力，但我可以看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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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巫师 国王与小野猫（二和一）

    日已西斜。
    血红的晚霞布满天际，金红的阳光洒在城堡废墟的庭院。
    整齐地排列的惨白骸骨，在这光芒下也被染成了金色，显得有些神圣起来。
    带着黑色宽檐帽的维瑟米尔低着头，望着地面上被收拾出来的故人们遗骸。
    阳光照在宽檐帽，打下的大片阴影遮住了猎魔人大师的脸，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旅店老板和老板娘的委托注定无法完成了。
    维瑟米尔毕竟只是一个猎魔人，没办法根据死者的骸骨确定其身份。
    这些尸体也经过某些人的清理摆弄，从发现的位置也辨别不出他们的身份。
    维瑟米尔自然不可能从这么多具骨头中找出哈德逊子爵一家。
    甚至艾林见猎魔人大师闷闷不乐的样子，也灵机一动尝试过鉴定，结果只得到了：
    【名称：人类骸骨】
    【类型：普通材料】
    【备注：这只是一堆普通人类的骨头而已】
    在狩魔笔记的判定中……
    无论生前是贵族还是平民，有人钦佩思念，还是已经被尘世遗忘……
    死后都是一堆白骨。
    都只是一堆普通人类的骨头而已。
    艾林拍了拍维瑟米尔肩膀，安慰道：
    “维瑟米尔大师，至少没有发现小孩子的尸骨，女人的尸骨也很少，哈德逊子爵的家眷应该被什么人救走了。”
    维瑟米尔这是才回神，偏头看着艾林担忧的神色，心中一暖。
    “若是红发精灵要找的，就是旅店老板提到的那对人类夫妇的话，估计就是那对夫妇救走了。”
    “只可惜现在线索都断了，不知该去哪里寻找。”
    维瑟米尔叹了口气。
    有些遗憾又有些如释重负。
    其实得知这件事情关系到国王和巫师后，他内心深处就不太想继续查下去了。
    毕竟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哈德逊子爵虽然给他留下的影响很深刻，但维瑟米尔并不欠他什么。
    若是孤身一人也就罢了，就这样硬查下去，还过去的友人一个公道，也不是不可。
    可惜他不是。
    学派濒临覆灭，自顾尚且不暇。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将艾林拖下水。
    即便如艾林所说的那样，国王就是凯尔莫罕真正的敌人，他想要覆灭狼学派也一样。
    艾林有个好老师，学派覆灭不代表他就要跟着一起死。
    只要没有拉起国王和巫师的仇恨和关注，薇拉女士肯定可以保他一命。
    至于什么红发精灵的任务？什么拉拢精灵族？
    维瑟米尔不相信那些长耳朵。
    “就这样无疾而终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他心想。
    “或许我还有个方法可以试一试。”
    艾林的话打断了维瑟米尔感慨，他愣了一下，好奇道：
    “什么方法？”
    艾林没有立刻回复。
    狼徽视角链接。
    各种颜色的朦胧的亮点点忽然出现。
    青、蓝、红、黄……黑……
    是的。
    这个世界本应只有四种魔力元素。
    艾林的魔力视界中却多了一个黑色的元素。
    刚才维瑟米尔感慨猎魔人无法感受魔力时，他就打开狼徽发现了这种元素。
    这种与众不同的元素，与怨气残渣给他带来的感受非常类似。
    同样的不详与诡异。
    艾林认为，这种莫名出现的元素应该就是造成妖灵能在青天白日下出现的罪魁祸首。
    不过见猎魔人大师似乎一时失神，沉溺于回忆中，就没有打扰他。
    “维瑟米尔大师，我可以看见空气中的元素。”
    “什么！”猎魔人大师张大了嘴，随即一拍脑门，遗憾道：
    “是呀，猎魔人之瞳都可以看清怪物体内的魔力流动了，怎么可能感受不到空气中的魔力呢？”
    “所以你已经发现了异常？”
    维瑟米尔期待道。
    艾林微微点头，引着维瑟米尔向黑色元素点富集的地方走去。
    ……
    亚黛镇。
    伯恩斯伯爵的庄园。
    “那片城堡废墟现在是什么情况？”
    “有一个猎魔人……”赛里奥瞥了一眼倚靠在墙壁上的索伊，“就是狼学派的猎魔人，带着一个学徒正在清理那片废墟城堡。”
    “我们三个为了探查废墟里是否藏匿精灵，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之后法戈被妖灵重伤伤，我们就都退了出来。”
    “那两个猎魔人呢？”国王不正常地紧张道，“那两个猎魔人也跟着你们一起离开了？”
    赛里奥如实回答，道：
    “没有，他们应该还在里面清理废墟。”
    国王哈克索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挤满了肥肉的脸上，每条沟壑都透露着愤怒和不满。
    偌大房间的气氛也因为国王的愤怒而变得压抑起来。
    “是谁？”
    “是谁委托他们清理城堡的？”
    哈克索大声责问道。
    该死！
    国王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难道这个十年前就被毁坏的城堡中还藏着什么其他秘密吗？
    鲍温心里乱成一团，凉意瞬间从尾椎骨直达头皮，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细汗。
    他本能地侧头看了一眼赛里奥，发现赛里奥野同样面色苍白，毫无人色。
    就在这时。
    “怎么了，哈克索？”
    “杀几只妖灵而已，难道那座城堡有什么问题吗？需不需要我帮忙清理？”
    右手边传来的浑厚男声救了他们。
    哈克索听到索伊看似关切的询问，意识到了不妥。
    在狼学派大宗师的面前，询问狼学派猎魔人雇主的真实身份。
    这等同于对狼学派的挑衅。
    “计划已经步入正轨，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机。”哈克索心想。
    于是他“呼哧”吸了一口粗气，平复心情，大笑道：
    “哈哈哈，怎么会呢，索伊大宗师。”
    “贵派那带着学徒的猎魔人应该是来参加斗技大赛吧。”
    “大赛没剩几天了，我这是担心他们受伤会影响比赛的状态。”
    紧跟着也没等索伊答复，笑着对左右道：
    “舟车劳顿，索伊大宗师应该也累了。来人，快带大宗师下去休息。”
    索伊也没有戳穿哈克索的虚伪表演，他深深看了哈克索一眼，然后指着赛里奥和鲍温道：
    “就让他们两个带我去吧。”
    哈克索愣了愣，收回笑容。
    他面无表情地与索伊对视一眼后，点点头，道：
    “赛里奥，接下来的几天里，带着你的队员，护卫索伊大宗师。”
    “是，陛下。”
    鲍温和赛里奥表面上装作不情愿的应下，但心里都同时松了口气。
    错判城堡废墟在国王心中的位置，险些酿成大祸。
    “吱呀~”
    雕刻着精致花纹的门被关上。
    房间里顿时沉默下来。
    “该死的猎魔人！”安静的环境只保持了片刻，便被一声愤怒的低吼打破。
    “只要按照我们的计划来，这些猎魔人肯定会死得干干净净的，我的国王陛下！”
    杰恩斯安慰了一句，然后在哈克索情绪平缓时，又翘起嘴角，道：
    “不过……国王陛下，伱可真是无情……”
    “我听说索伊大宗师曾经救过你和你母亲的性命，现在你却这样回报……”
    “啪！”
    哈克索似乎被戳到了痛楚，肥厚的手掌猛地拍在桌上。
    银色餐盘里的血腥肉汁飞溅出来，吓得两旁的男仆立刻过来擦干净。
    “杰恩斯，你这是代表班·阿德学院在挑衅王国吗？”哈克索大吼。
    “锵！”
    旁边的侍卫也都抽出了长剑，对准杰恩斯。
    “抱歉抱歉，国王陛下，我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消息，看您现在的反应，应该是假的了。”
    杰恩斯显然没有被吓到，他只是状似害怕地退了一步，但眼神依然戏谑地望着哈克索。
    与猎魔人不同，在魔力觉醒的过程中，巫师虽然也会失去生育能力。
    但由于魔力觉醒的偶然性，以及与一般人别无二致，甚至改造后更加优越的相貌。
    他们与世俗之间的关系，比长着古怪猫瞳的猎魔人要更加紧密。
    尤其对贵族阶级而言。
    充满偶然性的魔力觉醒后，平民往往出于对未知的恐惧，将那些天赋异禀的孩子丢弃。
    贵族们则会将觉醒的子嗣送入班·阿德或艾瑞图萨，用大量的金钱供养他们。
    由于巫师学徒，学习和研究过程中的高昂费用，他们往往会比同龄的平民学徒走得更远，更顺畅。
    失去生育能力也让他们与贵族当家人的关系更加友好。
    因此一个高等法师的背后往往也会有一个兴盛的家族。
    譬如时常会顶撞国王的杰恩斯。
    他是班·阿德的副院长同时，还是爵位分布横跨三国的费仑家族，两代之前的族长嫡子，家族势力比之王族也不多承让。
    班·阿德学院这样具有贵族身份的男巫还有很多，甚至王族也有那么一两个，只不过天赋都比较普通。
    因此虽然在民间巫师和猎魔人都是神秘古怪的代名词。
    但在北方王国的上层阶级，两者之间的地位却有天壤之别。
    所以即便贵为科德温的国王，哈克索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接着这个并不让人感到舒适的陡峭台阶顺坡下驴。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百果园的城堡废墟不会因为这两个猎魔人出问题？”他试探道。
    杰恩斯摇摇头。
    会出问题，你还有闲情在这里调笑我……哈克索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就要破口大骂。
    “来不及了。”杰恩斯走到窗边，打开百叶窗，向庄园外望去。
    “百果园距离这里虽然不远，但以猎魔人猎杀妖灵的速度，即便我们现在就派人赶过去。”
    “废墟里的妖灵应该也被杀的差不多了，就算还剩下几只，也没有意义。”
    “不过……”
    “不过什么？”哈克索连忙追问。
    “不过那个废墟现在也不重要了，定位的地点已经精确到三个镇子之间，即便派兵一点点搜索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顿了顿后，他低头沉吟道：
    “而且，梅莱斯科的怨环，能大致锁定目标将近十年的时间，已经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
    “按照过去的研究……”
    “我不管那个叫梅来沙还是美思科的东西，你直接和我说，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们？”
    哈克索大声打断。
    被打断思考的杰恩斯循声望过去。
    暴饮暴食以致极度肥胖的科德温国王，卡在座位里就像是一头暴躁的野猪。
    杰恩斯的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也不再对牛弹琴地解释，直接道：
    “按照你现在派过去的兵力，最多三天，若是你能再加些人马，或许一两天就够了。”
    紧跟着也不等哈克索的回应，魔力涌动间，唇齿微动几下。
    “咣！”
    橙色的传送门突然出现房间的正中心。
    空间突然变化带来的狂风，将桌上的银质餐盘、酒杯和刀叉餐具通通吹飞到哈克索的身上。
    随后杰恩斯看都没看哈克索一眼，就带着另一个巫师通过传送门离开了。
    两个巫师离开后，被带着血色的肉汁弄得狼狈不堪的哈克索，本应愤怒地大声咒骂。
    但他没有。
    他反而极度冷静地接过旁边男仆颤颤巍巍递来的纯白丝巾，一点点仔细擦着脸上的污渍。
    就好像之前的暴怒和烦躁都只是一场戏。
    “国王陛下，杰恩斯巫师只是脾气有些怪异，应该不代表班·阿德……”
    哈克索抬手打断亲信仆从的安慰，漫不经心地道：
    “杰恩斯是脾气古怪，不过班·阿德的男巫们难道不知道吗？”
    “他们派杰恩斯作为代表和我接触，不就是想要打压王权吗？”
    “砰~砰~”
    话音未落，房间内的仆从和侍卫被国王直白的话语吓得纷纷惶恐跪下。
    “起来吧。”
    哈克索摇摇头。
    粗壮的食指敲了敲黑色的橡木桌，思索片刻后，他偏头问道：
    “菲利斯，我的小野猫们到班·阿德了吗？”
    被称作菲利斯的亲信男仆，低头靠过来，道：
    “回陛下，今天上午刚到。”
    “因为被旅店拒绝投宿的要求，他们将老板的双手砍了下来，挂在门口，在城里造成了很大的混乱。”
    “呵！小野猫们又给我惹麻烦了……”
    哈克索失笑一声，似乎班·阿德城内发生的血腥案件与他这个科德温国王无关。
    “既然这么兴奋，那就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
    “菲利斯，找人将狼学派学徒都在百果园接受委托的消息告诉他们。”
    “是，陛下。”菲利斯应下国王的命令后，正要离开。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回身问道：“需要就旅店老板的事情警告他们吗？”
    “不用了，那里是班·阿德，小野猫们虽然有时候脑子不好使，但他们可不傻。”
    菲利斯点头，离开了房间。
    “砰~”
    房门被轻轻关上。
    哈克索望向窗外血红色的晚霞，轻声道：
    “坏了我的好事，先付出点代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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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不速之客

    城堡废墟的深处。
    “噔~噔~噔~”
    清晰地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
    顺着黑色魔力点的富集方向，艾林带着维瑟米尔又来到了狩猎那十只妖灵的地方。
    昏暗的光透过干枯的藤蔓，投射进来。
    依稀可以从倾倒在舞池中央的破碎水晶灯，灰扑扑的地毯，以及两边布满灰尘的画像看出这里曾经的辉煌。
    “踏~踏~踏~”
    鲍勃和玛丽开两个月旅店都不一定能挣到这么多。
    “噔~噔~噔~”
    “老爷人好，夫人和小姐也都心善……”
    “偶尔出去一趟，一会来也总是去找小姐和夫人……”
    “噔~噔~噔~”
    这……这不是元素之环吗？
    魔力元素不停地从密室内，虚空中的一个点冒出。
    艾林的惊愕神情告诉他，这个密室内有什么奇观，于是挠了挠头又转头看了一眼。
    “咕噜~咕噜~”
    一声轻呼。
    虚空中的点就是彗星的核心，长长的黑色彗尾直接穿透了维瑟米尔和艾林，向远方探过去。
    偌大城堡内唯一留下的疑点就只有这座“元素之环”起源了。
    艾林闻言微微颔首，四处寻找起来。
    “维瑟米尔大师，我好像知道该去哪找那对夫妻了！”
    “抱歉，你们忙了一天了，还没吃东西吧，我去把炖汤端给你们。”
    墙壁前的舞池里，慢慢凹陷下去，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向下的台阶。
    淡紫色的透明球状防护罩从脚底生成，几乎同时在头顶合拢。
    “是这样吗？真的没办法分辨出哈德逊老爷的遗骸了？”
    与此同时。
    猎魔人完成了委托，过去的故人都已安息。
    【军团名：群狼之盟】
    “锵！”
    毕竟，空无一物的密室内搜索不到其他线索。
    【等阶：三阶】
    魔力视界下，短短窄窄通道中的黑色魔力已经由小溪汇成了江河。
    维瑟米尔听到年轻猎魔人的惊疑声扭头看过去。
    “咦！”
    离开凯尔默罕后，就一直在赶路，艾林自然没时间寻找合适的地方使用天球交会。
    想到他们今天猎杀的水鬼，忽然发现已经有很久没有为修斯他们提升技能了。
    像是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这些不知名的元素。
    艾林感受到的寒意刹那间骤减，但依然存在。
    在两幅油画的中心，密集的黑色魔力点从雕花的灰色墙壁中渗透出来，就好像墙壁中有一个黑色魔力点的产生器。
    “艾林，这山下的水鬼就是不如凯尔莫罕的，见到猎魔人都不知道该躲一躲……”
    气势汹汹的猎魔人大师正要冲进去，望见木门内的场景时突然就愣在了原地。
    “快趁热吃吧，看看我做的牛肉番茄炖汤和蕾娜夫人做的差多少。”
    艾林看见三个小人缩头缩脑的样子笑了笑。
    “咦！”
    猫眼视觉下，这件密室里只有一个架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来来来，尝尝我新做的炖汤。”玛丽招呼着。
    反之。
    “是呀，我们三个人这一天一共收拾了十五只水鬼……”
    年轻猎魔人惊疑不定的一声轻呼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难怪这里的未知元素没有减少。
    维瑟米尔嗅到香气，惊讶道：“这是哈德逊子爵那时的牛肉番茄炖汤？”
    这是一种专门用于抵挡魔法的法印。
    随后分散开的形状就像一个拖着长长尾巴的彗星。
    这是对自己生命的不尊重。
    世界的链接点。
    随后。
    只要无人知晓，没人想到房间里有密室。
    他将右手伸出欧特洛普法印的紫色防护罩。
    “镇上正好有户人家死了头牛，我就让鲍勃买了些肉。”
    这不是周围的温度在下降，而是仿佛失血过多后，那种身体自然的虚弱寒冷一般
    坐在餐桌上的鲍勃前倾着上身追问道。
    他瞪大了眼睛，视线凝聚在舞池东侧。
    他现在的目标是在学徒斗技大赛前，争取再将邦特和弗雷德的狼学派双手剑都升级到LV3。
    他和玛丽的脸上都难以抑制地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忘了天球交汇早就冷却好了。
    其实不是。
    刺骨的寒意依旧。
    这样，昆恩、伊戈尼和阿尔德三法印LV2，加上猎魔人双手剑LV3，就算猫学派派出来的猎魔人再强也不会输。
    猎魔人不打无准备的仗。
    他们穿着黑色夜行服，蒙着面，三三两两站在小镇外的山坡上。
    这样只能容纳一人勉强通过的窄路里，若是遇见鬼灵类的魔物将会是一场噩梦。
    他原以为这只是某种类似于死灵术的魔法残留，却没想到这些黑色的魔力元素竟然在这城堡里似乎还有一个源头。
    紧跟着右手举起，抽出闪烁着凛然寒光的银剑，将鬼灵油涂抹均匀地涂抹在剑上。
    恰到好处的温度，将牛肉的肉香和番茄的微微酸味都激发出来了，汤汁醇厚鲜美，令人唇齿生津。
    “在周围找找吧，既然异常之处出现在墙壁内，这里肯定有一处密室。”
    同维瑟米尔讲述了密室内的景象后，维瑟米尔也认可艾林顺着“彗尾”消散的黑色魔力点搜查的想法。
    这黑色魔力到底是什么？
    如此诡异、阴沉。
    艾林紧随其后。
    战绩点已经快蓄满1000点了。
    玛丽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越是回顾过往，越是难以抑制，最后还是在维瑟米尔和鲍勃好一阵安抚下，她才将激荡的情绪平复下来
    艾林望着这一幕，心想：
    来不及思考，一碗炖汤就已经下肚了。
    不停冒出的魔力元素。
    “艾林！使用欧特洛普法印！”维瑟米尔也在此时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大声喊道。
    越靠近这面墙壁，越是隐隐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寒意，在侵蚀身体。
    【战绩：1740/5000】
    在维瑟米尔视界内，年轻猎魔人盯着的只不过是一堵普通的墙壁。
    不过艾林的异状还是让他举起右手，虚握剑柄，警戒起来。
    艾林从黑暗元素之环的奇观中回神，又望了眼由未知元素组成的“彗星”，情绪有些兴奋地道：
    几个年轻猎魔人见到维瑟米尔的严厉样子都有些胆怯，乖乖地去清理身体。
    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是否是错觉。
    巨石间的厚重摩擦声响起。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是什么在汲取我们的生命力？”猎魔人大师心里疑惑道。
    维瑟米尔望着桌上说不上丰盛，但绝对是精心准备的美食，欲言又止。
    “我将他们都埋葬到城堡后的花园里，哈德逊子爵那么恋家的人，相必也更希望和他的家人们待在一起。”
    【是否使用天球交汇——水鬼（冷却时间30天）？】
    好吧。
    木门被猛地踹开。
    在城堡内一个杂草丛生的小花园里，将三十多具尸骨都埋葬进去后，就策马离开了。
    前方顶着深紫色透明防护罩的维瑟米尔面色凝重地加快了脚步。
    “只是，这样的贵族，究竟因为什么事情，才会遭受到那样的灭门惨事？”
    按照两个猎魔人回来前的约定，维瑟米尔并没有将子爵家眷可能逃走了，以及鲍温关于贵族、巫师和国王阴谋的猜测讲给两个普通人听。
    两个猎魔人离开密室。
    还是空无一物。
    维瑟米尔握剑迅速走近，盯着这面墙，上看下看。
    除了颜色是黑色，以及元素点的分布不同外，这里的场景几乎与凯尔默罕附近的元素之环一模一样。
    鲍勃也跟着从厨房里拿过来一篮松软的奶油面包。
    这是唯一的疑点，自然就是唯一的线索。
    因此，从城堡废墟中出来后，两个猎魔人便直接回到了旅店。
    因此，艾林只是将两个追踪技能开了三分钟，就找到了密室机关开合的位置。
    然后又花了五百，将修斯的狼学派双手剑升级至LV3。
    玛丽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轻轻抱住鲍勃的手臂，轻轻点头，道：
    “是呀，哈德逊子爵最恋家了。”
    夜晚，对人类是不友好的，尤其是野外的夜晚。
    “啪！”
    算上这一篮子奶油面包，以及锅里的香料，五十奥伦打底。
    “不过，这种黑色魔力点可以减少天球交汇的冷却时间吗？”艾林心想。
    但仔细感受，却又若有若无，而且周围的温度并没有下降。
    ……
    不过在鲍勃和薇拉的真挚的笑容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招呼了艾林一声后，默默低头享用美食。
    ……
    有魔物？
    汲取生命力？
    艾林的脸色骤然一变，连忙运转体内魔力，双手交叉迅速结成欧特洛普法印。
    通道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即便只是用地毯遮掩，那也是一个合格的密室。
    觉得密室的机关设置得越精巧，越复杂，隐蔽性就越好，就越不容易被人发现。
    扑面而来的浓郁肉香让人胃口大开。
    他看着被欧特洛普法印挡在外面，不停被护盾弹开的黑色魔力点，心想：
    “生命力被吸收，真的是因为魔物使用出来的魔法吗？”
    “怎么了？”
    望着这惊人的一幕，艾林惊讶地瞪圆了两只蓝色的猫瞳。
    即便知道艾林看到的景象与自己不同，也忍不住歪头疑惑道：
    “和其他贵族不一样，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他和其他女人的谣言。”
    从悲伤中回神，玛丽急匆匆地走向厨房，不一会儿便端来了一大锅炖汤，应该是早早就准备好的。
    很快就看到一扇门挡住了通道。
    “啊？”
    “嗯？什么味道这么香？”
    视线从门的空隙间穿过去，望见密室内的景象时，艾林有些惊疑不定。
    只要有人知晓了密室的位置，再繁杂的机关也挡不住有心人琢磨。
    一切准备就绪。
    这些无关的信息只会给两人带来麻烦。
    两个猎魔人用完晚餐大概半个小时后，修斯、邦特和弗雷德才带着一身水鬼的腥臭味回来。
    “艾林，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维瑟米尔拍了拍艾林的肩膀。
    不过幸好没有。
    望着挂钉上人类的指纹痕迹，艾林和维瑟米尔对视一眼后，同时按下。
    这里是一处宴客厅，至少曾经是。
    玛丽点点头，眼角的皱纹里都噙满的笑意，道：
    “多好的一家人啊……多好的一家人……”
    收起面板，艾林偏头与维瑟米尔商量明天的计划。
    艾林感受了一下，那门后对应的位置就是那两幅油画的背后。
    “快去收拾一下，然后就过来用餐吧”维瑟米尔面无表情道。
    密室的原则在密。
    牛肉在这时可不是什么便宜的食用肉，就这锅里的一块，至少也要二十奥伦。
    维瑟米尔又回头看了眼空空荡荡的密室。
    两个猎魔人望着黑黢黢的，仿佛直通深渊的通道，对视一眼后，几乎同时喝下猫眼魔药，然后给自己加持上昆恩法印。
    微光的环境，加上狼、熊、狗、四处游荡的食尸鬼和妖灵，即便是猎魔人也不会选择在晚上赶路。
    十几秒钟。
    随着在通道内的不断深入，艾林的体感也愈发的寒冷。
    艾林这才意识道，为什么维瑟米尔会对子爵家的厨娘味道念念不忘了。
    如此的……不详！
    构成巫师世界的魔力元素不是只有地、气、水、火吗？
    艾林不安地琢磨着。
    他叹了一口气，艳羡地看了一眼艾林，摇了摇头，有些失落地道：
    “一般猎魔人是感受不到魔力的……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有魔物在汲取我们的生命力！”
    很多人对贵族城堡的密室是有误解的。
    维瑟米尔摇摇头，拍拍两人的肩膀，安慰道：
    喝下一口微烫的炖汤，艾林顿时眼前一亮。
    艾林下意识打开狩魔手记。
    艾林意念一动，花了三百战绩点，将三人的阿尔德法印都升到LV2。
    “轰~隆~”
    【战绩点：967】
    于是意念点开军团界面。
    “维瑟米尔大师，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些黑色魔力点，就是从这处墙壁后面冒出来的！”
    下楼梯、上台阶。
    维瑟米尔瞪着因魔药侵蚀而变得纯黑的眼白，向艾林微微颔首后，先一步走进了密室的通道内。
    “啵！”
    “能让两个仆人记十年，这个哈德逊子爵还真是一个难得的好贵族。”
    他们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入夜的百果园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那是两幅油画后面的挂钉。
    片刻后，一个同样着装的身影左右张望，小心翼翼地从小镇中走来。
    黑衣人中走出一人，冷冷地问道：
    “目标都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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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猫与狼的第一次交锋

    “一头老狼四只狼崽，我亲眼看着他们走进了那家旅店。”来人走近后，汇报道。
    “嗯。”
    黑衣人点点头，扭头看向身后，歪七扭八没个正行的其他黑衣人。
    “都准备好了吗？”
    “嗤~”两脚交叉倚靠在一棵树上黑衣人，冷笑一声，“有什么好准备的，不过是一个学徒罢了。”
    “到时候，他们怕是都在睡梦中……啧啧……死在美梦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省的到时候害怕地尿裤子，喊妈妈。”
    “哈哈哈~”周围的四个黑衣人闻言都哈哈大笑。
    猫学派猎魔人布雷特的剑，说出了他的想法。
    “是呀，要不我们交换一下吧，古克萨特。”
    听到200奥伦，包括弗莱迪卡和布雷特在内的猫学派猎魔人都神情稍缓。
    实际上。
    他知道只要使用了这个技能必然会分出一个生死。
    几不可闻的微弱异响从紧闭的窗外传来。
    他们只要有钱，有女人，有致幻剂消减变异的疼痛就够了。
    “猫学派这是什么意思，想挑起两个学派之间不死不休的战争吗？”
    这两双眼睛同时惊诧地看向对方。
    是了，即便猫学派经常接受一些暗杀人类的委托，能适应黑暗，通过猎魔人的敏锐感官进行激烈的战斗。
    让他们这些最年轻也都已经成为猎魔人四五年，最少也杀了二三十个人的资深猎魔人，去杀几只刚从襁褓里出来的小狼崽。
    话音未落，布雷德书任由重力的作用前倾，紧跟着双膝弯曲，猛地踩踏狭窄的窗台。
    布雷特“切”了一声后，就没再追问了。
    领头猎魔人大声安抚道。
    艾林长出一口气，望着猫眼魔药视角下，锐化又极速放大的猎魔人，不再犹豫。
    当然。
    刚开始战斗时，甚至战斗之前，他都曾想象过在斗技大赛上与猫学派对决的场景。
    艾林连忙流转魔力，右手微曲虚画三角。
    猫学派的猎魔人都是这样散漫、神经质。
    其它两个黑衣人也耸了耸肩，没有再聊天。
    古克萨特？
    “砰！”
    他的身高也在这几个月各种精粹液的加持下，达到了一米七左右，已经不像一个正常的十四岁的孩子了。
    艾林心念迅速流转。
    戏谑的声音从树上传来，一个稳稳坐在大树枝干上黑衣人低头看着为首的黑衣人。
    除了学派的大宗师特雷伊斯，他们对任何人都充满敌意，即便都是一个学派的“同伴”。
    昆恩护盾猛然破碎。
    这个猎魔人肯定把我当成了维瑟米尔！
    本就破碎断裂的木窗，在这突兀的巨力下，连木框都被踢飞了出去。
    他犹豫过，思考过，是不是要吸纳劣迹斑斑的猫学派猎魔人。
    话音刚落，维瑟米尔握紧手中的钢剑，猛踏地面，带起一阵狂风向两个黑衣人冲过去。
    忘了在猫学派猎魔人的眼中，狼学派双手剑的奥义——旋转，就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可一阵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令年轻的猎魔人格外烦躁。
    只是他别无选择。
    蒙着面的黑衣人，灵巧迅捷地跟着木窗破开的碎屑冲了进来。
    剑客的剑是剑客思想的延伸。
    “呼！”
    胸前的狼徽骤然颤抖，艾林猛地抽出艾尔莎。
    “夜一深，就开始狩猎！”
    而且狼学派与猫学派的学徒斗技大赛就在眼前，动机也有了。
    望着布雷特野猫一般，流畅到甚至有些赏心悦目的动作，艾林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维瑟米尔对猫学派风格的介绍。
    “至于委托简单不简单？杀一只狼崽子，就能有200奥伦，去哪找这么好的生意。”
    【属性：力量36，敏捷39，体质16，感知34，神秘26】
    月已西沉。
    “锵！”
    “只有一只小狼，大胃王也会继续举办比赛？”布雷特好奇地问道。
    金铁交鸣，无数火星自两剑相碰处溅射而出，微微照亮了黑暗中一蓝一黄两双相似的猫瞳。
    他必须尽快解决敌人，赶去修斯他们那里。
    淡金色光芒流转，年轻的猎魔人又从放在床旁边的试剂袋中，取出一瓶猫眼魔药喝下。
    布雷特的眼底迸发出了炙热的战意，手腕灵巧地将长剑舞了一个剑花，毫无征兆地再次冲了过来。
    “由于创立者是一名半精灵，猫学派的战斗特点承袭自精灵，挥剑灵巧迅速。”
    他终于知道这两人为什么拦在这里了。
    紧接着本能地想要旋身，像往常猎杀魔物一般，积蓄旋转的力量一击必杀。
    猎魔人大师的房间内，并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战斗。
    咔嚓！
    “哈哈哈~”
    ……
    古克萨特当然想除掉眼前这人，只是与猫学派那些被强烈致幻剂，搞得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狂妄年轻人不同。
    他们就像两座黑色的雕像一般，提着剑站在靠窗的位置，只是看着维瑟米尔，什么话都没有说。
    也不代表可以在这种环境下完全看清他的脸。
    猛地挥舞艾尔莎向右侧一格，刺来长剑便自然地被拨到一旁。
    狩魔！
    “行了，你们自己定一下谁来放水，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冥想。”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目标正是他们！
    毕竟狼学派与猫学派同为猎魔人。
    委托的目标是那几个狼学派学徒，他们只需要拖住这个狼学派猎魔人大师一会儿就行了。
    “果然是猎魔人！你到底是是谁？”
    况且。
    到现在为止，哈克索要对付狼学派的事情，学派内只有他和大宗师特雷伊斯知道。
    似乎没有想到，这一记对拼竟然无论在力量、时机还是技巧上都平分秋色。
    魔药起效的瞬间。
    稍加思考后，维瑟米尔顿时怒目圆瞪。
    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双脚落在狭窄的窗台上，不仅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连身体都没有晃动一下。
    “是维瑟米尔！那异响果然有问题！”
    可是现在，他改变了想法。
    他们还没靠近这间旅店，狼学派猎魔人房间里的油灯就亮了。
    “伱们这些猫学派的渣滓，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学徒大赛的胜利，做出这样腌臜的事情。”
    艾林一边给自己又上了一个昆恩护盾，一边左右脚前踏交错，就要乘胜追击。
    “只是你们的剑还不够快，也不够准！”
    “嘿嘿嘿~”
    希望邦特和弗雷德今晚成功冥想了。
    ……
    所有猎魔人学派都应该是天生的盟友。
    “窸窸窣窣~”
    也只有这些没有获得完整变异配方的半吊子猎魔人，才会因为试炼的变异不完全，导致体质这么低下。
    略有些失控的笑声响起，打断了艾林的杂想。
    前方明明晃晃的寒光对准的，是艾林身体上的所有可能被击中的要害。
    糟糕！
    估计猫学派其他猎魔人也不在乎这个。
    一个顺滑的后空翻后，轻飘飘地踩在了窗台上，瞬间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们连法印都只会昆恩、阿尔德和伊格尼，你们却已经能做到法印形态性质的变换了。”
    明晃晃的猫瞳，和身上那股浓浓的令人作呕的死人恶臭。
    同样作为猎魔人的艾林接收到了，所以……
    否则受到这样突然的袭击，即便有维瑟米尔的提醒也很危险。
    “什么人！”他一声大喝，提剑就向黑衣人猛劈过去。
    果然。
    盛产强盗、杀手、懦夫，只会猎杀同类，卑劣地从死人口袋里掏钱的猫学派。
    锵！
    惊呼声夹杂着剑刃相交的铮鸣声，从窗外传来。
    猫学派的猎魔人布雷特瞪着浑浊的黄色猫瞳，吊儿郎当地转了转长剑，语气兴奋：
    “不愧是狼学派，传承有序的教团正统和我们这些不受认可的路边野猫们就是不一样。”
    他们的心中也多有不满。
    一声响亮的怒喝从隔壁房间传来。
    他迅速抬起右肘，挡在身前。
    老狼？
    古克萨特点点头，也没有计较几人的语气。
    而感知和敏捷是一个猫学派猎魔人最骄傲的地方。
    昏暗漆黑的长街上，安宁寂静地只有村民酣睡的呼噜声隐隐回荡。
    另一边。
    与艾林想象中的不同，维瑟米尔怒吼提醒年轻的猎魔人后。
    没错了，这个猎魔人肯定是猫学派的脆皮。
    艾林接着反作用力后退一步，立刻投了一发鉴定。
    “锵！”
    甚至由于国王亲卫的入驻，盗贼都非常少。
    双手抱胸的黑衣人扯了扯身上的厚实的黑色布料，抱怨道。
    古克萨特扫视了几个猎魔人一眼，抬头忘了天色，道：
    却没想到脚步才刚刚一错，猫派猎魔人的利刃就闪烁着凌冽的寒光，在他的眼前迅速放大。
    冥想中的年轻猎魔人猛地睁开蓝色的猫瞳。
    与国王的交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们只是在沉默地对峙着。
    刚走到旅店门口，就听到一声暴喝从这房间传来。
    却没想到猫学派猎魔人忽然像表演杂技一般，顺着失衡的中心，后仰弯腰，双手触地轻轻用力一弹。
    正在这时。
    “这就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了，反正杀小狼的赏金是平分的。”古克萨特轻描淡写道。
    突然的冲击波夹杂着淡金色的魔力碎片，将猫派猎魔人震得重心失衡，后仰倾倒。
    “不觉得可耻吗？”
    “可以断手断脚，但必须留一只活的小狼参加比赛，知道了吗？”
    听到猫学派领袖的名字，叫弗莱迪卡和布雷特的猫学派猎魔人眼底深处纷纷闪过一丝惧怕。
    “砰！”
    所以，至少在感知上，他比不过这个狼学派的猎魔人。
    “嗡~”
    “我去对付那只老狼，你来对付狼崽……嘿嘿嘿……我想试试那些老古板们的技艺已经很长时间了。”
    【姓名：布雷特】
    “看来古克萨特运气不好，找错了位置，没想到老狼竟然在我这个地方！”
    或者说，他们其实对特雷伊斯也充满敌意，只有由于被揍得太多了，不敢暴露出来而已。
    “为了培养这样的灵巧和稳定，猫学派猎魔人自学徒时代就开始练习闭着眼睛走钢丝……”
    “最难受是杀几个学徒，还要穿这个闷死人的夜行衣，需要吗？一剑两剑的功夫罢了。”
    旅店的木质窗户突然被一股冲击波震碎。
    ……
    “什么人！”
    “嘿嘿嘿……这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什么声音？
    大半夜……这是什么野猫野狗在乱窜吗？
    理智告诉猎魔人这座靠近班·阿德的小镇很安全，不会和偏远的村庄一般，时不时就会有食尸鬼和水鬼光顾。
    他们冷哼一声，没有再出言捣乱。
    不过艾林也不是第一次面临险境了。
    维瑟米尔闭着眼睛都能知道眼前这两个人，就是来自于猎魔人之耻……
    这熟悉的波动和效果……是阿尔德法印？
    艾林心中凛然。
    力量、敏捷和感知都要比他强！
    只是青草试炼后还这么低的体质！
    因此从根本而言，猫学派和他们有共同的敌人，是可以被吸纳的一份子。
    “给我个机会吧，古克萨特。”
    “哼！”
    怒啸声下，黑色的身影握着寒光闪闪的长剑，如同一阵黑色的飓风，又冲了过来。
    “弗莱迪卡！布雷特！”领头的黑衣人厉喝一声，“你们忘了来之前特雷伊斯说过的话了？”
    利刃斩在艾林的右肘的瞬间，金色光芒闪烁。
    “夜行衣只是为了找一个借口，那些狼学派的猎魔人有没有发现我们的身份并不重要，委托完成后，自然会有人帮我们遮掩。”
    而且这威力，不是一般猎魔人可以使用出来的。
    “放心吧，古克萨特。只要你和你的小跟班能困住那头老狼，几头小狼崽还不是轻而易举。”弗莱迪卡道。
    一声炸响。
    两个猫学派的猎魔人听到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并没有惊讶。
    他知道能够带领学徒参加科德温国王举办大赛的，必然是获得诸多猎魔人学派认可的猎魔人大师。
    “难道你们还不乐意去做？”
    艾林能看出来的东西，维瑟米尔自然也能看出来。
    “只是……”
    “这个猫学派的猎魔人想杀了我！”
    昆恩法印！
    心跳加速间，猎魔人没有多做思考，在无光的黑暗中悄悄起身握住了银剑。
    来者既然是不速之客，那就不用客气了。
    在原著中，狼学派覆灭后，其他学派包括猫学派也都同样难逃这一厄运。
    这是在瞧不起谁呢？
    金铁交鸣。
    【狩魔】进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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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猫之死

    没有言语，没有交谈。
    同为猎魔人的艾林与布雷特仿佛有血仇一般，用尽一切手段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昏暗的房间中，剑器激烈碰撞迸溅出的火花。
    忽明忽暗的暗室内，逐步在脑海中勾勒出对手长相的布雷特，渐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身高偏矮还算正常，可那一闪而过的稚气面庞以及澄澈干净的蔚蓝猫瞳……
    眼前的“狼学派的资深猎魔人”似乎很年轻，非常年轻。
    他的手臂抗拒着长剑挥空的势能，想要将利刃收回。
    因为LV2的昆恩护盾，虽然也有击退的能力，只是非常微弱，只是用手轻轻推一下的程度而已。
    “扑通~”
    接着。
    “怎么可能！”
    不过。
    “艾林！”
    布雷特忽然感觉浑身发寒，汗毛耸立，莫名其妙忽然出现的偌大危机感让他牙关颤抖、头皮发麻。
    紧跟着。
    昆恩护盾破碎的金光，照亮了的敌人稚气的面容。
    那个突然闪烁着奇异蓝色猫瞳的狼学派猎魔人消失了！
    找到了！
    他心想。
    他想要控制双手，控制他的长剑，却一无所获。
    昏暗的房间中占据上风的竟然不是猫学派的猎魔人，而是修斯。
    那落在布雷特身上的视线，冰冷得仿佛冬天大篷车外纯白的雪。
    然后，
    但……
    “砰！”
    “难不成这些猫学派当中也有分歧？”
    布雷特目露凶光，右脚踏地，力量迅速自手腕弹出，传递到长剑上。
    显然，旅馆内的异响还是将百果园的民众都惊醒了。
    来不及寒暄，艾林抬手打断修斯的话，迅速安排任务。
    更何况这样的力量、速度与灵巧……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将那个奇怪地黑衣人压着打，肯定是被“猎魔人之瞳注视”了。
    他右脚一蹬窗台，直接落在了猫学派猎魔人的身后，随后也不用钢剑的剑柄。
    这只是一个乡镇里的小旅店，二楼总共就只有六个房间，狼学派的猎魔人一行人住了五间，艾林和维瑟米尔一头一尾。
    又是一声炸响。
    “嗖！”
    果然。
    该死的！
    这是怎么回事？
    就像……就像是刚通过试炼的猎魔人。
    毕竟。
    也对。
    不对！
    狼学派那些只知道猎杀蠢笨怪物的古板猎魔人，是不会懂得……
    长剑剑尖突然的目标变换，会让敌人来不及反应。
    “这个猎魔人就是对狼学派比较有好的那一些？”
    “锵！”
    于是乎，他明白了一切。
    可他并不后悔，他只后悔没有早一点用出“狩魔”。
    布雷特突然感觉脑袋一轻，浓浓的铁锈味涌入鼻腔，视线不自觉地就开始慢慢旋转。
    修斯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昏倒在地的黑衣人，用力点了点头。
    不过邦特和弗雷德那里的情况还不明了，维瑟米尔那里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砰”
    昆恩法印LV2、狼学派双手剑LV3、猫眼魔药，再加上剑术水平最多也就刚“毕业”十年左右猫学派猎人。
    他能感觉到对方已经在克制那被特雷伊斯称作“笨拙旋转”的本能。
    他的头颅则奋力左转，想要找到那个忽然消失在眼前的身影。
    猫学派猎魔人冷笑一声。
    “艾林，这些人都是……”
    艾林忽然转头严肃道：
    “修斯！还记得维瑟米尔大师说过的话吗？不要手软，把这些敌人都当成是水鬼就行了。”
    身体素质差不多的情况下，猫学派那凌冽迅猛的剑术攻击下，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若不是狼学派双手剑面对猫学派猎魔人剑术时的不适应，弗雷德说不好早就赢了
    就像钝刃刺在了牛皮上一般……
    锋锐的长剑飘忽一下后，径直向狼派猎魔人的心脏刺了过去。
    随后。
    “或许死神就长着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
    即便是传说中猎魔人教团的正统——狼学派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艾林见到这一幕时，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了。
    脑海中自动将过去死在他剑下的那些人脸上的茫然、惊慌、恐惧等等一系列的负面表情，填充上去。
    “也不知道修斯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若是遇到的敌人都像这个猫学派猎魔人那样的话……”
    不过修斯没有说话，反而又是一剑斩过去，以示回答。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还是第一次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真正的同类。
    艾林抬头，正要安排弗雷德一同去找邦特。
    锵！
    锵！锵！
    寒光连续闪动三次，诱得敌人空门打开。
    “砰！”
    似乎下一刻，布雷特又会像第一次那样，只能后翻跳跃躲闪，被迫拉开距离。
    由不得他转身闪躲，这一剑就会直接刺入他的心脏。
    直接一拳猛击他的后脑勺。
    下一刻。
    手臂肌肉微微抖动卸去力量，布雷特在冲击波到来前的瞬间就紧贴墙壁，躲过昆恩护盾炸裂的冲击。
    然后眼睁睁看着狼派猎魔人再给自己加上一层昆恩护盾。
    艾林一面想着，手上动作也没有犹豫。
    这是他对猫学派杀人剑术的极致理解，是连猫学派的大宗师特雷伊斯都曾夸赞过的技巧。
    艾林略一思考也不准备等修斯自己解决敌人了，直接从窗口跃入。
    显然。
    “弗雷德，走吧，我们一起去隔壁与修斯、邦特汇和……”
    最终就在这样的循环中，因为猫学派猎魔人的低劣体质被活生生耗死，又或者等来其他同伴的支援。
    否则他的剑术怎么会在战斗时进步得如此之快。
    而且以弗雷德不过才七点的神秘，真实情况下，护盾碎裂的推力，甚至会更轻。
    “笨拙的狼学派剑术！”他心想。
    这個狼学派的猎魔人死定了！
    “嘿嘿嘿~”
    淡黄色的光芒闪过后，紧跟着一声炸裂的轻响。
    “呼！”
    “可惜既然被称作本能，又怎么可能真的可以被克制住。”
    “不过比起那个叫布雷特，这个猫学派的猎魔人可真弱。”
    利刃刺破空气，径直刺在因连续快速的劈砍，而空门大开的胸前皮甲上。
    刚通过试炼的猎魔人，也不可能会拥有这样的身体素质。
    艾林下意识瞅了地上的无头尸体一眼。
    整个人的身体重心都因此在这一刻失衡。
    布雷特望着眼前的黑暗，心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修斯愣了一下，看清来人的相貌后，因猫眼魔药而眼白漆黑的诡异绿色猫瞳，顿时因喜悦而变得滚圆。
    不过看这个冒牌猎魔人长剑的走势，每一剑对准的都是手臂，肩膀和大腿腰腹这样不致命的地方。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对蓝色冷漠的猫瞳。
    布雷特难以置信地大吼。
    猫学派的猎魔人，曾创造出连猫学派大宗师都为之惊奇技巧的布雷特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弗雷德的对手甚至比修斯的都要弱一些。
    往往一瞬间的错愕，便足以决定生死。
    长剑交织声中，猫学派的猎魔人破口大骂。
    与狼学派双手剑比起来，艾林真正切身体会到了剑术的灵巧多变。
    对面的狼学派猎魔人顺着长剑开始的走向，挥舞银剑，被这虚晃的一剑欺骗得直接挥向了空出。
    布雷特两步极速上前，他双手持剑，后手手腕微微一抖。
    看似只是手腕简单的抖动。
    却不仅需要远超常人的强大力量、灵巧的手腕控制突然变向的长剑、还有敏锐的可以在微光环境中确定敌人身形的感知。
    这是他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布雷特惊恐地发现……
    布雷特惊慌地想要修正长剑的方向。
    趁着狼学派的猎魔人未来得及使用昆恩法印。
    即使那个狼学派的猎魔人已经尽最大的可能侧身闪躲，锋利的剑尖还是如愿刺穿了皮甲，刺破了血肉，刺向了……
    但这绝对是艾林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若是那一剑的力道重上那么几分，若是他没有那十点元素亲和帮艾林阻滞长剑。
    修斯认真地点点头，跟在艾林的身后，正要离开房间。
    不过昏暗漆黑的长街上，村民酣睡时的呼噜声都完全消失了，只余下旅店内的咒骂嘶吼，以及金铁相交的哀鸣不停回荡。
    意念服用一份水鬼的心脏精粹液，缓解狩魔的疲惫后，艾林自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恶心。
    修斯继续前行，艾林探头小心地觑了两眼。
    比在阿德·卡莱王城玫瑰街上，最贵的粉红酒馆过一夜都要刺激，都要愉悦。
    可这怎么可能呢……布雷特微微摇头，后仰躲过横扫过来的银剑。
    轻巧的力量让劈向敌人右肩的长剑如同羚羊挂角般虚晃一下。
    那又如何呢？
    人类是如此脆弱的生物，仅靠长剑的自重便可置人于死地。
    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他知道自己视线的尽头，是狼学派猎魔人的那张模糊不清的脸。
    修斯的嘶吼惨叫声从窗外传来。
    “还有刚刚是不是在耍我，这才多长时间，怎么你的剑术进步得这么快？”
    然而因为敌人的侧身，长剑滑在血肉和皮甲上划开了一个口子后，径直刺向房间的天花板。
    想到这艾林心里顿时一沉，随手给自己补上一个昆恩护盾，抽出钢剑，直接跳上了窗台。
    甚至若是他不在狩魔状态，那冷漠无情的情绪状态让他没有因为一时失利而慌乱。
    再天才的猎魔人，变异器官成长促进身体素质的提高都是有限度的。
    艾林心底感慨一声，略微松了口气。
    银光划破空气，斜向朝他的头颅劈过来。
    他的绝招，他锋利的长剑竟然在刺破血肉之后，竟然……停滞了。
    艾林营救的队友加一。
    艾林在心里叹了口气，翻出窗台，走到铺满茅草人字斜坡的屋顶上。
    沿着茅草的屋顶，艾林还刚走到修斯房间的窗外，愤怒带着惊慌的咒骂声就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钢剑的剑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敲在了无名猫派猎魔人的后脑勺。
    “猫学派猎魔人的剑术真可怕！”
    猫派猎魔人倒地，顺利地进入了安稳的梦乡。
    看来还是他的运气太好了！
    看战况，最多五分钟后那个猫学派的猎魔人便将死于修斯的剑下。
    布雷特眼神中露出残忍的凶光，嘴角勾起夸张的弧度。
    “该死，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猎魔人学徒，你到底是谁？”
    “这么年轻的长相，很适合暗杀啊！”
    “竟然没有惊呼和惨叫？”布雷特心里有些遗憾。
    不过，这诡异的一幕，没有让长剑放慢刺向目标的速度。
    “不知不觉间，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屁孩似乎也开始独挡一面了。”
    好机会……布雷特心中大喊，双手握紧剑把。
    望着那随着光芒而一闪而逝的面容，布雷特的脑海中莫名跳跃出一个想法。
    然而，下一个刹那。
    下一个瞬间。
    这一剑唯一的缺陷就是突然变向导致的力量衰减，刺过去力道只有普通直刺的六分之一。
    在某一个瞬间再次看到了那对冰蓝色的冷漠猫瞳。
    人与人之间厮杀时，那种在刀尖上跳舞的快感。
    黑衣人被昆恩护盾破碎的冲击波，冲击地踉跄了一下，随后又冲了上去。
    这样熟练精纯的剑术、与高超娴熟的法印，没有个二三十年的历练是不可能达到的。
    紧跟着庞然充沛的力量自长剑的剑尖冲击过来，难以阻挡势头打断了他的遐思。
    “是我，我去隔壁找弗雷德，你直接去帮邦特，然后解决麻烦后，就在弗雷德的房间等我们。”
    狼学派的两个猎魔人就从走到了弗雷德的窗口。
    若是他大意一点，没有因为担忧修斯、邦特、弗雷德他们的安全，而求速胜使用了狩魔，他很大可能会死在这一战！
    艾林低头，下意识摸了摸了皮甲上一指长的断口。
    他能感觉到胸口的伤并不重，大概一厘米，深度也只将将一厘米左右。
    旅馆外的大街上空无一人。
    修斯会输才是一件值得惊讶地事情。
    “艾林！”
    “看来修斯没事。”他探头从窗外望进去。
    诡异残酷的笑声响起。
    “锵！”
    空气中的铁锈味，窜如鼻腔。
    不会的！
    “怎么可能！”
    将艾尔莎收回剑鞘。
    这是他最得意的技巧，根据猫学派的剑术，正面对决了至少十个武艺精湛的骑士，才创出的这一招。
    艾林心底顿时一沉。
    修斯和邦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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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你怎么知道我叫弗莱迪卡？

    血！
    到处都是血！
    昏黄的烛光闪烁，狭小的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铁锈味。
    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脸上绑着面罩的男人，右手拄着一把长剑，坐在被鲜血染红的亚麻床上，正安静地低头看着什么。
    他叫弗莱迪卡，一个猫学派的猎魔人。
    烛灯是他点亮的。
    【姓名：弗莱迪卡】
    修斯瞥了眼手腕处的血红，脑海中想法顿时让他火冒三丈。
    狼崽子？
    作品？
    反道是趁着他护盾破碎的时候，抓住机会在他的手腕和脚腕处留下了几道浅浅的伤口。
    这时。
    【狩魔】进度
    剑尖微微晃了晃，中段似乎出现了一道裂缝。
    猫与狼在钢剑品质的要求上，大有不同。
    普通的猫学派猎魔人都可以在黑暗中听声辨位，在微弱的月光下厮杀战斗，弗莱迪卡自然也可以。
    弗莱迪卡惊恐地瞪大眼睛，却非常配合地将头放在了他的斩击线上。
    “铛！铛！铛！”
    艾林快来了，他必须谨慎，不能再想高山试炼那般，成为他的负担。
    “哈哈哈！”
    “小心！这个黑衣人很不简单！”
    睁开眼的瞬间，他望见那个猫学派的猎魔人，滚落在地上的头颅，嘴角微微动了动，令人毛骨悚然地死死盯着他，道：
    “你怎么知道我叫弗莱迪卡？”
    所以在布雷特暴风骤雨般的快剑中，艾林学到了对人剑术的关键。
    与弗莱迪卡的几次攻击，都以试探为主，而一旦昆恩被打破，他立刻就后退找机会续上护盾。
    熊熊燃烧的怒火顿时上窜，涌上了他的大脑。
    他突然握紧长剑，侧头望向窗外。
    真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称呼，猫学派的猎魔人果然都是一群精神病和变态。
    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右肘。
    连绵不绝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打断了弗莱迪卡慢条斯理的话。
    膝盖弯曲卸力的瞬间，肌肉遒劲猛地一弹。
    “狼崽子们，谁允许你们擅自挪动我的作品？”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夹在剑鸣声中，被弗莱迪卡捕捉到了。
    敌人的轻视让修斯倍感愤怒，不过刚刚那被轻而易举化解的攻击，却在提醒他冷静冷静再冷静。
    弗雷迪卡没有惊慌，他甚至依然坐在被鲜血染红的亚麻被上。
    昆恩护盾破碎，猫学派猎魔人被冲击波猛地击退向墙壁。
    下一刻，劲风袭来，一个紧握着长剑的修长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他身边。
    这狭窄的空间里，修斯、弗雷德跟着一起上，只会越帮越乱。
    “锵！”
    果然，
    弗莱迪卡则在狂笑声中，瞬间刺中了艾林。
    敌人的战斗欲望似乎不高，只是时不时兴奋地瞥上两眼地上的邦特。
    “铛！铛！铛！”
    这是虐杀！
    “锵！”
    狩魔！
    黑色面罩上的眼睛弯了弯，似乎在笑，但随即反映了过来，皱了皱眉，道：
    “铛！铛！铛！”
    弗雷迪卡的语气很温和，没有嘲讽也没有咒骂，而是慢条斯理地像是给学徒上课一样，仔仔细细地给地上的人分析。
    一面抵挡着攻来的长剑，一面期待着这个技艺娴熟到有些古怪的狼学派猎魔人学徒被放血时的恐慌和无助。
    【狩魔】进度
    【狩魔】进度
    ……
    他喜欢在灯光下玩弄自己的猎物，喜欢欣赏猎物死前脸上剧烈的情绪变换，喜欢嗅着浓浓的血液芬芳倒数着生命残留的时间。
    力量和敏捷都和上一个猫学派猎魔人差不多。
    “这是伱的名字？”弗莱迪卡看了眼地上的邦特，“还是你们导师的名字……”
    等待时机一到，再立刻旋身，长剑积蓄势能，使下一次攻击的力道翻上数倍，以求在尽可能少受伤的状态下，给目标造成最大的伤害。
    不过艾林从他的眼神里却看不出半点慌乱。
    在艾林的猛烈攻击下，弗莱迪卡一直精妙地控制着手中的长剑，格挡在艾林长剑的同一个地方。
    紧跟着，握住只剩半截的断剑，在弗莱迪卡冲过来的刹那间，顺着垂直的红线。
    “这样的力量……你不是猎魔人学徒！”
    “修斯……”
    猛地下劈。
    【狩魔】进度
    “咔嚓！”
    但依旧没有猫派猎魔人的长剑坚固。
    他甚至在面罩下面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弗莱迪卡浑浊猫瞳上的眉毛拧成了一团，眼神透露出不满、烦躁和愤怒，像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突然被人抢走了心爱的玩具。
    “我赢了！”弗莱迪卡心想。
    他们都注意到了艾林武器的异常。
    艾林转头看向，吊儿郎当站在前方，像是吃定了他们一样，看着他们交谈的猫学派猎魔人，咬牙切齿道：
    “至于这个该死的混蛋，就交由我来对付！”
    战斗中往往退让一步，就会错失良机。
    艾林眯起眼睛，随手一个鉴定。
    “锵~”
    想到这。
    “你应该就是你们狼学派这届最天才的猎魔人吧？”
    多年的成熟经验，让他估算地很精准，说是五分钟，便不会多一分一秒。
    “剑术不错，就是力量太小，速度太慢。”
    “对付那些刚毕业的猫崽子还行，对付我……”
    “什么？无妨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敢！
    “艾林！”
    从头到尾的压制！
    不让敌人有任何喘息、还手的机会。
    “嗯，不错的法印，纯熟的剑术，难怪那些个废物挡不住你。”
    弗莱迪卡皱眉，接着这力道轻飘飘地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下一个瞬间，艾林竟然直接冲了过来。
    “锵！”
    “叮！”
    这样对付魔物虽然很好使，但对付人类就是一个巨大的弱点。
    这种剑术要针对的都是些力量和体格远远超过普通猎魔人的怪物。
    艾林一言不发。
    一击即退，再击再退。
    “你大概还剩五分钟！”弗雷迪卡道。
    虽然因为猫派猎魔人身周没有魔力眷顾力场，其精湛的剑术又使得艾林无法轻易在弗莱迪卡身上造成任何流血的伤痕。
    感受着这目光，弗雷迪卡又兴奋地抽了抽鼻子。
    【狩魔】进度
    长剑中段的缺口已经有拇指大小，随时都会断裂。
    甚至刻意在格挡时加大了力度。
    既没有猛烈攻击，也没有以邦特作为人质，诱导修斯露出破绽。
    “锵！”
    “至于和你一样的其他几个学徒，每個人都分到了和你一样的对手……”
    不过他不打算回复弗莱迪卡的妄言。
    “明明有机会击杀我，却只是留下一些浅浅的割伤……”
    “砰！”
    隔壁房间也一直隐隐传来剑器的撞击声，维瑟米尔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好。
    地上的狼学派学徒闻言，眼底的绝望更甚，但随即又变成了极度的愤怒和憎恨。
    床边不远处，不知姓名的狼学派学徒，仰面向上，瞳孔震怖，惊恐地躺在自己的鲜血里，无力地耸动身体。
    “小狼崽子！砍得爽吗？”
    艾林没有回复，他看着弗莱迪卡头顶的进度条，挥剑劈砍。
    “邦特！邦特怎么了？”
    身体与头颅瞬间分成两截，飞到了修斯、邦特和弗雷德的面前。
    使得【狩魔】进度的积蓄速度有些缓慢，大概要三十剑，才可以蓄满进度条。
    四溅喷洒的热血将三人的稚嫩面容染红。
    他望着被愤怒冲昏头脑，盲目冲过来的稚嫩身影，黑色面罩下嘴角勾起夸张地弧度。
    仇恨、恐惧、愤怒、胆怯、希冀种种复杂情绪汇聚成的目光，因他的话语又强烈了几份。
    巨大的动静惊醒了躺在弗雷德膝盖上，虚弱的邦特。
    那就是……
    “好……那你快后……”
    “你们的导师就在隔壁，被两个比我还厉害的猎魔人拦住了。”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艾林手上青筋暴突，猛地用力将一脸惊讶的弗莱迪卡弹开。
    他嘴角咧开了一个夸张地弧度，隔着面罩都能感受到他的兴奋。
    “不，是你完了，弗莱迪卡！”
    剧烈的金铁交鸣声在狭小的房间内突然轰鸣，忽然涌起的风将邦特流出的血泊吹出波纹。
    “噗嗤~”
    “又或者……是哪个学徒的名字？”
    耳边邦特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他必须在艾林到来前守护住自己的同伴。
    身后传来弗雷德惊慌的声音，让修斯松了口气。
    和猫学派的疯子、神经病没有什么好说的。
    因此。
    弗莱迪卡发现他注意到了钢剑上的破损细节，浑浊的猫瞳泛起凶光，似乎在向艾林挑衅。
    而若是不后退，最多再来个十来剑，狼学派的猎魔人便难逃剑折人亡的下场。
    连续不停地斩击仿佛风暴一般，让从一开始就轻视着狼派猎魔人的弗雷迪卡难以招架。
    修斯和弗雷德大致处理了邦特身上的伤口，一脸焦急地望着艾林。
    “现在求饶还有机会，只要你让他们放开我的作品，回归原样，让我好好欣赏完作品，我就离开了。”
    冷静柔和的声音自金铁交鸣声中传出。
    可以打！
    看清冒牌猎魔人的属性后，艾林神思一转，大海一般蔚蓝的猫瞳在摇曳的火光下忽然闪烁出一道幽蓝的光。
    “只让我欣赏完，我过去的作品就行。”弗莱迪卡轻声重复着，如恶魔的低语。
    【属性：力量34，敏捷36，体质23，感知33，神秘13】
    修斯凝重的声音响起，艾林点点头，道：
    “你和弗雷德赶紧帮邦特收拾一下伤口……”
    剧烈的金铁齐鸣声中，艾林忽然注意到手中的这把狼学派制式钢剑，剑刃处被崩开一个个小口。
    艾林手中的这把钢剑，已经是凯尔莫罕最好的钢剑了。
    理清思路后，修斯的姿态越发保守。
    弗莱迪卡慢条斯理地点评。
    即便是维瑟米尔的剑也是差不多的品质。
    我打不过他！
    修斯立马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艾林心头怒火更甚。
    “你在等什么人来救你。”
    艾林还有狩魔这样的技能，即便不去寻找对方的弱点，只要战斗中拖的时间够长，击打的次数足够多。
    弗莱迪卡兴奋着，顺着巨大的冲击力，如同羽毛一般，双脚悬空踩在身后墙壁，半人高的位置。
    “该死的狼崽子！”
    这套剑术，它是不连贯的。
    从狩魔状态恢复过来的艾林，刚欲走到邦特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耳边忽然传来的机械音，让他怔住了。
    在弗莱迪卡眼中，他已经胜利了。
    所以一击不中，就要迅速闪躲，避免被身具非凡怪力的魔物攻击到。
    那人一眼扫过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弗莱迪卡后，立刻就注意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学徒，大惊失色地侧头大喊。
    这是肯定而非疑问。
    “这……这简直就像是猫咪在玩弄捕获到的老鼠一样。”
    邦特的身体状况不妙，急需找个医生。
    幸好。
    “艾林？”
    “速战速决！”
    与之相对的，弗莱迪卡手中钢剑则几乎完好无损。
    “毕竟，我今天的委托，就只是杀一个狼学派的猎魔人学徒而已。”
    虽然因为房间内的狭小与一时大意，被艾林完全压制住了。
    “不过没关系，在通向死亡的道路上，你的朋友们肯定先你一步。”
    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的美好时光，若是不点灯，又怎么能看得清？
    挥舞着长剑如同锋利的箭矢，迅速向艾林冲了过去。
    右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踹在了修斯的腹部。
    若艾林后退换剑，利用身上的昆恩法印争取时间，弗莱迪卡便能从被压制的尴尬境地脱离出来。
    因此。
    紧跟着，眼里闪烁着浓烈的恨意和怒火，猛地跃入房间，提剑就向着床边的身影冲了过去。
    弗雷迪卡头上的进度条随着两柄钢剑的剧烈撞击不停地增加。
    艾林长剑中段的缺口在扩大，似乎只要再硬碰硬的对拼几个回合，就会断裂
    这只是他的爱好。
    “锵！”
    “扑通！”
    艾林顺着视线中的异像，侧身后退一步踩在红色的足印上，恰好躲过刺来的长剑。
    修斯点头，后退几步蹲下，从身上撕下几块布条。
    “锵！”
    弗莱迪卡抽了抽鼻子，深深吸了口气，让满屋子的芬芳狠狠充斥肺中，然后低头，继续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们赶不上的！”
    “锵！”
    不过。
    他的嘴巴被麻布堵住，手腕脚腕的韧带都被割断，鲜血汩汩地从静脉中流出。
    压制！压制！压制！
    无论敌人是谁，都必死无疑。
    “不行！”
    昆恩护盾炸裂，微弱的冲击波，连弗莱迪卡的身形都没有打乱。
    这是艾林与布雷特的激战中吸取到的教训。
    狼学派双手剑，讲究的是旋转与步伐。
    艾林轻声道。
    长剑彻底断裂，前半段剑身擦着艾林的胳膊被击飞出去。
    而对付披甲的人类敌人——无论是皮甲还是盔甲，使用旋转的奥义在长剑上积蓄的力量要么完全是浪费，要么就完全不起作用。
    “艾林！”
    这个该死的猫学派猎魔人，把他的同伴们当成了可以肆意玩弄的玩具！
    紧跟着一个后仰，躺倒在床上，躲过平砍过来的长剑。
    艾林的精神全神贯注地挥舞着钢剑，一步一步将弗莱迪卡逼向墙角。
    可猫学派的杀人剑术并非浪得虚名。
    一张同样稚嫩的面孔出现在昏黄的烛光下。
    这是一个阳谋。
    弗莱迪卡坐在床上，单手提剑，轻飘飘地挡住了修斯的疯狂攻击。
    于是。
    尸体落下。
    “至于这个……”
    昆恩护盾破碎的瞬间。
    被完全压制的弗莱迪卡怒喝一声，似乎对自己被完全压制有些气急败坏。
    “哈哈哈~”
    他后退几步，双脚踩在了血泊中，挡在邦特身前给自己续上了一个昆恩护盾。
    【狩魔】进度100%。
    他望着面色已经有些惨白地猎物，眼底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残忍愉悦的凶光，正要再刺激几句时。
    显然。
    是艾林！
    他紧皱着眉头，低头在血泊中邦特四肢上的伤口上看了几眼，又注意到修斯身上同样位置的血痕。
    弗莱迪卡提着剑，慢慢从床上起身，好奇地问道。
    “古怪的狼崽子，你完了！”
    这让他愉悦地浑身发颤，比廉价致幻剂带来的快感都要多很多很多。
    弗莱迪卡抵挡着艾林从未间断的猛击，嚣张地大笑。
    “无妨！”
    “看在你有一对漂亮眼睛的份上，我可以放过你们。”
    【魔物“猎魔人”讨伐！】
    【奖励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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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新生

    “艾林、修斯、邦特、弗雷德……”
    担忧的呼唤声响起。
    下一刻，一个提着钢剑的身影从窗外的黑暗中跳了进来。
    是维瑟米尔。
    维瑟米尔跳进房间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怔怔站立着艾林，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艾林没事。”
    随后视线下移，扫了眼地面上的头颅和半截尸体。
    紧跟着他将讯息传送到传情鸟的身体里，走到窗台将它放飞。
    维瑟米尔喊了一声后，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地面，叹了口气后，接着道：
    “你先去楼下等我，我一会就下去。”
    弗雷德将魔药喂给邦特后，周围的几个猎魔人都凑过来，一脸期待地仔细看着邦特。
    “其实这個魔药你们都喝过的。”
    “是……是……是这个，”维瑟米尔仔细辨别了两眼后，有些语无伦次，“你怎么会有这瓶魔药的？”
    “维瑟米尔大师，你说的苍翠的叹息，是这瓶魔药吗？”
    “至于维瑟米尔大师，我们都听到了从你房间传来的激烈打斗声，这不怪你的……”
    他的猎魔人身份已经在今天彻底结束了。
    被鲜血浸透的皮甲在地面上摩擦，嘶吼声、磨牙声不停从邦特的嘴巴里蹦出。
    “是呀，维瑟米尔大师，我们可以带着邦特去找那些树精？”
    维瑟米尔咬牙切齿地大骂，然后有些难过羞惭地凝视邦特，道：
    “抱歉，是我没有及时赶过来。”
    “放心吧，我这就请薇拉女士帮忙的。”
    “呼~”
    “难道邦特的伤势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维瑟米尔对魔药的名字记得很清楚，因为首席说这瓶魔药在黑市上价值一把艾尔莎。
    “快！快！快压住邦特！”
    他扭头望向猎魔人同伴的第一时间，就像视线放在艾林身上。
    “我们都喝过？”
    防止他咬断自己的舌头。
    艾林听到这里脸色一黑。
    维瑟米尔大喊，几个年轻猎魔人连忙上前压住。
    这三瓶魔药一直都躺在他试剂包的最内侧，若不是维瑟米尔提起，艾林都差点忘了它们。
    这几瓶魔药都是发现古怪京观那天，女术士让他练习魔法道具“小雾妖的臂骨”的化雾技能时，送给他的。
    他们好不容易才踩着堆积如山的同伴尸体，成为了一个合格的自由的猎魔人。
    “好的，维瑟米尔大师。”
    薇拉女士这么可怕吗？
    “只是维瑟米尔大师，这魔药不是只能缓解穿越传送门带来的眩晕症状吗？”
    也就是说。
    真离谱！
    当他还在为第二把艾尔莎而努力接委托、带孩子时。
    所以为学徒购买魔药的费用，估计大半都需要由他来支付了。
    众人的脸上都出现了真挚的笑容，将邦特的身体下压地更用力了。
    即便不像猫学派一样需要接受杀人的委托，人类的身体结构依然是他们的必修课。
    维瑟米尔望着痛苦不已的年轻猎魔人，不惊反喜，眼神顿时一亮。
    鲍勃松了口气般应和着，脚步声悄悄远离。
    “沙沙~”
    话音刚落。
    【叮！您的军团技能：共鸣LV1已提升至共鸣LV2】
    【叮！军团成员邦特好感度提升至死忠100（+4）】
    “艾林已经为我复仇了。”邦特打断维瑟米尔的自责，随后感激地看了眼面露不忍的艾林。
    结果竟然不是因为魔物，而是因为一个残忍无耻的“同类”，就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猎魔人生涯。
    大概十分钟后。
    “苍翠的叹息。”
    修斯和弗雷德从刚才开始，就有意无意地在闪躲邦特的视线，听到这话，眼睛里都涌动着泪花。
    有同行狩猎树精？
    那些本就极端的智慧生物，对猎魔人的态度怕是已经不仅仅只是不友好了吧？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啪！”
    猎魔人大师斟酌了一下语言，道：
    众人眼中希冀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
    “试一试吧，应该是有用的。”
    “邦特受重伤了！”
    邦特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腰背忽然反弓。
    不过他奇特地没有说什么话，凝视艾林几秒后，对着几个同伴点了点头，兴奋地喊道：
    望见这一幕，维瑟米尔当即拾起血泊中的一团麻布，塞在他的嘴里。
    苍翠的叹息？
    名字还挺好听的。
    几个猎魔人大眼瞪小眼，邦特脸上似乎红润了一点。
    这……这种伤势……
    艾林每天都背着价值四把艾尔莎巨大财富，在维瑟米尔眼前晃悠。
    弗雷德愣了一下，看着在半空中飞舞挣扎的手掌反而笑出了声：
    “哈哈哈……有用的！艾林……邦特！起效果了！”
    艾林心想。
    “维瑟米尔大师？你们没事吧？”
    是呀！
    即便事出突然，情有可原。
    “对了，那魔药叫什么名字，我现在用魔法道具传信给玛丽。”
    “该死的猫学派杂种！”
    邦特深吸一口气，龇着锃亮的门牙，朝艾林他们笑了笑，然后拿起地上的钢剑迅速舞了一个剑花。
    艾林望着邦特面色苍白的青涩面孔，心中顿时产生一种无力感。
    知晓邦特有机会恢复原样原样后，维瑟米尔也是松了口气，笑着点点道：
    “就是高山试炼结束，我们通过传送门回凯尔莫罕时，薇拉女士递给你们的翠绿色的魔药。”
    死了心后，邦特反而宽慰着几个同伴，道：
    维瑟米尔神情落寞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天真无邪的年轻猎魔人，突然间什么都不想解释了。
    因此。
    弗雷德的脸忽的被狠狠删了一巴掌。
    “维瑟米尔大师，邦特的情况难道真的就一点办法没有了吗？”艾林忍不住追问：“我从薇拉女士那里得知，布洛奇隆森林的树精们有非常高超的治疗能力。”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鸟，正要向其中输送念头，让玛丽请薇拉女士配置魔药。
    修斯和弗雷德也激动了起来，期待地看着维瑟米尔。
    该死，难怪维瑟米尔一副什么办法都没有的样子，原来树精那里真的有问题。
    艾林又从包里掏出两瓶一模一样的苍翠的叹息，“我的试剂包里还有两瓶呢，有什么问题吗？”
    维瑟米尔作为代表狼学派参加斗技大赛的猎魔人，也逃不开责任。
    艾林疑惑道。
    我怎么把薇拉女士忘了？
    艾林懊恼的挠了挠头。
    邦特哭丧着一张小脸，语气中的小心、恐惧和希冀，让周围的几人都有些不忍地低下了头。
    他们都是剑士。
    大家默契地松开压住年轻猎魔人的身体，期待地看着邦特起身，活动身体，解开四肢上粗糙捆绑的布条。
    艾林望着邦特。
    拖行的血痕、苍白染血的面容、无力仰躺的姿态……
    他记得原著中杰洛特都被威哥佛特兹打得肋骨、膝盖、头部都严重骨折了，最终还是在树精们配合布洛奇隆之水的神奇效果下恢复了过来。
    几个年轻猎魔人下意识看向维瑟米尔，看得猎魔人大师的心里都有点忽上忽下，怀疑苍翠的叹息或许真的没用时。
    艾林晃了晃水晶瓶。
    “啵~”
    维瑟米尔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奇怪地看了艾林一眼。
    维瑟米尔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
    “确实如艾林所说的那样，布洛奇隆的树精们或许真的能治好邦特的伤。”
    紧跟着维瑟米尔愣了一下，脸色骤然一变。
    “我又可以像一个猎魔人一样猎杀魔物了！”
    不多时。
    “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说不定已经死了，现在至少还有一条命，已经很幸运了。”
    “伱确定它能对邦特的伤势起作用？”
    邦特听到艾林的话，眼中顿时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苍翠的叹息”连猎魔人积年的暗伤都可以修复，没道理修复不了邦特的伤势。
    “只是怎么劝说薇拉女士帮忙，就只能依靠你了，艾林。”
    说到这里，他的视线突然扫到艾林背后艾尔莎的精致剑柄，想起记忆中那瓶魔药的天价。
    年轻的猎魔人停止了挣扎，豆大的汗珠从众人的额头上落下，与地面上有些干涸的血液融为一体。
    他望了眼年轻的猎魔人学徒，想问问艾林到底知不知道。
    他勉强运动手腕，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修斯和弗雷德则面面相觑后异口同声道。
    “什么希望？”艾林也不管维瑟米尔的奇怪神情了，连忙追问道。
    艾林闻言惊讶转身。
    没理由邦特这样的“轻伤”不行。
    “维瑟米尔大师，我好像感受不到我的手和脚了，我是不是……是不是再也握不了剑了！”
    “啊~”
    只是后来练习时，出于习惯性的节约，一直没有使用。
    将邦特送过去，估计还没来得及深入森林，就会从暗处射来致命的箭矢。
    七年的心惊胆战的“抉择”，一周在极度痛苦的生死之间，挣扎的青草和梦境试炼……
    轻轻解开麻布，狰狞翻开的血肉顿时出现在眼前，汩汩鲜血开始从伤口中缓缓流出。
    “薇拉女士是炼金大师，我记得她会配制一款魔药，或许可以帮到邦特……”
    “我现在感觉非常好。”
    “她们不可能帮我们治疗邦特的……”
    制造伤口的凶手剑术很高，很巧妙的避开了动脉，将邦特手上的筋膜和神经全都切断了。
    熟悉的冷漠机械音在耳边响起。
    艾林这个命运的宠儿，竟然日常使用价值一把艾尔莎的魔药，能延缓衰老、增加寿命的高级魔药，消除穿越的副作用！
    汹涌澎湃的无力感忽然袭来。
    狰狞翻开的血肉此时愈合得，只剩一道淡淡的长条白斑。
    艾林奇怪地看了眼突发恶疾，嘴角抽搐的维瑟米尔，也没想太多，认真地点点头。
    翠绿的液体在瓶子里晃荡着，闪烁着翡翠一般迷人的生命光泽。
    只有了解自己身体上的弱点，才能在战斗中更好的保护自己。
    不过……
    话音刚落，艾林身体忽然微不可查地一滞。
    旅店老板鲍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正当其他学徒懵懂地回忆时，艾林忽然惊呼一声。
    他迅速打开腰间的试剂包，从角落取出了一个装饰精美，一看就非常昂贵的水晶瓶。
    再怎么疼都没事，就怕什么变化都没有。
    “薇拉女士给我的啊？”
    “我们一些激进的同行们，前几年才接受了布洛奇隆森林附近，布鲁格国王猎杀树精的委托……”
    所以包括邦特自己在内，他们都知道这样的伤势意味着什么？
    邦特何止握不了剑了，他甚至连正常的行走都会有问题。
    身形一闪，心中充满焦急担忧的猎魔人大师瞬间出现在三人的身边。
    他望着传情鸟扑棱着晶莹的翅膀，向深沉的黑暗中飞去，耳边忽然传来维瑟米尔的声音。
    听到艾林的话，维瑟米尔微微张大了嘴巴，哑口无言。
    几个猎魔人都喝过苍翠的叹息，那时候可没有这么强的反应。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邦特的小臂，被麻布包裹着的手无力地垂落。
    “没事。”
    仔细看过去，恍惚间仿佛看到了生机盎然的森林。
    这被他随意放在试剂包里，与其他庸脂俗粉紧紧挨在同一个狭窄空间中的“苍翠的叹息”，一瓶就价值一把17325奥伦的艾尔莎银剑。
    “啊？”
    “可是树精们现在对猎魔人很不友好。”
    “邦特，感觉怎么样？”
    “或许真的有希望。”
    剑刃劈砍空气，带出呼呼风声。
    长长的，让四个年轻猎魔人都一头雾水的沉默，降临在充满铁锈味儿的狭窄房间中。
    他在细声安慰着被邦特惨状吓得不轻的弗雷德和修斯，右手紧紧攥着那把普通的钢剑，像是攥着他自己的生命。
    很快，一分钟过去了。
    不懂猎魔人大师情绪变化为何那么迅速的艾林，将苍翠的叹息递给弗雷德。
    “等等……”
    突然发现他还不知道魔药的名字，便问道：
    “可是……”
    想到这里，维瑟米尔停顿了一下，颇有些肉痛地道：
    “我可以和学派商量支付配置魔药的酬劳。”
    从维瑟米尔的检查后的神态，邦特已经看出来了……
    维瑟米尔又叹了口气，随意地摆摆手，道：
    猎魔人大师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邦特像是溺水的人，忽然呼吸到了空气一般，沉溺在剑刃的挥舞时的嗡鸣声中，好一会儿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咕噜咕噜~”
    艾林顺着维瑟米尔的目光，看向地板上的尸首。
    两个被他打昏了的猫学派猎魔人，突然在他脑海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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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被愚弄的怒火

    “嗯？”
    “怎么没了？”
    在弗雷德的惊呼之下，艾林望着空无一物的地面，眉头皱了一下。
    迅速从窗户翻到修斯的房间，点亮烛火。
    昏黄闪烁的灯光下，房间的地板上同样只有木窗残留的碎屑。
    被艾林打昏在修斯房间的猫学派猎魔人也消失了。
    “是被人救走的！”
    维瑟米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艾林微微颔首，没有回头。
    在他的视界里，杂乱轻浮的足迹在此刻，化为了一个个齐整的红色足迹。
    意念集中。
    红色足迹忽然化成两个模糊的身影。
    其中一个身影弯腰蹲下，将被打昏的猫学派猎魔人抬起，从窗户跳出了房间。
    维瑟米尔说的不错，这不是艾林没掌控好力度，致人昏迷的时间太短。
    而是有人趁着狼学派猎魔人救治邦特时，将被打晕的两个猫学派猎人救走了。
    “没事的，”维瑟米尔安慰道，“邦特的生命最重要，至于被救走的……猫学派猎魔人……”
    “留下来了也是个麻烦。”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艾林的肩膀。
    “那些该死的野猫们，竟然因为斗技大赛的奖励，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
    维瑟米尔恶恨恨地咒骂，心有余悸地望着周围的四个猎魔人学徒。
    四个资深猎魔人对付四个刚通过试炼的年轻猎魔人……
    若不是艾林的实力不在猫学派猎魔人的计划，他很难想象现在会是一幅什么样的场景。
    “不是的！”
    艾林的声音打断了的维瑟米尔的思考。
    “什么不是的？”
    猎魔人大师下意识问。
    “不是的，那些猫学派的猎魔人之所以会来袭击我们，应该不是因为斗技大赛的奖励……”
    艾林顿了顿，右手摸了摸下巴：“至少不全是因为斗技大赛的奖励。”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维瑟米尔扫视周围。
    修斯、邦特、弗雷德一脸懵懂，显然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卑劣，但以猫学派那些小人的风格，国王的两份礼金确实已经足够让他们铤而走险了！”
    维瑟米尔道。
    “毕竟，我今天的委托，就只是杀一个狼学派的猎魔人学徒而已。”
    艾林呢喃一句后，凝重地望向猎魔人大师，道：
    “维瑟米尔大师，这是邦特房间里的猫学派猎魔人，在战斗中占据上风时说的。”
    维瑟米尔闻言，面色同样凝重起来：“委托？”
    “是的，维瑟米尔大师。”
    “这次袭击是一份委托，不是猫学派给袭击者下达的命令。”
    语罢，狭窄的房间里陷入死寂。
    维瑟米尔低头思索。
    几个年轻猎魔人也懂读懂了气氛，相继噤声。
    死亡一样的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艾林和维瑟米尔心中都有同一个问题。
    既然这是一份委托，那么委托猫学派猎魔人袭击他们的人……
    是谁？
    维瑟米尔黑着一张脸，与艾林相视一眼后，心里都有了一个相同的答案。
    不过在修斯、邦特和弗雷德面前，他们都没有说出来。
    然后。
    猎魔人大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起身道：
    “我下楼安抚鲍勃和玛丽，你们将各自房间收拾一下后，直接去我房间休息吧。”
    ……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艾林望了眼血泊中的尸骸，没急着整理，而是坐在床上，意念打开狩魔手记。
    【魔物群“猎魔人”Lv36讨伐！】
    【奖励结算：克敌制胜，基础评级D，越级击杀+3—C，斩首威慑+3—B】
    【最终评级：B】
    【获得战利品：猎魔人的记忆*2、经验珠*9、猎魔人的宝箱*4】
    魔物群“猎魔人”吗？
    艾林回顾着的讨伐结束后的系统消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狩魔手记的判定中，作为宿主同类的猎魔人也是魔物吗？
    那什么不是魔物？
    人类？
    艾林猛地摇了摇头，赶走脑海中忽然闪过的一个可怕想法，直接望向战利品。
    “猎魔人的记忆？”
    新的战利品类型让他愣了一下，不过艾林也没有犹豫。
    意念跳转到物品栏后，直接使用。
    “滋~”
    脑海中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异响，如砂纸在玻璃上摩擦。
    紧跟着年轻猎魔人身体的重心突然失衡。
    一阵恍惚后，艾林蓦然出现在夕阳下，一个昏暗的森林空地里。
    准确的说。
    是森林里，系在两棵树上的一根细细的长绳上。
    这……这是哪？
    艾林愣住了，诧异地轻声问了一句，却古怪地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嗯？
    怎么回事？
    “布雷德，握紧你的剑！”
    身后突然传来吼声，打断了艾林的思考。
    他下意识转头，看到了一个背着双剑的猎魔人。
    那猎魔人瞪着一双猫派猎魔人独有的黄色浑浊猫瞳，穿着一身蓝黑色的轻甲，手里握着……握着一根马鞭。
    “啪！”
    后背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艾林瞳孔猛地扩大，愤怒之下正要跳下去，给那个猎魔人一个教训。
    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痛呼一声后，视线又忽然转到了身前的视角。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不！
    这不是他的身体。
    艾林这时候才意识到，他在猎魔人的记忆中，他在那个被他杀死的布雷特的过去中。
    “这可真是太真实了。”
    他震惊地望着视野内的一切。
    昏暗的阳光、遮天蔽日的大树、细长的枝干上还有一个灰色的小鸟在盯着他看……
    不仅如此！
    细细感受下……
    微风吹拂脖子的凉意，以及被鞭子抽打后的灼烧的疼痛……
    这就是“猎魔人的记忆”吗？
    “啪！”
    又是一鞭。
    “布雷特，不要走神，认真练剑！”
    严厉的中年男性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艾林”双脚竖直，站在晃动的长绳上，不停地向前刺着“沉重”的长剑。
    与此同时。
    踩在细绳上的双腿，足底和小腿的肌肉不停地以规律的方式颤抖，抵消刺剑时从上半身传来的震动，稳定自己的身形。
    这是猫学派的剑术。
    艾林心想。
    这就是布雷德一个后空翻，就能轻轻松松、稳稳当当地落在不到一掌宽窗台边缘的底气。
    这样想着，艾林努力记住布雷特肌肉的发力位置。
    剑术不是那么好学的。
    若是没有人指导，光靠看只能学一个大概的样子。
    一些关键的窍门，往往从外表都是看不出来的。
    某种配合动作的呼吸节奏，某一小块藏在体表深处的肌肉运动……
    就如同狼学派的旋转也不是单纯的转圈跳舞。
    脚步、肌肉、呼吸甚至是预判的技巧，很多在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的小诀窍，才使得狼学派的银剑下躺下无数魔物的尸骸。
    因此。
    尽管他不知道这份记忆是不是为了让他偷师猫学派的剑术。
    不过若是他想学这门剑术，眼前又没有弹出使用经验珠激活技能选项，他就必须尽可能地将身体感受到的一切都牢牢记在心中。
    “呼！”
    又是一记迅捷的直刺，将空气洞穿。
    直接从秋天刺入了冬天，刺入天空中飘落的一片白色雪花。
    愣了片刻后，眼前景物变化的时间迅速加快。
    他就在这片森林中，与其他小孩一同在细绳上练习剑术，度过数不清的日升月落。
    然后周围细绳上的他的同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生面孔出现。
    到最后。
    又是一个恍惚，鼻腔中涌入浓浓的铁锈味。
    周围的高大树木、孩子和细绳都消失不见，只余下血泊旁的一盏孤灯，摇曳着微弱的烛光。
    耳边。
    细碎的清洗、拖拽声从修斯的房间传来。
    【叮！是否花费1000个小经验珠解锁技能：猫学派双手剑？】
    1000个小经验珠？
    这么少？
    不对！
    应该就如同解锁炼金术和仪式学技能那样，是这份猎魔人的记忆，降低了原本的解锁消耗。
    艾林点点头，意念确认。
    没有什么好犹豫，他和狼学派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主要敌人，估计都是人类。
    猫学派双手剑无论是对他还是狼学派而言，都非常重要。
    大量信息涌向脑海
    刹那间，艾林仿佛也像布雷特一样，在一根细绳上练了七、八年的长剑。
    几秒钟后，记忆输送结束。
    紧跟着艾林又使用了另外一个猎魔人的记忆。
    片刻后。
    【叮！您的猫学派双手剑LV1已提升至猫学派双手剑LV3（2410/2500）】
    从记忆中睁开双眼的艾林面色铁青，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咬牙怒骂了一句：
    “该死！猫学派的猎魔人可真是一群王八蛋。”
    ……
    百果园外的山坡上。
    “扑通~”
    两个黑衣人被重重的扔在地上后，缓缓醒来。
    “怎……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猎魔人捂着后脑勺，懵懂道。
    “你们被打晕？”
    “被一个学徒……”
    站着的人影望了眼百果园的方向轻声道。
    “怎……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什么？”那身影没有回头，语气中带着带点鄙夷，“被打晕？还是怎么可能被一个学徒打晕？”
    深沉浓重的黑暗中，另一个被扔在地上的猎魔人也站起来了，语气中也充斥着难以置信。
    “古克萨特！”
    “你觉得我们这些人真的可能被一群刚通过试炼的猎魔人学徒打晕吗？”
    “分明是狼学派的那些同类们早有准备。”
    古克萨特闻言脸色有些难看。
    他很难理解，大好的局势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最有可能出纰漏的猎魔人大师被他和同伴拦住。
    四个资深的猫学派猎魔人，对付四个刚通过学派试炼狼学派学徒为什么会出问题？
    不应该稳稳当当，手拿把掐的吗？
    四人中，弗莱迪卡和布雷特在实力上，甚至都只比他差一些而已。
    可现在，
    他们甚至连命都没有保住。
    想到布雷特被斩首的头颅，孤零零地躺在冰冷血泊中的场景，古克萨特浑身发寒。
    用斩首这种方式处决同类……
    那个杀死布雷特的，真的是以中立闻名的软弱的狼学派猎魔人吗？
    “等等！”
    “布雷特和弗莱迪卡呢？”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猫学派猎魔人数了数人数，疑惑地问道。
    “我们可能出问题，他们不可能会出问题的！”
    “他们都死了！”古克萨特轻声道。
    “什么！”
    两个猫学派猎魔人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望着古克萨特。
    古克萨特旁边的黑衣人，胆怯的望了黑暗中的百果园一眼，道：
    “我和古克萨特听到隔壁弗莱迪卡负责的房间传来一声呐喊后，就察觉到计划可能出了问题。”
    “然后过了几分钟，弗莱迪卡突然就没了声音，我们就找机会脱离了战斗。”
    “然后……”
    那黑衣人忽然停顿。
    “然后什么？”两个猫学派猎魔人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黑衣人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颤抖道：
    “然后我们在旅馆里救出你们两个，在最末尾的那个房间里，看见布雷特尸首分离躺在……”
    因为被偷袭而有些不忿，刚刚脑海中还有些“狼学派猎魔人就是太仁慈，竟然只是打晕了他们”类似念头的两个猫学派猎魔人。
    顿时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寒意，从尾椎骨直接渗透到了头皮。
    一般只有实力差距太大时，才有可能在对战中出现斩首这样的杀人手法。
    有这样实力的人，无论是动脉还是心脏都是更好更容易的切入点。
    毕竟。
    人类的颈项是凹陷进去的，被坚硬的头骨保护着。
    所以这种死法，更像是在威慑。
    在威慑他们这些袭击者。
    “该死的！”
    “古克萨特，我们被骗了！”
    “这笔单子是什么人委托的？是谁提供的信息？”
    “他们要不然就是与狼学派串通好了，要不就是故意看着我们去送死，希望我们与狼学派的猎魔人自相残杀，削弱我们学派的实力。”
    “否则，若是知道这群猎魔人当中，有这样的高手存在，我们怎么可能只派出这么一点人手。”
    “古克萨特！”
    “到底是谁委托我们，要猎杀这些狼学派的猎魔人的？”
    乌云遮蔽的月光，将大地上仅剩的微弱光芒夺走。
    面对学派同伴的质问，古克萨特遥遥望着百果园中心唯一的有光亮的地方，浑浊昏暗的暗黄色猫瞳明暗不定。
    他回头。
    猫学派猎魔人的怒火连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都无法挡住。
    于是。
    他沉默了几秒后，眼底同样燃起了被人愚弄的愤怒，咬牙切齿道：
    “国王！”
    “委托我们猎杀狼学派猎魔人的，就是我们脚下这片大地的主人……”
    “科德温的国王——哈克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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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大丰收

    “该死！猫学派的猎魔人可真是一群王八蛋。”
    从猎魔人的记忆中回归，艾林忽然面色狰狞地，大口喘气起来。
    同上一份记忆一样，这份记忆依旧与猫学派双手剑紧密相关。
    只是与冬去春来、年复一年地在细绳上操练剑术不同，这是一份有关杀人的记忆。
    男人、女人甚至老人孩童。
    这份记忆里死了很多人。
    作为一个猎魔人，名为弗莱迪卡的猫学派畜生一生只杀过四只水鬼，三只食尸鬼。
    却有无数人类死在他的剑下。
    其中大多数人都像不幸的邦特一般，手腕脚腕的肌肉筋膜都被切开。
    然后五分钟——在这个弗莱迪卡最喜欢的时间里，他们像一只家养的牲畜一般被放血。
    在无力、恐惧、惊慌、愤怒中，在弗莱迪卡戏谑享受的目光中，眼睁睁感受着温热血液的流失，体表温度的丧失，以及生命的流逝，慢慢走向死亡。
    作为一个正常人，光是旁观这样的场景就已经很难受了。
    更难受的是，“猎魔人的记忆”超乎想象的真实感。
    就仿佛……
    就仿佛艾林亲手杀了他们一般。
    “该死！该死！该死！”
    想到离开记忆前，哭闹着不过才四五岁的小女孩，就这样被他亲手……
    艾林额头青筋暴突，情不自禁地破口大骂。
    “艾林，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隔壁的修斯似乎听到了他的低吼声。
    “没事，我这里一会儿就好，你收拾完就先去维瑟米尔大师那里吧。”
    “好的。”修斯道。
    迅速将自己的失态遮掩过去后，艾林深呼吸，吐出胸中一口浊气，似乎想把胸中的块垒尽数吐出。
    刚刚使用完第一个“猎魔人的记忆”时，艾林还觉着不错，甚至还有些庆幸。
    毕竟。
    按照过去的讨伐奖励，这样的实体生物一般都会有心脏精粹液。
    万一得到的不是记忆，而是“猎魔人的心脏精粹液”，他到底喝还是不喝？
    而现在。
    他不仅不用“吃”人，还可以全方位真实体验不同的人生，解锁新技能，提高实力……
    这简直就是完美的奖励。
    那时他却没想到这记忆里，埋了一个大坑。
    “唉~”艾林叹了口气，“看来以后使用这些穷凶极恶的‘记忆’时，还需要事先筛选一下。”
    为了转移脑海中残留的不人道的记忆残留，艾林意念打开物品栏。
    【物品栏：妖灵的净化灵*8、妖灵的宝箱*12、猎魔人的宝箱*4……】
    “八个净化灵，二十个宝箱，今日收获颇丰啊！”
    收获的喜悦成功转移了艾林的注意力。
    他先是分批次将净化灵全部使用。
    “呼！”
    凉爽的寒意浸透大脑，耳目瞬间为之一清。
    昏黄的灯光下，在半空中浮动跳舞的尘埃。
    隔着楼板，他隐隐听见楼下维瑟米尔与鲍勃和玛丽，就今晚旅店的损失讨价还价。
    维瑟米尔执意要赔偿，但旅店的老板和老板娘执意不收。
    即便猎魔人大师一直解释，这些袭击的人都是冲着他们这些狼学派猎魔人来的，而不是因为哈德逊子爵城堡的清理委托。
    不仅如此。
    还有窗外春虫鸣叫、风吹青草、甚至还有周围屋子里村民低声嘈杂的交谈……
    庞杂的声音信息传来，随着艾林意念一动，全部复归平静。
    这只是属性猛然提升的副作用。
    【属性：力量32，敏捷31，体质31，感知25（+4），神秘41】
    短板感知再次获得提升。
    “要不是因为鬼灵油，让今天的维瑟米尔杀爽了，增加的感知至少还能翻一倍。”
    想着今天的三十四只妖灵，竟然只杀了一半不到……
    艾林摇摇头。
    不能想！
    不能想！
    一想就肉疼。
    甩开脑海中的杂念，他从胸口掏出梅里泰莉的护身符，虔诚的祷告。
    【叮！妖灵的宝箱*12开启】
    六道白光、四道蓝光、两道紫光。
    不过奇怪的是，这次紫色品质的宝箱并没有出现动画。
    片刻后。
    所有光芒消失，半透明的物品列表，出现在艾林面前
    【叮！获得：经验珠*6、恶灵精华*2、绿宝石尘*4】
    好吧。
    原来紫色品质的是恶灵精华。
    这种材料在游戏中可通过直接猎杀妖灵得到，至于用处……
    艾林仔细思考了一下，似乎有款煎药用得到，其他的用法由于时间太过久远，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毕竟。
    距离穿越过来都已经快半年了。
    “算了，先存放在物品栏中吧，现在就算想到了其他用法，没有配方也毫无用处。”
    艾林叹了一口气，意念再动。
    【叮！猎魔人的宝箱*4开启】
    蓝、蓝……
    两道蓝色的光芒闪过后，紧跟着就是一道刺眼的金光。
    出货啦！
    会是什么？
    魔药、剑油、道具还是武器？
    艾林握紧了拳头。
    金光消失后，眼前的场景由温暖的旅店房间，忽然转到了被厚厚冰雪覆盖的雪原。
    “咦！”
    场景切换的同时，年轻的猎魔人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感受到了远超冬日古海要塞的寒冷。
    稍稍晃动身体，关节处吱吱作响，仿佛整个人都被冰封住。
    怎么回事？
    金色品质的宝箱特效已经不满足于视觉和听觉了吗？
    艾林没有被这异样吓到，心中的期待感反而越来越强。
    然后。
    白茫茫的雪原忽然吹起不知来向的大风，成片的积雪被吹散，遮蔽了艾林的视线。
    等再望过去时，视线的中央的雪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张羊皮纸。
    【叮！获得：经验珠*2、《北风》炸弹配方、小经验珠*1】
    果然是北风！
    所以刚刚感受到的冰封效果，就是被北风炸弹真实击中的感觉吗？
    艾林一边思考着，一边意念打开物品栏。
    【名称：北风】
    【类型：炸弹配方】
    【炼制要求：炼金术LV2】
    【配方：硝石*1、爵水*1、珍珠粉*1、多香果*2】
    【功能：冻结敌人，攻击被冻结的敌人会造成额外伤害】
    【备注：北风！北风！冻结一切！】
    北风炸弹。
    前世游戏中永远的神。
    这是一款虽然官方怪物图鉴中，只会对孽鬼和沼泽巫婆等少数几个魔物造成易伤效果。
    但由于其出色的冻结，和冰冻增伤特性，却再玩家们的聪明才智下，成为了大多数魔物的致命弱点。
    尤其是游戏初期版本，甚至有玩家开发出北风神拳这样……
    一颗北风，几记老拳就秒杀魔物的脏套路。
    “也不知道这个bug组合会不会被蠢驴修正？”
    恍惚间，艾林又想起了前世。
    可惜。
    这次他并没有愣神很久。
    感知提升后，鼻尖浓浓的铁锈味儿一直在提醒着异乡人，自己身处的是一个怎样的危险世界。
    不久之后，又有什么样的危机在未来等待着他。
    “唉~”
    艾林循着铁锈味低头看了一眼。
    身首分离，瞪着一双浑浊猫瞳的布雷特正怒视着他。
    年轻的猎魔人就这样凝视了一会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幽幽地叹了口气。
    ……
    翌日。
    百果园的草药铺。
    “抱歉，硝石我们这里有很多，可珍珠粉和多香果……”
    草药铺的中年老板停顿了一下，无奈道：
    “珍珠粉虽然可以明目除晕，但班·阿德距离大海很远很远，城里贵妇们的美容需求又很大，价格不是我们这种乡下人能负担得起的。”
    “多香果也是，这种药材的果实是很名贵的香料，所以……”
    中年男人尴尬地干笑一声，望了对面两个猎魔人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艾林闻言叹了口气。
    这在这个世界，或者说即便在中世纪的欧洲，香料都是可以像金银一样，在世界性的贸易中充当一般等价物的。
    同样的，
    猎魔人世界的大部分香料与前世中世纪的欧洲一样，都来自远离北方大陆的异域国度。
    因此，显然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一般的香料都很贵！非常贵！
    何况药材铺老板，还加了一个“很名贵的”形容词。
    多香果的价格说不准与一般的香料相比，还要再往上翻上了几倍，几百倍都有可能。
    “至于爵水……”
    药材铺老板犹豫了一会儿。
    “你这里有爵水？”艾林连忙追问。
    中年男人摇摇头，道：“说实话，若是您一周前来，我可能听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上周我去班·阿德进货，曾经在路上听到两个男巫大人提到过，这东西有可能是神秘的魔法材料。”
    “所以您如果有需求的话，可以去班·阿德看看，至少珍珠粉和多香果都可以在上城区，韦德的药材铺里找到。”
    药材铺的老板说话很诚恳。
    他不仅没有像班·阿德的其他平民一般表现出对猎魔人的厌恶，反而同邻家大叔一般为他们指明了该去哪里购买。
    这么亲和的原因，一部分来自于印刻桌上的那五枚铜币，至于另一部分……
    年轻猎魔人望着中年男人微微发颤的瞳孔。
    “估计是因为昨天晚上的战斗，以及今早百果园的镇长和守卫从旅馆里，拖出来的被斩首的尸骸吧！”
    艾林心想。
    毕竟昨天他们过来购买鬼灵油材料，租借坩埚时，这老板的态度可没那么友善。
    不对。
    估计更多的是因为那个镇长不仅没有刁难他们，反而匆匆结案的态度。
    那三个国王亲卫可能和镇长说过什么……
    拉回走神的思绪。
    既然这里的药材铺没有他需要的材料，艾林看了维瑟米尔一眼后，拎着一袋付过钱的硝石就向外面走去。
    药材铺的老板望着两个全副武装，背着双剑的猎魔人转身离开，本能松了一口气，将手伸向那五枚铜币。
    “对了！”
    那个奇怪的年轻猎魔人忽然转身，吓得中年男人瞬间扔掉了五枚铜币。
    “叮叮叮叮~”
    清脆的声音从地面传来。
    “您还有事吗？”
    药材铺的老板没去管那被扔掉的铜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亲切问道。
    年轻猎魔人见状顿了顿，问道：
    “你知道50克珍珠粉，和100克多香果，在班·阿德卖多少钱吗？”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道：
    “50克珍珠粉10奥伦，至于100克百香果……应该至少需要100奥伦了。”
    犹豫片刻，中年男人又哈着腰小心地提议道：
    “正常做菜或者入药，一两克百香果就够了，用不了那么多。”
    艾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就从药材铺离开了。
    中年男人原地等了好一会儿，见两个猎魔人的背影都走远了，嘴里才嘟哝了一句什么，蹲下身子摸索那五个铜板。
    110奥伦！
    难以置信，一枚北风炸弹竟然需要110奥伦！
    回旅店的路上，艾林难以抑制心里的强烈不满，与难以置信。
    不对！
    不止110奥伦！
    一份二三十铜板的硝石暂且不论，爵水的价钱他还没有算进去。
    不过既然是炼金产物，估计价格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真是离谱！
    狼学派的普通猎魔人一年拼死拼活，也就挣个500奥伦左右。
    现在这些钱估摸着都不够做三个北风炸弹。
    想到这，艾林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胸口的钱袋，瘪瘪的贫穷的触感令人心痛。
    那里……那里只有价值不到四奥伦的零散铜币。
    “没事的，艾林。”
    “百果园买不到，下午我们可以去班·阿德，药材店的老板不都说了，那里肯定有。”
    维瑟米尔见艾林一脸消沉，还以为他是急着凑齐材料，安慰道。
    艾林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不用了，维瑟米尔大师。”
    “下午不去班·阿德了。”
    维瑟米尔诧异地停下脚步，偏头问道：
    “为什么？”
    “你不做炼金道具了？”
    他了解自己的学徒。
    艾林一般都是一想到什么新的配方就迫不及待，想法设法炼制出来的那种“疯狂”炼金师。
    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艾林接收到了猎魔人大师的好奇目光，拍了拍胸口钱袋的位置，又叹了口气，道：
    “材料……需要的材料太贵了，我太穷，买不起……”
    太穷？
    他下意识望向艾林的身后……
    银剑艾尔莎，价值17325奥伦。
    紧跟着又将视线投向年轻猎魔人的试剂袋……
    两瓶苍翠的叹息，价值甚至大于35000奥伦。
    这么多奥伦加起来，重量估计比艾林的体重都要重很多。
    维瑟米尔沉默，扭头无视艾林投来的奇怪地目光，一声不吭地继续向旅店走去。
    他知道艾林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他作为一个猎魔人大师，肯定也不会嫉妒，不会眼红，不会渴望像自己学徒一样富有……
    肯定不会……
    想到自己还欠艾林一把艾尔莎一般的银剑，维瑟米尔只是觉得这条路太窄太难走……
    他，有些累了……
    ……
    草药店与鲍勃玛丽的旅店只相隔四十米。
    维瑟米尔很快就走到了旅店门口，休斯、邦特和弗雷德就在旅店的一楼等着他们。
    正当他半只脚跨入木头门槛时，忽然听到身后艾林的声音。
    “维瑟米尔大师，下午的委托……”
    “我一个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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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太弱了！

    “为什么？”
    猎魔人大师闻言止步，他扭头惊诧地看着艾林。
    年轻猎魔人向旅馆内看了一眼：
    “维瑟米尔大师，无论昨天晚上委托猫学派袭击的，是不是我们想的那一位……”
    “百果园……不……包括班·阿德在内，这附近的一大片区域，对我们来讲都不安全了……”
    “所以像昨天白天一样，我们两人出去搜索线索，留修斯他们在小镇里自己接委托，太危险。”
    “带上他们一起，目标又太大不好躲藏。”
    “这份委托毕竟是来自……要找的那对夫妇或许也是那一位同样在寻找的……”
    “因此，我一个人去，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艾林语气诚恳，正视着黑色宽檐帽下的那一双暗金色的猫瞳。
    维瑟米尔看了艾林一眼，然后又偏头望向门内。
    修斯、邦特和弗雷德正埋头吃着午餐，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两人。
    邦特的伤势虽然在“苍翠的叹息”的作用下差不多好了，但从抬手提腕的动作上，明显还能看出一丝僵硬。
    接着。
    维瑟米尔低头沉吟，片刻后叹了口气，语气不太坚定地劝道：
    “那件委托的风险太大了，国……又有大人物向我们展露出了他的敌意……”
    他顿了一下，犹豫道：
    “要不然这个委托就不做了吧，或者等学徒斗技大赛结束后，将修斯他们送回去我再来帮……”
    “来不及的，”艾林摇摇头打断，“大人物也在行动，迟疑一步可能就再也无法完成委托了。”
    “而这份委托……”
    艾林面色凝重地强调：
    “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
    “我有预感，改变学派命运的契机就暗藏其中。”
    见猎魔人大师还在犹豫，艾林温和地笑了笑，斟酌了一下语言，安抚道：
    “放心吧，维瑟米尔大师，我只是跟着昨天找到的线索追踪一番，以我现在的实力不会出问题的。”
    “若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我还有薇拉女士送给我的一些魔法道具呢！”
    血色红狐的魔法道具？
    确实，薇拉女士都将“苍翠的叹息”给艾林当水喝了，离开前又怎么可能不给他一些保命的道具。
    听到这，猎魔人大师眼神顿时一亮，但随后又暗淡下去。
    其实就算没有薇拉女士送的道具，艾林也不太可能出问题。
    毕竟。
    无论在剑术、法印还是身体素质上，他都已经远远超过一般的猎魔人。
    除了一些怪物知识、搜索探查、为人处世的小技巧外，即便独自出去游历也绰绰有余。
    只是……
    只是艾林才十四岁啊！
    这么小的年纪却可能要独自面对科德温国王这样的庞然大物……
    想到这，维瑟米尔心里不由升起浓浓的无力、挫败的感觉。
    这样的年纪，本应该在古海要塞的庇护下，在他的教导中慢慢成长。
    可是。
    魔药、剑油、精粹液、狩魔兵团……
    现在自己和学派反倒像个顽固不化的胆小鬼一般，竟然躲在十四岁孩子稚嫩的羽翼之下……
    真是耻辱！
    维瑟米尔心想。
    随后他调整了一下心态，还是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颔首认可了年轻猎魔人的建议：
    “艾林，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对凯尔莫罕而言，这份委托再怎么重要，再怎么可以改变狼学派的命运，也没有你的安全重要。”
    艾琳闻言心中顿时一暖，用力点了点头，道：
    “放心吧，维瑟米尔大师。”
    “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语罢。
    艾林和维瑟米尔走进旅店。
    两份炖汤、白面包和麦酒，已经摆在了修斯身旁木桌的空位上。
    于是两个猎魔人同修斯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后，纷纷落座享用美食。
    很快，几个猎魔人都吃完了午餐。
    “咦？”
    “艾林，你这是去哪？”
    修斯看见艾林从餐桌桌旁，起身走向马厩的方向，疑惑地问道。
    年轻猎魔人闻言转身，笑着道：
    “我下午有个委托要完成。”
    有个委托？
    修斯有些狐疑地看了眼神色如常，仿佛早就知晓此事的猎魔人大师。
    有委托要做，为什么不带上维瑟米尔？
    况且，昨天猫学派的猎魔人才刚袭击过，维瑟米尔怎么会允许艾林单独行动的？
    想到这里，修斯突然愣住了，下意识偏头看了眼同样蒙在鼓里，一脸懵逼的邦特和弗雷德。
    然后怔怔地望着正在同他们告别的艾林。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不带上维瑟米尔，是因为猎魔人大师需要保护他和邦特、弗雷德。
    刚被袭击过，艾林还执意要去完成那个委托，维瑟米尔竟然还同意了。
    这自然……这自然是因为艾林要去做的事情非常重要。
    重要到不得不去做，即便艾林可能会遇到危险，维瑟米尔也不得不放手。
    修斯魂不守舍地与其他猎魔人送艾林出旅店，看他骑上黑马，迎着早春的寒风，向高山骑行而去。
    踽踽独行的背影渐渐远离，然后在一个转角处消失。
    修斯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尽头，忽然道：
    “维瑟米尔大师，是我们太弱了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猎魔人大师听懂了。
    他扭头凝视怔怔望着远方的修斯。
    这一刻。
    他忽然发现这个曾经在课堂上打盹，在水鬼面前仓皇逃窜，各个方面都不像个猎魔人的学徒。
    似乎……不一样了。
    这时，修斯也回头，恰好与维瑟米尔的视线对上。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胆怯，没有像往常一样避开视线，反而就这样认真地看着猎魔人大师。
    “维瑟米尔大师，是我们太弱了吗？”他又问道。
    一旁。
    弗雷德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邦特本能地摸了摸手腕上刚愈合，还有些麻痒不适的伤口，脸上的神情十分失落。
    维瑟米尔望着眼前这一幕，敷衍安慰的话语脱口而出后，却骤然改变。
    “是的。”
    他认真道。
    “是的，正是因为你们太弱了，我才必须留在这里，保护着你们。”
    他面容严肃接着道。
    “是的，正是因为你们太弱了，弱到艾林和我连现在正发生什么，都不敢和你们说。”
    三个年轻猎魔人闻言，几乎同时羞愧地低下了头。
    停顿几秒，猎魔人大师扫了眼这几个都才十四五岁的孩子，心里叹了口气后，还是接着严肃地道：
    “记住这一天，我的学徒们。”
    “记住这个背影，和现在这个耻辱的感觉，年轻的猎魔人。”
    “你们之所以未能与他同行，和他并肩战斗的根本原因都是因为……”
    “伱们太弱了！”
    ……
    班·阿德附近某个林间空地。
    “哦。所以布雷特死了是吗？”光头男人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可惜了，他的剑术天赋是猫学派所有猎魔人当中最好的。”
    光头男人虽然说着可惜，但古克萨特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
    只有冷漠和阴冷。
    “哦”这一个单字，就是古克萨特将昨夜袭击狼学派结果汇报后，光头男人唯一给出的答复。
    至于弗莱迪卡的死亡，光头男人更是一个字都没有评价。
    “特雷伊斯，这次委托有问题。”古克萨特道。
    “我知道，这次委托当然有问题，这不是行动前就已经知道的吗？”光头男人歪了歪头，疑惑道。
    古克萨特语气一滞。
    是的，这次任务本来就是国王明晃晃的阳谋，他就是要挑起两个猎魔人学派之间的矛盾。
    可古克萨特看着猫学派领袖无所谓的语气和态度，依旧有些心寒。
    猫学派的猎魔人本就不多。
    加上正在训练中的学徒，也不过才四十几个。
    正式猎魔人也就十五个……是了……现在只剩十三个了。
    因为国王的情报，猫学派整整损失七分之一的人手。
    若是从猎魔人的实力上来看，以布雷特和弗莱迪卡的身手，学派损失的战力至少也有四分之一。
    但是…但是作为猫学派的领袖，特雷伊斯竟然只是冷漠地表达了一下惋惜。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国王他欺骗了我们。”
    “他怎么可能连正大光明进入班·阿德的，狼学派猎魔人的实力都不知道？”
    “这与事后同狼学派敌对是不一样的，我们……”
    光头男人抬手打断古克萨特的话，浑浊的黄色猫瞳显露出一丝慵懒。
    他漫不经心地道：
    “500奥伦！”
    “什么？”古克萨特愣了一下。
    “500奥伦一个普通的学徒，我亲爱的古克萨特，这个价钱不早就说明了这次任务不简单吗？”
    “但是……”
    “没什么但是的，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古克萨特……”
    光头男人认真地看着满脸天真疑惑的猫派猎魔人，摇摇头道：
    “这个世界的食物已经不够分了，野猫想要不被饿死，敌人甚至可以是同类。”
    古克萨特怔住了。
    敌人可以是同类？
    这个同类不是指的狼学派的那些猎魔人吗？
    怎么听特雷修斯的语气，竟然……竟然……
    他猛地瞪大收缩成竖瞳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他一直以来最信任最尊敬的同伴、导师、领袖。
    他觉得这一刻的特雷修斯是如此的陌生。
    冷漠地仿佛真的就是一只无情残忍的野猫。
    这种残忍的生物饥饿起来，甚至会毫不犹豫地吃掉自己刚出生的幼崽。
    “特雷修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古克萨特忍不住放大了声音。
    “当然知道，亲爱的古克萨特，我当然知道。”
    光头男人提了提身上的剑袋，停顿片刻后，难得凝重地道：
    “我的学徒，我天真的挚友啊，猫学派要完了。”
    “什么？”古克萨特环视四周。
    自从昨天被男巫们“礼貌”送出班·阿德后，猫学派就找到了这个森林里的落脚地。
    猎魔人们照常找片空地，指挥学徒们刨一个小土坑，然后看着他们提着长剑在土坑里厮杀。
    这种“真剑决斗”是猫派猎魔人最喜欢的运动，除了古克萨特和特雷伊斯，所有人都围在“角斗场”里。
    当然，这除了是一项娱乐活动外，也是猫学派猎魔人学徒的最后一道试炼。
    因此。
    只要有大篷车在，没有旅店，没有石头、木头房子又怎样。
    每一处森林都可以变成他们的家。
    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传承他们的技艺。
    这样的猫学派怎么可能会突然完蛋？
    “或者说，就快完了。”
    抬手打断古克萨特的疑惑，光头男人接着道：
    “你以为国王只是想挑起猫学派与狼学派之间的仇恨，想要削弱狼学派乃至消灭他们吗？”
    难道不是吗？
    古克萨特愣了一下，正要反问。
    光头男人却偏头看着森林深处，自言自语道：
    “不，他想先消灭狼学派，再消灭猫学派，一个不留地完全消灭掉。”
    “甚至不单单是我们，所有的猎魔人学派都将陆续消亡！”
    “为什么？”
    古克萨特闻言瞳孔巨震。
    “怪物少了、猎魔人多了、治安乱了、相貌非人……”
    “这么多理由，谁知道是那一条呢？”
    “不过我知道——猎魔人完了！”
    光头男人叹了口气。
    “你从哪里得知这个……猎魔人完了的消息？”古克萨特连忙追问。
    “我是猫学派的领袖，作为与人类相处最密切的学派，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光头男人笑了一下，把这个问题遮掩了过去后，嘲讽道
    “那些在山上城堡里织巢的老古板们，怕是还做着学派复兴、重建猎魔人教团的春秋大梦吧！”
    片刻间，接收到的信息量一下子太多，太震撼。
    古克萨特一时之间还有些难以接受。
    光头男人也不着急，偏头望向远处喧闹的学徒决斗，眼底流转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既然这样，我们又为什么要接受国王的委托？”
    “难道不应该和其他学派联合起来吗？”
    “还有为什么你好像根本就不再乎，因为国王错误的情报而死去的同伴，这时候不应该……”
    回过神，古克萨特在残留的震撼情绪中，连连追问。
    “联合？你认真的？哪个学派会与声名狼藉的猫学派联合？”
    “狼？熊？还是狮鹫？”
    古克萨特闻言顿时一滞，又看到光头男人摇了摇头，继续道：
    “更何况就算联合了，又能怎样？”
    “这世界上的所有猎魔人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五百，而世俗国王和贵族的兵马又何止上万！”
    “至于死去的那些渣滓……”
    光头男人扭头深深看了惊骇中的猫派猎魔人一眼，冷冷道：
    “古克萨特，那是我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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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即便他是一个国家的王！

    午后。
    科德温蓝山的某处支脉。
    “咣~咣~咣~”
    盔甲的碰撞声在无名的旷野响起。
    三个披着钢铁盔甲的骑士，坐在雄壮威武的战马上，任由马匹慢速行在山间缓坡中，被旅人踩出的小径上。
    金色的马衣，油光锃亮的铠甲，还有黄底的黑色独角兽披风。
    很明显，这是一群科德温的国王亲卫。
    才刚开春，科德温山间的杂草就已经开始疯长。
    汁水丰盈的嫩草地连训练有素的国王亲卫马匹，都忍不住在踱步向前的时候，悄悄低头吃上几口草料。
    一个年轻的骑士坐在马上，四下望着千篇一律的山间风景，忍不住收回目光看向排头的骑士，问道：
    “伊莱德队长，我们到底在找什么？”
    被叫做伊莱德队长的骑士没有回头：
    “威德骑士，你难道没有听到今早传令官传达的国王手令吗？”
    “搜索负责区域内的所有异常之处。”
    叫威德的年轻骑士，挠了挠头盔，疑惑道：
    “可是这里，除了杂草就是杂草，哪里来的异……”
    没等年轻的骑士抱怨完，伊莱德猛地拉紧缰绳，训练有素的栗色战马几乎瞬间停下。
    “嘶~”
    栗色战马身后的白马为了躲闪，侧身踉跄了一下，差点将身上的年轻骑士甩下来，摔在路边半人高的杂草上。
    “记好了，威德骑士！”
    “一加入荣耀的国王亲卫，你就不是什么尊贵的伯爵继承人。”
    “你现在只是国王亲卫的骑士，只是一个士兵。”
    “而一个士兵要做的，就是闭嘴听从上级，也就是你面前的‘伊莱德队长’的命令，知道了吗？”
    有些狼狈的年轻骑士，连忙稳住身下的骏马大声喊道：
    “是！伊莱德队长！”
    “很好！”
    伊莱德又瞪了年轻骑士一眼，然后拉紧缰绳，调转马头，继续向前搜查。
    “哒~哒~哒~”
    沉重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嚓~嚓~”
    轻轻的草木摩擦声响起。
    国王亲卫的年轻骑士刚刚差点摔入的那从杂草中，忽然小心翼翼地站起了一个人影。
    淡黄色的皮甲，一钢一银两把长剑以及那独特的背剑方式……
    是的。
    此人正是狼学派的猎魔人——艾林。
    与狼学派的猎魔人在百果园分别后，艾林径直前往城堡废墟。
    然后以狼徽的魔力视觉，骑着“萝卜”一路追踪飘散的黑色魔力点，直到遇到了第一队国王亲卫。
    若不是艾林的感知获得提升，隔着很远就看到了那显眼的盔甲。
    差点就要和那三个骑士狭路相逢。
    从草丛中站起来后，艾林拍了拍胸口的皮甲，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长出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
    真是差一点就暴露了。
    望着树木掩映下已经模糊不清的身影，艾林心里到现在还有些忽上忽下的。
    “这已经是第四波骑士了吧？”
    艾林望着不远处缓缓移动着的黑色魔力点，神情有些凝重。
    若是这些魔力点，真的指向红发精灵委托的那对夫妇的话……
    “国王亲卫们正在寻找的异常之处——也就是国王哈克索要找的，果然和我的目标是一致的。”
    他心想。
    而且看样子，国王的亲卫们似乎也只差一点就锁定目标了。
    所以。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艾林叹了一口气，意念重新链接狼徽，再次跟着随着黑色魔力点的方向前行。
    遇到第一批国王亲卫时，他就让“萝卜”自己回旅店了，所以现在就只能徒步行走。
    虽然慢一点，但好处是非常隐蔽，随时可以像刚才那样躲进草丛中。
    或许是因为大队人马的调动，使得狼、熊、食尸鬼着些感知敏锐的生物都被驱离。
    除了险之又险地又遭遇四波国王亲卫，他这一路走得格外地顺畅。
    不过。
    每次遇到这些披着黄底黑色独角兽披风的骑士，艾林心中的担忧总是会加重一分。
    “就算能找到红发精灵委托的那对夫妇……”
    “可是这么多精锐骑士封路，我又怎么将这两个人从国王亲卫的层层围堵中，安全送出科德温？”
    年轻的猎魔人思考着，跟随黑色魔力点绕开一棵两人合抱粗细的橡树后，忽的就愣在了原地。
    巨大的山谷拦腰斩断了他的去路。
    黑色的元素点就这样横空飞入其中。
    山谷？
    似乎……似乎是个可以藏人的好地方。
    艾林心想。
    他望着渐渐向他视线范围外延伸的黑点，叹了口气：
    “可惜黑色魔力点的指引作用到此为止了。”
    毕竟。
    他没有翅膀，没办法顺着眼前的黑色魔力点飞过去。
    正当艾林有些苦恼时，他的耳朵轻轻动了动。
    “哒~哒~哒~”
    微弱的马蹄声从山谷中传来。
    艾林循声望去，三个国王亲卫从他右侧的山谷入口，骑行进来。
    他们通过几个木栅栏，进入了一大片扎着帐篷，有很多黑点不停移动的营地。
    “这是国王亲卫的临时驻扎地吗？”
    凝神仔细看清楚后，年轻的猎魔人顿时感到有些棘手了。
    红发精灵要找的那对人类夫妇已经被抓住了吗？
    还是没有被抓住，这些亲卫只是恰好找了一个山谷方便驻扎？
    不对！
    应该还没找到！
    他想起之前那一队差点抓住他的国王亲卫。
    “‘搜索区域内的所有异常之处……’记得那个队长是这样说的。”
    艾林喃喃着，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是呀。
    若是真的找到了，怎么可能还需要再派人出去寻找？
    当然。
    还有一种可能是艾林来得正好。
    恰好他找到这个山谷的时候，哈克索的亲卫们就找到了国王要寻找的目标。
    可真的有这么巧吗？
    这样想着，艾林低下头，眯着眼睛极目远眺。
    “哒~哒~哒~”
    那对骑士进入营地后不一会儿，又有一队国王亲卫从营地中骑行而出，而且营地中的黑点也如常移动着。
    “应该是在换班。”
    年轻的猎魔人心想。
    所以没错了！
    科德温国王的亲卫们肯定还没有找到目标，否则还要换班出去做什么？
    艾林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顿时振奋起来。
    “只要我抢先找到目标，将那对人类夫妇带出……”
    “带出……”
    他低头，望了眼营地。
    因为距离太远，他只能看到一些小黑点，不过大致数了一下后，至少也有两三百个。
    艾林沉默了许久，扪心自问了一句。
    是谁给了他勇气，让他敢厚着脸皮说出“只要”这两个字的？
    ……
    班·阿德附近某个林间空地。
    故意的？
    古克萨特的脑子被一波又一波信息搅成了浆糊，已经没法正常思考了。
    又是国王灭绝猎魔人、又是自家学派完蛋、又是领袖迫害重要战力……
    他只能扶着大篷车的油布皮，愣愣的看着光头男人。
    “你的意思是？”
    光头男人没有正面解释，反而像是再给学徒讲课一般，循循善诱道：
    “当你知道国王的目的是为了同时灭绝狼与猫，而你又无法抗衡时，作为一个领袖，选择就已经不多了。”
    “抗争、逃离、臣服，无非就是这三种。”
    “如果是你，我的学徒，伱会选择哪种？”
    古克萨特的脑海中百转千回。
    没等他想出一个结果，光头男人接着道：
    “抗争做不到，因为常年和精灵的战争，哈克索的守备在国王当中都是最森严。”
    “男巫、亲卫和守卫，加起来超过一百多人。”
    “现在又是国王最敏感、警惕性最高的时刻，猫学派总共才十多个猎魔人，我们可能连靠近都做不到。”
    “那离开呢？”古克萨特追问，“我们又不像其他学派那样，有搬不走的石头城堡，我们有大篷车，哪个国家不可以去。”
    “真的吗？”光头男人反问，“真的哪个国家都可以去吗？”
    古克萨特闻言愣住了，下意识道：“难道不是吗？”
    光头男人摇头，道：“猫学派是接受杀人委托的猎魔人学派，从剿匪、通缉到暗杀，扎根科德温上百年的我们，所有的雇主都在科德温，离开这里，我们吃什么？”
    “而且，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什么……”古克萨特一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所有猎魔人学派终将消亡”，惊恐万状地道：
    “想要灭绝猎魔人的国王不止哈克索一个！”
    光头男人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
    “古克萨特，何止是国王啊？”
    “整个世界都在与猎魔人为敌。”
    “所以逃到其他国家，猫学派也难逃覆灭是吗？”古克萨特问道。
    然后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特雷修斯用这些话语来恐吓他毫无意义。
    三项选择，已去其二。
    特雷修斯的选择就很明显了。
    古克萨特叹了口气，无力地问道：“所以你选择了臣服？”
    光头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将话题转移，道：
    “昨天晚上的委托我早就知道有问题了，但是无妨。”
    “实力上，你和托蒂拖住一个狼学派大师不成问题，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即便出了意外走不了，只要你们未下杀手，以狼学派猎魔人的原则，即便占据上风他们也不会杀了你们，”
    “至于其他人……”
    “弗莱迪卡是个变态，做事太偏激，是学派大多数麻烦的源头。”
    “宾度和宾度杀了阿德·卡莱王城的很多侍卫，后来虽然因为狼学派和斗技大赛的原因放了他们，可要让哈克索接纳学派，他们都必须死。”
    “至于布雷特……”
    光头男人叹了口气。
    “他一心放在剑术和实力的提升上，是个人才。只是可惜，他的得罪的骑士与贵族最多。”
    古克萨特捉摸着光头男人的话，有些复杂地道：
    “所以作为学派的领袖，你将他们都放弃了？”
    沉默降临。
    几秒钟后，光头男人才叹了口气，道：
    “是的，我将他们全都放弃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为了学派的未来，即便昨晚没有发生意外，他们也是迟早要死的。”
    “特雷修斯，国王承诺了你……”
    “不，他没有，古克萨特。”光头男人神情复杂，“他没有，我只是收到了一个暗示。”
    “没办法强到让人忌惮得不敢出手，就要弱到让人放心。”
    深吸一口气后，他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意看见古克萨特的神情，道
    “野猫想变成家猫……”
    “就只能洗去身上的臭味，削去尖锐的利爪，漏出毛茸茸的肚皮任人把玩，不是吗？”
    古克萨特无言，眼底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沉默再次降临。
    片刻后。
    或许是想岔开话题，又或许是真的好奇，光头男人忽然问道：
    “对了，虽然布雷特和弗莱迪卡的结局注定，不过实力都不可小觑，他们昨晚是怎么被杀的？”
    “你们没有拦住狼学派的猎魔人大师？”
    古克萨特轻轻摸着光滑的油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和托蒂一直拦着一个猎魔人大师。”
    “离开时也只来得及救回宾虚和宾度……”
    古克萨特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头，道：
    “艾林……”
    “什么？”光头男人愣了下。
    “你知道一个叫艾林的狼学派猎魔人吗……不对……能将布雷特斩首，应该是猎魔人大师……”
    光头男人闻言低头沉默，思考一会后，摇了摇头：
    “狼学派的猎魔人大师里没有叫艾林的。”
    “你为什么觉得会是这个人杀了布雷特和弗莱迪卡？”
    “正是听到狼学派的猎魔人在大声呼唤这个名字，我和托蒂才察觉到不妙离开的。”
    光头男人闻言，低头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道：
    “我会将这个名字告诉国王的人……”
    “特雷修斯！”古克萨特突然打断，“布雷特、弗莱迪卡、宾虚和宾度，他们的生命我不在乎。”
    “我一直都是你这边的……”
    光头男人怔了一下，心头一暖，欣慰地笑了笑。
    “只是……”
    “你连随时都有可能失效的承诺都没有，就一定确定……”
    “想变成家猫的野猫漏出肚皮后，迎来的一定是抚摸的手？”
    “若迎来的是残忍踩下的皮靴或锋利的刀刃呢？”
    光头男人收起笑容，面色沉凝。
    与古克萨特对视了两秒后，他露出血红的牙龈，有些神经质地笑道：
    “那他就会知道，走投无路的野猫与他赖以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的技艺，配合起来到底有多可怕。”
    “即便……”
    “他被数百人保护着。”
    “即便他是一个国家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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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营地中的女人

    夜。
    星幕低垂。
    新月与繁星投射下的微弱光芒，本就无法将尘世照亮，更何况这里还是山谷。
    高耸岩壁的遮掩下，营地接收到的星月之光，更是微弱。
    再加上废弃的，原本不知有什么作用的高高的木架，和各种石堆。
    “是个潜行暗杀的好地方。”
    前世资深的键盘刺客艾林躲在营地角落的补给箱后，如是评价道。
    “咚~咚~咚~”
    七八个握着精制长矛，穿着鞣制精良皮甲的士兵，从营地的主路上巡逻而去。
    艾林连忙缩头，躲进补给箱的阴影中，望着这队士兵背影，心里莫名有种奇怪地兴奋感。
    他有种想尾随上去，将那些守卫一剑割喉的冲动。
    “只要将见到我的人全部干掉，就是一次成功的潜行。”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随后年轻猎魔人猛地摇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去。
    冷静！冷静！
    这里是现实，不是游戏！
    他的目的也不是简单杀死营地内的某个重要的目标就可以的。
    他必须重新抓住黑色魔力点组成的轨迹，找到那对人类夫妇，最后护送他们顺利安全地从这个营地逃出去。
    在这个目标下，杀死这群守卫毫无意义。
    “咚~咚~咚~”
    又是一队守卫在主道两旁炽燃火炬的照耀下经过，打断了他的遐思。
    只要他们稍加注意，检查一下那堆补给箱，艾林就会暴露，然后大概率会死在这座不知名的临时营地中。
    想到这里，年轻的猎魔人又顿时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就仿佛……
    那队缓缓走过来的守卫，随时都有可能将视线突然转这处补给箱。
    紧跟着在一声声“警戒”“接敌”的命令中，平刺锋利的矛尖，猛地冲向他。
    “咚~咚~咚~”
    守卫越走越近，年轻猎魔人的心跳声也随着遐想的深入，在他耳旁像是敲响了战鼓。
    幸好，
    这群守卫同样没有发现艾林，如前面那一队巡逻的守卫一般，渐渐在昏黄跳动的火光下远离。
    “呼！”
    艾林松了一口气。
    年轻猎魔人脑海中，各种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之所以纷飞……
    一会想要学前世游戏那样尾随暗杀，一会又担惊受怕、疑神疑鬼……
    一方面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做过潜行刺杀这样的事情，尤其还是在这个聚集着几百个精锐士兵的环境下。
    狼学派毕竟不是猫或蝮蛇。
    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基本都是怪物，维瑟米尔可没有教他们怎么在重重包围下，一击不中，千里远遁。
    至于另一方面……
    【姓名：艾林】
    【生命值：100%，体力值310/310，魔力373/410】
    他在等魔力恢复。
    “咚~咚~咚~”
    又是一队守卫巡逻过来了。
    艾林趁着他们正巧走过他面前时，整个身体如同水面一般泛过一层涟漪。
    紧跟着便与营地中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这时。
    巡逻守卫的最后一个士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警惕地扭头回看两眼。
    “怎么了，特莱斯？”旁边的士兵疑惑地问道
    “呃……没什么，就是感觉后面好像有东西动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发现的特莱斯又看了自己的后方一眼。
    “嘶~”
    旁边的士兵倒吸了一口冷气，顺着他的视线，警惕地望向身后。
    昏黄跳跃的火光下，后面什么都没有。
    “别吓我啊，特莱斯。”
    “班·阿德这地方邪门的很，附近有个镇子上据说就有一个鬼城堡，那里都是游荡的鬼魂……”
    被称为特莱斯的士兵憨厚地挠了挠头，正要说话。
    “士兵！你们在闲聊什么？”
    队伍前列传来的一声暴喝打断了他们。
    两个士兵相视一眼后，立刻闭上了嘴巴，继续巡逻起来。
    “呼~”
    两个士兵身后，在幻象的遮掩下，艾林悄悄吐出了一口浊气。
    蜃珠·幻象。
    自从使用蜃珠营造幻象躲过水鬼王的致命一击后。
    艾林从未放松对蜃珠的练习，每天至少都会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摸索幻象的构造方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
    年轻猎魔人借助蜃珠营造的幻象，由模糊的照片油画一样的平面，经过对蜃珠的熟悉、神秘与魔力的大幅度提升后，极限状态下已经可以营造出十六立方米，差不多一个普通房间大小的立体幻象了。
    当然这十六立方米的立体幻象持续的时间很短，大概只能维持两秒。
    而且在光线充足时，艾林营造出的幻象虽然很像原物，但非常违和，细节处更是失真严重。
    幸好。
    现在是黑夜也不需要那么极端的效果。
    一个黑咕隆咚，模拟营地正常景物的幻象就已经足够了。
    “这处营地里的这些士兵绝对是精锐。”
    他潜着身子跟在守卫的身后。
    猫学派双手剑LV3让他的步伐更灵活，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即便距离前一个守卫只有一米远，也不会被发现。
    这是狼学派双手剑的步伐无法做到的。
    又走了大概十多米后，一个幽深黑暗的洞窟出现在队伍的前列。
    一个洞窟？
    是这里吗？
    立刻在脑海中链接狼徽，艾林凝神仔细观察。
    半空中隐隐约约的似乎确实有一根黑色小点凝成的线。
    黑线的延伸方向正是前方的洞窟。
    找到地方了！
    艾林眼神顿时一亮，紧跟着环视一圈。
    一人高的石堆、倾倒断裂的木头、还有……
    嗯？
    这是矿车？
    年轻的猎魔人正要细看，脑海中忽然传来一阵眩晕感。
    不好！
    魔力不够了！
    艾林直接脱离守卫巡逻的路线，维持着幻象三两步迅速走到洞窟前，那个一人高的大石堆。
    躲到石堆后的瞬间，魔力直接耗尽，艾林的大脑顿时涌起一阵空虚。
    是的。
    即便是一个黑咕隆咚的粗糙平面粗糙幻象，以艾林现在的魔力值，也只能维持两分钟。
    因此。
    年轻的猎魔人在营地里，也是走走停停，大部分时间都躲在一个小角落里等待魔力恢复。
    “呼~”
    倚在一块大石头旁，艾林长出一口气。
    前方的黢黑的洞窟前空无一人，只有一辆废弃的矿车，停在轨道上。
    这个地方曾经应该是一个矿场。
    想到这，艾林微微皱了皱眉头。
    矿场？
    似乎好像在哪听过？
    年轻的猎魔人低头沉吟。
    “你是谁？”
    那一瞬间，从身后突兀传来的声音，让正在思考的年轻猎魔人，身体猛地一震。
    他本能地就要转身拔剑，却感受到自己后背心脏的地方，突然被一个东西顶住。
    尖锐的触感让他寒毛耸立，瞬间停下了身体本能的应激动作。
    怎么回事？
    刚刚明明没有看见这石堆后面有人？
    “回答我！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声音低沉但严肃。
    与此同时，猎魔人后背心脏处的尖锐感更足，甚至有些刺痛。
    不过艾林反而松了口气。
    因为这次他听清楚了。
    躲在身后的的那个声音是个女声，而科德温的人类军队里基本不可能出现女人。
    至少不可能有拿着武器的女人。
    除非……
    这个女人与营地里的科德温士兵不是一伙的。
    “如你所见，我背着双剑，”猎魔人想要转身，但后背加重的刺痛感阻止了他，“所以我是一个猎魔人，狼学派的猎魔人。”
    话音刚落，艾林感觉身后的刺痛稍减。
    “来这里做什么？还鬼鬼祟祟的，这不是你们人类的地盘吗？”
    人类的地盘？
    话语中浓重的对人类的敌意！
    身后那人果然不是人类？
    斟酌片刻后，艾林实话实说，道：
    “前几天我接到了一个精灵的委托，现在就在尝试完成这个委托。”
    “哪个精灵，什么委托？”
    “一个红头发的女精灵，她在我的脑海中给了我一个委托。”
    “红头发、还可以进入你的脑子里，是艾达！”
    身后的女人声音中透露着惊讶，连抵在艾林背后的利器都因此完全松开了。
    猎魔人趁此机会，猛地向前一步后，瞬间转身。
    一身黑色紧身衣的修长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她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黑色面罩和头巾中露出的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眼神当中充满了惊讶。
    似乎没有想到眼前的猎魔人这么大胆。
    对艾林来说，这时候无论是拔剑还是法印肯定都来不及了，而且来人敌友未分，又在科德温军队戒备森严的营地内，不适宜弄出一些大动静。
    于是乎。
    艾林猛地前进一步，右掌虎口朝上，瞬间向上一撩。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黑衣人的诧异的眼神下，抓住了黑衣人握着匕首的手腕。
    好弱！
    感受黑衣人手上的力道，猎魔人微微张口，眼神中带着些迷茫。
    他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就将敌人缴械了。
    “刚刚没发现这人是因为魔力耗尽带来的副作用吗？”艾林有些疑惑。
    握住对方纤细手腕的右手，轻轻一抖。
    寒光闪闪的匕首顷刻落下来，被一双长满厚厚老茧的手握住。
    下一刻。
    这匕首的锋刃就已经紧挨住黑衣人的脖子了。
    年轻猎魔人这一系列的动作在三秒钟内全部完成。
    黑衣人只觉得眼前黑影晃了一下后，心爱匕首的锋刃就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怎……怎么可能？
    这人个猎魔人到底是谁？
    对了……艾达。
    他刚刚说，他是接受了艾恩·萨维尼委托的猎魔人。
    ……
    繁杂的思绪涌入脑海，黑衣人一双美目中瞳孔巨震。
    “呼~”
    轻吐一口浊气。
    艾林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瞥了眼营地内巡逻的士兵，悄悄平复体内因短时间的剧烈活动而有些紊乱的呼吸。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属于猫学派双手剑Lv3中的技巧。
    这种类似于前世擒拿的动作，是猫学派猎魔人长剑被打落、或在狭窄地形缴械敌人的一种高级技巧。
    艾林也是第一次使用这种狼学派剑术中所没有的，针对人类的技巧，感觉很奇妙。
    毕竟魔物中懂得使用武器着实不多。
    “很好，现在轮到我来提问。”
    “突然出现的这位‘精灵女士’，你是谁？”
    “你来这里做什么？”
    “另外……伱口中的艾达是谁？”
    艾林轻声问道。
    听到“精灵女士”没什么反应的黑衣人，听到“艾达”的名字时，瞬间皱起了眉头，正要出声。
    突然。
    架住自己脖子的匕首忽然一松。
    她看见眼前这个奇怪地猎魔人，将匕首收回后，紧跟着手腕一翻，将匕首精心雕刻的木柄放在了她的手上。
    这……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心底有些奇怪，不过犹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匕首。
    “这位精灵女士，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艾林轻声道。
    “你就……你就不怕我再用这个匕首对付你吗？”
    山间清泉叮咚流响一般的澄澈声音，忽然从黑衣人的面罩中传出。
    艾林愣了一下，望着从面罩头巾夹缝中露出的湛蓝色眼睛。
    “这才是她真正的嗓音吗？”他心想，“还挺好听的。”
    然后，他摇了摇头，道：
    “不会的，既然你一开始没有伤害我，就肯定意识到了。”
    “‘鬼鬼祟祟’在这个营地中游荡的我，自然和同样‘鬼鬼祟祟’的你一样，都不是被科德温的军队邀请进来的。”
    “或许，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说呢？”
    说是这么说，艾林实际上还真的不怕这个不知身份的黑衣人拿到匕首。
    刚刚抢匕首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黑衣人的身手很弱，非常弱。
    手腕如此虚浮无力，轻轻一震武器竟然就掉落了，近战技能怕是一个LV1以上的都没有，有什么好怕的。
    不如还了匕首，留个好印象，刷一波好感度。
    黑衣人听到自己也被形容成“鬼鬼祟祟”时，黛眉微微皱了下，随后想起他是艾达委托来的。
    于是舒展眉头，微微点了点头。
    艾林见状笑了笑，道：“我叫艾林，狼学派猎魔人。”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不过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猎魔人脸上温和的笑容时，愣了片刻后，还是道：
    “我叫法兰茜丝卡·芬达贝……”
    “艾恩·希迪……或者如你们人类称呼的那样……”
    “一个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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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山谷雏菊与奇迹之子

    法兰茜丝卡·芬达贝？
    听到这个名字，年轻的猎魔人愣住了。
    山谷雏菊、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术士兄弟会核心天赋与技艺协会的五名成员之一、精灵王国多尔·布雷坦纳的女王、女术士集会所的八个创始人之一……
    如此多的称号和成就汇于一身，这样的大人物来这里做什么？
    和他一样也是来寻找那对人类夫妻的吗？
    艾林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法兰茜丝卡即便现在还不是精灵女王，也是这个自由精灵的领袖、世界上仅存的几个几个精灵贤者希姆莱斯·芬达贝的女儿。
    国王、贵族、男巫、猎魔人，现在又是精灵……
    艾达·艾敏与法兰茜丝卡一样，都是资深的术士，女术士集会所的一员，甚至艾达·艾敏的年龄还要比法兰茜丝卡要年长很多。
    艾林体内魔力迅速流转，双手交叉结成欧特洛普法印。
    【生命值：100%，体力值310/310，魔力243/410】
    队长瞄了眼地上，接着命令道：
    “特莱斯，你去帐篷内和莱特爵士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其他人和我守在这里，不要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该死的！
    这也说错了！
    法兰茜丝卡年轻的时候是什么疯女人！
    艾达·艾敏、法兰茜丝卡两个精灵和玛格丽塔一样，在投票是否允许希里和杰洛特见面一事上都投了赞成票。
    当头赶来的一个士兵举着火把照了照，发现石堆后面的地面上空无一物，就朝后面的士兵抱怨道：
    果然。
    淡紫色的透明球状防护罩从脚底生成，几乎同时在头顶合拢。
    “咚咚咚~”
    不过……
    话音未落，艾林忽然发现，法兰茜丝卡右手突然一拉，再次跳出衣领的蓝宝石项链瞬间闪烁出一层蒙蒙的光。
    “给你委托的红头发精灵是艾达·艾敏·爱普·西维尼，她是艾恩·希迪族的艾恩·萨维尼……”
    我要找人类，你要找精灵，我们目标相同？
    艾林脸色骤然一变，猛地向前跨了一步，右手后伸。
    只是一个猎魔人而已，那还真是抱歉了……艾林闻言翻了个白眼。
    守卫特莱斯委屈解释：“我明明听见了这里有动静。”
    “嘿嘿……真的有人闯进来吗，队长？”特莱斯憨厚地笑了两声，摸了摸脑袋。
    开什么玩笑！
    “抱歉！”
    法兰茜丝卡自顾自的说了一大通后，又自顾自地瞬间警惕起来，笨拙地后退两步，差点被一块石头绊倒。
    【姓名：艾林】
    “精灵的身份不能和你说，”法兰茜丝卡摇摇头，“我打算等这些可耻的人类找到她后，我再将她抢回来！”
    队长看了眼深不可测的洞窟，扭头拍了拍一个士兵的肩膀，道：
    可是为什么呢？
    她有些羞恼地站稳身体，仿佛是艾林将她绊倒一般，恨恨地道：
    他蹲下身借着火光，仔细观察了一下地面，紧接着要走身边士兵的火把，在地面上微微晃了晃。
    糟糕！
    刚刚的动静还是被注意到了。
    对面的黑衣人身形一滞，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将蓝宝石项链收进了衣领内。
    “不是有意的为什么突然攻击我？”
    可是……
    “抱歉，理由不能和你说，不过我们的目标是相同的。”
    尘土中，光暗切换下，一对脚印顿时显现出来。
    “你一个猎魔人又不会传送门，怎么将她抢回来送走？”
    艾林有些惊讶，连忙追问道：“你要找的精灵是谁？你打算怎么找这个精灵？”
    不是人类夫妇？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法兰茜丝卡见猎魔人呆呆的看着她，身体不自觉扭动了一下。
    原著中。
    艾林借着欧特洛普法印的光，凝视着法兰茜丝卡因为紫光而有些发绿的瞳孔。
    就算外面的守卫再多，只要不知道艾林的存在。
    石堆后侧营地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暴喝，紧跟着咚咚咚的脚步声靠近。
    不过法兰茜丝卡听到艾林的疑问并没有回答，而是闪躲着扭头，看向黑暗处。
    法兰茜丝卡打断艾林，难以置信得连声音都放大了许多。
    “不找到她，我是不会回去的，即便……即便我打不过你，你也休想捉到我。”
    紧跟着他连忙运转体内的魔力，双手交叉迅速结成欧特洛普法印。
    针刺感减弱。
    魔力才恢复了一般，使用蜃珠也就维持一分钟左右的幻象，还是最容易被发现异常的那种粗糙幻象，肯定经不住守卫的观察。
    艾林回想起来了。
    “抱……抱歉，”法兰茜丝卡缩了缩脑袋，“我刚刚听到你说的话，一时之间情绪有些激动，没能控制好卡拉特梅尔吊坠……”
    艾林心中疑惑。
    红发精灵要找的人类夫妇得是什么样的身份，才需要未来的精灵女王以身犯险？
    “艾达给你的委托也是这样的吧？”
    难不成真的在三四百人里军营里开无双？
    所以在不牵扯在种族利益的情况下，这两个精灵至少在本质上都是善良的。
    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心跳加速，右手本能地握住了钢剑的剑柄，猛地深吸一口气后，才忍住了拔剑的冲动。
    空谷滴泉般的女声忽然在昏暗无光的洞穴内响起，吓了艾林一跳。
    到底是在哪看到过这个名字呢？
    “对了，他们有没有被拷上阻魔金手铐？”
    “锵！”
    因为我说的话情绪突然激动？
    我刚刚说了什么？
    “人类夫妻？你是因为那句‘人类夫妻’才没控制住情绪？”
    法兰茜丝卡的问题打断了艾林的思考。
    “特莱斯，今晚你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
    “我不是有意的！”那声音接着道。
    守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若非那根蓝宝石项链忽然闪烁的魔法辉光，他怎么可能在应激之下抽出钢剑，惊动了那些守卫。
    看见眼前这神奇的一幕，年轻的猎魔人终于知道为什么法兰茜丝卡的近身战斗力这么差，却能让他毫无防备地就被匕首抵在后背了。
    “没有被阻魔金拷上……”法兰茜丝卡闻言怔了一下，随后注意到猎魔人语气中的不满。
    他望着远处的火光慢慢靠近，然后在洞口的位置停下。
    艾林闻言愣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有大麻烦了。
    “要学会读心术就已经很难了，想要在其他人的头脑中传话，精灵术士里面只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她竟然会隐身！
    “你疯啦，我们在科德温的军营里！”艾林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警告，见她点头后才慢慢松开了手。
    什么东西！
    刚看见这个项链，艾林浑身就仿佛被无数无形的钢针抵着。
    “有！而且不止一个！”
    法兰茜丝卡没有回复猎魔人，而是反问道：“你是在哪里遇到艾达的？”
    未来搅动时局，狡诈多谋的多尔·布雷坦纳的女王法兰茜丝卡，这个时候并未成熟，只不过是一个精灵族的愣头青。
    “不对……”
    而且说实话，即便相同他也不想和法兰茜丝卡合作。
    而要和精灵族打好关系，为未来凯尔莫罕的覆灭一战做好准备。
    “猎魔人，我想……我们应该合作的，不是吗？”
    “嘿嘿，我不是来捉你回去的。”
    “等等！”巡逻守卫的队长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艾林有些恼怒地挠了挠头发。
    却发现她似乎是歉意地向他点了点头后，黑色的面罩抖动了两下，然后忽的就消失在眼前。
    见法兰茜丝卡站在三、四米外，没有想要继续攻击的意图，艾林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不是有意的？”
    艾林沉默。
    “是，队长！”
    收回欧特洛普魔法护罩后，猛地向黝黑的洞窟跑去。
    护送那对人类夫妻的任务再难，他也可以使用蜃珠，慢慢将他们送出营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动。
    否则。
    狼徽震颤得瞬间跳出了领口。
    不过这么一说，那个叫艾达的精灵，我似乎有点印象。
    可是她会传送门……
    针刺感彻底消失。
    “不可能，艾恩·萨维尼怎么会被区区人类抓住……”
    下个瞬间，他感受到的浑身的针刺感猛地增强，甚至比最开始的刺痛感还要强上数倍。
    她还是未来的精灵女王……
    队长冷着脸，举起火把，沿着足迹的走向，一步步往前走，最终在黑黢黢的洞窟前停下了。
    能抑制魔力的阻魔金手铐？
    艾林回想了几秒，道：
    “那几个精灵的手上和脚上似乎都没有拷上手铐脚铐……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那个艾达到底是谁？”
    艾林回神，连忙敷衍一句后，转移话题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另外你口中的艾达是谁？”
    地位等同于精灵王族的公主。
    他还得尽量和自由精灵领袖的女儿“山谷雏菊”打好关系。
    洞窟内。
    于是艾林咬咬牙，也管不了隐身的法兰茜丝卡会不会趁此机会攻击他。
    ……
    “难不成……”
    在营地里的军队已经警觉了的前提下，想要将那对人类夫妇护送走，艾林需要传送门。
    艾林心中大骂，怒视眼前的法兰茜丝卡。
    于是，
    几秒后，
    大石堆后面，再次迎来一群人，他们是发现了这里异常的巡逻守卫。
    “或许她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艾达……”
    精灵？
    “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和你说了，你的呢？”
    而且若是他的记忆没错的话。
    法兰茜丝卡要找的不是一个精灵吗？
    艾林吓得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捂住她的嘴。
    “抱……抱歉……”法兰茜丝卡意识到了不妥，轻声道歉，然后焦急地问道，“艾恩·萨维尼怎么可能被一些人类捉住呢？”
    “艾恩·萨维尼是通晓者的意思，你可以理解为艾达·艾敏是精灵一族的贤者。”
    “特莱斯，恭喜你，这次你可能立功了！”
    “难不成艾达给你的委托，是让你捉我回去？”
    “嗡！！”
    与此同时，体内的魔力迅速运转。
    紧跟着，探头向营地内张望，发现守卫们没有注意到后，才松了口气。
    没有阻魔金镣铐，说明国王亲卫和男巫们肯定不知道艾达的身份……
    艾林松了一口气，停顿了片刻后，接着道：
    “她给我的委托，是搜索一对人类夫妻……”
    这场狼学派和猫学派的学徒斗技大赛到底牵扯了多少势力在其中……
    “另外……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精灵。”法兰茜丝卡的面罩动了动。
    “可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啊！”
    钢剑出鞘。
    “什么声音！”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还残留着猎魔人温度的匕首，沉吟了几秒，道：
    “警戒！”队长顿时喊道。
    “前天上午，班·阿德的城门，当时那个红头发精灵……额……也就是你口中的艾达正和其他几个精灵一起，被科德温的国王亲卫和男巫们关在囚车里，押送进……”
    “嗡~”
    只是……
    体表泛起一阵波澜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艾达给我的委托甚至不仅你无关，和你所找的那个精灵也没有关系。”
    这样的人在行动中只会是麻烦。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看见她时，那个红头发精灵确实和其他精灵被关在囚车里，押送进班·阿德了。”
    然后借着魔法护罩微弱的紫色光芒，警惕地看向不远处的黑衣人。
    使用魔法道具时，若是情绪突然波动，确实有可能影响道具的发挥。
    狼徽微微震颤。
    而且听她之前说的话，似乎还是一个翘家的公主，什么风霜都没有经历过的真正的山谷“雏”菊。
    被营地内士兵发现的情况下，即便找到那对人类夫妇，他又怎么将他们送出营地？
    巡逻的长矛士兵，顿时杀气凛然地举起长矛，后退着将队长围在中间。
    见猎魔人一脸迷惑的样子，法兰茜丝卡顿了顿后，解释道：
    这么强大的精灵术士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自愿被囚，进入班·阿德呢？
    艾林回想起下山后发生的一切。
    虽然只有短短十几分钟的相处，不过艾林算是看出来了。
    说着，法兰茜丝卡从黑色夜行服的衣领里，掏出一个蓝宝石项链。
    那对干净的眼睛在听到人类夫妻时，猛地一颤。
    被发现后立刻就冲入洞窟内的艾林，躲在一个转角。
    法兰茜丝卡听到艾林的话，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
    “不可能，伱只是一个猎魔人而已，所以不知道。”
    “该死，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艾林只能心里叹了一口气后，然后苦涩地点点头：
    “当然，我们现在只能合作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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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该死的冒失的精灵！

    “当然，我们现在只能合作了，不是吗？”
    法兰茜丝卡闻言愣了一下。
    似乎没有想到艾林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下来，嘴里含着一堆道歉说服的言辞没了用武之地。
    “你答应了？”法兰茜丝卡还有些不敢相信。
    艾林长叹一口气后，向洞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声道：
    “你没有给我选择……所以……是的，我答应了。”
    没有给他选择？
    法兰茜丝卡下意识顺着猎魔人的目光看过去。
    偌大的洞口被几道火光封锁。
    眯起湛蓝的双眸，精灵天生的敏锐视觉甚至能让她看到更多。
    寒光闪闪的长矛、闪着油光的皮甲、以及整齐封锁的队列……
    很明显，这些士兵都是科德温的精锐部队。
    渐渐远去的那个举着火把身影，一定是向营地的主事人汇报有外人入侵的。
    所以过不了多久，洞口还会多上很多精锐士兵。
    而……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人正是她。
    “抱……”
    “不用再说抱歉，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等营地里的守卫都被惊动后，肯定会进来搜索……所以现在进入正题。”
    “你打算怎么找你的目标？”
    “我们目标不一致的情况下，你又打算怎么合作？”
    艾林打断道。
    若是道歉有用，法兰茜丝卡不如直接去向外面那些士兵道歉。
    看能不能让他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无视他们，一切如常地继续巡逻。
    当然，这些话他只是放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
    被打断的法兰茜丝卡语气一滞，低头思考片刻后，道：
    “就躲在这里……等……”
    “很好，看来你什么有效的计划都没有。”
    艾林再次打断，让法兰茜丝卡黛眉一皱，也不管内心本来就没多少的歉疚，质问道：
    “那你就有‘有效的’计划了吗？”
    区区一个猎魔人，神气什么？
    他们都是被营地里的守卫赶进来的，现在洞口被堵着，不就只能躲起来等待吗？
    难道他就能有好想法了。
    法兰茜丝卡有些愤愤不平。
    “是的，我有。”
    艾林也不管山谷雏菊难以置信的眼神，觑了一眼洞口处的火光后，转身向洞穴深处走去。
    “跟我来吧，冒失的精灵……”
    法兰茜丝卡怔怔看着艾林转身，走了好几步，才回神跟了上去。
    她也顾不得猎魔人嘴里冒犯的称呼，连忙问到：“去哪？”
    “去找我的那对人类夫妇，你的那个精灵。”
    “伱知道他们在哪？”法兰茜丝卡又问。
    “是的，我知道我的那对夫妇在哪，至于你的，既然你要和我合作，相必精灵和人类在一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
    “嘘！”猎魔人回头，食指竖在唇边，打断法兰茜丝卡连珠弹一般的问题，道：“不要问，跟我走。”
    “我会弥补你刚刚的冒失，带你找到目标……”
    “在营地里的守卫没抓到我们之前，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之前……”
    “……”
    法兰茜丝卡沉默。
    淡淡的紫光笼罩着猎魔人，显得这个与她差不多高的身影格外地神秘。
    这个叫艾林的狼学派猎魔人，看起来年纪似乎并不大。
    他，真的可靠吗？
    不……
    法兰茜丝卡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他应该是可靠的，否则艾恩·萨维尼不可能会选择他。
    而且他的身手也很好。
    法兰茜丝卡本能地摸了一下有些隐隐作痛的右腕。
    眼前猎魔人的两把长剑虽然都放回了剑鞘，不过她知道，只要自己稍有异动。
    其中一把剑必定会在她未来得及反应时，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法兰茜丝卡！”
    胡思乱想时，名字突然被喊道，吓得了法兰茜丝卡仿佛喉咙已经被长剑指着了，连忙后退两步。
    “怎么了？”艾林听到异响回头，看见冒失精灵的右手正捂着喉咙的位置，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法兰茜丝卡慌乱地放下右手，“你为什么忽然喊我名字？”
    “既然已经合作了，我觉得有必要需要认识一下彼此能力。”
    艾林也没有在意法兰茜丝卡的奇怪举动，道：
    “先从我来吧，狼学派猎魔人双手剑、昆恩、伊格尼、阿尔德……”
    他一边顺着黑色魔力点的轨迹继续前行，一边演示着自己的剑术和各项法印。
    黑色魔力点轨迹的终点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洞窟外面还有三四百精锐的科德温士兵和骑士虎视眈眈。
    他需要了解合作伙伴的能力。
    至于是否会暴露自身实力，导致法兰茜丝卡对他不利。
    一方面，以山谷雏菊现在的愣头青、在逃公主状态，着实不太可能。
    另一方面，就算之后两人之间会发生不和。
    只要冰矛咒不暴露，艾林也只是付出了狼学派双手剑特点、法印效果这些大部分势力都知道的信息。
    但他却不知道法兰茜丝卡会什么法术，身上的道具都有些什么能力。
    所以两两交换，艾林大赚。
    法兰茜丝卡新奇地看着猎魔人右手屈中指向前，推了一个念动冲击波后，又屈食指前探……
    刹那间，
    黑暗的洞穴顿时被炙热的火光照得亮亮堂堂。
    原来这就是书上写的猎魔人的法印啊，确实威力不大但施法速度很快。
    非常适合猎魔人配合近战剑术使用。
    法兰茜丝卡双手抱臂，姿态矜持，不过一双湛蓝色的美目瞪得大大的，暴露了她心底的好奇与兴奋。
    片刻后，
    艾林顺着轨迹和法兰茜丝卡爬上一个石坡，穿过洞穴石壁的缺口，到达一处堆着很多高大岩块的空旷地带。
    这时，除了冰矛咒，几乎所有战斗技能，他都演示了一遍。
    于是。
    从石坡上下来后，他站在原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些雀跃兴奋的法兰茜丝卡。
    “之前让你隐身的那个是什么能力？”
    见艾林停下了演示，她问道。
    早就预料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的艾林，从领口拉出了蜃珠，道：
    “那不是隐身，而是幻象，依靠的是这件魔法道具。”
    “魔法道具……”法兰茜丝卡探头看了一眼晶莹剔透的圆形宝石，了然地点点，道：
    “原来是幻象……难怪隐身的效果如此粗糙……”
    法兰茜丝卡话音未落，艾林脑海中属于蜃珠的那条精神链接动了动，传来了一阵不满的情绪。
    稍加安抚后，他停下脚步，凝神看着法兰茜丝卡，等待她演示能力。
    经过一番“毫无保留”的演示后，两个人之间隐隐的敌意和陌生明显消退了很多。
    “猎魔人，你今年多大了？”
    法兰茜丝卡好奇地问道。
    艾林着实没想到冒失的精灵会冒出这样一个问题，愣了两秒，皱了皱眉头：
    “十四。”
    “哇~”
    法兰茜丝卡想过艾林年纪应该不大，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小。
    人类的十四岁……不……猎魔人的十四岁可以学会这么多技能吗？
    而且每样都如此熟练……
    法兰茜丝卡的惊叹，让艾林心里莫名有些不爽，他不客气的反问道：
    “你今年多大了，‘精灵’？”
    法兰茜丝卡没有因为艾林的语气不高兴。
    反而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袱，彻底放松了对艾林的警惕一般，俏皮地眨了下右眼：
    “反正比你要大很多……很多很多啊……小猎魔人……”
    随后，也不等艾林答复，她骄傲地昂了昂头：
    “看好了，猎魔人……”
    “嗡~”
    狼徽震颤。
    “Aineverseos！”
    神秘的咒语从穿过黑色的面罩，在空荡的洞窟中来回震荡。
    “啊！”
    聚精会神看向法兰茜丝卡的艾林，突然一声惊呼，猛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手指的指缝中，刺眼的亮光在法兰茜丝卡的右手闪烁。
    “你是故意的！”
    艾林咬牙道。
    “抱歉抱歉，不小心忘了！”法兰茜丝卡道歉，但语气中毫无诚意。
    猎魔人都可以从她面罩上嘴唇部位的褶皱看出，这个冒失又该死的精灵肯定笑得很开心。
    她就是故意的！
    放下双手，艾林紧皱着眉头。
    这里已是洞穴的深处，又七绕八绕拐了很多次，穿过了好几个分叉路，所以他倒不担心这里的亮光会被发现，只是这种态度……
    艾林发现了。
    自从知晓他的年龄后，法兰茜丝卡的态度就变得很随意，甚至敢向他——一个曾经将匕首卡在她喉咙上的猎魔人——开玩笑了。
    真是令人不爽！
    好在法兰茜丝卡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简单开了个玩笑后，再次念诵起咒语。
    “Aenyeaen'dreanAenyell'hael……Aenyeaen'dreanAenyell'hael……”
    这一次的咒语吟唱的时间明显比上一次更久。
    “嗡！嗡！”
    狰狞的狼徽在皮甲上剧烈跳动。
    艾林警惕起来，瞄了一眼身上的淡紫色护盾。
    【叮！您的技能：欧特洛普法印LV1已提升至欧特洛普法印LV3（0/2500）】
    【叮！您的等级已提升到30级，获得1点特殊技能点，当前特殊技能点2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和法兰茜丝卡只是陌生人，虽然现在目标看似一致，但也要有些防备。
    至少避免这个冒失的精灵将现在念诵的，光靠感觉就非常强大的魔法“一不小心”落在他身上。
    微皱眉头吸收欧特洛普法印的相关知识。
    升级到LV3后，欧特洛普法印制造的淡紫色魔法护盾的颜色，顿时加深了很多，强度上则至少翻了两倍。
    而且与昆恩护盾一样，增添了一个新效果：成功防御攻击性法术后，可以从法术中吸收少量魔力。
    够用了！
    艾林心想。
    随后他将注意力继续投射在法兰茜丝卡身上。
    法兰茜丝卡的这个咒语的吟唱时间很长。
    猎魔人将欧特洛普法印的升级知识都吸收后，又过了大概一分钟，空荡的穴室内回荡着的咒语才结束。
    这么长的吟唱时间，在实战中基本可以说毫无价值，至少在洞穴这个场景下是这样的。
    不过艾林还是耐着性子，看着法兰茜丝卡将咒语念完。
    这是基本的尊重。
    “嗯？”艾林疑惑歪头，看着弯腰喘着粗气的法兰茜丝卡。
    咒语念完了。
    然后呢？
    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这是失……”猎魔人正要询问。
    就看见法兰茜丝卡站起身，右眼黛眉向他挑了一下后，右掌猛地推向洞穴最角落处，那堆最大的岩石块上。
    “嗡嗡！！！”
    狼徽嗡鸣的频率达到极点。
    嗯？
    艾林疑惑地看了眼法兰茜丝卡。
    虽然累得连黑色的面罩都被汗水打湿，但她仍然高昂着头，满眼都是小孩子炫耀新玩具、新皮肤一般的骄傲情绪。
    然后。
    “什么！”
    猎魔人震惊地望向洞穴角落。
    那块小山一般的巨大岩石堆下，片刻间就冒出了炙热的红光。
    紧跟着整个洞穴就仿佛火山爆发一般，地面连续震动，瞬间就喷射出四五米高的熔融岩浆，如同火雨一般落在了那座小山上。
    汩汩灼热的气息顺着穴风涌来。
    隔了至少二三十米，艾林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能感受到一股被灼烧的刺痛。
    “怎么样，猎魔人？”
    “这是高级魔法‘火焰洗礼’，合你的意吗？”
    与空谷清泉嗓音般完全不符的，得意洋洋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艾林没有转身应和。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个魔法的卖相确实好。
    完全符合艾林对火系魔法的想象。
    “就是吟唱时间长了点，”他在心里客观评价，然后转身，“冒失的精灵，你还会什么……”
    正在这时。
    “轰~轰~轰~”
    地面上忽然涌起一阵阵强烈的震动，即便有着多次地震经验的艾林，因事发突然都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
    怎么回事？
    火焰洗礼难道还没有结束？
    这个法术竟然这么强？
    该死！
    这个冒失的精灵又耍我，没结束都不知道提醒我一下，一次两次的很好玩吗？
    艾林猛地抬头，怒视向得意洋……狼狈摔在地上的法兰茜丝卡。
    面罩上湛蓝的瞳孔中，透露出极度的迷茫与慌乱。
    嗯？
    不是这个冒失鬼？
    那是……
    “吼！”
    骇人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
    震耳欲聋！
    猎魔人的身子顿时一僵。
    这时。
    在他的对面，迷茫和惊慌已经从精灵的瞳孔中消失不见。
    恐惧！恐惧！恐惧！
    这是那双颤动着的漂亮眸子里唯一的情绪。
    猎魔人像生锈的发条玩偶一样僵硬地转身，望见怒吼声主人的同时，忍不住大声骂道：
    “法兰茜丝卡，你这个该死的冒失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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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一个来自十五年前的坑

    “隆隆~”
    地面震动着，一座山站了起来。
    这处穴室又高又大，估摸着顶端距离地面至少有十五米，可这么大的空间在这座“山”的映衬下，却显得非常狭窄。
    背对着他们的“山体”上，火焰洗礼落下的熔岩还未熄灭，缓缓从顶端流下，远看仿佛一座刚刚喷发过的活火山。
    与此同时，一股暴烈的气场随着地面的震动，瞬间充斥整个穴室。
    刹那间。
    艾林和法兰茜丝卡顿时呼吸一滞，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本能地咽了一下口水，深呼吸消减魔力眷顾气场带来的难以自控的恐惧后，艾林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他算是见过不少大型魔物了。
    水鬼王、独眼巨人、巨沼婆，但没有一个赶得上眼前这个怪物的体型。
    巨大的体型，坚硬的岩石外壳，让法兰茜丝卡的火焰洗礼仿佛温热的浴水一洒而过。
    一丁点儿伤害都没有。
    看它摇头晃脑的样子，更像是刚从冬眠中被吵醒的熊，在发着起床气。
    震慑效果拉满。
    “啵~”
    “咕噜咕噜~”
    在法兰茜丝卡的奇怪目光下，艾林熟练地拿出猫眼魔药，一口喝下。
    紧跟着拇指、食指微曲，虚画三角给自己上一个昆恩。
    然后……
    “锵！”
    银剑出鞘！
    “猎……猎魔人……你不会想要和这种怪物厮杀吧？”法兰茜丝卡诧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艾林皱眉。
    这是他想不想的问题吗？
    黑色魔力的轨迹就从这头怪物旁边的通道经过。
    挡在必经之路上的大型魔物，他们根本躲不开！
    沿原路返回，又有一大群早有准备的人类精锐士兵甚至是国王亲卫在等着他们……
    相比起来，还是大型魔物更好对付点。
    艾林狠狠瞪了法兰茜丝卡一眼。
    冒失的精灵！
    被你害惨了！
    要不是你是精灵族的“公主”，还需要你的传送门营救目标……
    “路就在怪物的旁边，没办法躲开。”
    法兰茜丝卡闻言羞愧的低头，她知道自己又闯了一个大祸：“对不起，我……”
    艾林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不耐烦地打断道：
    “你有没有传送术、隐身这样的法术，能让我们避开这个怪物的？”
    岩窟里只有一只大型魔物，用【狩魔】技能当然可以打。
    就算LV3的狩魔状态时间不够，他也有两点特殊技能点可以升级，310点体力值上限也足够了。
    只是在事发突然，在准备不足，又没有退路的情况下，面对陌生的大型魔物还是太过危险。
    他的任务是救人，能不打就通过当然是最好的。
    “当然有！”法兰茜丝卡没有抬头，湛蓝的瞳孔微微颤抖，“只是……”
    “吼！”
    又是一声怒吼。
    在地面震颤的的哀鸣声中，那座岩山缓缓转身。
    魔物要发现他们了！
    “只是什么？”艾林握紧手中银剑低吼道。
    不过，还未等法兰茜丝卡回答。
    意外再次发生了！
    “吼！”“吼！”“吼！”……
    此起彼伏的吼叫声，突然在岩穴中响起。
    近乎前世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洞穴里，那些艾林曾经以为是普通石头的大石堆，大吼一声后，纷纷颤抖着站立起来。
    尘土和碎石被抖落下来，烟尘弥漫弥漫的同时，大型魔物的眷顾气场此起彼伏地、交相辉映。
    这……这……
    这些石堆竟然都是活的！
    猎魔人不由自主地慢慢放下了剑，重重的眷顾立场在压迫他的心脏，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奋力搏动着的血肉沉入了无底深渊。
    同样在压迫他的，还有心底难以抑制的恐惧感。
    这么多魔物。
    【狩魔】无用！
    他僵硬的扭头，与同样僵硬的法兰茜丝卡对视。
    虽然已经觉察出“山谷雏菊”语气中的不详，但他还是抱有一丝期望地再次问道：
    “只是什么？”
    “你也看到了现在的状况了，再遮遮掩掩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法兰茜丝卡闻言身体顿时一软，颤颤巍巍的狠狠摇头后，仿佛要哭出来了：
    “我……我没打算遮掩……只是……”
    “只……只是刚刚使用火焰洗礼时……精神力消耗很大……所以……所以……”
    法兰茜丝卡话音未落，猎魔人都觉得自己，已经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声了。
    仿佛心脏也被吓得忘记了怎么搏动。
    这个冒失的精灵真的是那个未来的精灵女王吗？
    真的是那个运筹帷幄，在尼弗迦德帝国的威压下，还能死死支撑着“不孕长者之国”长存不倒的“山谷雏菊”？
    年轻时候的她怎么就能愚蠢到这个程度？
    而且。
    她是怎么活着走进外面那个戒备森严的营地的？
    那些护卫是傻了还是瞎了？
    即便有求于人，艾林这时也没法伪装出好脸色了，冷着脸，忍着怒火问到：
    “什么手段，回复精神力要多长时间？”
    “短距离传送……五分钟……”嘈杂怒吼声让法兰茜丝卡不得不放大声音。
    艾林闻言深呼吸。
    这时候抱怨精灵的过错没有意义，况且也是他提出了解彼此手段的想法。
    归根结底只能说法兰茜丝卡和他的运气太差了，毕竟谁能想到洞穴里的一块岩石竟然是大型魔物呢？
    不然的话，五分钟的回复时间，继续赶路，走走也就度过了。
    所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熬过这五分钟。
    冷静下来的艾林，大脑迅速运转。
    “或许可以先退回去，等法兰茜丝卡回复精神力？”
    想到这艾林眼睛顿时一亮，二话不说，拉着法兰茜丝卡就向来路跑去。
    不过只跑了五步，就顺着惯性慢慢停下了。
    “完了！”
    空谷滴泉般的悦耳声线透露出浓浓绝望。
    艾林的猫眼魔药的视觉中，前方生路处的石坡，魔药观察静物特有的毛茸茸感觉瞬间锐利起来。
    在地面的震动中，“石坡”抖了抖身上的碎石尘土，与其他所有曾经的石堆一样，站起来了。
    猎魔人和精灵无路可退，无路可逃。
    他们被魔物包围。
    绝境，降临了！
    ……
    “怎么办，艾林？我们该怎么办？”
    法兰茜丝卡瘫软着靠在艾林的身上，惊恐万状地尖叫道。
    绝境之下，此刻的艾林却反而冷静了很多。
    毕竟。
    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生死危机了。
    水鬼王、高山试炼、沼泽女巫、妖灵……
    这些经历告诉他，要死中求活，唯有将本能地恐惧压制住，然后……
    思考！思考！再思考！
    提了提法兰茜丝卡的胳膊，让她站稳。
    “闭嘴！专注回复精神力，其它的不用管。”他厉喝道。
    法兰茜丝卡止声，呆呆地看了眼艾林。
    她看见猎魔人稚嫩清秀的面容上满是坚毅，似乎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能难倒他。
    看着“山谷雏菊”呆滞的神情，艾林心里咯噔一下，担心自己严厉的语气起到了反效果，努力挑了挑嘴角，尽力温和道：
    “这种情况我经历过很多，所以放心，专注回复精神力！”
    法兰茜丝卡本能地点头，回神后颤巍巍地看了周围的怪物一眼，闭上了眼睛。
    她只能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不……少年……
    她必须相信他。
    法兰茜丝卡不断说服自己忽略猎魔人的年龄。
    不对！
    她可以相信他。
    是了！
    猎魔人是艾恩·萨维尼选中的，肯定没问题！
    况且他的身手还这么好！
    艾林见法兰茜丝卡情绪稳定，不由得松了口气。
    被这么多魔物包围，若是再遇上一个精神崩溃的队友，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幸好法兰茜丝卡虽然坑了点，但作为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公主”，至少她的情绪控制得很好。
    队友没问题后，艾林扭头警惕地看向周围的怪物。
    咦！
    猎魔人这一眼竟然还真的看出了生路。
    小脑袋、体格粗壮、背上长着岩石般的物质……
    刚刚因为情绪慌乱没看清，冷静下来后，他发现这些石头怪物竟然全都是岩石巨魔。
    “有机会！”
    “大部分巨魔虽然不聪明，但还是讲道理的。”艾林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幸好法兰茜丝卡的火焰洗礼对准的是最大的那只。
    而且也只是将他吵醒了，没有造成伤害。
    否则若是真的死了或伤了一只岩石巨魔，就真的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了。
    只是……岩石巨魔？
    最近是不是在哪听说过？
    艾林皱眉。
    浓稠的黑暗中，怒吼声（起床气？）渐渐止歇，随之而来的是大声的窃窃私语。
    “……冬眠……时间……吃饭……”
    “……饿……饿……吃肉……”
    “……山石头……吵醒……巨魔……给巨魔……肉……”
    ……
    显然。
    刚睡醒的岩石巨魔们一时之间只想开饭，还没有注意到家里多出了两个陌生人。
    猎魔人这时也没有出声，乐得拖一拖时间。
    直到……
    “吼！”
    “……小巨魔闭嘴……否则没有肉……只有山石头的拳头……”
    体型最大的那个巨魔大吼一声后，岩石巨魔们嘈杂的要饭声顿时止歇。
    下一刻。
    凛然凶恶的目光扫视到艾林身上。
    “……人类这里……来做什么……”
    叫做山石头的岩石巨魔虽然说话的语句还有些不通顺，但流利程度已经远远超过其他岩石巨魔了。
    能沟通，没有立刻就冲上来将他们将他们宰杀吃肉，甚至没有计较那一发火焰洗礼……
    很好的开始！
    艾林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言语说服、找机会用腐肉贿赂贿赂，请他们让开一条路。
    实在不行，或许还可以扯上凯尔莫罕的大石头他们拉拉关系。
    毕竟都是科德温的岩石巨魔，说不准两者之间就有什么血缘关系呢？
    于是。
    艾林深吸一口气，大声问候：
    “山石头你好，我们来……”
    “吼！”
    右侧不远处的一声怒吼打断了猎魔人的话。
    怎么了，难不成又有什么意外……艾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循声望去。
    离他最近的一只大概两米高的岩石巨魔大吼一声后，瞪着绿豆大的红色眼睛，用粗大的包子手指着艾林，怒道：
    “……山石头……人类……气味……不是……猎魔人……气味……是……”
    这个岩石巨魔刚提到一句猎魔人。
    其他巨魔都瞬间都猛地吸气，就连庞大的山石头也一样。
    空旷的洞穴里，空气流动的速度都因此加快了几分。
    令猎魔人不知所措的三秒后，整个洞穴顿时炸开了锅。
    “……猎魔人……坏……巨魔……房子打坏……”
    “……猎魔人……坏……青石头……伤重……”
    “……猎魔人……坏……”
    ……
    统一的句式，不同的内容，透露出的却是同样的情绪。
    愤怒！极端的愤怒！
    因突发事件而怔怔愣在那的艾林，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画面，他想起来最近在哪听说过岩石巨魔了。
    就在百果园的旅店里！
    【维瑟米尔：没想到这个矿洞后面就是一个岩石巨魔的大型营地，里面有十几只岩石巨魔。】
    艾林本能扫视一圈，数了数。
    嗯……十九只岩石巨魔。
    【维瑟米尔：战斗中，我一个阿尔德法印就将两个本来并不相连的地方打通了。】
    艾林下意识回头，视线越过闭着眼睛的法兰茜丝卡。
    他们来的地方，现在被岩石巨魔堵住的通道，四边的岩墙都有些不规则的凸起，是被外力打破了的痕迹。
    还有山谷、矿车、木质脚手架、散乱的石堆……
    一幕幕场景瞬间闪过艾林的脑海。
    这里也是废弃的矿洞，所以……
    该死！
    这些岩石巨魔口中的猎魔人不会就是维瑟米尔？
    艾林不想相信。
    可眼前的事实和脑海中的印象完全重合。
    【鲍勃：你是那个被岩石巨魔打吐血的猎魔人！】
    又是一句话自脑海中冒出。
    艾林本能看了眼山石头。
    以山石头这样，甚至比独眼巨人都要高两三米的体格，还有岩石一般厚厚的铠甲。
    再加上这么多岩石巨魔从旁相助。
    即便是维瑟米尔这样的猎魔人大师被打得吐血也非常的正常。
    而且那对人类夫妇既然和哈德逊子爵交好，躲到哈德逊子爵的废弃矿场也完全合理。
    艹！
    又被坑了！
    维瑟米尔当年除了打破那面墙外，到底对这些岩石巨魔做了什么，才让他们记恨了十五年？
    这些岩石巨魔又有多记仇，只需要一丝气味，就能想起十五年前的仇恨？
    艾林不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他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
    他要赶紧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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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快点传送啊！

    “还要多久？”
    艾林悄悄捏了捏法兰茜丝卡的手。
    “两分钟！”
    “山谷雏菊”本能回答。
    被捏住的右手不自在地想要抽回，却在睁眼看到四周虎视眈眈、气势汹汹的岩石巨魔后。
    吓得颤了一下后，反而本能地握紧了艾林的手，过了好几秒后才松开。
    咦？
    这……这么多怪物怎么都在原地站着？
    还有猎魔人、房子……它们在说些什么？
    听从猎魔人的安排，全身心沉浸在精神力恢复中的法兰茜丝卡，没有注意到外界的动静。
    这时。
    她发现周围的岩石巨魔虽然都膀大腰圆、面容凶恶，不过都没有向他们发动攻击。
    湛蓝的美目顿时一亮，不由得惊讶地看向猎魔人。
    “猎魔人，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嘘！”
    艾林食指抵在唇间没有回头。
    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山石头身上，轻声道：
    “我一喊你的名字，就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千万不要松手，听到了吗？”
    “啊？”
    法兰茜丝卡歪头疑惑。
    还不等她细问。
    “吼！”
    山石头一声大吼的刹那，猎魔人瞬间将银剑切换到右手，紧跟着重新给自己上了一个昆恩护盾。
    “……猎魔人敌人……金属棍子受伤……巨魔远离……石头……砸！！！”
    话音未落，山石头当先举起他身侧足有一个艾林大小的巨大石块。
    “法兰茜丝卡！”艾林大喊。
    紧跟着猛地搂住“山谷雏菊”的腰，抱在怀中。
    法兰茜丝卡这时也理解了猎魔人的话语中的含义，本能地顺势搂住猎魔人的脖子。
    好轻！
    一个念头闪过艾林的脑海。
    这个精灵似乎还没有艾尔莎重。
    下一刻，猎魔人嗅到了一股白玫瑰、杉木的清香。
    不过艾林此时已经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在法兰茜丝卡身上了。
    他紧咬牙关，肌肉充血，右脚猛地踏地前冲。
    “呼~”
    一大块与他差不多大石头，几乎在他踏步前冲的同时，擦着他的头发砸在了身后的地面上。
    呼呼的狂风吹动他额头的发丝。
    “轰！”
    巨石撞击在地面上的瞬间，就破碎成无数碎石块，迸射向四面八方。
    有一部分直接飞射向猎魔人的后背。
    不过高达41点的神秘，与LV3的昆恩法印结合起来的护盾，明显不是这些飞溅的碎石能够打破的。
    皮甲上依附着的淡金色护盾只是一阵明暗交替后，就再次隐藏起来。
    “啊！”
    一声尖叫。
    巨石就在眼前飞过。
    法兰茜丝卡在夜行兜帽的夜视能力下，将岩石表面裂缝的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
    死亡的阴影从来没有距离她这么近，甚至不到半米。
    这“新奇”的经历让法兰茜丝卡忍不住恐惧地尖叫起来。
    尖叫声在耳边炸响。
    艾林以为法兰茜丝卡被碎石擦中了。
    于是心念一动，左手穿过法兰茜丝卡的膝盖内侧，紧紧抓在自己的右腰上。
    一边固定住法兰茜丝卡的小腿，一边给她的大腿支撑。
    然后……
    “弯腰、低头、缩身！”
    艾林低头躲过右侧扔过来的石头，大声喊道。
    被吓坏了的法兰茜丝卡连忙照做，像一个婴儿一样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抓住猎魔人皮甲正面。
    “继续恢复精神力！”
    感觉到法兰茜丝卡调整好动作，艾林立刻加快脚下的步伐。
    三十一点力量，虽然还不足够让艾林想维瑟米尔一样，轻松将水鬼王拖回凯尔莫罕。
    但轻飘飘，估摸着只有七八十斤的法兰茜丝卡，不会对艾林的身手造成太大影响。
    至少在逃跑的时候不会。
    偌大的洞窟里各种石头在天空中飞舞，随后带着灰色的尘土，像暴雨一样向艾林迎头砸下。
    猎魔人自然不可能躲过所有石头。
    他只能竭尽所能地闪避一些大石头，然后让昆恩护盾去吸收小一些、速度慢一些的石头的伤害。
    又侧身闪过山石头砸来的巨大石块后，猎魔人忽然注意到了什么。
    “锵！”
    银剑归鞘。
    在这种攻势下，以他现在的实力用银剑，没法劈开砸过来的石头。
    可真要砍伤砍死一两只岩石巨魔，不仅毫无意义，还非常危险。
    艾林从大石头那里打听到的岩石巨魔的攻击模式中。
    抛掷石头只是试探与警告，意图在于驱赶、威慑敌人，很少包含有致死的意图。
    在它们的简单思维里，这甚至是一种彼此间玩耍的方式。
    艾林躲闪的时候，就注意到有很多个头小一点的岩石巨魔，扔着扔着就互相打闹了起来。
    其他的巨魔也有不少在偷懒，只认真了第一波攻势，之后的抛掷频率明显降低。
    猎魔人甚至在不经意间，觑到一只岩石巨魔瞅了眼山石头后，绿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扔出的石头敷衍得甚至都没有一米远。
    真正在认真攻击的岩石巨魔并不多。
    显然。
    虽然不知道维瑟米尔做了什么，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岩石巨魔都对他敌意满满。
    不过若是真的伤害到了哪只岩石巨魔……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十几座石山冲过来的画面，艾林浑身都颤了一下。
    因此。
    银剑无用，不如空出一只手施展法印，也正好可以在表面上伪装自己，松懈其他巨魔的斗志。
    “砰！”
    半透明的冲击波，瞬间刮过四米外的岩石巨魔，让举着石块的它一时失衡，本能松开双手。
    石块受重力，顿时落下，砸在这只巨魔的头上。
    “嗷！”
    一声惨叫后，它很自然地在地上滚成一颗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又撞倒了旁边的两只岩石巨魔。
    “呃……”
    “这倒是意外之喜！”
    艾林苦中作乐，正要迅速转向，朝摔倒的岩石巨魔冲过去，以那几只巨魔做挡箭牌。
    “砰！”
    昆恩护盾忽然破碎。
    “攻击从背后来！”
    猎魔人皱眉，意念控制冲击波直接向被砸中的方向爆裂开，防止影响到怀中的法兰茜丝卡。
    “嘶~”
    回身弯腰的瞬间，艾林猛吸一口冷气。
    被砸中了！
    刚刚昆恩护盾以及其爆碎的冲击波，没能完全挡住撞击。
    艾林稳住身体，强忍着背阔肌的刺痛，右手连忙续上昆恩。
    “砰！砰！”
    淡金色光芒闪烁的瞬间，又是两颗人头大小的石头，在眼前放大。
    突然的伤势到底是干扰了艾林的行动，疼痛的影响下，扭腰闪躲的姿态一滞。
    下一刻，刚续上的护盾再次被打破。
    “哼~”
    又是一声闷哼。
    右肩和后腰同时传来猛烈的剧痛。
    这两颗石头不对劲！
    明明挡住了，怎会还会受伤？
    不！
    甚至之前那一颗也不对劲。
    他明明计算着伤害，以那块石头的大小，怎么可能这么突然就打破了昆恩法印？
    艾林续上护盾后，猛地抬头看过去。
    那三块石头抛射过来的方向，站着洞窟中最大的岩石巨魔。
    是山石头。
    不知何时，它将投掷的石头都换成了刚刚砸过来的“小”石头。
    “嗖！”
    “嗖！”
    “嗖！”
    凌然的破空声，闻之令人心寒，艾林有些头皮发麻。
    该死！
    大石头认真的吗？
    抛掷石头真的是试探和警告，不带杀意？
    这山石头不仅想杀了他，甚至还根据情况，切换了炮弹的类型……
    艾林悚然闪避。
    “维瑟米尔！你到底对山石头做了什么？”
    “砰！砰！”
    三块石头，只躲掉了两块。
    猎魔人硬生生咬牙，绷紧肌肉，看着这块石头将左侧的昆恩护盾砸碎，然后隐约的褐黄色光芒透过，没有受到冲击波的分毫影响。
    三角肌上的皮甲仿佛狠狠挨了一记重拳，猛地凹陷下去。
    “啊！”
    剧烈的疼痛传来，艾林忍不住痛呼出声。
    什么鬼？
    岩石巨魔投掷的石头怎么还带魔法效果的？
    “怎么了，猎魔人，你没事吗？”焦急的声音自怀中传来。
    法兰茜丝卡知道自己现在是累赘。
    为了不影响猎魔人的行动，她尽力蜷缩身体，以极其难受的姿态，减少身体的体积。
    同时双手不断随着猎魔人跑动的方向切换发力，尽量避免触碰到他的肢体。
    因此她的眼前只有黑暗，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只能努力回复精神力，相信猎魔人能保护好自己。
    不过。
    猎魔人也确实做到了他所说的那样，没有让法兰茜丝卡受到一点伤害。
    只是刚刚那阵颤抖、那声痛呼……
    猎魔人受伤了！
    艾林没有管法兰茜丝卡，再续上一个昆恩后，三两步冲到摔倒的几个岩石巨魔身后，矮身喘息。
    “砰！砰！”
    此时依旧有石头不停地砸过来，不过以昆恩护盾的强度，只要不是山石头砸来的石头，至少可以挨五次这样的攻击。
    这里是艾林灵光一闪，想到的临时避难所。
    只能挨五次攻击的战场上的临时避难所。
    “没事吧，猎魔人？”法兰茜丝卡感觉到艾林停顿了下来，抬头担忧地问道。
    若不是她一时得意忘形，想要炫耀法术，又怎么会……
    她在心里担忧自责着。
    猎魔人右手掐一个阿尔德法印，阻碍面前的“挡箭牌”站起来，随后闻声低头，与一双蓝眼睛对上视线。
    悔恨、歉疚、难过、自卑……
    那对漂亮眸子中的情绪，复杂地让人难以理解。
    “没事，一些小伤而已，你的精神力还要回复……”
    “吼~”
    山石头又怒吼一声，打断两人的交谈。
    “……小巨魔偷懒……没有肉……山石头的拳头……每一个偷懒的小巨魔都有！”
    山石头被懒散的岩石巨魔气得语句都通顺了很多。
    “糟糕！”艾林心道不好。
    果然。
    山石头暴怒吼叫的下一刻，大小不一的石头瞬间如雨倾盆。
    艾林额头青筋暴起，脚步就绕着三个岩石巨魔遮挡着的方寸之地，左突右进。
    右手挥舞出残影，昆恩护盾几乎在形成的瞬间便被躲不开的石头，砸得爆裂。
    淡金色魔力碎片，在黑暗中飘然洒落，一刻不停。
    这场景，竟然有些唯美。
    虽然猎魔人肯定不这么想，精灵肯定也不这么想。
    精灵用力抓着艾林的皮甲，淡淡的铁锈味透过黑色面罩，让她不由得身体一颤。
    猎魔人的保护让她现在都毫发无伤。
    所以流血的是……
    法兰茜丝卡颤抖着抬头，一滴鲜血恰好在这时，滴在她的额头上。
    一滴两滴三滴……
    血液的温热让她心慌，让他握住猎魔人皮甲的双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音了。
    抿住的嘴唇、挺立的鼻梁……
    以及那从额头流下，划过整张脸的血渍。
    忽然间，她想起了几十年前，爱黎瑞恩起义爆发时，父亲也是这样抱着她，带她逃离了莎依拉韦德。
    逃离那个血流成河，人类和艾恩·希迪都杀得分不出彼此的战场。
    只是父亲作为艾恩·萨维尼为什么不愿意带领族人反抗呢？
    若是当时加入了爱黎瑞恩的军队，有父亲手下那些经验丰富、魔力强大的法师，一切会不会不同。
    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家园，自己的族人，失去自己的……至亲。
    她也就不必为了一点缥缈的线索，逃脱父亲的掌控来到这里。
    也就不会……
    “啊？”
    猎魔人忽然停下，打断了法兰茜丝卡的自责。
    “山谷雏菊”看着猎魔人的神情由惊讶突然变成惊恐与绝望，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去。
    两个直径有猎魔人身高那样长的球形巨石，极速在他们的眼前放大。
    不！
    那不是石头！
    那竟然是两只活的岩石巨魔！！！
    他们竟然还在空中微调着笨拙的姿态，在距离猎魔人与精灵只有三米时，巧妙地用后背的岩石朝向他们。
    还未来得及有什么情绪，法兰茜丝卡忽然感觉大腿被猛地提了提。
    她下意识回头。
    猎魔人正张大嘴巴，在向他呼喊着什么。
    他在说什么？
    法兰茜丝卡恍惚间好奇。
    当她产生这个念头的那一刹那，无声的世界陡然消逝，她听见了。
    猎魔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法兰茜丝卡！”
    “恢复好了没？”
    “快点传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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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一只头狼多少钱？

    黑暗……
    幽深又寂静的黑暗，仿佛深海。
    他感觉自己在不停的下沉、下沉，像是要沉入这无光世界的最深处。
    每一滴血液、每一丝肌肉、每一块骨骼都在牵引着他不停地下落，好似在呼唤旅人回归家乡。
    可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甚至睁不开双眼，像是被魇住了一般无法从沉眠中醒来。
    他甚至忘了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刺眼的白光在黑暗中亮起来。
    精灵少女微拧秀眉，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似乎有些为难。
    【艾尔兰德的哪里？】
    “结……结果，死了三个骑士，七十六个守卫，十一个骑士重伤，两个随军巫师害怕地逃……逃了。”
    “法兰茜丝卡，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不是在洞窟里吗？”艾林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亲卫驻地到这里有这么远吗？”
    屋子的木门被猎魔人推开。
    上浮的速度猛然加快，像是有根绳子在拖拽他，牵引他。
    【怎么回事？】
    精灵一族未来的女王，这时看着不过和他一般大小，都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一道仅有食指粗的光柱自艾林的胸前射出，直射向那只巨大血红瞳孔。
    “阿莎嬷嬷说这里是百果园。”
    艾林连忙在脑海中问。
    “阿莎嬷嬷叮嘱过了，你烧刚退，又有伤在身，只能喝这么多水。”女人轻声道。
    寂静中似乎有什么裂开了。
    这时。
    捅的篓子这么大，那么多贵族小子死了，他亲爱弟弟、国王亲卫的副团长肯定要时间动用亲族的关系疏通……
    这是哪？
    “这……”
    “什么！”
    “我在这里呆几天了？”
    好美的人……精灵少女。
    “你说亲卫驻地的士兵死伤惨重？”
    从未感受到的仿佛触及灵魂的痛楚，让他不由得嘶吼起来。
    “啊！”
    骑士的头更低了。
    然后……
    然后一边向屋外走去，一边发问。
    “昂~”
    你是谁？
    艾林侧头看向那人。
    “艾林，我来给你换绷带。”法兰茜丝卡柔声道。
    于是也不敢按照副团长的话术敷衍哈克索，如实道：
    阿莎嬷嬷唠叨着，将那碗药剂递给法兰茜丝卡：“要不是你姐姐这几天……”
    周围深海一般的黑暗也随着这声鲸鸣涌动起来，庞大的压力自前方袭来，要将他再次压入深渊。
    “这里是哪？”
    法兰茜丝卡惊呆了。
    嘹亮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法兰茜丝卡望着这一幕，秀眉紧皱，双手绞在一起，几次站起又坐下，像是座位上扎着针。
    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各种问题纷至沓来，让他的脑子像裂开来一样疼痛。
    肉骨被猛地扔进盘中，砸出巨大的响声。
    几乎完全修复的效果……
    听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艾林整个人都傻了。
    【我不是在和山石头战斗……不……在躲闪山石头砸过来的岩石巨魔吗？】
    说着，阿莎嬷嬷拿着碗走出了屋子。
    她似乎笑了一下，道：
    “……醒来后……你会知道的……”
    咽了口口水，骑士汇报的结局：
    伯恩斯伯爵的庄园。
    法兰茜丝卡手下动作一滞，看了艾林一眼后，顺从地从试剂袋取出“苍翠的叹息”。
    大概十分钟后。
    你认真的吗？
    还有……
    “咔嚓！”
    “吱呀~”
    “艾林，你怎么样了？”
    空气中弥漫的草药的清香，柔和的光从窗外投射进来。
    还有……
    可是身后的黑暗在压迫着，压着他不停地下沉，让他难以抵抗。
    “具体的情况，还是副团长发现不对后，派了五名斥候，死……死了三个后才知道的，”
    “达特！”
    “艾德妮，帮你弟弟换药吧，我得去城堡里看看夫人的情况。”
    【是啊……】
    艾林疼得额头青筋凸出，面色狰狞地将灰色的亚麻被死死咬在口中，浑身上下不停地颤抖着。
    翠绿色，如同初春新芽般的瑰丽药体……
    “副……副团长，觉……觉得不能什么结果都没有，就过来汇报。”
    “诶！小家伙醒了吗？”
    委托呢？那对人类夫妻怎么样了？国王和巫师有没有找到他们？
    还有维瑟米尔……
    【不对……不对……】
    少女、妇人、老妪。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如火柴点亮灯烛。
    叫沃利的侍从躬身称是，离开了房间。
    寂静的房间内鸦雀无声，只有哈克索食指敲着桌面。
    【为什么会忽然来到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下一刻。
    阿莎嬷嬷双手微微颤抖着，端着一碗黑色的液体走进来，看见艾林起身，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
    “去请索伊大宗师来一趟。”
    剧烈的疼痛袭来，每一根神经似乎都在剧烈抽搐着，浑身上下无处不痛。
    发丝晃动间，他又嗅到了白玫瑰混合着杉木的味道。
    “砰！”
    两道明亮的链接突然出现，链接带来的两股喜悦的情绪让他的大脑顿时为之一清。
    下一刻。
    紧随其后的是一块冰凉的湿布，擦着他的脸庞，颈项、身体。
    “结果呢？”
    分不清年龄的音色带来难以言喻的崇高神圣感。
    一声鲸鸣自身后传来，似乎在挽留但更多的是愤怒。
    清冷激动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三天？
    “百果园。”
    “呼~”
    “沃利！”
    “轰隆！”
    话音未落，艾林拒绝法兰茜丝卡的搀扶，穿上鞋子后，站在了地上了。
    “第二天派了三十个骑士，一百个守卫，还有两个随军巫师……”
    “诶，若是我家那几个小疯子，也能像法兰茜丝卡这样文静持家、照顾亲人就好了……”
    文静持家？
    “结果什么？”哈克索大吼，“结果就全军覆没了？”
    “你……你还需要换药吗？”法兰茜丝卡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下一秒。
    “前……前天夜里，有两个小贼潜入营地内，意图不轨，被守卫发现后，逃到了营地深处废弃的矿洞中……”
    【我的脑海中不应该这么空旷……】
    冰冷的液体入喉，艾林看了法兰茜丝卡一眼。
    他一个成年人和小孩生什么气呢？
    虽然这个小孩的年龄可能比他两世加起来还要大。
    他循声望去，一个胖胖的中年妇人笑着从门口走进来。
    “等等！”艾林哑着嗓子，视线看向放在床边的皮甲和衣物，道“把我试剂袋里……那瓶翠绿色的魔药喂给我。”
    本以为会被责怪一顿的法兰茜丝卡，听到猎魔人的温声细语愣了一下，乖乖地点了点头。
    还未尽兴，木杯就远离了。
    虽然这是第一次看见法兰茜丝卡面罩下的相貌，不过视线扫到那双湛蓝瞳孔的第一眼，他就认了出来。
    看到这一景象，艾林一时之间竟然有种蚍蜉撼树的悲壮。
    他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哈克索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打断，听着仿佛雄狮的低吼。
    法兰茜丝卡语气有些奇怪的回答也在此刻从身后传来。
    半分钟后。
    她说：
    如火的红晕在她的双颊燃烧起来，法兰茜丝卡双手绞着灰色的麻布裙摆，低下了头。
    她的肌肤白皙似雪，光滑似缎，双眼如同最纯净的蓝宝石，剔透明净
    暗金色的长发垂落在猎魔人耳侧，一对尖尖的泛着粉红的小耳朵从浓密的发丝中露出来。
    法兰茜丝卡脸颊一粉，歪头看向别处。
    “……奇迹之子……艾尔兰德……快……”
    盛满烤肉的银盆，直接被甩到了地上。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扑通一声坐回座位，哈克索紧皱眉头也不问为什么现在才来汇报了。
    哈克索右掌摩挲的橡木桌面，低头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艾林赞叹道。
    “小家伙，你可把你姐姐给担心坏了。”
    想着娇生惯养的“公主”这几天笨手笨脚地照料昏迷的他，艾林心底的怒火顿时消散了很多。
    只说出一个字，艾林就被扁桃体灼烧的疼痛感阻止。
    阿莎嬷嬷说两周可以下地，但真正要自由行动至少需要一个月。
    被囚于黑暗的灵魂，沉没的速度忽然停滞，像在深海中被锚定的航船，不前不后，不上不下。
    这几天？
    艾林怔住了，将苦涩药汤喝下去后，连忙用嘶哑的嗓音问道：
    姐姐？
    文静？
    艾林本能地闭眼，一阵恍惚后，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女声。
    “结……结果，莱特爵士率领的队伍正巧遇到了暴怒的岩石巨魔群……”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嘶哑的嗓音切割着喉咙。
    他开始上浮。
    这是什么魔药？
    竟然一瓶就完全恢复了！
    法兰茜丝卡低头沉吟。
    “不用担心药费，这里的主人心地善良，住多久都行的。”
    “……莱……莱特爵士接道汇报后，立刻就带着十个国王亲卫，四十多个精锐守卫，下矿洞捉拿贼人……结果……结果……”
    ……
    嗯？
    我不是应该在哈德逊子爵的废弃矿场下吗？
    每一个部位都在燃烧，都在生长。
    光束集中巨眼。
    艾林忍不住看向法兰茜丝卡。
    剧烈的疼痛如约而至，好似灼热的熔岩遍布他体内的每一个角落。
    “一会儿我有什么异状，不用担心，都是正常效果。”艾林温声提醒。
    某一刻，他如同从沉眠中苏醒，刹那间想起了一切。
    国王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却让骑士更加害怕了。
    “三天了。”阿莎嬷嬷以为他在担心自己的伤势，双手颤巍巍接过木碗后，道：
    “放心吧，小家伙，阿莎嬷嬷在艾尔兰德的梅里泰莉神庙学过草药和医术，伱这样的伤势两周就能下地了。”
    若不是见过邦特服用魔药的样子，心里早有准备，这时他肯定已经尖叫出声了。
    “咔嚓~”
    艾林还要再问。
    他是亲卫中的老人了，知道这个时候的国王就是个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莱特爵士和十位骑士走上了荣耀之路，其他守卫则纷纷惨死洞中。”
    艾林本能地张口，如同沙漠中即可已久的旅人，迫不及待地将甘甜的清水喝下。
    艾林吐出亚麻被后，长出了一口气。
    亚黛镇。
    念头一转，艾林知道这多半就是法兰茜丝卡口中的阿莎嬷嬷。
    下一秒。
    肌肉、骨骼、神经……
    “那为什么到现在才汇报我？”
    惊吓中的骑士额头冷汗直冒，心里大骂着给他穿小鞋，安排他来汇报战损的副团长，不过在国王凶恶的目光下，只能继续道：
    看了眼额头上的汗珠并不比他少多少的“山谷雏菊”，艾林摇摇头：
    “不用了……”
    我身上的绷带竟然都是这个冒失的精灵换的？
    艾林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周身上下干净的绷带，诧异地望向法兰茜丝卡。
    阿莎嬷嬷是谁？
    她好像有点印象。
    “……煎药、换药、喂药、擦洗身体、涂抹药膏……”阿莎嬷嬷边走边唠叨着，“虽然开始的时候也笨手笨脚的，但至少学的又认真又快……”
    一只血红的眼睛正看着他。
    竟然已经过了三天！
    “好好好，就因为两个小贼，死了十四个骑士，一百个精锐士兵！”
    温暖的白光闪过。
    穿着亲卫盔甲的骑士，单膝跪在桌前，在国王的震怒下瑟瑟发抖的道：
    猎魔人将身上的绷带扯下，擦干净身体后，穿上破碎有些严重的皮甲，系上剑袋。
    照顾了猎魔人三天，每天给他换药，她对艾林身上的伤势是最清楚的，那可是几乎遍布全身的淤青和多达七处的骨折。
    艾林本能地挣扎着转身、睁眼，紧跟着身体立刻凝滞住了。
    庞大的声响震耳欲聋。
    强忍着头疼，艾林睁眼。
    维瑟米尔和修斯他们还在旅店那里等我，这长时间不回去，他们一定着急坏了……
    【该死！】
    “我想我不用再换药了！”
    凯尔莫罕、薇拉、维瑟米尔、修斯……
    一口水喝下去后，艾林的声音虽然还是嘶哑，但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
    “砰！”
    不愧是“山谷雏菊”，连女术士都认可的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木头横梁、茅草屋顶、还有垂下的蓝色装饰花卉……
    几秒钟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随后偏头喊道：
    他忽然感觉自己浮出了水面。
    艾林身后的压力忽然消失，紧跟着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远离巨眼。
    难以言喻的巨物恐惧，让他挣扎着不停向后缩着，一点抗争的心思都难以从心底升起。
    一幅幅画面自眼前浮现，每一副画面出现时，他都下意识与寂静中唤出他们的名字。
    “咚~咚~”
    这眼睛庞大得甚至超过了班·阿德城池的大小，渺小的猎魔人感觉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它的瞳孔。
    “咕噜咕噜~”
    沾着血水的料汁飞溅到骑士的脸上，让他害怕地低下了头。
    这时。
    直到下一秒。
    该死的废物！
    不用做事，连守家都守不好！
    又是一声脆响。
    科德温国王暴怒的声音震耳欲聋。
    他的脖子被人轻轻抬高，木质的触感出现在嘴唇上。
    “你去问问野猫们，委托完成得怎么样了，然后再问问……”
    “一只头狼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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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章 旧情

    百果园？
    成排的茅草屋、宽阔的长街、还有绿树和野花……
    这里确实和百果园很像，但绝对不是他去过的那个百果园。
    艾林猫瞳收缩成竖线，死死盯着对面熟悉的草药铺。
    若这里真的是他所知道的那个百果园。
    他现在所在的这间屋子，就应该是百果园几个猎魔人居住的旅店。
    可若不是……
    这街道的排列走向、对面草药铺的屋子形制、甚至就在不远处的水井位置又怎么会一模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
    扶着门框，艾林诧异地喃喃自语。
    脑海中沧海桑田的错乱感难以抑制，仿佛自己昏迷的时间不是三天，而是三十年。
    对了！
    昏迷！
    艾林立刻扭头看向法兰茜丝卡，问道：
    “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是说怎么从岩石巨魔那里逃走的？”
    “传送过来的，”法兰茜丝卡闻言颤了一下，“那时短距离传送需要的精神力还差一些，但情况紧急我只能透支精神力传送……”
    “透支精神力传送有什么后果？”艾林抓住了重点。
    “会很疼……”法兰茜丝卡小脸一白，“而且没有办法确定传送的方向和位置。”
    “随机传送？”艾林下意识道。
    法兰茜丝卡没听过这个法术，不过琢磨了一下含义后，点了点头。
    “是的，就像你说的……呃……随……随机传送，这种情况下，无论被传送到什么地方都是有可能的。”
    停顿一秒，她咽了咽口水：
    “甚至可能会被传送到岩缝里……”
    沉默了几秒，消化信息，艾林接着问道：“然后我们就被传送到了这里？”
    法兰茜丝卡点了点头：
    “那时我们就摔在对面那个草药店门口，你浑身是伤昏迷不醒，我也因为透支精神浑浑噩噩。”
    “草药店里的老板——他是阿莎嬷嬷的学生——看见我们，就把我们都送过来了……”
    艾林陷入了了沉思，他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劲。
    昏迷……
    是了，他差点忘了那个诡异的梦。
    那个不停下沉、手足无措、难以自控的黑暗空间，那个略一回忆就让人毛骨悚然的血红眼睛，那个少女、妇人、老妪音色重合于一体的神圣声音……
    他为什么会做这个梦？
    【……时时刻刻戴着这个护符……不要使用传送门之类的法术……】
    薇拉女士清冷的声音自脑海中想起。
    短距离传送也是传送。
    所以那只眼睛就是构建京观的沼泽巫婆信仰的邪神……
    还有那个声音……
    “少女、妇人、老妪，特征已经很明显了。”
    “因此梦中那个疑似梅里泰莉女神的声音，就是让我前往艾尔兰德的梅里泰莉神殿吧！”
    “果然醒来后就会知晓。”
    艾林心想。
    心念一转，他从胸口掏出梅里泰莉女神的护符。
    “咦？”
    艾林皱眉，连忙将护符举起，仔细看过去。
    银色护符的三圣像中，少女和妇人的身上都有一道漆黑的裂痕。
    稍加回忆，艾林记起梦中曾经出现过两道“咔嚓”的声音。
    一道声音响起后，他记起了很多人的相貌，停止下沉。
    另一道一响起是，胸口直接出现了一束光线，击中大眼珠子，打破了阻碍他上浮的压力。
    “若是在梦中彻底沉没，会发生什么？”
    脑海中这个想法一冒出，一阵强烈心悸仿佛姿灵魂深处传来，让他瞬间就将这个危险的想法彻底抛去。
    “多亏了薇拉女士赠予的梅里泰莉护符，否则的话……”艾林浑身都颤了一下。
    目光再次看向护符上的裂痕。
    很明显，这个护符只能在被动抵御一次邪神的伤害了。
    对了，薇拉女士。
    这都第三天了，为什么请求“苍翠的叹息”魔药的传情鸟还没有飞回来？
    就算薇拉女士不在城堡，玛丽也一定会在一天之内将传情鸟放回。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艾林的眉头都快要拧成一团。
    “连传情鸟都找不到，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
    亚黛镇。
    伯恩斯伯爵的庄园门口。
    “什么人！”
    国王亲卫将右手放在长剑的剑柄上，警惕地看着骑马行来、戴着黑色兜帽的可疑人。
    若不是那人身下的马，四肢健壮有力，毛色油光闪亮，一看旧价值不菲。
    靠近后，又注意到可疑人士的兜帽披风，虽然颜色普通，但材质一看就是名贵的丝绸。
    这样没有提前通报的人，早就被拿下了。
    那可疑之人听到饱含敌意的质问，踩着下马蹬，翻身跳下了马鞍，然后取下兜帽，面无表情地道：
    “我是薇拉，陶森特的薇拉。”
    “我来找凯尔莫罕的狼学派大宗师索伊·亨利叶塔，请通报一下。”
    “陶森特的薇拉……”国王亲卫中一个年纪至少三十岁的中年骑士，琢磨了几秒后，忽然脸色一白。
    “陶森特的薇拉？你是血色的红狐？”
    “锵！”
    话音刚落，门口顿时一阵骚乱。
    年纪稍长的亲卫纷纷面色发白，情不自禁的将长剑提了几分，露出闪着寒光的剑鞘。
    一个年轻的亲卫刚从女术士的精致相貌中回神，觑见前辈们失态的样子，困惑地低声问道：
    “陶森特的薇拉是谁？”
    不过没有人理睬他。
    “能烦请通报一下吗？”清冷的女声中明显带着些不耐烦。
    “是，女士。”
    负责守卫庄园的亲卫队长闻声立刻出列，朝女术士行了一礼后，命令那个问问题的年轻亲卫立刻回庄园通报。
    没常识的年轻人离开，庄园门口顿时一片寂静。
    就连那个亲卫队长也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看着远处，就好像远处的虚空中藏着什么危害庄园和国王安危的大敌。
    薇拉也不在意，牵着缰绳站在原地等待。
    大概十分钟后，须发全白，看着像是庄园管家的人，跟着年轻的亲卫快步走来。
    “尊敬的薇拉女士，国王身体有恙不方便见人，安排我引您前往索伊大宗师的住所。”
    “身体有恙？”薇拉冷笑了一声，“是不敢见我吧？”
    管家没敢说话，只是欠身尴尬地笑了笑。
    一旁的亲卫们则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腰板挺得笔直，目视远方。
    薇拉没再为难这些下人，直接道：“引路吧！”
    管家顿时松了口气，向两边的国王亲卫礼貌地颔首后，就领路向庄园内走去。
    见两人走远，年轻的亲卫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这个薇拉到底是谁？怎么你们都……都……”
    “都这么怕她？”一旁的队员接道。
    年轻的亲卫抿了抿嘴，没敢承认。
    “你家里人没给你上过历史课吗？连血色的红狐都不知道？”另一个队员惊奇的问。
    年轻的亲卫打了个哈哈，正要糊弄过去，后脑勺突然就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噤声！”亲卫队长忽然出声，严厉地打断道，“你们都不知道女术士会读心吗？”
    “这不是已经走那么远……”
    “闭嘴，安迪逊，”亲卫队长看向年轻的亲卫，道，“杰瑞克，有什么问题回去自己看书，薇拉女士的事迹在爱黎瑞恩起义那……”
    “但现在，回到你应该守卫的地方，做好伱该做的事情，知道了吗？”
    “是，队长！”
    ……
    虽然国王亲卫的队长害怕被读心，但女术士自然不会那么无聊，在一群小兵身上浪费时间。
    跟随着管家走了三四分钟后，薇拉来到了索伊的院子。
    两个国王亲卫守在门口，见来人是管家引来的，好奇地看向薇拉。
    “咚~咚~咚~”
    管家轻轻敲门。
    还没等门内的人回应，薇拉就在管家和两个亲卫的尴尬目光下，直接推门进入了庭院。
    索伊正坐在庭院的椅子上养护两把长剑，听到庭院的门被推开，警觉地握紧了钢剑。
    直到他看见来人竟然是薇拉后，才惊喜地站起来，道：
    “薇拉？你怎么来了？”
    “抱歉，索伊大宗师，没等我敲门薇拉女士就……”管家歉疚道。
    “无妨，你先下去吧。”索伊向管家点点头。
    “吱呀~”
    庭院的门被关上。
    “啪！”
    一个响指。
    淡红色的隔音魔法在庭院中升起。
    索伊愣了一下，然后听到面无表情的薇拉忽然紧蹙眉头，焦急道：
    “索伊，艾林失踪了！”
    失踪了？
    艾林不是跟着维瑟米尔去班·阿德准备斗技大赛了吗？
    怎么会失踪了？
    索伊皱眉，将两把长剑收回剑鞘：
    “你先别急，将事情说清楚，艾林应该和维瑟米尔在一起，你怎么知道他失踪了？”
    女术士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深呼吸，等焦灼的心情稍稍平复后。
    “啪！”
    一个响指。
    一只水晶鸟出现在女术士掌心，一动不动。
    传情鸟？
    即便知道它们已经被送给了玛丽和艾林，但亲眼看到这件仿若精美装饰品的道具，索伊的神情依旧难以自控地变得有些复杂。
    “四天前的晚上，玛丽带着这只传情鸟与一个不好的消息来找我。”
    “维瑟米尔带队的几个年轻猎魔人遭受到袭击，虽然击退了敌人，但有个叫邦特的学徒重伤……”
    “什么？重伤？”索伊面色大变，“是谁竟然敢袭击……”
    “这不重要，不要插嘴，听我说完！”女术士凶巴巴地打断。
    “好的，好的。”索伊无奈地退后两步，耸了耸肩，示意女术士继续。
    “他们都没事，”女术士提了一句结果后，继续道，“只是邦特需要苍翠的叹息恢复伤势，可等我准备好，让玛丽回信给艾林时……”
    索伊看了眼传情鸟。
    这件魔法道具陪伴了他几十年，他自然知道这只鸟是艾林的。
    “传情鸟绕着玛丽的头顶飞了几圈后，就掉下来了。”
    “索伊，你知道的。”
    “这种情况只有当使用者被困在了某个传情鸟找不到的地方，或者……”
    或者使用者死了。
    索伊在心里续上了女术士不敢说出口的话。
    女术士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悸动压下：
    “然后我按照艾林给的信息，找到了维瑟米尔。”
    “维瑟米尔告诉我，为了能给你们狼学派拉盟友，艾林接受了一个红发精灵——我怀疑是精灵贤者艾达·艾敏——给的委托……”
    索伊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问道：“然后艾林就失踪了？”
    “是的，然后艾林就失踪了。”
    女术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几个年轻的猎魔人刚遭受过袭击，维瑟米尔要保护他们。”
    “是艾林……是艾林说服了维瑟米尔，孤身去完成那只该死的精灵的委托，然后……”
    女术士难过地闭上眼睛。
    恐惧在这一刻再次抓住了她，伸出了冰冷的指骨摩挲她的心脏。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
    “然后……然后当天就只有艾林的一匹马回来……”
    索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艾林是奇迹……”
    “我知道！”女术士难以抑制地大声吼道，“但奇迹之子不会死，不代表就不会受伤、不会痛苦、不会遭受到非人的折磨……”
    “尤其这一次，那个精灵的委托，似乎和哈克索冲突了……”
    话说到这里，女术士猛地抓住索伊的皮甲，急促道：
    “你最近都和哈克索在一起，有没有发现哈克索有什么异常？有没有抓到什么人？你这个狼学派的首席在这里，他没有道理抓到人，一点异样都不表现出来的。”
    橘子掺杂小豆蔻的清香扑面。
    索伊深深嗅了一下这令人迷醉的气息后，念头一转竟然真的回想起了国王的异常：
    “就在你来之前，哈克索给了我一个委托：清理一个废弃矿场中矿洞深处的岩石巨魔。”
    “这和艾林有什么关系？”女术士焦急地追问道。
    “据门口护卫的两个骑士闲谈时的内容，这个废弃矿场是国王亲卫临时驻扎的地方。”
    “哈克索之所以给我这个委托，是因为国王亲卫在岩石巨魔手中损失惨重……”
    “而这些亲卫之所以深入，就是因为三天前有两个‘贼人’潜入了营地，被守卫发现后，逃到了矿洞里。”
    女术士闻言顿时眼睛一亮。
    三天前，时间对得上。
    矿洞地形复杂，传情鸟找不到目标也有可能。
    国王亲卫的临时驻地，和哈克索相关。
    说得通了。
    只是……
    “为什么是两个人？”女术士问道。
    索伊摇摇头，道：“等明早去了就知道了，你到时候跟着一起，相必哈克索也不会拒绝。”
    女术士微微颔首。
    这时，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紧跟着过了两三分钟，女术士才忽然想起来似的，道：
    “对了。”
    “袭击狼学派猎魔人的，是猫学派的猎魔人。”
    “维瑟米尔和艾林怀疑，他们是受哈克索委托的。”
    女术士顿了顿，凝视着沉默不言的索伊，道：
    “所以……不要再念旧情了，索伊。”
    “很明显，你曾经救下的那个男孩，现在的国王哈克索……”
    “他……”
    “想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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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误入天球交汇了？

    索伊沉默。
    薇拉就站在对面，静静地凝视着他。
    一时之间，庭院内只剩下春风吹动草木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
    悠长而又落寞的叹息声响起。
    “知道了，薇拉，我知道了……”
    女术士看见索伊耸拉着脑袋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过。
    四十多年前。
    她和索伊的关系还一切正常。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一起，但传情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的拉进。
    他会向她诉说一切。
    所以她知道他的一切。
    她知道四十年前，他在阿德·卡莱从食尸鬼和孽鬼的利爪尖牙下救下了一对母子。
    事后才知道这对母子的身份。
    国王新死，野心之人迫害孤儿寡母，不择手段。
    以中立为信条的他自然不会干涉一国政务，不过他向这对母子介绍了很多正直的骑士、贵族乃至巫师。
    于是，母子坐稳了这个王国最高的那个位置。
    作为回报，他收获了科德温这片土地的善意。
    无数传奇诗篇在这片土地上的酒馆里传唱，拥王者、屠龙者、猎魔人……
    无论是贵族或是平民，没有人不尊敬他……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
    他的学派也因为斩妖除魔，获得了王国的赞许和每年一大笔礼金，欣欣向荣。
    虽然……
    他的帮助不是为了利益也不是为了名声。
    仅仅只是一个骑士未死的怜悯之心，不愿见到有人倚强凌弱。
    三十年前。
    母亲衰老，孩子长大。
    那几年，薇拉时常听他在传情鸟中说，那是一个坚毅、有抱负的青年王者。
    他与王者约定，扫除王国境内害人的魔物。
    让王的子民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他们的土地上行走、耕种、经商……
    就这样，带领学派经过了将近十年的犁庭扫穴……
    他做到他所承诺的。
    所以他也被放弃了。
    青年王者变成了中年王者，曾经天真却炽热的志向也变得野心勃勃、变得肮脏血腥。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想要土地胜过土地上的人，想要财富胜过创造财富的人，想要战争胜过和平。
    他的食量越来越大，他的体型越来越胖，他的欲壑越来越难以被填满。
    直到有一天，他想要他成为士兵、成为将领、成为王者手中最锋利的剑。
    很自然的，两人分道扬镳。
    而到现在。
    他不仅被放弃了，还将被根除。
    那个曾经他所拯救的孩子，伸出了刺向他和他挚爱学派的第一把剑。
    薇拉叹了口气，望着低着头，被阴影遮蔽面容的索伊。
    小时候，被公爵或公爵夫人骂了以后，他也是这个样子。
    一声不吭地低着头，小小的一个人坐在城堡角落的石阶上。
    犹豫片刻，薇拉轻轻上前，双臂环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道：
    “没事的，索伊。”
    “你还有艾林，你还有……”
    “……我。”
    话音未落，她感受到索伊的身体颤了颤，似乎稍稍放松下来。
    “薇，我真的还有你吗？”
    她点点头：“有的，……”
    停顿一下，她抬头看了索伊一眼，见他精神好多了后，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一句：
    果然不管年纪多大，他都还是那个一遇到伤心事就畏畏缩缩的小男孩。
    一个简单的拥抱就能治好一切。
    在索伊的双臂环过来前，女术士计算好了一般，像一只轻盈的蝴蝶，提前脱离了怀抱。
    她轻笑一声道：
    “……等我们找到了艾林，然后顺利度过他梦到的那个凯尔莫罕的难关，你就有了！”
    索伊愣了一下后，也笑了。
    他向国王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回首凝视着她暗红色的眼睛。
    对他而言，那是世间最耀眼的宝石。
    清除脑海中的杂念后，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啊～”
    “那还要等很长……很长很长时间啊……”
    ……
    “诶~”
    看着眼前似是而非的百果园景象，艾林叹了口气，将梅里泰莉女神的护符小心地放回皮甲里。
    邪神和梅里泰莉女神的事情，只能等到学徒大赛之后再考虑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自己到底在哪，红发精灵艾达·艾敏的委托还能不能完成。
    放好护符后，艾林忽然发现法兰茜丝卡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声了。
    于是扭头看过去。
    充斥着草药清香房间里，“山谷雏菊”低着头，微蹙黛眉，似乎在犹豫又像是在困惑。
    “怎么了，法兰茜丝卡？”
    “你在想什么？”
    艾林好奇道。
    精灵抬头，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又犹豫了几秒，才道：
    “艾林，这个地方有问题！”
    “短距离传送，传送的距离是有限的，我输送的魔力只够将我们送出大概两百米左右的范围……”
    艾林听到法兰茜丝卡的话，眉毛一扬，问道：
    “你的意思是？”
    法兰茜丝卡深吸一口气，认真道：
    “是的，尽管由于透支精神，短距离传送变成了……嗯……如你所说的随机传送……”
    “但无论有没有透支精神、有没有确定方向，短距离传送就是短距离传送，所以……”
    “所以我们几乎不可能离开洞穴。”
    不可能离开洞穴？
    艾林抬头看向天空。
    慵懒的云朵躺在蔚蓝的床，初春的太阳向人间播洒着温暖的金色光芒。
    显然艾林和法兰茜丝卡的头顶上，并不是黑咕隆咚的岩壁，而是春日的和煦晴空
    不过，他没有因为头顶的蓝天白云反驳法兰茜丝卡。
    不单单因为她精灵女术士的身份，还因为这里是与他脑海中印象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另一个百果园。
    况且艾林又不是土生土长，没什么见识的普通猎魔人。
    从原著和游戏中，他知道猎魔人世界能造成这种现象的情况有很多。
    法兰茜丝卡见艾林抬头看天，以为他不相信，急匆匆地解释道：
    “艾林，我知道这件事可能很难接受，但是你的眼睛可能欺骗伱，法术却是不可能骗人的，我能感受到精神力调动了……”
    “我相信你，法兰茜丝卡。”艾林道。
    “艾林，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什么……你说什么？”
    话说到一半，法兰茜丝卡才忽然意识到猎魔人不是否认，而是赞同了他的观点，微张小嘴诧异地反问道。
    “我说，我相信你的判断。”
    “你是一个专业的女术士，法术是你的专长，所以我相信你的判断。”
    虽然艾林相信判断的主因不是法兰茜丝卡。
    不过这不妨碍他小小刷一下好感，增加未来的精灵女王对猎魔人的好感。
    毕竟。
    他接受红发精灵委托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凯尔莫罕拉外援的。
    艾达·艾敏或许可以代表精灵的现在，法兰茜丝卡却完完全全可以代表精灵的未来。
    看了眼法兰茜丝卡脸颊上因为惊喜而涌起的潮红，暗叹自己为狼学派的未来操碎了心后，艾林认真地问道：
    “所以你觉得这里是什么情况？”
    “山谷雏菊”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心头一暖，嘴角不自觉勾了勾，好一会儿才调整好，道：
    “最有可能的是幻术，只是需要的魔力可能会非常大……”
    幻术？
    艾林意念一动，链接蜃珠。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得虚幻起来，就连太阳射下的光线都变成的冷色调。
    “竟然还真的是幻术！”
    艾林在心里惊叹道。
    “其次，我们可能被拉进了某个魔物或者巫师的梦境……”
    法兰茜丝卡还在掰着指头，认真细数着种种可能性。
    艾林已经开始打量起这个幻术背后的真实。
    眼前的屋子是假的。
    蜃珠的视界中，这屋子划定的区间内只有一个石台，那是他曾经昏睡的地方。
    虽然在游戏中见证过幻术法术大师阿托里欧斯·薇歌为两位陶森特的公主创造的童话王国。
    但游戏是游戏，仅有视觉和听觉在体验。
    而现实是不同的。
    布满尘土、荒芜颓败的板岩地面，与半透明、摆放着各种草药花卉的小木屋，对比明显。
    还有鼻子中嗅到的浓浓的草药清香下，蜃珠的视角中却空无一物。
    精妙的幻术！
    这幻术不仅仅欺骗了他的眼睛。
    若不是有蜃珠，他的五感都将沉浸在这个幻术构成的百果园中，一点点违和感都没有。
    唯一遗憾的是，蜃珠看透幻术的范围是有限的，仅仅只能看清周身半径十米左右。
    超过十米的不远处就还是一幅初春晴朗阳光下，百果园闲适的村庄风景。
    不对！
    艾林忽然察觉到了异常。
    他看见了地面上刚刚被他换下的绷带。
    这绷带竟然不是幻觉！
    所以……
    “最后……”
    法兰茜丝卡故作凝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她深吸一口气后，精致的小脸严肃地道：
    “最后，我们也可能在三天前的传送中，被厄运女神关注，偶然误入天球交汇，被传送到了其他世界……”
    带上面罩看不见神情时还不觉得。
    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故作老成严肃的样子，看着还挺滑稽的。
    艾林看见这一幕，嘴角都下意识翘了翘。
    等等！
    我这个身体也才十四岁啊！
    平时我严肃说话的时候，维瑟米尔他们是不是也这么看待我的？
    想到这，艾林顿时有些笑不出来了。
    法兰茜丝卡见猎魔人的神情古怪，还以为他被天球交汇，误入其他世界，难以归乡的可能性给吓到了。
    又是一阵内疚后，她强忍着再也见不到亲人的恐慌，安慰道：
    “艾……艾林，天球交汇是发生概率最小的一种可能……”
    “这个世界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发生过天球交汇了。”
    “我的父……父亲曾经和我说过，因为某些意外，这个世界通向其他世界的通道已经被封锁。”
    “即便是我们艾恩·希迪一族的表亲，传说中拥有穿梭世界能力的‘赤杨之民’艾恩·艾尔一族似乎也因此，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某些意外是什么意外？“艾林面色凝重地打断道。
    他当然知道除了艾林主动被动造成的那几次外，这个世界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生过天球交汇了。
    不过通向其他世界的通道被封锁？
    这一点原著和游戏中有吗？
    还有艾恩·艾尔一族，也就是“狂猎”，这种无论原著还是游戏中的都是剧情大boss的角色，怎么说没就没了？
    这又是现实世界与记忆中那些世界的参差吗？
    又或者从现在开始到一百年后的原著开始的时间中，这个世界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才导致“赤杨之民”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法兰茜丝卡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艾林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她皱眉回想了一会后，摇了摇头，道：
    “父亲没有和我说。”
    艾林遗憾地叹了口气。
    也是，这么大的事情，精灵贤者怎么会和还未成年的小精灵说呢。
    “不过，若是你想知道的话，等我回去的时候，可以问一下父亲再告诉你。”空谷滴泉的动人声音响起。
    艾林循声看去，法兰茜丝卡正用饱含愧疚的眼神看着他。
    “谢谢你，法兰茜丝卡。”
    “不用谢，就当做被我牵扯进危险中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歉意吧。”
    法兰茜丝卡低头：
    “只是我们还不清楚该怎么从这里出去，若真是误入了天球交汇……或许连这点歉意我也给不了……”
    “不是天球交汇！”
    艾林忽然出声打断了法兰茜丝卡。
    “山谷雏菊”还以为猎魔人在安慰她，笑着点点头：“嗯，一定不是天球交汇！”
    “我是认真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天球交汇！”艾林走进“屋内”。
    “啊？”
    法兰茜丝卡搞不清楚猎魔人在说什么，疑惑地歪头。
    艾林没有仔细解释的意图。
    走进屋子后，他弯腰蹲下，从地面上捡起刚被换下的绷带。
    “而且，我或许……已经找到了离开这里的方法……”
    艾林突然停顿，他将殷有暗红血渍的绷带举起：
    “不，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各自的目标后，再安全地离开。”
    “啊？”
    她能听懂艾林所说的每一个字，但合起来却不懂他话语里的含义。
    他不是才醒来没多久吗？
    哪来的时间找离开这里的方法？
    难不成躺在床上昏迷三天的人不是猎魔人，而是我？
    法兰茜丝卡有些迷糊了：“你说的目标是？”
    “我的那对人类夫妇，你的那个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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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 我们到了（月末求月票啊！）

    “我的那对人类夫妇，你的那个精灵！”
    法兰茜丝卡闻言更加困惑了。
    她歪着头，娇小的俏脸上写满了问号。
    如何才能在半个小时——刚从昏迷重伤中苏醒的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不仅找出了离开这里的方法，甚至还知道去哪继续寻找他们目标？
    做梦？
    这是法兰茜丝卡脑海中想出的唯一答案。
    艾林不会因为岩石巨魔的攻击，伤到脑子了吧？
    这是法兰茜丝卡脑海中的第二个想法。
    看着充满自信的猎魔人，法兰茜丝卡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又闭，视线不停地游走在他的脑门上，好半天憋了一句：
    “那……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注意到了“山谷雏菊”表情的异样，艾林知道她不相信自己的话。
    不过这不重要。
    他只需要法兰茜丝卡能配合他就好，仅此而已。
    现在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让他很舒服。
    “帮我守住门口，我需要做一些准备。”
    法兰茜丝卡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乖巧的答应了下来，走出屋子。
    “吱呀~”
    门被关上了。
    艾林则坐回了床上……或者说是石台上，然后意念打开狩魔手记。
    【经验珠：经验珠*40、小经验珠*1847】
    经历过三天前的那场战斗，艾林已经不敢再为了魔物的讨伐评价，再压制等级了。
    若是那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中，昆恩、阿尔德、狼学派双手剑有一样在LV4……
    甚至就算最不擅长应对魔物的猫学派双手剑提升到了LV4，结果肯定都会不一样。
    再怎么说也至少可以拖过五分钟，而不会这么狼狈，差一点就被两个岩石巨魔压死。
    想起小山一般的两个岩石巨魔，带着呼呼的风声砸过来的画面。
    他现在都心有余悸，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艾林啊艾林，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保存实力？”
    看着人物面板中加起来差不多价值五万点经验的经验珠和小经验珠，他轻轻叹了口气。
    【叮！消耗经验珠*30、小经验珠*24】
    【您的技能：昆恩法印LV3（11/2500）已提升至昆恩法印LV6（0/5W）】
    猎魔人的每一个法印都非常实用，但要说艾林最常用的肯定是昆恩。
    毕竟在猎魔人世界中，大多数怪物和智慧生物的攻击方式都是物理攻击。
    而且在接下来有可能出现的战斗中，昆恩法印吸收物理伤害的效果，无论面对的是岩石巨魔还是科德温的骑士都会非常实用。
    因此在昆恩法印上猛猛加点肯定没错。
    “呼！”
    缓了缓大量知识涌入和变异器官改造带来的疼痛，艾林长出一口气。
    以前只是有些怀疑，毕竟孤证不立。
    将昆恩法印升级到LV4以上后，他才真正确定昆恩法印的升级效果和游戏中是相似的。
    昆恩法印LV1到LV3是【爆裂之盾】：昆恩护盾破裂时会击退敌人，施加伤害，有几率击倒敌人。
    等级越高，神秘属性越强，护盾爆裂的冲击波就越强。
    LV4到LV6则是【主动护盾】：创造一个保护盾，抵挡攻击与维持盾牌都需要消耗魔力。盾牌吸收的伤害会自动转化为使用者身上的被动护盾。
    不过和游戏中不同的是：
    除了消耗活力转变为消耗魔力外，游戏中盾牌吸收的伤害能恢复使用者的生命值。
    而现实中则是转化为被动的护盾，相当于将主动护盾受到的伤害转换成了护甲。
    思考着新技能的用法，艾林起身运转魔力。
    右手拇指、食指在身前虚画三角后，并未如往常一样收回，而是继续与释放出的魔力保持一种奇妙的沟通。
    “嗡~”
    瞬间。
    一个淡金色的球状防护罩出现了。
    “嗯……LV6级别的昆恩法印，护盾结构优化后，维持主动护盾已经不需要消耗魔力了……”
    “使用主动护盾时，因为精神力要与魔力持续沟通，所以很难同时进行攻击。”
    “不过这个结构和厚度……”
    艾林闭眼，意念感受着主动护盾的魔力构造：
    “防御强度至少是普通昆恩护盾的三倍！”
    “很强！优势和劣势都非常明显。”
    想起三天前，山石头扔过来的附带魔力冲击的石头。
    若那时有这个技能。
    即便主动护盾无法抵挡魔力冲击，但仅凭石头上包裹着的魔力，肯定无法穿透主动护盾与使用者之间这么长的间隔，伤害到艾林。
    而且那种情况下，主动护盾无法攻击的劣势也几乎消失。
    “与我判断的一样，若是昨天之前就升级了这个技能，必然不可能狼狈成那样！”
    心里再次暗骂自己愚蠢后，艾林再次打开狩魔手记。
    现在还剩下经验珠*10、小经验珠*1823。
    【叮！消耗经验珠*10、小经验珠*1500】
    【您的技能：狼学派双手剑LV3（7/2500）已提升至狼学派双手剑LV5（0/2W）】
    【您的技能：猫学派双手剑LV3（0/2500）已提升至猫学派双手剑LV5（0/2W）】
    【叮！您的等级已提升到35级，获得1点特殊技能点】
    将大量的记忆吸收的同时，艾林的身体也在不停地发生变化。
    变得更加协调、更加灵活、更加容易将身体里隐藏的力量爆发出来。
    “呼~”
    浑身上下的酸痛感停止后，艾林再次吐出了一口浊气，思考起这两个技能带来的提升。
    狼学派双手剑提升对全身肌肉骨骼的掌控程度，用游戏的术语来说就是，力量利用率增加了百分之三十。
    而且他还掌握了一门剑技——旋身斩。
    即身体旋转两周后，以更快的速度和更强大的力量劈出一剑。
    这个技巧的核心不在如何积蓄旋转的势能，而在于怎样在旋身的同时，预判怪物的攻击方式，从而一击致命。
    猫学派双手剑，则是身体的灵活性和稳定性增加了百分之三十。
    同样也有一门剑技——腕刺。
    这一招正是猫学派猎魔人布雷特差点杀了艾林所用的剑技。
    牺牲长剑直刺的力量，利用手腕的灵巧抖动，控制长剑突然变向，直刺目标心脏。
    当时若不是那十点元素亲和阻碍的布雷特刺入的长剑，艾林说不定直接身死当场了。
    所以他对这个技巧印象很深。
    技能升级完成后，物品栏中就只剩下323个小经验珠。
    艾林思考了几秒钟。
    【叮！消耗小经验珠*100】
    【您的技能：伊戈尼法印LV2（0/500）已提升至伊戈尼法印LV3（0/2500）】
    【您的技能：阿尔德法印LV2（0/500）已提升至阿尔德法印LV3（0/2500）】
    【叮！您的等级已提升到40级，获得1点特殊技能点】
    片刻时间，记忆传送和身体变化就完成了。
    伊戈尼法印升级后，释放出的火焰温度更高。
    阿尔德法印则是念动冲击的有效范围直接扩大了三米。
    至此技能全部升级完毕。
    【姓名：艾林】
    【等级：40】
    【生命值：100%，体力值310/310，魔力410/410】
    【属性：力量32，敏捷31，体质31，感知21，神秘41】
    【亲和：水7、地3】
    【特殊技能：狩魔LV3，鉴定LV2、寻踪LV1】
    【特殊技能点：4】
    【法印：昆恩LV6、伊戈尼LV3、阿尔德LV3、亚登LV3、亚克西LV3、欧特洛普法印LV3】
    【技能：猫学派双手剑LV5、狼学派双手剑LV5、冰矛咒LV3、寻踪LV1】
    【知识：炼金术LV4、仪式学LV2】
    【仪式：血肉巨人】
    【经验珠：小经验珠*223】
    【评价：狩魔新人！】
    “只剩223颗小经验珠了，这下是真的一贫如洗了！”
    打开个人面板后，艾林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急剧收缩的财富，不由得叹了口气。
    幸好解锁了军团，和修斯他们狩猎低级魔物时奖励不会降的太离谱，否则他还真不一定能下得了狠心。
    视线上移。
    特殊技能和普通技能不一样，基本不需要时间适应，至少直接与战斗相关的狩魔不需要，要用了随时升级就行。
    所以特殊技能点还是暂且留着。
    “升级了这么多技能，评价还是没有变化……”看到最底部时，艾林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这评价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盘点完人物面板后，艾林又回过头扫了一眼，满满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来到这个世界不到半年，他的实力就已经突飞猛进了。
    “不过，还不够……远远不够。”
    “我还需要更强一点，再强一分，不仅仅是个人实力、还有军团、学派、盟友……”
    “否则……”
    艾林长叹一声。
    然后意念收回狩魔笔记后，起身向门口走去。
    “吱呀~”
    木质的简陋门板被推开。
    “艾林，你准备……”
    清幽的女声话说到一半，语气顿时一滞。
    怎么回事……法兰茜丝卡看着与几分钟前似乎没什么差别的猎魔人，心里有些惊疑不定。
    看见艾林的第一眼，她感觉脊背瞬间一寒，像被什么凶猛的野兽盯住一般。
    “怎么了？”艾林反问道。
    猎魔人开口的瞬间，那丝被天敌盯上了的威胁感有仿佛是错觉一般，忽然又消失了。
    “没……没什么，”法兰茜丝卡下意识摸了摸垂下的暗金色发梢，向屋内看了一眼后，好奇地问道，“你刚刚在准备什么？”
    “准备些离开这个百果园、找到我们目标的一些措施。”艾林敷衍了一下，向屋外走去，“走吧，我们先找到出口！”
    出口？
    还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威胁感……
    难道他刚刚所说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找到了离开的方法和他们的目标？
    法兰茜丝卡惊讶地看向艾林，下意识跟着他走到了药材铺的门口。
    “你是……咦……你不是那个小姑娘受了重伤的弟弟吗？伤都好了？”
    艾林循声看去。
    一个穿着灰色麻布衣服的中年人正站在柜台后面，整理药材、
    艾林的眉毛忍不住挑了挑。
    这人他认识，就是前几天他买鬼灵油药材的店铺的老板。
    只是药材铺的老板显然没有认出艾林，在他的眼中，艾林是法兰茜丝卡重伤的弟弟。
    “他当然认不出来……”
    艾林在心里叹了口气。
    蜃珠的视角下，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药铺，只有散乱在地上，或大或小的石头。
    这个药材铺老板所在的地方，矗立着一根半人高的石笋，与他的右腿重合又露出一层灰色的石皮。
    像是这个世界出了个穿模的小bug。
    这让艾林莫名有种熟悉的亲切感。
    “阿莎嬷嬷的医术高超，”法兰茜丝卡连忙赶上来接话，然后瞄了一眼艾林，“我……我弟弟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啊？阿莎嬷嬷的水平有那么好吗？你弟弟不是……”药材铺老板挠了挠头，迷惑地瞅了眼艾林。
    不过。
    或许是因为艾林已经站在他面前了，他也没有纠结太久：
    “那你们的运气可真好啊，若是在其他地方，可遇不到医术这么好的草药师，以及肯为落难旅客提供落脚处的善良慷慨的领主。”
    眼前幻术构成的药材铺老板仿若真人，一举一动，每一个应对都自然和谐，让人发现不了异样。
    不对！
    还是有异样！
    艾林觑了眼法兰茜丝卡尖尖的耳朵与精致到非人的容貌，又瞅了瞅面色如常的药材铺老板。
    艾林与法兰茜丝卡本身就是最大的异样。
    药材铺老板以及那个阿莎嬷嬷若是正常人，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法兰茜丝卡和艾林异于人类的相貌，甚至还相信他这个生着猫瞳的猎魔人和一个精灵是姐弟。
    从这方面考虑，法兰茜丝卡的思维应该也被幻术影响了。
    又或者她只是太天真了？
    否则怎么会想出这个借口？
    “走吧，我们还有事要做。”艾林拍了下法兰茜丝卡的肩膀。
    “山谷雏菊”愣了愣。
    她忽然发现，艾林还没有与药材铺的老板说过一句话。
    “伱们还有事啊，那就快点去忙吧……不过毕竟才刚治好伤，你还是要劝说你弟弟多休息……”
    “知道了，威尔大叔。”
    在药材铺老板啰嗦的叮嘱声中，两人离开。
    “艾……艾林，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和威尔大叔说，至少……至少也要说一声谢谢吧……这几天你换的药都是威尔大叔和阿莎嬷嬷送的……”
    威尔大叔、阿莎嬷嬷……
    从一个精灵公主口中听到这些词，总让人觉着有些古怪。
    不过艾林也没有深究。
    他只是点点头，领着她绕着药材铺，转了两圈后。
    在“百果园”南侧，一条宽阔的小河边止步。
    法兰茜丝卡看着忽然停下猎魔人，好奇地问道：“怎么了，艾林？”
    “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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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狩猎任务

    这是一条小河。
    清澈的、湛蓝的、温和地……
    被和煦的春风吹皱、被温暖的日光照耀、被肥沃的河床承载……
    经过短暂的观察后，法兰茜丝卡得出了结论：
    “这只是一条普通的河，每一个人类的聚居地都会有的那种。”
    毫无疑问，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于是。
    法兰茜丝卡看了眼平静的河水，诧异地问道：
    “我们到哪了？”
    “这里就是出口。”猎魔人回答，然后当先向河水中走去。
    看着猎魔人自杀一般的举动，法兰茜丝卡黛眉微蹙，盯着猎魔人远去的背影。
    好一会儿，才犹豫地跟了上去。
    初春，阳光温暖，但河水依旧留有冬天的余韵，冰冷刺骨。
    “哗哗~”
    水流声在耳边响起。
    衣服被寒冷的河水浸透，淡淡的鱼腥味涌动鼻尖，双足在淤泥中越陷越深……
    即便前方的背影挺拔自信、一往无前。
    她也抑制不住心中想要逃离，想要回到坚实地面的恐慌。
    “猎……猎魔人，你确定这里是出口吗？”她有些惶恐地问道。
    “相信我！法兰茜丝卡！”
    猎魔人回头，坚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拉住了她的手，道：
    “害怕就闭上眼，我会带着你离开。”
    滚烫的温度从肌肤相接处传递过来，不但祛除河水的冰冷，似乎还将所有的不安和恐慌燃尽。
    想起三天前，他也是这样保护她，让她毫发无伤。
    法兰茜丝卡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
    于是。
    她深呼吸，闭眼。
    顺着手中的温度，在泥淖里蹒跚。
    冰冷的水流涌动……
    带走体温，漫过胸膛，堵住呼吸，最后……
    淹没整个世界。
    下一刻。
    她的身形陡然一沉，眼底的最后一丝光亮突然消失，就像是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我们到了！”
    猎魔人清亮透彻的声音响起。
    法兰茜丝卡突然发现，被河水淹没的窒息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
    衣服干燥、头发干燥、皮肤干燥……
    “嗯？”
    法兰茜丝卡疑惑地睁眼，眼前漆黑一片。
    只有猎魔人被照亮，仿佛他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光源。
    “我们到了！”
    看着像是傻了一样，呆呆站在那里的精灵，艾林无奈的重复道。
    “啊？”
    “哦。”
    “嗯！？”
    法兰茜丝卡傻傻地回神。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身处的地方竟然已经不是那个“百果园”，而充满了熟悉陈腐气息、与可怕回忆的洞窟。
    “我们到了？”
    法兰茜丝卡本能地回头，想要看看那个恬静美好、人情友善的村落是否在身后。
    左腕传来的牵扯却在阻碍她回头。
    法兰茜丝卡俏脸一红，正要开口，将手抽出。
    纤细手腕上的温度却在这时忽然消失了。
    看着对面猎魔人脸上的歉意笑容，法兰茜丝卡带着本人也不理解的空落落的心情，也礼貌地笑了一下。
    然后转身看向照亮猎魔人的光源。
    那是一个白色的，泛着五彩斑斓辉光的光膜。
    它封闭了一个仅容两人同时通过的石门，仿佛封闭了一个五彩斑斓的童话世界。
    这层光膜后就是百果园的那条河？
    法兰茜丝卡，难以置信地看向猎魔人。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就像他一贯的那样……
    可是……
    他是如何找到出口的？
    另外……
    这种破解魔法谜题的事情，骑士小说中一般不都是巫师负责解决的吗？
    想到这里，法兰茜丝卡有些挫败。
    不提眼前的光膜。
    注定要领导艾恩·希迪一族从人类手中夺回回土地的艾恩·萨维尼之女——法兰茜丝卡·芬达贝……
    这一路上，竟然都是在帮倒忙。
    若不是眼前的猎魔人，她甚至都不敢想象一个人探索洞窟时，到底会发生什么。
    “艾林，你是怎么找到出口的？还有这道光膜……这是一个幻境，是吗？”
    法兰茜丝卡压抑着心里的羞耻感，向传说中在魔法这一项上，只懂得三脚猫功夫的猎魔人提问道。
    “这是猎魔人的一些小手段。”艾林微笑道，“不过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个幻境。”
    猎魔人的小手段？
    书上不是说猎魔人会使用的魔法只有魔法把戏一样的法印，通晓的魔法学识也都是与魔物相关的吗？
    法兰茜丝卡看了眼面容稚嫩的猎魔人少年，有些迷茫。
    难道书上写错了？
    猎魔人在幻术方面已经比术士都要厉害了？
    停顿一下后，艾林带着歉意接着道：
    “抱歉，法兰茜丝卡，为了避免引起幻境主人警觉，我一直在隐瞒……”
    “不用道歉，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想起幻境中发生的事情，法兰茜丝卡的脸上再次涌起一阵潮红，连忙打断。
    在艾林的“提醒”下，她突然想起她在幻术影响下做出的事情……
    啊！！！
    她怎么会想出她和艾林是一对姐弟，这样的借口？
    还有猎魔人和精灵的特征这么明显，阿莎嬷嬷还有其他村民却无反应……
    如此明显的漏洞她一个精灵法师又为什么没有发现！
    想着想着，法兰茜丝卡的脸颊发烫，红得快要滴血。
    她现在只能庆幸这里光线黯淡，猎魔人应该看不清她脸上的表……
    “艾……艾林，现在我们应该去哪？”法兰茜丝卡也没心思关心猎魔人的小手段了，连忙转移话题道。
    艾林闻言，低头沉吟。
    过了半分钟后，他才抬头道：
    “先去那群岩石巨魔所在的洞穴看看情况……”
    “三天过去了，营地里的守卫应该已经与岩石巨魔发生过冲突，只是不知道两方伤亡如何……”
    “然后再回来搜索我们的目标……我们要找的人应该都在幻境里……你觉得怎么样？”
    法兰茜丝卡沉吟片刻后，微微颔首认同。
    这多事情都证明艾林的决策都是正确的，她没有理由拒绝。
    随后猎魔人喝下猫眼魔药，精灵在蒙上黑色面罩和头巾，向光膜的反方向走去。
    “对了，艾林。”
    还没走几步，空谷滴泉般的少女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怎么了？”猎魔人放慢了脚步。
    “既然刚刚那个地方是幻境……那百果园里的那些人，救了我们的阿莎嬷嬷和威尔大叔也……也都是假的吗？”
    猎魔人听不出精灵的语气。
    他也不知道在他昏迷的那三天里，法兰茜丝卡与幻境中的居民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故事。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轻声道：
    “嗯。”
    “他们都是假的，是幻境的一部分。”
    “哦~”精灵幽幽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失落，“是这样啊！”
    “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猎魔人点头，继续前行。
    虽然法兰茜丝卡曾说过，她的短距离传送只有一百米左右的传送距离。
    但幻境中，受幻术影响的空间感，行走的长度与实际的距离相距甚远。
    离开幻境后，矿洞中的通道又百转千回，岔路极多。
    猎魔人和精灵走了将近三分钟，都还没有找到目的地。
    “哒哒哒~”
    刻意压制的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内回荡。
    “艾林，这已经是第三个分叉口了，你确定这个路是对的？”
    “不用在岔路上做个记号吗？”
    法兰茜丝卡担忧地轻声问道。
    “相信我，法兰茜丝卡。”艾林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
    在猫眼魔药和狼徽综合作用的视界内，移动的黑色魔力点像是在天空中飞翔的候鸟，一刻不停，为他指引着方向。
    “不过若是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在岔口做一个记号。”
    法兰茜丝卡沉默片刻，俯身拾起一块石子，正要做标记。
    艾林的鼻子忽然不自觉地耸动了两下。
    他似乎嗅到了一股铁锈味。
    快步走到前方分岔路的中央，刹那间，寒冷的穴风吹来淡淡的血腥气。
    “嘘！”
    艾林连忙阻止法兰茜丝卡刻画标记，轻声道：
    “小心一点，岩石巨魔就在前面了！”
    法兰茜丝卡闻言身形一滞，握紧了手中的石头，生怕惊醒那些可怕的巨魔。
    “嘶~嘶~嘶~”
    一时之间，空旷的洞窟内只有衣物的摩挲声，像蚕冲在黑暗中啃食树叶。
    走了没多久，连法兰茜丝卡都提了提脸上的黑色面罩，将口鼻捂住。
    浓浓的血腥味让她感觉极度不适。
    前面到底死了多少人？
    这是猎魔人和精灵心中共同的疑惑。
    “……呜……小石子……呜……小铁锅……呜……小宝石……”
    “……人类……敌人……山石头……冲出去……”
    “……山石头……人类……杀……”
    “……饿……肉……饿……肉……肉……”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通道的尽头传来。
    艾林和法兰茜丝卡相视一眼，深呼吸后，以更慢的步伐向前挪动，生怕会惊动那些怪物。
    “咚咚咚~”
    越是靠近尽头，心跳声就越是剧烈。
    毫无疑问。
    三天前，与死亡几乎面贴面的经历，对两人而言都非常难忘。
    “咕噜~”
    距离目的地只有一步时，猎魔人和精灵几乎同时止步，喉咙吞咽了一下后，才紧张地向通道外看去。
    只看了一眼，法兰茜丝卡就瞬间将缩回，身体一阵痉挛，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艾林望着偌大穴室内的场景，也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这……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猎魔人震怖。
    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
    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尸骸，每一具都血肉模糊。
    而且与刀剑那样的伤痕不同，无论生前穿戴的是皮甲还是铁罐头，都像被巨力碾压过一般，完全就是一滩肉泥。
    还有几具的躯体更是如同粉笔一样，有大半被涂在了地面上，
    血流流入洼地，凝结成块，衬得地面上灰一块，黑一块。
    浓烈地仿佛凝结成块的血腥味，混杂着腐烂还有些难言的骚臭味，扑面而来。
    地狱绘景不过如此。
    若不是猫眼魔药提供的视觉是黑白的，艾林的表现估计和法兰茜丝卡也相差不大。
    强忍着恶心，猎魔人伏着身体又向通道外探出身体，查看被岩壁遮挡着的其他地方情况。
    “吼！”
    一声怒吼突然自耳边炸响，响彻洞穴。
    “……敌人又来了……巨魔杀光他们！！！”
    是山石头！
    艾林顿时一僵，心脏在这一刹那的跳动节奏都缺了一拍。
    前探的身体猛地后缩，拉着同样惊恐的法兰茜丝卡就要逃回幻境时……
    “杀！”
    岩石巨魔穴室的另一端，顿时响起了厮杀声。
    与此同时几个火把被扔了进来，与不知何时泼在地面上的油状液体接触的瞬间。
    “哗！”
    熊熊烈火燃起，照亮整个穴室。
    “轰！轰！轰！”
    目瞪口呆中，视线内的所有岩石巨魔都向洞口冲了过去，地面震颤着仿佛千军万马在进发。
    就连距离艾林他们所在洞口极近的山石头，也拖着沉重的步伐向门口冲去。
    洞口处的那些士兵，在岩石巨魔这里的待遇与艾林他们当初的完全不同。
    按照大石头的说法，这代表不死不休的仇恨！
    咦！
    石山一般庞大的山石头离开，露出了几个小土堆。
    猎魔人借着火光凝神看了几眼，才发现这些小土堆都是岩石巨魔，只是全都一动不动的。
    七只！
    或者说七具岩石巨魔的尸体，有一两只身下鲜血汇聚的血泊，还没凝固，应该还没死多久。
    “难怪这些岩石巨魔跟疯了一下。”猎魔人心道。
    等等！
    鲜血……
    艾林心念一转，打开狩魔手记。
    【任务：召唤I（收集岩石巨魔血液3/20）】
    【任务奖励：天球交汇——巨魔】
    是了，他还有收集岩石巨魔血液的任务还没完成。
    至于其他……
    【狩猎任务：水鬼II（击杀水鬼463/500）】
    【狩猎任务：小雾妖I（击杀小雾妖2/100）】
    【狩猎任务：食尸鬼I（击杀食尸鬼14/200）】
    【狩猎任务：妖灵I（击杀妖灵12/50）】
    快完成的狩猎任务原本只有水鬼II，毕竟这种魔物到处都有。
    离开凯尔莫罕这一路上，艾林和修斯他们杀了很多。
    原本他还以为是这个任务先完成，但现在……
    猎魔人瞅了眼不远处的岩石巨魔尸体，又瞄了眼一心冲向门口的岩石巨魔，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法兰茜丝卡，你在这等我，我去查探一下情况，马上回来！”
    “啊？”
    没等法兰茜丝卡反应过来，她忽然发现猎魔人……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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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了，请一天假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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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山石头的血

    亚黛镇。
    伯恩斯伯爵的庄园。
    “咣！”
    橙色的传送门突然出现房间的正中心。
    空间突然的变化卷起狂风，猛地吹灭灯烛。
    丝绸窗帘、名贵油画、以及摆放着珍品羊皮书的书架都在不停地晃动。
    “哒哒哒~”
    随着清脆的脚步声，带着长长尖帽的青年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
    他是班·阿德学院的副院长，爵位分布横跨三国的费仑家族，曾经的嫡脉之子，杰恩斯·费仑。
    杰恩斯从传送门中走出后，遗憾的看着国王身前空无一物的长桌。
    使用传送门时，他还有意扩大了撕裂空间的波动，没想到国王竟然没有用餐。
    “啊！我亲爱的‘大胃王’，究竟什么事情让您茶饭不思？”
    “伟大的科德温之主，焦急到快马安排仆从催促我前来？”
    杰恩斯玩世不恭地看着哈克索，语调听着像宫廷小丑。
    哈克索没有在意，面容严肃：
    “三天前，我派去搜索目标的亲卫在驻地碰上了一群岩石巨魔，损失惨重。”
    杰恩斯倚在窗台上，笑眯眯地看着国王：“嗯哼，所以呢？”
    “今天我才得知消息……”
    “哦，那可真是个坏消息！”杰恩斯出言打断，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更甚，“看来国王的亲卫并不怎么国王，不是吗？”
    杰恩斯不晓得哈克索为什么将自身对亲卫控制力的问题暴露给他。
    但这不妨碍杰恩斯嘲讽国王。
    哈克索面无表情，丝毫不受影响，继续道：
    “今天我得知消息后，邀请了屠龙者索伊明早和我的军队前去处理那些该死的怪物……”
    杰恩斯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守卫的长剑：“嗯哼？然后呢？你喊我来就是为了和我哭诉你的士兵被一群怪物打了……”
    “然后刚刚薇拉女士来了，她也要加入进来。”
    “锵！”
    将长剑抽出一半的杰恩斯右手一颤，长剑滑入入鞘。
    杰恩斯皱眉：“薇拉女士是指？”
    “女术士薇拉、陶森特的薇拉、血色的红狐——薇拉……”
    “嘶~”
    杰恩斯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说血色的红狐要加入进讨伐岩石巨魔的队伍？”
    哈克索点头。
    “这不可能！”
    “薇拉女士又不是刚从艾瑞图萨毕业女巫学徒，怎么会对消灭魔物感兴趣……”
    “就算是缺少炼金材料……以她令人垂涎的财富，再稀有的怪物素材，她都不需要自己去获得……”
    “甚至与术士评议会里，那些表面娴静优雅，背地里却野心勃勃的女术士都不同，她对权力从未表现过任何欲望……”
    “自从爱黎瑞恩起义后，她便全身心投入到炼金术上了，做出了很多震惊整个巫师界的成就……”
    “你知道她做出的炼金学上的突破有多少吗……”
    听着听着，哈克索的眼神古怪了起来。
    或许是感受到了国王的视线，杰恩斯语气一滞，总结道：
    “总之，薇拉女士不可能对讨伐岩石巨魔感兴趣！”
    哈克索沉默。
    他自然不是被杰恩斯说服得哑口无言。
    他只是不太确定，是不是要让班·阿德换一个合作的男巫。
    “难道薇拉女士就不能来找索伊大宗师的时候，恰好碰上我的委托，所以就顺便解决那些岩石巨魔？”
    “不可能，薇拉女士这时候应该正忙着……”
    话未说尽，杰恩斯眼睛一转：
    “反正你只要知道薇拉女士这时候不可能浪费时间，陪着那个该死的怪胎狩猎岩石巨魔就对了。”
    哈克索神色更加古怪了。
    “可是，薇拉女士现在就在这个庄园，明早就要跟我们一起出发。”
    杰恩斯神色一滞。
    是呀，女术士既然已经来了，这里肯定有什么事情吸引她。
    但绝对不可能因为猎魔人或是恰巧这些理由……
    等等！
    杰恩斯猛地抬头看向哈克索：
    “你说搜索目标的士兵，在驻地碰上岩石巨魔？”
    哈克索面色不太好看，以为杰恩斯又在扯他的伤疤。
    不过没等他回应。
    “岩石巨魔与水鬼这种生物不同，是有智慧的，为了避免被报复，他们很少会主动攻击人类……”
    “而且……”
    “岩石巨魔一般都在人迹罕至的大山或洞穴中，你的人又怎么会遇到他们？”
    杰恩斯严肃地看向国王。
    哈克索本想将起因一笔概过，毕竟因为两个小贼就搭进去上百个精锐骑士和士兵的事情很不光彩，这个桀骜不驯的男巫肯定会嘲笑他。
    不过在杰恩斯的坚持下，他只能面色难看地将经过一一道出。
    难得的，杰恩斯没有借题发挥，反而面色大变地追问：
    “搜索的进度怎么样了？”
    “哼！”说起这个哈克索就一肚子火，“三天前，你和我说，最多只需要三天的时间，就能将他们捉住。”
    “现在我的人将伱定下的搜索范围都快犁完了，还是没有找到他们。”
    杰恩斯没有理会哈克索的抱怨，反而语速极快地问道：
    “你们有没有捉到那两个小贼？或者知不知道他们潜入军营为了做什么？”
    哈克索此时也察觉到不对劲，表情凝重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
    “或许我们要找的东西一直都不在地面上，”杰恩斯咬牙，“薇拉女士或许也不是为猎魔人而来，她的目标是那块宝石！”
    “拒绝她，哈克索。”
    杰恩斯语气严肃地命令道。
    “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命令你的国王？”哈克索训斥一声后，故意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而且我已经答应了。”
    “什么！”
    杰恩斯逼近几步：
    “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
    “我们帮你想办法找人，杀人，但宝石必须是我们班·阿德的。”
    “哈克索，你知道违背契约的下场吗？即便你是科德温的国王，班·阿德也能……”
    被威胁的哈克索，面色难看地打断道：
    “我当然记得。”
    “但无论薇拉为什么过来，目的是不是与你们相同，她都已经知晓了那个地方。”
    “难道你更希望任由一个强大的女术士游走在我们的视线之外吗？”
    杰恩斯沉默。
    他严肃地与哈克索对视了很长时间。
    “不要背叛，不要侥幸……”
    “若是我们没得到宝石，某人即便投靠薇拉女士也免不了灾祸。”
    哈克索冷笑一声：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这只是劝诫，”杰恩斯忽然展颜笑了一下，“诚恳的劝诫！”
    “哼！”
    哈克索冷哼一声。
    “另外……不论闯入营地的那两个小贼是精灵还是人类，是为了钱财、救人还是为了我们的那颗宝石……”
    “他们都已经进去三天了！”
    “夜长梦多，我亲爱的国王。”
    “狩猎的时间不如提前到今晚吧！”
    杰恩斯右手轻轻拂过国王身前的橡木长桌，提议道。
    低头沉吟片刻后，哈克索有些犹豫：
    “可我的军队今晚无法……”
    “无妨，我亲爱的国王，无妨……”杰恩斯温和地打断，“强大的魔物不是依靠数量就能解决的，我会亲自带着班·阿德的男巫参加狩猎。”
    ……
    废弃矿洞。
    寡淡到几乎看不清的雾气，逆着穴风飘到岩石巨魔尸体与岩壁的夹缝中。
    “呼～”
    刹那间，雾气凝聚。
    背着双剑的猎魔人，手上握着一根比例奇怪的臂骨，轻飘飘地蹲在了地上，也蹲在了血泊中。
    “雾化的感觉，估计这辈子也没有办法习惯了！”
    猎魔人忍着肠胃翻滚的难受，向不远处，看见艾林化雾后消失又凝聚，惊讶捂住面罩的法兰茜斯卡，点了点头。
    虽然会造成身体的不适，但雾化的藏匿效果着实不错。
    将近二十米的距离，没有一个岩石巨魔发现他。
    至于为什么不用蜃珠？
    艾林将手伸向地面上的血泊。
    在山石头的窝留下一排血脚印，是生怕山石头不知道他偷家了吗？
    “叮！是否吸收岩石巨魔的鲜血？”
    听到熟悉的系统提示音，艾林的眼神顿时一亮。
    果然可行。
    他刚刚还担心，获得血液是否需要活着的血液，又是否像大石头、小石头、破石头那样，需要岩石巨魔自愿献血。
    毕竟召唤任务并不是狩猎任务，不需要猎杀魔物。
    “吼！”
    怒吼声从不远处传来。
    夹杂其中的还有人类的怒骂、战吼、强烈的碰撞和金铁交鸣声。
    躲在岩石巨魔尸体背后的猎魔人，没有被这些杂音转移注意力。
    雾化、现行、雾化、现行……
    艾林紧紧握着小雾妖的臂骨，在岩石巨魔的尸首中来回穿梭。
    在这过程中，他注意到这些岩石巨魔死因大多是动脉被割伤，失血过多而亡。
    从一处焦灼发黑的切割伤势中收回视线，艾林看着这只有含银纯度极高的武器，才能造成的伤势，心想：
    “除了邀请猎魔人，人类军队果然有其他对付大型魔物的方法。”
    【叮！任务：召唤I（收集岩石巨魔血液10/20）】
    将七具尸体上的血液收集完。
    艾林松了口气，凝神看了眼激烈的战场核心。
    三块比人还高的塔盾，并排竖在仅容五人通过的洞口，将那里堵得严严实实。
    隐隐的魔法灵光流转在黑色的巨大盾牌上。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塔盾！
    猎魔人心想。
    下一刻。
    “咔嚓！”
    山石头双手掰断三米高的石笋，猛地向塔盾的中心砸去。
    “咚！”
    比前世寺庙敲钟响亮无数倍的金铁撞击声轰鸣。
    “什么？”
    猎魔人的蓝色猫瞳剧烈收缩。
    那位于中心的塔盾竟然像是和其他盾牌扎根在了地面上一般，纹丝不动。
    “这三面盾牌到底是什么道具？”
    望着盾牌中心隐约泛起的波纹，艾林诧异万分。
    “轰！”
    这一击后，山石头似乎有些脱力，将石笋放在了地上。
    “嗖！”
    这时。
    从盾墙后面陡然射出了几只，箭头闪烁着银光的箭矢。
    但大部分都被山石头用身上坚硬的石头外壳挡下，少部分射入一些并不致命的部位。
    射向其他岩石巨魔箭矢，也被巨魔们以坚硬的外壳稳稳挡下。
    由于体型较小，甚至都没有一只岩石巨魔受伤。
    毫无疑问。
    战斗双方如此熟练地无效攻防互换，肯定发生过很多次。
    “只是为什么？”
    猎魔人好奇。
    “岩石巨魔们是被迫应战，科德温的军队为什么做这种骚扰一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等等！”
    “骚扰？”
    艾林忽然发现，虽然战斗前线的岩石巨魔们，看着就气势汹汹的。
    不过看它们的攻击姿态，明显没有三天前，那么力量充沛。
    【……巨魔……不吃……人类……】
    大石头的话忽然窜出脑海。
    是的，岩石巨魔虽然是在大部分怪物学书籍中是食人魔。
    但根据大石头的说法，除非逼不得已，否则大多数岩石巨魔是不食人的。
    想到这，艾林愣了一下，打量四周。
    确实！
    虽然穴室里一片狼藉仿佛地狱一般，但确实没有人类被啃食的痕迹。
    “科德温士兵的目的很明确了。”
    “他们在消耗这些岩石巨魔！”
    让他们饥饿，让他们疲惫，让他们乏力，最后找机会将他们置于死地。
    不仅如此。
    火把引燃的熊熊火焰，燃烧的正是尸体最密集的地方。
    这是一张越缚越紧的网，那些岩石巨魔无从逃离。
    “可惜那些士兵是我的敌人！”艾林心想，“是更甚于岩石巨魔的敌人。”
    这里活下去的每一个士兵，未来都有可能成为科德温国王手中的利箭，刺入凯尔莫罕的心脏。
    于是。
    猎魔人心念一动。
    “噗噗噗……”
    轻微的落地声，伴随着浓浓的恶臭，大块大块的腐肉，堆积在岩石巨魔的尸体后，法兰茜丝卡的视线死角中。
    艾林的物品栏中，百分之八十的库存被倒出。
    根据大石头的食量估算，如此多的腐肉足够这十二只岩石巨魔饱餐十日。
    这还是加上山石头的消耗。
    “也不知道国王会不会喜欢我送的这个礼物？”
    艾林的嘴角忍不住有些上扬。
    随后。
    猎魔人掏出小雾妖的臂骨，打算化雾离开。
    忽然。
    脑海中冒出了山石头为银箭所伤的画面。
    本能地看向前方大概五米外的凹坑，猎魔人眯眼凝视几秒后，顿时眼睛一亮。
    那凹坑中蓄着一洼浅浅的血泊。
    “是山石头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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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7章 猎魔人的味道

    山石头这样体型堪比一座小山的岩石巨魔……
    它的血是不是效用更强？
    比如说，一滴山石头的鲜血抵得上两滴、三滴，乃至更多普通岩石巨魔的献血。
    猎魔人揣摩着。
    有这种想法很自然，毕竟山石头超规格的体型在那里，若是没有一点特殊，它能长这么大？
    不过下一秒，看着周围大小不一的岩石巨魔尸体，艾林又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召唤I’任务的血液需求，真的会因为岩石巨魔的体型而改变，大石头与小石头体格也相差了一倍，又怎么会只增加了一个任务进度。”
    当然，艾林不会放弃收集山石头的血，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个任务指标呢。
    “嘶~”
    待魔力恢复大半，身体因化雾而产生的不良反应也消失了。
    艾林深吸一口气，再次控制魔力涌入“小雾妖的臂骨”中。
    “嘭~”
    随着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声，猎魔人化作一团淡淡的薄雾，飘到五米外的凹坑内恢复原形。
    “叮！是否吸收岩石巨魔的血液？”
    毫不犹豫的意念勾选。
    【叮！任务：召唤I（收集岩石巨魔血液18/20）】
    嗯？
    18？
    艾林愣了一下，意念呼唤狩魔手记，确认了两三次系统提示。
    山石头的血，一滴竟然能抵八个普通岩石巨魔鲜血！
    “这个山石头为什么这么特殊？”
    艾林疑惑了片刻，随即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将这个暂时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先行压下。
    他现在身处人类与魔物的战场，这里可不是思考问题的好地方。
    不过既然还差两滴岩石巨魔的血液……
    艾林扫视一眼周围。
    山石头受伤的事情给了他启发，连山石头的住所下都有血液的痕迹，没道理其他实力更差的岩石巨魔没有。
    果然。
    顺着记忆中仔细凝视过去。
    其他岩石巨魔曾经呆过地方上，也都同样有血洼或者黑斑。
    于是，艾林重新投入雾化、收集、恢复魔力、雾化、收集、恢复魔力……的过程中。
    五分钟，他又收集了四滴岩石巨魔的献血。
    不过他没有立刻就上交狩魔手记，完成任务，而是将这几滴血存入一个空的魔药瓶中。
    艾林还记得第一次完成狩猎任务时，突兀发生的天球交汇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那次若不是蜃珠，他差一点就死在了水鬼王的冰矛咒下。
    这时候完成“召唤I”任务，不论天球交汇送过来的怪物是什么，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存下这几滴血，找时机完成任务，放出天球交汇，或许会有意料不到的效果。
    这样一想。
    艾林忽然发现自己现在最强大的手段，不是法印、不是剑术，甚至都不是【狩魔】，而是可以随机召唤强大魔物的天球交汇。
    “好了，能收集的岩石巨魔血液都收集完了。”
    艾林看了眼正慢慢后撤，退入洞穴身处的塔盾，又看了看群情激奋，怒不可言的岩石巨魔，就准备回去与法兰茜丝卡汇合。
    虽然还有八只岩石巨魔的血液没有收集。
    但他们的地盘，不是位置太靠近战场，就是太过平坦，没有一点遮挡物。
    已经随时可以完成任务“召唤I”的艾林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嘭~”
    魔力涌入，薄雾出现。
    等下一次，艾林再现出身形，就已经是黑暗的洞穴阴影处了。
    法兰茜丝卡诧异地看着薄雾汇聚成人形，情不自禁地问道：
    “艾……艾林，这个化雾的能力，是……”
    “是我们猎魔人的一种小手段，如你所见，化雾隐身，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法兰茜丝卡有些难以理解。
    艾林的诸多表现一步步突破了她对猎魔人这个种群的固有观念。
    与实力毫不匹配的年龄，辨别高深幻境的知识，奇怪的会改变相貌能夜视的魔药，还有这层出不穷的猎魔人小手段……
    甚至连隐身，猎魔人都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
    法兰茜丝卡现在已经有些搞不清艾恩·希迪一族中的记载，到底有多少是有效的了。
    “幸好这些猎魔人没有加入到科德温国王一边，否则如此多样的手段下，艾恩·希迪一族就真的麻烦了。”
    想到这，法兰茜丝卡黛眉微微舒展。
    她看着停在原地似乎在走神的艾林，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她脑海中。
    “或许，我可以替自由精灵们拉拢这些猎魔人？”
    ……
    艾林这时还不清楚。
    当他还未想出如何拉拢精灵们作为盟友时，未来的精灵女皇竟已经有拉拢猎魔人的想法。
    不动声色地从雾化后的虚弱中脱离。
    他看了眼已经快要完全撤离的塔盾后，起身就向幻境的方向走去。
    “走吧，法兰茜丝卡，敌我双方的情况都探查清楚了，我们回去寻找目标吧。”
    “你探查到了什么？”法兰茜丝卡好奇地问。
    “科德温军队损失惨重，岩石巨魔也死了不少……”
    这不是光用看的就能了解吗？
    法兰茜丝卡心想，敷衍得也太随意了。
    艾林一遍领头沿原路返回，一边接着道：
    “还有……在不久后的未来，这些国王的士兵肯定会再吃一次大亏。”
    法兰茜丝卡愣了一下。
    她扭头瞅了眼虽然动静搞得很大，但明显处于下风的岩石巨魔，好奇地问道：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艾林回头看了眼法兰茜丝卡，神秘地笑了笑，道：
    “猎魔人的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
    又是猎魔人的小手段？
    法兰茜丝卡身形顿时一滞。
    不过她知道自己问不出来什么，索性一边跟着艾林，一边将话题转移到自己感兴趣的方向。
    “艾林，你说你是狼学派的猎魔人？”
    艾林愣了一下，不知道法兰茜丝卡想说什么，就取出藏在皮甲内的狼徽，点了点头：
    “是的，我是狼学派的猎魔人，来自蓝山北部的凯尔莫罕。”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猎魔人的六个学派中，狼学派的宗旨是恪守中立……”
    法兰茜丝卡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言：
    “可你现在……”
    “可我现在为什么接受精灵——一个明显与人类王国科德温敌对势力的委托？”
    艾林的脚步顿了几秒后，就继续前行，没有回头。
    “嗯~”
    法兰茜丝卡点头，一声鼻音小心翼翼地从黑色的面罩中探出来。
    下一刻。
    沉默降临。
    “哒~哒~哒~”
    精灵的脚步声回荡在黑暗无光的通道中。
    这时法兰茜丝卡忽然发现，猎魔人走路的时候，竟然连一丝脚步声都没有。
    而且还是以正常行走，速度一点都没有慢下来的情况下。
    通道内仅有一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走着走着。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仿佛一个人行走在黑暗中行走。
    一丝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艾林的脚步声是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
    “三天前，他走路的时候不是还有声音的吗？”
    她有心想要上前，拍一拍猎魔人的肩膀，却又害怕猎魔人转头后，出现的是妖灵扭曲狰狞的面孔。
    “早知道就不问这个问题了。”
    法兰茜丝卡突然有些后悔问出那个问题了。
    这时。
    “狼……”
    “踏~踏~”
    慌乱的脚步声打断艾林。
    他扭头，看了眼猛地后退了两步的法兰茜丝卡，奇怪的摇了摇头，接着道：
    “狼学派依旧希望恪守中立，只是有人逼我们加入了我们不愿意加入的战争……”
    “所以我们只能反抗……”
    法兰茜丝卡在黑色的面罩下，红着脸，快走两步跟上艾林。
    “毕竟……”
    停顿了一秒后，艾林止步，转身凝视着法兰茜丝卡不知为什么有些躲躲闪闪的湛蓝双眼：
    “当你要杀一个人时，就不能指望那人不去拼死反抗……”
    仔细思考后，艾林没有选择隐瞒。
    精灵一族即便已经没落很长时间了，现在也至少有数十万人口。
    由于精灵出色的身体素质和长生种的学习优势，这十万人口中，至少有一万可战之兵。
    狼学派与之比起来只有四五十人。
    而且凯尔莫罕的覆灭危机已经不远了，他们需要先释放出结盟合作的善意。
    不过。
    艾林心里其实很怀疑，未来的精灵女王，现在的翘家公主，年幼版法兰茜丝卡在精灵一族的话语权有多少。
    所以这只是一次尝试与示好。
    他当前的主要攻略目标还是那个红发精灵——精灵贤者艾达·艾敏。
    她曾承诺。
    若是艾林能找到一对人类夫妇，并将他们送出科德温。
    艾林就能得到他最想要的。
    虽然谜语人艾达说的很模糊，不过艾林猜想，那样东西估计就是精灵族的支援了。
    “当你要杀一个人，就不能指望那人不去反抗……”
    法兰茜丝卡咀嚼着猎魔人的语句，眼神越来越亮，看向艾林的目光也越来越亲切。
    他自然能听懂语句中暗含的意思。
    只是……
    “科德温的国王到底有多蠢，才会将狼学派推到对立面。”
    法兰茜丝卡在心底嗤笑一声，抬头看向猎魔人的背影，正要开口为自己的族群说两句招揽的话。
    这时。
    艾林忽然放慢了脚步。
    斑斓的白光自前方通道的尽头照耀过来。
    幻境——百果园到了。
    ……
    “……人类……逃走……巨魔……胜利……”
    塔盾消失在洞口，憨憨傻傻的欢呼声响彻洞穴。
    岩石巨魔虽然有智慧，但基本都是五六岁人类孩童的水平。
    它们不懂什么叫消耗战，什么叫以退为进。
    它们只知道自己又一次将邪恶的、虫子一样讨人厌的人类打跑了。
    “……巨魔……胜利……吃肉……”
    有几只直接在洞口战场的地方手舞足蹈起来，甚至还蜷缩成球，在地上滚来滚去。
    当然也不是所有巨魔都这样。
    “……呜……小石子……呜……小铁锅……呜……小宝石……呜……不吃肉……”
    一只巨魔的呜咽声，让欢呼的巨魔都沉默了。
    有几只岩石巨魔已经再也吃不了肉了，这让所有喜欢吃肉的岩石巨魔，都感同身受地觉得无比的悲伤。
    而这样的情景在这三天里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
    简单的人，快乐和悲伤都会很短暂。
    简单的岩石巨魔也是这样。
    只是这次岩石巨魔们的快乐会维持的更短，因为……
    “……没肉了……”
    山石头的低沉声音响起。
    冬眠前准备好的食物，由于醒来后不间断的剧烈战斗，一天前就吃完了。
    这两天吃的都是属于山石头自己的口粮，只是这些肉分给那么多岩石巨魔吃，即便再怎么节约，也没能维持几顿。
    属于岩石巨魔的睡眠被惊醒得太早，食物还没有如期到来。
    “……没肉了……巨魔……胜利……没肉了……”其他岩石巨魔都失落下去。
    “轰隆~”
    山石头一屁股坐了下来。
    食物都分给了小巨魔，山石头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连续的剧烈战斗让他疲乏，现在他连自己的体重都有些难以支撑了。
    坐到地上后，山石头的大脑一片空白。
    但隐约间。
    腐烂、酸臭、腥臊……
    他似乎嗅到了食物的味道，还是最美味的那种。
    其他岩石巨魔看见山石头忽然坐下都非常着急。
    “……没肉了……山石头……倒了……”
    “……胜利了……没肉了……山石头……倒了……”
    “……呜……小石子……呜……小铁锅……呜……小宝石……呜……山石头……呜……山石头……”
    穴室内顿时嘈嘈杂杂。
    直到……
    “……没肉了……吃肉……人类……敌人……吃肉……”
    不知哪个岩石巨魔忽然怒吼。
    现场的岩石巨魔听到吼声都情不自禁地看向地面。
    “……没肉了……火……死人类……没肉了……”
    是的，地面上的大部分人类尸体都被烧成了焦炭和粉末。
    穴室内又恢复了嘈杂，直到山石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轰~轰~轰~”
    巨大但听着就无力的脚步声，伴随的地面的震颤。
    在岩石巨魔们绿豆大的小眼睛注视下，山石头走到了岩石巨魔的尸体前的那一刻，庞大的身躯忽然停滞了一下。
    他弯腰，猛地抓起一大把黑黑绿绿的肉块。
    山石头的动作引起穴风，将腐肉的臭味吹向每一个岩石巨魔的鼻尖。
    “咕噜~”
    口水的吞咽声几乎同时响起。
    不过令巨魔奇怪地是，山石头抓起腐肉后，并没有直接放进嘴里。
    “嘶~”
    它凑近腐肉，猛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猎魔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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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 世界上的另一个法兰茜丝卡

    “……小姑娘，你弟弟的伤好了？”
    “啊！梅里泰莉女神在上，小伙子竟然好得这么快，一定是女神保佑，一定是女神保佑……”
    “愿克里夫的雷霆劈死那些伤害你们的坏人……”
    ……
    若非五分钟前，才穿越了那层光膜，谁能想到这里竟然只是一个幻境呢？
    法兰茜丝卡神情复杂。
    猎魔人艾林目不斜视，沿着百果园的主道径直向前走。
    只要有种族在衰弱，有种族在兴起，战争是必然的。
    艾林：？
    什么叫竟然真是幻象……
    其实他觉着幻境的施法者三天前应该就发现他们了。
    百果园里每个三十岁以上的成年男人，都至少参加过一场针对精灵的战争。
    一声怒吼忽然自她的耳边响起。
    法兰茜丝卡闻言沉默，再沉默。
    “是了，这一切都是幻象！”
    艾林深吸一口，上前一步敲了敲门。
    在精灵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地精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在法兰茜丝卡困惑的视线中，艾林本能的看了眼身前。
    “嘶~”
    法兰茜丝卡下意识又摸了摸修长的颈部。
    短时间内看穿幻境还可以用知识和能力来解释。
    昏迷了三天，醒来后不搜集线索，不询问村民……
    一路上很多男仆、女仆与侍卫匆匆路过，不过都视艾林和法兰茜斯卡如无物。
    曾经他们甚至以身上高贵的的精灵血脉为荣。
    难道找人这种事也有生而知之的天才吗？
    “我不知道目标在哪！”艾林侧头认真地看了精灵一眼，“但我知道我要去的地方，肯定有目标的线索。”
    “我们曾无私地将魔法的技艺传授给他们，教他们如何辨别药材、如何查看星象辨别方向，教授他们如何从怪物的利爪和尖牙下存活、繁衍……”
    人类与精灵们大量通婚，几百年下来，北方大陆人类身上的血脉大多可以追溯到某一个精灵身上。
    利刃从剑鞘中被抽出，在阳光下寒光闪闪。
    顺着连接小镇的道路离开百果园，两人脚下的道路的坡度渐进提升。
    现在要看见他们，就只能去史书当中，或是某个人迹罕至的山林了。
    “他们用学习魔法的大脑思考如何从我们手中夺走土地，用从怪物的利爪尖牙下锻炼出的武艺杀死我们的族人……”
    “艾……艾林……”
    但在“最初的登陆”，天球交互将人类送到这个世界后，人类确实从精灵那里得到了很多帮助。
    所有的元素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不过，还未来得及反应，她的右手忽然被握住了。
    因此，很容易就能推断出幻境的主人已经知晓了他们的存在，并且对他们抱有善意。
    “他……他不是说，都是幻象的吗？”
    “噗嗤~”
    这个问题在法兰茜丝卡的心里晃悠了很长了。
    艾林摇摇头，指了指眼前的城门道：
    “这是一个洞口，要找到目标，只能从这里走。”
    但这怎么可能呢？
    法兰茜丝卡百思不得其解。
    艾林偏头看向一脸向往的法兰茜丝卡，停顿了片刻，提醒道：
    是的。
    艾林的声音响起。
    不过更刺激的还在后面。
    柔和的灯光从房间内照射出来。
    虽然……这些人类的热情都只是幻象。
    很轻微，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法兰茜丝卡听懂了猎魔人话语里的暗示，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咳咳~”
    “部分在，部分不在，阿莎嬷嬷我没有见过，但我认识草药店的老板，还在他那里买过药……”
    城门好好的安在城墙上，城墙角落的爬山虎抽出翠绿的芽，飞鸟停在爬山虎上看着来人。
    “我就住在百果园，现实里的那一个，另外就是依靠猎魔人的……”
    一个精美的雕花喷泉忽然出现。
    “找婆婆做什么？”
    顺着黑色魔力点，又走了十多分钟，两人才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
    法兰茜斯卡甚至还有几次一不注意，从几个幻象的体内穿过。
    不那么友好？
    那简直是仇深似海啊！
    况且现在国王的亲卫还在到处找搜捕着这些精灵，法兰茜丝卡这样的精灵到那里体验人类生活，简直就是去自投罗网。
    “什么？”
    艾林打量着城堡。
    不过不相信还跟着他一起闯进来，这个问题似乎更加奇怪。
    而且不会受到幻术的影响，改变飘动的方向。
    从房间内传来的咳嗽声，打断了艾林和法兰茜丝卡的眼神交流。
    六个骑士敌意满满地在面前抽出长剑，这个场景对一名法师而言，还是太过刺激了一点。
    毕竟他们的同族“赤杨之民”艾恩·艾尔正以狂猎之名在各个空间征战掠夺。
    而且他毕竟也不是这个世界的。
    “怎么了，法兰茜丝卡？”
    他点了点头，意念链接狼徽，循着黑色魔力点向城堡深处走去。
    “不用担心，幻境的主人知道我们来了。”
    一个老人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这里是哈德逊子爵的城堡。
    只是这三天，短生种人类的友善让她感受到了，从未在族人那里收获到的热情和温暖，让她有些感慨。
    艾林面色如常地领着路。
    “你是怎么找到的这个线索的？”
    “应该就是这里了。“
    浓浓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不那么友好其实已经是委婉得有些极端的说法了。
    木门、壁灯、壁画……
    现在要做的只是走过去而已。
    所以。
    而且之所以可以证明，不是因为证据存在，而是因为作为证据的生物已经完全从猎魔人的世界消失了。
    就好像他已经知道他们要找的目标在什么地方。
    艾林怀疑。
    不过艾林早就发现一个规律。
    “呼！”
    “跟我来。”
    “黑色魔力点从现实中的城堡废墟出发，最后又回归城堡……”
    可她自己却忍不住回应其他人热情善意的问候。
    低头一看，无头死尸的手牵着她的手。
    “爱莎，是谁来了？”
    三天前艾林绑着的那团绷带真实无虚，身体上伤势的痊愈程度也证明艾林肯定经过精心治疗的。
    当然。
    法兰茜丝卡愣了一下后，摸了摸有些刺痛地脖子，转身向后看去。
    “好了，睁开吧！”
    艾林立刻就心领神会，她在问“伱不是说阿莎婆婆也是幻象吗？”
    尤其是人类上层的贵族。
    “然……然后呢？我们现在已经进来了，然后我们应该去哪寻找我们的目标？”
    一座戒备森严的城堡出现在他们面前。
    虽然那个叫“阿莎婆婆”的将艾林喝过药的碗拿走了。
    艾林轻声道。
    虽然是幻象中的。
    “既然都是幻象，为什么不从城墙那里穿过去？”
    “艾……艾林死了……”
    地面上还喷着血的头颅，嘴唇上下贴合，似乎在说：
    “……闭眼……”
    法兰茜丝卡只觉着脖子微微一痛。
    下一秒。
    而现在那些地精呢？
    于是。
    蓝眼、金发、长耳……
    法兰茜丝卡叹了口气，识趣地没有就“猎魔人到底有多少小手段”追问下去，而是脚步不停，有些出神地问道：
    猎魔人世界的历史中，有证据是可以佐证这一点的。
    莫名的宿命感在猎魔人心底油然而生。
    法兰茜丝卡惊讶道。
    在法兰茜丝卡的惊恐目光下，那些骑士抽出长剑后，排好了进攻的阵型就向他们冲了过来。
    下一秒。
    每个家庭或多或少都有些亲戚因为精灵失去过丈夫、儿子、父亲……
    城堡的守卫大声喝问。
    木门打开。
    “人类为何要将剑锋指向他们的老师？”
    是否真正的无私传授，他觉得还有待深究。
    面对死亡，法兰茜丝卡在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
    “竟然真的是幻象！”
    “我们到地方了吗？”
    法兰茜丝卡一时哑然，她看了眼猎魔人。
    猎魔人就站在喷泉旁，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打头的骑士一剑劈出，将猎……猎魔人……
    “是的，猎魔人的小手段。”艾林干笑一声。
    一剑枭首！
    鲜血从断面喷射而出，直接射在了法兰茜丝卡的脸上。
    勾勒着精致花纹的木门被敲响后。
    法兰茜丝卡回神。
    “啊？”法兰茜丝卡眼神闪躲，“我……我当然相信……”
    不过艾林也没有出言反驳，毕竟是潜在的盟友，他自己心里清楚就行，没必要说出来。
    “阿莎婆婆？”
    即便猎魔人已经告诉过他，这些人都只不过是幻象而已。
    黑洞洞的城门下，那些守卫背对着她，守卫着城堡，像是从来都没有移动过一般。
    在蜃珠的视角中，这件房间或许是整个百果园幻境中，唯一真实的地方。
    所以艾林一路沉默。
    狼徽的魔力视觉下，黑色魔力点组成的虚线就在他身前漂浮。
    法兰茜丝卡也没想着才十四岁的猎魔人能回答。
    艾林点点头，将自己的推断说出来。
    “锵！”
    法兰茜丝卡惊讶道。
    但这一切的一切不是幻象可以做到的。
    自称曾在梅里泰莉女神神殿精修过医术的老婆婆，此时正站在门后，慈祥地看着他们。
    法兰茜丝卡愣了一下，三两步跟上去，一边跟上艾林的步伐，一边好奇地问道：
    法兰茜斯卡转移话题。
    爱莎婆婆歉意地看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进来，随便坐。
    黑色元素点虽然可以穿墙，但只要有通道可以通过，它就不会穿墙。
    “艾林，你怎么知道目标在哪里？”
    “那片废墟之前，原来是这个样子吗？”
    法兰茜丝卡似乎养成习惯，听到阿莎婆婆的和善语气，顺从地走进了房间。
    艾林看了她一眼后，也没再纠缠。
    还未等她从惊恐中回神，又是一道寒光划破空气，向她的头颅劈下。
    “你知道现在科德温和人类的关系，所以……”艾林斟酌了一下语句，“所以如果你在现实中去，或许那里的人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友好。”
    那是法兰茜丝卡的心跳声。
    法兰茜丝卡惊恐万分的瞪大了双眼。
    这里的人类做的错事再多，和他这个地球人有什么关系。
    “吱呀~”
    那就是地精。
    很难想象承袭同一血脉的艾恩·希迪一族是只知道歌颂自然美好的传统故事中的仙女。
    一声异响。
    “应该都是。”猎魔人点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向城堡走去。
    现在元素点从城门进入城堡，自然说明最短的路线只有这一个。
    还未等她仔细思考。
    除此以外，
    进入幻境后，猎魔人的目的性就非常明确，无视村民的问候，没有查看路标，就这样径直向前。
    听着法兰茜丝卡的低声控诉，猎魔人没有回应。
    “什么人！”
    “百果园……现实当中的百果园，这些村民也都在吗？”
    毕竟。
    艾林没有受到影响，脚步不停，但他的耳边却传来了剧烈的心跳声。
    城门距离两人还有十几米，蜃珠看破幻象的能力范围自然没有这么远。
    他们到地方了！
    “可最终，这些帮助换来的却是剑与斧……”
    “你之前一直都不相信吗？”艾林忍不住问道。
    “猎魔人的小手段？”法兰茜丝卡接道。
    “山谷雏菊”一时之间怔住了。
    艾恩·希迪一族，也就是精灵，也绝非法兰茜丝卡口中那副圣母的模样。
    “是我新认识的一对落难的姐弟……”
    法兰茜丝卡睁开双眼。
    “咚~咚~咚~”
    艾林却在下意识切换到蜃珠视角时，愣住了。
    长长的黑色元素点从走廊中飘过来，最终穿透了眼前的木门，进入到这个普通的房间中。
    比如魔法。
    只要人类的人口还在扩张，对异族的战争就不可避免。
    所以大肆迫害可以称得上“远房亲戚”的精灵，在这个方面上，人类做的确实不太地道。
    一直到艾林走进了城堡，来到了城堡二楼的一个普通房间的门口，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好战的基因同样根植于他们的血脉中。
    法兰茜丝卡看着城堡门口全副武装的守卫：
    “这……这些人也是幻象吗？”
    人类的第一批源术士基本都在精灵那里精研过魔法技艺。
    “噗嗤~”
    “……闭眼！”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精灵血脉给人类带来了精灵一族的盟友，带来了大量的援助。
    艾林和法兰茜丝卡等待了几秒。
    阿莎婆婆的苍老面容下，竟然是一幅倾国倾城的精灵面孔。
    看清阿莎婆婆真实相貌的同时，他下意识看向正走进房间的法兰茜丝，在心里诧异道：
    “阿莎婆婆的相貌怎么会和法兰茜丝卡这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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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难言的家务事

    “小伙子，你也快进来吧！”
    阿莎婆婆笑眯眯地看了艾林一眼。
    另一个视角中。
    精灵“阿莎婆婆”视线下移看了眼艾林胸前蜃珠的位置，纤长光洁的食指抵住嘴巴，轻轻做了一个止声的手势。
    艾林愣了一下，又下意识看了法兰茜丝卡一眼，点了点头。
    阿莎婆婆笑容更甚，拉着艾林的胳膊，就将他迎进了房间。
    走进房间，艾林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老人。
    这是法兰茜丝卡说的啊，你问我做什么？
    艾林只能打了个哈哈，将话题转到正轨：
    “莎迪亚女士，我是狼学派的猎魔人艾林。”
    “城堡内的无数人类死去，在男巫的仪式下化作妖灵。”
    不过话又说回来。
    “抱歉，让你见笑了！”
    不过和莎迪亚，艾林没有必要说得那么清。
    猎魔人和精灵也确实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谁能想到法兰茜丝卡会想出这种借口，关键的是对象的身份还这么……敏感。
    “所以您就是法兰茜丝卡要找的莎迪亚吗？”
    莎迪亚提着身上的粗麻裙摆，朝他欠了欠身，像一个真正的精灵公主。
    艾林有些不忍，本能地看向莎迪亚。
    他愣了一下，抬头便与一双湛蓝的眼睛对视上。
    “不要开玩笑了，莎迪亚女士。”
    “梅莱斯科的怨环，这是一种用于追踪的邪恶祭器，”莎迪亚叹了一口气：“生人于痛苦中祭祀，妖灵于怨念中重生……”
    艾林沉默。
    “让法兰茜丝卡带着你一起出去吧。”莎迪亚摇了摇头，将苍翠的叹息还给艾林。
    但现在不是闲谈，攀关系的时候。
    猎魔人眉头紧皱，没有接。
    “不，这是艾妮德的原名，她的上古语名是艾妮德·安·葛琳娜，意为‘山谷雏菊’。”
    “阿莎嬷嬷，你就是这个幻境的主人吗？”
    “诶~”
    莎迪亚低头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若真就那样轻松通过，或许面对那些士兵的就不是岩石巨魔，而是他和法兰茜丝卡了。
    “山谷雏菊”还在尽力向阿莎婆婆，描述着莎迪亚的相貌。
    莎迪亚诧异。
    “只是意外碰上的吗？”莎迪亚似乎只听到了猎魔人的最后一句话，“可艾妮德为你换洗绷带、煎药、擦身子的样子，可不像意外遇上的同伴这么简单。”
    让艾林根本接不下去。
    法兰茜丝卡的生母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直接了起来。
    艾林和法兰茜丝卡连连摇头。
    阿莎婆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艾妮德？
    这是法兰茜丝卡的昵称？
    艾林看向老人和阿莎婆婆。
    在莎迪亚玩味的目光下，猎魔人头皮发麻。
    “额……感谢女士前几天帮我疗伤……”艾林干笑了一声。
    “不用谢，大部分事情都是艾妮德做的，而且……”
    艾达·艾敏是预言家吗？
    艾林脸色一红，心里暗骂一声该死的读心术，然后瞬间放空大脑。
    只是在艾林的蜃珠视角中，
    “外婆”的角色由老婆婆的造型变成了年轻貌美的女精灵，就显得有些违和。
    狼徽的魔力视角中，黑色的魔力点的终点虽然被被褥遮挡着，但似乎就在此人的胸前。
    直接推……
    原著里，她虽然是艾恩·萨维尼，但艾林似乎没见过她表现过预言的能力。
    命运啊……
    艾林看了眼重病在床，似乎连起身都做不到的老人，心道：
    “身体如此虚弱，能通过传送门离开这里吗？”
    蛋糕不是幻象，很香很甜。
    “阿莎，我记得子爵今天上午给我们送了两块蛋糕，快拿出来，请两位小贵客尝尝。”
    “另外……你和艾妮德到底是什么关系？”
    已知阿莎婆婆和法兰茜丝卡相貌相似、阿莎婆婆又知道法兰茜丝卡的上古语原名、法兰茜丝卡又在寻找一个精灵。
    “全部往生了？”莎迪亚没听懂。
    艾妮德的生母？
    语气温和但不容反驳。
    她握着“苍翠的叹息”，走到老人的身边。
    现在关键的是把眼前这两个人送出科德温。
    莎迪亚声音一滞。
    从阿莎婆婆转变成莎迪亚。
    而且若艾达·艾敏真的那么厉害，百花谷的精灵们又怎么会被尼弗迦德肆意利用后，说抛弃就抛弃呢？
    艾林在心里摇摇头，不再想这些暂时搞不清楚答案的问题。
    莎迪亚眼前顿时一亮，但随即有些怀疑：
    “你们全都清理了？”
    三天前，科德温的军队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目标就在他们驻地的矿洞中。
    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但被当事人承认还是让艾林一时之间，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来这里是想……”
    而且与阿莎婆婆不同，这个老人是真实的，而非幻象。
    艾林生怕现在国王和巫师已经反应过来，用法术将这片区域封锁，没有办法传送了。
    “好好好。”
    更令艾林诧异的是。
    “抱歉，我身体有恙，就不起来迎接了。”
    【艾达·艾敏：等你遇见他们，你就会知道了！】
    阿莎嬷嬷笑着点了点头。
    他就是一個年老的人类男性。
    这两人到底是谁？
    不！
    应该说这个人类和化名阿莎婆婆的精灵到底是谁？
    艾林困惑。
    艾林愣了一下。
    “我记得没错的话，只要有超过五只妖灵被清理，一天之内梅莱斯科的怨环就会有剧烈的反应。”
    “就是全被消灭了，”艾林解释道，“前几天，我和一名狼学派的猎魔人大师，将哈德逊子爵城堡里的妖灵全都清理了。”
    艾林怔住了。
    看到艾林和法兰茜丝卡走进来，他慈祥地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莎迪亚坐下来后，叹了一口气后，才抬起老人的身体，给他服下了魔药。
    【艾林：你是谁？什么委托？为什么找我？】
    “科德温的军队已经和外面的岩石巨魔交手了，要不了多久就能打过来。”
    法兰茜丝卡这么做，估计是因为内疚吧。
    毕竟艾林身上的伤势多半都是因为她的冒失而获得的。
    艾林也不争辩，立回忆起他和维瑟米尔将城堡内受害者的骸骨，都收集埋葬的画面。
    “怎么了？”艾林问。
    他正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注视着阿莎婆婆，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回来。
    “他们的怨念被梅莱斯科的怨环吸收，只要我们一从这处哈德逊子爵的废弃矿场出去，就会被梅来斯科的怨环追踪到。”
    【艾达·艾敏：在班·阿德附近的村子里，找到一对人类夫妻，帮助他们安全地离开科德温！】
    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
    “我向薇拉女士学过炼金术和仪式学……”艾林愣了一下，“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赶紧让他服下魔药，我们抓紧时间离开吧。”
    “精灵贤者艾达·艾敏委托我，将你和这位……呃……先生，安全地送出科德温。”
    苍翠的叹息虽然珍贵，但显然没有精灵一族的友谊重要。
    “不说我了，你的目标找到了？”法兰茜丝卡问道。
    “不过……是的，我就是艾妮德在找的精灵，同时也是艾妮德的生母——莎迪亚·安·葛琳娜。”
    “鬼灵油，猎魔人的小手段，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没有了那些妖灵，你们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要找的那对“人类”夫妇，就是眼前这两个人了。
    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两块奶油蛋糕，放在桌上，热情地招呼艾林和法兰茜丝卡。
    法兰茜丝卡越描述，艾林的脸色就越是有些古怪。
    若不是山石头洗的那场“热水澡”，两人直接就可以通过岩石巨魔的洞窟了。
    “什么意思？”
    命运挑选了我……
    他看了一眼法兰茜丝卡，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有些复杂。
    “苍翠的叹息确实可以在肉体上医治霍德，让他能通过传送门。”
    “我们只用了半天就将子爵的城堡清理干净了。”
    “况且……”眼神上下扫视了一下后，莎迪亚接着道：“看伱回复的状况，或许也不需要我们在那里白忙活，不是吗？”
    幻境里的百果园也能算班·阿德附近的村子吗？
    若非自己拥有狼徽的能力，谁能想到“人类夫妇”藏身的村子，竟然在一个废弃的矿洞中。
    “竟然只用三剑就消灭了妖灵！”
    “这不可能！”
    而且法兰茜丝卡也未必愿意以这种方式，在这个场景下，听到自己母亲的消息。
    见莎迪亚脸上的怀疑的神色并未消退。
    沉吟片刻后，她微微晃动精致的水晶瓶，问道：
    “班·阿德的男巫的到消息后，立刻就会赶过来，你们……”
    一阵微风低语般的声音，自艾林的大脑中响起。
    难怪法兰茜丝卡只说找一个精灵，没说要找的是谁。
    “先把蛋糕吃了吧！”阿莎嬷嬷打断了法兰茜丝卡急匆匆的话。
    因此在两个老人的慈祥目光下，两个人只花了三分钟，就将蛋糕全吃完了。
    正在这时。
    法兰茜丝卡语气一滞，看了面无表情的艾林一眼后，只能乖乖照做。
    这时。
    于是。
    阿莎婆婆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拍老人身上的被褥，慈祥地向一脸不知所措的两人笑了笑。
    “没事没事。”
    “你和薇拉是什么关系？”
    “不用了，阿……阿莎嬷嬷。”
    这是他能想出的，让那个虚弱的老人通过传送门离开的唯一方法了。
    嗯？
    山谷雏菊是这么来的？
    他一直以为这是形容法兰茜丝卡的相貌美丽，就像山谷里盛开的雏菊一般。
    却看见莎迪亚朝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艾林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法兰茜丝卡也停下了与阿莎嬷嬷幻象的交流。
    “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撤离吧。”
    骨瘦如柴、神情萎靡，但那双眼睛却格外地清亮，仿佛少年人的纯净眼眸长在了一个老人脸上。
    “放心，艾妮德看不见我们。”
    法兰茜丝卡攥着衣角，紧张地问道。
    他对眼前的精灵和薇拉之间的关系当然很好奇。
    家里难得来了小客人，就开开心心地将平时舍不得吃的点心食物都拿出来。
    还真不一定就比现在轻松。
    尤其是阿莎婆婆，拥有模拟整个百果园的幻术能力，在精灵族的身份相必也非常显赫，让艾达·艾敏赶来营救也说得过去。
    “真的是姐弟吗？我怎么不记得生过一个猎魔人小孩。”
    不过那与法兰茜丝卡八分相像的精灵，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让他不敢出声提醒。
    “至于法兰茜丝卡……我们只是在矿洞外恰好碰上，因为一些……嗯……意外，而结伴同行的队友。”
    艾林忍不住叹了口气。
    红发精灵的话忽然出现在脑海。
    “这……这是什么魔药？”
    “等等，”艾林捕捉到了重点，“若是城堡内的妖灵都全部往生了呢？”
    这不就是阿莎嬷嬷幻象下的长相嘛。
    艾林本能地看了一眼法兰茜丝卡。
    阿莎婆婆现在的样子，就像普通人家慈祥的外婆。
    “没什么，只是这次又弄错了而已，看来别人口中预言大师，也并非次次灵验不是吗？”法兰茜丝卡挤出一丝微笑。
    艾林沉默片刻，看着已经从床上起身的老人，点了点头：
    “嗯，找到了，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帮我护送他们离开科德温。”
    她失落地走到艾林身边，低着头，似乎没有得到好的结果。
    只是……
    【艾达·艾敏：命运挑选了你。】
    “消灭妖灵只能依靠银与灵体消融，城堡里足足有四五十只妖灵……”
    法兰茜丝卡闻言，眼睛顿时一亮，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那您知道一个名叫莎迪亚的精灵吗？她有和我一样的蓝色眼睛和暗金色的头发……”
    不对……
    “我一个人还可以逃，但霍德……霍德撑不住两次传送门。”
    【艾林：这里到处都是人类夫妻，去哪找？】
    艾林又回忆起涂上鬼灵油后消灭妖灵的战斗记忆。
    “为了能抓住我们，科德温国王和班·阿德的男巫联手，将哈德逊子爵的城堡屠戮一空。”
    说着，艾林从试剂袋中掏出最后一瓶“苍翠的叹息”，道：
    “这瓶魔药名叫‘苍翠的叹息’，可以快速修复自己身上的伤势，您快给这位先生服下，然后我们就通过传送门离开。”
    “你心里想问的可不是这个。”
    不知何时，阿莎嬷嬷身上的幻术已经解除了。
    法兰茜丝卡下意识点点头答应下来后，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你呢？”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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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新道具

    “我走不了。“
    艾林温和地笑了笑，从胸口掏出了梅里泰莉女神的护符。
    银色的护符上两道漆黑的划痕清晰可见。
    “这是……”法兰茜斯卡疑惑。
    “这是梅里泰莉女神的护符，还是最高级的那种，你真的只是薇拉的炼金术学徒吗？”
    “还有这个黑色的痕迹……”
    “你被邪祟攻击了，什么时候？”
    莎迪亚面色凝重地扶着老人走了过来。
    老人服用了药物后，气色好看了很多，但眼睛紧紧闭着，像是已经睡着了。
    艾林看到这一幕，立刻上前扶起老人。
    “我确实是薇拉女士的学徒，至于被邪祟攻击……”
    “那还是在凯尔莫罕的时候，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仅仅只是不能使用传送门而已。”
    莎迪亚点头道谢，忽然想起了什么，道：
    “传送门……是了……难怪你会昏迷三天，原来是邪神在你传送时袭击了你。”
    “我当时还很奇怪，明明没有伤到头脑，为什么一直醒不过来。”
    法兰茜斯卡听到这话，湛蓝的眼睛扑闪两下后，瞬间黯淡了下去，两只手不自觉地紧紧绞在一起。
    都是因为我……她心想。
    莎迪亚注意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艾林也注意到了“山谷雏菊”的失落，微笑着拍了拍法兰茜斯卡的肩膀。
    “事情都过去了，而且祸福相依，若不是当时我们惊醒那些岩石巨魔，不一定能像现在这样安稳地离开。”
    法兰茜斯卡嘴角扯了扯，显然艾林的安慰并不能让她释怀。
    毕竟。
    外面除了岩石巨魔，还有蜂拥而入的科德温军队。
    艾林一个人，真的能逃出去吗？
    “所以你们先离开就行，我一个人总有办法可以逃走，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能力吗？”猎魔人自信道。
    “猎魔人的小手段？”法兰茜斯卡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
    “是的，猎魔人的小手段。”
    艾林点点头。
    “法兰茜斯卡，帮我好好照顾他们，等离开后，我会找你们汇合。”
    听到猎魔人的嘱托，法兰茜斯卡认真地点点头，但随后想到什么，问道：
    “伱怎么找到我们？”
    “放心，我总有办法的，别忘了，委托的报酬你们精灵还没有给。”
    “又是猎魔人的小手段？”
    “是的……猎魔人总有很多小手段。”
    两人谈话的同时，莎迪亚在前面领路，她眉眼含笑地听着两人旁若无人般的互相安抚。
    不多时就走到了城堡门口的喷泉。
    “阿莎嬷嬷，阿莎嬷嬷……”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聚集了七个孩子。
    咦？
    艾林有些惊讶。
    这些看着最大已经十六七岁，最小甚至只有七八岁的小孩，竟都是真的，不是幻想。
    而且……
    猎魔人透过蜃珠的视角看过去，除了最大的那个小女孩，其他孩子的耳朵都有些尖尖的。
    半精灵！
    城堡里只有莎迪亚一个精灵，所以……
    莎迪亚和霍徳竟然有这么多孩子！
    猎魔人下意识看向法兰茜斯卡。
    “怎么了，艾林？”法兰茜斯卡注意到猎魔人的视线，“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呃……没有。”在莎迪亚的目光下，艾林只能挠了挠头，干笑一声。
    法兰茜斯卡感觉有些奇怪，正要再问。
    “艾林，你过来一下。”将孩子们安抚好后，莎迪亚忽然看向艾林。
    猎魔人扶着老人走过去。
    “霍德叔叔怎么了？”
    最大的那个少女走了过来，从猎魔人手中接过老人。
    莎迪亚叹了口气：
    “我让他入睡了，等到地方再叫醒他吧。”
    少女看了老人和孩子们一眼，神情复杂：“莎迪亚，你确定要离开吗？”
    莎迪亚？
    艾琳耳朵一动，看向法兰茜斯卡。
    “山谷雏菊”正出神地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没有听到这个名字。
    应该是莎迪亚用幻境屏蔽了这段对话。
    “霍德叔叔……可能……”
    莎迪亚摇了摇头：
    “哈克索的爪牙已经找过来，我们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听到科德温国王的名字，少女难以抑制地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
    莎迪亚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安抚道：
    “放心吧，莱莎，只要我们能成功逃走，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复，况且……”
    莎迪亚看了一眼艾林。
    “连一向中立的狼学派猎魔人都要奋起反抗，哈克索的统治距离结束已经不远了。”
    “猎魔人？”少女听到这话，看了一眼艾林，有些激动，“这是你的预言吗，莎迪亚？”
    莎迪亚温和的摇了摇头。
    “我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这只是我的推断，和希望。”
    “人总要带着希望活下去的，不是吗？”
    少女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没有回应莎迪亚的最后一句话。
    过了几秒后。
    她才抬起头：
    “我会找机会报仇的，以我自己的方式……莎迪亚，我去照顾孩子们了。”
    说完，少女紧锁着眉头离开了。
    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莎迪亚忽然道：
    “她是哈德逊子爵的女儿莱莎。”
    “他的父亲和母亲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有原则的人类。”
    “可惜因为我和霍徳，哈德逊子爵在我们逃走的那天晚上，为了给我们争取逃离的时间，被哈克索派来的男巫杀害了。”
    “当时我正怀有身孕，只来得及将子爵夫人、莱莎和霍徳带走。”
    “没过几年，子爵夫人因为伤心，在这座虚假的城堡中郁郁而终……”
    “莱莎也从曾经那个不谙世事、乐观开朗的小公主，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仇恨总是会让人成长的，不是吗？”
    艾林愣了一下。
    没等他作出什么反应，莎迪亚转身朝他笑了一下：
    “只是感慨一下而已。”
    “把霍徳给我吧。”
    猎魔人闻言，将他一直扶着的老人小心地转移给莎迪亚。
    “过去霍徳也是能征善战的骑士，一口气能吃下一头牛，这才没几年竟然只剩下了这么点重量了。”
    接过老人，莎迪亚有些难过的唠叨了一句。
    刚刚的莎迪亚敷衍自己的女儿驾轻就熟。
    这时的她又真的像一个唠唠叨叨回忆往事、时不时埋怨老伴的人类老婆婆。
    让艾林一时有些分辨不出，抛夫弃女的精灵和专情的人类老人。
    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我这里已经都准备好了，你可以喊艾妮徳打开传送门了。”
    莎迪亚道。
    艾林正要回头将法兰茜斯卡喊过来，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啊？
    让艾妮徳打开传送门？
    一个能塑造出如此庞大幻境，甚至还可以在他的脑海中传音的精灵法师，竟然不会用传送门？
    猎魔人甚至都怀疑莎迪亚也是一个艾恩·萨维尼。
    艾林怔怔看了莎迪亚一眼。
    “是的，我已经用不了传送门了。”
    莎迪亚似乎读到了艾林心里的困惑。
    用不了？
    艾林一边请同样一头雾水的法兰茜斯卡打开传送门，一边好奇地问道：
    “是因为班·阿德的男巫吗？他们将你的法术能力封印了？”
    “咣～”
    橙色的传送门出现在喷泉前。
    也不问传送门的终点在哪，莎迪亚扶着老人向传送门走去。
    进门前的那一刻，她像是才听到艾林的问题一般，转身风情万种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不，不是班·阿德的男巫。”
    “那是一个女术士，你也认识的女术士。”
    我认识的女术士……
    艾林愣了一下，看了看一脸懵懂的法兰茜斯卡一眼后，才意识到莎迪亚说的女术士……
    是他的炼金术、仪式学导师——薇拉。
    “你……”
    艾林刚要追问，却发现莎迪亚笑着向他眨了一下眼睛后，就带着几个孩子，走进了传送门。
    “需要我过去，将阿莎婆……阿莎带回来吗？”法兰茜斯卡站在传送门前问道。
    艾林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
    这里是莎迪亚的主场，若是莎迪亚对他真的有恶意，早就下手了。
    “等离开这里之后，我会亲自问她的，谢谢你法兰茜斯卡。”
    法兰茜斯卡闻言脸色微微有些红润。
    她摇了摇头：
    “不用谢，这一路都是我在麻烦你，若不是……”
    法兰茜斯卡止声。
    她看见艾林向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一路来，我们已经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了，不是吗？朋友之间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共患难？
    真是奇怪的说法。
    法兰茜斯卡心想。
    不过听到艾林这番话，又一次没有找到母亲的失落和难受削减了很多。
    “艾妮徳·安·葛丽娜。”法兰茜斯卡心念一转，深吸一口气道，“我的朋友都叫我这个名字……”
    艾林愣了两秒后，装作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认真道：
    “山谷雏菊……很好听的名字。”
    “我记住了，艾妮徳。”
    看着法兰茜斯卡脸上的红晕，艾林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点了一下：
    “艾妮徳，有时候我们真正想要找寻的，或许恰好就在我们身边。”
    “这是什么意思？一段预言？”法兰茜斯卡好奇道。
    艾林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所以，猎魔人的小手段中也包含预言了？”
    法兰茜斯卡以为猎魔人在安慰她，心中一暖，难得开朗地笑了起来。
    湛蓝的眸子中，眼波流转，像噙着世界上最澄澈的湖泊。
    艾林都看得有些呆住了。
    直到法兰茜斯卡将两块黑色的布料递给他，才回神。
    “这是什么？”艾林好奇地问道。
    “夜色。”法兰茜斯卡脸色红润，“一套魔法道具。”
    “我知道你们猎魔人有一些小手段，不过隐身的能力永远也不嫌多，不是吗？”
    “正好面罩和头巾也可以遮掩你的相貌，你应该也不想被国王的人知晓身份吧……”
    接过道具，艾林本能地来了一发鉴定。
    【名称：夜】
    【类型：魔法道具】
    【功能：戴上面罩，催动少量魔力，可在夜晚或昏暗无光处隐身。】
    【备注：只是隐身哦！】
    ……
    【名称：色】
    【类型：魔法道具】
    【功能：戴上头巾，催动少量魔力，可消除呼吸、脚步甚至是心跳的声音。】
    【备注：只能消音哦！】
    不愧是精灵族的小公主。
    隐身加消音，朴实无华的功能，却几乎满足了每一个夜行刺杀者的需要。
    若是猫学派的猎魔人知道这件宝物，一定拼了命都要抢过来。
    不过夜间隐形他已经有蜃珠了。
    至于消音，猫学派双手剑Lv5可以让他像野猫捕杀猎物时一般，悄无声息的行走。
    况且……
    嗅着隐隐约约的洋甘菊、杉木的清香，望着法兰茜斯卡脸上的坨红。
    这面罩和头巾分明就是“山谷雏菊”一直使用的。
    用别人使用过的贴身的道具，多多少少有点变态的。
    所以稍加思考后，艾林选择拒绝。
    他道：“艾妮……”
    “而且，‘夜色’消耗的魔力非常少……”
    猎魔人顿时止声，耳朵微微动了动。
    “……即便是猎魔人，也至少可以连续使用十五分钟……”
    什么？
    十五分钟！！！
    最简陋的蜃珠幻象最多也就三分钟！
    五倍差距啊！五倍！
    猎魔人吞咽了一下口水，悄悄地握紧了手中的两块冰丝丝的布料。
    “艾林，你刚刚是不是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在说谢谢你。”
    艾林带着最真诚的笑容对法兰茜斯卡表示由衷的感激。
    法兰茜斯卡见艾林收下也很开心，不过注意到猎魔人将“夜色”握得紧紧地以后，两颊不由得火烧一般滚烫起来。
    看着更加红润可爱了。
    她低下头，看着足尖：
    “现在的我留下来帮你，估计也只会像三天前那样，给你带来麻烦，而非帮助。”
    “所以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说完，法兰茜斯卡抬头静静地凝视了艾林两秒，便向着传送门走去。
    “艾林，用你们猎魔人的小手段活下去，我会在阿莎婆婆那里等你。”
    进传送门前，“山谷雏菊”又回头看了艾林一眼。
    艾林坚定地颔首：
    “放心吧，艾妮徳。”
    “我很快就会找到你们的，毕竟你们精灵还欠我一份报酬。”
    “不是精灵，是艾恩·希迪。”
    法兰茜斯卡笑着纠正了一句，走进了传送门。
    “咣～”
    传送门消失。
    偌大的城堡幻象中只剩下艾林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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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如你所愿

    “呼～”
    将其他人都送走后，艾林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只剩最后一场战斗了！”
    猎魔人望向城门的方向。
    守卫的幻象早已消失不见，那里只余一个空空的门洞。
    嗯？
    猎魔人发现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莎迪亚都已经走了，这里的幻象怎么还没有消失？”
    艾林疑惑。
    不过还没等他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嗡～”
    艾林胸前忽然颤抖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也涌现出一阵骚动。
    嗯？
    是蜃珠！
    蜃珠突然主动发起了链接请求。
    猎魔人连上后，焦急迫切的情绪顿时涌入，指引着他向喷泉幻象的方向走去。
    “怎么回事？”
    艾林心中疑惑。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经过这个喷泉，前两次都没有什么异样，怎么偏偏人全都走了，蜃珠才发出了信号。
    蜃珠迫切想要得到的，又到底是什么？
    带着疑惑，猎魔人越走越近。
    “哗哗～哗哗～”
    喷泉的水流声不断变大，蜃珠传来的兴奋情绪越来越浓，就像沙漠中饥渴的旅人看见了绿洲。
    等到艾林走到了喷泉近前。
    “嗡～”
    胸前的蜃珠直接震颤着漂浮了起来。
    艾林诧异。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蜃珠还能自己漂浮起来。
    下一秒，
    一阵渴望的情绪从链接中传来。
    在得到艾林的许可后，这颗闪烁着多彩棱光的宝石，轻盈绕着他的脖子转了一圈。
    小心地连着银质的项链，从艾林的脖子中漂浮下来。
    下一刻。
    “嗖！”
    一道虚影从猎魔人的眼前闪过。
    蜃珠以猎魔人都看不清的速度，猛地飞到喷泉顶端，一颗普普通通的大理石装饰圆球上。
    瞬间就和这块石头紧紧贴合在一起。
    于此同时，艾林脑海中的链接也微弱了下去，直到最后仅仅只剩蛛丝粗细后，才稳定下来。
    若不是蜃珠之前的急不可待的表现，艾林现在肯定已经急疯了。
    “这到底是什么？”
    心里有些不安的猎魔人立刻就是一个鉴定投向那块球形石块。
    【名称：死去的蜃珠】
    【类型：消耗品】
    【功能：制造幻境。】
    【备注：蜃珠和蜃珠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其中最大的区别就是主人的区别！】
    死去的蜃珠？
    所以这就是莎迪亚离开后，这個幻境依旧没有消失的原因吗？
    “那可真是……真是太强大了。”
    猎魔人打量了一下周围栩栩如生的景象，情不自禁地感慨万分。
    等等……
    既然连幻境的能力都是这个死去的蜃珠提供的，那莎迪亚……
    猎魔人回忆了一下，莎迪亚似乎只在面前表现出了幻象、读心传音……
    或许……
    莎迪亚失去的魔法能力并不只是传送门，而是她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施法者的施展法术的能力，她所展现出来的一切能力都是通过魔法道具施展出来的。
    不过……
    艾林环顾四周。
    这栩栩如生的城堡幻象已经在这里矗立了快十年了吧？
    这样的魔法道具也算是消耗品吗？
    艾林觉着离谱。
    但也让他隐隐有些期待。
    吸收了这个死去的蜃珠后，他的蜃珠又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他的蜃珠，以后也可以像这个死去的蜃珠一般强大吗？
    直接模拟一座栩栩如生的人类城市，又或许更强，直接模拟一个国家？
    幻想片刻。
    艾林瞥了一眼备注，鼻尖轻哼一声，对此不作评价。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蜃珠微弱的链接才重新变粗。
    然后，
    它从圆球上摇摇晃晃，像一个醉汉一般，自喷泉上漂浮过来，被猎魔人一把抓住，挂在脖子上。
    还没来的及感受蜃珠的不同，一阵困倦的情绪传来，然后就陷入了沉眠。
    啊？
    这就罢工了？
    幸好法兰茜斯卡把能够隐身的魔法道具“夜色”给他了。
    否则没有了蜃珠幻象的遮掩，他这时候就该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如何逃离这个地方了。
    艾林轻轻拍了拍胸口庆幸着。
    不过这幻境怎么还没有消失？
    猎魔人抬头。
    正在这时，眼前的喷泉忽然闪烁了一下。
    “咦！”
    艾林惊叹一声。
    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座小型的百果园小镇。
    小镇露出一条细长的白色小尾巴延伸进蜃珠的链接中。
    一些信息传来。
    艾林获得了这个幻境的一整天的掌控权，一天之后幻境自然消散。
    “好好活下去，猎魔人！”
    莎迪亚的声音忽然浮现在脑海。
    艾林愣了一下。
    果然……
    死去的蜃珠是莎迪亚留给他的。
    难怪等她走了之后蜃珠才有反应。
    死去的蜃珠、法兰茜斯卡的母亲、薇拉女士的……仇人？
    莎迪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艾林叹了一口气。
    将莎迪亚的未解之谜抛在脑后。
    原地沉吟片刻，猎魔人在脑海中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操作，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熟悉了这个幻境。
    利用脑海中的百果园，他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一定幅度的改变。
    定位幻境中异物。
    隐隐影响身处幻境中生物的情绪。
    “有了这个死去的蜃珠，我能进行的操作更多了……”
    “或许……”
    猎魔人抬头，仿佛透过幻境和层层的岩壁，看到了戒备森严的驻军营地。
    “或许我能做的……不只是逃离……”
    ……
    废弃矿洞营地。
    精锐卫兵手持长矛，紧紧包围着一个华丽的大帐篷。
    科德温的国王哈克索，刚到达营地，就秘密召见了猫学派的领袖特雷修斯。
    “你来了，特雷修斯。”
    “我可早就准备好了大把的银币，就等你来拿了。”
    哈克索豪迈地拍了拍桌子，示意特雷修斯入座。
    “说吧，你们宰了几只狼崽子，等结完这笔账，我们再来谈下一笔大生意。”
    哈克索知道猫学派的猎魔人就在乎钱，给一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叮当～”
    一个装饰精美的大钱袋被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特雷修斯坐下后，却没有将视线放在钱袋上，而是仔细观察国王的表情变化。
    发现哈克索似乎对参加学徒斗技大赛的狼学派猎魔人的实力真的不知情，他才道：
    “委托失败了。”
    “失败了？”哈克索脸上的肥肉一抖，粗条条的眉毛像毛毛虫一样扭曲起来了。
    “失败了是什么意思？”
    哈克索沉声重复了一遍。
    “你给的情报有问题，狼学派的队伍中不止一个猎魔人大师，我派了五个猫学派的精锐猎魔人过去，最后只活下来三个。”
    特雷修斯死死盯着哈克索。
    凌然的杀气宛若实质。
    浑浊的暗黄色猫眼令科德温的国王不适地扭了扭肥胖的身体。
    但随后似乎觉着这个动作像是怕了眼前的怪胎。
    于是。
    “啪！”
    哈克索右手猛地拍向橡木桌。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故意给了你错误的情报，让你们去送死！”
    “锵！”
    帐篷内的侍卫瞬间拔出了寒光闪闪的长剑，逼视着特雷修斯。
    帐篷内的氛围顿时凝重了起来。
    面对凛然的刀剑，坐在木椅上的猎魔人安稳如山，动都没有动一下。
    沉默几秒后，他道：
    “弗莱迪卡、布莱特、宾虚、宾度……”
    “弗莱迪卡和布莱特死了，宾虚和宾度虽然平安回来，但受伤很重……”
    平安归来，但受伤很重……
    特雷修斯说得没头没尾，自相矛盾。
    不过哈克索闻言愣了一下，看着面无表情的特雷修斯，似乎想到了什么。
    “宾虚、宾度、弗莱迪卡……”
    他呢喃了几句后，似乎在回忆。
    一旁的侍从走了过来，贴着他的耳朵：
    “国王陛下，宾虚和宾度是前几天在王城杀了很多守卫的猎魔人。”
    “弗莱迪卡，则是猫学派最出名的疯子，喜欢折磨与虐杀，为了扶植猫学派对抗狼学派，我们为他处理了很多麻烦……”
    哈克索摆摆手，侍从恭敬地退下。
    “锵～”
    侍卫们也齐齐收剑归鞘。
    眯起眼睛，哈克索仔细看了眼前猫学派的领袖两眼。
    几秒钟后，他忽然问道：
    “伱确定宾虚和宾度伤重不治了吗？”
    特雷修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哈克索见状严肃了起来。
    “值得吗，特雷修斯大师？”
    “记得没错的话，猫学派现在也不过才十来个猎魔人而已，这一下子又少了四个猎魔人……”
    特雷修斯打断道：
    “与学派的存续比起来，几个只知道败坏学派名声的害群之马而已，不值一提，况且……”
    停顿一下后，特雷修斯叹了口气：
    “若是再这样下去，等狼学派被解决之后，应该就轮到我们了吧！”
    “怎么会呢……”哈克索愣了一下，正要解释。
    特雷修斯盯着他的双眼：
    “国王陛下，与其他高高在上的猎魔人学派不同……”
    “我们猫学派生于市井，又替达官贵人们干一些脏活，总有些风声会传入野猫们的耳朵中。”
    哈克索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与那双令人不适的猫瞳对上视线。
    “你想要什么？”
    “学派的存续，仅此而已。”特雷修斯道
    “可以，但是仅仅只是那四个人……不够，斗技大赛后，你们猫学派只能留下三个猎魔人……”
    “另外，我还要你们所有的变异配方和训练方法。”
    特雷修斯沉默片刻后，摇摇头：
    “国王陛下，你知道我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
    “我可以把训练方法给你，但变异的配方……不行。”
    哈克索皱眉看了他几秒后，开朗地笑了：
    “可以，不过你和你的学派都必须向我称臣，替王国做事。”
    “那是自然。”特雷修斯点头。
    “啪！”
    特雷修斯接过砸来的钱袋。
    “这是那些猎魔人的抚恤，只要你好好为我做事，我可以找机会许你一个男爵的爵位。”
    特雷修斯看着手中的钱袋，面无表情。
    浑浊的暗黄色猫瞳中，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光泽。
    “多谢陛下。”他低头弯腰，行了一个早就学会了的臣礼。
    “哈哈哈，很好。”哈克索大笑，“特雷修斯，现在听好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
    “今晚，杀了狼学派的首席——索伊·亨利叶塔！”
    ……
    未等特雷修斯回应，帐篷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怎么回事？”
    哈克索皱眉。
    立刻就有亲卫走出帐篷询问。
    不一会儿，亲卫回来，面有难色地附在国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
    “又死了三队士兵！”
    哈克索猛地一拍桌子，大骂道：
    “贾奎尔干什么吃的？他不是和我说那些怪物已经被消耗的不行了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亲卫有些无言以对。
    一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边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
    他只能颤颤巍巍地辩解道：
    “国王陛下，我刚问过了，这些岩石巨魔确实已经被连续消耗过四天了。”
    “只是刚刚那场袭击中，那些怪物就像被施了法一样，突然间特别凶猛，在前面抵着不破盾的士兵一时没撑住，被破坏了防线……”
    哈克索的脸色更难看了。
    “所以……他们连不破盾都丢了？”
    亲卫话语一滞。
    “等等……”哈克索眼球一转，“你说那些岩石巨魔突然特别凶猛？”
    亲卫不知道国王为什么又问了一遍，停顿两秒后，点点头：
    “刚从前线回来的贾奎尔副团长是这样说的。”
    哈克索点点头，突然就平复了情绪：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下去请索伊大宗师解决这些怪物。”
    “是，国王陛下。”
    亲卫正要退出帐篷。
    “等等……”哈克索喊住半只脚已经走出帐篷的骑士。
    亲卫回头。
    “你注意一下，另一个女术士有没有跟着大宗师下去，回来向我汇报。”
    等亲卫离开帐篷，哈克索重新看向特雷修斯：
    “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趁索伊大宗师解决那些怪物时，找机会杀了他。”
    顿了顿后，他接着道：
    “若是那个女术士跟着一起下去了，你又能杀了那个女术士……”
    “我可以准许你们猫学派多留下三个人，并且在一个月后，册封你为爵士……”
    特雷修斯听完，浑浊的猫瞳晦暗难测。
    半晌后，才有沙哑的嗓音响起：
    “如你所愿。”
    “我的国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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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不破盾

    “呼～”
    将其他人都送走后，艾林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只剩最后一场战斗了！”
    猎魔人望向城门的方向。
    守卫的幻象早已消失不见，那里只余一个空空的门洞。
    嗯？
    猎魔人发现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莎迪亚都已经走了，这里的幻象怎么还没有消失？”
    艾林疑惑。
    不过还没等他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嗡～”
    艾林胸前忽然颤抖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也涌现出一阵骚动。
    嗯？
    是蜃珠！
    蜃珠突然主动发起了链接请求。
    猎魔人连上后，焦急迫切的情绪顿时涌入，指引着他向喷泉幻象的方向走去。
    “怎么回事？”
    艾林心中疑惑。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经过这个喷泉，前两次都没有什么异样，怎么偏偏人全都走了，蜃珠才发出了信号。
    蜃珠迫切想要得到的，又到底是什么？
    带着疑惑，猎魔人越走越近。
    “哗哗～哗哗～”
    喷泉的水流声不断变大，蜃珠传来的兴奋情绪越来越浓，就像沙漠中饥渴的旅人看见了绿洲。
    等到艾林走到了喷泉近前。
    “嗡～”
    胸前的蜃珠直接震颤着漂浮了起来。
    艾林诧异。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蜃珠还能自己漂浮起来。
    下一秒，
    一阵渴望的情绪从链接中传来。
    在得到艾林的许可后，这颗闪烁着多彩棱光的宝石，轻盈绕着他的脖子转了一圈。
    小心地连着银质的项链，从艾林的脖子中漂浮下来。
    下一刻。
    “嗖！”
    一道虚影从猎魔人的眼前闪过。
    蜃珠以猎魔人都看不清的速度，猛地飞到喷泉顶端，一颗普普通通的大理石装饰圆球上。
    瞬间就和这块石头紧紧贴合在一起。
    于此同时，艾林脑海中的链接也微弱了下去，直到最后仅仅只剩蛛丝粗细后，才稳定下来。
    若不是蜃珠之前的急不可待的表现，艾林现在肯定已经急疯了。
    “这到底是什么？”
    心里有些不安的猎魔人立刻就是一个鉴定投向那块球形石块。
    【名称：死去的蜃珠】
    【类型：消耗品】
    【功能：制造幻境。】
    【备注：蜃珠和蜃珠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其中最大的区别就是主人的区别！】
    死去的蜃珠？
    所以这就是莎迪亚离开后，这个幻境依旧没有消失的原因吗？
    “那可真是……真是太强大了。”
    猎魔人打量了一下周围栩栩如生的景象，情不自禁地感慨万分。
    等等……
    既然连幻境的能力都是这个死去的蜃珠提供的，那莎迪亚……
    猎魔人回忆了一下，莎迪亚似乎只在面前表现出了幻象、读心传音……
    或许……
    莎迪亚失去的魔法能力并不只是传送门，而是她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施法者的施展法术的能力，她所展现出来的一切能力都是通过魔法道具施展出来的。
    不过……
    艾林环顾四周。
    这栩栩如生的城堡幻象已经在这里矗立了快十年了吧？
    这样的魔法道具也算是消耗品吗？
    艾林觉着离谱。
    但也让他隐隐有些期待。
    吸收了这个死去的蜃珠后，他的蜃珠又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他的蜃珠，以后也可以像这个死去的蜃珠一般强大吗？
    直接模拟一座栩栩如生的人类城市，又或许更强，直接模拟一个国家？
    幻想片刻。
    艾林瞥了一眼备注，鼻尖轻哼一声，对此不作评价。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蜃珠微弱的链接才重新变粗。
    然后，
    它从圆球上摇摇晃晃，像一个醉汉一般，自喷泉上漂浮过来，被猎魔人一把抓住，挂在脖子上。
    还没来的及感受蜃珠的不同，一阵困倦的情绪传来，然后就陷入了沉眠。
    啊？
    这就罢工了？
    幸好法兰茜斯卡把能够隐身的魔法道具“夜色”给他了。
    否则没有了蜃珠幻象的遮掩，他这时候就该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如何逃离这个地方了。
    艾林轻轻拍了拍胸口庆幸着。
    不过这幻境怎么还没有消失？
    猎魔人抬头。
    正在这时，眼前的喷泉忽然闪烁了一下。
    “咦！”
    艾林惊叹一声。
    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座小型的百果园小镇。
    小镇露出一条细长的白色小尾巴延伸进蜃珠的链接中。
    一些信息传来。
    艾林获得了这个幻境的一整天的掌控权，一天之后幻境自然消散。
    “好好活下去，猎魔人！”
    莎迪亚的声音忽然浮现在脑海。
    艾林愣了一下。
    果然……
    死去的蜃珠是莎迪亚留给他的。
    难怪等她走了之后蜃珠才有反应。
    死去的蜃珠、法兰茜斯卡的母亲、薇拉女士的……仇人？
    莎迪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艾林叹了一口气。
    将莎迪亚的未解之谜抛在脑后。
    原地沉吟片刻，猎魔人在脑海中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操作，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熟悉了这个幻境。
    利用脑海中的百果园，他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一定幅度的改变。
    定位幻境中异物。
    隐隐影响身处幻境中生物的情绪。
    “有了这个死去的蜃珠，我能进行的操作更多了……”
    “或许……”
    猎魔人抬头，仿佛透过幻境和层层的岩壁，看到了戒备森严的驻军营地。
    “或许我能做的……不只是逃离……”
    ……
    废弃矿洞营地。
    精锐卫兵手持长矛，紧紧包围着一个华丽的大帐篷。
    科德温的国王哈克索，刚到达营地，就秘密召见了猫学派的领袖特雷修斯。
    “你来了，特雷修斯。”
    “我可早就准备好了大把的银币，就等你来拿了。”
    哈克索豪迈地拍了拍桌子，示意特雷修斯入座。
    “说吧，你们宰了几只狼崽子，等结完这笔账，我们再来谈下一笔大生意。”
    哈克索知道猫学派的猎魔人就在乎钱，给一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叮当～”
    一个装饰精美的大钱袋被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特雷修斯坐下后，却没有将视线放在钱袋上，而是仔细观察国王的表情变化。
    发现哈克索似乎对参加学徒斗技大赛的狼学派猎魔人的实力真的不知情，他才道：
    “委托失败了。”
    “失败了？”哈克索脸上的肥肉一抖，粗条条的眉毛像毛毛虫一样扭曲起来了。
    “失败了是什么意思？”
    哈克索沉声重复了一遍。
    “你给的情报有问题，狼学派的队伍中不止一个猎魔人大师，我派了五个猫学派的精锐猎魔人过去，最后只活下来三个。”
    特雷修斯死死盯着哈克索。
    凌然的杀气宛若实质。
    浑浊的暗黄色猫眼令科德温的国王不适地扭了扭肥胖的身体。
    但随后似乎觉着这个动作像是怕了眼前的怪胎。
    于是。
    “啪！”
    哈克索右手猛地拍向橡木桌。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故意给了你错误的情报，让你们去送死！”
    “锵！”
    帐篷内的侍卫瞬间拔出了寒光闪闪的长剑，逼视着特雷修斯。
    帐篷内的氛围顿时凝重了起来。
    面对凛然的刀剑，坐在木椅上的猎魔人安稳如山，动都没有动一下。
    沉默几秒后，他道：
    “弗莱迪卡、布莱特、宾虚、宾度……”
    “弗莱迪卡和布莱特死了，宾虚和宾度虽然平安回来，但受伤很重……”
    平安归来，但受伤很重……
    特雷修斯说得没头没尾，自相矛盾。
    不过哈克索闻言愣了一下，看着面无表情的特雷修斯，似乎想到了什么。
    “宾虚、宾度、弗莱迪卡……”
    他呢喃了几句后，似乎在回忆。
    一旁的侍从走了过来，贴着他的耳朵：
    “国王陛下，宾虚和宾度是前几天在王城杀了很多守卫的猎魔人。”
    “弗莱迪卡，则是猫学派最出名的疯子，喜欢折磨与虐杀，为了扶植猫学派对抗狼学派，我们为他处理了很多麻烦……”
    哈克索摆摆手，侍从恭敬地退下。
    “锵～”
    侍卫们也齐齐收剑归鞘。
    眯起眼睛，哈克索仔细看了眼前猫学派的领袖两眼。
    几秒钟后，他忽然问道：
    “伱确定宾虚和宾度伤重不治了吗？”
    特雷修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哈克索见状严肃了起来。
    “值得吗，特雷修斯大师？”
    “记得没错的话，猫学派现在也不过才十来个猎魔人而已，这一下子又少了四个猎魔人……”
    特雷修斯打断道：
    “与学派的存续比起来，几个只知道败坏学派名声的害群之马而已，不值一提，况且……”
    停顿一下后，特雷修斯叹了口气：
    “若是再这样下去，等狼学派被解决之后，应该就轮到我们了吧！”
    “怎么会呢……”哈克索愣了一下，正要解释。
    特雷修斯盯着他的双眼：
    “国王陛下，与其他高高在上的猎魔人学派不同……”
    “我们猫学派生于市井，又替达官贵人们干一些脏活，总有些风声会传入野猫们的耳朵中。”
    哈克索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与那双令人不适的猫瞳对上视线。
    “你想要什么？”
    “学派的存续，仅此而已。”特雷修斯道
    “可以，但是仅仅只是那四个人……不够，斗技大赛后，你们猫学派只能留下三个猎魔人……”
    “另外，我还要你们所有的变异配方和训练方法。”
    特雷修斯沉默片刻后，摇摇头：
    “国王陛下，你知道我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
    “我可以把训练方法给你，但变异的配方……不行。”
    哈克索皱眉看了他几秒后，开朗地笑了：
    “可以，不过你和你的学派都必须向我称臣，替王国做事。”
    “那是自然。”特雷修斯点头。
    “啪！”
    特雷修斯接过砸来的钱袋。
    “这是那些猎魔人的抚恤，只要你好好为我做事，我可以找机会许你一个男爵的爵位。”
    特雷修斯看着手中的钱袋，面无表情。
    浑浊的暗黄色猫瞳中，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光泽。
    “多谢陛下。”他低头弯腰，行了一个早就学会了的臣礼。
    “哈哈哈，很好。”哈克索大笑，“特雷修斯，现在听好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
    “今晚，杀了狼学派的首席——索伊·亨利叶塔！”
    ……
    未等特雷修斯回应，帐篷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怎么回事？”
    哈克索皱眉。
    立刻就有亲卫走出帐篷询问。
    不一会儿，亲卫回来，面有难色地附在国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
    “又死了三队士兵！”
    哈克索猛地一拍桌子，大骂道：
    “贾奎尔干什么吃的？他不是和我说那些怪物已经被消耗的不行了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亲卫有些无言以对。
    一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边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
    他只能颤颤巍巍地辩解道：
    “国王陛下，我刚问过了，这些岩石巨魔确实已经被连续消耗过四天了。”
    “只是刚刚那场袭击中，那些怪物就像被施了法一样，突然间特别凶猛，在前面抵着不破盾的士兵一时没撑住，被破坏了防线……”
    哈克索的脸色更难看了。
    “所以……他们连不破盾都丢了？”
    亲卫话语一滞。
    “等等……”哈克索眼球一转，“你说那些岩石巨魔突然特别凶猛？”
    亲卫不知道国王为什么又问了一遍，停顿两秒后，点点头：
    “刚从前线回来的贾奎尔副团长是这样说的。”
    哈克索点点头，突然就平复了情绪：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下去请索伊大宗师解决这些怪物。”
    “是，国王陛下。”
    亲卫正要退出帐篷。
    “等等……”哈克索喊住半只脚已经走出帐篷的骑士。
    亲卫回头。
    “你注意一下，另一个女术士有没有跟着大宗师下去，回来向我汇报。”
    等亲卫离开帐篷，哈克索重新看向特雷修斯：
    “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趁索伊大宗师解决那些怪物时，找机会杀了他。”
    顿了顿后，他接着道：
    “若是那个女术士跟着一起下去了，你又能杀了那个女术士……”
    “我可以准许你们猫学派多留下三个人，并且在一个月后，册封你为爵士……”
    特雷修斯听完，浑浊的猫瞳晦暗难测。
    半晌后，才有沙哑的嗓音响起：
    “如你所愿。”
    “我的国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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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 薇拉来了

    “哒～哒～哒～”
    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在通道中回荡。
    蒙着脸、套着黑色头巾的人，从黑暗中走来，走向更深的黑暗。
    不过猎魔人没有被这浓重深沉的黑暗吓到。
    他被洋甘菊和杉木的海洋包裹着，像一只猫，踏着轻快的步伐，向目的地行去。
    “夜色果然好用。”
    艾林轻声感慨了一句。
    法兰茜斯卡的估计还是少了。
    以艾林的水平何止可以使用“夜色”十五分钟。
    从幻境离开后，他就一直在使用隐身的功能，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了。
    艾林体内存储的魔力甚至还没有消耗四分之一。
    也就是说。
    他至少可以连续隐身四十分钟，即便再加上消声，也可以使用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
    艾林甚至可以一遍隐身消声，一边使用法印魔法战斗。
    “法兰茜斯卡给的‘夜色’简直就是刺客神器啊！”
    艾林禁不住不停在心里赞叹着。
    不愧是精灵族，随便一个道具就这么惊艳。
    这时。
    艾林突然抽了抽鼻子，下意识看了眼远处的黑暗。
    淡淡的腐臭味正从眼前通道的尽头传来。
    “这是腐肉的臭味。”
    艾林心道。
    岩石巨魔的营地不远了。
    猎魔人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脚步。
    穿过眼前的通道，又转过了几道弯。
    腐臭味越来越浓，间或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胜利……肉……肉……”
    “……山石头……肉……人类……死……”
    憨憨的欢呼声伴随着恶臭从前方传来。
    出于谨慎。
    猎魔人又放缓步伐，深吸一口气后，运转魔力，精神力贴合头巾。
    刹那间。
    艾林感觉自己像是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脚步、呼吸、心跳……
    甚至连身体织物的摩擦声。
    一丝一毫都听不见。
    “……”
    长出一口气，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这令感知敏锐的猎魔人有些错乱，适应了好几秒后，才通过猎魔人强悍的身体控制能力恢复正常。
    小瞧这件魔法道具了……艾林心想。
    他原本以为有了猫学派双手剑Lv5，完全不需要“色”这件仅仅只有消音作用的魔法道具，结果……
    艾林只能说，两者效果相距甚远。
    “估计就算我大摇大摆，横穿岩石巨魔的洞窟，也不会有巨魔发现我。”
    猎魔人有些膨胀的心想。
    “……肉……哼哧……好吃……哼哧……”
    隐隐的火光在通道尽头的洞口闪烁。
    浓烈的气味夹杂着一听就非常满足愉悦的进食声。
    岩石巨魔的穴室到了。
    探头望出去。
    山石头就坐在洞口旁边，举着一个大盘子，正在给岩石巨魔们分发腐肉。
    浓重的腐臭味就源于那里。
    不对！
    不是盘子！
    艾林猛地瞪大了双眼。
    那不是那几面塔盾形状的魔法道具吗？
    下一秒。
    猎魔人下意识向另一处洞口望去。
    至少十具人类尸体，穿戴着整齐的皮甲和盔甲，就躺在距离洞口的不远处。
    细看过去。
    每一具能看见面容的尸体上，都带着震惊与恐惧。
    像是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肉泥、碾痕还有血液流向。
    猎魔人用自己的方式在心中模拟这些人类死去的方式。
    不过片刻，他就得到了结论。
    毫无疑问，吃饱喝足了的岩石巨魔们给了科德温的士兵和骑士们一个大惊喜。
    有连携效果的塔盾，再加上数十个精锐士兵的伤亡……
    代价竟然只是一大堆腐肉。
    值！
    实在是太值了！
    艾林心下一阵兴奋。
    这时的他可没有什么物伤其类的悲哀。
    在这里每多活下来一个人，未来的凯尔莫罕防御战中。
    他或许就会多一个精锐的人类敌人，少一个相熟的亲近面孔。
    艾林的同情心属实没有达到漫溢的程度。
    至少分不出一丝一毫给他的敌人。
    “哐啷～”
    艾林循声望去。
    山石头分发完腐肉后，随手把盾牌往地上一扔。
    猎魔人虽然看着那面盾牌有些心动。
    可惜他没有空间道具。
    狩魔手记的物品栏也只可以存放与系统相关的道具魔药。
    于是。
    猎魔人等岩石巨魔吃好喝好回去睡大觉后，蹑手蹑脚地走进穴室，打算出去探探营地内的情况。
    一步、两步、三步……
    猎魔人感受着风向，尽量避免自己身上的气味被岩石巨魔嗅到。
    就这样。
    只花了两分钟，他就悄无声息走到了穴室的中心。
    有几次……
    猎魔人为了顺着风向，距离一个岩石巨魔甚至只有两米远，几乎是贴着身子走了过去。
    但那只岩石巨魔依旧酣睡如故。
    “果然，夜色在潜行方面就是一件神器！”
    望着只剩不到一半的路程，被洋甘菊的清香缠绕着的猎魔人心下忍不住再次感慨。
    就在这时……
    “……猎魔人！”
    厚重的吼声突然在他身后响起，距离他极近。
    一股腐肉的臭味，甚至顺着一阵穴风赶走了洋甘菊、杉木的清香，瞬间填满了猎魔人四周。
    艾林的身体也在这一刻猛地僵住了。
    强烈的眷顾气场包裹着他、压迫着他、禁锢着他……
    寒意从猎魔人的尾椎骨直接渗透到了头皮。
    该死！
    什么时候？
    猎魔人在心中大骂。
    不过在下一个瞬间。
    眷顾气场的强度稍减。
    但艾林丝毫不敢借此机会逃跑。
    他僵硬地转身。
    果然！
    山石头就站在距离他三米外的空地上。
    弯着腰，低着头，用那双比猎魔人头颅还要大的血红眼睛盯着艾林。
    刚刚那阵充满腐肉臭味的风，根本不是什么穴风！
    那是山石头的口气！
    如此近的距离，猎魔人无处可逃。
    不过。
    这个时候，艾林反而冷静了下来。
    虽然难以理解山石头是如何觉察他的，但既然它没有直接一石头砸下来，说明一切都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因为那些腐肉吗？”
    猎魔人心下揣测。
    于是。
    他深吸一口气，祛除了身上的隐身消声效果。
    “……猎魔人……坏……巨魔……房子打坏……”
    “……猎魔人……坏……青石头……伤重……”
    “……猎魔人……坏……”
    熟悉的憨憨嘈杂声顿瞬间响起。
    “……闭嘴……山石头说话……小巨魔闭嘴……”
    庞大的身躯转身一声咆哮。
    所有的岩石巨魔都安静下来。
    “……猎魔人……送食物给巨魔……为什么？”
    腐肉的恶臭杂着豆大的唾沫星子袭来。
    艾林闻言虽然心中有了点底气，却丝毫不敢挪动，生怕刺激到眼前的大个子岩石巨魔。
    “礼物！”
    “……什么礼物？”山石头吼道。
    坚硬的像是青石组成的巨大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和情绪。
    艾林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地道：
    “歉意和友好。”
    “我为我的猎魔人同伴过去的所作所为而表示歉意。”
    虽然他到现在都还不清楚维瑟米尔到底对这些岩石巨魔做了什么
    “我为……”
    话音未落，不知哪只岩石巨魔忽然吼道：
    “……猎魔人……杀……打坏……房……”
    “……闭嘴小巨魔……否则……山石头的拳头……等着你。”山石头回头又是一声大吼。
    岩石巨魔顿时止声。
    “……猎魔人继续说。”
    艾林深吸一口气，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毕竟……”
    “我已经有了三个岩石巨魔好友了，因此我也是为了友谊而来。”
    猎魔人抬头，恰巧与山石头的视线对上。
    艾林的心脏又情不自禁地迅速跳动起来。
    山石头看了他好久，似乎在思考，但看他那副呆呆的样子又有些不像。
    许久之后。
    山石头才像从睡梦中忽然醒来一般，问道：
    “……猎魔人巨魔朋友……叫什么……”
    “大石头、破石头和小石头，它们都在猎魔人的城堡——凯尔莫罕附近的山上，与我们狼学派的猎魔人一直相处的很友善……”
    话未说完，萦绕猎魔人周围的眷顾气场顿时收敛。
    有戏！
    大石头他们果然和这些岩石巨魔们认识。
    艾林心想。
    “……离开凯尔莫罕前，我还经常带着食物去看他们……嗯……带着这些肉。”
    他用眼神示意着不远处的肉山。
    “咕噜～”
    空旷的岩穴响起一阵吞咽声。
    “……经常……猎魔人说……经常……”
    有岩石巨魔开始流口水了。
    虽然艾林留了很多腐肉，但这些肉都在山石头的掌控下。
    山石头自然不懂什么叫战时配给，不过肯定也不可能让他们放开来吃个饱。
    “砰！砰！”
    “……山石头……大石头……亲人……猎魔人……朋友……”
    个头第二大的岩石巨魔走过来敲了敲山石头的背壳。
    山石头巨大的身体扭头看了看其他岩石巨魔，凝视了艾林几秒后，“温和”地晃晃脑袋：
    “……大石头的朋友……就是山石头的朋友……朋友回礼……”
    回礼？
    恍惚间，猎魔人忽然想起初次遇见大石头他们的常见。
    那时的大石头也是这样奇特的有礼又节，送了他一块红宝石原矿。
    那块矿石现在还在凯尔莫罕主堡南侧
    说着。
    “咚～咚～咚～”
    山石头转身，拿起了作为餐盘的塔盾。
    看见这一幕，艾林的心脏噗噗直跳。
    没想到一堆不值钱的腐肉还能有这种价值，艾林之前可是看到了这几面盾牌的效果。
    三面塔盾的效果堆迭在一起，就连山石头的强悍攻击，都可以阻挡。
    “哐啷～哐啷～”
    三面沉重的盾牌跌落到地上。
    猎魔人立刻就是一个鉴定，扫在了一面灰扑扑的古朴盾牌上。
    【名称：不破盾】
    【类型：魔法道具】
    【功能：
    1.盾墙：消耗魔法宝石，制造魔力盾墙，可吸收物理伤害；
    2.不破：同类型道具相邻触发共鸣，可抵挡的伤害成倍提升！】
    【备注：三面塔盾，就是一堵厚厚的城墙！】
    因为即将入手的强力新道具而兴奋不已的猎魔人。
    在看到功能的一刹那，对这件盾牌的兴趣瞬间就下降一半。
    消耗魔法宝石，制造盾墙？
    开什么玩笑！
    若是五十年前……
    不！
    至少也得上溯到魔物横行的两三百年前，那还未存在猎魔人，天球交汇还时有发生的时候。
    那时的人类正是依靠着从精灵那里学来的技术。
    利用各种魔法宝石，以凡人之躯驱使混沌魔力，保护自己的家园。
    但这项技术自从天球交汇停止，猎魔人出现，怪物减少后，就很少出现了。
    最大的问题就是富含魔力的宝石太稀少。
    要知道现在这类魔法宝石最大的用途就是巫师们的法杖，与女巫们的魔法饰品……
    主要作用是帮助巫师引导魔力、扩大魔力感知范围，都是可持续性的使用。
    而眼前的塔盾。
    猎魔人看了眼，古朴的盾牌上已经有些黯淡的宝石。
    这是对宝石不可逆的消耗。
    “不愧是科德温的国王，真有钱啊！”
    猎魔人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不过他可没有那么多魔法宝石可以消耗。
    实际上。
    他连一块宝石都没有。
    “……猎魔人朋友不喜欢？”
    山石头注意到了艾林的犹疑。
    “不，我很喜欢！”
    回过神的艾林点了点头。
    虽然与他想象中的魔法道具想去甚远。
    不过。
    不破盾的战略价值还是值得肯定的，尤其是在守城战时。
    这对或将面临凯尔莫罕防御战的狼学派而言，非常有用！
    况且……
    掌握着天球交汇的他，未来难道就没有办法获得这些魔法宝石吗？
    “……猎魔人……朋友……朋友礼物……回礼……”
    山石头点点头，坚硬的嘴巴一开一阖。
    它在看着猎魔人，猎魔人却觉着山石头的视线穿透了他，似乎在看向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或者魔物。
    以智商低下闻名的岩石巨魔中，大石头和山石头的礼貌都出乎艾林的预料。
    猎魔人觉得这里面或许有什么故事。
    不过此刻并不是听故事的好时候，现在有很多问题陈列在他面前，等着他解决。
    其中最显眼的一个就是：
    “这三个比他还大的不破盾，他该怎么带回凯尔莫罕？”
    猎魔人看着地上灰扑扑的盾牌心想。
    不过下一刻。
    他就不用再考虑这个问题了。
    因为……
    “……人类来了……巨魔……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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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 奇怪的男巫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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